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榕总不能打击晧儿,只能正视小孩子,听他说故事。小优猪读的闲书都是刘榕读过,觉得可以的,才让人送一本小优猪,所以他的故事,刘榕都知道,平日里她都是认真的听小优猪讲故事,一是锻炼他的记忆力,二也是表达力,小优猪现在这方面,连乐亲王都觉得甚好,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会让孩子看闲书。刘榕倒是第一次听晧儿说故事,倒也认真的听起来。
不谈其它,看晧儿忙站直了,然后绘声绘色的讲起来,那表情,那语调,真的跟小优猪如出一折,好一会儿,刘榕低头看看还是嘿嘿笑着的小优猪,“你教晧儿的?”
“当然,我是叔叔呢!”小优猪得意的说道。
“真是好!来赏大哥儿一方端砚!”这是景佑的声音,刘榕才注意到,门口站着景佑,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晧儿都有些激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赞许,赏了与书相关的东西。眼眶都有点红了。因为他不用跟弟弟们一样读书,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敏感的,看着开心的孩子,也有自己敏感的地方,觉得自己不够好。这回,似乎一下子圆满起来。
“是,讲得真好,端母妃也赏点东西给你,你想要什么?”刘榕点头,认真的看着晧儿。
“能送晧儿一套书吗?像优叔叔一样的。”晧儿眼睛亮了。
“那得问问你母后,若你母后答应,以后你优叔叔有的书,母妃也同样送一套你如何?”刘榕微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是,儿子回去问过母后。”晧儿是很听话的孩子,忙急急的点头,眼睛里又满是开心。
刘榕的心有点痛了,如果这孩子没病该多好啊!侧头看看太皇太后和景佑,他们眼中也有些遗憾之色。
第四O八章 聒噪的小孩
午饭刘榕留小优优和晧儿一起了,当然回报的方式却是不同的,对优优的长随说的是,自己把优优留下了,下午会派人送他回去,但对晧儿的奶娘说的是,皇上留大皇子午膳。
景佑在边上听着,也不禁侧头看了她一眼。
晧儿也是第一次与父亲共进午餐,好吧,他就没跟父亲一块吃过饭,这就是他的第一次,眼睛亮晶晶的。
刘榕看到晧儿那亮晶晶的眼神,又想到了上世的臭宝。上一世的臭宝和棉棉七岁之前,就没跟父亲吃过饭。而七岁之后,他们才有资格出席过年时的大宴,但他们的位置离他们父亲的那桌,隔了好远。
臭宝第一次参加大宴时,还特意穿上自己给他做的新衣服,原本那是准备让他大年初一时穿的,她不在意除夕的大宴,而大年初一,也不过是她会带着孩子们去给皇太后磕个头,然后再回来。
臭宝没有穿内务府做的皇子服,却穿了她做的新衣服,她问他为什么。他忙说,“万一父皇问起,他就可以说,这是母妃亲手做的,所以要穿。”
刘榕差点哭了,是感动,也是心酸。宫廷之中,连这么点的孩子也忙着为她争宠,那天,她也就没拦着。她不在意争宠,但是至少能让景佑多看一眼臭宝,她也欢喜。
只是那天,太子在上头念诗,开心的景佑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其它人。包括臭宝那身不相衬的袍服。
那天臭宝很沉默,好像那一次之后,臭宝就爱念书了。刘榕没说什么,他们就一起念,虽说她念话本。儿子念正经的书,当然,臭宝很孝顺,等他念的书多了,也会帮着刘榕看那些话本,然后乖巧的念给她听。而那之后,臭宝再没说过类似的话。再提景佑。也是像说陌生人一样。恭敬的叫一声皇父,或者直接称为皇上。
“在想什么?”景佑轻轻拉了刘榕一下,他自是知道。善良的刘榕一定内心充满了纠结,但是正如他对樊英,不是不信任,而是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早说。
“在想菜单,大皇子。你喜欢什么?”刘榕从来就没有叫过晧儿的名字,都是以大皇子相称。
“母妃做什么儿子都吃。”晧儿忙急急的说道。
“姐姐,鸡,优优喜欢吃鸡。”小优优忙说道。
“哎。你是亲王的儿子,你就不能吃点贵的?”刘榕对优优就没那么客气了。
“不要,我就要吃鸡。上回你做的那湖南的鸡,可好吃了。”小优优摇着脑袋。说得特别坚决。
“大皇子不能吃辣,你呆着。”刘榕戳了小优优一下,自己提着裙子下去了。
“心软也是病啊!”太皇太后轻叹了一声,她虽说不知道昨天景佑与刘榕为什么吵架,而一早上,刘榕的心不在焉,她却是知道的。
人老成精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此时柔情蜜意的两个人,会突然吵架。只是因为苏画下午的拜访?中间一定是有事的,而这事,刘榕是不乐意的。现在看刘榕看晧儿的眼神,老太太心有所动,看来,刘榕无心之中,让苏画的地位不保,于是这个心软的孩子无法面对孩子了reads;。
她此时说这个,其实也是有目的,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再添一把火,她还是希望保住苏画。
老太太对苏画真的没一丁点感情,对晧儿也许强一点儿,但是,那也只是强一点,比起看着生,一直抱着大的棉棉差得远。
但是老太太的想法就跟头天景佑想的一样,此时已经无关刘榕的身世,而是景佑的名声。
她可不想青史之中,除了儿子是情种,孙子更是情种。对了,自己那个倒霉的丈夫,在历史中,也没什么好名声,也是那要美人,不要江山,妻儿的主。真的让她遭遇祖孙三代情种,她什么办!
看到景佑微变的脸,她也就食趣的不再说什么,抱着棉棉和优优,晧儿玩。等着刘榕去安排饭食。
吃饭时,刘榕还是没坐,她原本食量就小,怀绵绵起,为了孩子,她改一个时辰进一次吃,不过大多时,都以汤水为主。但正是这样,她的胃也就更小了,有时,多渴一点茶,她就吃不下东西了。
现在给太皇太后试菜的事儿,她也做不了了,实在吃不了两口就撑得难受,于是,改站在边上给他们布菜。
“母妃,你不吃吗?”晧儿第一次在这儿吃饭,看到大家都围坐着,而端母妃站着,怎么跟在母后宫中,边上伺候的宫女嬷嬷一般,很是好奇。
“姐姐不吃,她吃了会吐。”优优已经习惯了,替刘榕答了。顺便还给晧儿夹了一块花胶,这是南边的干货,听说是海里大鱼的鱼肚,但小优优特别喜欢喜欢吃。刘榕今天留他们吃饭,就是因为她昨儿就特意泡发了,焖了一早上,此时正好。
这海味做就没什么味道,非要借味提味。比如这花胶,明看着用鹅掌来烧制的,实际用了上好的浓鸡汤一直提着鲜。此时正是软糯可口。
晧儿咬了一小口,然后扒了一大口米饭。又看看沉默的刘榕,她正在小心的挑刺,然后把完整的鱼肉放到了父皇面前的碟子里。
“父皇,你不会挑刺吗?儿子会,儿子给你挑?”晧儿忙想去夹鱼。
“你父皇是被我姐惯的,你都会,他能不会吗?”优优愤愤的说道。
“这块是你的。”刘榕划了一块蒸的鱼肚肉放到了优优的碗里,另一半,划到了晧儿的碟子里。
晧儿又想说话,因为他病了,于是大家都不再苛求于他了,连严厉的苏画也是吃饭时,会和儿子聊天,让他尽情的说话。于是,这个成了这里的异类。
刘榕再出身不高,两世都是长在富贵窝里,规矩是刻在她的脑门上的,除非景佑或者太皇太后问,她是不会轻易开口的。上一世,她的臭宝和棉棉在规矩上,也是数一数二,此时看到这位这么多话,也是醉了。
轻轻对着晧儿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了,好好吃饭。
晧儿本就是敏感的孩子,看到这个也就知道,这里与母后那里不同,忙起身想道歉,但把饭碗打碎了。
第四O九章 又误会了
晧儿哭了,在宫中打碎碗,可大可小。其实在民间也是,不管哪国人,感激上苍赐于食物,都是一样的。他们对食物充满了敬意。打破饭碗,这本身就不是好彩头,不是心疼那点饭,更不是心疼那个碗,而是吃饭时,打破了,所表达的涵意。
“去给大哥儿换一个。”刘榕拉住了要说话的景佑,只是抬头随意的吩咐了一声,然后,很快新的饭碗来了,他身边的残渣也都扫了去。因为他是小孩,会戴着围脖。刚刚打翻东西,碰上的汁水,也被换了下来。
然后这里迅速的清理一新,一大块新的鱼肚放到了他的碗中,然后那双筷子又去夹别的菜,“吃点青菜。”
这句话是说给景佑听的,吃了半天,景佑一口菜也没吃过。刘榕刚刚数着呢,于是,这边完了,就赶紧看景佑。
景佑倒不想对着儿子发脾气,但是打破饭碗,在他小时,那是没有饭可吃的。做皇子的他,可没有这样,随时都能换碗,碗打了,膳房是要追究责任的。那些跟他的下人们,除了小钱子,又有谁会为他挺身而出。到时,不知道多少话等着呢。
不过看着是晧儿,他决定只是说说他,这不对。但是刘榕示意了,他把气压了下去,不过看看那绿油油的叶子菜,他就觉得有点伤感了,她不管儿子,现在来管自己。
刘榕看到景佑怒视她了,她就咧着嘴对景佑笑,在菜上又放了一块景佑喜欢的狍子肉,让他配着一块吃。景佑算了,低头连同肉菜一块扒进了嘴里。
本来晧儿在碗掉了那一刻。是真的吓哭了的。可是眼泪刚涌出来,却发现没有人在意,只是收拾了东西,然后该怎么吃,还怎么吃时,他又吓傻了,为什么父亲和庶母。还有老祖宗没有训斥自己?这个不是宫中大忌吗?他不禁打了一个嗝。
这回刘榕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抚了他的后背一下,听到他没继续打。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夹了些豆腐和青菜。
她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善良,比如胡大夫来诊脉时。她会认真的问清大皇子的病情。她也关心这位的身体状况,就算她从来就没想过。大皇子万一好了,她要不要下毒,让他继续下去。因为是她很清楚,这位若是健康的。那么她的臭宝继位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而受伤的可能反而大。可是,还是那个话。就算知道结果,她也不会让自己手上沾上无辜者的鲜血。晧儿在上一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那么,她有什么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
就像现在,她心软了,她觉得晧儿很可怜,她无法而对这样的孩子。但是让她保护,或者说,告诉景佑,‘别废了皇后了,这对孩子的伤害太大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她都没想过,她十分相信,景佑哪怕有一天,真的把苏画伤害了,她也会一句话不说。这是景佑为她做的,她若敢不识好歹,那么,以后景佑还会这么照顾自己的情绪吗?
所以刚刚制止景佑,并非是什么善良,而是换个人,她也会这样。真的由着景佑训斥,然后呢。饭大家都不要吃了,看着鸡飞狗跳吧。不过是个碗,况且,苏画不会想着孩子做了错事,让孩子受到父亲的训斥。只会想,这是她特意弄出来,让景佑故意嫌弃他们母子了。这样多好,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等着吃完了,把孩子送回去,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晧儿终于又开始吃饭了,虽说吃得慢,但总算又开始吃了。景佑回头看了刘榕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刘榕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她看到了景佑的笑意,反而有些警醒了。这才是亲生的父子,自己果然刚刚算是运气了。若是自己推波助澜,那么景佑也许开始时,会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事后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心狠,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到时,景佑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故意的?还有会不会把孩子摔碗,一切都归结于,她对着晧儿做了一个禁音的手势?
两个孩子都被送了回去,晧儿虽然没有了刚刚的活泼与兴奋,但对刘榕的态度却从之前的喜欢,上升到了别一个高度。眼中有了些许依恋。
刘榕并不想跟他们母子扯上关系,于是装着没看到,小心的安排索事,回避了他的眼神。
“榕儿,心软是病。小孩子还是要教些规矩的!摔了碗,纵不是什么大错,但是看看晧儿的规矩,倒是有失教导。皇后这般不管不顾,倒是让哀家有些失望了。”太皇太后等着两个孩子都走了,这才清清嗓子说道。
一早上,该看的,该听的,她都看了,听了。此时倒是她该撕开这些面纱了。至少,皇上和刘榕想做什么,她要第一时间知道。所以看似表达了皇后的不满,却第一个再一次点出,刘榕这般心软、维护是错了。
“老祖宗,哪哪就是心软,不过是榕儿自知理亏罢了。”刘榕笑着回身,刚刚的千回百转,此时都不见了,有的,只是她的不以为意,“刚刚大皇子是想跟榕儿说话,而榕儿却没让他说,把他吓到摔碗,归根到底,还是榕儿的错。自不能让皇上罚他。”
景佑记起这事,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刘榕果然事事清楚,不会做那阴损之事。
刘榕看到景佑点头,再继续说道,“再说了,大皇子一下子就哭了,自是知道自己错了,于是害怕而哭,知错必改,便是要罚的目的,大皇子既早知道错处,便已是皇后娘娘的教导得宜了,何苦再罚,然后大皇子只怕以后得打个铁饭碗,才敢吃饭了。何苦来哉?”
太皇太后也看到了景佑的点头,再看看刘榕的笑脸,长长的叹息了声,只能作罢。从孙子的表情,再看刘榕的态度,显然,孙子只怕已经决定了,不然不会对晧儿再容忍一回。而刘榕,她只怕又误会了。
第四一O章 真看戏
下午刘榕和景佑骑马时,景佑显得很开心,搂着她,让马跑得飞快。
刘榕却不这般,刚刚虽说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她没装做没什么事。可是现在对着景佑,就没那么好了。在马上大叫起来。
景佑跑得更快了,当然笑得也越发的大声了。
不过,运动或者大叫的好处就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心塞,跑出一身汗,而刘榕也吼出了自己心里的郁结,再下马时,刘榕自己觉得好多了,但是看景佑也更不顺眼了。
“怎么,还是不开心?”景佑猜到刘榕的不开心在苏画,知道她可能会有些纠结,他虽说不能告诉刘榕,这事已经交给了樊英,但是却可以安慰一下她的。
“是啊,虽说知道皇上是好父亲,可是亲眼看到了,卑妾还是觉得心塞不已。”刘榕故意鼓着小脸说道。
“是你让我不发脾气的。”景佑笑了,刚刚在孩子面前装大度,结果自己听话,她还生气了。
“是啊,这事本就不该发脾气,真的孩子哭,大人闹,那饭还怎么吃。再说宫里碗是要多少有多少,让堂堂的皇子,为个破碗还要受罚,那才是没有天理。我气不在这儿。”刘榕点头,她生气与晧儿无关,是与景佑的态度有关。
“那在哪?”景佑倒是不解了。
“我说我的错,你竟然点头!”刘榕抓狂了。
景佑这回笑得要扶着马站了,而马看刘榕抓狂的样子,也跟着退了两步,差点让景佑没靠住。
景佑笑着没解释,刘榕吼完了。忙四处看看,好在他们夫妇骑马太亲热,于是不怎么想让人看见,这里倒是很清静的。就算此时,她这般跳脚,马场的宫人,也只能远远的看到贵妃在抓狂。但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你笑什么。为什么不解释。”刘榕发泄够了,看景佑笑而不语,倒是有点奇怪了。忙问道。
“你说呢?”景佑反问道。
刘榕可能是被压抑惯了,现在纵是放开了,但是本性难移,凡事其实也是往开了想。若没这性子,上一世。她也不能熬死景佑,自己出宫了。而此时,她的心情其实已经比在正殿时好多了。已经开解到,景佑本就不该责怪孩子。而是景佑自己不对的高度上来了。现在景佑笑而不语,她便想到,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进行中?”刘榕突然醒悟了。他要放弃他们母子了,于是他现在能这么对晧儿。
“自己的饭碗捧不住。砸了,回头给他打个铁的吧!”景佑轻叹了一声。铁饭碗是刘榕刚刚的调笑之语,但是,此时,这话放在这儿,刘榕就了森森的冷气。
“可怜的佑哥哥!”好一会儿,刘榕抱住了景佑,轻轻的说道。
景佑抱紧了刘榕的腰,轻轻的吮吸着刘榕发间的香味,她没说可怜的晧儿,可怜的苏画,却想到的是,可怜的佑哥哥。世间,最了解自己的,果然非刘榕莫属了。
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以后晧儿还是天天来看棉棉,景佑在时,景佑也偶尔会留他吃饭,他在景佑的面前也越发的自在了,晧儿对刘榕也越发亲近,不过刘榕还是一惯的冷淡,她有时甚至会有点躲避。这会,她不是因为内疚而不敢看晧儿,而是不想像景佑那样,因为补偿而显得功利。
过了六月,棉棉小公主终于周岁了。而这个天天在慈宁宫地毯上滚来滚去,怎么也不肯学爬的小肉虫子,现在进化为,只肯在地上爬,怎么也不肯直立行走的小老虎。爬起来飞快不说,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种凶猛之后,有时景佑都抱她不住,只能唉哟的叫苦,“唉,朕的小公主,你不是皇子啊!”
而棉棉最让刘榕心烦的还不是这个,是棉棉打死不开口。就算刘榕故意给她吃苦瓜,她也只是一口吐出,然后爬出去找眉娘伸舌头,就是不开口。气得刘榕恨不得打她一顿。
不过这时,眉娘就会心疼的抱着棉棉,一边给她漱口,一边哀怨的看着刘榕,感觉就像刘榕是后娘。刘榕在眉娘这种表情之下,还能管吗?明显不能,只能天天对棉棉好言相劝,至少,你也要在周岁时学会叫‘父皇’啊。好吧,‘父皇’可能有点难,叫声‘爹’应该不难吧?不过结果是,好像没有结果。
周岁自是要抓周的,女孩抓周,刘榕倒不很担心,反正摆的东西都有好彩头,就算抓块糕,那也是说她心灵手巧,擅厨艺。她对女儿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不远嫁就成。
棉棉周岁,不过那会,刘榕生父还只过一年,她是出嫁女,不用守三年。但是就算这样,过了守孝期,她也不想太过铺张,让人说闲话。之前的皇子周岁都没有太过铺张,现在她一个公主,怎么好那样。
景佑原本是想大大操办一下,儿子他多,可是宝贝女儿却只有一个,他之前常对儿子们说了,看到你们就心烦,还是妹妹最好。
儿子们都习惯了,当然最异类的晧儿,他竟然会深深的点头,认为,所有弟妹中,只有妹妹是最最可爱的。
因为真的疼惜,于是景佑听了刘榕的话,也觉得不能为女儿太过招摇,不能让人看了去,他的女儿那么的可爱。
刘榕就黑线,一个像小老虎一样女儿,还怕人看了。好吧,她怕人看。实在太丢脸了,让人知道,端庄秀丽的端贵妃,养了一个只会爬,打死不开口的小老虎,她觉得她可能会承受不住。
只是请了樊英夫妇、静薇姐妹并带着他们的孩子,加上宫中的几位皇子与他们的娘,算是家宴了。
若不是一个宫住着,她是连这些人都不想请的,她醒悟之后,还是大部分时间留在慈宁宫里,但是她已经分清了,她是景佑的贵妃这一重点,她在自己宫中的时间在慢慢的增加,让景佑也慢慢的习惯永寿宫是他们的家。
于是这宫中,其它的住客们,交往也就成了必然,烦恼归烦恼,可是心态不同之后,好些事,倒也不同了。倒是觉得之前抱着看戏的心态不对,那时是假看戏,而这会子,倒是真看戏了。
第四一一章 未来
因为是家宴,苏画自然要到的,然后那几个小贵人也是要到的,而鄂月雨因为已经生病卧床了,就没来。只让二皇子送了一套女孩的头面,算是随礼。
四大臣家里,鄂家退出朝堂退得最为彻底。是一整个家族,都退回老家去了。京中就留下几房人守老宅。而京中的产业尽数发卖。
樊英那会就出手,给了一个极公道的价格,并未像其它人那般痛打落水狗。
景佑那时也就显出自己仁君的一面,好好的送他们出京。鄂家虽说在朝再无翻身之余地,但是,家人却是保全得最好的。
纵是这般,这对鄂月雨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她所有信念,在那一刻,就被打击成渣了。要知道,她曾经是宫中家世最为显贵的一位。连景佑也因为忌惮着鄂龙,而在她的儿子死后,为了鄂家,而又给一个。表达了他对鄂家的善意。
而此时,鄂家明面是激流勇退,但实际上也是被逼无赖,为了一家人的安危,只能败走。于是,苏画家还有个二叔是领侍卫大臣,不管多少年没升过官,但是人家坐得稳稳的。
父亲当年管过内务府,之前还能插得上手,而他们败走之前,内务府的八大家就全完了。再等父亲一走,宫中她就更加没有余地了。
本来亲子夭折,就对她的打击很大。等到父兄全部退出京城,她就知道,大势已去了。这两年,身体也就更加不好了。
许是因为身体不好了,父兄又指不上了。那么那个假儿子对她来说。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此时,她是连看都不想再看到二皇子了,对他也就越发的冰冷起来。之前是说好谈不上,说坏也不对。但是现在,一天连一句话也懒得说了,就是嬷嬷传话。二皇子每日去请安,大多数时。也就是在门口给母亲磕个头。连面也见不着的。
若不是景佑给皇子身边都放了人,并之前就让他们兄弟都搬到前头的皇子处去。还有三天会让太医巡诊的安排,让二皇子身边的人不敢造次。二皇子只怕早就被那些踩高捧低的奴才们踩死了。
于是,二皇子性情上,也就显得跟其它的孩子们不太相同,明显的有些阴沉。
刘榕接过了二皇子敬上的礼物。对他笑了一下,本想让他去找兄弟们玩。不过看看,那些兄弟们都跟着自己各自的母亲,还真没什么人可以跟他玩的,只好指着被放在一边围栏里的棉棉。“要不,你跟棉棉玩吧,她不愿起来。你看看能不能让她站起来试试。”
“不可能的,儿子劝了妹妹很多次。妹妹不愿意的。”晧儿忙摇头,他偎在苏画的怀里,十分肯定的答道。
“要不要试试打一顿?”苏画看到刘榕纠结的样子,故意说道。
“不可以的,妹妹怎么经得住打?”晧儿又反对了。
刘榕望天,苏画这些日子倒是慢慢的又放松下来了,许是觉得大家都没有再怎么着,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现在她也知道,景佑对儿子还是有感情的,现在她倒是把命运赌在这个身上了。
“妹妹好玩。”小宝说道,小宝是小七的儿子,两口子都是简单又直接的主,生完了,想名字时,大名请乐亲王赐,小名就小宝了。然后等着小七才生了一个女儿后,小名就成了妹妹。所以现在小宝说妹妹好玩,弄得刘榕都不知道,这个妹妹是说他的亲妹妹,还是指的凶猛的棉棉。
“都是妹妹。”小宝软萌的对刘榕说道,那大大的眼睛,透着就那么温顺。
“你们家怎么教的儿子?”刘榕都羡慕了,为什么她用上一世的方式养的女儿,不但不淑女,还长成了小老虎。而小七与他们家那口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竟然一儿一女全是温吞纯良的性子?
“能怎么教?”小七还纳闷呢,侧头看看围栏里的棉棉,里面垫着被子,然后棉棉关在里面,她在里面爬着,刘榕想抱她出来,好歹周岁了,跟大家打个招呼。结果是,她不乐意,于是眉娘就只能在里面陪着她,玩玩玩具,然后让她爬一会,再说说故事,基本上,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困兽之斗了!
“姐,你能不关着棉棉吗?”小七看得都觉得有点胆寒。
“她爬得比大皇子和小优优跑还快,不关着他,你觉得我和眉娘,谁能追得上她?”刘榕抱起了才两个月大的小妹妹,那眉眼,就跟小七一样,真是秀丽极了。最让刘榕心动的是,这位不哭不闹的安静的睡着,留下长长的两扇睫毛,看着就跟个漂亮的布娃娃似的。刘榕已经被棉棉折磨得想死了,看到这么安静的布娃娃,都想抢回来养了。
“估计将来能走了,跑得更快。”苏画果然专业拆台三十年了。
刘榕心里抽了一下,她不能想那个情形。但不得不说,苏画说得是对的,爬得快,手腿协调力都好,想站起走路,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然后呢,满宫就是这位奔跑的舞台,能指着那个惯孩子的爹来管吗?刘榕简直都觉得,前路一片暗淡了。
“听说公主深得皇上的宠爱,贵妃姐姐莫要心焦了。”某贵人捂着嘴笑道。
“那是,再怎么,皇上就一个公主,总不会把老三认做老四。”刘松点头,随口说道。
那位住嘴了,这是老四的娘,她的儿子在皇上那儿连号都挂不上,明明天天都见面的,结果,皇上就是分不清谁是谁。
所以比起被宠坏的公主,一个被漠视的皇子,其实更加悲剧吧?
静薇笑了起来,也逗逗安静睡觉的小妹妹,侧头看向刘榕。
“蕾儿写信回来没?”
“嗯,说孩子身体还不错,刘松脑子一直很清醒,守孝是他们兄弟的事,对蕾儿照顾周到。”刘榕点点头。
刘松和易蕾的长子也是三个月前出生了,母子均安。易夫人还赶去侍候了女儿一阵子,回来还特意进宫谢恩。没其它的,就觉得皇上这婚赐得好,刘松对易蕾的好,让易家一百个放心满意。这让太皇太后都与有荣焉,不过刘榕倒没怎么做声,这婚事,不是她乐见的,不过既然他们过得这样好,她自然也是宽慰的。现在长子也生了,刘家的未来,应该能改写了。
第四一二章 不打不成器
自己都觉得自己上章有点赶,明明想说的不是那个,结果就到字数了,可见有多水,小p马上改正,主要是特别忙,实在有点力不从心了。
“嗯,蕾儿给我写信了,说要跟我结娃娃亲。我不敢答应她!”小七顺口说道。
“为什么?”刘榕竟还不知道这事,不过想想,上一世,易蕾与小七还真是亲家,不过结果有点悲剧。自己差点忘记了,小七的女儿有点先天不足。低头看看,这一世,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是,你弟弟万一把手艺传给他儿子,我闺女得过什么日子啊?想偷偷吃块点心都瞒不住,那叫什么日子啊?”小七心有戚戚。
“你听蕾儿的,谁那么无聊,天天查她吃了几块点心?”静薇给了妹妹一个白眼,顿时觉得很无语。
“但是没意思啊!”小七翻了一个白眼,想到易家的两个小孩子跟她的说,那位新姑父,低头看他们一眼,就知道他们去干嘛了,人生还能再悲剧一点吗?那两小孩子,现在都是对着姑父绕道走,生怕走近了,出问题。
所以自己又不像易蕾那么有病,这种高难度还是别挑战了,自己的女儿又不跟小公主似的那么凶猛。
刘榕还真的无言以对,只能看外头,“怎么皇上还没来,抓周的时辰过了没?”
“娘娘问的正是时候,太皇太后、皇太后看今儿天气不错,决定过来观礼,皇上去亲迎了。”永寿宫的总管太监细声细气的回着话。
刘榕也明白这是啥意思,都是偏心没边的主。两宫太后连晧儿的抓周都没去。只是照例给赏。美其名曰省得他们拘束。
现在因为是跟前长大的棉棉,于是两宫太后就想来,又怕人说,于是扯了天气好的由头。万一今儿下雨,两位会不会说,因为天气凉快,于是决定出来转转。
苏画一点也不惊讶。反正她都习惯了。但皇后还有皇后该做的,忙起身出迎。别看这里是永寿宫,但是还是以这位为尊的。
她们刚出来。太监就来报,太皇太后的车驾快到了。果不其然,很快,景佑就扶着太皇太后进来了。院中就跪了一地。
“好了,好了。不过是老太太静极思动,倒是搅了你们的兴致。”太皇太后倒是笑容可鞠,招呼大家起来,却把手伸向了刘榕。
刘榕忙上前扶住了老太太的左手。“哪的话,棉棉一早上看不到老祖宗,自己在围栏里都不肯出来。害得眉娘只能进去守着她。榕儿正想着。亲自过去接了老祖宗,把这个小祖宗弄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