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反而把四个蟊贼震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过到底贼性难改,又仗着人多,寻思着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大的买卖,运气好就发财了。
很快有人说:“看样子这位公子是个知趣人,大概也知道保命最要紧吧。想必这两个土里土气的女子你也不放在心上,这样吧,把她们送我们哥几个开开荦,财物和车子全留下,许你一个走!”
不等葛佩发话,小桃紧紧地抱着兰溪哭起来,兰溪正要安慰她,却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四个蟊贼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经过特殊训练。
四个蟊贼也发现不对劲,猛地回地头,还没喊出声,就被他俩伸出胳膊一边夹一个,翻着白眼发不出声来。
葛佩依旧淡淡地说:“这些人留下来反而会走露风声,带得远远的,不许留半点痕迹,全当为民除害。完事后迅速赶往会合地点!
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绕过去拉开车门,兰溪这才放下心来,示威地朝几个蟊贼呸了一声,把手脚发软的小桃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看来葛佩早知这一次出逃不比寻常,怕出意外,所以表面上只身前往,暗地里早埋伏了人,这几个作恶多端的蟊贼是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汽车加速朝前驶去,车灯在黑夜里格外醒目。兰溪看着沉默不语开车的葛佩,向他解释了小鱼为什么没有一起出宫。
葛佩沉默了一会,无奈地说:“没想到她虽年少,却是一个做事周全细致的人,难为她没父没母地在宫里长大。不过你说望帝待她如同亲妹,想来也不会受苦,但愿她能尽快找到机会平安出宫跟我们会合。”
兰溪安慰她说:“你放心吧,小鱼虽然年幼,但是聪明细心,又深得皇上宠爱,她定会想到办法出宫的!”
汽车并未开向葛佩的住处,而且一只向北开去,半个小时左右在一辆很普通的小车后停了下来,上面下来几个人,正是那晚的小厮和刚那两个保镖,由他俩各开一辆,风驰电掣地朝另一座城市驶去。
一百八十八、逃离京城
京城北边的另一座城市,距京城开车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车票葛佩早已托人买好,凌晨…多,她们很顺利地上了车,随着火车呼啸急驰而去,把京城、把皇宫、把宫里的恩恩怨怨远远地甩在身后。
兰溪看着窗外的夜景,一如她在前世坐火车,只是她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坐软卧包厢。
也许是国破家亡后的流亡生活影响吧,葛佩做什么都非常细心,上火车站前,他早就预备好一行的衣物,和兰溪扮成了富家公子和少奶奶,福儿和小桃分别扮做贴身小厮的丫头,为了掩人耳目只说是常年在外做生意,这一次听说家中老母身子不适,所以回家探望。
这列火车是有钱有势之人才能坐得起的豪华专列,几乎每个上车的人后面都带着好几名家丁丫头保镖随便服侍。车上几乎全都是豪华包厢,大都是适合富人乘坐的那种里外套间。
葛佩订的也是里外套间,兰溪和小桃住里间,里间有两张铺,设施舒适华贵,带了一个小小的盥洗室,这样比较安全,她们不必跑出去上洗手间,也就避免了接触陌生人的机会,饭菜和茶水都不用她们操心,到时间葛佩自会安排人送进来。
外间上下共有四张铺,是随从和奴仆住的,让兰溪过意不去的是,葛佩带着他的小厮福儿和保镖住外面。他出身皇家,自幼接受的都是等级森严的观念,现在为了她们,居然肯屈身同奴才住在一起,虽然只有一天一夜,也恐怕是他长这么大从未经过的事。但愿小鱼不要放弃这么好的男子,能够放下荣华富贵出宫嫁给他。
火车一路急驰,兰溪暗暗祈祷,至少这一天一夜不要被宫里发现,要不然一道急令,到处追查起来,她们可能出火车站都有困难。她从没有象此刻这么希望望帝去宠别的嫔妃,不要发现她们已经逃离。
至于下了车要往哪里去,葛佩说他已安排人在宫外接应小鱼,留在京城不安全,请兰溪跟他一起回另一座离京城很远的城市镐城,他在那里有私产和店铺。
郑国灭亡后,他带了几名心腹,变卖了以前值下的、尚未被发现的产业,一路逃到镐城,这是一个极繁华的商业贸易城市,每天的流动人口和外来人口都很多,住在这里反而最安全,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道理。
反正兰溪无处可去,她和小桃两个女子只身出逃不安全不说,万一宫里发现了也很容易就被抓到,不如厚着脸皮随葛佩前行吧,万一小鱼出来了,她们也可尽快会面。
好在腰里有银子,还多了些底气。这一路吃穿用尽是葛俩负责,兰溪暗想等到了镐城,就和小鱼在离葛佩不远的地方租一处院子,然后自做自吃,她的葛佩非亲非故,小鱼又没有一起来,老蹭人家的吃喝不好意思。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宫里发现她和小桃不见了,到处搜索发现了秘道,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拿她和小桃的父母出气,那可不是一点小罪。不过她心里有一点小侥幸,希望望帝不要那么绝情,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过她的家人,兰溪相信,他虽喜怒无常了些,但心还是不坏的。
怕的就是望帝虽然不会去重重惩治她的家人,但却不肯放过她们,很有可能为了逼她们现身,把两家人关起来,再对外放出话,说如果她们不现身,就把两家父母给虐杀了,到时她们到底该怎么办?
就算是望帝再宠小鱼,也不可能任由宫里的女人跑出去在外逍遥,很有可能用这种方法逼她回宫。
她正发愁的时候,小桃苦着脸凑近她说:“如果皇上发现秘道知道我们逃跑了,会不会把爹娘抓起来逼我们现身?如果不管的话爹娘肯定难逃活命,如果现身的话咱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回去之后还不知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要不趁宫里发现之前,把家里人接来,咱们一起跑得远远的?”
兰溪苦笑着摇摇头,她们尚不能自保,一切得靠葛俩安排,哪有什么能力把爹娘接来?说不定去接的时候会被发现,到时谁也逃不了。
可是看着小桃急切的样子,她只得好言相劝:“现在我们自身尚且难保,处处得依靠葛公子,何谈什么接父母?弄不好还会被发现。放心吧,皇上最宠可心公主,说不定有她帮忙,皇上会放过两家人也说不定。家里又不知我们逃出去的消息,等到明年八月一日会亲日,说不定我们已经想到了办法,现在不要太担心了。”
小桃这才放下心来,正待说话,葛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慢慢地说:“放心吧,这件事我已有安排,到时宫里只会怀疑你们是被素有仇怨之人烧死了,不会去追查的。”
兰溪和小桃相视一喜,葛佩这么能干稳妥,一定会有极好的安排,主仆俩顿时放下心来,兰溪坐起身来,请葛佩坐下,她对于自己即将生活的地方,还是很好奇,很想和他聊聊,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不去想和望帝以往的种种。
葛佩点点头在对面坐下,兰溪发现他满目的愁绪,思绪似乎飘到很远,明白这一刻他想得也许不是小鱼,而是他死去亲人和灭亡的故国。
兰溪心里一动,葛佩莫非有复国之志?可是历史上已经灭亡的国家,哪有那么容易复国,无论是什么反清复明还是振兴汉室,到最后都没成功过。
葛佩如今孤身一人还好,若有了小鱼,可别连累了她,而且听说郑国灭亡之前就是危机重重,如同大厦将倾,只不到别国的侵略加快了这个进程,若葛佩以一人之力想对付一国之力,简直如同以卵击石,恐怕会落个死无丧身之地,这绝不是他的亲人想看到的。
还不如劝他珍惜和小鱼的现在,好好地做生意,生儿育女平安过一生,也好为郑国皇室留一线血脉。兰溪决定找时间劝慰他,让他放下仇恨,忘记往事,过好自己的一生,葛佩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想透其中利害的。
一天一夜之后,火车到达了周朝最东边的城市镐城,当兰溪一行走下火车,平安出了站,坐上前来接站的葛佩家奴开的车之后,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确信他们已经平安逃出了京城。
第一卷、公众章节 一百八十九、暂居镐城
一百八十九、暂居镐城
回到葛佩在镐城的宅子。已是凌晨两点钟,管家早已吩咐厨房做了一点简单可口的宵夜煨着,并安排好了他们的住处。
镐城比京城冷一些,兰溪和小桃吃了软糯可口的菜粥等包子等物,顾不上考虑太多,被管家带着来到住处,略作清洗了一下就沉沉睡去。
火车上的一天一夜,虽然基本上躺着,但是却一直提心吊胆,兰溪甚至想,望帝派出的人会不会就在火车站出口处张网以待?在这种情况下,怎能休息的好?等平安到家,已是疲惫至极,想来葛佩他们的情况也一样,一夜大家好梦。
第二天,兰溪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经十一点多了,日上三竿,这座边城比京城气温要高得多,冬日的阳光温暖明媚,兰溪拉开窗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摸摸腰间,自己的财物还在,顿时放下心来,这些财物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既然出了宫,非亲非故的青年男女,总不能老靠人家生活,她刚来还不熟悉情况,等再过一些时日,租也好买也好,和小桃两人总是要搬出去自己生活的。
再细细打量一番房间的设施,虽然没法跟在宫里最得宠时住得琳琅宫相比,但也比葛佩在京城外的落脚之处强许多倍,房间宽敞明亮,帐帷被褥细致精美,发出淡淡的幽香,各种陈设都比较高档齐全,看来这里应该就是葛佩买下的宅子,谁也不会把租来的地方弄得这么漂亮。葛佩能把她带到这里来,说明很信任她,让兰溪很是感动。
小桃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高兴地说:“主子,你醒了?”
兰溪点点头:“刚醒来,你怎么不多睡一儿,这些天提心吊胆的,火车站又吵得睡不着,这一睡到踏实的地方就醒不来了,你也不叫醒我。我们是客人,又是女子,一觉睡到中午还不被人笑死!”
小桃笑着辩解:“主子误会了,昨夜我过来安置行礼,是周管家说公子吩咐今天早上不要打扰大家,醒来直接吃午饭就行,说不定他们还睡着。喏,这是周管家派人送来的衣服,说是公子让买的,穿这个方便些。”
兰溪拿起一看,不过是普通的富贵人家的小姐穿得样式,还有一些质地一般但式样时尚的首饰,很象爱赶时髦的少女应有的打扮。兰溪不由得佩服葛佩的细心,吩咐小桃:“咱们出宫在外,还是小心些,以后怕是不会再回去了,你以后还是叫我小姐吧,葛公子给我办的证件上名叫吴小兰,你叫吴桃花,你可要记好了,这以后就是我俩的姓名。别一时大意说漏了嘴招来麻烦。”
小桃连连点头:“我知道,以后没事我们就少出去,反正暂居这里什么也不用我们操心,等以后搬出去再说吧。”
等她们梳洗好走出屋门,兰溪大致打量了一下周围,从坐西朝东的位置看,这应该是客院,地方也不大,但是胜在精致,虽无小桥流水假山石塘,但也清静优美,树叶乍黄,秋花灿烂更不输春花,青石的小径冲洗得干干净净,小小的木质凉亭里石桌石凳,兰溪已经有些喜欢这里了,又一想总是要走的,不知自己以后找到什么样的住处。
这时,一个利索能干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相貌忠厚老实的丫头走了进来,朝兰溪行了礼,恭恭敬敬地说:“吴小姐,老奴是内院管事王妈,公子说小姐初来乍到,有什么尽管吩咐奴才,切莫客气,这个丫头名叫芳儿,一向最是老实勤快,特意拨来给小姐做粗使丫头。公子现已起床,说中午十二点在设宴给小姐接风。小姐若收拾好了,就请随老奴前去,芳儿留下就行。”
兰溪赶紧朝扶起她谢过,从荷包里取出两块碎银子赏给王妈和芳儿,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带着小桃一起走了。
在后宫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兰溪,觉得葛佩的住处虽不大,也无那些华丽耀眼的雕梁画栋,但是屋宇雅致舒适,树木参天、庭院设计精巧,清静优美,一花一木一石一径都独具匠心,让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如果说皇宫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人,这里就是一位娟秀玲珑的可爱少女,也不知小鱼什么时候能来这里。
想到小鱼,兰溪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或许自己比葛佩更盼着小鱼的到来。
因为家常小宴,葛佩也一向低调行事,就设在面对花园的小花厅里,他平时用餐的地方。
葛佩几乎不与什么人来往,生意上的朋友基本都在外请客,偶有来家吃饭,也在外院待客的正堂。
一夜好睡。葛佩的脸上也没了疲惫之色,显得神采奕奕,兰溪赶紧上前致谢,两人客气了几句入座。
趁着上菜的功夫,兰溪暗暗打量着,葛佩不愧是皇家贵养出来的,自已一个人用餐的地方也处处极为精致舒适,洁净得一尘不染,面对花园的墙是落地玻璃,满目鲜花绿树入目,可谓极会享受了。
奴婢虽不多。但个个谦卑有礼训练有素,很快菜就上齐了,果然如兰溪所料,菜式并不多,但冷拼热炒、主食汤品,都极精美可口,葛佩很会照顾人,但兰溪还是感到拘谨,自己毕竟与人家非亲非故,不过沾了小鱼的光而已,她更坚定了搬出去另住的决心。
葛佩象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放下筷子说:“我现在已经这样了,除了母亲娘家的周管家和自幼跟着我的两个暗卫,身边再无可靠之人,亲人更是全无,表面上生意有成,奴婢成群,其实是很孤单,很盼望能和信得过的人相处,你是小鱼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放心吧,这里尽可住得!”
兰溪刚刚“可是”了一声,葛佩就打断了她:“你就听我的劝告吧,镐城虽然外来人口很多,但是一个孤身女带着贴身丫头独居,还是很引人注目的,而且这里治安不是很好,你们住在外面确实不安全,你就安心住下吧。等过些时日,我再给你俩办了出境证,这边稍有风吹草动,咱们即可过境去邻国,我在那边宅子和铺子都有,很是方便。”
葛佩后的话打动了兰溪,他说的很对,两个孤身女子很容易爱外界关注,她们若出去反而不得清静。如果惹出麻烦或者走露风声,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百九十、新生活
兰溪拗不过葛佩,也确实怕望帝发觉以后暗中安排人到处寻她,这个时候两个孤身女子单独在外居住,确实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还是躲在这深深的庭院里最安全。
至于吃穿用度,兰溪本想让葛佩在府里找一处偏僻的院落住下,自己弄个小厨房,托人隔几天出去采买,自己做饭吃。可是葛佩坚决不答应,为此还很不高兴,兰溪这几天观察下来,也发现葛佩家财颇丰。
他外祖家无子,他虽是皇子,但是和外祖一家感情极深厚,外祖临死前托忠仆周管家带了大量财物来寻他,再加上他当年外出时身上戴的饰品又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除了最重要的,其余全变卖了投资做生意,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虽然他因为种种原因为人低调不事张扬,但是还是能从日常用度中看得出他确实不缺钱。
在这种情况,再为吃喝这种小事计较,反倒显得兰溪做作了,反正两人同为天涯沦落人,又有小鱼的原因,不如大大方方地做朋友反而更好。但是葛佩不常常在家吃饭,兰溪也不好意思总是孤男寡女同桌用餐,就请葛佩派人把饭送到住处,主仆俩自吃了就行,葛佩当然应了,他很忙,不可能每天陪女客吃饭,再说也拘谨。
兰溪和小桃遂放宽心住下来,任由葛佩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两人闲着无事,把葛宅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却仍是不敢踏出大门一步,也不敢让葛佩那些生意上的朋友看到,日子平静而沉闷。
至于写作,兰溪想都不敢想。先不说她怎么也没想到电脑在民间来说,居然是极奢侈的东西,葛佩虽有一个,但他常常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要用,兰溪只能偶尔看看。
而且这里的网站全是官办的,所有的内容都是经过严格审核,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也没有什么娱乐和游戏,就是发贴子也要审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问题了才能发上去,翻了半天,发现这样的网络实在是无聊透顶。而且一些文学方面的网站,也是由所谓的官方或者各大书院各个学术流派自己办的,全是古板的礼义仁智信和中规中矩的诗词歌赋,兰溪翻了翻,很快兴味索然,她可不认为自己目前的情况下有能力改变这个社会的观念。
宫里之所以能办那样尺度宽松些的文学网站,主要是因为仅在皇宫内院做为皇上和嫔妃之物而已,当然,就是有和宫里那样尺度适当宽松的文学网站,兰溪也不敢写,怕被发现了。
而且这里的电视基本和网络是一样,全是官办的,总共只有三个台,一个是朝廷官办的,一个是地方官办的,一个是民众教育台,再无其他。一般人家很少能用得起。而且所有的内空都经过严格审查,一本正经,千篇一律,不是说教就是歌功颂德,兰溪看了几天以后也很快兴味索然,所谓思想的禁锢和言论的控制大概就是如此吧。
葛佩自称留了心腹在京城,一有消息会随时传过来,让兰溪主仆安心住下,先莫多想,等小鱼出宫以后再做打算。
生活安顿下来,兰溪开始关注宫中的情景,这已是离宫第十七天了,按照葛佩的安排,这几天就要制造出自己和小桃在冷宫遇难的假象,如果能够蒙住宫中各位,那么她和小桃也就算自由了,只要不被宫中的人看到,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认识她们主仆?
可是,她却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在后宫生活的种种,想起霍盼盼和小鱼对她的好,想起和望帝之间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睡梦中痛苦无助的样子,想起他肯放下帝王之尊抛下整个后宫,一心一意对她好,心情有时候莫名其妙的落寞起来,虽然她从来不肯承认,实际过去的一切恩爱情浓哪有那么快忘记?
她到现在也想不通,那一夜,望帝如何因一句话大发雷霆,以至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给,就把她打入冷宫?
她忽然后悔他那天来冷宫探自己,为什么不鼓起勇气当面问清楚?也许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又一想算了,那是他的大忌,问了他不但不会说,还有可能招致大祸。
如果真的按照葛佩的安排,制造了她和小桃被烧死的假象,他会难过吗?会后悔把她打入冷宫吗?他是很快找到新宠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把她渐渐忘到脑后?
兰溪暗恨自己不争气,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能放下他。但愿时间能够冲淡一切,让她以后平平淡淡地生活在外面,从此与他再无交集。自己现在不能忘记他,也许是因为整日生活在这一方小院里太无聊了,如果以后生活恢复了正常,她可以去外面逛街,又有了自己的事业,再交上几个新朋友,也许她会忘了他吧,但愿如此,兰溪可不想人已经出来了,心还留在后宫中,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实在闲得慌,又不能出去,兰溪就央了葛佩想学开车,反正艺多不压身,会开车也多了一份安全感。
葛佩却拒绝了,他一本正经地说:“开车就必须抛头露面,这是女子的大忌。世上只有两种女人会开车,那就是专业的女司机学校培训出来的贫家女子,她们不但要学会开车,还要学会怎样侍侯主子,然后等着被富贵人家挑中雇去给夫人小姐们开车,还有就是富人家从家奴里挑了胆大心细、身强力壮的女仆,送去学会开车,然后专门服侍夫人小姐。你不可自降身份去学这个,如果实在想学,就让你的贴身丫头小桃去学吧。”
兰溪摇摇头,固执地说:“小桃也是应该学的,可是她会开车和我会开车是两码事。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身份有多高贵,而且艺多不压身,我们现在处境特殊,谁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在这种情况下,还说什么身份不身份?公子不觉得学会开车就多了一项逃生的本事吗?”
葛佩被她的话打动了,如果和逃命相比,也许身份实在算不得什么,会开车确实更多一份安全感。而且镐城人员杂乱,又没人认识她们主仆,对外说是葛府的两个丫头就行了。就答应等宫里的事情平息下来后,送她们去学车。
一百九十一、火烧冷宫
兰溪出宫后第二十一天夜里,也许是小鱼起了作用,这么长时间,望帝竟然再没探过冷宫,葛佩怕万一再等下去有意外,就吩咐远在京城的两个心腹保镖照计划行事。
冬夜的夜半十二点多,大多数人好梦正酣的时候,葛佩的两个保镖按照计划从秘道潜入冷宫,一人背着一个买来的女尸。
之前,他们已经探过一次,并提来了四桶汽油放在出口处。进了冷宫之后,他们先把女尸放在兰溪的卧室里,然后跃过高高的围墙,去对付钟公公和两名值夜的侍卫。
钟公公一个老太监当然好对付的多,用玻璃刀在窗上划个小洞,然后往里吹一些**,再娴熟地撬开门,塞紧他的嘴,连同被子一起捆起来扛到树林里,绑在一棵大树上。
再回到冷宫门口,两名值夜的侍卫正坐着打盹,反正这里夜里从没人来过,也不会有人来查岗,如果不是怕有万一,他们连夜也不想值。对付他们连**也不必用,两个功夫高强的保镖一人对付一个,一掌就劈晕了他们,然后象钟公公一样塞紧了嘴,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扛到树林里,也绑在大树上,这才折回冷宫做接下来的事情。
本来也不必这么做,可兰溪一来不忍心牵连无辜,二来想拖延时间,让宫里发现得晚上一些,火烧得更旺一些,不要那么快被扑灭。
返回冷宫后,他们先用废砖头和土块填了秘道,上面仍旧盖上石板,等这间烂房子烧毁以后,坍塌的砖头瓦块堆在上面,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寻找,是绝对发现不了秘道的。
做好这些,他们又把柴禾和木制的家俱、被褥全部散在周围,又从里面用铁棍子顶住门,再往卧室里泼了两桶汽油,两名女尸身上更是淋满了,只是烧得彻底一些,才不容易被发现是用死尸烧的。
剩下的两桶洒在周围,然后两人用棍子缠了破布浸了些汽油做火把,再跃出冷宫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扔进去,里面是宫里侍卫的装束,然后点燃火把扔进去。
冬夜,寒冷而干燥,北风呼呼地吹着,汽油见了火,很快就烈火焰冲天。过上一会,宫里发现冷宫着火,肯定会到处乱糟糟的忙着救火,他们已换成侍卫装束,到时装作救火就可以趁乱逃出去。
兰溪知道这里的地形,由于人迹罕至,等宫里发现带着灭火器材过来,火势已不能控制,等到扑灭了,里面的女尸已经烧成了炭,到那时,谁能辨得出那是谁?她没想到的是,葛佩为了做的逼真些,令保镖给女尸衣服里装了少量的金银,到最后一切化为灰烬,只有些许融化的金银。
谁也不会想到冷宫会有秘道,更不会想到她们早已通过秘道跑到几千里之外,再加上一切做得极为逼真,两具女尸又烧成了炭,他们肯定会以为是她们主仆两人遇了难,望帝不信也得信了。
至于是谁害了她们,大火扑灭之后,望帝如果查出里面有汽油,又发现钟公公和侍卫被人打晕了绑在树林里,肯定以为是宫中有人想趁她们打入冷宫之际烧死她们以绝后患。她以前专房专宠几乎把宫里的女人都得罪尽了,望帝绝对相信是宫里有人想害她们,就是桂皇后都脱不了干系。
等宫里葬了她们主仆之后,不但不会追究家人的过错,还会重重补偿家里人,就是她们三五年不露面,他们生活也不愁了,她们主仆二人只要小心不被宫里的人发现,从此就成自由人了。而宫里大多数人出宫一次都极困难,更别说来这遥远的镐城了,谁能发现得了她们主仆?
兰溪暗暗佩服,葛佩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
计划虽然周密,兰溪和葛佩还是担心和彻夜未眠,他们一起坐在葛佩的书房里等待京城的消息,谁也放不下心来。
凌晨三四点,两位保镖打来电话,说一切顺利,他们逃出时,火光冲天,熊熊大火把冷宫上空映得通红,宫里一片慌乱,生怕殃及池鱼,到处都是喊叫声和拎着各种灭火工具惊慌乱跑的人群,侍卫们也急着去救火,到处值守空虚,他俩一个提着灭火器,一个提着桶,混在慌乱的人群中伺机逃出了宫墙。
当然,他们走后宫里是什么样子就无法得知了。
兰溪和葛佩这才松了一口气,事情完全按计划进行,以后她们只要不经常抛头露面,大可高枕无忧自由自在了。
兰溪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向葛佩行了礼:“多谢葛公子为兰溪主仆安排这些,不但我们再无后顾之忧,宫里也不会因为发现我们逃走惩罚家人。兰溪主仆有家不能回,还望公子看在小鱼的面上不要嫌弃我们添麻烦。”
葛佩淡淡地笑了:“咱们自己人不必客气,以后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无家可归,也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也多亏在宫外遇到你,我才得以见到小鱼,等她出宫之后,我们就生活在这里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兰溪心里一阵温暖,可不是,她和葛佩相处虽时间短,短短的接触中发生的都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彼此又都是隐姓埋名,能信任的人很少,确实应该象亲人一样,就一再谢过带着小桃回去睡。
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空落落的十分难受。
计划如此周密,几乎找不出半点纰漏,宫里此刻不知乱成什么样子?望帝正干什么?是发疯似的命人救火,还是看到两具烧成黑炭一样的骸骨痛不欲生?
他肯定以为她们真的遇难了。他会不会很痛苦?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放她们出来?会不会自责因为雷恪的事斤斤计较这么长时间不去探望?
兰溪想起他喝醉时或者睡梦中痛苦无助的样子,莫非他心里有什么隐情?自己遇难的假象会不会再次严重地伤害了他?从此一直痛苦沉沦下去?
亦或他痛苦一段时间之后,就很快把自己忘到脑后,另觅新欢或者与花贵妃旧情复燃,只是偶尔想起曾经宠过一个叫兰溪的女子?
兰溪发现,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既不忍心他为她太过痛苦,又不甘心他很快就忘记自己,她所渴望的自由来了,银子也带出宫了,为什么她并不开心?
一百九十二、望帝(一)
望帝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已是深冬,窗外并没有多少景致,他只是喜欢这样坐着。桌上是一杯香气随着热气一起袅袅而上的***茶,兰溪最喜欢喝的。
他本来不喜欢这浓郁的花香,遮了茶的清气和本味,可是兰溪说她喜欢,在她看来,再好的茶叶,也不如一杯热热的***茶闻着香喝着香。为此,他多次取笑她不识好物,兰溪却强词夺理地说:“世上之物没有最好只有最爱,***茶就是我的最爱。“
甚至还厚着脸皮说:“比如我,并不是最好的,却是皇上最爱的。”
想起这句话,望帝忍不住笑了,两人相处的一点一滴那么清晰的值得回味。她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温柔的,更不是最有才情的,当然出身就更差了,宫里从来不缺美丽温柔才情出众身世高贵的女子,却都不如她那么深深地吸引着他。
最初的惊艳是从她裹着毯子侧坐在龙床上给他唱歌开始,直到她露出美艳绝伦,画满锦绣繁花的身子,他深深地迷醉了。
而这些只是开始,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率真大方毫不做作的性子,就是她的精明算计和贪婪,也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而不是故作单纯和高尚。她时而满脑子的稀奇古怪,时而头脑简单可笑象个孩子,时而张扬高调,时而委曲求全,宫里没有一个女人能象她那样深深地吸引他。
她爱锦衣美食,她爱珠玉首饰,她更爱自己的专房专宠,却从没让他觉得她贪得无厌或者虚荣可笑,她那么真实可爱,活色生香地生活在他的世界里。
第一次,他对女人不再是宠,而是爱。
随手拈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她最爱吃得杏仁酥,皇帝喑哑地笑了,什么时候,自己的口味全部变得和她一样?
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那夜她的话:我更希望我们象普通民间夫妻一样,生活中只有彼此,然后生上几个可爱的儿女,安安乐乐地过一世。臣妾真心爱皇上,好想生下我们俩的孩子
这些话就象一把尖刀深深地扎进他的胸口,狠狠的揭开了他曾经的伤疤,就那么血淋淋地痛着,让他痛极暴怒失去理智把她打入冷宫。
他余怒未消转身回到栖龙殿,他却身不由己地想起冷宫的寒冷破败荒凉,在这冬夜如何住得人,她刚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如何经得受?
就急急派人找来帐篷、睡袋、点心和水送到碧波宫,并说明今天的事情,小鱼震惊之下,还是按照他的吩咐把东西派人送过去,托词是她送的。
那时,他恨死了她,恨她不知天高地厚,借着他的宠爱任性枉为,深深的碰疼了他心里最隐秘的伤口。
小鱼派人送去东西后,按耐不住内心的震惊和疑虑,三更半夜赶到栖龙殿问他是怎么回事。他面对小鱼,这个自己在宫里最信任的人,却说不出口,只能敷衍了事,劝她去睡。
幸好小鱼一向善解人意,看了看他的神色,安慰了几句再没有多言。小鱼走后,他虽余怒未消,却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第二天,宫里谣言四起,那些失宠多年的女人争先庆贺,仿佛拔掉了眼中钉肉中刺,毫不掩饰对兰溪打入冷宫的高兴,甚至当着他的面也不避讳,他这才真真切切的知道,虽然有他的宠爱,她面对这些人的妒忌和仇恨,日子有多难过。
想到她们极有可能趁她打入冷宫之际前去羞辱她欺负她,甚至暗中害她,他下旨没有他的命令,严禁任何人去探冷宫,违者贬为奴才,宫妃都知道他的性情,因为畏惧他无人敢去,皇后也一反常态规规矩矩的。
过了一段时间,他再也忍不住对她的担心和牵挂,找了一个非常蹩脚的理由——看她在冷宫是否守规矩,就带了许多吃的用的去冷宫看她了。
可是去了之后,眼前的一切却深深地刺痛了他。
简陋寒酸的厨房里饭菜香味四溢,灶膛里火光熊熊,温暖而明亮,小桃正在烧火,兰溪围着小围裙,正在烙不知什么饼子,雷恪居然也在场,欣喜而羞涩地看着兰溪,只那一眼,望帝已经看出他有多么喜欢兰溪,还没等他发做,兰溪脸上满是母亲般宠溺而温暖的笑,把一个金黄喷香的饼子递给雷恪,雷恪用手接过来就抓着吃,兰溪在一旁笑出了声。
这分明是一对相爱的男女或者小夫妻才有的亲昵,为什么她会和雷恪如此?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来了,却碰到这一幕!
愤怒和妒忌控制了他,他顿时失去了理智,一怒之下恨不得把曾有同窗之谊的葛佩给碎尸万段。
令人带走葛佩之后,他正准备把一腔怒火和醋意向她发泄的时候,却不忍心了。桔黄色的烛光下,屋里破败寒酸,她脂粉未施,钗环尽褪,想是冷宫的饮食很差吧,面容有些憔悴,衣着朴素,腰系小围裙,怯怯地看着他,请他坐下,要去给他弄饭。
那一刻,他的心立刻就软了。相处的这几个月,她总是慧黠伶俐、神采飞扬的,何时有过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
正待饶了她,又想到她居然亲自下厨给雷恪做饭,怒气又上来了。她却可怜巴巴地解释说自从到了冷宫,贴身宫女不善厨艺,每顿饭都是她亲自下厨,这顿饭只是雷恪碰巧而已,并非为他做的。
他这才有了台阶可下,当然顺水推舟原谅了她,在她的服侍下吃了简陋却简单别致的晚餐,心里再大的怒气也消退了,倒有了一种平常夫妻厮守度日的味道。
再看看她憔悴的样子和冷宫的寒冷破败凄凉,恨不得立即带她回到温暖舒适的琳琅宫,可是想到自己毕竟是做皇帝之人,一言九鼎不可轻易更改,刚刚把她打入冷宫才几天就亲迎回来,让宫中各个不安份的女人怎么看自己?说不定她们以后更加胆大妄为了。
虽然她说那句话也是因为不知情,可是她根本就是一个没资格生儿育女的低等嫔妃,在枕席之上忽然说出那种话,不但败兴还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女人,就是应该好好磨磨性子。
一百九十三、望帝(二)
望帝思量一番,一颗已经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就克制住了自己,又暗责自己心太软,以兰溪张扬的性子,就是在冷宫受些苦也没啥,大不了暗中吩咐宫务局供应丰厚些,不要让她受苦罢了,还是多呆些时日磨磨性子吧。
他正欲狠下心肠离去,她却求他既然来了何不看看她住的卧室。他本就不想走,闻言身不由己就跟她进了卧室,心里无比矛盾,即不想走,又怕自己在冷宫临幸她传出去太荒唐,还助长了她的骄娇之气。
进了卧室之后,他再次为里面的寒冷破败震惊了,甚至为了保暖,窗户都用毯子钉得严严实实,还好,被褥虽寒酸粗陋,却还洁净,那一刻,他决定今晚留宿于此,体验一下她住在这里的感觉。
兰溪怕他冷,就出去吩咐宫女点燃火盆,他无意中乱翻着,破烂的衣柜里,居然有不少女人用的卫生巾等物,他以为是她过来时带的,又觉得有些奇怪,就狐疑地拿起一看却再次气极了!
这些东西都没有御用标志,一看就是宫外买的,除了雷恪,谁能在宫外买这个?雷恪这胆大枉为的家伙,竟敢借着替太后探望冷宫之外,私自送吃食也就长算了,居然敢给嫔妃送这些!
她兰溪就是打入冷宫也是他的女人,不容任何人觑盱,更不容任何人染指,雷恪做出这等事,本就是大逆不道,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上,早就重重的惩处他了!
再看看兰溪一幅心虚却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堂堂帝王,因为关心她牵挂她,放下身段来冷宫探望她,还带了大量的吃食用品,却发现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这样的女人就活该在冷宫多关几天受些磨难才能明白自个的身份!
一种被欺骗被伤害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怒极而去,发誓要好好让这个女人在里面吃些苦头,就专门调来一队侍卫二十小时轮流守卫冷宫,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踏进去。
两个人僵持了下来,因为妒忌,因为愤怒,他强忍住内心的思念和牵挂不看她不管她,大有任其自生自灭之意。
明明她那么可恶,那么辜负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自己竟是那么思念她牵挂她?自从她进了冷宫之后,居然没有招幸过任何女人?
而宫里的其他女人们以为兰溪已死,她们再没了拦路石,以为下一个是宠的人可能是自己,一个个想方设法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时在他面前招摇一下,她们一个个比一个娇美温柔,他却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反而被烦得受不了,甚至下旨没有宣召任何人不得出现在他面前,这才让她们彻底死了心。
郑公公看着他眉头紧锁、日渐憔悴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了。他明明很牵挂她,更离不开她,却不知为什么原因把她打入冷宫,弄得整天看不到笑脸,但愿两人的误会尽快解除,能够象以前那样恩爱。
夜已深了,望帝还坐在窗前发呆,私毫没有要去睡的意思,郑公公不忍地劝道:“夜深了,皇上快些就寝吧,明天还要上朝呢。”
望帝点点了头,更衣上床,却怎么也睡不老实,刚迷迷糊糊睡着,外面一阵嘈杂声,一个太监猛地闯了进来,进门就喊:“皇上!皇上!冷宫着火,火势极大,天空都映红了!”
望帝震惊至极,一下就跃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太监,冷宫着火?兰溪主仆就住在那里!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以最快速度胡乱穿上衣服就往出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冷宫着火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兰溪出事!
郑公公急得跟在后面直喊:“皇上!皇上!宫务局已经发动大家去救火了,宫里灭火器材很充足,你放心吧,大火很快会扑灭的!你千万不能过去!太危险了!”其实他没有说,冷宫那边荒废已久,根本没有什么灭火设施,等从这边带过去,火势可能已经不能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