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人。”

“你不是粗人?粗人不是不懂规矩?”

“粗人的婆娘要懂规矩。”笑得不怀好意,将她的身子板正,托她坐到案上,让她与他平视——

她该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跟孩子睡,那小子又极爱闹,她每夜都要起来两三次,作为丈夫,他帮不上忙,自然也不好再跟着添乱,总不能让她哄完儿子,再伺候他吧?今晚好不容易把那小子扔到奶娘房里,他可不会错失良机。

“门没锁呢。”她对他的肆无忌惮毫无办法,但仍是不能释怀,总不能随意什么地方都可以乱来吧,就算可以,也总要锁上门才行。

“谁敢进来?”他把儿子扔出去就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他要做什么了,谁还敢闯进来坏他好事?

这放荡的男人

“你没去见那个曾辉么?”她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至少拐他回床上,起码在那儿不会让她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堪。

他正忙活的手微顿一下,看她,“你很在意他。”是肯定句。

“他很奇怪不是吗?”

他可不喜欢妻子在意别个男人,尤其在这种时候,“他再奇怪也与你无关。”压住她的后腰,一个恶狠狠的挺身,“你给我认真一点。”

“轻点——”话未说完便被自己的浅呼给盖住,他生气了——真是爱生气!伸手拉下他的脸,在那唇角吻一下,感觉着他的力道慢慢变柔

这男人其实也不难对付,只要找对方法——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呢,这人从不让别人占他便宜,欠他的,他一定要让你还够数才罢休。

通常他四更就起身,如果前夜“有事”可做,会迟一点,五更再起身,他的睡眠一向极好,做完想做的,搂住她很快就能入眠,而她不行,平常就很难入眠,如今又带惯了孩子,夜里更是睡得浅,有点动静就会醒,所以这种伺候他欲望的夜晚根本睡不好,顶多也就一两个时辰。

“这就起了么?”她浅声问他,窝在被褥里不想动弹,浑身酸疼不说,睡得也少,精神很不好。但他要起身了,基于做妻子的本分,她也要起身伺候,可今天就是不想起,拉了他的胳膊,干脆让他一起睡好了,况且他身上暖暖的,靠着很舒服,这么大冷天的,只要他一起身,不出半个时辰,被子里就会冷得让人难以入眠。

“你不用起来,再睡会儿。”拉好她的被褥,知道她怕冷,平时就手冷脚冷,大清早起来更是冷的要命,虽说女人家不该贪懒,但他可不是没心肺的人,折腾人家一晚上,隔日还要让人伺候穿衣吃饭,又不是没长手!

不过——被她伺候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他喜欢她的小手服侍他穿衣的感觉。

君锦暗自叹口气,罢了,还是起来吧,自己睡也会被冻醒,何况让人知道她贪睡也不大好。艰难地爬起身,拉起被褥挡住光/溜溜的身子,摸了床头上的碧玉钗,半挽起长发——省得穿衣服时到处乱飞。

罗瞻赤/裸着上身就那么半倚在床头,欣赏她睡眼惺忪地做这一切。

等她梳洗完毕,反身回来再伺候他穿衣——这人以前没这毛病的,想来都是她给惯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那么殷勤——可她又想做个好妻子。

束好玉带,再找来清水给他梳洗,待做完这一切,天际已经露白——他可以做他的事的去了。

“出去走走?”握着她冰冷的双手皱眉,她不能老这么窝着不动,要出去多活动,否则根本撑不了几个冬天。

君锦赶紧摇头,这大早晨的,外面正冷的时候,她出去岂不要被冻死!

罗瞻可不是个会接受别人拒绝的人,从衣柜里抽出一条紫貂披风给她披好,拉上披风帽,拉人就走。

一触到外面冰冷的空气,君锦冷得连睫毛都打颤。

府里一片寂静,只有早起的几个小厮在打扫庭院,见到罗氏夫妇均恭谨地弯身道“早”。

西院的空地上,也有个早起的人,正是昨天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袁阗,此时他正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练拳脚,见罗氏夫妇过来,不免收势,拱手,“将军、夫人,早。”他也是昨晚用餐时才知道——原来罗瞻拉得那个娘娘腔就是罗夫人,确实是个不可方物的主儿,不过他向来对女人没感觉,所以即便这罗夫人够美,也不足以让他多看上几眼——天下就是有这么一种男人,粗鲁到不把女人当人看。

君锦甚至开始庆幸罗瞻比他强一点,粗糙归粗糙,至少他仍是有仔细的时候,真遇上袁阗这种男人,都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袁老弟继续,我只是带内子四处走走。”罗瞻待他十分有礼。

袁阗也不打扰人家伉俪情深,继续强身健体,到是君锦有些好奇,在转进前院大园子后,抬头问他:“你带他回府是什么打算?”招揽来的人向来不是拨进大营,就是住到罗府后的一座小宅子里,很少带回府里,他既带了那人回来,想必是有别的安排吧?

“给你们看家护院,好不好?”他语调平缓,看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君锦眨了两下眼,突的笑了,他这是在挫人锐气,调教下属么?

“笑什么?”想知道她能不能猜到他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没见你这么有耐心过。”耐心地教化他的部下,他在她面前可从来都是快意人生,想做什么,就一定让她配合,从没耐心教化过,“对你来说,我是不是不算正事?”他从没拿她当过正事吧?

“男女之间是正事?”他的问题是全天下男人共有的——男女之间的事算正事吗?

这是个让人伤心的话题,摇头,“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对女人来说那是件正事,几乎是唯一的正事。”真是让人扼腕的对比,女人终其一生所做的竟然不是件正事。

罗瞻不会明白,因为他完全不能设想,女人可以当件正事来讨论,她们娇弱、爱哭,见不得血腥,心肠软的不足以抛头露面,尤其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唯一能做的就是生养孩子,侍候男人,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总比关外那些放牛赶马的女人强吧,“除了我,你不用再想别的。”当他是她的正事就好。

“如果有一天,你厌倦我了呢?”她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不会。”他平生只会娶一个婆娘,而且坚信不会再有比她更好的,就算有,他也未必想要。

君锦喃喃自语,“国尚可崩,人又有何不可呢。”就像她一直以为爹娘是恩爱的,不也多了个二娘?而且两人最终分隔两地,即使自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但还有更可怕的——他若把命丢在了沙场上,她又该怎么办呢?

又来了,她还真会胡思乱想,“你真该多生几个孩子。”有孩子折腾就没功夫想些奇怪的事,“我罗家恰好人丁单薄,多给我生几个。”而且他几近而立,她也不足双十,正是好生养的年纪。

“不要。”她只想再要个女儿,又不是猪猡,生那么多做什么?

“这由得了你吗?”孩子是他给的,她想不接受都不行。

君锦最是怕他在外面对自己动手动脚,所以一见他要伸手,赶紧躲闪,但终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夫妻俩这边正嬉笑,却被几声干咳打断,“老大,有客人到访。”嘉盛在园门外已站了半天,不出声就是为的在这当口打断罗瞻——他自小就喜欢惹怒他!

君锦赶紧挣开他的手站好。

“谁?”罗瞻的笑意尚来不及收回,只在眼底露出些许威严。

“一位姑娘——”特意拖长,想看夫妻俩的表现,不过可惜,小两口并没露出多少惊讶,只好再说出下半句来:“来拜会小嫂子。”

这到是破天荒头一次了,自从搬来延州,还从未有人特意来拜会过她,难道说跟南方的君家有关?

君锦匆匆去前院会客——

☆、十八 她的客人 (下)

来客是个娇俏的大姑娘,以北方人而言,她算娇小了,比君锦这个南方人还矮上两指,肤色微黄,脸庞圆润,最出彩的是那双晶亮有神的大眼睛,像是能说话。

是的,会说话,就像此刻她什么都没说,君锦却知道她会说什么——

“你真是个大美人呢!”三两步来到君锦跟前,抓了她的双手一抬,打量她的全身,口中啧啧称赞,“只当我已经很漂亮了,他们真没说错,跟你一比就到沟里去了。”

君锦想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却没能抽开,不免让她纳闷了,难道说自己真得这么软弱无力?

“哎呀,你别用劲,不然我一松手,你准定会倒地。”这俏姑娘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力道,“你的手好滑!”又发现了另一件罕见事

“请问姑娘是——”不待她问完,话尾便被拾去。

“我姓曾,叫曾筱,我哥说你肯定知道他是谁。”继续轻薄君锦的手。

曾?“姑娘来自辽阳?”

点头,“你真聪明。”

难到这姑娘是那辽阳曾辉的妹妹?“令兄名讳不会正是曾辉吧?”

继续点头,“平常在外面他都用这个名字。”忽而靠近君锦,害她微微后倾,君锦自认不是个冷漠的人,但并不表示跟随便一个陌生人都能立即亲热起来,这女孩真得很本事,头一次见,就像她们是老朋友一般,“姐姐你几岁了?”

她还真是没见识过这般活泼的女孩子,原以为云雨已经够活泼了,不想人外有人,这曾筱不但活泼,而且纯善的像个孩子,丝毫让人动不了怒,“年后即到双十了。”

“那就是十九了?我十六,我哥二十,比你大一岁,不过你看起来比他年轻很多呢,哈——”

“曾姑娘请坐。”这女娃儿是个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人,由着她,恐怕一天都不会说明来意,普通的待客之道看来是不能用在她身上了,还是自己先带入话题吧。

曾筱竟跟着君锦一起入座,中间只隔了一只茶几,她仍攥着她的手不放——算了,随她吧,她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总不能跟孩子过不去不是?

“我家将军这几日正要登门拜访,令兄既然遣姑娘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找他吧?”

曾筱摇头,“我哥只让我来找你,他说他得罪了你那个将军,相信见面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终于松开君锦的手,从袖子里取了封信给她,“这是我哥写给你的信,他说你看了便会明白。”

君锦迟疑着打开书信,信上的字体清俊有力,这曾辉应该是个果断精明的人,信中内容如下:

罗夫人惠鉴:

拜上。

辉,辽阳鹿山人,今拜上贵府,是闻罗将军当世豪杰,据林岭阻御外族,而不先以中原为狩猎之地,令辉万分敬重。

如今乱世,睚眦者居众,莫不圈地为王,只争旦夕王孙,不顾后世炎黄,如罗将军者,凤毛麟角。

今,辉一时顽心,轻薄了夫人,必令将军恼怒,若登门谢罪,又恐鲁莽,且骤急之间又收家信,言鹿山再遭外族强攻,辉既居鹿山,自当力阻之。

我辽阳鹿山,位居东北,抵乌桓、东胡二族,如今中原大乱,胡多侥,欲入主鹿山,以期借此浸/淫中原,辉不才,捐命抵之,然,鹿山之地自古民寡,齐灭后,兵将具散,唯有老民百姓在此力据,若不得助,恐他日为外族所占,此唇亡,则将军一地必齿寒,如今将军居北一线,何不助阵鹿山,圈下整北,而揽中原?如此一来,将军他日必可功成一方。

夫人明鉴,辉年少,性草莽,不懂敛心,实惊叹于夫人之容,而招致侧目,闻夫人乃豪门贵胄,必观大局,识大体者,乞望力导将军,助我鹿山百姓于戚戚之中。

务祈垂许,铭感五内。

双安。

鹿山曾辉

看罢信,君锦默然,观信识人,这鹿山曾辉绝非等闲之辈,只不过小小的轻薄,罗瞻自是不会因此而不顾正事,以这人的见识,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又为什么偏要以书信的方式让她转达?或者这人并不想公然与罗氏联手?

“令兄已启程离开延州?”问眼前的曾筱。

曾筱颔首,“乌桓又来扰乱,大哥昨晚收到信就已回去,留下我就是为了给姐姐你送信。”

也罢,这封信还是先给他看过再说吧,“曾姑娘是否已用过早饭?”

摇头,“天太早,店家尚未开市。”

“姑娘先在舍下用过早饭,我将书信与将军看过后,必予姑娘答复。”

“可不可以与姐姐一起吃?”不知大美人吃饭是什么场面,她想看。

君锦含笑,“若姑娘不弃,我自当作陪。”

“我不弃,你陪我吧。”又想拽君锦的手,幸亏被她躲了去,这娃儿性真,不懂得敛心,身随意动——跟某人还真像,不知他们的女儿,会不会也像这般讨人乐。

让人安排了曾筱用饭,君锦兀自将信送与罗瞻。

罗瞻看过信后,交与一旁的嘉盛,嘉盛再看过,勾唇一笑,“这人好俊的笔力。”转脸看君锦,“小嫂子有何意见?”这信毕竟是给她的。

君锦笑笑,“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由头,不懂是非,你们处理就好。”

嘉盛笑得赞赏,继而转脸看罗瞻,“老大,我瞧这曾辉是想在私底下跟咱们联手。”否则不会通过后院递信。

“辽阳比邻东阳田序,让他知道鹿山找上我们,必然会先图之后快,这曾辉八成是想借咱们的势与田序抗衡,以便他有空闲对付外族,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与咱们联手,否则联盟不成,反可能遭田序紧逼。”他原本就猜这曾辉是鹿山人,如今看来,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对上田序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如今士气正盛,且兵多将广,我们还要分出一只手北防,一个不好就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嘉盛坐到椅子上,状似闲散。

罗瞻手中玩弄着白玉笔架,久久才语,“不妨看这鹿山曾辉有何诚意。”说罢看向嘉盛,“你最近很闲?带云雨出去玩玩可好?”

嘉盛笑得了然,“不会正好让我经过辽阳吧?”

这是自然了,“不是还有个姓曾的小姑娘?来者是客,总该送人家平安到家才对。”

嘉盛要是知道那位曾小姑娘比云雨有过之无不及,定不会答应地这么爽快,只望他不会半路逃回来——君锦暗衬。

待嘉盛出去后,罗瞻招妻子到跟前。

“要我回信给那曾辉?”不待他开口,君锦便代他说出来,“只是你又极讨厌我跟陌生男人通信吧?但那又是正事。”所以他脸色看上去很怪。

罗瞻笑笑,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心态,嘴上常说她不过就是儿女情长的小事,却又忍不住想把她藏到身体里,不与外人观赏,只他一个人享受,“回吧。”

君锦拾了桌边的笔,展一页纸于案上,不署名,不问候,只写下四列小楷:

“胡琴意摇江南柳,非君非臣非故人。

与君共计两千骑,何须长鸣与世闻?

鹿山愿逐塞北裘,为兄为弟为义仁。

还吾如数三尺地,以期方圆祭田魂。”

写罢搁笔,看向夫君大人,问道:“这么写可以么?”她猜他一定会同意先攘外,再安内,否则就不会让嘉盛去辽阳,至于东阳田序,他日林岭安定后,他必定有意除之而后快,他这人,不会让人在他背后搞鬼,那田序几次三番挑衅,他应该不会任他欺负吧?相信那曾辉也是猜到他有意除田序,才来找他合作,否则相隔千里,怎么会跑来延州?她这样写应该可以了,毕竟已为人妻,署名与陌生男人通信,十分不妥,这么回复既不失礼,又成全了他的小私心,相信他不会反对才是。

“你一句话,就要了我两千骑——”笑得了然,他这妻子确是个懂事非的大家女子。

“只不过文字凑数而已,未必要那么多。”难不成他还真听话助阵鹿山两千骑?她并不明白两千骑是什么概念,毕竟从未见过行军打仗。

“娘子的誓约,为夫自然要为你兑现。”两千骑助鹿山,应该可以了,多了目标太大,少了不足以千里助阵。

“自己想做,却都推到了我身上,他日若不得志,是不是要怪罪到我这里?”

罗瞻笑得豁达,“你只要一心一意地为我生儿育女,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担忧这种事。”

说到这儿,君锦到真想跟他商量一下了,“真要生那么多?一双儿女不是刚好?”她只想要一儿一女,这么一来,孩子可以自己亲自带大,多了她照顾不过来。

“凭着你生,能生几个就几个。”

这显然是对她不利,叹气,虽说多子多孙是福气,但总不能生一堆当小猪养吧?可她若不生,他会不会让别个女人生?想到这儿就觉得不妥,男人三妻四妾虽说平常,可她不想跟人争夫。

女人呵,何时才能做自己的主?

“武安我今生只会有你一个人。”你也能与我这般么?后半句没说出口,因为连她自己都惊讶——她居然对他有这种独占欲!

他没听懂话外音,只当她在表白心意,听得他耳里,自然开心又愉悦,起身时,在她的耳际亲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办正事的地方对她这般亲密,“去吃早饭。”

☆、十九 金蝉壳

嘉盛不必远去辽阳,事实上出了罗府,拐三条街便可见到那个需要两千骑的家伙。

这是个长相十分精神的年轻人,个头中庸,肤色微黑,骨架清瘦,面貌谈不上俊朗,但第一眼便会让人记住——他便是辽阳曾辉。

“大哥——”曾筱一步三跳地冲到兄长跟前,搂住他的胳膊,“这是嘉盛将军,姐姐让他送我回鹿山。”

曾辉眼带疑惑地看小妹,有些不明她口中的姐姐是谁,不过很快便了然地笑了,想必一定是那位大美人了吧。

“这是姐姐给你的信。”从怀里把君锦的回信抽给兄长。

曾辉当下就打开,这么重要的信,他居然在这熙攘的大街上观看,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了?

——嘉盛坐在马上挑眉。

信很简单,无问候,无署名,只四列简单的小字,不过意思到是说得很明白,还真是难为了那位大美人,为了迎合她那霸道夫君,能用如此简练的文字回复他四百字的谆谆乞求。

嘉盛跃下马背,惹来曾辉身后男装女子的眼神警备,啧,用女人当侍卫,这曾辉果然与众不同。

“曾将军——”

曾辉伸手打住,“不必客套,将军直呼我名讳即可。”

“曾兄弟。”他喜欢这小子爽朗的个性,“去而复返,不知意欲何为?”明明在延州,为什么躲着不见人?

露出一排白牙,笑得爽朗,“无所为,只道罗将军为人豪爽,必会赠马施人,如今燕云腹背皆敌,辉虽鲁钝,也不能于此刻索要人马,只一笔誓约即可,他日罗将军尽除南北之时,再于我鹿山顶上厉兵秣马,必会势如破竹!”

这小子精明!知道两千骑去鹿山不只为助他,同时也在防他,所以干脆先拒绝掉,免生后患,“既如此,曾兄弟又何苦迢迢千里而来?”

“辉听闻田序这厮正打算南下攻取京都,以全他称帝的白日梦,所以想与罗将军一计——何不趁此良辰吉日夺去燕州,阵对青阳?”说得诚恳。

“而曾兄弟你恰可趁两方打得正酣时一举攻下老君山,霸去老君山,阻战火于鹿山之南?”这小子来燕州就是给他们和田序烧火堆薪的吧?

“嗳——辉短目寸光,只能在小小鹿山安身立命,微小渔利,将军们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他相信罗瞻一定会同意跟他联手,趁田序往南挥进时,共同在北方给他烧一把火,沾点便宜。

嘉盛笑得肆意,这小子——以后要注意这小小的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