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熹听了,脸上现出可疑的红色,他想,你哪里知道,自己压抑了差不多十年的痛苦?在那一刻,所有的忍耐与压抑都暴发出来,不能自已。
泪红雨说了这句话,自己也感觉颇为不好意思,垂着头良久,却听不到宫熹的回答,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宫熹洁白俊朗的面颊泛起红晕,神色尴尬,不禁蔚为奇观,平日里冷静自持,在花丛中镇定自若的冰蓝王子,还有这幅模样?
实在是相差太远…
宫熹感觉到她探试的目光,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望了望天色,道:“该吃饭了…”
说完,快步向门口走,转眼不见了踪影,倒使泪红雨颇感奇怪…
泪红雨走到饭厅,就被一阵阵甜香吸引,这种香味,在她有记忆之时起,就未闻过,可偏偏有几分熟悉…
饭厅之中,一张大圆桌前,坐着的,是宫熹,他含笑望着她:“来来来,吃饭了…”
可让她奇怪的是,不同以往丰富的菜肴,圆桌上只有一个极大的盆子,盆子里面装的。是一个个块状物,那甜香就是从那些块状物中散发出来地,对于贪吃的泪红雨来说。这简单的食物,让她大失所望。她问道:“今晚就吃这个?咱们没银子了?”
心想,没银子也可以把那车箱上地某些宝石挖下来吧?这件事情,自己可早就想做了。
宫熹凝望于她:“这个,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你不记得啦?”
泪红雨明白了。他这是又在用某种方式唤醒自己地记忆呢,可是,你也不用虐待我的肠胃吧?她愤愤不平的想。
这时候,下人们端来几碗米粥,摆在桌上,又端来几碟小菜,某中一味小菜鲜红如火,泪红雨从未见过,好奇心起。指着那碟小菜,问道:“这个又是什么?”
宫熹脸上现出失望之色:“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这几样东西,是你亲自要我让迦逻的人种下地。甘薯,辣椒…”
他指着桌上那碟红色的小菜。与那盆散发着香气的块状之物:“这些。都是那个时候,你最喜欢吃的。我打发巨力铜头他们回迦逻取了来…”
泪红雨撇了撇嘴:“那个,我对这些东西,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想,记起以前的事,就要吃这种东西?那不如不记起的好!在她的眼里,这些卖相丑陋的东西,实在不如平日里佳肴合自己地胃口的。
哪知这宫熹却自顾自的拿起一个所谓地甘薯,剥开了皮,露出金黄色的肉来,也不瞧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泪红雨看他吃得摇头晃脑,仿佛这东西是天下第一美味,不由得暗地里吞了口口水,可刚才把话说得太死,不好意思一下子走过去拿起来就吃,如是乎,东张西望了两下,喃喃地道:“哎,看来,今天只有勉为其难的吃吃这个东西了,我可怜地肚子啊…”
边唠叨着,边从盆子里捞了一个甘薯,学着宫熹的模样,剥开了皮,满脸不耐烦的仿佛吃的是毒药一般的咬了下去。她只感觉一股甜香从舌尖直透过来,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她愣了一下,心想,明明是从未吃过这种东西,可是,这种熟悉感觉却仿佛深入骨髓…
正发怔间,那宫熹却夹了一样东西放入她的唇边,她精神恍惚,张口嘴,任那样菜滑入嘴里,忽然间,一股热辣辣的味道从口腔中直透向四肢百髓,她一边扇着嘴,一边道:“夫子…普罗…你,你陷害我…”
宫熹早备了一杯冷茶,递给她,她灌下冷茶,嘴中辣味稍减,泪眼朦胧的望向夫子,眼泪直落,那是辣的…
宫熹虽然嘴角含笑,眼中却含有忧色:“难道连味道都忘了吗?以前的你,可是从不怕辣的…”
泪红雨又灌下一口冷茶:“夫子普罗,不兴这么试人的,就算我真是你那什么人,你试之前,好歹也给我提个醒,我先做好准备…”
宫熹皱了皱眉头:“普罗就普罗,那有这么叫人的,如果不这样试,又怎么能唤起你以前的记忆?”
泪红雨心想,这个时候的他,倒真恢复了几分夫子的样子,看来,自己又得防着他出其不意的捉弄了,还以为他原来对自己深情了几分,就可以享受享受他难得的温柔,看来,这个愿望在自己未恢复所谓的记忆之时,还是别想了。
泪红雨在心底叫苦连天,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宫熹虽说人变漂亮了,可骨子里,还是那诡计多端的宫熹,又想,这短暂的温柔是多么可贵啊,温柔过后必定是暴风雨啊,可怜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啊啊啊…
正如她所料,果不其然,千奇百怪的所谓唤醒记忆的手段开始了…
例如说,某一日,泪红雨早上起床发现自己身着一身红通通的红衫,躺在床上,照镜一看,活像一朵极大的大红喇叭花,一问,据说是宫熹叫人换上的,以前的某某喜欢身着红衣…还有,泪红雨的房间里摆上了一张稀奇古怪的椅子,那椅子上面铺了一层牛皮,坐上去,开始还没感觉什么,可一位小丫环不知动了椅后哪一个机关,那牛皮下面的东西居然蠕动起来,把她吓了一大跳,以为下面藏有老鼠与蛇,事后才知,那不是什么老鼠与蛇,而是这椅子是所谓的按摩椅,也是那某某最喜欢的。
再后来,让泪红雨实在忍无可忍了…
一般茅厕,都是蹲位,泪红雨从小到大用惯了蹲位的茅厕,可某一日她急急忙忙的走向茅厕,居然发现这茅厕全变成了如马桶的形状,可偏偏略有不同,上面加了一个盖子,开了一个洞,如是乎,忍无可忍的泪红雨只好坐着上了趟茅厕,据估计,这趟茅厕,是她这辈子上得最不舒服的。不用问,这肯定是又是某某以前最喜欢的。
泪红雨忽然间很不爽那个所谓的女子,尽管很有可能她就是那名所谓的女子,可是要她承受宫熹的眼花缭乱的所谓唤醒记忆的手段,她宁愿自己是不那名女子,于是,泪红雨这段时间很不愿意见到宫熹,见到他的影子在那边出现,她马上躲到这边,在客厅出现,她马上躲到了偏厅,可惜,从小就是宫熹手下败将的她,又怎么能躲过宫熹的折磨呢?
某一天,她躲到了花园旁边的一个假山石旁,方自喘了一口大气,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可以让夫子一顿好找了,就听旁边有人道:“小,妹妹,你在这里?”
她回头一看,一个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立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就是与自己比赛吹鸡毛吹输了的巨力,自从上次那一比,巨力虽然比输了,但被她巧言一哄,倒与她结成了莫逆之交,泪红雨有些什么抬石搬凳的事总是会找他来帮助帮助…比如说把花园内的假山改了布局,让假山间的空隙增大,让人家找不到如此等等…
巨力本来不叫她小妹妹的,叫她为小弟弟的,或是小主子的,在她的坚持之下,才改了称呼,但坚决不肯直呼其名,反复讨论之下,才叫了小妹妹这个得体的称呼。
泪红雨应了一声,从石缝中往外看,见无人发现,才吐了一口气,向巨力笑了笑道:“大块头,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巨力不善言词,默默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主,主,人,也,也是为了,你,你好…”
泪红雨呲了一声:“巨力大哥,也只有你这么老实的人,才认为他是为了我好…”后面一大堆抱怨之词,无非是宫熹虐待儿童,变态,还颇为沮丧的回忆起宫熹的那温柔一吻,原以为自那一吻以后,他对自己会有一点如珠如宝,可谁曾想,温柔转眼就逝…
巨力如垃圾桶一样沉默的接收她满腹的牢骚,偶尔眼睛一转,满眼都是对她的关心,搞得泪红雨不好意思起来,道:“巨力大哥,我看这府上,也只有你不会帮着宫熹了…”
巨力老实忠厚的脸上浮起微笑:“小,小妹妹,对巨力好,巨,巨力喜欢…”
泪红雨听得感动之极,眼内冒出泪花,伸手拍了拍巨力结实的肌肉,拍得啪啪直响:“巨力大哥,你真是我的知音…”
巨力憨厚老实的一笑,低声道:“莫兰,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泪红雨只感觉视线渐渐模糊,巨力忠厚的面孔变得模模糊糊,可她明显的看见他眼光再不是那忠厚的模样,竟含有一丝狡滑,她想问,你到底是谁?却感觉自己发不出声音,仿佛连舌头都牵动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幻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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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红雨醒来的时候,隐隐听见满耳的风沙,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却不是山清水秀,树木如荫,却是满目的黄沙,她感觉炎炎的烈日照在自己身上,空气中没有一丝的水份,她转头望过去,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沙丘的旁边,她缓缓的坐起来,四周围寂静无声,这到底是哪里?
黄沙从她的手指缝落下,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延到天际尽头,这时候,她才明白,这里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沙漠…
她望向自己的身上,却发现身上穿着一件极为奇怪的短装衣服,这身衣服曾银色,有弹性一样,贴身穿着,身体的曲线一览无余,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可是,为何自己的头脑中却一点都不排斥?
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地方,她茫然向四周望去,却发现头脑中一片空白,不远处,有两个人脸朝下躺在沙滩上,身上穿着的也是与自己一样的衣服,她想,这两个人难道是自己的同类?
她看见那两人缓缓的在沙地上动了一下,她想走过去扶起两人,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不知明的东西撞击挤压过一样,就连骨头都仿佛寸寸而裂,略微一动,身上痛得彻骨。
这到底在哪里?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存于她头脑之中的,只有这两个疑问…
伏在沙地上的两人终于坐起身来,他们满面的尘土,满脸的茫然之色。转过头来看到她,两人脸上都露出喜色:“莫兰,你还好吧?”
泪红雨道:“我叫莫兰?”
其中一人站起身来。踉跄几步走到她地身边:“莫兰,你失去记忆了?你是莫兰。我是莫铁,他是莫名,你都不记得啦?”
泪红雨抬起头,眼前的这个男子身形高大,虽然满面尘土。也遮不住他脸上如耀日般的俊朗,泪红雨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地男子,他眼内满含着关切,望着自己,她轻声道:“我们都姓莫,莫非,你是我的哥哥?”
莫铁松了一口气:“莫兰,还好,你还记得。知道我们是兄妹,吓我一跳,还以为你真地失忆了呢…”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趴在地上的人也摇晃着站起身来,那是一个非常健壮的男子。身形高大。肌肉虬结,泪红雨不敢肯定的指着他:“他是莫名?”
莫铁刚露出一点喜意。却转眼既逝,他惊讶的望着泪红雨:“莫兰,你真地失忆了?我是你的大哥,他是二哥啊…”
看到他满脸的惊痛,泪红雨心底不由得也心酸起来,她望着他脸上的惊慌,她认为,那种惊慌,是只有自己最亲的亲人才能有的关切与关心,她脑中虽然一片空白,但是,她心底却升起一种亲切感,道:“大哥,可能我暂时失忆,过了不久,我就会记起来的…”
莫铁点了点头,看见她干裂的嘴唇,道:“我们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到了目地地没有,看来,我们首先要找到水源才行…”
莫名走过来,嗡声嗡气的道:“老大,可这里是沙漠,要找到水,非常地难,不如我背着小妹,边走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