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眼看着就要到了爆发的边缘,君迁笑着对着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然后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和茫然:
“阿雪,你说,有的人连下属都乱糟糟地管不好,怎么会有人傻得愿意去接这个烂摊子呢?”
话音刚落,车厢里立时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玉罗刹手里的杯子,硬生生地被捏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几章的内容是这样的——《玉罗刹:我家的熊孩子和凶残的儿媳妇!》、《论孕妇的凶残程度》、《妻奴是怎样养成的》233333333
话说,下篇文的文名和文案打算这样写,大家看看肿么样,不行的话我再改改- -
[剑三+陆小凤]傍花随柳(PS:傍花随柳是万花的一个技能名~)
文案:陆小凤觉得他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只不过才一个月没去找花满楼而已,怎么一进百花楼就好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先不说各种各样的机关阵法差点没让他把命都丢了,这花盆上全自动的浇水系统是怎么回事?端茶送水看家护院的为什么还有机甲人?谁家用来传书的居然不是飞鸽而是木甲鸟!!
这还是原来那座温和无害的百花楼吗?简直岂有此理!!
陆小凤:花满楼,你给我出来!!!
花满楼:陆小凤,怎么了?
陆小凤:(哭着抱大腿)把你们家阿墨借我用用,也给我做几个机甲人端茶送水、看家护院吧!!!
柳墨归:(迷茫看花满楼)不是说陆小凤是个浪子,没有家吗?要机甲人看家…是看哪里?
陆小凤:…(哭着跑开了)
【特别鸣谢时与言妹纸提供的名字~也谢谢帮忙想名字的妹纸们,群MUA~】
动怒
第五十二章
动怒
西门吹雪素来都有些洁癖,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这一次君迁怀了孕,他更是再也不放心在外面多停留片刻,从庄里出发到老屋用了七天,回去的时候却是整整缩短了一天半的时间——如果不是考虑到君迁怀了孕需要充足的休息,恐怕这个时间至少还要缩短一两天。
君迁靠在床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过头看向正站在床边脱衣服准备上床休息的西门吹雪,眼里微有些担忧。
西门吹雪这几天的心情并不是太好——或者说,虽然自己的怀孕让他很是惊喜,但…他却始终还有着别的心事,即使他还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和情绪波动,但君迁还是能准确地感觉到。
是因为玉罗刹吧?君迁抿了抿唇,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十二月的下旬,没几天就要过年了,陆小凤说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根本就没有家,自然也就没皮没脸地跟着回了万梅山庄一起过年,君迁和西门吹雪对此自然是不觉得意外,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玉罗刹也跟着来了,而且,他们亲眼看见山庄的管家陈伯跪在玉罗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老爷”。
玉罗刹那日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君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却忽然被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包裹住,按在眉心的手也被一个宽大温暖的掌心覆住,不轻不重地替她揉着眉心,男人素来清冷的声音里竟是带上了几分温和和紧张:
“不舒服?”
“不,没有事,”君迁摇了摇头,挪了挪身子在西门吹雪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轻轻地地喟叹了一声,“我很好,孩子也很健康,不要担心。”
西门吹雪低低地应了一声,撤开揉着她眉心的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顿了顿,掌心忽然渐渐下滑,最终停在了她的小腹处——起初似乎是微微有些犹豫,片刻后却到底是小心地将掌心覆了上去。
小腹处的温暖让君迁忍不住逸出一声舒适的叹息,蹭了蹭他的胸口,将自己的掌心也覆上了他的。
西门吹雪脸上的神色越发地温和了起来,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妻子的小腹——一个多月的身孕还没有显怀,君迁的腰身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里,有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
君迁被他的手蹭得微有些痒,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仰起头,就见西门吹雪正看着自己的小腹有些出神,暗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阿雪,你是不是…很介意玉罗刹的事?”
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让他想起了自己从来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即便是剑神西门吹雪,十几二十年前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罢了,再有武学天赋、再老成、再了不起,也绝没有一个孩子是不希望得到父母和家人的关爱的。
西门吹雪之所以走上这条寂寞的剑道,除了天意和天赋使然,是不是…也因为自幼就孤独寂寞呢?
君迁不知道,就连西门吹雪自己也不知道。但如今回忆从前早已没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西门吹雪也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与他…从无关系,万梅山庄也已是你的,无需介怀。”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认玉罗刹了?倒确实是西门吹雪一贯的作风…君迁想起玉罗刹暴躁得直跳脚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玉罗刹这几天看来是被自己和西门吹雪气得够呛了。
其实君迁也很明白,西门吹雪的无视先不论,自己如今之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毒舌嘲讽着玉罗刹,也不过就是仗着他不敢、或者是不想动自己罢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好脾气地一味容忍着自己,也许是因为他希望说动西门吹雪跟他回魔教,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怀着他的“孙子”…但不管怎么说,反正君迁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了——你有本事耍威风,当年怎么没本事自己养孩子啊?本来就是他理亏,凭什么要求西门吹雪和自己给他好脸色看?
“莫要胡思乱想。”西门吹雪回过神来,一眼就看见了妻子嘴角那抹狡黠的弧度,眼里立时就划过了几分无奈,但连日来稍有些凝重沉闷的心情在这抹笑意下却似乎是莫名地轻快了不少,想起这几天来君迁对着玉罗刹毫不客气地一桶桶嘲讽,素来清冷的男人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低下头在妻子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低声道,“早些休息吧。”
君迁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西门吹雪扶着她躺下,然后弹指灭了灯。君迁往他怀里蹭了蹭,借着月光看他——也许是因为月光的渲染,让他素来清冷锋锐的五官看起来竟是异常的柔和,君迁弯了弯嘴角,仰起头就吻了上去:
“阿雪,你说会教导我们的孩子的,可别忘记了。”
——玉罗刹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过没关系,西门吹雪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嗯,”西门吹雪拥住她,小心地护住她的腹部,温和地回应着她的吻,“不会忘记。”
虽然西门吹雪总是面瘫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君迁还是能敏感地发现,自从自己怀孕开始,他好像就总是有些紧张,除了练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丈夫能这么关心自己和孩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高兴的,但…西门吹雪这有些过度紧张的反应还是让君迁有些哭笑不得。
事实上,因为自幼习武的缘故,君迁的身体很好,再加上她和西门吹雪本身的医术都相当好,这个孩子怀得实在是再健康不过了,君迁甚至连寻常孕妇都会有的孕吐都少有,反倒是胃口比平日里好了不少——但西门吹雪还是不放心。
君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趁着西门吹雪早起去练剑了,赶紧一个人起了床去院子里逛逛——自从君迁怀孕,西门吹雪怕吵到她休息,练剑的地方就已经换成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了。
“夫人,是不是要用早饭?”棠胭跟在她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院里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忙不迭地问道。
“先取些糕点来垫垫肚子,一会儿等阿雪练完剑一起吃吧。”见时辰尚早,君迁略一沉吟,还是摇了摇头。
棠胭应了一声,不放心君迁一个人在这,本想再叫个丫鬟来传个话,却被君迁一脸无奈地挥手打发走了——能不无奈吗?自从她怀了孕,好像整个山庄上下都当她是一个脆弱的易碎品,走到哪都不放心。君迁并不喜欢这样的“呵护”,但又明白大家都是好心,到底还是不忍心拂了大家的好意。
糕点和茶很快就端了上了,君迁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都是桂花的甜香味,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不少,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正要端起茶喝一口,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一眨眼的工夫,对面的凳子上已经坐了一个黑衣的男人。
他就只是这么坐着,并不开口说话,君迁也懒得理他,只当不知道,继续专注地吃着手里的桂花糕,一直到她吃完了一块准备伸手去拿第二块的时候,玉罗刹这才开了口——这几日来玉罗刹给人的印象总是大呼小叫、脾气暴躁,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几乎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但这样的平淡反倒让他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了起来,好像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魔教教主。
“如果你是我,你就会知道,如果一个人到了我这种地位,是绝对没有办法管教自己的孩子的。”玉罗刹道,“为我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假如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西方魔教未来的教主,有没有父母的管教,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会愿意这样的人来继承你的事业?”
君迁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摇了摇头。
玉罗刹似乎是淡淡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就该知道,所以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不能是我的孩子。”
“错,”君迁继续摇头,放下了杯子,“我摇头不是因为认同你的看法、不愿意这样的人来继承事业,而是因为——我觉得你错了。”
玉罗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偏偏君迁还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直视着他那双如同浓雾一般的眼睛,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
“这些,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这一天明明没有风,可君迁的话音刚落,却好像一瞬间就起风了——君迁的发丝被风吹得微扬,连衣袖也似乎是开始动了起来,但地上的落叶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停留在原地,像是根本就没有被风吹拂到一般。
君迁伸手将自己微乱的鬓发捋到耳后,运功护住自己的腹部,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这股风的来源——玉罗刹漠然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冷冷道:
“是什么让你觉得…怀了西门吹雪的孩子,我就不会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公公终于恼羞成怒要发飙了,但是…玉爹爹一定是还没有深刻地体会到你的儿媳妇究竟是有多凶残,所以才会这么容易暴躁- -默默地点根蜡烛。
昨天大家都说新文的文名和文案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然后妹纸们问什么时候开新文…话说本来是打算这篇文快完结的时候就开的,不过昨天实体的编辑过来戳我改出版的稿子,然后我还有一篇现言已经断更快一个月了,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时间,所以还是等这篇文完结了之后开七童的新文吧,一完结就开!
PS:这篇文的定制封面已经做好了,就在文案上,大家可以看一看哟~
公道
第五十三章
公道
哟,这是终于生气发飙了?可西门吹雪都没有生气,他玉罗刹又凭什么摆脸色耍脾气?君迁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淡淡道:
“玉教主太抬举我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觉得过,毕竟…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养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风,一瞬间就吹得更厉害了。
“你在故意激我?”玉罗刹的声音很冷——这种冷,和西门吹雪那种单纯的清冷漠然不同,显得更加邪气和高深莫测。
君迁笑了笑,伸手又拿了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优雅从容得完全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嘴里吐出的话却与她温柔娴静的形象完全不同,没有半点客气:
“论功力,你无疑还在西门吹雪之上,但若以性命相搏,死的那个未必就是他;若你也用剑,那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玉罗刹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回答——事实上君迁也完全没指望他能回答,只是顿了顿后,便自顾自地把话接了下去:
“因为你不诚——你心中有垢,所以永远也比不上西门吹雪。”
“你说到了你这样的地位,是绝对没有办法管教孩子的,所以只能将他送出去,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管教一个孩子需要多少时间?管教一个像西门吹雪这样老成懂事的孩子又需要多少时间和心思?所有需要的一切,不过就是不经意间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罢了——而你,玉教主,”
君迁抬起头看向对面黑衣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来掩盖你不敢自己教孩子的事实罢了。你不敢教孩子,因为你怕教不好——说白了,就是你不敢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那你现在又凭什么厚着脸皮来认孩子?”
玉罗刹永远都不会明白,父母的忽视和抛弃,对孩子来说究竟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和伤害——穿越前,她就是这样度过了一个人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所以她懂,所以她也无法想象,小时候的西门吹雪,是怎样一个人寂寞地挥着剑、怎样一点一点地变得孤僻和清冷——即便她觉得现在的西门吹雪也很好,可只要一想起这些,她还是会觉得…心疼。
现在,西门吹雪经过了那么多的艰难,在生死之间徘徊了那么多次,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从未尽过半点责任的“父亲”想要相认,凭什么?
玉罗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结了冰,君迁感觉着周围越来越阴冷的气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神色却忽然间慢慢变得温柔了起来,声音也轻得犹如在喃喃自语:
“你想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所以不敢自己养孩子,可是…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了孩子的未来?我的医术不错,阿雪的剑术高绝,可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哪怕既不学医也不学武,只做一个普通人——只要是他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和阿雪都会陪着他,支持他,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阿雪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西方魔教,你又有什么资格逼他继承?”
“万梅山庄本是你的产业,你若想要,我马上就如数奉还,但至于其他的——”君迁笑了笑,语气却是少见的冰冷和不客气,“抱歉,我想阿雪并不欠你什么。马上就要过年了,希望玉教主高抬贵手,让我们过一个愉快的新年——”
最后那几个字,君迁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请、不、要、再、做、纠、缠,因为真的——很、难、看。”
“哦对了,”君迁顿了顿,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笑了起来,“我真庆幸,阿雪一点都不像你。”
女子软糯轻柔的嗓音刚落,院子里立时就是一阵凝重的静默,棠胭守在君迁身边,想要去找西门吹雪来护着君迁,却被玉罗刹身上那种骇人的气势吓得微微发抖,像是被定住了身一般根本迈不开步子,紧张得连眼眶都已经泛红。
君迁却似乎仍是毫无所觉,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伸手去拿第三块桂花糕,就在这时,却忽然只觉得浑身一轻,那种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不见——原本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然没了踪影。
“怎么起来了?”
熟悉的清冷嗓音自身后响起,君迁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顺势向后一倒,不偏不倚正倒进了那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肩膀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小心地拥进了怀里。君迁眯着眼睛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地喟叹了一声。
西门吹雪搂住她,侧过头看向眼眶微红的棠胭,忍不住微微皱眉:“玉罗刹来过了?”
棠胭忙不迭地点头,一脸的心有余悸和后怕:“庄主,您可一定要要护着夫人啊!刚才…”
“棠胭,”君迁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没事的,你去将早饭端过来吧。”
“夫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西门吹雪摸了摸君迁的头,淡淡地吩咐道,看着棠胭一脸担忧地退下去端早饭,想起来时见到的那条一闪而逝的黑影,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君迁的脑袋,再一次叮嘱道,“不要再去招惹他,很危险。”
“我才没那么好欺负呢!”君迁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眯着眼睛,活脱脱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猫,“阿雪不怕,我替你讨回公道呢!让他当年不负责任,哼!”
“嗯,我不怕,”西门吹雪终于忍不住失笑,只觉得怀里娇小的妻子越发可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拥得更紧,“谢谢。”
他不需要怜悯与同情,但他的妻子在心疼他——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君迁眯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已经空了的小瓶子放回衣袖中,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幸灾乐祸。
当天晚上,玉罗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立时起身运功逼毒却发现毫无用处——很显然,这并不是毒,所以任他功力深不可测、几乎百毒不侵也没有用。玉罗刹的脑中忽然闪过早晨时君迁那宽大的墨色衣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光看她长得柔弱,又是牙尖嘴利,居然让人无意间就忽视了她那一手真功夫,再加上被她那一通话气得够呛,竟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也难怪,西门吹雪的妻子,又怎么可能只会动动嘴皮子?
玉罗刹盘腿坐好,只能咬着牙用打坐来勉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已是满头的薄汗,而万梅山庄主院的卧房里,君迁枕着西门吹雪的手臂、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勾起了嘴角——那可不是普通的痒粉,玉教主,花了整整三天特地特地为你调制的礼物,不知您可喜欢?
玉罗刹是在两天后的早晨离开的,走之前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再一次趁着西门吹雪去练剑的时候单独见了君迁。
君迁这几日开始慢慢变得嗜睡了起来,这会儿才刚睡醒,趴在桌边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只当对面的人不存在。玉罗刹好像也难得地没有生气,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你说不管你的孩子选择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如果将来你的孩子愿意继承魔教呢?”
君迁原本慵懒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一双素来狡黠的眸子里竟透出了几分凌厉来,直直地看向玉罗刹,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同样语气淡淡地道:“只要是他自愿的选择,我不会阻止。”
玉罗刹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别的话,转身就走。君迁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只觉得更困了,回了床上抱着被子继续补眠,不多时就被人扶起来靠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君迁蹭了蹭他的胸口,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
几个时辰后君迁午睡刚醒,就有下人一脸惊愕地过来禀报,说是原本想去玉罗刹住的那个院子洒扫,可刚才一去,却发现玉罗刹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的屋子更是竟被毁了大半。
不知道玉罗刹这是因为被下药了气的呢,还是觉得吃了亏所以要讨回来?君迁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过几天找人将院子修缮一番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西门吹雪恰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妻子撑着下巴抬起了头,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语气是近来少见的轻快:
“阿雪,我替你报仇啦!碍眼的人灰溜溜地走了,我们可以过个好年呢!”
西门吹雪忍不住摇头失笑,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作者有话要说:毒舌技能已经MAX了,庄主表示老婆真能干!
别扭
第五十四章
别扭
自从玉罗刹离开之后,整个山庄的气氛都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君迁虽说是女主人,不过有孕在身,整个万梅山庄上下都不敢让她操劳,管家陈伯一手操持着年货的置办和庄里新年的打扫,君迁每天的任务除了吃就是休息——闲适的日子过起来似乎总是飞快,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工夫,时间就已经到了正月。
万梅山庄的这一个年过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闹,不只是因为今年有了女主人,也因为多了两个活泼热闹的客人——陆小凤是一早就没皮没脸地跟来了,到了除夕的时候,居然连司空摘星都来了!
司空摘星大概是追着陆小凤来的,一蹿进来就抢了陆小凤手上的酒壶,仰头就灌了一大口。陆小凤气得直跳脚,明明桌上还有酒,他非要飞身追上去抢回司空摘星手里的那一壶。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轻功本就在伯仲之间,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君迁就只看见两道身影在厅里飞快地蹿来蹿去,上一秒还在房梁上呢,下一刻就已经到了窗口,一个喊着“猴精”一个嚷着“陆小鸡”,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楚应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满脸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道身影看——这两个月来,少年的身量似是稍稍长高了一些,身体不再像从前那般瘦弱,脸上开始泛起健康的红晕,就连性子也似乎是比从前活泼了一些,虽然还是老成寡言,但至少也已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力和好奇心。
君迁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转头吩咐丫鬟去地窖里再取几坛酒来——原本九月份紫禁之战的时候君迁就说要请司空摘星喝酒了,只是后来又横生了许多枝节,这个许诺一直没有来得及践行,如今司空摘星既然来了,君迁自然是要请他喝个够。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直闹了大半个晚上都还不消停,后来大概是实在喝多了,居然一起蹲在屋顶上晃晃悠悠地唱起歌来,那声音,简直是堪比鬼哭狼嚎,听得西门吹雪直皱眉,按在剑柄上的手蠢蠢欲动——君迁苦笑着一把按住他的手,撒着娇非要他抱自己回房休息,这才终于避免了除夕夜就见血的一场惨剧。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向来就都闲不住,到了初五的时候,就各自收拾了东西,一边吵着嘴一边一起出了山庄,等到陆小凤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新年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了。
元宵节照例是有灯会的。君迁虽然并不爱热闹,可这毕竟是一年才只有一次的节日,再加上自从怀孕之后就整天待在山庄里养胎,实在是闷得慌,从这天一大早起床后就眼巴巴地看着西门吹雪,希望庄主大人“大发慈悲”,能“开恩”让她出去放个风,但…西门吹雪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
“灯会人多,你在家安心养胎,莫要伤到。”
“不会的!”君迁一听,顿时就急了,忙不迭地摇头,“不是还有你吗?怎么可能有人伤到我!”
西门吹雪的手顿了顿,慢慢地滑到了她的小腹上,男人的神色温和,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人多,会吵到他。”
君迁顿时就只能扶额,在心里又把玉罗刹骂了个狗血喷头——她现在深深地怀疑,玉罗刹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不是给西门吹雪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对这个孩子的紧张程度简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但不管怎么说,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西门吹雪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松口点头了,君迁也只得暂时偃旗息鼓,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君迁以前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但怀孕了之后却开始变得嗜睡,于是饭后的一个时辰就成了固定的午睡时间。
吃过饭,西门吹雪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消消食,然后就扶着她回了房间,体贴地替她脱去了外袍、扶着她躺好,又仔细地替她掖好了被子,这才准备离开,结果才刚转身呢——衣袖就被拉住了。
西门吹雪回过头看她,微有些疑惑。
君迁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嗓音格外软糯:“阿雪,陪我…”
西门吹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到底还是坐回到了床头,脱了外衣躺了进去——西门吹雪才刚一躺下,君迁就已经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西门吹雪小心地护住她的肚子,将撒娇的妻子搂进怀里,素来清冷的声音里也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暖意,低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君迁笑吟吟地摇着头,一双眼睛弯得都快要眯了起来,“阿雪,我只是觉得…你真好!”
西门吹雪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摸着她头发的动作越发温柔了起来:“睡吧。”
君迁很是应景地掩着口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不安分地用手指戳着他触感结实的胸口,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似乎是也隐隐有了些睡意,君迁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不经意间随口道:
“阿雪,我们晚上去看灯会吧?”
西门吹雪原本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里立时划过一道了然,有些好笑地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妻子的背,淡淡道:“让陈伯叫人在家里多挂些花灯便是。”
“那怎么能一样呢!”君迁立时就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帮子愤愤地反驳,却在看见西门吹雪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的眼睛时一下子就懊悔了起来——好不容易趁他困的时候试着忽悠一下,等到他清醒了,她哪里还有机会?
“听话。”西门吹雪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
君迁的眼珠转了转,立时就又凑了上去,仰头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声音里满是撒娇和讨好,语气甜得几乎能滴出蜜来:
“阿雪,去吧阿雪!我想看嘛…”
西门吹雪很是愉悦地享受着妻子这个主动而甜蜜的吻,可态度却仍是坚决得没有半点动摇:“安心在庄里养胎。”
“夫君…”君迁不肯放弃,继续蹭他,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撩起了他衣服的下摆,顺着他的腰线一路往上摸。
西门吹雪按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抽出来,依旧是语气淡淡:
自己都已经这么撒娇卖乖了,甚至还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结果这人居然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不肯松口,君迁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上不上来,一下子就急了,揪住他的衣领、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问:
“说!去不去!”
西门吹雪好脾气地任由她蹂躏着自己的衣服,伸了手想去给她顺毛:“明年一定陪你去看灯…”
“不去拉倒!我!睡!觉!”还没等他说完,君迁就已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松开他的衣服,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就面对着床里侧的墙愤愤地闭上了眼睛,摆明了就是一副“我已经睡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的架势——西门吹雪侧过身子,伸手去揽她,君迁扭着身子就开始奋力挣扎。
君迁自从怀孕以来,一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反倒是比以前吃得多了也睡得多了,唯一的一点异常好像就是——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任性了,有时候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
明明孩子还没有出世,可他却觉得自己此时简直就像是已经养了一个任性又爱撒娇的小闺女一样——西门吹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伸出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君迁的挣扎,将闹脾气的小妻子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怀孕了之后确实脾气见长,君迁这一通别扭居然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午睡醒了之后,愣是再也没理过西门吹雪一句话,不只是不和他说话,甚至是好像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以至于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楚应看着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又看看撑着下巴盯着桌子、破天荒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西门吹雪的君迁,只觉得这顿晚饭吃得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陆小凤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君迁和西门吹雪之间异常的气氛,甚至都没让人通报,轻车熟路地就找进了前厅,问丫鬟要了酒,仰头灌下一大口,然后就自顾自地叽里咕噜讲了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