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奴婢…习惯了只备你一人的…且夫人的食物…不是在桌子上…"木琴低下头,全然没有了下午的嚣张冷漠,此时倒的她变得委屈万分了。
关凉洛隐忍下心底的鄙视,勉强自己挂起微笑来:"没事,我吃粥好了。只是不知道…"关凉洛对着潘紫辰温柔的一笑:"妾身可否与相公共同吃那些小菜呢?不过要是相公嫌弃我那就算了,我就麻烦碧儿再去拿些腌渍的菜…"说着说着她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潘紫辰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他坐了下来,木琴就上前把饭菜摆到了桌子上。关凉洛咽了口口水,还是没忘在心里骂道,一个人吃这么多菜?浪费啊浪费…潘紫辰瞥了眼不太正常的她,终于是开了口:"还不坐下。"
关凉洛如是立即坐下,"感激"的抱着潘紫辰的手臂:"谢谢相公,妾身爱死你了。可是…饭后妾身想洗个澡…但是现在又需要碧儿给我做点事,不知道能不能劳烦一下你的丫鬟,给我烧下水啊?"关凉洛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站在潘紫辰身后的木琴,敌不敬她,休让她敬。身后的碧儿则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汗涔涔的流下…
潘紫辰不动神色,又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并没有发令让身后的丫鬟下去行事。关凉洛有点急了,他还护短了?她的手悄悄的移至他的腰间,用力一捏,然后无视男人低头送来的寒光,依旧甜美的笑着:"你也不想人家等会儿臭臭的和你睡觉吧…好不好啦…"恶…她忍不住在心里呕吐,又默念到潘紫辰,你再不帮我,我和你没完!
终于,潘紫辰开了口:"照你夫人的话去做。"
木琴似乎呆愣了半响,没有想到他真会允诺关凉洛的话。但还是做了礼,向外退了下去。
她一离开,关凉洛立即起了身坐直,舒了口气,咳了咳嗓子,整了整自己的发型和衣服,看向冷冷瞥视她的潘紫辰。她意识到气氛不太对,赶紧端起碗吃起粥来,粥早已糊成了一团,可她还是吃的好香的样子,还夹着小菜。潘紫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当然知道,但是她现在不能掀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木琴就回来了。
但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可不可以先消停会儿?她很冷。她伸筷子就夹了青菜到他的碗里:"青菜包含维生素A和B,对身体非常的好!快吃啊,看我干什么…喂,你别看了…我吃不下去了…"潘紫辰看向她已经空了的碗。终于是放过了她,但是他却是拿起碗,把自己的米饭放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他,一脸感激加感动,他怎么知道她还饿着呢,真是太好了,新一代新新好男人啊!!
她不客气的拿过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却又抬头:"可是你吃什么?"
他眯了眯眼,勾起唇:"我不饿。你多吃点。"眼里掩去的光,关凉洛全然没有看见,反而更加的感激看着他,但接下来他的话,却让她差点岔了气,饭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悠悠的看着扒饭的女人冷冷的说:"你吃饱了,我们才能打持久战。"
关凉洛嘴里的饭全部喷了出去,一桌子菜也全部遭到了污染。碧儿立即递上布巾,她接过捂住嘴,看向他,她一脸哀痛,精明如他,他当然看得出她在做戏给木琴看。她那点事…他能不知道?所以她在瞬间决定了坦白从宽这个决定。先向他坦白自己确实有计划什么事情来着。
她咳了咳,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向身后的碧儿,再看向潘紫辰:"只要你先依着我,我保证,晚上随便你要做什么…坚决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和你持久。可以吗?"
潘紫辰面无表情:"我并没有说什么。我说的持久战就是…在床上。"他的眼里,摆明了对她的戏虐。
关凉洛有一种想死的感觉,阴险啊阴险!!她可以想象自己会在深夜里…死的有多惨…
但是,她还不知道,木琴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到底是怎样的地位,在他的心里又到底是怎样的地位,所以,她的犹豫让他皱起了高高的眉。他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暗藏的汹涌她是半点也没有注意到。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正在想着她到底在策划什么,或许认为了她是个心计很深的女人也不一定。她胸口一阵闷,为什么两个人要为了一个木琴而闹得不愉快呢?她看向他正准备讲出什么时,却发现木然已近站立于房间门口。
木然禀手相向:"爷,夫人。"
碧儿立即倾身:"木管家。"
关凉洛对这个死人脸一直没有什么好感,而且总是在想,他怎么就真的叫木然这个名字呢?和他太贴切了。这夜了,定是有什么事才来找他吧?所以她很识相的准备撤退。关凉洛起了身,也吃饱了,她看向碧儿:"我们进去吧,让木琴把热水拿到里室的浴池灌满水便好。对了,"她又看向潘紫辰,这次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道:"你和他商议完你们的事后,我…有事情和你讲。"
她的眼神,让他竟完全相信。他起了身看向木然:"我们去书房。"
关凉洛坐在浴池里,想起潘紫辰的眼神,想起他每一次的冷漠,想起他…慢慢对自己的好。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让她想要不停的靠近他,依靠他。头上撒下了更多的花瓣,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唤:"碧儿,你帮我搓搓背吧。"
她将散下的发挽了起来,所以整个背就全部裸露在了背后的人的面前。她听到了一声冷笑,隐隐觉得不对,正待回头,湿湿的布巾就贴在了她的背上:"夫人,你的碧儿被我派去收拾你吃剩下的残物去了,所以,就让奴婢先来伺候你吧。怎么样?"
她身子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了来者是谁。木琴。
关凉洛隐隐的勾起嘴角,既然她要先来下战书,很好啊,她接受。
"劳烦了。木琴姑娘。"她客气的捋起水面的花瓣,古人真是浪费,花儿开在那儿不是更好看,生命可以更长久?却要偏偏折煞回来,就这么香消玉损了。她微微侧头看着竟认真给自己搓着背的女人:"你跟着爷多久了?"
"三年。"
"哦?"关凉洛听碧儿讲,苍云山庄是五年前突然崛起了,那么,她也算是位"元老"了?她垂下眼眸,毫不掩饰自己不是很满的情绪:"你喜欢你们爷。所以讨厌我。"即使平述,又是挑衅,她倒要看看这位元老的实力。
背上的手一顿,再向下移动,关凉洛"嚯"的睁大眼,背部传来猛烈的火辣,似乎被人在伤口上撒了一把胡椒般的痛。木琴将手中的布巾甩入了浴池,溅起高高的水花,关凉洛闭上了眼,咬着牙忍下了心里的不痛快和身体的伤痛。这个木琴…!
木琴低下头俯近她的耳边似宣战、似痛恨的咬着牙狠狠的低声:"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只不过是爷的一个替代品。我告诉你,你身上的伤疤就是证明,你只不过是爷的一个俘虏而已,他怎么可能真的待你好,你别痴心妄想。我看不起你这样的女人,哼。"
那一声冷哼,让关凉洛僵坐在浴池,再无了反应。听着木琴远去的脚步声,自己的心变得沉重起来。她的脸,变得麻木无色,完全看不出情绪。是吗…伤疤…就是证明…你只是个替代品…一个俘虏…她掬起一捧水摸上自己的脸,本就不平静的心,再次变得烦躁不堪…迷茫不堪。
碧儿看着地上的铺盖卷,再次疑惑的看向关凉洛,再次不确定的问:"夫人…今天才你们新婚的第二天…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
关凉洛点了头,自己跪坐在了地上打开铺盖卷,一层层铺好,一幅熟路驾轻的架势。碧儿也立即跪坐了下来,惴惴不安的看着她:"夫人…是不是木琴对你讲了什么?她和爷没有什么的,我保证,我们全苍云山庄的人都能保证,爷没有要过她。"碧儿还聚齐了双手,努力的想要让关凉洛去相信。
关凉洛伸手就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好了,我知道。谢谢你,碧儿。因为我,你定是受到了不少委屈,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了知道吗?不然我会很生气的。"顿了顿,她坐在了被子上,看向门口又轻声道:"今天晚上我要打持久战了,有许多事情我是要弄清楚的,不然我一定会连觉都睡不着。"她又看向她,"我是个什么话也不能憋在肚子里的人,所以我如果无意间伤害了谁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别人想要伤害我,那也是万万不行的。我不能让自己活的太憋屈了。那会很难受。好了,我会没事的,你先下去吧。我自己等他回来就好了。"不然,这十七年来,她也不会这么健康的长大。她笑着推了推碧儿,碧儿见她眼里的坚定忽的就安了心。
她站了起来,看着一身白色里衣的夫人,这是于自己完全不同的夫人,这是对她最好的夫人,这是保护她的夫人,这是敢爱敢恨的夫人。她向关凉洛倾下了身,鞠了一躬,然后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再做让夫人失望的事了…因为,你是我最最尊敬的夫人。"
关凉洛一笑:"不,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的笑,就此印入了碧儿的心里,成为一辈子的信念。
潘紫辰推开了门,正准备走进里室,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跟上来的木琴:"你下去吧,我不用你伺候了。"
"爷…你还没有洗漱…沐浴…"木琴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等了半夜,却只是被拒于门外。
他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啰嗦。他的冷,自背影而散。她微微退步,只能垂下眉:"是。"
关上了门,他才起步向里室走去,灯还未灭,她还在。他倒要看女人到底是要怎么自圆其说。可是,脚步才跨进来,只看见女人打了地铺混乱的睡在地板上,显然没有等到他就先睡着了,他的眉纠结成了一团,想要把她一下提起来然后从窗户口扔出去。但是在看到她身子全在被子外时,他的气一下子全然消失,也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女人…他弯下了身子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向床走去,她却忽的睁开了眼,一瞬不眨的盯着男人好看的脸。
男人自然是发现她醒了,低下头,想要听她这么做的理由。
"你回来了。我在等你。"她揉了揉眼,甚为自然的看着他。
(PS:努力存稿了,所以明天会给大家两更哈。写着写着,突然觉得,怎么才把故事写了个开始?好像这个故事会比伤笑长很多啊…有些疲惫…写的有些啰嗦了,却又想多写点他们之间的事情,好让后面他们遇到挫折了能更加的坚持。嗯…希望你们看的舒服哈,不要觉得我啰嗦…)
第十四话 恶魔的温柔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她放到了床边,看着她:"为什么有床不睡。还是昨天的我们之间是因为有利用价值,所以你才会睡在我身边。而今天,我们什么也不是。"
他突然的咄咄逼人让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咳了咳,挠了挠自己有些凌乱披下来的卷发看着他:"你去书房吃炸药了?还是苍云山庄出事了?或者是…我无意间惹到你了…?"
他有一种把女人提起来抽打屁股的冲动,最终还是让自己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他盯着她,不发言语,直到她慢慢的反应了过来,也明白了他刚刚讲的是些什么…他生气…她睡地上?
她侧过脸去,长长的发披在背后,白色的底衣衬得她肌肤更为粉白,领口若隐若现的雪白显得更是魅惑。她有些不敢看向他的拽紧衣服,喏喏的开了口:"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挑了挑眉,盯着她的头顶,紧闭的嘴终于是轻启:"你说什么。"不是问句,而是危险的肯定句。
她谁也不怕,唯独怕他。此时忍不住缩了一下:"看不起我的轻浮。"她慢慢抬头看向他,"我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友善,我是应该要恨你的。因为你以那么恶虐的姿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毁了我的人生,可是…我竟然成了你明正言顺的妻子…"
他捏住她的下颚,冷冷凝视,半响冷然道:"你到底想讲什么?"
她掰开他的手,揉着自己的下巴:"很痛…好,我问你,"是死是活她都豁出去了!她抬头不再怕什么似的冷眼而又认真的看着他:"你和你的丫鬟木琴是不是有一腿?"迎向他半冷的视线,她立即意识到他可能不懂"有一腿"的意思,立即改口:"你们两个是不是有苟合!"
他疑惑眼神一愣,没有想到她竟是问这个。他的眼神慢慢转变,变得促狭起来,半是戏虐半是认真的看着她:"你吃醋。"然后勾起嘴角。
什么?她吃…吃醋?怎么可能!!"才不是!你的丫鬟仗势欺人你知不知道?"木琴唯一算错的就是,这次她欺负的不是平凡的女人,也不是真正的俘虏或丫鬟,而是敢爱敢恨的关凉洛。所以,关凉洛怎么肯能让自己心底的难过在角落里长蘑菇。
"我知道。"他轻描淡写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态度?她的心猛的一跳,难道…他真的…和自己的丫鬟…她起了身,突然之间什么也不想说了,她的心里很难受,她的胸口很闷!!她就突然的不想理这个人了,她起步往地铺走去:"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手如铁般的拽紧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她被他的力旋回,落入他的怀中。她立即反应了过来,想要推开他:"你放开!唔…"他的手轻轻的碰到了她的背,她的脸一白,好痛…他立即注意到了她的脸色,皱高了眉双手拨开她肩上的衣服,向后一带,衣服落了下来。她立即护住自己的胸前:"我…我告诉你哦,昨天就是个意外,我们不能再…"他的手轻轻挽起挡住她雪背的发,将她靠近自己的怀中,眼睛就落在了她的背上。
她的背,曲线完美,肌肤如雪。却有粉红的伤疤隐隐的爬在上面,还有一道紫青的肿痕…一看就知道是新添的伤痕。
她屏住了呼吸,这都是意外…她更本没有想过要让他看见这个伤口,她本来想的就是自己不能再和他睡在一起了而已…他的手轻轻触及她的背,她忍不住一缩。他慢慢收紧了拳头,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她欺负你了。"声音无比的冷漠,关凉洛听的都心惊胆颤起来,刚才的气,竟然全部消失。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她拉着衣服准备慢慢合上,他的手却按住她的手腕。她红着脸:"你让我穿上…"
"摸药了吗?"他的手抚上她光裸的肩,看着她。迎上他冷中带热的眸子,她的心不可抑止的狂烈跳动起来。她只能机械的摇着头,她想说这种这种小伤不碍事。可他轻轻起身,把怀里的她连带抱了起来,然后再放到床上。
她看着他去找药膏,翻开抽屉,拿了一个瓷瓶过来。她慢慢的挂起了笑,心慢慢的开朗开来。关凉洛,何必在乎别人说了什么,这个男人做的,便才是真的。
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眼睛:"会有点痛。"
她轻轻点头:"唔。"然后靠在他的怀里。他俯视而下,满眼除去淡然,全是冰冷的火焰。她轻轻"嘶"了声,他的手顿了顿,然后直接在她的背部轻轻输入一股真气。她的痛,果然减轻了许多。
她看着他的衣服,颇有感叹起来,却又笑着:"做梦一样,之前的你只会在我身上制造伤痕,现在的你…竟然还会给我擦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诶…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你现在有点在乎我?"
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停顿,小心的看着她的伤肿。眼神落到她旁及的伤疤,那是一辈子再也去不掉的疤痕…全是他留下的无情。他的手停了下来,将药放到了床下,拥着女人,他狠狠的在她耳边低喃:"你是我的妻子。从昨日起,便是。所以,过去的潘紫辰你就忘掉,因为从今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这是我的诺言。"他的话说完,便吻住了她的耳垂,他的舌绕着她的耳垂轻轻的打转,然后慢慢蔓延至她的颈,热情一路而下。
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潘紫辰…"陌生而又熟悉的热情,正在慢慢的席卷着她…
他的吻慢慢停止,然后来到她的唇,温柔的吻着她的唇瓣…然后是深入…再是平复的浅吻…他终于放开了她,她沉沉的喘气,他低在她耳边:"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要知道。所以我会想要你,但是今晚暂且放过你。知道吗?"
她咬着唇,还有他的味道…她轻轻的点头:"嗯。"
"还有,木琴只是个丫鬟。我放纵太久的丫鬟,你不必放到心上。"
"好。"
他顿了顿还是再补上了一句:"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脸一红:"我知道了…我要睡觉了。"她转身就趴在了床上,他给她盖上了被子,她抓住他宽厚却布满伤痕的手掌,看向他,定定的说:"我下午做的那些奇怪的事…也只是为了气气那个木琴,你不要觉得我幼稚。我只是在用我的办法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她真的忽然好怕这个人的误会。
"嗯,知道了。睡。"不用她讲,他也清楚。他这个娘子,就是个太容易被看得清楚的笨女人。
"还有,我想向幕雪学习医术。我可以不用征求你的意见,但是,我想告诉你。因为我觉得夫妻间要坦诚才能走的…平坦。"她想要做他的夫人,不再后悔。
他看着她睡熟的脸,轻轻的勾起嘴角:"笨蛋…我的夫人。"
起身,息了灯,他走向地铺。对这个女人,他的自制力似乎没有以往的好。
这一夜,关凉洛睡得好平稳,好平实,好温暖,也好安心。是到这个地方睡得最踏实的一次。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隐隐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好像有很多人在讲话…好像有哭声…叫声…至于到底是什么…她却什么也没有听见…因为她好困…不想醒来…不想…
终于,又安静了。好像床边有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许久未移。
又过了许久…就在她快自然醒来时,她终于被人给摇醒了。睁开眼睛,是碧儿急切的脸:"夫人…夫人…你快醒来…夫人…"碧儿的脸一直晃…刚醒来的她视力好半天才缓缓地集中过来。她无力的伸手扶住碧儿的手臂:"好孩子…别晃了…姐姐我看不见啊…到底怎么了…慢慢讲…"好困啊,今天…
碧儿却一把扯住她急急道:"夫人,你快醒醒呀,爷刚刚才处置了木琴,现在就要下山了!!"
"什么…木琴?他…处置了木琴?"她的神志一下子就集中了过来,立即坐了起来,拉着碧儿的手:"你快讲,到底什么事?一大早的…怎么了这是?还有,他什么什么下山?"上天可不可以不要每天都给她扔个炸弹啊!!
碧儿咽了口气,立即急道:"早上爷起来就让木琴跪在了门前,什么也没骂她,但是让人打了她一百大板。木琴…还是很凄惨的…连叫都不能叫出来…因为爷让人把她的嘴堵上了,说是不能吵到你的睡眠。然后就命人把…把木琴逐出山庄。"
关凉洛一个激灵,他…他…他真的这般做了…残忍冷血到她都心生寒意…她的心忽的悲切起来,他怎么可以为了她做这些?她没有想过要把那个木琴到底怎么样…但是,终究是,她害了她!她立即下了床,穿上鞋,套上外套:"你们爷呢?"
"早饭还没过,木管家就来找他,然后爷就带着莫先生,西宫公子,萧公子准备下山。现在应该在庄园门口,快出发了!!"
"什么?下山去?他竟然都不告知我一声!!潘紫辰!你给我等着!"乱七八糟的套上衣服她就向门口冲去,碧儿在身后追来大叫:"夫人,你的头发!还有你的衣服…你的鞋子…"
"碧儿,快,我们把后院的马车牵出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他!!"她什么也不管了,不顾了,她要追上他!!
第十五话 驾车追夫
宏伟的石柱,刻着神象的大门,象征着苍云山庄辉煌的成就。
西宫采擦了擦狂饮刀的刀背,然后轻轻一跃就上了马,骑至潘紫辰的马匹身后。萧壁、莫青书等早已整齐的跟在了后面。而潘紫辰却微微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庄,深远而又飘渺,像是藏在深山的仙境。
然后冷面回过头来,西宫采有些忍不住的看着他说了出来心里的话:"爷,你在等夫人…她…该不会还不知你要立即下山…吧…?"迟疑的问,还是慢慢的问了出来,潘紫辰冷冷侧目,他一个激灵,自己干笑了两声:"我…我什么也没有讲…"他立即求救似的看向安然一旁的萧壁和莫青书,莫青书摇着扇子,就像没有看见般,反而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萧壁拱手相向潘紫辰:"爷,该走了。"
潘紫辰回过头去,再看向一旁伫立的木然:"看好她。"三个字,即是监督,又是保护。
"是。"木然全然低首。
他执起缰绳,正待出发时,却听得渐渐传来的马嘶声,还有车轮滚来的震动响声。他微微皱眉的回了头,放下手中的缰绳,众人都好奇的回了头,看向深处的山庄,隐隐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驾--!驾驾--!啊!碧儿,快快,扶着我…这…这又往那边拐…"
"夫…夫人…你慢点…啊…向右…快到了…啊!"
"潘紫辰!让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啊…"
众人齐齐看向潘紫辰的背影。
"夫人…呜呜…你慢点…太快了…向…向左…"
"不…不好意思哈…我从来没驾过…嘿嘿…"
主仆俩隐隐传来的声音,让几个男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当然除了潘紫辰和木然兄…)潘紫辰隐隐的抽起嘴角,这个女人…他转了马头,西宫采等人自觉的散开道路,让他的马缓缓的上前走去。
她的马车隐隐的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长长的卷发,肆意的飞扬,像是散开的的蔷薇在风中摇摆,一身白色的长衫穿的并不是很整齐,脚甚至都没有穿鞋,赤足白皙。她狠狠的看向这边,潘紫辰微微侧目,男人们都很自觉的转过头去,他们爷的夫人…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马车离他越来越近,她紧紧的盯着他,一寸也不放松视线。站在马车上,急向而驰。可是,马车忽的"咚"了一声,撵上了一颗不平坦的石头,她的脸色忽的巨变,手中的缰绳再也拉不住,人想要飞起来了般,轻轻的飘了起来…他眼神一紧,飞身上前,抱住她的腰,一个轻旋就落了地。她揽住他的脖子,发愣的看着他。
曾今,她也有梦想过,有一位英雄可以踏着七彩的云朵,来到自己的面前…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女孩子都会做的梦,可是,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潘紫辰,就是这个男人。他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地上,受惊的马已被西宫采轻易的制服,而碧儿已被莫青书救了下来,所有的人正看向他们。
关凉洛想起自己追上来的目的,刚才脑子里的那些幻想猛的就被全部掐断。她忽的就黑了脸,踮起脚拽着他的衣领,后面的人全部挑高眉,睁大眼,张大着嘴。西宫采忽的就开始崇拜起关凉洛了,她太有型了…竟然敢去踩狮子尾巴!就在他心里的小灵魂快要痛哭流涕时,潘紫辰微微侧目,后面的人再次统统转身,莫青书假意拍着碧儿的头:"今天阳光正好。"
关凉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反应,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做了什么。她只是瞪大眼,怒视着他:"你要下山都不叫我的!!?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老婆啊!"
"…"某人黑着眼角,轻轻的就剥下了女人的手,然后握在手心,再看向女人:"只是下山十天。"
她有一种无语的挫败感:"不是几天的问题,是态度!态度!昨天我才说的什么?坦诚!还有,你都没有问我,怎么就…就打人家一百大板呢?她…她还能活么?"问到这里,她不禁低了声,依木琴的性子…想必今后又多了一个恨自己的人了…
他却只是皱着眉,伸手理了理她的衣服:"我说过什么?衣衫不整。还有,你的鞋呢?"
"太急着出来追你,忘了。不对,不要扯开话题…"她总是被他忽悠!
他忽的弯下身,就抱着了她。她原本气呼呼的脸,一下子愣住,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乖乖听话。不要妄想逃走,木然会看着你。还有,你是这个山庄的女主人了,所以,不管是任和人欺负了你,你都有权利处罚他,当然除了木然,知道吗?"他的声音,淡漠却又温柔,让她的心,不停的颤抖…
她只能反射的乖乖点头。
"不要担心别人了,快回去。"他吻吻她的颈,抬起头,看着她。她捂住脖子,偷偷看向四周,偷看?她撅着嘴用力瞪向西宫采。
他微微侧目,寒着脸放开了她,毫无留恋的转身上了马。一行人终于启了程,关凉洛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忽的才反应了过来:"啊!!我的问题,他一个都没有回答我!!可恶!"
可是,脸上的表情,绝无半点生气,反而轻笑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开。从在地牢的时候就开始,没有真正的想过要离开。她望着深山外的凡尘,那个她还从未涉足的地方轻喃:"平安归来。"
夏天啊,夏天。
知了一直不停的蝉鸣,天气开始热的不像话起来。
关凉洛带着碧儿打着伞,提着一篮子水果和蔬菜向后山走去。可是,天不是一般的热,所以,她几乎是一路走着,一路歇着。这不,主仆俩又坐在某棵大树下,拿出预备好的冰梅汁分着喝,关凉洛一脸兴奋的样子,而碧儿则几乎是晕乎乎的靠在树上:"夫人…你为什么那么有精力啊…我好热…"手中的叶子被当做扇子都被弄坏好多片了…
"这是身体素质问题。我以前可是我们学校的跑步冠军。还有,排球和羽毛球也是我的强项,所以孩子,虽然我也很累,但是看起来就比你好多了。"关凉洛笑眯眯的拍着碧儿的肩。
碧儿好奇的看着她:"夫人…您到底是哪里人…听您讲…你们那里好像很好很好。"
"那是,我们没有奴隶,没有男尊女卑,没有武林。我们有法律,相对这里,是个民主的世界。女孩子可以比男人强,可以读无尽的书,可以做官,也可以自由恋爱。还有,就算是仆人,他们也有被保障利益和权力的法律。但是,那是一个我暂时回不去的地方了…"她小小的落寞了一下,又立即收了起来,就继续自豪的对着碧儿讲着更多的她的二十一世纪,虽然她知道,这个小丫头未必会相信,但是她还是不停的讲。因为,那是她的世界。
终于到了竹屋,碧儿已经累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木梯上,关凉洛笑着摇摇头,任她坐着,自己围着竹屋仔细的瞧着。她再次看向碧儿时,碧儿已经昏昏欲睡,她过去摇了摇她:"碧儿,你醒醒,先别睡了。你看秦幕雪应该在吗?"
可是碧儿全然没有了反应,关凉洛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摸向她的额头,一片滚烫,而她一副俨然已经昏厥了过去的样子。关凉洛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碧儿…傻丫头,定是中暑了。她轻摇着她:"碧儿,你会没事的,我去找秦幕雪!"
她赶紧起了身,跑上木梯,门被轻轻掩着,她推开了门,屋内一目了然。只有简单的床,桌子,木椅,还有一柜子的书。所以,她完全没有看见屋内有秦幕雪的身影。她急急的转了身,大声的喊着:"秦幕雪!!幕雪!我是关凉洛--凉洛!你在吗?你在哪里啊!!秦幕雪--"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整片竹林的沙沙响,她失望无力的抚上自己的额头又马上跑到了碧儿的身边,扶起了她,慢慢的走向竹林,至少那里要阴凉许多。她拿着叶子和自己的衣摆轻轻的给碧儿扇着,你不要有事…傻丫头…不要有事…你会没事的。
秦幕雪回来的时候,站在远处,看见她跪坐在地上,洁白的裙衫上沾满了枯黄掉落的竹叶,而她的脸一片绯红,汗水爬满了自己的脸,却还只是全心全意的给自己的丫鬟扇着微风,一对眉因为担心,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