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赐雪妃封号

“媚娘……就算你……”沙哑的声音昭示着无名此刻的渴望,可他不想媚娘用这样的手段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纵然他不曾拥有媚娘,一样可以死心塌地的为她而死。未待无名说完,媚娘已然拉起无名的双手覆在自己毫无遮掩的挺立上,粉红色的樱桃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在无名手掌的揉搓下越发的艳红如火。

“呃~~”或许是人性始然,纵然媚娘心底爱的人不是无名,可那双手掌却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似乎感觉到无名的力道不够,媚娘双手狠压住无名的手,继而在自己胸前狠狠摩挲,她要更多的刺激,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现实的无助和残酷。

纵是君子,在这样尤物面前亦失了准则,无名的黑眸闪烁着如野兽般的光芒,薄唇在媚娘的引领下直直朝展露在他面前的雪颈覆了上去。或许是久未感觉到这样的激情,媚娘双手拽着无名的衣领,整个身体倚靠在四方桌边,继而仰躺在桌面上,无名顺势将媚娘双腿抬起靠在自己两侧肩膀上,自己却蹲了下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冲击着媚娘的每根神经,无名此刻为她所做的,是媚娘从没感受过的,身为帝王的夜离轩岂会如此屈尊降贵。

“啊~~”媚娘的双腿情不自禁的钳固住无名的脑袋,以求得更加欲仙的快感,无名自是领会媚娘的心意,薄唇更加肆意的吮吸。

强烈的刺激让媚娘几乎忘乎所以,她用手拼命的拽着桌边,不小心碰倒了一侧的烛台,艳红的烛滴溅洒在媚娘胸前。

“啊!!”顺间的痛感将媚娘送至云端,无名抬眸间亦看到烛台倒落,正欲起身为媚娘扶起,却被媚娘用双腿将其压了回来。

“不要管它~”媚娘纵情娇喘,仿佛痛的上了瘾,竟单手将烛台握在手里,慢慢举至自己胸前,眼见着烛滴如泪般一点点落在媚娘的身体上,那种刺激让媚娘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在最适当的时机,无名再度彻底的占有了他心中的女神,这一夜,媚娘在桌上昏厥数次,直到天微亮才停止了两个人的征伐。

同样的夜,同样的寂寥,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树影,一根稻草在月光下慢慢旋转着,顺着稻草,那张清丽殊绝的容颜仿佛是不染尘世的仙子般赫然呈现,肩上的伤依旧隐隐作痛,可雪女却似毫不在意,此刻,她倚在墙角,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心,忽然没了方向,楚刑天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要么,当自己是水玲珑,召入皇宫百般宠爱!要么,当自己是大越奸细,一刀斩了便是。如今只将自己困在这里不闻不问,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胸口起伏间,雪女长叹口气,眼前月晓风的影像越发的真实,氤氲着泪水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晶莹,十载长情,他们竟从未互诉过衷肠,当她知道爱有多深的时候,却已不见良人,不知道自己前生该是造了多少孽,才会换来这样无言的结局呵。

如今身陷囹圄,她除了听天由命,还能做什么呢?雪女樱唇微抿,一抹苦涩萦绕心间。

风过,一阵凉意侵袭,雪女下意识抬眸,那张久违的容颜带着从未有过的憔悴和沧桑正看向自己。

“看吧,这是天意,不管你们如何阻止,我还是到这里了,人不与命争,这条注定是我雪女该走的路。”雪女并未有太多意外,身为大楚齐王,能自由出入天牢不是难事。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皇兄没有杀你,不代表你是安全的,雪女,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如何肯定你做的一切可以换回月晓风的命!”楚君袖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张俊美的容颜让人看着便觉心疼。当目光触及到雪女肩上的鞭伤之时,楚君袖真恨不得即刻带雪女离开,越远越好。

“可你又如何确定我这样做不会救了他的命?既来之,则安之,我现在不可以想太多。”雪女淡淡回应,艳绝双殊的容颜荡不起一丝涟漪,她此刻的平静却触动了楚君袖心底的最痛,分明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偏生要承受这诸多苦楚,她,与她的命运该是怎样的相似,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纵然连平淡的生活于她们而言都是奢侈么。

“水玲珑只有一个,皇兄不会认错!”楚君袖懊恼的看向雪女,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改变想法,面对现实。

“所以我不是水玲珑,我是来寻亲的雪女。”雪女苦涩回应。

“寻亲?你别让我猜中你告诉皇兄,水玲珑是你孪生姐姐?”楚君袖以手拄额,极度受伤问道。

“有何不可?长的一模一样就是证据。”雪女牵强辩解。

“你觉得皇兄会信?若真信,你又岂会是这个待遇?你肩上的伤,该是他干的!”楚君袖声音渐冷,他如何也没料到皇兄会对雪女下如此重手,即便看在那张脸的分上,他都不该如此狠心。

“若不是他,伤口会更多,原本我便猜到你入越宫,绝不是单单为了我,果不其然,我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大越馨妃,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雪女云淡风轻的说着,眼中并无恨意,对于苏月容的鞭打,她并不在意,相反,她倒有些同情苏月容,若楚刑天当真爱她,又岂会舍得她承欢别的男人膝下。

思及此处,雪女心底忽然浮现出那张冷俊的容颜,夜离轩取消所有的计划执意要封自己为后,难道是真的爱上……

“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带你离开!”楚君袖自知如何都说不过雪女,可他如何都不能看着雪女在这里等死。

就在楚君袖大步走向雪女的一刻,铁门忽然自外面被人踹开,楚君袖闻声回眸,当看到那抹皇袍之时,整颗心如坠冰窖。

“绝杀,这是哪里?”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楚刑天利眸如刃,自踏入密室一刻便紧盯着楚君袖不放。

“回皇上,此处天牢密室。”绝杀恭敬开口,字字句句道。

“有何规矩?”楚刑天声音依旧冰冷,眼中光芒更寒了几分。

“未得皇上准许,任何人不得入内,违抗者,杀无赦。”绝杀稍有犹豫,却也据实回应。闻听此言,雪女心中微震,继而起身,正欲上前为楚君袖开脱,却被楚君袖拦在身后。

“君初甘愿受罚。”楚君袖淡淡开口,眸色无波,说话间,单膝跪于地上,垂眸待死。

“既然如此,绝杀,动手!”楚刑天的声音仿佛乍雷般响在雪女耳际,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刑天,不管怎样,楚君袖到底是他的弟弟,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慢着,此事罪在雪女,皇上要罚,便罚雪女,与齐王无关。”楚君袖到底是为自己才会来这里,雪女总不能眼看着他身首异处。

无语,密室的气氛降到极点,楚刑天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雪女,眼底寒意一闪而逝。

“雪女何以如此解释?”半晌,楚刑天方才开口,声音较刚刚慵懒几分。

“若雪女不在密室,齐王便不会私闯这里,所以罪魁祸首是雪女,皇上要罚,亦该罚雪女才是。”雪女只感在楚刑天面前,自己是多么无力,每次解释都是这般牵强附会,纵是她自己都觉荒谬。整个密室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无声,许久,楚刑天剑眉微挑,看向雪女。

“有意思,朕今日便给你这个面子,不再追究此事,让朕想想,你在大越被封雪妃,对吗?”楚刑天忽然转换话题,眸底光芒越发的诡异。

“回皇上,正是。”雪女茫然点头,却是沉浸在楚刑天刚刚的网开一面中。怎么大楚皇帝如此好说话吗?这倒与外面传的相去甚远。

“嗯,那朕便也封你个雪妃做做,赐暖仪阁!”楚刑天一语惊人,纵是一侧绝杀那张久如冰山的脸都有一丝动容。

雪女蓦地怔在那里,心中的震惊多于任何情愫,美如蝶羽的眸子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看向眼前的男子,楚刑天脸上分明透着笑意,可那双眼,却深邃沉敛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尤其是唇角那抹诡异的弧线,竟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她身后,楚君袖却是一脸沉痛的表情,眼神是绝望后的一片死寂,他隐忍住心底的刺痛,仿佛没了灵魂般静静的跪在那里,雪妃……他终究敌不过天意。

“怎么?还不谢恩吗?”狭长的眸子斜睨向跪在面前的雪女,楚刑天微俯身,伸出手掌示意雪女起身。没有选择,雪女缓缓将玉指搭在那条通向希望的手掌上,清澈的眸子正对上楚刑天眼中的笑意,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分明是得偿所愿,可她的心为何如此失落。

何谓忠贞?

当雪女起身之时,楚刑天眸色微凛,倏的将雪女揽于怀中,霸道的吻突如其来的占据了雪女所有的思绪,濡湿的感觉让雪女本能的想要后退,只是楚刑天单独扣住雪女的后脑,另一只手环于她的腰际,迫使她更紧的贴向自己,霎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雪女顿感无力,她无法挣脱,无法逃避,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坦然面对,更何况,身后楚君袖还在那里,只是……她又能怎样。

楚刑天很有技巧的撬开了雪女的皓齿,唇舌纠缠间,他眸光却瞥向跪在一侧的楚君袖身上,当看到楚君袖眼中的痛苦绝望以及他紧攥着拳头的双手时,楚刑天满足的收回视线,心底划过片刻的快感。

当目光再次落到雪女脸上的一刻,楚刑天竟有些迷离,玲珑,他的玲珑又回来了!吻突然变了味道,多了份温柔,多了份呵护,多了份五年辗转难眠的眷恋。在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之时,楚刑天陡然松开雪女,仿佛逃避般后退数步,心虚被他的霸气掩饰的恰到好处。

“朕的好皇弟,你也跪了许久了,既然爱妃为你求情,你便起来,若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楚刑天冷冷开口,旋即揽过雪女,转身离开密室。雪女没有拒绝,亦没有回眸去看楚君袖,她怕此刻的回眸会激发楚君袖心底的最痛,身侧的帝王太过阴险,甚至比夜离轩更甚,刚刚的吻,分明是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楚君袖难堪。

走在楚刑天身侧,一种无形的压力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那股威压那般强烈,她甚至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要想得到楚刑天的信任,难如登天呵,可怎么办,她此番来的目的正是如此。

密室,楚君袖颓然起身,空洞的目光如死灰一般毫无光亮,下一秒,他的拳狠狠砸在石墙上,鲜血自骨节处蜿蜒而下,只是伤口的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带走,他却只能默默忍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对他如此不公,一个水玲珑还不够,一定要让他万念俱灰么!

楚君袖的拳头拼命的砸向石墙,一下,两下,三下……

走在大楚后宫的天青色理石上,楚刑天依旧揽着雪女的腰枝,脸色却不如刚刚那般变化多端。

“其实皇上不必如此,雪女与齐王不过是萍水相逢,几面之缘而已。”清越的声音淡雅如风,雪女终究是雪女,只是一小段路,她已经适应了楚刑天的威压,找回自己最初的淡漠于世,孤冷出尘。

一侧,楚刑天不由挑眉,有些诧异的看向身侧的女子

“你觉得朕是在演戏?”

“雪女只是道出事实罢了,至于演戏还是看戏,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雪女音落之时,玉腕已然被楚刑天紧攥在手。

“你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不是地方便是愚蠢,朕封你为雪妃,是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否则你觉得一个自大越皇中出来的妃子会在大楚天牢活到现在?”阴蛰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自楚刑天口中一字一句溢出,那双眼冰冷如锥。

“若非这张脸,雪女亦不会出现在这里,至于封妃,雪女连越后都不屑一顾,又岂会在乎雪妃的头衔。”雪女不卑不亢,清冽的声音宛如自九天传来般铿锵有力。

无言以对,楚刑天紧盯着眼前的女子,不一样!水玲珑从来不会这般强硬的与自己说话,那样宛如水做成的女人,永远都那么温顺,永远都充满包容的站在自己身后,倾尽她所有的一切,只为自己而活。

“绝杀!送雪妃回暖仪阁!”丢下这句话,楚刑天大步离开,甚至不曾回头多看一眼。看着楚刑天离开的背影,雪女暗自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她不能示人以弱,在大越后宫经历了那么多,她已经学会在后宫如何保护自己,尤其是在这样自傲的男人面前,她越是弱,便越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如果不是这张脸,你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绝杀冷冷开口,言语中似有提醒之意。

“本宫赌的就是这张脸,还有,你该称本宫为雪妃娘娘,而非‘你’。”雪女淡声开口,眸底掠过一丝侥幸,绝杀说的没错,如果楚刑天不是爱极了水玲珑,自己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不知雪妃娘娘可否有将静喻带入皇宫的意思?”绝杀忍了许久,终是开口问道,自回皇城,他如何都没找到静喻的身影。

“不是本宫想与不想,你信么?就算本宫无所作为,静喻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这里,还是那句话,你对静喻的心思,本宫懂,可静喻的心思,你却永远也体会不到。”对于绝杀,雪女无所谓恨与不恨,即便他曾几次三番欲要自己性命。

看着眼前暖仪阁三个字在阳光照射下分外耀眼,雪女不禁感叹,从凤羽阁到暖仪阁,自己都不过是匆匆过客,能在这里住多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雪女封妃一事顿时在大楚后宫掀起轩然大波,各宫妃嫔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威胁,比起苏月容回楚,雪女的存在于她们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御书房

“苏贵妃,皇上正在处理政务,您还是先回寝宫,稍后待皇上忙完了,老奴……”周公公好言相劝却敌不过苏月容的怒海滔天。未待周公公说完,苏月容已然将其推开,大步闯进御书房。

龙案前,楚刑天手执狼毫,正一脸肃然的批阅奏折,抬眸间,却见苏月容怒容满面的看向自己,心底,一抹得意荡漾而出。

“爱妃今日怎有兴致到朕的御书房来?”楚刑天明朗笑道,继而起身绕过龙案走向苏月容。

“臣妾不解,皇上何以封一个大越细作为妃?难道皇上为了美人,竟连大楚江山都不顾了吗?”苏月容几乎质问的语气让楚刑天面色微沉

“爱妃这话倒是很熟悉,哦~朕想起来了,五年前,爱妃似乎在朕耳边说过同样的话呢。”楚刑天薄唇微抿,却看不出一丝笑意,苏月容闻声微震,心底不免心虚。

“臣妾一时失言,还请皇上见谅。可臣妾的确是一心为皇上着想,那雪女在越宫深受夜离轩宠爱,若是可以,夜离轩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而且她险些就成了大越皇后。如今雪女突然出现在这里,皇上真的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吗?”苏月容晓之以理,声音较刚刚收敛许多。

“雪女解释过,她是为寻亲而来,她认为玲珑是她的孪生姐姐,所以一定要弄个清楚。至于越后一事,这或许是她的真性情吧,朕也觉得,她与玲珑之间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譬如视名利如粪土,雪女不愿做大越皇后,正与玲珑一般模样,当初若不是朕执意要封她为后,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后位呢!”楚刑天悠悠开口,看似漫不经心,可眼底那抹浓郁而幽深的目光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懊悔。

“这根本就是阴谋,皇上切不可被雪女迷惑了心智,她来大楚分明就是夜离轩指使的,夜离轩正是看中了雪女对他的忠心,才会让雪女潜入楚宫,以获得大楚机密!”苏月容辩驳开口。

“哦?朕可没觉得雪女对夜离轩有多忠心,若忠心,又岂会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月容闻声,脸色顺间惨白如纸,那双秋水长眸很是受伤的看向楚刑天。

“皇上是在怀疑月容的忠心?”苏月容踉跄着后退数步,心似被钝刀慢慢的来回割磨着,眼泪氤氲在眶内,其间闪烁的晶莹,倒有种让人怜香惜玉的感觉。

“爱妃怎会如此想,如今朕与你说的不是雪女的事么,你又怎地扯到自己身上了。”楚刑天看似无害的目光落在苏月容身上,双手将其揽入怀中。

“皇上当真要将雪女留在皇宫?”苏月容忍了心底的痛,最后问道。

“已经封了雪妃,又赐了暖仪阁,难道要朕失言不成?放心,她的存在不会影响到爱妃在朕心目的位置,朕承诺,在朕心里,爱妃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楚刑天加重了双臂的力道,将苏月容紧紧环在自己胸前,是呵,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女人,从来没有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让一个女人生不如死,这世上,只有苏月容才有这个殊荣!

夜空如洗,月朗星稀。当楚君袖出现在自己寝宫的那一刻,雪女并不感觉意外。

 爱至深,如何停止!

“天意弄人,我本意想要带你离开,却过早的将你推进地狱,对不起……”温润的脸上,剑眉微微蹙起,熟悉的容颜却透着不熟悉的哀伤,楚君袖绝望开口,颓然坐在桌边,面对眼前已被皇兄封为雪妃的女子,他当真再无办法。他已经背叛皇兄一次,令他失去至爱的女人,如今,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雪女带走,即便有多爱。

许是被楚君袖感染,雪女喉咙一动,眨眼间一滴泪落的无影无踪,幸而没被楚君袖看到,雪女如是想

“就算你不出现,雪女依旧会被封妃,依旧会出现在暖仪阁,有些事是注定 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何必将所有的罪过强加在自己身上,难道你看不出来,楚刑天是在刻意与你难堪么?”雪女柔声开口,摇曳着走至桌边为其斟上一杯清茶。

“你别妄想在他身上得到一丝有利于大越的情报,如果触到了他的底线,这张脸不可能永远都是免死金牌。”楚君袖忧心看向雪女,提醒道。

“你不会揭穿我?”雪女眨眼看向楚君袖,目光那般无害,宛如天仙般清澈如水。

“我只想保护你!”低戈的声音坚定异常,带不走雪女是他的遗憾,可保雪女平安,他愿意付出一切。内室的气氛忽然有些暧昧,雪女下意识噎了下喉咙,旋即起身

“他不会杀我!时候不早了,难保他不会出现,你还是快走吧!”雪女背对楚君袖,刚刚那样深情的表白是雪女无法承受之重。看着雪女背对的身影,楚君袖不禁抿起薄唇,爱那么深,要如何才能停止……

玲珑殿内,碧茹正用自己特制的茶肥浇灌着那株花开正盛的素芯兰,暗淡的眸光落在素芯兰的花瓣上,一滴泪不经意的划落。

“朕不是说过,这素芯兰由朕亲自照看吗?”低沉的声音悠然响起,碧茹闻声微震,旋即转身搁下茶杯,俯身施礼间悄然无声的拭掉自己眼角的晶莹。

“奴婢叩见皇上……”与以往不同,楚刑天此刻正着一身白锦龙纹缎的长袍,风从宫门吹来,衣袂飘飞,带起让人心仪的弧度,那张冷俊的容颜仿佛积淀着万古的沧桑和孤寂,此刻,楚刑天正一步步走向素芯兰,将随手端起的茶杯举至花盆之处。

“你在想什么?”楚刑天淡淡开口,声音中无半点责怪之意,对于水玲珑留给他的唯一物件,他舍不得动怒,甚至舍不得大声。

“奴婢以为……皇上不会再来玲珑殿了,有了暖仪阁,皇上便可日日,时时的见到主子,与花相比,人更珍贵。”碧茹犹豫片刻,遂斗胆将心里的不满和哀怨低声道出,当听到楚刑天将天牢中的雪女封为雪妃并赐暖仪阁的那一刻,碧茹只觉心如火燎,或许在所有人眼里,她的痛是为主子鸣不平,可只有她知道,她心痛,是因为有了雪女,楚刑天便不可能日日到这玲珑殿,自己便没了盼头,纵然是每晚那几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在怪朕封雪女为妃?”楚刑天的声音依旧温而不怒,待倒完手中茶肥后,转身将杯子递到碧茹手里。

“奴婢不敢。”碧茹口是心非回应,怪?她有什么资格?她不过是一个奴婢,甚至连个贵人都不是,争宠?向来不是她的权力。

“当日若非楚君袖诓朕狩猎,玲珑便不会遭此横祸,如今楚君袖既然爱上了雪女,朕偏不让他如愿,朕要他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朕要让他也一样感受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凡是当日伤害过玲珑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以为朕封雪女为妃,便会给她如同其他嫔妃的所谓宠爱?不会!朕会让她知道,到楚宫是她此生最错的选择!”阴冷的声音透着丝丝凉意,便是碧茹亦感觉到脚下生寒,那股冷迅速窜至心脏。

“皇上……会对雪女用刑?可她那张脸……”碧茹狐疑问道,尽管知道眼前的帝王说到做到,可她心底依旧忐忑,睹物尚且思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水玲珑’。

“你在怀疑朕的定力和对玲珑的爱?”楚刑天斜睨向身侧的碧茹,声音略带愠怒。

“奴婢不敢。”碧茹登时垂眸,她无法直视楚刑天如此执着的目光,每每看到眼前男子提及自己主子时眼中迸发出来的深情,她的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隐痛,不能说,亦不能表现出来,这是嫉妒吗?碧茹曾几次纠结这个问题,依旧无果。

“不管她长的有多像玲珑,都不是她!朕很清楚雪女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当然,如果她的存在可以让苏月容疯狂的话,朕亦不在乎施舍给她一丝一毫的宠爱。”楚刑天薄唇微抿,其间的弧度诡异邪魅。

身侧,碧茹不再言语,她相信,楚刑天不会沉沦在雪女的温柔乡中,至少现在不会。

“秦晓蝶那边可有动静?”楚刑天眉峰微挑,转言问道。

“皇上放心,碧茹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定会万无一失。”碧茹坚定开口,眼底精光一闪而逝。

“你办事,朕放心,朕要看着苏月容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直至万劫不复!”楚刑天的声音越发的阴冷,眼中星点光芒闪烁着让人畏惧的寒芒。

如果说雪女入宫封妃的消息对于苏月容来说如同灭顶之灾的话,那秦晓蝶小产便是黑暗笼罩下的一丝光亮。

“何时的事?”苏月容端坐桌边,手中擒着银针,绣布上,锦帕上的龙凤呈祥栩栩如生。

“今晨天未亮,消息便从昭月宫传了出来,听说玉妃为此正伤心欲绝,宫里的丫鬟也无一幸免,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秋月据实禀报。

“呵!失了龙种,她当然愤怒了,打几个丫鬟算是轻的,不绣了,随本宫去瞧瞧,真假要验过才知道!”苏月容将银针插进绣布内,继而起身走出合欢殿。

昭月宫自黎明时分便未消停过,此刻,一阵谩骂声正自内室咆哮而出。

“你们这群废物!本宫平日待你们不薄,如今本宫身怀有孕,你们是怎么照顾的!好好的龙种怎么会说小产就小产!你们倒是解释给本宫听!!”床榻上,秦晓蝶猛的抄起锦枕,狠抛向站在最前面的靖儿。

“奴婢该死~”靖儿接下锦枕,旋即跪倒在地,身后的两个丫鬟亦诚惶诚恐的磕头求饶。

“把锦枕递过来!”秦晓蝶赤眼欲裂,泪水背后的寒芒透着如野兽般的疯狂,靖儿闻声略有犹豫,却仍是起身抱着锦枕走到床榻,下一秒,秦晓蝶猛的揪住靖儿的长发,将其狠狠按在床边,另一只手则如雨点般狠掐在靖儿小脸上,每一次都似用尽她全部力气,她需要发泄,自己痛,她便要所有人都陪她一起痛,龙子呵!她可是这大楚皇宫第一个怀上龙子的,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没了,她岂能不恨!

“娘娘饶命啊……”锥心刺骨的痛自面颊上不停的传了出来,靖儿泪流满面,却不敢有半点反抗,除了忍受和求饶,她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是片刻功夫,原本白皙的小脸已然布满青紫的痕迹,唇角亦渗出血迹,靖儿不停的低泣,身体因为疼痛而越发的颤抖。

“饶命!本宫饶了你的命,谁饶本宫孩子的命!都是你们这群贱婢,李御医说的很清楚,本宫身体虚弱,再加上疏于照顾,才会导致小产!!这段时间本宫的膳食难道不是你负责的!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来害本宫的!快说!”秦晓蝶如发疯的野兽般狠揪着靖儿的长发,另一只手已然移至靖儿后背,每次下手,她都会用指甲狠刺进靖儿的肌肤,原本整洁的宫装此刻已染满鲜血。

“没有……靖儿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啊……求娘娘明察,饶命啊~”靖儿狠咬皓齿拼命忍受着噬骨的疼痛,每每欲昏厥的时候,便会被下一波的痛侵袭的清醒万分。

“明察?你要本宫怎么明察,如今本宫纵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还说你不是刻意!”秦晓蝶仍觉恨意难消,索性覆下身子狠咬在靖儿的玉肩上,顺间,一股腥咸的味道赫然弥漫开来,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见此,身体不禁抖如筛糠,眼见着鲜血自靖儿玉肩上汩汩流下,触目惊心的场景,纵是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啊~~~”剧烈的疼痛让靖儿再也隐忍不住,她欲推开秦晓蝶,奈何秦晓蝶咬的太紧,只是随便的移动,便会让她的痛更加重几分。

“原来玉妃小产,是要用人血调养呵!”轻柔的声音陡然响起,先入昭月阁内室的是熹妃端木灵儿,在看到秦晓蝶发疯的一刻,端木灵儿心底说不出的畅快。

跪在男人脚下

床榻上,秦晓蝶闻声陡然松开靖儿,继而冷眸看向走进内室的不速之客。

“本宫可没请姐姐过来!”秦晓蝶毫不客气道。

“啧啧……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来探望呢,不过不止我一个,宫中姐妹一知道妹妹你小产,差不多都过来劝慰妹妹来了,苏贵妃,您请~”端木灵儿说话间侧身退到一侧,秦晓蝶正欲开口之际,苏月容已然走入内室,在看到靖儿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之时,苏月容眸色渐冷

“秋月,带靖儿到御医院诊治!”秋月闻声自是心领神会,随后走到靖儿身侧,正欲扶起痛的几乎昏厥的靖儿时,却被秦晓蝶拦了下来。

“苏贵妃好意,晓蝶心领了,不过靖儿是昭月宫的丫鬟,有什么闪失也是由我这个做主子的负责,便不劳烦贵妃操心了。”苏月容如此关心靖儿,不由的让秦晓蝶心中恨意更浓,以她一个贵妃的身份,入内室先关心靖儿,如果说她们之间没有阴谋,谁会相信。

“玉妃失子,大家都很难过,如果折磨一个丫鬟可以让玉妃腹中龙子活过来,不用玉妃动手,本宫便能作主要了靖儿的命,可事已至此,就算靖儿死一百次,玉妃腹中孩子仍然活不过来,何必为难一个丫鬟!秋月,带靖儿到御医院!”苏月容冷声开口。

“苏月容!这里是昭月宫,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呼风唤雨,你我同为贵妃,你还没有资格这么指责本宫!如今失子的是本宫,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谁知道你这么关心靖儿到底是何居心?你是怕靖儿经受不住严刑逼问会供出你的名字!”见苏月容如此嚣张,秦晓蝶索性豁出去大声斥责。

秦晓蝶此言一出,身后的妃嫔各个面面相觑,她们如何也没料到秦晓蝶会对苏月容说出这番大不敬的言辞,同为贵妃不错,可苏月容在前朝后宫的地位却不是她们可以相比的。看来秦晓蝶还真是得了小产失心疯了。

无语,苏月容眸色骤寒,眼中迸发出的冷芒让人不寒而栗,在触及苏月容目光的那一刻,秦晓蝶忽然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激,如今自己已经没有龙种,若真激怒了苏月容,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侧,靖儿已然昏迷,秋月自是依着主子的意思将靖儿扶出内室。

“妹妹刚失龙子,本宫不会与妹妹计较,而且妹妹年纪尚且正盛,再得龙子亦不是难事,此番意外或许是好事多磨,本宫会禀明皇上多抽时间来看妹妹,你们且好生劝慰玉妃!”丢下这句话,苏月容转身离开内室。

见苏月容离开,熹妃自觉无趣,随后跟了出去,倒是一侧的晴妃段紫烟,待苏月容踏出昭月宫后,急急走到秦晓蝶身侧。

“妹妹好糊涂啊!刚刚那些话岂是随便可以说出口的,若苏贵妃追究起来,你未必吃得消的!”段紫烟忧心开口,似是提醒道。

“刚刚你也看到了,苏月容那么关心靖儿,若说本宫小产与她无关,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她苏月容不就是早些年为大楚做了点儿贡献么!至于在我们姐妹面前如此耀武扬威,别人不知道,本宫还不知道么,那日合欢殿,你是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卑躬屈膝的跪在皇上面前伺候,当时我就在皇上怀里,可看的真切呢,平日里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背地里还不是像个荡妇一样不知廉耻!”秦晓蝶恨恨开口,眼底尽是鄙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段紫烟闻言,唇角那抹阴森的弧度一闪而逝。

“不管怎样,妹妹还是别去招惹她,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后宫之中,她还是有能力让你我姐妹无容身之地的,如今妹妹已经没有了龙种做依傍,还是少惹事非为妙,此事切不可胡乱再说了。”段紫烟语重心长劝慰。

“想来这后宫也只有姐姐待晓蝶是真心了,算了,苏月容说的也对,本宫还年轻,怀龙种的日子还在后头,倒是她,那么老了,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做娘的命!”秦晓蝶诅咒般低语。

青石路上,苏月容双手紧攥成拳,眸间光芒寒如冰刃,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晓蝶会如此猖狂,居然敢与自己叫板,看来打掉她的孩子是轻了些,若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她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就在苏月容怒思之际,暖仪阁三个字赫然出现在她面前。本不想过早与雪女交锋,可既然来了,她总不能怕了!此刻,雪女亦从暖仪阁走出来,在看到苏月容的一刻,下意识转身欲回正厅。

“雪女似乎很不愿意见到本宫呢。”苏月容敛了眼底的愤怒,一脸闲情逸致的走向暖仪阁。雪女闻声,樱唇微抿间回身直视走过来的苏月容。

“不是雪女不愿,而是雪女当真不知再见面,该如何称呼,是馨妃?还是苏贵妃?”雪女淡淡回应,声音云淡风轻。

“此雪妃亦非彼雪妃,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高,别人不知道你,本宫还不知道吗?你不过是夜离轩派来大楚的细作,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本宫?”苏月容不以为然。

“雪女并无指责之意,若贵妃听出这个意思,那倒是雪女用词不当了。”雪女面色无波,对于苏月容的挑衅没有半点回应之意。

“别以为长着一张和水玲珑一模一样的脸便可以勾引皇上,入宫封妃是福是祸还是未知数,莫说本宫没有提醒你,期望越高,摔的就越狠,你最好本分些,这里不是越宫,没有那么个痴情的种子为你遮风挡雨!”苏月容狠戾开口,她最讨厌雪女那股子出尘脱俗,故作清高的模样,仿佛名利在她眼里都是浮云。

“雪女多谢贵妃提醒,若无事,雪女先行告退。”对于苏月容的警告,雪女不甚在意,在静喻未入皇宫之前,她不想过早与苏月容扛上,毕竟眼前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她且暂时忍耐没有坏处。

见雪女走进暖仪阁,苏月容只感怒意未消,可总不能冲进去再骂一通呵,不过对于雪女的反应,苏月容却很是满意,至少她不似秦晓蝶那般嚣张,既然她无意与她为敌最好,自己也好有时间收拾秦晓蝶,之后再慢慢‘照顾’雪女,也胜过自己腹背受敌。

待苏月容离开,暗处那抹身影方才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