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榕正在研究新的菜式,在宫庭之中,总要有点宫庭特色,或者说,要有刘榕的特色,让景佑觉得别的厨子做不出来的味道。

至于说刘松知道了谁烧了吴家花园,那个是景佑操心的事儿,她没问过,主要是,那天景佑的脸色太吓人了,她不敢。后来景佑不提,她也就不提了,当不知道。所以现在她也不问,到底是谁烧了吴家花园。景佑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要知道了。

再说可能是跟景佑久了,而她其实上一世也是高高在上的,宫中虽有贵妃,但有名无实。而景佑说过,是由四妃共理宫务,就算她从来就没参与宫务,但是管事的那位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参与,于是还挺给面子她,让她地位是有点超然的。她想做的事,人家还真没有驳过。

现在说什么,他知道谁烧了吴家花园,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种被威胁的不舒适感。于是对那位大弟弟更加不感冒了。

晚饭做好了,还是四菜一汤,两辣,两不辣,汤是深秋时最适合的羊肉萝卜汤。

汤非常清,没有肉,只有煮到透明的水萝卜,汤里还放了两颗干辣椒,刘榕现在极爱这个汤,喝着全身都暖暖的。

当然,煮熟的羊肉也没浪费,白切成很薄的片,用来沾着芝麻酱、醋、香菜末做的味料,也极香。

第二八一章 真是亲弟弟

刘榕端着饭菜进暖阁时,樊英、老鼠,还有个略细长的少年都在坐。

刘榕深吸了一口气,把托盘放在桌上,盯着景佑。

“好了,我们事没谈完,你回去吧。”景佑本来没在意,但看到刘松,立马知道自己错了。

他自然知道刘柏没事骚扰刘榕的事了,他以为刘榕没跟自己报怨,这事就应该这么揭过了。毕竟在他心里,刘榕是很善良的,看到一个这么纯良的蠢弟弟,一定会原谅,然后喜欢的。

于是这会子跟樊英,刘柏说吴家花园背后的事时,把刘榕并没见过刘松的事忘记了。觉得此时都是自己人,就让刘榕把饭送进来了。

现在看到刘榕的脸,就知道,事情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想补救,不过看看刘榕的脸,知道,完了,这回,估计刘榕今天晚上得在厨房里一直待着了。

“姐!”刘柏看刘榕的脸,立马躲到了樊英的后头,这些日子,他虽说没事去刘榕那儿刷刷存在感,不过也知道,姐姐虽说没把他怎么着,但也真没把他放心上。现在看这脸色,比见自己难看多了,心里一下子就害怕了。

其实现在的刘榕,只不过是贵妃气势一下子全开了。纵是穿着常服,这时的刘榕下巴微微抬起,之前送饭时,收着的肩膀舒展开来,整个人就好像一下子就张开了。

樊英纵是见过刘榕气势全开的样子,但是这般凌利、尖锐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也双手合拢,“娘娘!”

刘松和刘柏才醒过神来。他们还没行礼,忙一齐退后,双双单膝点地,齐声叫道:“微臣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此时刘松和刘柏想的是一样的,他们哪里真的

刘柏哪里见过这样的刘榕,一直以为姐姐就是个温婉的小女子。因为是和皇上一起青梅竹马长大。才封为贵妃的。

但现在,看看此时的刘榕,再看看她在皇上面前的气势。突然明白,这是贵妃娘娘。一个没有家族支持,却从宫女、女官、贵女、封妃,到现在惟二的贵妃。谁能有这样传奇的人生。又有这般的境遇!

刘榕却没搭理他们,只是盯着景佑。“皇上是想为榕儿培养出了不起的娘家吗?”

“榕儿!”景佑现在有点不太开心了,好歹他也是皇帝,感觉被刘榕逼视了。

再说,他也不习惯。刘榕不管什么时候,也不会这么质问自己,私下都不会。从来就没有过。现在当着娘家的兄弟,她抬头。平视自己,那种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

“都出去。”刘榕还是面对着景佑,却冷冷的说道。

说这话自然不是指景佑,樊英忙对着景佑一施礼,拉着刘家兄弟出去了。这个妹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此时,他也有点忧虑了。他也没见过刘榕这样,显然,她真的很生气了。

“她真这么恨我们?”刘松出来,不禁抿紧了嘴。那只看得见细缝的样子,倒真与刘榕生气时并无二致。

“不是恨,就是想跟你们老死不相往来,你们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们。”樊英还是挺了解刘榕的,呲牙说道。

“那还不是恨?”大老鼠愣愣的说道。

“不是,她只恨你们爹,因为在她看来,你们中间和她有关系,又甩不掉的,就只有你们的爹。”樊英再打击了他们一下。

“我们也这么觉得。”刘柏心有戚戚,顺嘴说道。当然说完了,被刘松打了一下。

“本来就是,他又没管过我们,除了那房子是他从户部借钱买来的,其它的他做了什么?说句不该的,养我们大的,还是姐每年给的三百两。”刘柏不禁跳着脚说道。

“那是给他的,没他,娘娘根本不会给那三百两。”刘松冷冷的说道,他没叫“姐姐”,只叫了“娘娘”。

“说得对,没他,我根本不会给。”刘榕点头冷淡的口吻,跟刚刚刘松一模一样,别看不是一个妈生的,这会冷漠的样子,都同出一辙。

“你的钱,我没动过,自己收着。别跟个老鼠似的到处乱窜。”刘榕也不看刘松,直接把那个荷包塞回了刘柏的手里,这些日子,她一直要还给他,却总也没找到机会,现在正好。

说完也不看樊英,自己昂着头就离开了。刘柏也已经张开了嘴,这个,他们也才出来,娘娘跟皇上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刘柏还在思索时,他手上的荷包被樊英拿过去了,打开看了一眼。

“你拿这个给她干嘛?”樊英有点困惑,还数了一下,里面钱还不少,有三百两的银票,有二十的,有十两的,所以拿到手上显得特别多。还有几角碎银,还不错,还有几个金锞子。

“那个,那个让她帮我存着。”刘柏不好意思说是给刘榕的,主要也知道樊英每年会分多少银子给刘榕。他这点银子,估计还不够刘榕买件首饰了。

“你脑子是不成,乖乖的送信吧。”樊英无语了,把荷包还给了刘柏,想想问道,“十两的银票怎么来的?还有十两一张的银票吗?”

“那你见过最小的多小?”刘柏忙把荷包揣回怀里,一脸欺许的看着樊英。

“我见银票少,我见银子多。”樊英想想,觉得这两兄弟其实还真的是刘榕的弟弟,一个长得像,看不出他开心的样子,但是生气的样子跟刘榕是一样一样的。

而刘榕贪财,守财的样子,就和刘榕一模一样了。

问他见过最小面值的银票是多少,他不想说,他早就不怎么看银票了,他们行商,到最后,用的就是票号了。对他们来说,哪怕一千两一张的龙头大票带着都费劲了。

所以就是带着写着数字的票号汇票通兑,谁没事背一匣子无记名的龙头大票满街走?

而刘榕只喜欢现银,所以每年他都会让票号送一批现银到刘榕的宅子里,这也就是为啥他会说,他见过银子比银票多的原由。

“所以她嫌少吗?”刘松终于说话了。

“应该是觉得为这点钱,违背原则,她难受。”樊英笑了,他觉得刘松挺好玩的,明明现在他一直跟自己学习,但显然,自己还没能驯服于他。

第二八O章 出事了

刘榕和景佑说了什么,除了刘榕和景佑,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连后来樊英试探眉娘时,眉娘都不知道竟然还发生这件事,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樊英也就只能作罢,如果刘榕连眉娘都没说,那么也就表示,这是刘榕非常非常不愿意提及的一件事,他倒是不相信说刘榕是连眉娘都瞒着,而是她根本不想提,不想多说一句。

但刘家兄弟又不能不管,男人的思维跟妇女人不同,樊英也不怎么喜欢刘松,或者说,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就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人。只不过,因为中间有刘榕牵着,为了不让刘榕受累,那么她的两个亲兄弟,就不能给她惹事。越是感情不好,越不能。

于是他要做的,就是让刘松别长歪,好好的做他应该做的事。至于说刘柏,樊英觉得这小孩还是挺可爱的,带着也就带着了。

而这些,刘家兄弟也都知道,他们的姐姐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的关系,她的好赖不会连累他们,但也别指着她能帮他们什么忙了。

当然,刘家兄弟还是在一次事故中,多少了解了自己家老姐的某一面了。

刘榕跟着景佑归京不久,宫中如何外头的人自然不知道,外头却又危机四伏了。

景佑这回对叛军宽仁,但对朝臣严酷的政策一下子引来大大的反弹,大家觉得,难不成他们能反贼都不如了。

其实景佑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古人云,‘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方能天下太平!’而景佑出去一趟,就看到的是,不管文官还是武将,一齐的贪财怕死,曾经让祖父引以为傲的军队早不复当年之勇,他也是祖父的子孙,他怎么能容忍这个。

在朝堂之上。景佑把一路之上的种种连带着证据扔在了大殿之上。大发雷霆之后,拂袖而去。

要知道,景佑的御驾亲征。一路上又处置了不少的武将,基本上,现在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极高,又换上相对年轻的‘自己人’。于是纵是有人想造反,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了。

本来朝中的势力都是盘根错结的。这回景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杀了那么多人,自然也有那没被牵连,但是又心有不甘的族人。旧故了。

也许他们也不是为了报仇雪恨,更多的是觉得,如果这回认了怂。那么他们从此就只能这样了。于是新一轮的反扑就在酝酿之中了。

也就在新年大典刚过,樊英就带着刘家兄弟匆匆的进了宫。

“你让榕儿拿银子?”景佑差点没跳起来。

“是借…不对。是换,这是好买卖。”樊英急急的叫道。

“你知道她的银子存来做什么的吧?这些年,别人都是往宫里送银子,只有她老老实实用月例过活,一分钱都舍不得花,有点余钱,都恨不得存进库中,你让她开库往外拿银子。”

景佑根本不要听,只对樊英说,这是不可能的。那银库,景佑也就只看过一次,他永远记得刘榕拉着他的手进银库时的喜悦,所以就算危及江山社稷,他也不能答应。

“皇上为何不问问娘娘的意思呢?”刘松虽然还是秀才,但也听说过,宫中端贵妃贪财,但还不知道姐姐为何贪财,现在看樊英急急的进宫要开姐姐的银库求急时,他也就知道姐姐只怕拥有一个惊人的银库,但是他想不到是这个,连皇上都没权利开。而且也根本不同意开。

“这个不用问,樊英去找户部,朕就不信,朕斗不了这些跳梁小丑。”景佑愤愤的说道。

“皇上,这万万不可,若让人知道,皇上用户部之银,只怕这事就不得善了了。”樊英上前一步,急急的说道,“要不,请娘娘出来,也许娘娘乐意呢?”

“朕不问,朕问了,她自然就会拿的,朕不逼她。”景佑也非常的坚决。

小钱子看到樊英给自己打了一个眼色,也知道樊英是让自己去请刘榕。看了一眼景佑,也知道这事不叫刘榕来还真不成,于是还是硬着头皮还是叫人去请了刘榕。

刘榕就在慈宁宫,也不知道什么事,但说这是皇上有请,也就过来了。手上还牵着小优优。小优优后头跟着那只胖狗,胖狗的头上还顶了一只金龟。

“佑哥哥安,樊大哥,你想我不?这两位哥哥,给我压岁钱。”小优优先跟景佑行礼,然后伸出小胖手问人要压岁钱了。

刘榕轻敲了他一下,这家伙真是,不过他若不是为了要压岁钱,他也不会跟来,现在这是小胖优最爱做的事了。她赶时间,也不得不带上他,现在还好是樊英,换个人,真是太丢脸了。

“你要钱做什么?”景佑无语了,刘榕回来,这位虽说没在宫里住了,但是还是能常常看到他的身影。

“给姐姐。”小优优点头,小胖手还没收回,盯着樊英他们。

景佑看了他们一眼,意思很明白,你们让她开银库,不是要她的命吗?养的孩子都是守财奴。

“有事吗?”刘榕这回没生气,她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现在摆明了是真有事,所以她直接看向了景佑。

“他们想问你借银子。”景佑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借,是换。妹妹,这是好生意,上回我不是问你,如果银库装不下了,怎么办?你让我把银子铸成大银锭子,就能节省地方吗?现在我们换成金子。按官价换。你就有地方放了。”樊英急急的说道。

“慢慢说。”刘榕面无表情的看着樊英,换银子的事,那是她要存银时说的,现在过了多久了,跑出来说什么要给她换成金块,她的银库可还没装满呢。

所以一定是出了大事,正如景佑说的,他们要大笔的现银周转,于是,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她的银库没满,但是里面有多少现银,刘榕是知道的,现在他们要用自己的银库,就表示不是一般二般的事了。

“那个,我们有票号的事,皇上跟你说了没?”樊英纠结了一下,但无耻的把景佑扯了进来。意思是,他是告诉了景佑的,景佑若没告诉她,那是景佑的责任,与他无关。

第二八一章 银库

刘榕无语,也不看景佑,只是盯着樊英,因为樊英虽说所有的生意都占七成,但是她也占三成。他要通报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景佑,所以这时,扯什么景佑?

樊英耸了一下肩,“好吧、好吧,这个没告诉你,那个,是偷偷开的,大家只猜这票号跟我们家有点关系,但不知道,那是我们家的。”

刘榕没说话,还是只盯着樊英。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只是家里开了一个生意,若是缺钱,他退一万步说,实在没法了,也只会递牌子进内宫找自己,怎么会直接冲到乾清宫找景佑呢?那么只能说,这个票号的生意,是票号的生意是和朝政,和景佑的政局有关的。但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只能等着樊英告诉自己。

“他们知道那跟我们家有点关系,然后现在他们联合其它票号,挤兑我们票号。我们没有那么多现银。”樊英终于说了。

他们不用说了,必是跟景佑不对盘的朝中各势力,就算是帝王,也不是无敌的,不然也不会自认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所以,这个票号关系到朝政了,只要票号倒了,那么说不定就危及景佑的政策。当然,景佑的政策她管不着,但真的票号倒了,说不定樊英也倒了,那自己死守一库的银锭又有什么用。

“知道了,姑姑,辛苦你跟大哥去一趟吧。”刘榕点点头,回头柔声对笑道。

“是!”这里是乾清宫,眉娘就不能跟在宫外一般,叫刘榕为姑娘了,这里。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少的。

刘榕说完了,就对小优优拍拍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小优优正在数荷包,其实在座才三个人,一人给一个,正好三个。有什么好数的。不过刘榕也不急,在她看来小优优才多大,慢慢的数就是了。

小优优终于数完了。忙抬起胖脸,“樊大哥,不够。”

“你要多少?”樊英一怔,还没人说他给的红包不够的。就算票号现在有点危机。但是他兜里,全是大红包好不。

“那个我一个。肉龙一个,肉龟一个,你还差两个。”小优优指指肉龙,还有肉龙头上顶着的金龟。表示,不能只给自己,还有肉龙和小金龟也是要红包的。

“肉龙和肉龟也要?这只龟哪有肉!”樊英弯腰看着那细小的金龟。他还没有给宠物发过红包,愤愤的对小优优嚷了起来。

“嗯。会长胖的。”小优优也不生气,他认真的点头,表示他不是拆白党。

樊英看着小优优,还真没脾气,又掏出两个认命的放到小优优的手上。好在过年,大家都有准备,不过给宠物压岁钱,还真是不平啊。

松柏兄弟也各再掏了两个给他,刘榕没看他们,看小优优满意了,再伸手,小优优开心的把荷包塞进了自己随身的大布包里,对着大家挥挥手,然后牵着刘榕的大手走了。

“你要那么多荷包做什么?”这些天刘榕看小优优已经拿了不红包了,也有点纠结,这么下去,传出去,不就成了,贪财的端贵妃带坏了乐亲王家的宝贝儿子。

“都怪佑哥哥,生那么多宝宝,一个个给红包,很费钱的。”小优优嚷嚷起来,他一点也没想,他们还没出乾清宫,小优优嚷声,传到了屋里的人耳朵里。

刘榕忙回头,举起右手,对景佑说道,“不是我教的。”

“教什么?”小优优回头,一脸茫然。

“没事,你们走吧。”景佑无语了,无力的挥挥手,刘榕真是后悔啊,早知道,等出去再问这只猪了,忙拎着小优优快走了。

不过从背后看,小优优那肥肥的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搞笑了。

“姐姐真喜欢十三爷啊。”刘柏有点小羡慕,看到明明是自己的亲姐姐,结果竟然喜欢别人,感觉怪怪的。

“快走吧,你们不是急吗?”景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话题了,脸一板,看向了樊英。

樊英还真急,忙点头,拉着眉娘快走。刘松刘柏忙跟上,这种学习的机会不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当然,当眉娘进了园子,打开银库时,刘家兄弟再一次惊呆了。

樊英每年来送银子,他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但是对刘家兄弟来说,经过了美仑美奂的园子,结果进了刘榕的屋子,就一下子有种返朴归真的感受了。

当然这是说得好听的,不好听就是,外屋还摆得像那么回事,进了寝室,就看到朴素了,东西都是半旧的,床上竟然还有一个退色的娃娃。

可是进了银库,再想想那就不算是朴素了,而是破旧的寝室,这算是贵妃在娘家待嫁的屋子?明明有一个地宫的银子。

“姑姑,我今天先搬三十万两,你回去禀报娘娘。”樊英心里有一定的定数,跟眉娘陪笑道。

“行了,钥匙给你,用完了,跟娘娘报一个总数就成了。这里的银子本也是你赚回来的,有需要时,这又有什么可说的。”眉娘笑着把钥匙放到了景佑的手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轻叹了一下,“这是娘娘将来给棉棉公主和臭宝爷存的私房,你有的是时间补回来,不急。”

樊英知道,刘榕让眉娘跟着,而不是直接把钥匙交出来,中间也是有这种考虑。没有刘榕的允许,眉娘又怎么会做这种决定,还会说这么一大段话来。

刘榕从小跟着眉娘一起长大,一个眼神就足够了。而后一句,应该是眉娘自己的叹息吧。或者说,这些话是说给刘家兄弟听的。刘榕在宫中并不容易,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果然,刘松是听懂的,脸色变幻了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眉娘也不用他们说,对着樊英施了半礼,就退了出去,自己坐轿回宫复命了。

刘松看到眉娘离开了,再回头看看这大大的银库,樊英还没有信任他们到,可以告诉他们刘榕婚前中毒,婚后又遭暗算的事,但是听眉娘的话,刘松原本就细腻的心思,多少有点恍忽的灵光。

“宫里这般热闹,娘娘是想等过些日子再生孩子?”他侧头试探的对樊英说道。

第二八二章 奸妃

樊英瞥了刘松一眼,刘松很聪明,忙出去叫人进来搬银子,不过刘松心里刚刚隐约的想法,此时算是成型了,只怕姐姐并不容易怀孕,她存这么多银子,更多是一种心理的安慰,她会有孩子,她已经为孩子们准备了巨额的财富。

正是因为这样,皇上才特别的怜惜她,于是给了她种种的特权。

但一个没有孩子的宠妃,等到容颜不再时,她能靠着这些银子怎么混?

“哥,你在想什么?”刘柏可没有刘松的心眼,他还在晕乎着,姐姐的养兄这么能赚钱,才几年的功夫,就帮着姐姐赚了一座地宫出来了,他现在看樊英的眼神都是萌萌哒了。

他们在宫外忙碌时,景佑已经开始陪刘榕骑马了,不过是景佑抱着小优优,让刘榕自己骑。

肉龙是真的老了,于是趴在茶座边上等着,当然陪它等着的,还有那只刚被取名为肉龟的金龟。刘榕只给了小优优一只,其它的交给宫人去养,一次给太多,小优优就不觉得在稀罕了。

“我那点银子能够吗?”刘榕有点担心,如果不够,那就代表着,她的银子就可能打水漂,再无回本的可能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景佑轻叹了一声。

“为什么不问,那是我为孩子们存的,将来他们没钱娶老婆,没有嫁妆,怨我怎么办?”刘榕笑了起来。

“那我呢?”小优优忙伸头。

“好,将来姐姐也送份厚礼给你。”刘榕点头,对于她喜欢的人,她从来就不吝啬的。

“有人拿了金佛去票号求当。”景佑轻笑了一下。

刘榕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票号其实是不接当品的。但金佛之类的例外,因为金佛本身就是纯金的,就是硬货。这种东西,接一两个无所谓,但一天送一个,就有意思了。一是把票号的现银全提空了,再出一个谣言。票号就能被挤兑一空。除了票号倒闭,更重要的是,大过年的。让民心不稳,开年不吉。弄不好,就成了天将示警。”

“然后,他们会说这是我娘家开的。我正好落实了奸妃的名号。”刘榕笑了起来,回宫日子不久。她真是够了。

原本她装病离宫,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不会摆出来说,这里头还有三巨头呢。他们让自己跟着出去了。谁现在出来说,就是找不自在。可是一个人出来找不自在,那是笑话。但是若是一群人都出来说,就是让刘榕不自在了。因为她成了异类。

不过刘榕算是出去了一回,心里承受能力大大的不同了。面对众人的挑衅,她也就静静的瞅着,等着她们说够了,然后看大家不说了,也就笑了一下。

“是啊,这场病倒是来得汹涌。不过好在宫人得力,才本宫才跟皇上请求,若不是这些人伺候得好,本宫只怕就去了。如今本宫病愈,自然要大大的奖赏了。您说呢,皇上。”

“好,你看着办。”景佑随意的说道。

“臣妾想放他们八人出宫自行嫁娶,皇上可能恩典?”刘榕笑眯眯的说道。

“好!”景佑点头,似乎也是经过了镇重的考虑一般,才决定的。

其实景佑是明白刘榕的意思,现在把那些人全处死,脏了自己的手不说,也起不到示警的作用。

真的全放了,还给大大的恩典,让收买的人看到刘榕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正常人都会想,一定是这些人反水,一面收了他们的银子,一面又啥都没有做,只怕还出卖了他们。于是这些人,谁又能有好下场呢?

但景佑到现在还不明白的是,刘榕并没有问任何人,他们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就像刘榕从来就没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善待刘松,刘柏,但她只是说,自己想怎么做,她管不着,也不会管,但是别再拉着他们演姐弟情深的把戏,她没心情。说完就走了,根本就没给他反驳、劝说的机会。

以后他其实想和刘榕谈时,刘榕也不怎么想听,对她来说,刘家兄弟,她真的要无视到底。我不伤害你们,也不妨碍你们,但是,我能无视你们的存在。

这就是刘榕的习惯,她对于不喜欢的人,她就选择了无视,也没什么好问的,问出结果又能如何?

其实能有什么理由?刘榕闭着眼也能说十个八个,其实这些是理由吗?也许是,但刘榕过了两辈子了,她从来不觉得这是理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们跟在宠妃的身边,而自己什么性子,他们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能拿出来商量,要用出卖自己,得到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