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屡次背叛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也因为伤心而背叛了他的父亲。他的人生里充满了这些东西,曾一度搅得他对感情失去信心。他极力想要避免这种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可最后还是避无可避。

是不是世上的男女其实都这样,谁都做不到对一份感情从一而终永不变心?

他看着严幼微安静的睡颜,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看了又看,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严幼微的额头。睡梦中被人突然抚摸令严幼微感到有些不适,她轻哼了两声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重新睡了过去。

曾子牧不由失笑,笑话自己还像个纯情的小男生。明明都是而立之年了,也该成熟一些了,怎么还吊死在严幼微这棵树上不肯下来?

他怎么就做不到像大部分男人一样,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回来,不管爱不爱都能做到表面天下太平。然后为了家族的荣誉和父母的期待生一堆孩子出来,当然最好是儿子,并且越多越好。

想到孩子他又忍不住去看阳阳,结果这一看就令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一桩事情来了。

那洋鬼子医生挺龟毛,为了确定阳阳的准确年龄好开合适剂量的药,他很详细地询问了阳阳的出生年月,并且计算了出来。

曾子牧当时听了也没在意,这会儿仔细一想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一直以来他都没问过阳阳的具体年龄,只把他当成一个未满三岁的孩子。但今天听那医生一算,他这会儿再一细想却推算出了一个略微吃惊的结论。

如果按阳阳的出生年月算的话,往前推四十周的孕期,严幼微怀孕的时候还没有和他领离婚证,并且那日子远比离婚那一天要早好几个星期。

虽然不排除阳阳是早产儿这一情况,但曾子牧一想到这里心还是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马起身走到病床边,伸手摸摸阳阳的脑袋,动作轻而快地拔下了孩子的几根头发,然后转身关门离开了病房。

-------------------------------------------------------------------------------

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突然一声惨叫响起,就像有人被剖开了身体,因巨大的疼痛而发出撕心裂肺地叫声。这叫声一响就没再停过,屋子里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的凄厉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全身发抖,仿佛那痛也在自己身上蔓延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惨叫依旧没有停止,但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因为角度的关系,那人的身影被灯光照得格外修长。

那人在门口停了十来秒,然后沉声道:“好看吗?”

沙发上坐着的另一个人立马配合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完全跳了起来:“哥,你突然进来能不能出声啊?差点吓死我。”

“早说了你是鸡胆子,跟个女人似的,动不动就被吓到。”

孙晋扬十分不满:“你深更半夜把我从床上挖出来,结果就让我看这种东西?看就看了,你人又不在,你到底想干嘛?玩我吗?”

曾子牧走到茶几边去拿遥控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他唇角一勾:“玩你?我看是你玩我吧。怎么,喜欢这片子吗?”

“喜欢什么啊,阴森林的,变态又血腥,你干嘛让我看这个啊?”

“不喜欢?那换一本。”曾子牧说着摁了几个键,超大屏幕的电视立马换了一符画面。刚刚那部是欧美片,这次换亚洲片了,而且还是古代装束。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另一个男人站在他对面,显然是个行刑者。

背景声里是几个男人此起彼伏充满痛苦的叫声,虽然画面上看不到人,但可以想像他们正在经受怎样痛苦的刑罚。

孙晋扬看得全身发抖,缩了缩脖子移开了视线:“哥,大晚上的能不能看点别的。”

“大晚上的你想看点什么?男男女女爱情运动片?”

“没没,我没想看那个。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去睡觉。你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聊好不好,我这会儿好困啊。”

“想走?行,那就走吧。”

“真的?”孙晋扬因为犯困一时没听出曾子牧话里威胁的意味,兴奋地转身就走。可走到一半他就察觉出不对来了,立马把脚缩了回来,嘻皮笑脸转头道,“哥,要不你现在就说吧,我听着呢。说完了我再回去睡。”

曾子牧不忙说话,转身去倒了两杯酒来,当他把一杯递给孙晋扬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就怕你听完我说的,不但今晚睡不着,今后的几晚估计都睡不着了。”

“什、什么意思?”

“先把酒喝了。”

孙晋扬看看手里那半杯红酒,寻思着今晚必定是凶多吉少。大半夜把他叫来这里已经是反常,一来他哥人又不在,只剩电视里来回播着各种血腥恐怖的东西,给他的心理造成的极大的冲击。

现在再看曾子牧,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这杯酒大概是给他壮胆的,抑或是给他送行的?孙晋扬不敢再往下想了,摸了摸僵直的肚子后就一口喝干了那半杯酒。

然后他把杯子递还给曾子牧,一脸大义凛然状:“行,哥,你说吧。”

“这会儿胆子怎么又大起来了?还真是酒壮怂人胆。”

“哥,你就别折磨我了,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说。我最近工作挺认真的,也没犯什么大错啊,你交待我的事情我都办得妥妥当当的,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曾子牧端着自己的酒直接坐进沙发里,他一脚抬起横架在另一条腿上,那坐姿看上去相当豪迈,跟他平时内敛的气质有些不搭。他也不看孙晋扬,只冷笑了一声:“好好再想想,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孙晋扬脱口而出,“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嘛。你就不要卖关子,看在我这些年也算帮了你不少的份上,哥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哦,听你这口气你这些年还帮我做了不少事情?”

孙晋扬心虚地摸摸鼻子:“刚开始我是比较浑,做事情不经心,也让你骂了不少回。可最近这一年我没犯什么错吧,工作认真负责不迟到不早退,我最近连幼微都没找过,准备一心一意跟连翘过日子了。我还有什么…”

孙晋扬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极快却异常清晰。虽然他还没听到正确答案,但以他对曾子牧的了解,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八/九不离十了。

刚刚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心只往工作上想了。其实仔细想想这些年来,无论他工作上出了多大纰漏,曾子牧也没大半夜把他叫起来过。有一次他因为一个疏忽害公司损失了五千万,曾子牧也不过就是第二天在公司见面的时候提醒了他一句罢了。

可今天这阵势…

孙晋扬心想这回真是大难临头,不死也得脱层皮了。他不敢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道:“哥,那个…你都知道啦?”

“我知道什么了?”

“就是那个嘛。”

“我倒不清楚那个是哪个?不如由你来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而以前一直不知道的。”

这是要玩绕口令的节奏吗?

孙晋扬真心想给曾子牧跪下了。他带着哭腔哀求道:“哥,你就别玩我了。”

“我要想玩你方法多得是。刚才电视里那些都看清楚了,要不要一样样试试?”

“不不,不用了。”

“你不喜欢?我觉得这一部就不错,韩国的,跟咱们中国古代的刑罚挺像的,你不挑这个?”

“哥…”孙晋扬捧脸无奈大吼,“这部是GAY片啊,你想对我做什么啊?”这片子他看过,里面那皇帝还曾一刀切下那侍卫的小*,难不成他哥也要这么对他?

孙晋扬吓得赶紧捂住下半身的重要部位,小声道:“哥,看在我有老婆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行,只要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阳阳的身世的,我就放过你。”

果然是为了阳阳。孙晋扬松了口气,赶紧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说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他还故意说得比较模糊:“…我当时在门口听得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出来是这么个意思。”

“不清楚?隐约?孙晋扬,如果没有板上钉钉的把握,你会以此要挟严幼微,逼她陪你去同学会?”

“我、我当时真不确定。后来我看幼微跟个男的在相亲心里窝火,就把她叫出来唬了两下。结果她不经唬让我唬出来了,所以我才求她帮忙的。”

说到这里孙晋扬愣了一下,随即变脸:“哥,你不会也是唬我的吧。”

“我没你那么没品。阳阳的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证实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孙晋扬,你知情不报瞒了我这么久,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孙晋扬赶紧往后退,边退边赔笑脸:“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阿不,是我做错了,是我不对,哥您大人有大量,看在阳阳的面子上就饶我这一回吧。我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叔嘛。可是你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亲子鉴定报告了?你什么时候做的?”

“就今晚。”

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怀疑过阳阳的身世。一来严幼微从前跟柯建中感情不错,两人结婚后生个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二来阳阳这孩子长得不像他,他也从没往那方面想。三来他那时候跟严幼微每次办事都会用措施,所以他根本想不到严幼微在跟他离婚的时候肚子居然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可今晚他的心头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既然怀疑就要求证。曾子牧别的没有钱肯定不缺,连夜让人拿着阳阳和自己的头发坐直升机去最近的机构做鉴定,刚刚鉴定结果已经发到了他的手上,证实他是阳阳生物学上的父亲,没有疑问。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就把孙晋扬请来了。这小子一定有事情瞒着他。上次见他约严幼微出去他心里就有了疑问。后来他把严幼微带回酒店,严幼微酒醉之下又吐了一肚子的苦水,说什么孙晋扬是个卑鄙小人,握着她的把柄逼她就范什么的。

可惜严幼微比孙晋扬聪明一点,第二天他稍稍唬了两下居然没唬出来。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曾子牧一直认定的一个事实开始慢慢发生了动摇。

到今晚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真相在他面前揭开。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让人骗了三年,而在这飞也般逝去的三年里,属于他的孩子也长到快三岁了。

这个消息真是让他彻夜难眠。或许他刚才说得并不完全准确,不光孙晋扬要有好几天睡不着,就是他应该也会辗转难眠好几夜吧。

他喝干了杯中的酒转头去看孙晋扬:“既然早就知道这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答应了幼微,说话要算数嘛。”

“哦,这么看来你跟她的交情比跟我深?”

孙晋扬摸摸脑袋笑得有些心虚:“你是我哥,我们交情当然深。可幼微是我嫂子嘛,哥你迟早要听嫂子的话,那我也得听她的话吧。早听晚听都是听,不如就现在听好了。”

话音还未落,孙晋扬就感觉到耳朵边一阵冷风吹过。“啪”地一声,一只杯子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墙上炸开,碎得一塌糊涂。

他知道,他哥这次是气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ll、筱言西和冰红茶三位妹子扔的地雷,昨天又是丰收的一天啊,是喜悦的一天啊,是充满激情的一天啊。好了,再说下去又该被扔臭鸡蛋了。

鉴于今天是这么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值此阳阳同事身世揭开之际,让作者我为大家倾情奉献一段火热出炉的…小剧场!

父子相认几年后的某天,阳阳咬着曾子牧的耳朵小声道:“爸爸,其实当初我是故意吃那么多冰淇淋的。”

“为什么?”

“这样就可以肚子疼,肚子疼就能去看医生,医生一问我的出生年月,你就会怀疑我的身世啦。”

曾子牧看着儿子一脸的得意,五官忍不住微微抽搐。

阳阳:“爸爸,你觉得我很聪明吗?”

曾子牧给了儿子一记爆栗:“虽然你是我的儿子,遗传了我出众的基因,但我绝不会相信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会做出这么睿智的事情来。说到底你就是贪吃而已。”

阳阳摸着头一脸委屈:“可是爸爸,确实是冰淇立了大功,你不觉得它是一件好东西吗?”

曾子牧:“所以呢?”

阳阳一本正经握拳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家冰箱里的冰淇淋实在太少了。应该把肉都拿出来,全部换成冰淇淋才行!”

☆、第54章 表白

孙晋扬在曾子牧那里饱受煎熬的时候,严幼微正在病房里呼呼大睡。

她全然不知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已然失守,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也一无所知。她只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人有点累,睡了一晚上的沙发腰酸背痛的。而她最关心的还是阳阳的情况,一直到医生给阳阳做完全部的身体检查,宣布他已经康复后,严幼微才大大松一口气。

到这会儿她才想起曾子牧来,这家伙昨晚就走了,应该已经回自己房间了吧。想到这里严幼微不由松一口气。自打那天同学会后她就一直过得挺不安的,生怕自己酒后吐真言。现在看来曾子牧应该不知道什么,否则以他的脾气,不可能扔下孩子一晚上不管的。

然后她一转头又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早已凉了的食物,默默地拎起了袋子,带着阳阳回房间去了。

回房之后她先给阳阳烤了两片面包,又温了杯牛奶哄着他吃了下去。然后她把那些带回来的食物放微波炉里打了打,胡乱吃了一半后就抱阳阳去洗澡。

孩子昨晚折腾了很久,疼得都出汗了。这会儿正好洗个澡换身衣服。阳阳在洗澡的时候主动向严幼微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从此再也不偷吃冰淇淋。严幼微怕他没好透,故意吓唬他说医生叮嘱,半年内不许再吃冰淇淋,否则还会疼。

阳阳果然被吓着了,虽然舍不得冰淇淋的美味,但昨晚的疼痛感实在太吓人了。他略微比较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从此开始了暂别冰淇淋的苦难日子。

但没有冰淇淋吃不代表不能吃别的,阳阳洗干净换好衣服后就吵着要出门去。严幼微怕他病刚好身体虚不适合走路,只能答应他晚上再带他出去玩。可她又拗不过阳阳的折腾,只能开电脑给他订了一些水果米饼来吃,送来之后每一样都给他吃一点点,也算让孩子过了瘾了。

吃过玩过闹过之后阳阳就揉眼睛喊困,严幼微趁机哄他睡觉,等孩子睡着后她也眯着眼睛在旁边躺了一会儿。

在她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隐约听得外面屋子似乎有动静。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减少,甚至有越来越频繁的趋势。

严幼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本来还困倦得睁不开眼,这下子立马清醒过来,瞬间吓得人都僵硬了。

她一时忘了自己在船上,还当是在外面哪家酒店度假呢。听到动静的第一反应就以为屋里进贼了。这个想法令她更为害怕,可又不敢大叫,一来怕吵醒阳阳,二来也怕打草惊蛇。

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在屋子里慢慢地走向,顺便寻找趁手的工具好用来对付小毛贼。她在屋里找了一圈,连抽屉都翻过了,一件利器都没寻着,最后只能拿个台灯在手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口。

她先凑到门缝那里往外看,结果那人正好走远了,一点人影也没见着。严幼微不敢轻举妄动,手里紧紧握着台灯,摒息凝神听着外面客厅里的动静。声音渐渐的就没有了,安静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严幼微的幻听。

她一时不敢出去,又等了几分钟才壮着胆子举着台灯开门出去。她慢慢地往前走着,看看客厅空无一人,又转去餐厅那里探头探脑。就在她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时,一个转身差点就跟一个男人撞在一起。

“你在找什么?”

“啊!”严幼微吓得大叫一声,手一松台灯就掉了下去。曾子牧眼明手快接在手里,同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轻一点,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回头阳阳又该让你吵醒了。”

“曾子牧!”严幼微咬牙低吼,“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过,这是我的房间。”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肯定比你早,因为你回来的动静太大,吵着我了。”

“那你怎么不出来!”

曾子牧一脸理所当然:“我在睡觉,懒得起来。”

严幼微深深的有一种想吐血的感觉。她抚着心跳加速的胸口,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曾子牧把台灯递了上去,疑惑道:“你拿这东西干嘛?照明?”

严幼微接过来不说话,就听曾子牧恍然大悟道:“明白了,以为屋里进贼了,准备出来打人是吧?”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

“赫拉号的安保绝对严格,一般不会发生入室行窃的事情。当然如果真的不幸发生了,我会乖乖待在房间里,锁上房门,给服务台打电话。通常情况下警卫五分钟内就能赶到,应该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严幼微一拍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太笨了。”

“没关系,你向来笨笨的,从来就没聪明过。”

“我好歹也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了。你这么说我不就是在贬低你自己吗?”

“我入学那一年是我们系的最高分。而你入学那一年是吊车尾进去的,要不是我暗中帮忙,你早就被调剂到那些烂系去了。所以我们两个的智商之间隔着如银河一般宽阔的鸿沟,无论如何你也是迈不过去的。”

要不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严幼微真想把台灯直接砸他脑袋上。

为了不继续这个话题自取其辱,她假装城客厅里看钟:“几点了?”

“快五点了,你这一觉睡得倒挺沉。”

“如果没有你,我应该还能再睡一会儿。”严幼微话说到一半,肚子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曾子牧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我看未必吧。”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谁都没注意到阳阳已经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了。他一见严幼微就嚷嚷:“妈妈…”

曾子牧见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起阳阳:“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不冷吗?”

阳阳还没睡醒,盯着曾子牧看了半天还打个呵欠,这才认出他来:“曾叔叔。”

“嗯,乖。”听着自己的儿子管自己叫“叔叔”,曾子牧心里有点酸。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摸摸阳阳的脑袋道,“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一听“吃东西”三个字阳阳眼睛立马亮了,大声回答道:“要!”

曾子牧又去看严幼微:“看来像你,吃货一枚。”

这种小小的讽刺简直毫无杀伤力。严幼微只当没听见,自顾自回房换衣服去了。等收拾完之后她又拿了衣服给阳阳换上,一看时间都快六点了,就问曾子牧:“我们要去吃饭,你去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今晚船上顶级餐厅限时开放,没有我你进不去。”

严幼微正想说“谁爱去”,结果曾子牧抢在前头问阳阳:“跟叔叔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于是那天晚上,曾子牧带着“前妻”和“亲生儿子”,一起去吃饭。

严幼微先前还觉得不稀罕,结果一进餐厅就觉得这趟来得很值。在船上的露天广场吃饭,面前还有大幅巨屏在播放各类节目,那热闹的感觉就像置身于繁华都市一般。

从他们坐的位置往下看,旁边就是充满奢侈名品的商场,底下人来人往,一楼的广场前还有人在表演魔术,声音虽传不到上面,但光看那架势就让人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