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嗯,接下来,你带我去车行看看吧,我想买车。”孟苏说道。
小然看看她的腿:“可是你的腿~~”
“我啊,要钻法律的空子了。别忘了,我的右腿可以踩刹车的。”孟苏一笑:“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代步工具行动很不方便。”
小然看她:“你有驾照?”
孟苏点头:“所以说是钻法规的空子啊。”
小然点点头,专心开车。
到了车行,孟苏虽说临时抱佛脚查了查可是毕竟还不是很了解,万幸的是有小然在,而且她看起来对车很有研究一样,走了几家,最后在小然的建议和孟苏的价格要求下定了POLO劲情,小然说她很是果断。孟苏说,当人急需一样东西的时候武断就是果断。
有了小然,孟苏觉得日子过得快了些。两人还去了好几次医院看新新,新新画了许多画给孟苏和小然看。新新更瘦了,两人去找夏尚禹医生,他只是很无奈的摇摇头,脸色黯然。
回去的路上,孟苏和小然很沉默,也不说话。
进了小区,小然说孟苏也不会做饭,随便在外面吃些好了。孟苏带她去常去的那家,点了餐,两人还是相对沉默。
“然然?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孟苏抬头看,又是那个美女,只不过这次她身边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冷淡神情的男人。
“看朋友,吃饭。”小然不冷不热地说道。
美女讪讪了,说了句再见挽着男人的胳膊走了。
孟苏仍旧捧着热柠檬水,也不说话。小然低了头搅着柠檬水。
正吃着饭,小然的电话又响了,小然当着孟苏的面接了起来:“啊,我在朋友这儿,挺好的,我最近都住这儿,所以,你别烦我了,等我没钱了会回家找你要的。”然后痛快地挂了电话。
吃过饭回到家,孟苏费了好大地劲总算洗了个热水澡,披散着湿头发出来见小然盯着《忆昔》看,神情专注。
孟苏笑问她看出什么来了,小然摇摇头,又看看孟苏。她也洗了澡,两个人坐着边看电视边随便聊天,关于自己小然什么也没说,关于自己孟苏也什么也没说。谈的是即将可以提货的车和生了病的新新。提到新新两人都不言语,时间不早,小然说明天早班要睡了,主动说要睡沙发,孟苏撵她去睡床——反正她一年一大半时间是睡沙发的,比起床来,她更喜欢客厅的沙发。
小然睡了,孟苏坐在客厅里睡不着,想起新新更加苍白的脸一时心酸。树石也是白血病,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不知道——生死与否。想到树石自然又看向那画儿,静静地靠在墙上,画中的人却似乎动了起来。
第 8 章
小然去上班了,看看冰箱,东西吃得差不多了,孟苏穿戴好了下楼,慢悠悠地在社区的超市里逛着挑选东西,和昨日所见的美女擦身而过,美女还是精致的打扮,看到孟苏淡淡点了个头过去了。
也许是错觉,直到到了自家楼下,孟苏还是觉得有人跟踪她,那是直觉上被盯着的感觉。孟苏皱眉,她这么个无名小卒会被盯上?估计是要小打小闹的小偷和抢劫犯,不免心里有点怕。上了楼锁了门,孟苏去厨房拿了水果刀放在轮椅缝隙里,总不能坐以待毙。又急忙查看了电话有没有电。
小然拎着打包好的饭菜上来,见到孟苏轮椅边上的水果刀愣了,听孟苏说完,她不免也有些担心,不过还是安慰孟苏不用怕,她们两个人呢。虽然这样说,晚上两个人还是挤在一张床上,并各自准备了拖布杆和刀子在枕头边。
第二天一早两人醒了互相看看笑了,看来有点小题大做。
过了这一天,那种感觉消失了,孟苏觉得她有必要去买把折叠刀以备不时之需。这么想了,她便去超市里找,挑了一通都不是很好用,她在想要不要去网上订购一个瑞士折叠刀。
正逛着,有电话打来,是车行通知她去提车,晚上小然回来,孟苏说起这事,小然说后天她休班一起去。孟苏点头。
提了车,小然灿烂地笑了,说既然出来就去逛逛吧,还好孟苏今天坐的是轮椅,上上下下不用费太多力气——有小然推着她。看到一件儿童棉衣孟苏喜欢便买下来准备带给新新。小然笑说她倒是像新新的妈妈,孟苏听了心里一动。妈妈这个词她喜欢。
继续逛着,孟苏打算多给新新买几件衣服,正巧小然的电话响了,她看了号码忙去一边接电话了,孟苏自己推着轮椅慢慢看那些衣服边等小然。隐约中只听小然说什么“派人跟踪”、“不回家”之类的,孟苏心下一凛。
小然回来,俏脸上满是不悦。又逛了一会儿小然说去吃饭,点餐之后,小然对着孟苏说了句对不起,孟苏静静地看她一眼:“为什么?”
“那天跟踪你的人是我爸爸派的,他想知道我住在什么人家里,可不可靠。”小然说道。
“哦。”孟苏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以后不会了,我跟他讲过了。我爸这个人很独断,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经过别人的同意,只要他认为对的就去做。”小然使劲搅着咖啡:“他总说很忙,从来不管我,只有想起来或者发现我不在他眼皮底下才会想起还有我这个女儿。”
孟苏低了头,慢慢搅着咖啡,有父母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苏苏,你怎么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对不起。”小然说道,口气有些急。
“没事,这也是做父母的心。”孟苏说道。如果有父母,就算他们一年只想起她一次她也心满意足了。
“你不生气?苏苏,你真好。那我可以继续混在你家吗?”小然笑着问道。
“当然。”孟苏也笑着说道。
吃完了饭,两人去医院给新新送衣服,路上孟苏接到一个电话,是夏尚禹。他的口气是兴奋的,在孟苏看来,这种语气不该出自他的口中,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说找到匹配的HLA了,等捐献者从台湾飞过来,新新马上就可以做手术可以活下去了。
孟苏听了嘴巴张了张,突然来的惊喜让她不知道说什么表达一下。夏尚禹在那边叫了好几声“孟小姐”孟苏才醒过神来,说着“我们马上就到,马上!”
放下电话,她看看小然:“新新有救了。”
小然的车忽然就画了个蛇形,还好前面是红灯,顺利停下喘息一下。
旁边的一辆车摇下了车窗,一个黑着脸的男人说道:“如果没有驾照就不要上路害人害己。”
小然和孟苏理亏,只好连连说对不起。那男人黑着脸摇上了车窗,小然对着那车窗做了个鬼脸。
到了医院找到夏尚禹,他说刚刚得知台湾的一名最新的捐献者HLA和新新的匹配,捐献者目前正在尽快赶过来,若是没有意外新新可以活下去。小然看看孟苏:“走吧,去看看新新。”
谢过了夏尚禹,两人去了病房,新新正睡着,画板在他旁边放着,上面有了一个的轮廓,小然指给孟苏看,原来是一家三口手牵手。看着新新,孟苏忽然就冒出个念头。新新睡得沉,孟苏让小然将几件衣服都放在床边,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一路上孟苏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然看了她好几次她也不知道。吃饭的时候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直到回了家,扶了孟苏坐到沙发上,小然才问她这一下午都想什么呢?
孟苏很认真地看着小然的眼睛,一字一字说道:“我想收养新新。”
小然正喝水,没有呛着,平静地喝了下去问道:“苏苏,不怕你不高兴,你现在这个样子收养新新只会拖累自己,让自己活得更辛苦,而且,未必这样,对新新来说,也未必最好。”
“我知道,这些我都想过了。然然,我不是一时冲动,其实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怕,如果新新真的重病我没办法照顾他的。可是现在,我基本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新新也会越来越好,等他再长大些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我想给他的是一个家的感觉,我不想他再回到孤儿院。”孟苏说道。
“你真的决定了?”小然问道。
孟苏点头:“不过,我还要去咨询一下收养的条件以及需要什么证明,可能会很麻烦,不过,如果在新新醒来的时候能办好就可以了。”
小然握着水杯皱着眉头:“苏苏,你问过新新的意思吗?你知道他愿不愿意?”
孟苏一愣,摇摇头。
“这样啊,那我替你旁敲侧击一下,然后再帮你和福利院联系。”小然说道。
“谢谢你,然然。”孟苏说道。
“别谢了,我这可能真是一时冲动呢。”小然咕嘟咕嘟灌了水下去:“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比较奇怪的人。自己~~都这样了却不自怨自艾,还想着去收养孤儿,你真得挺奇怪的。”
“一点儿也不奇怪。”孟苏苦笑了下:“有了新新,我们以后可以相依为命,不管什么事,总有个相互的依靠。”
小然半天没作声,看了半天对面的画儿才说道:“是因为~~同病相怜?”
孟苏点点头:“或许是吧。”想了想,摸出电脑上网查询,两个人四只眼睛,终于找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第六条规定,收养人必须同时具备:“1、无子女;2、有抚养教育被收养人的能力;3、未患有在医学上认为不应当收养子女的疾病;4、年满30周岁。”
看完了,两人面面相觑。
“苏苏,你今年多大了?”小然问道,如果没记错~~
“过完年,二十九。”孟苏说。她居然卡在了年龄这条线上。
“那再等一年吧。”小然说道。
“要不,我去改户口~~”孟苏说道。
“呃~~这个也不用太着急,一来,新新即使做完手术也要在医院继续住不短的时间,二来,我觉得你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清楚。”小然说道。
孟苏想了一会儿:“你说的对,不差这一年,新新在医院我可以去照顾他,可以和他建立更好的感情,到时候真的收养了他也不会觉得别扭。”
小然使劲点了点头。
没几天车很快就改装好了,小然送她去训练场训练了半个月才算是适应了。孟苏说开车带小然去医院看新新,小然一副大义凛然状说:“拼了,走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大美人。”
孟苏耸耸肩,她有点紧张有点兴奋。开到医院,小然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错,姑娘,你过了考试,明儿就给你发证。”然后到后座拿了轮椅来,正欲扶孟苏下车,孟苏拒绝了:“以后总不能再带个人扶我吧?我以后自己开车就把轮椅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下车的时候从右边挪到左边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有点重,我想买轻一点的我可不想练成大力水手。”
小然“噗”地笑了:“没事啊,我以后就在你那里常混了,我扶你。”
孟苏也笑了。
刚刚在轮椅上安顿好,就见一辆飞车“嘎”地在她们面前停下了。两人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打劫?
“喂,你们没看见车啊?”一道尖锐的女声。
“你没看见人啊?”小然一眼瞪过去,本来她眼睛就大,瞪起来更大。
“这是停车场,你们晃什么晃?开辆破POLO还敢占我的车位。快开走。”一张浓妆艳抹京剧脸谱探出车窗。
“你车位?哪写着你的尊姓大名啊?我在这停了这么多年车怎没听过?”小然闲闲地看她一眼:“那么多空位,换个地方不就行了?”
“不行,我每天都停这儿,今天也要停这儿。”那女人使劲按着喇叭。孟苏本来要讲理,还没等开口只见小然眯了眼睛嘿嘿笑了。
“太平间的尸体还没说占着哪个冰柜不让呢?这车位我还占定了。”小然从孟苏手里拿过车钥匙晃了晃:“看到没?我的小POLO今天就是要占了你奔驰的位子。我告诉你,如果我的车今天有一点毛病,哪怕一点划痕,别怪我对你~的车,不客气。毕竟~~”绕到她车边嘿嘿笑了两声:“我的小POLO重买一辆都没你修车贵,车号是XOXOXXO的奔驰。哼哼。”
然后推着孟苏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过去了,孟苏没留神都看见了那女人涨红的脸。
“我想起个笑话。”孟苏说道。
“嗯?什么笑话?”小然语调轻松,显然正高兴着呢。
“有一天下大雪,雪下了一尺厚,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个女的开车到处寻找车位,忽然看见前面又一块黑色的车位便急忙开过去了,结果这女的被枪杀了。”孟苏说道。
“不会是抢车位吧?”小然问道。
“杀她的是一个男人,那男人用了一个小时才清理出的车位。”孟苏说道。
小然嘿嘿笑了:“真冷的笑话。”
“这不是应景嘛!”孟苏也笑。
第 9 章
到了楼下,小然去1号楼上班,孟苏自己去2号楼,最近她对轮椅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夏尚禹告诉她新新和捐献者的一切检查都合格了,这两天就要可以进手术室了。孟苏听得心里一激灵,手术室——她对这个地方莫名的恐惧。
“但愿手术成功,也但愿不会发生排斥。”夏尚禹说道。
“夏医生,新新做完手术还要在医院住多久?”孟苏问道。
“看恢复的情况,儿童白血病的治疗周期一般是两年半到三年,就算手术成功,新新也要在医院住个一年左右。”夏尚禹说道。
孟苏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夏医生。”
告辞了夏尚禹去看新新,新新正高兴着,告诉孟苏做了手术他的病就好了就可以再去玩球了。孟苏便告诉他,等他好了她带他开车去郊外玩儿。新新使劲点头。
“苏苏阿姨,拉勾勾。”新新笑着伸出手指头,孟苏笑着和他拉勾,新新又谢谢她买的衣服,说他很喜欢,孟苏便说,他一定要很快好起来,以后他长大一点苏苏阿姨就会给他买新衣服。新新有些不好意思说不要了,要花苏苏阿姨很多钱的,他的衣服够穿就行了。听到他的话,孟苏眼睛一酸。
看新新有些累了,孟苏说让他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做成功的手术。新新躺下了,孟苏给他拉好被子,新新眨着眼睛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新新?”孟苏问道。这个孩子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苏苏阿姨,我做手术的时候,你在外面等我好吗?我想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苏苏阿姨。”新新说道。眼睛有渴盼。
“好,阿姨一定会来,阿姨会送你到手术室门口,亲眼看见你进去,然后买了你喜欢吃的东西等你出来。来,拉勾。”孟苏笑着说道。
一大一小两只手指勾到一起,新新脸上一瞬间绽发的光彩让孟苏差点哭了,然后心里骂自己没用,最近越来越不理智了,什么事都会发些感慨。
“如果,树石叔叔也会等我就好了。”新新说道,光彩黯淡了一下。
“新新,树石叔叔一定会祝福你的,所以你要加油,知道吗?等树石叔叔回来你就可以跟他学画画了。”孟苏嘴上说着,心里有些忐忑,树石——那个照片中淡笑着、眼睛里却有丝忧郁的男人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嗯,我一定会的。”新新说道。
孟苏在旁边陪着一直到新新睡着了才小心滚动轮椅出来了。看看走廊外的夕阳,快天黑了呢。医生值班室有几位换了常服的医生出来,孟苏想起小然说今天和人换班,所以她可以一个人先回去了。
到了电梯间,却见那一班电梯马上就关门了,忽然一只手挡住了电梯门,里面的一个人冲她说道:“孟小姐也要下楼吧?”
孟苏忙点头,上了电梯,看到红色的“1”和“-1”亮着,一楼到了,出去了两位很年轻的女护士。剩下的人看孟苏,孟苏马上说道:“我到停车场。”
出了电梯,虽然这几位都是四散走开了,但是孟苏还是感觉到了好奇的目光如芒在背。不禁想笑,医生也这么好奇。
打开车门,孟苏先将自己挪到驾驶座上,然后将轻质轮椅折叠了托进副驾驶位,然后小心启动了车,倒了车在后视镜里,孟苏看到了几张略带惊讶的脸孔,其中一个是夏尚禹。
孟苏一向小心翼翼,现在更加小心,虽说是下班拥堵时间,孟苏也还是游刃有余,不禁感谢小然这半个多月的训练。路过常买花的那家花店,孟苏停了车,犹豫了半天,还是挪了下来,她还是习惯有花的房间,蓝色的矢车菊不知道还有没有。顺着缓坡进了花店,温柔的花店老板看到她来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着说道:“小姐还是要矢车菊?”
孟苏点点头,在她细心包装花的时候推着轮椅在店里四处看了看,好久不来,好像添了些新品种了。花店的角落里仍旧放着老板最爱的“蓝色妖姬”——人工的蓝色玫瑰。孟苏以前总觉得它有些妖异,今天看来却有些莫名的感觉,莫名地让老板给她拿了三只,老板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她,然后抽出了三只开得正好的玫瑰花用了紫色的玻璃纸包装了,将花放到她怀里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孟苏付了钱小心抱着花回到车后座。想着老板那丝笑,孟苏下意识地又转头看了看店内,老板娘正怔怔地看着她这个方向。
进了小区停好了车,孟苏小心抱了花下来,忙忙地上楼,进了家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抱着花瓶去灌了水插花,小心抱着花放到茶几上,心里顿时鲜亮起来。灯光下,蓝色玫瑰花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孟苏视线挪不开。小然不在,孟苏随意吃了些水果就算晚餐。然后靠在坐在地毯上关了灯看玫瑰花。纱帘让外面的光显得有些暗,孟苏想了想,拖着身子到了窗户边将纱帘也拉开,瞬时觉得像是有星光撒在了玫瑰花上一样,花瓣上星星点点地跳跃着光彩。
难怪老板娘最爱这种玫瑰。
想起老板娘有些不明意义的笑,孟苏打开电脑,习惯性看了看邮箱,发现一封署名“忆往昔”的邮件,打开看了,果然是树石的邮件,他说他得知工作人员已将画交给她了,还说让她别有什么负担,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是她和新新,画展的钱留给新新治病,他最得意的画作留给孟苏。还告诉了孟苏他在美国的治疗情况,总之就是情况很乐观。信件的下面一看就是树石自己涂鸦的红衣飞天数码照。
孟苏很意外,所以这高兴的分量就重了,靠着沙发将笔记本放在茶几上,在黑暗中孟苏手指有些颤抖地飞快敲着,她先谢谢树石的画。然后说自己去看了画展,虽然自己是个外行人但是也看出来他的画真的很不一般,还告诉他找到可与新新匹配的捐献者了,这几天新新就要做手术了。另外,补充了一下自己买了车,可以用汽车代步了。最后祝他一切顺利,很快能够痊愈回国。看看树石的那个结尾图片,又抬头看看在计算机屏幕光亮下一闪一闪的蓝玫瑰,孟苏拿起手机拍了几张,选了一张最好的复制粘贴了上去,邮件发送完毕,孟苏打开浏览器,输入了“蓝色妖姬”。
她看到了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她买了三枝~~
你是我最深的爱恋!
这句话让孟苏忽然跟触电了一样,她刚刚给树石发的邮件里,粘贴的是三枝的照片,孟苏祈祷着树石不要懂花语,否则这回就糗大了。
因为这个花语的故事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一个晚上她都在看花语故事和美丽的花,直到后来撑不住趴在茶几上睡着了。屏保的卡通图案慢慢闪烁着,映在孟苏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小然下早班回来孟苏还趴着睡呢,小然叫醒她,看她脸上被毛衣压出的痕迹。扶了孟苏坐上轮椅,孟苏去洗漱,小然已经将早餐摆好了,热腾腾的肯德基早餐,边吃小然边看那花,说一想她就是那种喜欢冷色调花的人,孟苏问她为什么,小然说,孟苏的性格冷。
孟苏忽然想起新新的手术,和小然说了,小然说她可以和别人调班陪她一起。孟苏点点头。因为新新要做手术了,孟苏这两天便天天都去医院里陪他给他打气,为了让他不那么害怕,孟苏告诉他树石叔叔在美国也很好,所以他也一定要坚强,好起来之后等树石回来教他学画画。
晚上打开电脑,孟苏会刻意去查看邮件,等待树石的回信。不过,树石的回信却一直没有。直到新新手术那天也依然没有动静。
新新这两天他一直在无菌室里,孟苏只能隔着窗户和他打电话。终于到了手术时间,孟苏和小然在走廊上等着,孟苏的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小然拍拍她肩膀,让她放松。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了,手术室的灯灭了那一刻,孟苏觉得自己没有力气了。新新还在昏迷中又被送进了无菌室,隔着玻璃,他的脸色苍白,像一只布娃娃一样躺着。
“手术很成功。”身后传来斯文的声音,不必转头就知道是夏尚禹。
“谢谢你,夏医生。”孟苏说道。
“好了好了,手术也很成功了,苏苏,我们先去吃饭吧,从早上到现在你什么也没吃。”小然说道,又看看夏尚禹:“夏医生,一起去吧?”
“不了,我还要留下来随时观察。”夏尚禹说道,满脸的疲惫。
“那好,改天有机会吧。”小然很是自然地说道,推着孟苏出来了:“放心了吧,明年你三十,新新也出院了,你就可以领养了。”
孟苏点点头。
新新一直到很晚才醒来,虚弱地只能对着玻璃这边的孟苏咧嘴笑笑。
孟苏虽说不很方便,却仍旧每日到医院去照顾新新,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红润。
这天晚上回到家,孟苏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想洗个澡早点睡,拄着拐杖进了浴室,不曾想在浴室里滑倒,头不小心撞在水龙头上。好不容易折腾着洗完了,孟苏觉得脑门疼,一看镜子,原来额头淤青了乒乓球那么大块,果然那一撞是货真价实的。
空调已暖暖的了,孟苏把自己窝在沙发上,本来很累却忽然睡不着了。借着微弱的壁灯,那幅《忆昔》里的人看起来有些悲伤,孟苏忽然坐起来一伸手从地板上捞起电脑打开,心里有些忐忑。打开邮件,仍旧什么也没有。没有消息有的时候就是好消息——孟苏如此安慰自己。
关了电脑,孟苏踏实地睡着了。
第 10 章
快过年了,城市里的年味不足,不过家庭主妇们还是习惯性多准备些东西,因此超市和商场里便人满为患,孟苏去买东西每次都觉得像经历了一场战争,累得满身是汗。小然已回家了,没有她在孟苏一下子又孤孤单单的了。这天看过新新又经过那家花店,却见挂出了出兑的牌子。想想自己的花儿已快枯萎了便停了车去买花。
见是她来,老板娘似乎有丝如释重负的感觉,孟苏一时觉得自己眼花了。又拿了蓝色矢车菊,想想要了一枝蓝色妖姬。
“只要一枝吗?”老板娘笑着问道:“这个店要出兑了,以后小姐可能要去别家买花了。”
“开了好多年,怎么忽然要出兑了?”孟苏问道。
老板娘又是柔柔一笑:“男孩子回来了,在女孩的眼泪没有变成蓝色玫瑰花之前。”
老板娘将花放到她怀里:“在一个地方等待,如果会有好的结局也不错。”
“恭喜。”孟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