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人不想多事,洛俪的身后是整个洛家,换言之,现在的朝堂,有大半的朝臣都是向着洛皇后的,洛皇后行事得体,让朝臣们大为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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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洛俪与寻常一样习字绘画,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洛家时一样。因三位嫔妃有孕,她特意吩咐,除初一、十五到她屋里请安,其他时候都可以各自养胎歇息。
行宫备了一位医女,还有两个宫里来的稳婆,又有一个老太医。
护卫行宫安全的,乃是季如风遣来的十二名女侍卫为近卫。行宫外头又有数百名行宫卫军,无论这里有没有贵人在,他们一年四季三百六十日,日日在这里静守着。
明和帝时期,每年夏天,明和帝会带着宠妃来此避暑,而至秋天时,也会带着群臣来行宫狩猎,只是现下这习俗已改,皇家猎场的野兔、野鹿成群,每年却由着行宫侍卫们打了之后,送到宫里给皇帝、嫔妃们当菜吃。
慧妃有孕之后,越发惫懒,喜欢睡懒觉,每日不到辰正不会起床。
何贵人有样学样,见洛俪果真是让她们跟来养胎,也越发娇气,天天睡懒觉。
未时后,洛俪扮成宫娥模样,叮嘱素纱扮成自己的模样躺在榻上睡觉,她则与素绻悄悄溜出去。
出门时,行宫侍卫首饰打量了两个宫娥一眼:“去哪儿?”
素绻递过令牌,“娘娘让我们到外头采买一些时新果子,说慧妃、何贵人、静贵人近来害喜得厉害,都想吃酸的。”
侍卫看了眼通行令牌,正面是个“令”字,后面刻了一只凤凰,这是专属于皇后的令牌,让开一条道,洛俪与素绻大摇大摆地出了行宫,后人在附近的村子转了一圈,雇了个马车去十里外的小镇。
望夫镇的无名宅子里,这是一处寻常的四合小院,院子里张灯结彩,贴大红喜字,挂喜灯,结红绸。
洛俪与素绻进了小镇的一家成衣坊,换成了小户人家姑娘丫头的装扮,素绻穿上新衣,还好奇地打量了一番。
洛俪叩响了沐子轩所说的那处院落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娘,“哟,这位是洛三妹吧?沐公子已经等候多时。”
洛俪福了福身,“多谢大娘操劳。”
大娘轻叹一声,“真是难为你们了,怎就遇上了那样的长辈,嫌贫爱富,就要毁了婚约…”
素绻好奇地审视周围,听老大娘话里有话。
洛俪进了院门,大娘指了一下西厢房,“公子将嫁衣、头饰都预备了,姑娘快进去打扮吧,唉,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这可是第二回帮人。”
“第二回?”洛俪进了西厢房。
这个四合院有正房三间,东西各有两间厢房,东边还带了一处小厨房,这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民居。
第304章 暗嫁3
这个四合院有正房三间,东西各有两间厢房,东边还带了一处小厨房,这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民居。
老大娘道:“三十五年前,有一对男女买下这里,女子似生了重病,在这养了两个月才好,大病康愈之时,我记得好像也是八九月时节,他们在这里完婚。当时大办了几十桌,请了整个镇子的百姓贺喜吃酒还不收贺礼,那公子说‘只求乡亲们真心祝福我与娘子,得大家祝福,我们夫妻定能白首携老。’
这对男女成亲后,说要到外头远行,托我帮忙看着这屋子。可这一去就是一年又一年,他们一直也没回来。我的儿子长大成人,中了秀才,去了另一个镇子当夫子;后来我孙子也住在这里,长大了,娶亲了,到皇城那种大地方去做生意了。
转眼三十五年,他们再没回来过,他们曾说,若是十年后不归,这房子就送我们家,可这么大一座屋子,哪能说收就收呢?
那些年,我们家人多,这里也是住过人的,而今人又少了,年轻人奔走在外,就剩我与大儿媳住一处,昨儿沐公子要租这里,又细讲了你们的事。
说他与洛三妹原是指腹为婚,他亲娘早死了,后娘不喜他,而洛家也想返婚,可你们真心相爱,说得老婆子心里难受得很。这些做长辈的都是作孽哦,只要儿女两个好,这么固执作甚?嫁人就得嫁自己中意的…”
素绻先没回过神,看纯朴的老大娘对洛俪道:“我们镇子里的规矩,梳头的时候要请六十岁以上的全福妇人。洛三妹,我娘家老娘在世,婆家老爹也在,到了我这个年纪,只要有长辈在,就算是福气。我有儿有女、孙儿孙女便有十一个。这镇子上的姑娘出阁,都请我过去梳头…”
素绻惊道:“姑娘,你真要嫁人?还要嫁给沐公子,天啦,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要嫁给沐公子…”
老大娘耳朵不大好,没听清素绻的话,而是指着一边道:“把嫁衣、盖头备好,酉时一到就拜天地入洞/房,你家夫君大气着呢,今晚在镇上的全福酒楼包了三十桌席面,一桌得二两银子,请镇上所有人都去吃喜酒,和三十五年前的夜公子一样,只要祝福不收贺礼!”
这下又是一场热闹,天刚落黑,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
老大娘给洛俪梳了个寻常小户人家妇人的发式,这种发式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可洛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道不出的新奇与喜欢。
素绻觉得,人长得好,怎么打扮都好看。
酉时正,立有不少镇民进来,原本不大的小院,就挤了一百多人,男女老少全都有,又有一个老者主动担了司仪,“新郎新娘站好,要拜天地了!”
周围的百姓或好奇、或探究,一张张带着笑容的脸,真心地恭贺、围观、祝福。
“一拜天地!”
“二拜来宾!”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洞/房装饰一新,大红的喜帐,百子千孙被,案上摆着几样点心、果子,榻上撒了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等物。
沐子轩在耳边道了句:“娘子且坐,我去外头招呼客人。”“素绻,陪着奶奶。”
素绻应答一声,一颗心砰砰乱跳,站在榻前,低声道:“姑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小婢,小婢也好准备一份贺礼,这对你可是大事呢。”
外头,沐子轩揖手招呼镇上的百姓,带着他们去全福酒楼用酒席,酒楼里已经来了不少百姓,见了沐子轩纷纷道贺:“祝沐公子与洛三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恭喜!恭喜沐公子终结良缘。”
外头还来了一对祖孙二人的乞丐,一老一少打着莲花落,“嘿,有喜事,逢喜事,叫花子祖孙来恭喜:瓜熟蒂落蜜蜜甜,恩恩爱爱拜堂前,新郎喜结玉如意,夫妻花好月儿圆。恭喜沐公子今儿登小科,喜事连连!夫妻恩爱,白头携老!”
“多谢,老人家,带着你孙儿请上桌吃酒。”
沐子轩举着酒杯,带着小儿,在三十桌酒席前转了一圈,“多谢各位乡亲叔伯婶娘们道贺!多谢了!”
一圈转罢,告了声罪,沐子轩径直回了小院。
洞/房里,红烛摇曳。
沐子轩虽只敬了一圈酒,可回来已近三更时分。
沐子轩暗冒冷汗。
洛俪轻声道:“你现在知道怕了?”
“谁说我怕了,我是紧张。”
素绻从一边递过秤杆。
沐子轩挑起秤杆。
素绻俏皮问道:“姑爷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
素绻呵呵直乐,“今儿是姑娘与姑爷的好日子,小婢回西厢房歇下,祝姑娘、姑爷白首同心,恩爱一生!”
她合上房门,立在门口,久久不能平息。
素绻暗道:皇帝待姑娘如此无情,凭甚姑娘就得守着他。这样好,皇帝有他的心意人,姑娘也寻得自己的。
她早就看不惯皇帝了,现在姑娘寻得喜欢的人为夫,往后的日子就不会苦。
只是今儿的事,万万不能被人知道,否则这就是一场大劫。
夜,静了。
洛俪与沐子轩并肩坐在榻上。
两人一道喝了交杯酒。
沐子轩拿出两份婚书,上面有皇城官媒署的印章。
“兹有男沐子轩,女洛俪,于天隆年四月初五共结同心、喜结莲理,订下婚盟,不离不弃,共度一生。”旁边又用漂亮的字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字句。
四月初五…
她是四月初六被皇帝强抢入宫。
沐子轩道:“那日我们在悠然别苑分开,你行在前,我尾随在后,后来瞧你在城外祝家庄留了一段时间,而我则入皇城从官媒署办了这张婚书。皇城官媒署上,记录的可是你我夫妻之名。”
冀州,她在婚书上署上自己的名。
沐子轩也写下自己的名字。
洛俪担心地道:“我们的事,皇帝不会知道吧?我怕他害你。”
皇帝对待情敌的态度很是强硬,手段毒辣得几乎不尽人情。
第305章 特别的药1(三更)
皇帝对待情敌的态度很是强硬,手段毒辣得几乎不尽人情。
“那日办理婚书的是官媒署小吏的儿子,他热情得很,说我高中状元时好不威风,与我聊了一会儿,还照着把名字抄录卷宗,我送了他两包喜糖,一对鸳鸯锞子,他就办好了婚书。”沐子轩颇有些得意地道,“有此婚书,不是我夺皇后,而是帝夺臣妻,他就算杀我也失道理。”
能算计皇帝,沐子轩的胆子不可谓不小。
“你呀…”洛俪娇斥一声。
“为娶你,花些心机又如何,我还是太慢了些,如果再早些,怎会有后来的波折。”
“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她一转身,主动吻上沐子轩的唇,深情的、炽烈地,似要将他吞之入腹。
前世她错看了池宪。
今生,她必不会再错看沐子轩。
他为她踏入仕途,他为她来到皇城…
他原是云淡风轻的世外之人,却愿为她沉入红尘。
牺牲与被牺牲,付出与被付出,无论是谁,都会选择前者,前者是爱,后者是被迫无奈。
大红的洞/房中,洛俪只看得到他如白瓷般的容颜,凝满了专注和怜惜,更有她寻觅已久的感情。一种如飞蛾扑火般倾尽生命燃烧的决绝,无怨无悔,至死不渝。
她将手从他的掌中移开,温柔地抱住他紧实的腰,悄无声息地解着他的衣带,用柔软的唇,从他的唇和下颔缓缓向下游移,触抚着他突出的锁骨,温柔地挑逗着他的情欲。
细腻如丝滑般的纤手轻抚,令他的心跳加速,也让他难以自抑的呼吸急促。
沐子轩的身体发紧,僵硬得不能自己,想要推拒又有万般的不舍,忍不住轻吟一声,别过脸去颤声,用近乎哀求的语调:“倾城,别…别这样…我们只要结为夫妻就好。”
他不能因为一晌贪欢,而害她丢命。
即便她现在不曾侍寝皇帝,可不久之后,也许皇帝某日心血来潮,定然会要她侍寝,一旦发现她非完璧之人,定然就是一场生死大劫。
“我们夫妻,不需要有…夫妻之实,我怕…怕给你惹来大祸。”
他知她一直不让皇帝碰触。
大婚夜,皇帝去的是杨淑妃的宫里,之后她一反常态,为他安排侍寝嫔妃。
不,他不愿意看她受苦。
他猜到了这种可能,是万不会陷她于危险之中。
洛俪温柔深情地在他耳边轻吐一句:“我要你。”
娶她,是他的执念与梦想。
嫁他,也是她最想做的事。
情缘来时,躲无可躲,便一起沉沦,一起跳下去,哪怕飞蛾扑火,她也愿意。
她紧紧拥住近乎与自己擦肩而过男子,若真错失,她定会抱憾终身。洛俪用发誓般清晰地吐字:“你唯我一人,今生我承认的夫唯你一人。我不管你怎么想,娶我,是你的决定,到了现下,我们就必须做有名有实的夫妻。”
沐子轩的眸子在黑暗中明亮得不正常,如有烈火熊熊跳跃,如有波澜拍打翻涌,忽然一个浪头涌过,烈火顿时如荼蘼铺展泛滥,灼烧得两个年轻的身体几乎要飘起,又似要沉陷。
一起沉陷吧!
就让她与他一道承受相爱的滋味,承受这种夫妻天伦。
人生如此漫长,总得有记忆温暖回忆,也得有希望点亮前路。
没有宫里那样华美的锦帐,亦没有最奢华的龙凤烛,这里只是寻常百姓人家一般简单的洞/房,释放着青春的热情,跳跃着情感深处的火焰,纵容着晚来一步的爱恋,挥洒着来日无多的痴迷。
他将要出征远去北疆,即便他恨透的皇帝,却不得不为天下,为黎民百姓献上自己滚烫的赤诚之心。
母亲,你的女儿今晚成亲了,寻到了可以相依的男子。
于女子,心归处就是家。
有他在,我的家就在。
纵然这家,许不会让我永远安定,可我曾经拥有,亦曾真心付出。
前生有悔,今生无憾,天地之间,我无愧于任何人,唯愧对自己,就让此夜疯狂不休,就让此夜就此沉陷。
洛俪觉得自己正行走在悬崖边缘,崖上繁花如锦,春色无边;崖下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行错一步,便是灭顶之灾,势必粉身碎骨。
即便是如此,也不容她抗拒,不容她放过这难得的洞/房花烛夜。她几乎是将自己前世所晓的一切都使了出来,就如暗夜里盛放罂粟,妖娆而张扬,她的美,只他知;就如他的俊,唯她深晓。
就在洛俪就要得手之时,沐子轩涨红着双颊,将她的手按下,“不行。”
“为什么不行?”洛俪恼问。
沐子轩道:“万一皇帝召你侍寝,发现你非完璧,他一定会折磨你。”
不是杀,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不舍得。
洛俪道:“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
沐子轩轻吻着她的脸颊,“我出去一趟,配了药就回来。”
“沐子轩!”洛俪低吼。
他到底是走了,在衣衫被她扯得凌乱不堪,在她准备为他绽\放之时,他果然地终止了一切。
洛俪气馁地坐在榻上,他是为她好,他是对的,可想到她与皇帝睡一处,她就觉得恶心。她已经说了,他才是她的夫,为什么他还要退却。
转而,她又想,他爱得有多沉多重,为了求得她的平安,能忍受她侍寝皇帝。
她不会与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男子共卧一榻。
绝不会!
洛俪拢着锦衾,迷迷沉沉着,似回到幼时祖母的怀抱,幼时的她长得像个瓷娃娃,祖母最爱抱她,还经常在她睡熟时轻吻。
“娘子…”沐子轩如梦呓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鼻尖,洛俪启开双眸,他已赤着上身,正温柔地轻吻着她。
沐子轩道:“我配了一种特制药丸,这种药丸有极好的治愈伤口之效,还能避/孕,就算有了夫妻之实,就算皇帝传你侍寝,也不会发现我们的秘密。”
外头,传来了雄鸡报晓的声音。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而他们的夜才刚刚开始。
辰时正,洛俪与沐子轩的房门还合着。
第305章 特别的药2
辰时正,洛俪与沐子轩的房门还合着。
素绻小心翼翼地走近门,将耳朵贴在上面,里头传来低沉地妖精打架之音,女子的轻喘,男子的低呼,还有吱钮钮的大床摇晃之音。
素绻快速退回厢房,想了一阵:“去街上买些早点。”
洛俪软趴趴地依偎在沐子轩的胸口,娇嗔道:“你一个大男人,皮肤生得这么嫩,让我们女子怎么活?”
“娘子的肌肤赛雪,体含异香,令人迷醉。”他拥紧了洛俪,品尝到她的好,任何男子都会欲罢不能,思及到此沐子轩如万箭锥心。
这是他的妻,他绝不容许她侍候任何一人。
“药丸有奇效,但伤口不通超过三个时辰,否则处膜伤口不易恢生长,我给你洗洗,将药丸放进去。”
洛俪恼道:“不要!就是不要!我服过绝子散,我生不了孩子。”
谁在乎落红,谁又在乎那所谓的“完璧”,想到恢复是为了皇帝,洛俪浑身不舒服。
“你不生他的孩子,但可以生我的孩子。我给你配更好的药,就算你被迫…”他的心漏跳一拍,还是不敢去想,只要她安好,其他的都好说。
沐子轩道:“若真到那地步,躲不过,你就当被狗咬了。记住,我不是世俗男子,我不会怪你,我只会更加心疼你。”
洛俪吵嚷着不理,沐子轩自己打了热水给她擦拭,反将洛俪闹了个大红脸,沐子轩还絮叨着道:“昨晚是谁非要做夫妻的?你从头到脚,为夫哪里没瞧过,这事关你的性命、名声,怎能不当回事。你若没了,为夫还活个什么劲儿,你得好好的…”沐子轩软磨硬施之后,到底把所谓的“修复伤口的灵药”塞了进去。
塞完之后,还让她倒立半炷香,说是让药融化浸到周围。
沐子轩无尽温柔地哄着,劝着。洛俪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捧在胸口心疼,很是受用,早前说得再果决,在他面前都没了效果,乖乖听他的话,着中衣倒立在墙角处。
沐子轩又道:“两日之内不要沾水,实在难受就用帕子擦身。”
洛俪不快地嗔了一眼。
沐子轩道:“下次可莫任性,这会吃苦头,再闹着这样下回我还得制药丸,结过一次疤长出来的,再撕裂比上回更痛。”
洛俪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离奇的药丸,那东西破了还能通过药物再补起来。
“出血比昨晚厉害?”
沐子轩若有所思,片刻后答道:“落红无论多少,哪怕只一点,也能证女子清白,这个药丸子是我昨晚突然想到的,是神医谷一种能快速愈合伤口的药方,以前是外用散,我昨晚制在了塞剂,加大了药量,想来不会太差。”
总不能因她失身于自己,反累了她性命。
他不愿再有人碰到她,可这法子也唯一的补救之法。
若没有他的求娶成亲,她不会想坐实夫妻情分。
沐子轩很不可思义地道:“天下的男子真是奇怪,怎的就对落红如何执著,其实不少女子骑马也能破,还有的或是摔一跤也没了,没有落红怎就不清白了?”
洛俪第一次见这样的沐子轩,明明得意自己占了大便宜,还说其他男子如何如何。他精通医术,可以补回来,可旁人不能有这本事。又想如此麻烦,她不同意,他非说一大通道理不可,免得再让他大半夜出去做药丸子。
沐子轩不仅给她擦拭,还给她擦身,边擦边道:“难怪世人说,女子都是水做的,我已经很轻很小心,你身上瘀紫了不少,我给你抹了药膏,过几日就能痊愈。都怪我抑制不住,是我弄伤了你,你还疼不?”
洛俪微拧着眉头,睡了一觉,他怎么像变了一个人,爱絮叨不说,还自责起来,一定是弄错了,她再睡一觉,她将双臂一伸,又躺下睡觉。
沐子轩抹了药膏,帮她整好衣衫,轻叹道:“你这个散漫性子,我出了远门,你可怎么办?这晨食没用,你又想睡了。”沐子轩捧着盆出了屋子,倒了水,自己先脱下喜袍,再换了身随常服饰,准备到外头买晨食,却听有人推门进来。
素绻提着包子、稀粥从外头进来。
沐子轩望了一眼,“素绻,你起得真早。”
不是她早,而是他们起晚了。
素绻笑眯眯地唤了声“姑爷”,又道:“姑娘还没起,小婢买的可是姑娘素日最爱喝的青菜粥,包子是素菜包。姑爷,小婢出去的时候,问了几个大娘,说要买些时鲜的果子,有酸味的正好…”
谁让她们与侍卫长说,是给三位嫔妃买果子的,现在不带几筐回去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