这一下形势逆转的太快,所有的人都呆住。
那些刚才支持太子的右手党们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一双腿开始拼命弹琵琶……
墨倾城弹了弹衣袖,面上的笑容淡如春风,做了一个手势。
就有几个侍卫跑出去。
片刻功夫,便提进来几桶清水,给所有中了酥清风之毒的人服下……
太子虽然被刺了个透心凉,但并没有刺中要害,一时不得死。
他眼睁睁地看着墨倾城的人随手解开酥清风的毒。
恨恨地道:“你……你早有准备是不是?你……"
一句话没说完,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老皇帝身上中的毒也终于解开。
但身子疲软,一时还做不得什么。
喘息了几口,他强自挣扎而起,一步步走到墨千翎身前。
俯首看着他,眸子里神情复杂,似痛恨又似心疼。
冷冷地道:“千翎,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沐流年那一剑伤到了他墨千翎的心脉,虽然一时不得死,但也救不活了。
他颤颤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老皇帝地衣摆,他还想再说什么,但血涌上喉头,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终于痛苦地死去。
老皇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挣开了自己的衣袍。
他低头看着自己衣袍上的血手印,打了个寒颤,喃喃:“这……这是你弑父的下场……”
他忽然哈哈狂笑:“哈哈,你们都看到没有,这就是叛乱的下场!哈哈哈……”
他的笑声得意而又凄厉,在大厅之上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新任太子妃花千叶。
花千叶早已呆住,愣愣地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皇帝目光森冷,盯得她浑身发毛,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撺掇千翎造反的下场!哈哈哈,不忠不孝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我没有……”
花千叶下意识辩驳。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目光茫然四顾,想找个靠山。
蓦然看到墨倾城,如见救星,不顾一切扑过去:“倾城哥哥,救我。”
她险些就扑到墨倾城身上,墨倾城行云流水般一退,淡淡地道:“太子妃,请自重。”
花千叶扑了个空,呆呆地看着他,语无伦次:“倾城哥哥,我,我不要当那个死鬼的太子妃,我,我要做你的妻子,就算为妾也行,我……我是凤命,要母仪天下的,你娶了我才能做未来的皇帝……”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觉得后心猛地一凉,一截雪亮剑尖从她前胸直透出来!
她不敢相信地颤巍巍回头。
就看到了老皇帝那张颇为狰狞的脸。
他的声音像寒冬腊月的风,凉飕飕的:“你是千翎的太子妃,他已经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陪他去吧!”
这一剑正刺破她的心脏,宝剑抽出,花千叶随之倒地。
她死的比墨千翎快多了,在地上抽搐了几下。
带着她的皇后梦,含恨而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老皇帝提剑四顾,如同煞神:“还有谁要反?!”
墨倾城微微而笑,笑容淡如春风,却又带着冬的寒意:“现在——谁还支持太子?”
那些一开始举了右手的大臣们,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右手剁下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再后悔也没有用处。
好多人原本就是被迫的,未必真想忠于太子.
现在形势急转而下,太子伏诛,老皇帝又在六皇子的帮助下成功拨乱反正。
他们想继续支持皇帝,但老皇帝这人性子残暴而多疑,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报复?
一时全有些踌躇,思量未决。
还有有一位心思转的快些,灵机一动,大声道:“微臣支持六殿下!六殿下平定叛乱有功,陛下刚刚有说,六殿下毁去私印章便立即传位给六殿下,万岁金口玉言,自然不可改变,我等愿意拥立六殿下为帝!”
他扑通向着墨倾城跪倒:“臣誓死效忠六殿下!”
其他大臣哪一位不是官油子,人精?
立即便计算出利弊。
老皇帝对他们已经生出了嫌隙,再保他也没多大意思,倒不如此刻力保六殿下。
说不定还能捞个功臣做做……
“臣等愿意辅佐六殿下!”原本的右手党纷纷向着墨倾城跪倒。
墨倾城微微蹙了一下眉,淡淡地道:“诸位,你们该辅佐的是本王的父皇……”
’六殿下,陛下刚刚已经传旨要传位于您,您就不要推辞了……”
“是啊,是啊,六殿下,陛下的确是这么说的。臣等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殿下,君无戏言,陛下自然不会是说着玩玩的……”
七嘴八舌,都是要墨倾城登基称帝。
沐流年,以及苏氏兄弟,还有一干文臣武将振臂一呼,誓死辅佐六殿下……
夺嫡
大殿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老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会弄这么个结果,一时楞在那里,面如死灰——
墨倾城似乎有些为难,看向老皇帝:“父皇,您看——”
老皇帝也知道大势已去,颓然道:“朕是皇帝,自然金口玉言,既然说传位与你,焉有再反悔之理?从今日起,你就是墨凰国的国君,朕退位做太上皇……”
得到了老皇帝的亲自认可,众大臣都松了一口气,欢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一场原本血雨腥风的争权夺势就此画上了句号。
太子墨千翎和老皇帝鹬蚌相争,六殿下墨倾城渔翁得利。
轻轻松松得到皇位——
接下来的日子是混乱而又忙碌的。
墨倾城登基称帝,立即封叶璇玑为皇后。
老皇帝退位为太上皇。
他原本就是带病的身子,这下连番受到惊吓,又连生气带窝火,不过两天的时间,就驾崩了。
朝廷里自然又是一番忙碌……
这一场夺嫡戏码原本可以写的很长,但怕大家看的闷,所以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了。
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
一切的一切都在小六的算计之内。
那位四皇子原本想自己下毒毒自己,嫁祸给太子墨千翎,结果被墨倾城动了一下手脚,让四皇子假戏真做了。
这次墨千翎借大婚举事造反,他是提前知道的。
所以才能提前布局,先借太子的手杀掉了对皇帝死忠的大臣。
将所有的大臣都逼到了太子的阵营里,然后再借私印的事诱使老皇帝说出传位的话来。
再出其不意将太子杀死,让那些已经投奔太子阵营的人无法再真心辅佐皇帝——
当然,这些文臣武将之中,有许多他的人,帮着他造势,这才能举重若轻地将皇位夺下……
我写的简单,但里面的内容并不简单。
大家不要以为这一段夺宫之变像小孩子过家家哦。
这皇宫中的事历来都是血雨腥风的,好在木木这本不是官场小说,所以简单交代一下就可以了。呵呵。
“没想到沐流年也是你的人!你不是和他有夺妻之恨么?我以为他是最想杀了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叶璇玑正和新出炉的皇帝墨倾城漫步在御花园中.
墨倾城微微笑了一笑:“我成全了他和苏山而,他为什么要恨我?”
叶璇玑一呆,蓦然跳了起来:“你没有杀掉苏山而?”
她一直以为他为了保险起见,将苏山而杀害了呢!
“当然没有。”
墨倾城眸光流转,轻笑:“我为什么要杀掉她?她可是沐流年的心上人,像你说的,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亲,我不过是送她和她的心上人团聚了。”
叶璇玑愣了一下:“这么说,大婚当日,你把我和苏山而偷梁换柱,就是把她直接送到沐流年那里去了?”
“不错。”
墨倾城笑吟吟地轻摇着扇子:“我给她稍稍易容了一下,便送到了沐流年那里,我们的大婚之日其实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握了握拳:“那在苏御史府,他来和我私会,被你看到……那一切都是你和沐流年在演戏了?演戏给太子看?”
墨倾城搂住了她的粗腰。
她此时已经有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肚腹已显,再不是原先那种纤纤小细腰。
他揽着她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当然是他坐在石凳上,而她坐在他的怀里:“璇玑,你真聪明,这么快就能举一反三。”
叶璇玑推了他一把:“你们都可以去做戏子了!演得那么像!没想到沐流年看上去那么实诚的孩子,居然也会做戏,像真的一样,连我也蒙骗过去."
色狼!三句话不离本行
墨倾城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笨蛋,这个世上有谁是不戴着一张两张面具的?为了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就算是不会做戏的也会做戏了。”
叶璇玑挑眉:“那你到底戴了多少面具?”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受着他脸上温热的温度。
俏脸上有丝狐疑:“你这张脸是真的吗?是不是还戴着什么面具?也或者你长的很差强人意,通过易容才变得这么美美的……不会是个人工美男吧?”
叶璇玑坏笑着干脆捏了捏他的脸……
墨倾城顺手一捞,便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抓住,和她十指交扣:“如假包换。”
他笑的邪恶,一低头,毫无征兆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一向刁钻又霸道,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她身子酥软,似乎要融化在他怀里。
半晌,他终于放开她,笑吟吟地点着她的红唇:“怎么样?现在还感觉我是假的吗?”
叶璇玑气喘吁吁,小脸红的像身后的梅花。
半是气半是恼,伸出小手指控:“你又趁机占我便宜,一个吻又能试出什么?”
他含笑看着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一双眸子弯成了潋滟的月牙。
在她耳边低语:“那——要不要更深的证明?”
叶璇玑感觉双耳几乎要燃烧起来。
被她唇碰过的地方,像是涂了辣椒汁,火辣辣的烧灼。
不动声色地后缩一点,再后缩一点:“色狼!三句话不离本行……”
墨倾城大笑,一把抱起她:“对着这么可爱的娘子,不色不狼就不正常了……”
抱着她大踏步向暖玉阁走去。
她从怀孕后或许是那些补药跟的及时,并没有消瘦多少,这让他放下一大半的心。
抱着她大踏步向暖玉阁走去。她从怀孕后或许是那些补药跟的及时,并没有消瘦多少,这让他放下一大半的心。
只不过她现在怕冷了些,所以墨倾城专门给她预备了一座暖玉阁。
虽然是寒冬腊月天,里面依旧温暖如春……
刚刚走到大殿门口,碧流苏像是从地底钻出来,一下子出现在二人面前:“老大!”
墨倾城脚步微微顿了一顿,颇为头疼地挑了一下眉。
这只狐狸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忽然窜出来吓人一跳。
他虽然已经习惯了,但叶璇玑却并没有习惯。
脸一红,在他怀中挣了一下,挣下地来。
碧流苏早已对他们的亲密司空见惯,笑吟吟地道:“老大,属下可不是故意来打扰您们的。是有一个紧急情况需要向你们报告,你们看着定夺。”
“何事?”
墨倾城虽然放下了叶璇玑的身子,但却依旧揽着她的腰。
不让她乱动:“我让你寻找那神医的事如何了?”
“老大,我就是为此事来的。那位神医我已经找到了……”
墨倾城眼眸一亮:“那你怎么不请他前来?”
“别提了!老大,那神医还真不简单,他医术怎么样我没见到,但居然会一手很厉害的驱魔术,我险些被他当妖精给抓了!幸好我嘴皮子够快,忙解说了自己的身份,这才逃过一劫。"
叶璇玑神色一动,这个神医居然会驱魔术——不会是大师兄吧?!
“那个神医叫什么名字?”
叶璇玑情不自禁问了一句。
“这个——他并没有说,也没有人知道。只不过那些求医的人都唤他西坡居士。”碧流苏回答。
西坡居士?!
叶璇玑差点直跳起来:“他真的叫西坡居士?你见到他没有?他长的什么样子?”
“长相么?挺年轻的。相貌么,还能过得去。头发有点短,说和尚不像和尚,说道士不像道士,其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碧流苏自己就长的倾国倾城的,一般人还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叶璇玑记得碧流苏形容墨倾城的时候,也就是一句很好而已。
能从他嘴里蹦出个过得去来,那就证明此人的长相确实很不错了。
更重要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这个人!
叶璇玑在现代的时候,时常和大师兄见面,兄妹俩感情极不错,互相喜欢开玩笑。
箫墨风酷好古词,时不时的喜欢吟诵一些诗词,尤其喜欢豪放派的。
有一次叶璇玑和他开玩笑说,古有东坡居士,你这么喜欢豪放的词,干脆叫西坡居士好了……
当然她这么说的结果是吃了师兄一记爆栗,好悬没起个大包……
这个神医会外科手术,也懂驱魔术,还叫西坡居士……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大师兄找来了?
可能吗?
他们相隔不是千里万里,而是两个难以跨越的时空!
叶璇玑只觉一颗心几乎要激跳出来,忙忙地问:“他在哪里?”
墨倾城也察觉到她的异常,握住了她的手,不动声色地道:“璇玑,你怎么了?”
尚没有经过证实,叶璇玑还不想说出自己的怀疑.
墨倾城一问,她呵呵干笑一声:“没什么啊。我是听说神医要来兴奋的。总算找到能做剖腹产手术的大夫了……”
她用这一句话蒙混过去,墨倾城果然没有怀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