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门外大树被砍断倒地,而妖娆终于忍不了他们俩这么“亲密”的行为,飞身离开。
呼…
长长地松了口气,阮陶陶连忙扶着神秘男人靠着床柱站好,急冲过去关门,再在他倒下之前冲回来。
她的衣襟上沾着大量血渍,不过不是她受伤了,而是眼前的神秘男人刚才突然吐血。
阮陶陶有点紧张,单手把床上被褥拉下来铺在地上,急问他,“你有伤药吗?”
“扶我…回去…”神秘男人脸色青灰,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愣了一下,阮陶陶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回去”是回床底下。
“快…”
摸摸他身上,找出那个铁钩子,把钢针丛勾起来,阮陶陶小心地想把人扶进去躺着。
可是趁着她弯腰,站得不是很稳的时候,被她扶着的神秘男人突然向下一压,带着她跌进床底。
痛…
身上压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就这么撞在床底板上,阮陶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还来不及哀嚎,趴在她身上的神秘男人微一翻身,躺倒在床底。
虽然看起来情况糟糕,更别提什么力气了,咳他德尔手还紧紧地箍着阮陶陶的手腕。
阮陶陶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没有疗伤的药?你先放开我,我去找小飞帮你看看。”
之后她又急着解释了一句,“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受伤了,小飞他也会保密,你、你…”
她的话音止住,因为神秘男人突然睁开眼看着她。
泡温泉,有风险!(6)
唉,现在明明是他重伤吐血,她依然是武功高手,怎么看都是形势对她更有利吧?
可这位大爷怎么还用这么冷的眼神在盯着她?
阮陶陶有些无奈地露出真诚的小眼神,希望他快点放手,好能让她去找人救他。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也许他真的不需要有人来救他。
之前跌下来时骨头撞得很疼,可现在这么躺在床底,有股热气一直烘着她的身体。
那种疼痛感好像也在以一种虽然缓慢,可是很稳定的速度在减轻。
茫然地愣了一下,阮陶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看到的,有着细微珠光的黑色物体。
那东西可以疗伤?
啊哦…
怪不得他这么急着回床底。
也怪不得他没事就要躺在这里面,很少出来。
肖暴君当年绝对不会单纯地把他关到床底,想来是没少让他受苦,他身上有什么严重的内伤未愈,不能长时间离开床底的这块黑色东西。
心里疑问都得到解答,阮陶陶反倒紧张了。
眼前男人的状况虽然不怎么好,可脸色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差。
她只是会武功,也不是很懂,可她估计…
如果拼尽全力一击,他现在还是可以打死她的。
“我该杀了你。”神秘男人了森冷的声音响起。
“…我会保密。”
深呼吸几口气,阮陶陶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保证.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你受伤的秘密,我今天其实什么也没看到…”
保证只说了一半就停住,因为刚才还很有气势地在威胁她的男人的脸色突然又转为青灰,人也晕了过去。
不会是…
吓了一跳,阮陶陶连忙用自己还自由的那只手探了下他的鼻息。
虽然微弱,可人确实还活着没错。
还好还好。
松了口气,阮陶陶撑起身体。
眯着眼看了看床底,她找出了那个黑色东西的准确位置。
泡温泉,有风险!(7)
看起来大概三十厘米见方,边缘不太规则。
伸手摸了摸,跟玉石的触感差不多。
完全躺在上面,疗伤的效果应该会快一些吧?
床底空间太小,活动不便,阮陶陶连拉带拽,有些吃力地把神秘男人搬到那块黑色石头上躺着。
神秘男人的衣服都让她扯乱了,所以一卷本来是放在他怀里的古旧书册半露了出来。
磨损得很厉害的蓝色封皮上,写着一个苍劲有力的“染”字。
再多看了两眼,阮陶陶冷汗了一下。
错了错了,不是染,是“柒”,繁体字的七。
七?
这个熟悉的数字让阮陶陶激动了一下。
看了眼好像还是在昏迷的神秘男人,阮陶陶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书册。
说是书册,阮陶陶拿出来才发现它是一张像奏折般折叠的纸,只是在两边加上了蓝色封皮而已。
纸上的字不多,只有二十多行。
这是不是上官墨他们门派的第七层内功心法?
不管了,先背下来再说。
因为纪大美人教过她一点内功的使用方法,那些眼熟的词看起来很容易背。
不时看着神秘男人,惟恐他会突然清醒,阮陶陶紧张地默背那二十多行字。
都是熟悉的词,其实背起来很快,可她还是紧张地觉得时间飞逝,自己耽误了无数时间。
再检查了最后一遍,确认自己背得准确无误,她手都直哆嗦地把那张纸重新折好,放回他怀里。
忙完这一切,她靠在墙上,正襟危坐,瞪着大爷他醒过来。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神秘男人睁开眼,冷幽幽地盯着她。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回去,会有人来找我的。”
阮陶陶指指自己的手腕,示意他放手。
没放开手,神秘男人声音冰冷地开口,“你救了自己一命。”
应该说,她是又救了自己一命。
“…什么意思?”
泡温泉,有风险!(8)
“你已经拿到了上官墨想要的心法,为什么没杀我?”
被发现了?
阮陶陶还在惊呆,神秘男人已经动作缓慢地抽出怀里放着的那张纸,不在意地丢给她,“假的。”
阮陶陶感觉冷汗、黑线和愤怒的小火苗都一起涌到自己头上了。
她以前就看到过,床底有很多断开的刀剑棍棒。
现在神秘男人随手捡起一截断剑,往手腕上一砍。
“锵”的一声,断剑又断成两截。
难道肖暴君也不是想留着他的命,只是怎么杀都没杀得了他,所以只能这么把他困在床底?
嘴角抽搐了一下,阮陶陶忍不住伸出手敲了敲他的手腕。
“当当当”。
一阵金属敲击声…
阮陶陶抖了一下,“金刚葫芦娃啊…”
失敬失敬。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神秘男人冷瞥她一眼,“我不想杀你。”
“知道知道。”
阮陶陶连忙点头哈腰,“就算是你重伤的时候,我也杀不了你,但是你想杀我却易如反掌,所以我绝对不会动什么歪心思,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不该做的绝对不做!”
这样够狗腿了吧?
这可是砍不断切不烂剁不碎,又脾气阴晴不定的大爷啊…
神秘大爷冷冰冰地看着阮陶陶真诚的小眼神,突然又问了一遍,“刚才你以为心法是真的,为什么没杀我?”
这个问题很重要?
她还想问他为什么明明没晕,却要装昏迷考验她呢…
想了想,阮陶陶老实回答,“没冤没仇的,我不喜欢乱杀人。”
虽然她的确很想痛扁这位大爷一顿…
不过杀人?
还是算了吧。
静了一会儿,神秘男人冷哼了一声,“妇人之仁。”
切…
她要真是心狠手辣地想动手,现在早就死在大爷他手里了!
这哪是妇人之仁?
泡温泉,有风险!(9)
这明明是救她一命的小善心啊…
大爷他终于放开手了,阮陶陶立即从床底出来,溜到一边去找衣服。
不然现在衣服上都是血渍,根本没法出去见人。
拿好了衣服,她正准备出门去隔壁换衣服,身后传来冷声命令,“换好再出去!”
“…这里就这一间房间。”
“换。”
阮陶陶打了个哆嗦,干吗用这种带着杀气的声音说话?
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可转念一想,她有点明白了。
这衣服上有血渍,大爷他是担心她会拿回去给小飞看,知道他的伤是怎么回事吧?
纠结了一下,阮陶陶没办法地转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阵,神秘大爷哼了一声,躺回床底,再把钢针丛也拉了回去。
嗯嗯,还挺配合的。
这样就不用担心他偷看了…虽然他老人家应该“不屑”偷看。
溜到屏风后,阮陶陶用最快的速度脱衣服,穿衣服…
“啊”
惊叫一声,紧张地把手里衣服挡到胸前,她后退两步,“你干吗?”
神秘男人的脸色还是很差,有些没好气地蹬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偷看你?该看的我都看过!”
阮陶陶默默地流着冷汗。
不用跟她讨论这个吧…
再说他看的是肖骁,但这现在还算是她的身体。
冷脸看着她戒备的模样,神秘男人吩咐,“如果妖娆来找你,拿这个给她,她不敢再动你。”
阮陶陶的手都捧着衣服挡在胸前,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手心里一块像是乌金的长方形物体。
“谢谢…那个,你先放桌上吧。”
“教中规矩,只能用手接。”
“…那等一会儿再说。”
“我快撑不住了。”
不然他也不会在她换衣服的时候突然过来。
眼前这位大爷难得地语气还算平和,阮陶陶只好挪了挪手臂位置,腾出一只手去接。
泡温泉,有风险!(10)
因为她的动作,一截手臂从衣服底下露了出来。
神秘男人以前跟肖暴君关系非比寻常,就像他说的,“该看的都看过了”,所以他来到屏风之后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那一小截手臂只是在他眼前短暂地晃了一下,他却突然有了自己该避嫌的意识,也开始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尴尬。
猛地转身,神秘男人大步离开屏风,回床底躺着去。
在现代,露出手臂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阮陶陶也没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