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血腥温柔!
炫夜一惊,直到看清野火眼底那掩饰不住的笑意,知道她是故意逗他,炫夜这才松了口气。
双臂收紧,他垂脸凑进她的眼睛,轻声反问。
“那么,你是后悔了吗?!”
野火佯装着严肃,郑重点头。
“很后悔!”
“真的?!”
炫夜越发向她凑得近了,两个人的唇几乎都贴到一处。
猛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野火迅速跑完,这才大声笑道。
“真的!”
“你不要让我追到!”
炫夜一边做出威胁的表情,人就迅速向她追了过去。
野火迅速躲闪。
两个人,时而贴着草地狂奔,时而就展翅掠起,在树林中穿梭,嬉戏追逐,像两个顽皮的孩子。
炫夜却总也追上她,心中一急,他索性就假装着从树枝上失足落下。
野火在一根树枝上停住,知道他是假装,只是嘻笑,并不理会。
看他久久趴在地上没有动弹,她终于还是担心起来,展翅从树上滑翔下来,收翼落在他的身边,她探手搭上他的肩膀。
“臭小子,还要装多久?!”
一边说着,她就直接将他翻过身来。
炫夜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野火面色一黯,眼底露出担心之色,探手伸向他的脸。
她的指尖刚刚落到他的脸上,炫夜突然就抓住她的胳膊,顺势将她压在身下,得意洋洋道。
“怎么样,这下,我看你往哪里逃!”
“臭小子,你敢骗我!”
野火扬起右手要打,炫夜闪身躲过,手掌就在她的身上哈起痒来。
“敢打我,该罚!”
野火被他逗得在笑不止,立刻就开始反击。
两个人笑着闹着,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直到炫夜抓住她的两只手掌,一场“哈痒大战”才算作罢。
看着身下娇嫩诱人的小儿,炫夜本能地便凑向她的唇。
那样的热情,只把这血腥阴戾的文血川都变得温柔起来。
爱你,就有奇迹!
被鸩毒之灵控制,失去记忆和自我的野火,在文血川和炫夜过着快乐小日子的时候。
九天书院里,所有的导师和弟子却是个个面色深沉,按照主院秦怡的命令紧张地忙碌和准备着。
派出去送信的信鸽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回流金国,向父王报信,并且准备应对不测的皇甫贤和流金国同在九天书院习艺的几位弟子。
到画字部与导师简单地见了个面,皇甫贤连房间都没去,就带着满身的风尘急奔刀字部。
毒鸩也好,妖族也罢。
这些事情,不能不说重要,可是,对于皇甫贤来说。
真正让他得到消息,立刻就返回书院的,不是这些细叙着事件如此恐怕,如何急切的字眼,而是一个名字——野火。
虽然身在流金国中,他的心中却一时也不曾放下对野火的牵挂。
每日,除了历行在国中四处查看,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拼命地练习。
练习画艺,练习对玄术的掌握,练习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的攻击力发挥到最大。
皇甫贤从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管是对于皇位还是对于天下。
可是,自从他经过了这些种种之后,他也终于明白,父王所说的强大的意义。
武力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皇甫贤相信,如果他在八部之争时足够强大,野火也不用为他冒险跳下悬崖。
如果他足够强大,那么他就可以和她一起到凤凰谷去,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皇甫贤的父亲十几年都不曾能让皇甫贤改变的人生观,价值观,因为野火甚至扭转。
天份,皇甫贤从来不缺。
否则,他也不可能刚刚进入学院便成为八部之争的人选。
有了动力,他的实力每天都在飞速的进展。
现在,急奔向刀字部的他,与之前那个柔弱的皇甫贤,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爱情和信任,这些看似虚无飘渺的东西,却总是在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的奇迹。
为你,黯然心疼!
一路穿廊过院,皇甫贤很快就来到了后面野火的房间。
不等他敲门,木门已经从里面被拉开,看到站在门内,上半身密密地缠着绷带,侧脸看着他的玄羽,皇甫贤不由地微怔。
“进来吧!”
闪身让开道路,玄羽招手示意皇甫贤进屋。
对这个小少年,他并不陌生。
不用多问,他自然也知道皇甫贤此为何来。
随在走进房内,皇甫贤的目光再次划过他背上那带着血色的绷带,心中也有了几分预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
转身示意皇甫贤在椅子上坐下,玄羽这才开口,简单将野火被文血的鸩毒之灵控制,现在文血川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玄羽自然明白,皇甫贤对野火的感觉。
所以除了他为野火解九香虫之毒的事情,别的他一概没有隐瞒。
听到众人俱被打伤,野火被文血带走,皇甫贤不由地长眉紧皱。
“有什么办法吗?!”
玄羽轻轻摇头。
“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在等墨非醒过来,或许他会有什么良策!”
深吸了口气,皇甫贤沉声开口。
“她会很痛苦吗?!我的意思是,被鸩灵控制之后?!”
微挑起目光,玄羽墨紫色的眸子深沉地看向皇甫贤的脸。
“身体上的痛苦也许不会有,不过,她会忘掉之前发生的种种,也会忘掉所有她认识的人,她的记忆会成为一片空白!”
皇甫贤的目光越发黯然起来。
“那她一定很难受!她那么喜欢热闹的人…”
说到最后,皇甫贤的眼底隐约便有了亮色,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玄羽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伤心了,耐心地等上几天,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相信!”
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皇甫贤吸了吸鼻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虽然我的实力比你们差得很远。只要是为了野火,我什么都不怕!”
留恋,你的味道!(1)
凤凰谷。
一只巨雁轻灵地掠过凤凰谷四周那密布着大大小小石块的外围,向着凤凰谷中心区域那最高的一座山峰飞掠。
雁背上,灰衣男子懒洋洋地抓着一只酒葫芦。
他微垂着脸,凌乱发丝间露出的五官说不多么精致,组合在一处,却有一种异样的气质和美感。
染了酒气的眸子迷离深邃,透着无尽的忧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野火和令狐景天的导师,九天书院刀字部导师丁刃。
一路前掠,巨雁直接在那株巨大的金边梧桐树附近停了下来。
闪身掠起,在一枝粗大的树枝上停下,丁刃将酒葫芦挂到腰上,向巨雁轻轻挥了挥手。
巨雁似乎也是很懂主人的心思,绕着那金梧桐盘旋一圈,转身离开,在远处的一块不大的陆地上束羽停下了身形,再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几个跳跃,丁刃便来到了那巨梧桐下。
抬起手指,他轻轻地婆娑着那梧桐树干的刀痕。
虽然已经经历了不少的时间,随着梧桐树的生长,那些刀痕已经有点变形,却仍能清楚地认出那两句话。
几百年只是空度无为,朝暮间却胜人间无数!
婆娑着那已经有了年月的刀痕,丁刃手指温柔缠绵,指尖微颤。
“鸿羽师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轻声说道,似乎却是在询问。
“主院已经下了决心,让我布好了八卦阵,这一次,文血如果再来,恐怕就只有死路了!”
没有人回应他,只有风掠过梧桐树,枝叶轻响。
从腰间取出酒葫芦,丁刃顺势在树下的山石上坐下来。
“这是你最喜欢的季家酒馆的女儿红,你尝尝,还是那个味道!”
一边说着,他就抬起手掌,将酒葫芦中的酒在地上洒出一个半圆。
酒香四溢,丁刃微瞌上眸子。
眼前似乎又闪出了二十年前那张浅笑妩媚的脸,丁刃的脸上闪过无限的勉怀之情。
留恋,你的味道!(2)
“我早该想到了,野火她与你那么像。或许是我自己不愿承认,其实主院他早就看出来,只是不点破罢了。鸿羽师姐,你是不是在笑我自欺欺人!”
自嘲地笑笑,丁刃将所剩不多的酒葫芦送到唇边,仰脸痛饮。
辛辣的酒烈划过喉咙,只把鼻子和眼睛都呛疼了。
抹一把闪着水色的眼睛,丁刃轻笑出声。
“鸿羽师姐,你是不是又在笑我傻,其实,我只是怕忘记你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总是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喝这个酒,
现在我才明白,酒真是个好东西,有朋友的时候,它可以助兴,孤单的时候,
它就是一个温暖你心的好朋友…”
仰脸,丁刃只把酒葫芦的酒全部一饮而尽。
手指轻轻婆娑着手中的酒葫芦,他再次勾起唇角。
“这不是你送我的那只酒葫芦,那只破掉了,
现在这个是野火送给我的,那个丫头,倒和我还算投缘。
表面上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心思也是细腻,在刀术上的悟性一点也不比你差,
她穿起男装的样子,和你那时好像,
不过她的脾气不像你,躁得像火一样,倒和当年的我有点像。
我想,大概是像她的父亲吧,说起来,师姐都没有告诉过我,那人是谁呢…”
此时的丁刃,脸上已经有了七分酒色。
九天书院里的人,无一不以为丁刃现在是个十的酒鬼,事实上,并没有人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喝醉。
他总是带着那个葫芦,只是想要把那个回忆带在身边。
他时常小小地饮上一口,尝一尝那酒液的辛辣,也不过,只是想要忆起某人的味道。
二十年过去,他始终靠着那酒葫芦、那酒,执着地抓着回忆,紧紧地不肯放。
葫芦里再也没有一滴酒液的时候,丁刃撑着树干站直了身子。
“鸿羽师姐,我要走了,这一次,我不能帮他,但愿你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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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总是短暂!
这天黄昏,炫夜和野火正在厅中对着炫夜坐的满桌佳肴,吃得尽兴,厅外突然就传来了阴沉的脚步声。
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炫夜筷子上夹着的一块野兔肉,重新落入了盘中。
挺直身子,他迅速从椅子上站直了身子,看向了厅门。
这时,野火也感觉到了什么,本能地抬起脸来。
人影一闪,却是文血从厅外缓缓走了进来。
“师傅!”
炫夜忙着就向他迎了上来。
“恩!”
文血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桌上的饭菜和嘴里还在嚼着一块兔肉的野火,脸上阴晴不定。
“主人,你回来了!”
对于文血,野火远没有炫夜那般的恐惧和恭敬。
“去给我取些酒来!”
文血抓起身边架子上的空酒壶,送到野火面前。
野火不疑有他,接过酒壶,转身出了厅门,顺着石廊到后面仓房去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文血这才侧脸看向炫夜。
“你们二个,是怎么回事?!”
炫夜不由地垂下了脸。
“师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