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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氏道:“你说她无碍,怎的睡了两个时辰还不醒?”

受伤中毒的换成旁人,许这小命没了。

沐子轩道:“老太太,她负伤流血、身中剧毒,身体太虚,得多睡一会儿,今晚得注意不要让伤口发炎,晚辈明日晌午再登门替洛三姑娘诊脉。”

铁氏心里将洛廉骂了个半死。

你不是书院的山长,你书院里潜入刺客,你能不知道?

洛俪负伤昏迷。

姜权一怒,令官差方圆百里捉拿刺客。

洛廉想着洛俪昏迷前说的那句话:机会,江南的机会、书院的机会…

洛径将小憩时,洛俪在书院里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第111章 思虑成疾2

洛径将小憩时,洛俪在书院里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洛廉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江南的什么机会、又是书院的什么机会?”

她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念叨。

他们都忽略了什么重大的线索?

洛征道:“三妹妹是为书院的事忧心,可又提到了江南,我们只往这两方面想。”

洛廉父子四人一起猜,还是没能猜出洛俪的意思。

姜权父子是深夜来访的,他也听说洛俪早前说的话,如果没有洛俪上回的暗示,他会继续忽略这个小姑娘。

他想知道的是“江南的机会”,这到底是江南的什么机会,“洛兄,我们也猜不出来,不如去问问世侄女。”

洛征揖手道:“姜世叔有所不知,三妹妹负伤,祖父祖母很生气,根本不让我爹去颐和堂,别说三妹妹昏迷未醒,就算是醒了,以祖父母的性子,也未必肯让我们见。”

书僮站在门外,“大老爷,夜公子来访。”

姜权道:“人多总会想到法子。”

洛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洛俪今日小憩时说的话,又与她昏睡前说的话联系起来。

夜公瑾凝眉苦思,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想。

突地,夜公瑾茅色顿开,“俪妹妹好聪明,这样的法子也能想到,哈哈…”

姜权追问道:“是什么法子?”

“可抓到刺客了?”

姜礽道:“抓到了,九名刺客,有三名咬毒自尽,又有四名负伤,逃走两名,我们的人发现他们进了知府衙门,据查,这九名刺客乃是孟知府的人。”

孟知府不是已经死了几日了。

洛廉豁然开朗。

洛征眼前一亮,“我明白了。孟知府乃是窦国舅得意门生,虽然他死了,可刺客是他的人。数年前,窦国舅就曾动过要行刺祖父的念头。我们可以借这事做文章,把事情闹大,逼着窦国舅和窦太后让步,让他们承诺不再打江南的主意,否则,对于步入江南的窦氏派官员,我们可以痛下杀手。”

保皇派与窦氏派一直是死对头,被他们抓住了机会,肯定会死里与窦氏派斗,再加清流人的弹劾,窦太后为了平息清流的怒火,定会做出让步。

保皇派未曾打过江南的主意,他们轻易不招惹清流,对于他们来说,清流保持中立就是最好的现状。

姜礽道:“江南的机会,定是指此。书院的机会又是什么意思?”

洛径道:“三妹妹说,琼林书院有太多的不公平,对非江南籍的夫子不公,对非江南籍的学子不公,虽然父亲与姜世叔都晓此事,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可以把此事尽量闹大,到时候在收手之时,要求窦氏派与保皇派的人不得***琼林书院的事务,好给夫子静心育人环境,也给学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两派相争,我们清流可以从中获利,这么做,也算是替书院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可以,到时候我们可以要求,但凡两派的人在书院里搞动作,我们可以除之、驱之。”

她还说了句“找不到机会,可以创造机会。”

刺客是孟家的,而孟知府刚逝几日,现下还未离开顺天府。

洛廉与姜权交换眼神。

几人商量了一阵,各自散去。

朝堂之上,又是一场风潮暗涌。

洛俪是在次日辰时醒来的,精致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看着外头的阳光,还记得自己昏迷前那一瞬的惊险。

夜里,她发了高烧,嘴里呢喃重复着“我要守护洛家,我不能让人伤害家人…祖父不能死!父亲不能死!伯父不能倒下!大哥不能受到伤害…”

嘴里遍遍呼唤着“祖父、伯父、父亲、大哥、二哥”,她在意的家人,听得铁氏心里揪得紧紧的。

洛瑞道:“倾城这孩子心事太重,我担心她虑伤成疾…”

自古以来,太聪明乖巧的孩子,都是英年早慧,就如三国时的曹冲,智多近妖,活得九岁夭亡。

这也是洛瑞不允洛俪插手朝堂之事的原因,而朝堂风云瞬息万变,思虑这些事最是伤神。

朝堂上的事,便是活了几十岁的老臣也未必能思虑明白,况是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铁嬷嬷道:“自古慧极必伤,三姑娘这孩子着实太聪明,也太让人心疼。”

铁氏这才明白洛瑞担心的事,“实在不成,就送倾城到山上学艺,铁家在江湖百余年,结交朋友无数,也认识几个世外高人。”

“让她远离是非,许能护她平安。”洛瑞今日想了一整天,“做书法大师与她的平安健康相比,我更希望她平安健康。”

孙女太让他心疼,心疼到想要捧在心口上,就算是昏迷,还念叨着要保护家人,护住祖父,这份用心与孝顺,让他感佩。

顺天府的彭老郎中给洛俪诊脉,居然道了一句“老先生啊,令孙女小小年纪,怎会思虑过重,长久以往,老夫担心会思虑成积。”

他们年幼的孙女,怎会思虑过重。

这于洛瑞与铁氏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洛瑞虽然想培养出一个卫夫人一样的才女,但在这些声名与健康里,他更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平安活下去,能如所有的女子一般,拥有美丽的爱情,幸福的婚姻,美满的人生。如果健康不在,就算满腹的才华又有何用。

铁氏深有感触,“神医谷淳于世家,与我铁家也是百余年的世交,只是到了此代,家主的脾性古怪了些,如果我修书说情,请淳于家收倾城为弟子,想来他们不会拒绝。”

洛瑞道:“我不是想她去学医,我只想她能学会舒缓心情,放下心事,能得到快乐。”

洛俪不是思虑过重,如果去神医谷,一定能健康。

洛瑞道:“她是心病。”

心病,她孙女怎么就得心病了。

铁氏又细细地想了一遍,“利州太白岭有修行道人白城子,武功奇高,善于布阵布兵之术,曾有传闻,说他乃是诸葛神谋的传人。”

诸葛神谋是大赵一统天下时的谋士,其布阵术独步天下。

洛瑞急道:“现在,我连她做才女的事都搁下了,我要她学此等劳心费力的事作甚?布阵布兵宛如奕棋,这都是劳心活儿,最耗心力。”

“这也不行…”铁氏冥思苦想,“鲁省海之尽头,有个芙蓉岛,上任岛主膝下只得一女,自幼患有心疾。五十年前,曾至中土求医,我父亲与他结识,带回家中,后,我便陪着上官蓉前往神医谷,令她心疾痊愈。听说老岛主死后,上官蓉的夫君便做了新岛主,只她膝下不曾育有一男半女。上官蓉因自幼身体有疾,不宜习武,却习得琴棋书画,学富五车,才华了得。”

洛瑞对铁氏的话显然不信。

铁氏武功好,也知书达理,要说她的琴棋书画有何水平,还真是不敢恭维,音律里头,她只会吹笛,下棋也只会五子棋,书法会写家书,字写得很普通,比初学幼童略好看些,她的画那更是不堪入目。

洛瑞这是第一次听铁氏说芙蓉岛,好奇地问道:“那地方山清水秀,能让人乐不思蜀,我是想被孙女送去玩的,只要她玩得高兴,玩上几年能改改她思虑过重的心病就成。”

孙女出门,就是化解心病的。

所以,洛瑞以为,自己的孙女玩得高兴为首。

铁嬷嬷立在旁边,当即道:“芙蓉岛很好玩,一到秋天,整个岛上芙蓉花开,开得一团一簇,如霞似锦,那里真是风景如画如同人间仙境,去了之后能让人忘忧。姑爷,姑娘没说错,那地方真是太美了,房子修得跟仙人住的屋子一样。”

铁嬷嬷多少年没唤姑娘了,铁氏都六十岁的人,怎么能唤姑娘,但现下只得他们三人,就连她说话也亲和了许多。

洛瑞颔首点头,“如果真有如此好玩,孙女去了能玩得开开心心的,我就放心了。那就这么决定了,待选了日子,就送孙女去芙蓉岛。”

铁氏道:“我给弟弟写封信,问问几时有去东海的船,问清楚了挑个日子把孙女送去。”

洛瑞还是有些不放心,“夫人去过芙蓉岛?”

铁嬷嬷苦笑道:“姑娘哪里去过,不过是上官蓉姑娘描述的,上官蓉姑娘总说中土的房子太丑,山也丑、水也丑,连人也丑,她曾在纸上与我们绘过那里的景致,真的很美。”她顿了一下,“上官老岛主长得很俊美,那时候虽是近五十的人,可看上去比同龄年轻多了,最多四十岁。”

近五十的人看上四十岁,这叫年轻多了?

洛瑞还真不放心啦。

铁嬷嬷道:“上官蓉是个大美人,美得跟仙女似的,我瞧着,与我们家先头三太太相比,不相上下。她弹的琴很好听,跟仙乐似的。”

梁氏在铁嬷嬷心里就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当然,不如年轻时候的铁氏美。

铁氏面露忧色,“也不知道蓉姐姐会不会收留俪姐儿,蓉姐姐说过芙蓉岛是世外仙岛,我…我还是先给她递封信过去,如果她同意,我再送俪姐儿过去。”

昏睡中的洛俪不知道,祖父祖母对她的未来几年已经给盘算好了,正计划着要把她送走,其原因是,彭老郎中那句“令孙思虑过重,恐成心疾”直接把洛瑞夫妇给吓住了。

第112章 孟女被辱1

昏睡中的洛俪不知道,祖父祖母对她的未来几年已经给盘算好了,正计划着要把她送走,其原因是,彭老郎中那句“令孙思虑过重,恐成心疾”直接把洛瑞夫妇给吓住了。

洛廉与姜权商议后,二人各派其嫡长子押送孟德寿及数刺客入京。

然,洛径还未入京,朝堂上炸开了锅。

清流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痛陈窦国舅的得意门生之子孟德寿行刺洛瑞,究其原因,孟知府在顺天府因突发恶疾暴毙而亡,其子孟德寿想在窦国舅面前立功,突然忆起几年前窦国舅对洛瑞动过杀机,想杀了洛瑞回京立功,不排除这是窦国舅的命令。

我们清流的领袖,一个未曾入仁为官的老儒,几时招惹你们了,你们连个老翁都不放过,要置人死地。可怜洛瑞的孙女洛三娘,为救祖父身负重伤,而利器之上还有剧毒,现在还是生死未知啊。

洛康在大殿哭得一塌糊涂,一哭老父遇此险事,二哭嫡长女性命难保。

保皇派的人见难得一见的机会,以杨丞相为首的人跳出来弹劾窦氏派,说他们行事不地道,怎么能这样干。洛子,那是活着的圣人啊,这是对圣人不敬,理应治罪。

在保皇派人的暗中运作下,短短几日,整个皇城的读书人都知道窦国舅派人行刺洛子,这下还了得,读书人上呈万民折,纷纷要求惩罚窦国舅为首的凶徒。

如雪花一般的折子堆在窦太后的面前,每日都有人在宫门前痛斥窦国舅的行径。

窦太后更是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将窦国舅唤入宫中,严词痛骂了一顿,“哀家告诫过你,洛子不能动,你怎不听呢?这下捅了马蜂窝,你这样子,是要逼清流都支持保皇派,赶紧给哀家想办法,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

他们想办法的时候,洛径、姜礽入京了,押着数名刺客大摇大摆地入京,如此一来,窦国舅行刺洛瑞的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朝中的清流们一合计,依计而行,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窦太后迫于清流随时有可能进入保皇派阵营,被迫做出让步,当朝承诺,窦氏派臣子不得再入江南,也一并承诺,为还琼林书院学子一个公平公正的读书环境,琼林书院有权拒绝进入党派之争的任何学子,若一旦发现有保皇派或窦氏派学子进入琼林书院,琼林书院有权驱逐。

窦国舅倒没觉这有什么。

保皇派为首的杨丞相不干了,“凭什么不许我保皇派的子弟入琼林书院读书?如此一来,琼林书院不成了清流的专有书院。琼林书院,是天下人的书院,是天下读书人的书院,姜权和洛廉凭什么这么做?”

朝堂上的“皇帝”被吵得不甚心烦,“杨爱卿,不如…保皇派在南岳书院与峨眉书院中挑一处做保皇派书院。”

杨丞相直接被气得半死,“皇上,这…怎么可以这样呢。”

皇帝很狗腿地道:“读书人不是说皇城书院是窦氏书院,再弄一个保皇书院,如此就公平了,另一家书院则是三派子弟都可以入,朕以为如此最是公平。”

窦国舅乐了,窦氏派子弟进不了琼林书院,你保皇派子弟也进不去,这样好,大家都不沾边,他前些日子可是被弹得厉害,被窦太后一骂,提心吊胆,就怕清流的人被逼得跟保皇派一条心,如今一看,原来人家只想要江南与琼林书院,归你清流就是,反正你们是中立派,不与我作对就行。

窦太后想着:皇城书院几时变成窦氏书院了?

莫非琼林书院是从这里学来的。

如果一家书院只收一派子弟,这就是大问题,其他书院远,她鞭长莫及,可皇城书院变成一家书院,这不对头啊。

窦太后阖眸想了良久,“南岳书院定为窦氏派书院,峨眉书院为保皇派书院,至于皇城书院,必须集三家弟子与天下学子。洛爱卿,你来调配皇城书院山长、副山长的人选,皇城书院的学子,也要在八月初一前重新分配!退朝!”

洛俪伤后参加姐妹们办的茶点会时已近六月。

洛倩在五月二十六,如期嫁离洛府,她与苏恺的新房布置在顺天府苏家别院。

因着今儿洛倩三朝回门,兄弟姐妹们欢聚一堂,洛俪与兄弟们坐在一处,杨玉莲与苏晴不合,反与周娥眉亲近,两个又闹了小别扭,拿话刺对方。

洛修正津津乐趣地讲叙着从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

铁建章问道:“那么,南岳书院变成窦氏派书院,峨眉书院是保皇派书院,而皇城书院可集三家弟子与天下读书人?”

洛征若有所思,“三妹妹,你怎么看?”

洛俪道:“定是窦国舅无意及触及了窦太后的某些忌讳,否则,窦太后颁下这样的旨意。”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最初的预料,至少清流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窦太后在位,江南就在于清流的天下。

洛修问道:“窦国舅到底犯了窦太后什么忌讳?”

洛俪淡淡地道:“窦太后肯定不知道皇城书院已是窦氏书院的事,但凡上位握权者,都会有疑心病,她怀疑窦国舅的用意,不会同意皇城书院变成一派书院。”

窦太后虽是女人,这些年风风雨雨,她已经悟出一些权谋之术,懂晓如何用制衡之术,她这是要制衡,她一面重用窦国舅父子,一面又要防备于他们,这种心境很矛盾。

素绢进入睦元堂花厅,福身道:“三姑娘,朱姑娘来访,说有要紧事见姑娘。”

洛俪到后花园凉亭时,朱娟正与姑娘们坐在亭子里吃茶点。

朱娟打量着洛俪,“俪妹妹的伤可大好了?”

“伤口颇深,已无大碍。”

朱娟与洛俪并肩而行,身后跟着彼此的贴身侍女。

朱娟吐了口气,“俪妹妹,我昨儿去知府衙门探望孟姑娘,明儿一早,孟姑娘与孟太太会押送孟知府灵柩离开江南。她也是可怜人,父亲病殁,兄长获罪,家里连个主事的男子都没有。昨日我去时,姜姑娘带着他庶兄去闹腾,光天化日,姜礼对着孟姑娘动手动脚,姜姑娘立在一旁冷眼旁观,孟太太母女更是敢怒不敢言,瞧上去很是让人辛酸。”

朱娟不敢细想,她昨日偶然过去就撞上了,没撞上的也不知道有几回。

姜禧恨透窦氏派的人,孟知府是窦国舅的门生,又发生孟德寿行刺洛瑞的事,她更是认定孟家人都是坏人,对于姜礼的无理,没有阻止,反而有纵容的意思。

姜权自幼失父,是由寡母姜老太太哺养长大,而姜老太太与铁氏交好,那些年没少得洛家帮衬,就是后来姜权读书,拜的是洛子为师,与洛子亦师亦父。

姜禧在父兄的引导下,早已经拿洛子当成自己的祖父一般敬重。

自己的祖父差占被孟德龄的哥哥孟德寿给杀了,岂有不报复的道理。

她不能拿孟德寿如何,但可以折腾孟德龄与孟太太。

朱娟道:“俪妹妹,我听说孟家的下人在孟家出事后,逃的逃,走的走,而今她们母女身边只有可数几个忠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没能保住…”

有恩怨的是长辈,孟德龄又有何错,却被姜禧几番刁难。

洛俪道:“明日,他们几时离开?”

“辰时出城,孟太太变卖了嫁妆,请了顺风镖局的镖师护送。”

洛俪道:“明日我与朱姐姐一道去送她们一程,相识一场,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会。”

她不是心善,只是单纯地想送送孟德龄母女。

“明儿一早,我过府来接妹妹。”

孟德龄是个如花的少女,她委屈,她隐忍,前世的孟知府助窦国舅拿下了江南,今生的洛俪因为要守护家人,不得不道破隐情。

孟家的遭遇,又何曾不是她造成的。

相较于江南因孟知府破碎的无数家庭,她只是牺牲了一家。

世间,原没有单纯的是非对错,而在这场角逐较量中,彼此的立场不同罢了。如果被孟知府实现计划,江南就会失去安宁。她的心很小,她所守护的也只是家人。

洛俪心中对孟德龄,有些愧疚。孟德龄在这些争斗之中,算是最无辜的人。

*

次晨,洛俪与朱娟在码头上等候,眼瞧着都辰时三刻了,也不见人出来,从知府衙门到码头乘马车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通常决定了出门,都是按时出发。

朱娟揪着帕子,“俪妹妹,不会出什么事吧?都这个时辰,怎还不见人来?”

洛俪道:“先去知府衙门瞧瞧。”

车轮辘辘,马车驶回城中,穿过最热闹的街道,近了知府衙门的后院。

姜禧高扬着下颌,居心临下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母女,“孟德龄,你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你们走出知府衙门。孟德寿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肖想我二姐,呸,就凭他这恶毒刺客也配。”

孟德龄目视着地上。

孟太太半搂着女儿。

她们的身后,跪着孟家的忠仆。

姜禧看着一边烧放的更香,“还有一会儿,香可就燃烬了,你既然不肯低头跪求,我二哥要做什么,我可不会阻拦了。不过,我瞧你长得还不错,我二哥有意抬你做个通房丫头。”

第112章 孟女被辱2

姜禧看着一边烧放的更香,“还有一会儿,香可就燃烬了,你既然不肯低头跪求,我二哥要做什么,我可不会阻拦了。不过,我瞧你长得还不错,我二哥有意抬你做个通房丫头。”

孟太太看着旁边赤果果看着孟德龄的猥琐公子,摇了摇头,“姜姑娘,你放过我们母女,我求情,我向你求情。我认错,是我们孟家的错,不该开罪姜姑娘。”

姜礼抬腿,嘴里骂了一声“老东西!”一脚落下,孟太太低呼一声趴在地上,捧着腹部,姜礼趁热用马鞭抬起孟德龄的下颌,“倒是长得如花似玉,这姿色做爷的通房丫头还不错,就凭你孟家的家世,也敢肖想我二妹,真是痴人做梦!”

姜禧淡淡地道:“二哥不是念她好一阵子了,现在,她就是你的。”

姜礼拽着孟德龄,将她往屋子里拖拽,孟德龄挣扎着,怒骂着,可她到底是个女儿家,哪里比得过姜礼的力道。

孟太太忍住剧痛,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我求你们,孟二爷,你放过我女儿,你放过她吧。”

姜禧哈哈大笑,“你们窦氏派干过多少缺德事,这叫一报还一报。你们孟家是我们姜家的仇人,就因为你儿子大白日抱我二姐,害得我二姐名声尽毁,无人敢娶。现在轮到你们的女儿了,你就知道要保她的清白,那我二姐呢?”

姜礼笑得阴邪,将孟德龄扛在肩上,进入屋中,重重往床上一抛。

孟太太想冲过去,被姜家的家丁给拦在门口,屋子里传出孟德龄的呼救声。

洛俪与朱娟刚进后院门口,就听到呼声,两人相视一望,快速寻声而至。

“天啦!这造的是什么孽啊!老爷,你看看吧,呜呜…我叫你别来江南,你偏不听,你说什么要报窦国舅的知遇之恩,这是要把全家都搭进去呀,苍天啊…”

知遇之恩,能有一家平安重要么?

明知江南一行风险重重,可孟知府还是来了。

孟德寿被当成了刺客。

孟德龄又要被人肆意凌辱。

洛俪惊呼一声:“出了什么事?姜禧,你在这里做什么?”

两个少女从院门外进来。

孟太太止住的哭声,泪眼朦胧间,瞧清了来人,“洛姑娘,你救救德龄,你救救她,她被姜二爷拖到屋子里了。”

屋子里,姜礼正在撕扯着孟德龄的衣裙。

朱娟气愤地走近姜禧,“姜禧,你也是女子,你怎么能?”

“朱娟,你这个叛徒,你居然敢帮坏人?你父亲也是师祖的弟子,居然纵容想杀害师祖的恶人。”

洛俪转身走到门口,家丁想拦,素绢已经抢先一步道:“我家姑娘是洛老先生的孙女,她身上还有伤呢,你们若弄伤我家姑娘,姜大都督定会要了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