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急出一身汗来,叶嘉见她手忙脚乱地,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給她: "你给李欢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没有一个男人,在认为和自己的妻子如此恩爱缠绵一夜后,会将她再让给其他的男人。
只是,李欢对她的好,即便是朋友,也有告知的义务。
冯丰哪里知道他那么复杂的心思?也顾不得多说,一边接过电话,一边随叶嘉上车,心想,先赶紧去洒楼把电充上再说。
李欢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冯丰拨打了好几次,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心想,这家伙干嘛去了?
叶嘉忽然道:"也许他们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
叶嘉笑笑,很不经意:“不然,李欢怎么会不接电话?”
冯丰的心里千回百转,一个劲地猜测,难道杨玉如又反悔了?那也不太可能,这样的决定,绝非儿戏,况且,不可能在那个时候,任她一个人反悔就能反悔,更何况,李欢说条件之苛刻,对她自己是很有利的。
想到条件那么苛刻,她倒微微有些高兴,至少,她不是因为叶嘉,她是因为理智。
叶嘉脸上的微笑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小丰,拿来,我给李欢打……” 她警惕起来,"不,我自己打。” "我打晓波的电话,问问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就知道了嘛。” 这倒也是。
叶晓波的电话也占线。
按常理推断,昨夜宴饮,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睡觉才对,怎么可能一个个电话都占线?
叶嘉想想,又拔打依依的电话。这一次,总算通了。"依依……”
"三哥……"依依只叫得一声三哥,就大哭起来,"三哥,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的声音很大,冯丰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一抖,什么完了?
叶家出了什么大事了?
家破VS家有贤妻
叶嘉的声音非常镇定:"依依,别急,慢慢说……” 依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嫂她,二嫂她,卖給林家了……” 冯丰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头“嗡"的一下,几乎要炸开来。叶家终是完了,彻底完蛋了。
任李欢和叶晓波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終还是敌不过林家。
她没有听得叶嘉安慰依依几句什么,只软软地靠在椅背上,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甚至不敢看叶嘉的面色,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等的绝望。她闭上了眼晴,不知是在为叶嘉难受还是为李欢难受。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语气出人意料地镇定:"小丰,不舒服么?" 她蓦地睁开眼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叶嘉,他为什么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他做了那么多,甚至不惜把母亲的耳环也送给杨玉如,现在,叶家真的完了,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坐起身子,反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真怕他是气得失常了:"叶嘉,你如果很伤心,就发泄出来吧,我,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她这样柔情脉脉的语气,叶嘉忽然笑起来,更紧地抓住她的手:"小丰,我的确很伤心,不过,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伤心”
"为什么啊?”
"因为这是我早就料到的结局”
在那天的晚宴之前,他曾经回家过一次,见到二嫂二哥都在家里,二嫂说她回来收拾东西,夫妻俩似在商议什么。二哥的目的难道真是离婚、求财?若是求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叶家也能让他活得风光,他之所以出此下策,无非是借兵起义,自己要当"皇帝"。叶晓波错就错在舍不得"龙椅",没有抓住事情的本质,以为凑够了钱,就可以赎买下二哥手里的权利,只没想到,如果二嫂根本就不是为钱,那又该怎么办?
叶嘉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兄弟相争,互不退让。他置身其间,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这么倒下去。也许,叶家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吧。
历代江山覆灭时,总有些遗老遗少,孤臣独臣,对于叶家的江山,自己并不愿做一个泣血而亡的忠臣孝子,只算一个曾经试图拔刀相助的路人吧。只可惜自己的刀锋不够利,事实证明,没有人是天才,自己在这方面,绝不足以力挽狂澜。
冯丰疑惑地看着他非常平静的神情,这一刻,才那么深切地体会出身为叶家三公子的悲哀,甚至是做足了自己分外之事,也扭转不了乾坤,而这一切,只因为家族的内斗。
堡垒,总是从内部彼攻破的。就如一个国家,如果不是貪官橫行,腐敗遍地,导致民众逆反,无内忧也不惧外患的。
与其说是被林佳妮打败,不如说是他们兄弟为争权夺利,互相残杀的结果。
她看看前面,是分岔的路口,也不知叶嘉要回叶家还是要去公司,只放柔了声音:“叶嘉,我下车了,你自己去忙碌吧。” "小丰,我先送你去酒楼。”
"不用,前面几歩路就是了。我自己走过去,那里是单行道,不好掉头的。”
叶嘉仍旧微笑着坚持:"就送到门口.绕一段路也没关系” 冯丰没法,只好依他。
到了门口,冯丰正要下车,叶嘉忽然叫住她:"小丰,我昨晚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小丰,我们以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只是摇头。
直到叶嘉的车子开走,远去,再也看不见了,她也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昨夜烂醉如泥,有什么好快乐的?
走进大厅,才略微醒悟,叶嘉这傻瓜,那么反常,莫不是以为自己昨晚和他XXOO了?天啦,这个可怜的傻瓜,是不是把春梦当了现实?
心里又酸又苦,叶嘉这种固执的死脑筋,一旦认为自己和他OOXX了,那就一定要“负责”的,是不是这样,才口口声声又要"重新开始"?
很想问问他的,可一来这话不好问出口, 二来,目前也不是纠缠这些事情的时候,就生生忍住,没有给他打电话。
她呆立大堂半晌,听得珠珠叫自己才回过神来。
行出不远,电话响起,叶嘉拿起手机,是杨玉如打来的。
他接了电话,杨玉如的声音很是焦虑:"叶嘉,有没有空?我想和你谈谈。”
他柔声道:"好的。”
见面的地点,是杨玉如名下最漂亮的那栋私家別墅,花木天然,道法自然, 一切都静心屏息中透露出一份恬静。叶夫人生前,很喜欢这个地方,常来这里和杨玉如喝茶谈经。
叶嘉走进去时,还是那座熟悉的客厅,他曾在这里第一次喝杨玉如亲自烧水煮茶。
杨玉如一见他进门,立刻站起身,只见叶嘉捧着很大的一束香芋百合,尚带着新鲜的氷滴,这是叶嘉第一次送花給自己,她接过,插在花瓶里,不知是喜还是悲。
这花,是在恰当的时机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呢?
昔日的优雅里带了三分的歉意,三分的担忧,三分的同情:“叶嘉.我很抱歉……”
叶嘉摇摇头,真诚道:"玉如,谢谢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杨玉如有些坐立不安,心里是明白的,如果自己不是一再熬着价格,一再加强苛刻的奈件,早日給予叶家贷款,事情就不会弄到这歩田地。最为讽刺的是,签约的当天,就是叶家
大难的同时,雪中送炭仿佛变成了落井下石,
心里是遗憾的,即便是在商言商,自己也未免太苛刻了条件,为什么呢?原是想考验他的吧,考验他是不是真心,所以,采用了另一种变相的极端方式,从此,叶家再无生存的余地。无论是出于对叶夫人的感情还是对于对叶嘉的期待,这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要考验一个人是否真诚,这样的代价是否大了一点?
而且,自始至终,叶嘉并未对自己说过一个爱字,两人的关系也从未挑明,就维持在朋友多一点,情侣少一点的距离。
如今,这距离还能不能迈过?她有意无意地又看看那束花,心想,如果这束花来得早一点该多好啊。哪怕是早一周。
叶嘉平静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许,他之前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昨晚不曾出席? "叶嘉,我真的很抱歉……”
"玉如,你不需要任何的抱歉。我家里的情况,你大略也知道一点,如不是他们自相残杀,谁也杀不死他们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首饰盒子,放着那对古色古香的皇后级别的耳环。她拿起, 看看,低叹一声:"我真是愧对伯母……”
叶嘉的声音异常温和:"我母亲送你耳环的时候,并非是预料到了叶家会有今日的大难需要你的援手。不是,她只是純粹的因为喜欢你,很喜欢你这个人。这是她最心爱的物件之一,如果不是出于真心的喜爱,我想,无论什么条件下, 她都不会送出去的。”
她眼前一亮,几乎要如小女孩子一般跳起来,心也跳得咚咚的,叶夫人是純粹的喜欢自己这个人,那叶嘉呢?叶嘉是不是也是純粹喜欢自己这个人呢?
可是,她終究不是小女孩,而是非常理智的女人。只看着叶嘉,看着他异常平静的神情,好一会儿才道:"我真希望还能为叶家做点什么。”
"玉如,你所做的一切,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只是,叶家气数已尽,怨不得任何人。"
他的态度冷静得仿佛在看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也许,心里潜意识里是期待这样的结局已久,当它真的到了,就平心静气地接受了。甚至,对杨玉如刻意为之的苛刻条件也抱了一丝淡淡的感激:如果不是这样,自己终是亏欠她的。
人啊,谁不自私?谁愿意背负一辈子受人恩惠的压力?
尤其是一个自信自立的男人。
哪怕是因为家族的压力,也是终身的负担。
因为太过平静,杨玉如倒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分寸,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想的什么。事实上,几乎从认识起,她就从未真正明曰这个男人到底需要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常沉
溺在他那般俊朗的外表里,仿佛面对一个绝世的美人,一切都是秀色可餐,常常让人忘了思虑更多的东西,唯有一点值得安慰,他从未提出任何要求,为他自己,为他的家族。
哪怕是伪装吧,也绝无可能伪装成那个样子。
她忽然对叶家的覆灭也轻松下来,也许,就如他所说的,是气数已尽吧? 每个人都有合适的理由和借口,要原谅自己,其实比原谅别人容易得多, 善待自己的力量,往往大过善待
别人的力量。然后,她看着叶嘉起身,很溫和地微笑:"玉如,我走了。”
她很想问一句"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见?”
可她终究未能问出口,只跟在他身边,亲自将他送出去,直看到他上车,开了车走远。心里那么怅惘,也许,如此一个男子,可能,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属于自己了吧。
叶氏的办公大楼,完全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来来往往的人.甚至不敢高声语,集团最豪华的办公室终曰关闭,只偶尔有秘书小姐进去送茶水。
几乎所有员工昨日还在喜庆贷款,今日就被报刊上醒目的,"林家购得叶氏大量股票,即将入主叶家"这一类的新闻震懵了。
集团的高层全部关在里面,商议着暴风雨之前的最后挣扎。
叶晓波如一头绝境中的困兽,一夜之间,胡子拉碴,颠骨都耸了出表.仿佛从云端跌到了地上,浑身上下,跌得一块骨头都不剩了,只知道喃喃自:“我真没脸向我父亲交代……”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李欢也点燃一支,狠狠地吸掉,才将烟头熄灭,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叶晓波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散会吧,先就这样。"
所有人鱼贯散去,各怀心思。
李欢留在最后,诺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二人。叶晓波孤零零地坐在主席的位置上,也许,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没坐上的时候并不经意,一旦坐上了,才发现要舍弃是何等艰难的事情。
李欢一代帝王出身,如何不了解他的心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晓波,你要振作。”
他嘶喊道:"大哥,我还能怎么振作?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
"好,你先去休息。我再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万一的希望。" 万一,万分之一?只怕百万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了。叶晓波摇摇头,站起身,走路腿都是摇摇摆摆的,仿佛随时要倒下去, 冯丰一到办公室,立刻就开始拨打李欢的电话,这次,一次就打通了。她情知李欢遇到的困难,声音軟绵綿叫他:"李欢,你吃早饭没有?"
"没呢。没胃口,昨天太忙,一直在谈事情,我就没回家,也忘了給你打电话。你已经上班了吗?”
李欢的声音十分疲惫,好像一个累到极点,却看不到希望的人,又沮丧又失望。
冯丰从未听过他这种声音,急急地想要安慰他:"李欢,你回来好好休息一天,好不好?"
"现在没法休息,就算垂死挣扎,也要挣扎一下……"
这样的李欢,真是令人心疼。她柔声安慰他:"你今晚回家吗?如果回家就告诉我,我做好饭等你,好不好?"
李欢笑起表,声音十分沙哑:"回家,一定要回家。"
她听得他笑,才松了口气,知他无论做什么都一往无前,希望尽善尽美,而且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替叶家的困窘已经打开局面,谁知道,最后竟然是替他人做嫁衣,本来作为
外聘人员,集团的主家姓谁并不重要,但李欢是因叶晓波而来,是把叶晓波当兄弟替他巩固江山,如今,遭遇这样的一败涂地,其沮丧和懊恼是可想而知的。
冯丰不知道他以后的打算,如果叶家易主,李欢肯定不会再呆下去了。但此刻也不问他,想等他的心境平息一点再说。
这天晚上,冯丰五点就下班回家了。
一路去莱市场买了许多蔬莱氷果,都是记忆中李欢喜欢吃的。扛回家,也不休息,就搬到厨房开始忙起来,煎炸炒炖……忙到7点,一桌丰盛的莱肴终于端上了桌子,汤也在瓦罐里
咕嘟咕嘟的,能闻到非常诱人的香味。尝尝,也许是因为开酒楼耳濡目染的原因,倒发现自己的手艺日益精进。看看时间,还是忍住不給李欢打电话,怕給他增添一丝一毫的烦恼。她拿了纱罩将菜肴罩好,正打算去看着电枧等他回来,只听得开门的声音,那样习惯性的敲三声,正是李欢的标志。
她飞奔过去给他开门,拿拖鞋,又拿弄好的雪白毛巾给他檫脸檫手。李欢坐在沙发上,疲倦地搂着她,看她穿一套舒适而漂亮的家居服,像最最贤惠的小妻子,视觉和嗅觉上的双重惊喜,今他顿时忘了许多的烦恼:"呵呵,丰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我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 "有么?就今天最乖最漂亮。呵呵。" 冯丰不跟他斗嘴,心里有点酸楚,只想,很多自己艰难的日子里,李欢就是这么陪着自己的吧。那些自杀的日子、受伤的日子,被抓的日子……因为他陪得太多太久,逐渐地就习惯了,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他的好,自己视为理所应当;在他遇到不开心的时候,自己难道不也应该陪着他么?
她如小猫—般依偎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强劲有力的心跳,柔声道:饿了不?”
他摇摇头,只紧紧搂住她:"呵呵,丰以后一直都这么乖么?" 一直都这么乖.好是不好呢?
她说不出来,却不若往常那样瞪他,硬邦邦地回一句"你想得美",而是非常溫柔地替他揉捏一下肩膀,又按按他的大阳穴,想让他尽量觉得舒适。
她的软软的手在肩上和额头上行走,并没有什么力气,也不得要领,但李欢却觉得浑身疲乏在消减,很是幸福的感觉。
他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道:"我今天才明白,家有贤妻如有一宝是什么意思了……”
一个男人在外面打拼回来,带着满身风雨,有人替你檫去尘埃,等候着美味的饭菜,一切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在外面拼搏就可以了,后方永远坚固…… 溫柔体贴的奏子一一这一切,谁敢说不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期待和梦想?
尤其,那个女人,还是自己最可心可意的。
满身的沮丧,失望统统在逛渐散去,他微笑着贴在她耳边:"我有空了,我们可以举行婚礼了。丰,我很想结婚,再也忍不住了。我们好好筹划一下婚礼吧……”
求婚VS分家
她要说什么,却被他的嘴唇贴住嘴唇,并不激烈,而是淡淡的温柔的缠绵,只有极为相熟极其了解的情侣,才会这样的亲吻。有一瞬间,她很是恍惚。要结婚了么?
答不答应呢?她没空想这些,瓦罐里的汤嘟嘟的,像在提醒她,一个妻予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自己有没有做好尽妻子义务的准备呢?
这一刻,眼前忽然闪过叶嘉的影子,甚至是鬓边的一丝花发,他此刻在做什么?家里出了那么大事,他能否置身事外?他付出了一些代价,又是否只能收获更大的痛苦?叶家就这么要散了么?现在有没有人安慰他或者是他在安慰别人。
可是,她立刻将这个影子甩开,只想,也许,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要结婚的吧,自己也要结婚,那早结迟结也就没什么关系,何况,不嫁给李欢又还能嫁给谁?
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李欢一般待自己好? 李欢还在柔声地问:“丰,你想穿什么样的婚纱?”
她清醒过来,笑眯眯的:"穿汉服不好么?” 他也笑了,眼前一亮:"你想凤冠霞帔?” "嘻嘻,还要大花轿呢,难道你觉得不好么?”
"当然好了,我认为中式的婚礼比西式婚礼好得多,因为我们是中国人嘛,何必学洋鬼子穿什么婚纱?”
她的眼珠子一转:"不过,你穿汉服可不如西装好看啊。要不,我穿汉服你穿西装?”
李欢失笑,这岂不是不伦不类?
冯丰从他怀里坐起来:"先吃饭,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李欢愉快地随她来到餐厅,但见纱罩揭开,蔬菜油绿,炖汤雪白.回锅肉喷喷香,辣子兔丁红艳艳……每一样都是他平素喜欢的。
他看得胃口大开,端碗就吃,边吃边赞:"冯丰,你越来越能干了.以后,每天都做我的煮饭婆么?”
她瞪他一眼,又给他盛汤,这时,才笑盈盈地问他:"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好许多了。”
吃了饭,冯丰收拾好厨房,见李欢歪坐在沙发上,神色很是疲倦,轻轻拉他:"先回去休息吧.”
他坐起身,拉她在怀里:"陪我看会儿书。” "你累了这么久,不去休息,看什么书啊?”
"看样子,林家很快要接手叶氏集团,其实,我并不需要再去上班了.—些交接的工作两天后再去安排就行了。冯丰,我已经失业了,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哦,你已经下岗了啦,怎么办呢?” "你要养我。冯丰,现在完全靠你挣钱养老公了。”
“恩,我养你,没事,冯大姐有的是钱,养个把弟弟不成问题,呵呵。” "好,我算傍着款姐,后半生有靠了。 ” 冯丰知他心情不佳,也顺着他的语气逗他心:“小弟,你想看什么书啊?”
“《水浒传》。”
”少不看三国,老不看水浒呢。李欢,你的年龄,恐怕,那个啥……”
他悠然道:“我人老了,但某个地方不老……”
这家伙,念念不忘,三句话都可以提到OOXX上去,真是男人的劣根性。
她不理睬他,去书房拿了一本《水浒传》递给他,然后,拿了一套熏香出来,在香炉上点燃,屋子里立刻是袅袅的一种香味,很是令人舒爽。
李欢看了两页,抬起头见她还在拔弄香灰,没来由地就笑起来,红袖添香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他轻轻一拉,将冯丰拉在怀里:"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我看过许多遍啦。我最喜欢花和尚魯智深,其他人,我一概不喜欢。你呢
他一本正经:"我只喜欢冯丰,其他人,我一概不喜欢,你呢?” 冯丰气结,跟他一起,头并头地躺在沙发上,挤成一团,一页一页地看下去。两人边看边讨论,比如辩论燕青.华荣、九纹龙、林冲等,到底谁最帅。如此,讨论到大半夜,也毫无睡意,两人第一次这样一起熬夜,李欢看她面有倦色, 虽然自己心事重重,苦中作乐.也不忍叫她熬着,只柔声道:"冯丰,去睡觉了吧。”
"不,我陪着你。” "女人这样熬夜会老的。”
"又不是天天熬夜,偶尔一晚,哪里就老得那么快?再说,你头发都白了,我还这么年轻,以后跟你出去,人家以为你色大叔养小蜜,多不好呀……"她狡黠地眨眨眼晴,"其实,我明天不去上班,我自己放假一天,在家睡大觉,睡醒了,就陪你逛街看电影,让你好好请我的客……”
李欢失笑,她倒打得好主意。不过,据他所知,自酒楼开张以来,她几乎没休过一天假,除了学习,其他时间全部耗在里面,现在,终于肯放一天,算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呵呵,竟然晓得自己放假一天了?好好好,我给你加一倍工资,以资鼓励。”
两人笑闹成一团,也不管时间的早晚,倒觉得从未有过的无忧无虑又将头凑在一起一页一页地看下去,边看边争辩,当李欢听得冯丰煞有其事地给他讲宋江和李逵是同性恋,李逵攻,宋江受时,笑得在沙发上差点跌下来……
这一晚,两人在沙发上相拥而眠,直睡到中午快12点,才醒来。
香早已熄灭,书也掉在地上。
李欢翻身坐起,冯丰还是惺忪着双眼,迷茫地看外面的大阳。"冯丰,你看,流好多口水在我身上。” "哪有?”
李欢指着自己胸前湿了的一大团:"看看,罪证确凿。”
"哼,这又不像口水。” 冯丰飞快抹一把嘴角.立刻跑去卫生间消灭 "罪证"。然后,又跑出来, “李欢,你快去换衣服,穿帅点哈。”
等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李欢也早已换了一身衣服出来。那是他最合心意的一身西装,冯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穿这身阿曼尼,简直觉得帅呆了,所以,这家伙有事没事,
就喜欢穿这身出来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