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未净手。
待他松口时,她的手指已是湿漉漉的。萧鱼赶忙收回,在衣袖上蹭了几下,然后才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站了起来。
准备去净手,还没走几步,腰上就有一条粗壮的手臂缠了上来。很快萧鱼便被他抱了起来,随着他的步伐,直接上了榻。
啪嗒两声,是鞋子被摔落在地的声音。
见他长臂一抬,将床帐撩起,然后一把将她的身子送到锦被之上。魁梧的雄性身躯骤然逼近,面颊与她的贴在一起,呼吸交缠。
萧鱼面红微喘,眼儿望着他,张了张嘴道:“皇…”
唔。
想说的话直接被他的舌尖缠着,化作一团,堵在喉头。
他向来急色,从来都是直接粗暴的。萧鱼被迫仰起头,男人的膝盖至于她的双腿间,轻轻松松的顶开。
鼻梁与他的贴在一起,萧鱼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望着男人轻覆的眼睫,置于两侧的手臂动了动,慢慢抬起,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
这晚的帝王格外勇猛,麦色的手臂举着萧鱼的脚踝,大开大合,像极了林中饿狼。那雪白的双足白得发亮,一下一下,时不时打在他的脸上。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萧鱼侧过头咬着枕头,额头和背脊湿哒哒的,都是汗水。
薛战松手,俯下身来,将脸埋在她的颈间,闻着她发丝间的潮意。听着她急急喘气,娇娇呻`吟。而后才亲着她的面颊,还低声与她说:“赵煜那白斩鸡似的身板,哪里及得上朕?”
赵煜又不是卫樘,卫樘瞧着亦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实力,而他却是养尊处优的草包一个。
萧鱼呼出一口热气,香汗淋漓。
赵煜又不是他,自小在乡野长大,当然不及他这般强壮?可是也不能这样比较吧?人家可是饱读诗书,写得一手好字的。萧鱼没说话,他就故意重重撞了几下。似锄头重重凿着土,一挖一挖,渐渐凿出水来。又像头野蛮又不讲理的牛,生气了,就倔强的、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她有些羞恼,抬手用力掐着的手臂。
只是这蛮汉的手臂硬邦邦的,肌肉突起,她怎么都掐不动。
折腾了半宿,最后萧鱼是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待他的身躯再一次贴上来的时候,更是本能的往里一缩。
换来的却是他更粗暴用力的把她搂到怀里,将她紧紧箍住。
愣是抱着她到天亮都没松手。
…
少女雪白饱满的胸脯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更是斑斑红痕。萧鱼每走一步都疼得打颤,趴在浴桶中由着元嬷嬷替她按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有些舒缓。
这大概就是她有些抗拒与薛战行房的原因。
他魁梧强壮,生得一身强硬如铁的腱子肉,力大如牛,有时候他自己觉得轻了,与她而言还是疼,不受控制的时候更是要命,便是只轻轻压在你的身上,那强壮的体魄也几乎能将萧鱼给压垮。
年轻力壮的强健男儿,少了昔日的浴血奋战,如今只批阅奏折,那使不完的力气,总是要找个地方发泄的。加之他又是血气方刚,初尝情`欲,更是乐此不疲,非得将她榨干了才肯罢休。
萧鱼自是觉得累的。
不过待坐在窗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时,那眉眼间的妩媚风情,是她自己看着都有些害臊的。
嫁人了终究不一样。
萧鱼先前嫁赵煜,已然是做好了一辈子守寡的准备。只是那时她觉得,有荣华富贵,山珍海味,连皇嗣都有了,不需要她自己生,这下半辈子,她过得并不委屈。不可能事事都顺遂的,老天给了你荣华富贵,让你失去了丈夫,这很公平。
而现在,这蛮夫出身的新帝,对她却是不错。萧鱼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可至少她现在过得很好。
起初虽是不情不愿,可到了这份儿上,她不可能昧着良心说自己还一如初心。
她有动摇。便是在榻上时,若非他太过用力和不知怠倦,她也是享受到的。萧鱼曾因自己的反应而时候羞愧过,到了现在,心里终是坦然许多。
萧鱼松了一口气,抬眼望出去的时候,看到那长廊之上,那身穿龙袍,高大英武的男子,正下了朝过来。带着一轮升起的旭日,步履匆匆。
看着他走路的模样,萧鱼轻轻笑了笑。
…
八月中旬,宫中设中秋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帖子,可携家眷出席宫宴。
宫宴设在御花园,皓月当空,月下觥筹交错,正是良辰美景。
萧鱼坐在帝王身畔,酒过三巡,便离席,与今日入宫的萧家女眷小聚。
到碧浮亭时,远远就看到亭中罗氏、柳氏他们都在。
柳氏面前还站着一个人。
梳着妇人发髻,脾气却还是和出嫁前一样,缠着柳氏似是在商量什么事情。柳氏不答应,她就翘着嘴,不依不饶。
正是刚嫁给郭安泰的萧玉枝。
郭安泰是二品的大官,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今日当然是陪郭安泰一并入宫的。郭老夫人张氏与郭素宜也来了。萧鱼刚才就有些注意到。
怎么萧玉枝又跑到这里来了?萧鱼沿着石子路走过去,便听得萧玉枝嚷嚷道:“母亲,你就让我随你回去嘛,就住两日,好不好嘛?”
成亲才半月,哪有总是往娘家跑的?还住两日?果不其然,就听得她三婶婶柳氏说:“这事儿没得商量。”
萧玉枝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萧鱼一进去,里头的萧家女眷皆起身,纷纷行礼。萧鱼微微颔首,去看站在前面的母亲罗氏。
穿一品诰命蹙金绣云霞翟纹大衫,梳山松特髻,花钗、宝钿、博髻,比平日温婉贤惠的模样,多了几分华丽。萧鱼过去,微笑道:“母亲不比多礼,都坐吧。”
知晓萧鱼是何原因对她额外照拂,罗氏再稳重,一想到这腹中盼了七年的孩儿,还是忍不住欢喜。只是都要三十了,再怀孕,虽是喜事,也有些不大好意思。这会儿脸颊就微微烫了烫,好在是晚上,看不大出来。
前头帝王与文武百官聚在一起,这边,萧家女眷就如昔日在府内一般,坐在一起说说话。
很快宮婢们鱼贯而入,红漆描金三狮戏球图托盘上是各式月饼和茶水点心,一一摆在石桌上。
萧鱼不大喜欢吃月饼,觉得腻,这会儿却是就着兴致吃了半块酥皮月榜。
小聚散去时,她三婶婶柳氏特意过来与她说话。支支吾吾很为难的模样。萧鱼看着柳氏,说道:“有什么话,三婶婶但说便是。”
柳氏这才和她说:“是、是关于玉枝的,娘娘您刚才也听到了吧,那丫头,嫁了人还不省心,非要嚷着回娘家。”说到后面,语气有些无奈。
没有这样的道理,柳氏再疼她,这萧玉枝现在已经是郭家儿媳,她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的。
萧鱼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三婶婶会和她说萧玉枝的事情。
现在她和萧玉枝的关系是有缓和,那是因为曾经的一些矛盾都不再了。都是堂姐妹,都不住在一个屋檐下,皆已嫁做人妇,再闹矛盾,没那个必要。家和是最重要的。
这是萧鱼一贯做法,平日吵吵闹闹可以,绝对不能影响一家子和谐。
之前她与萧玉枝处得不大好的时候,对她的性子可是了解的,有什么难堪或者不好的事情,她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知道。包括她的三婶婶柳氏,也绝对不会主动说萧玉枝的事情给她听。
听了柳氏的话,萧鱼才知道,萧玉枝在郭府过得并不好。
那郭安泰对萧玉枝固然好,可男人总是无法太多内宅之事,现在是郭老夫人当家,萧玉枝身为儿媳,又是那样的脾气,少不得被张氏为难。
年轻的女孩儿都是这样,觉着委屈了,自己解决不了,就想着退缩,回娘家。
柳氏道:“才刚成亲,就回娘家,我当然不能答应。可若是玉枝说得是真的,那张氏那样对她,我这个当母亲的也是心疼…”
望着萧鱼,吞吞吐吐的继续说,“就想着,她不好回娘家,能不能、能不能…”
萧鱼直接替她说了:“你是要她在宫里待几日?”
见柳氏轻轻点头。
萧鱼当然清楚她的打算。
想来是真的闹得有点过,不然柳氏也不会这样想帮女儿。才成亲半月,让他们夫妻分开,的确不好。可萧鱼的身份不一般,在这种时候还让萧玉枝进宫陪她,便说明她清楚萧玉枝和张氏的矛盾,知晓张氏为难她。
这般做,就是摆明了给萧玉枝这个堂姐撑腰。萧玉枝再回郭府的时候,那张氏但凡有些眼力劲儿,看在皇后的面儿上,对萧玉枝总是要客气一些的。
萧鱼是不大喜欢与萧玉枝闹的,大概是宫里真的太冷清了,以前还要赵泓,现在呢,白日大多是见不着薛战的,晚上他又一心想着那事儿,想安安静静的说说话、聊聊天儿,机会极少。
将就着…总比没有好吧。
又看着柳氏祈求的眼神,萧鱼点了头。
柳氏欢喜点头,便过去叮嘱萧玉枝。萧鱼走到罗氏的身边,过了一会儿,便看到那树影婆娑处,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高大男子走了过来。
是萧淮过来了。
萧鱼见着父亲,端着的皇后架子一下子就没了,在父亲的面前,萧鱼始终是一个被宠着的小女儿。她叫了一声,之后才想到什么,与萧淮说:“女儿有事情想与父亲说。”
萧淮身姿笔挺,稳重如山,是个不苟言笑的男子。这会儿眉眼柔和,见着面前的娇娇女儿,便点头道:“好。”
罗氏识趣儿的走到一边。
石子路两旁点缀着各式菊花,花香芬芳。萧鱼站在父亲的身边,侧目望着父亲的宽阔肩膀…忽的想起了另一个愈发伟岸的男子身影。
那人虽高大,却远不及他父亲沉稳儒雅。
萧鱼慢慢开口:“赵煜之事,父亲您可知晓?”
月色皎洁,银辉如霜。女孩儿的脸被渲染的犹如明珠,熠熠生辉。
这是他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萧淮点头说:“父亲也很意外。”
赵煜竟没死…第一反自是气愤。他既没死,为何教她女儿活生生守寡。只是在萧淮的眼里,那赵煜终究是帝王,他奈何他不得。
萧鱼说:“只是皇上仁慈,并未要赵煜性命,而是将他流放。”
这么说来,他也并不是传言那般冷血残暴之人。
她接着说:“昔日大魏皇室给了我们萧家几十年的荣宠,姑母与女儿又相继入宫为后,萧家与大魏皇室荣辱兴衰,已然是不可分割。新帝登基,女儿心中不愿臣服,萧家也不愿…大魏终究气数已尽,我们便是反抗,也终究无济于事,反倒会白白丢了性命。女儿只是一介女流,有私心,也不及姑母性子刚烈,所以才求父亲,想着咱们萧家先保住了性命再说。女儿知道以父亲的性子,会觉得屈辱。女儿也想过,此事可以用作暂缓,日后兴许还会有转机…”
甚至父亲向她保证,有朝一日定要待她出宫。
“前段日子,女儿曾随帝王去过一趟乡野,见识过百姓五谷丰登的欢乐场面,心中颇有感触。父亲,若是再改朝换代,怕是又要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萧淮听着女儿的话,静静凝视着她的精致眉眼,张了张嘴,开口道:“年年,你要与父亲说什么?”
萧鱼停下步子,直接道:“新朝已定,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她一双眼眸看着萧淮,说,“女儿想您,正真的效忠新帝,成为新朝肱骨之臣,守护萧家,守护百姓。
第81章 清楚
忽然吹来了一阵凉风。两侧树影婆娑, 树叶晃动, 发出簌簌响声。花香愈浓,风吹起萧鱼宫装裙摆, 髻上点翠凤头步摇轻微碰撞, 坠于额前的明珠也发出璀璨光芒。
珍珠光晕下,是少女的月貌花容。
萧鱼容貌酷似其母顾氏, 却更为俏丽精致, 除却个子看着略娇小外, 几乎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
十四及笄出嫁,如今未满十六,就已侍奉新帝半年有余。她的颜色姣好, 眉眼间有皇后的端庄, 掩饰不住的, 却是属于年轻女儿的娇俏明媚。
萧淮表情凝重, 说道:“年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鱼颔首, 说:“女儿知道。”她看着面前威严的父亲,不疾不徐道,“朝代更替,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新帝出身草莽,乃一介乡野村夫,这九五之尊的位子,他固然不配, 可您也看到的,他终究是坐上了。而且现在坐得很稳。父亲,您在新朝也待了一段日子了…难道真的觉得,薛战没有半点帝王之材吗?”
萧淮没有说话。
思忖许久,才说了一句:“你让父亲好好想想。”
萧鱼没想过让父亲立刻就答应,毕竟此事与父亲的一贯信仰相悖。只是她相信,父亲会想明白的。是萧家重要,还是百姓重要?毕竟即使光复了大魏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让赵泓一个四五岁的稚儿当皇帝?
和萧淮分开后,萧鱼回到亭中。
正好看到那郭老夫人张氏携郭素宜在和柳氏说话。萧玉枝站在柳氏身旁,对张氏的态度非常冷淡。
萧鱼过去时,萧玉枝看见她,眼睛登时一亮,立刻跑到她的身边来。好像很高兴似的。
张氏和郭素宜行了礼。而后张氏才对着萧玉枝道:“出来这么久了,该随我回席了,省得叨扰了皇后娘娘。”
萧玉枝撅嘴说不要。张氏的脸色一黑,就想说她,可碍于萧鱼在场,就收敛了一些。
毕竟张氏也吃过几回亏,知晓帝王待这萧皇后的态度并非像她先前所料,如今颇为得宠。念着儿子的仕途,张氏有不满的,也只好憋着。
她咧嘴笑着,颇为和蔼的模样:“玉枝,怎得不听母亲的话了?”
她一叫自己的名字,萧玉枝就觉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这会儿萧鱼才慢慢说:“本宫也有段日子没与五堂姐好好说话了,今日既然进宫,便想留她在宫里多住几日,郭老夫人您不会不同意吧?”
什么叫不会不同意?张氏当然不同意。她本就为抱孙子的事儿着急呢,这新婚夫妻,同房不频已经让她伤透脑筋。哪有刚成亲,就把人家媳妇儿留下叙旧的。
还要“几日”?
可那是皇后…张氏见着眼前戴着凤冠的皇后,固然不情愿,也只好道:“如此,自是玉枝的福气。”
然后看了萧玉枝一眼,说:“可记着了,皇宫不比自个儿家,规矩些,莫要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萧玉枝就趾高气扬道:“我又不是头一回进宫。”也是护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幼时虽不及萧鱼来宫中勤快,却也比一般的世家姑娘要熟悉的多。宫里的规矩,她当然是懂得。又不像他们,乡野出来的,一听皇宫就两腿发软。
张氏登时气得肝疼。
…
萧鱼回宴席时,已酒过三巡。坐在上首的年轻帝王英姿不凡,饮了些酒,面颊有些微微泛红。萧鱼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脸,也是了解一些的。
这蛮汉有厉害的地方,却也有不擅长的地方,譬如这酒量就不大好。
而下面,萧淮坐在武官前列。
左侧是与他交好的宁国公霍则正,右侧则是堂堂的兵部尚书杜良平。杜良平性子古板,因萧淮曾是前朝重臣,平日和他并无交情。而萧淮长子萧起州乃是他的手下,杜良平虽不大喜欢萧起州,可这段日子相处,萧起州的能力他还是认可的。
霍则正和萧淮相识已久,对他也颇为了解,这会儿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有所忧。于是拿起面前的杯盏,笑着道:“尊夫人有孕,我还未贺喜呢,来,咱们喝一杯。”
萧淮举杯,爽快的一饮而尽。霍则正爽朗大笑。
酒是上好的花雕,酒香芬芳,甘香醇厚。粗大的手抚着杯盏,黑眸朝着龙椅上的人看去。
年轻男子身穿龙袍,强健的体魄不似皇家子弟,如今这龙椅坐得久了,身上已然是一股子帝王风度。
萧淮收回眼,继续倒了一杯酒。
萧鱼是不大喜欢喝酒的,只小小尝了一口,便觉得辣。想起小时候,她偷偷见过她大哥和卫樘喝酒,正好被她逮了个正着,就故意威胁大哥,让她也尝一小口。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这么多人喜欢。
侧过身,看着边上的薛战。见他面前的杯盏又满了,伸手一副要继续喝的样子。便想开口,叫他不会和就少喝点儿。
她的身子稍稍一偏,忽然一阵凉风拂过,耳畔传来“噌”的一声。
凤冠上的步摇也跟着晃了晃。
…是剑声。
萧鱼立刻警觉。
她虽不会武,可自幼就是看着父兄习武长大的,这声音最是耳熟不过。待明晃晃的剑朝着这边刺来,萧鱼又是堪堪侧倒薛战的身边去。
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察觉危险的第一时间,竟是迅速将身子靠了过去,挡在了薛战的面前。
薛战执着酒杯的手一顿,酒杯一扔,便顺势将靠到自己身前的萧鱼护到怀里。
身子往侧一偏,电光火石之间就握住略微刺过来的剑。
大掌用力握住刺过来的剑。连那握着剑的主人也是眼神一愣。
薛战长腿一抬,狠狠的将人踹了过去。活生生能将野豹打死的男子,力气可想而知,这一脚踹过去,那行刺之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鲜血吐了一地。
萧鱼没有看到发生的事情,只是感觉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铁臂坚固,护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等从男人怀里出来时,身边已有侍卫团团护住。
至于那刺客,已被锦衣卫指挥使卢希忠踩在脚下。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太监服,是个年轻男子。待萧鱼看清他的面孔时,才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前朝兵部尚书徐庸之子徐世纶。
这会儿徐世纶被五花大绑。薛战目光阴鸷,望了他一眼,声音冰冷道:“先带下去!”
萧鱼的胸前一起一伏,背脊已吓出了一声冷汗,抬起头看薛战的脸时,见他剑眉紧蹙,面色骇人,阴沉的似是风雨欲来。
还是身旁的何朝恩提醒了一句:“皇上,您的手,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
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馨香袅袅,殿内灯火通明,帝王高大的身躯坐于黄梨木龙凤纹圈椅上。伸出粗壮的手臂搁在几上,下面垫着明黄色软垫,御医正细心替帝王处理掌心伤口。
上完药后,才小心翼翼包扎好。
并叮嘱道:“这伤口七日之内最好不要碰水,皇上平日饮食也要注意,切记辛辣。”
这个便是御医不说萧鱼也是知道的。
御医退下,萧鱼坐在他的身旁,低头看着他包扎好的手。他的手本就大而厚实,一番包扎,已然是包成熊掌。想着方才他这手鲜血淋漓的样子,萧鱼的脸色便有些发白。又看着他衣袖沾了血,才起身,与他说:“臣妾先伺候您换身衣裳吧。”
薛战起身,随她一道进卧房。萧鱼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更衣,一双手解着他身上的玉带。
玉带,锦袍,一一解下,整齐的搁在身侧的龙纹衣架上。原以为只是外袍弄脏了,未料这中衣也染红了一大片。
只好替他将中衣也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