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上有个小镇,小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当我下了马车看着那家客栈的招牌时,有些失神。

这算是故地重游了吧!

“夫人请。”花大夫走至身侧,示意我进门。

因着前头已有人打点,入住事宜早已安排妥帖。身份最珍贵,住的自然是上房,于是不可避免的,我又住进了原先那间屋子。

洗漱一番下楼用饭,花大夫已久等多时。说声抱歉,花大夫只是温笑道“无妨”。

因为他骑马我坐车,一路上并未交谈,如今坐在一张桌子上用饭,便也闲聊几句。

“夫人不必忧虑王爷的身体。夫人一到灵国,灵禅珠便会即刻送往留照。这一来一去,不过半月时限。”

听闻这话我一愣,而后想着大概是他见我气色不好,以为我是忧心挂念苏青云所致。淡淡一笑,也不作解释。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要问。

“夫人但说无妨。”花大夫放下手中筷子。

我抿下一口茶,因着味道苦涩,皱了皱眉,而后抬头道:“那日你给我把脉,说是寒毒已清,除此之外,可还发现什么症状?”

花大夫挑眉问:“夫人指得是?”

放下茶盏,哀哀道:“有人告诉我说,我只有五年寿命。”

“哦?”花大夫脸上闪过惊诧之色,示意我伸手给他把脉,片刻之后,凝眉深思,“夫人脉象依然难以捉摸,异于常人。只是体内再无毒迹,更无疾病之兆,且气息饱满,无油尽灯枯之象,如何说是只有五年寿命?”说着抬头问我,“敢问夫人这只有五年寿命是何人所说?说时依据何在?”

一听之下不免失落。心想花大夫医术再高明,也无法探得上古咒术之秘,想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便摇摇头不再作答。

花大夫见我回避,也不多问,只是转开话题:“那位小友不知现在何处?”

“嗯?”一时茫然,“你说的是?”说着又回过神来,“缥缈风?”

“正是。”花大夫斟了一杯酒,饮下。

听得提起缥缈风,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他笑靥如花的那张脸,不过只能哀叹一声——“离开农庄后我们就分开了,之后再也没见过。”

“生如浮云,聚散无定,夫人不必失落。”花大夫宽慰道,“譬如花某,也未曾想再见夫人,可见冥冥中自有安排,说不定哪一天,便又与风公子再会了。”

琢磨了下他的话,觉得言之有理,便也收起那份失落,换笑言之。只是一路疲劳,心中思绪也是纷飞杂乱,所以笑也勉强。花大夫只道我是累了,便让我早些歇着。

也的确是乏了,可躺倒床上却一时难眠。

床上那安宁之香自是再难寻觅,那人的模样也有了些恍惚,唯能清晰记得的只是那千树万树繁华盛开时的悸动。

彼时他千里迢迢来寻我,语气哀哀的问我为何不归,而后又一点一点说着晚来的理由为我释疑。听后我只怪自己多心任性害他担心,却不想到底是我一片天真轻信于人!

空气里一声长叹,听得出的怅惘,而后又是自嘲一笑。——那夜可还许诺了自此不离不弃,可看来,你又一次失信于我!不过你说的那些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吧!什么倾尽一切不足惜,什么唤你一世长安,都是哄我开心,都是骗人的吧!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再也不要再见,再也不会再见,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吧!我也不过五年寿命了!

睁着眼望着顶账,心里一片哀凉。本以为寒毒解开我便能如常人般过个几十年,谁知只有五年寿命了!要想活下去,就得需要云灵来恢复记忆!可是云灵应该被云玦拿走了,云玦已经死了,那么云灵现在又在哪?我是不是该到商国始君的陵墓中看一下?

想起当初缥缈风说去陵墓被我否决的场景不由喟叹。

当时以为的无稽之谈,现在一项项被证实了。

杀我者苏青云,虽不是他主使,却也因他之故!娶我不过是为了拉拢和乡,这一点,虽不完全,却也无误!

缥缈风啊缥缈风,如若你知道一语成谶,会否大笑三声?

就这么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

又做梦了,还是那个梦。兰守轩站在林子尽头,手上拿着那串红珠链,看见我,冷冷的说——你已见过我,便不用再来了!

次日一早便出发,之后一路颠簸,走走停停。

越往西行,地势越崎岖。一行人行得十分坎坷,倒是花大夫下马行走,如履平地,时不时还给人介绍着山川河岳的典故,极其从容。

路难走之时我也下车行走,看着两旁奇峰异石,听着他的高谈阔论,倒也清扫了不少心中阴霾。

不过快走过白芷境内的时候,花大夫的从容却收了起来。询问何故,他却说——“有人跟着!”

回头望,却只见身后悬崖峭壁鸟飞绝,除了我们一众,别无他人!

天色渐晚,一干人等在山谷之中觅了个避风之处准备过夜。拾柴打猎各自忙活,而后围着篝火取暖、烧烤肉食。等到饭饱,除了几个守夜的人,其余都寻了个地方安歇。

下弦月未升,只见漫天繁星。谷中一片寂静,唯有夹在风中的几声狼嚎。我拢了拢篝火,扔进几颗柴火,然后托腮望着远处绵延的山脉。

“夫人,早些安歇吧!”袁起给我披上披风,关切道。

我摇摇头,说:“你先睡吧,我过一会儿。”

袁起自然不会先走,见我执意,只能站在身后静待。

虽已入春,山中深夜依然清寒,风吹拂着袁起的衣衫,扑扑作响。听着这声音,我想起了一个人。那时候,总是她站在我身后的。想着在苏叶墓前她转身离去时的落寞,心上生疼。摇摇头,不去想这些。转头示意袁起围着篝火坐下取暖,而后倒了杯花大夫留下的酒给她。

袁起抿了一口,因着辛辣而咳嗽。

“你不会喝酒?”我有些诧异。

袁起放下酒杯,应道:“夫人见笑。”

看着她清俊的面容,心念一动,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已过十八——”说到这,语气陡然转应寒,“谁!”说着迅速站起身,手扶腰间剑柄。

我一惊,问道:“什么事?”

“有人!”袁起的表情肃然。

正在这时,“劈啪”一声响传入耳朵,循向看去,原是火中木柴发出的声音,再看时,却见脚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纸团。四目相对,袁起捡起纸团,凑近篝火打开。

“山后。石头。”

袁起望着我,满脸疑惑。我一怔,而后想起了一个人。

石头,是沈拓的外号!

沈拓来了?我望向四周,却见不得半个人影。“你刚才看到有人?”

“是的。那人身手很敏捷,扔了个纸团就一闪不见。”

眯了眯眼,再看了看纸团上“山后“二字,心中有了计较。

“夫人要去哪?”袁起见我起身前往山后,声音急切。

“我要去见他!”以前在和乡,他也是在墙外扔过纸团唤我们一道出去,现在他使出这招,必是让我去见他。

“可是——”袁起很不放心。

“没事的!”话虽这么说,但心中依然忐忑。小楼那夜,沈拓可是要刺杀我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找着他问清楚的,现在他出现了,再好不过。

守夜的人见我出去,小心询问。我找了个出恭的借口,他一时正色,见袁起跟着我,再打量四周无动静,便闪身让路。

山后是一片树林,黑暗之中茫茫一色,难辨是否有人在。袁起跟着我,一路手扶剑柄,屏息凝视,心提到极点。

进入林中,环顾四周不见人影,轻声唤道:“沈拓——”

无人应答,只不过惊起一阵虫鸣。

“沈拓——”提着声音又唤了一遍,依然无人应答,恍然想起身后跟着袁起,又道:“她是自己人,你可放心!”

回头示意袁起收起剑,退后两步。袁起无奈,只好照做。

林中依然无人出现。冷风灌进披风内,我打了个哆嗦。

“沈拓——”我又唤了一遍。

这时,听得前方树上一声轻响,而后飞下一个人,落在一丈外。定睛一看,那人头戴笠帽,手上提着一把剑。

“沈拓?”唤声询问。

“是我。”他的声音已不复两年前的清亮。

叙旧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小楼上刺穿苏叶的那一幕回现,黯淡了目光,“你怎么在这里?”声音听得出的冰冷。

沈拓听着我的声音,向前的脚又落回原处,“听说你被人带去灵国我就一路跟来了!”

听着这话,想着花大夫路上说有人跟着,明白过来。蹙眉又问:“你为什么要跟着?”

“我怕有人要害你!”沈拓断然道。

“谁要害我?”

沈拓似是想到什么,沉默了一阵。在这沉默中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楼上沈拓是要刺杀我的!可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有人要你杀我的是不是?”我一直相信沈拓是受人指使的。

沈拓点点头,怕我看不见又应了声“是”,只是这一声说的极轻,似乎有着难言之隐。然而我却管不了那么多,“是谁要杀我?”

沈拓依然静默,半响之后才抬头道 “这件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能去灵国,不能救苏青云!”

“为什么?”这话来得太突然。

“你可知道那天晚上的另一场刺杀是苏青云自己安排的?”

听着这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另一场刺杀?什么苏青云自己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还有几十个妹纸在默默的追这个文,虽然乃们一直霸王我,可是我知道你们在。爱你们!

PS:下一个坑我是开现言呢还是古言呢?各种鱿鱼中~

风云诡谲不知途(二)

沈拓见我疑惑,低声道:“那天晚上我离开小楼,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另一个刺客,当时他已中了毒快要死了。本以为他跟我是一路的便想救他,谁知他却恨恨的说是苏王爷杀人灭口!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他是苏青云派去的!他刺杀苏紫烟,苏青云给她挡下,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沈拓的语速极快,如同冰雹一样齐刷刷砸在头上,一阵昏沉。我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受了那一剑,中了剧毒,现在命悬一线!本想回头告诉你,可是追捕我的人太多没法找你!我以为这事跟你没关系便也暂且放下,谁知后来听到风声说灵国愿意以你为质交出灵禅珠,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我想苏青云是不是因为得到灵禅珠才演出这么一出戏!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好一路跟着找机会告诉你…”

沈拓的声音在耳边噼哩叭啦响着,扰得我的脑海一片混沌。

苏青云让人刺杀苏紫烟,然后自己给她挡了那一剑。剑上有毒,他昏死过去。灵国为了避嫌,愿意交出灵禅珠,但条件是以我为质。因为刺客是苏青云安排的,所以一击得手便离开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得到灵禅珠吗?灵禅珠不是颗可解百毒的珠子吗,难道还有别的用处?可是就算它是个宝贝,他又何至于压上自己性命?两个月还没解药他就会死,难道他算准了灵国一定会交出灵禅珠?算准了我一定会去?

苏青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迟!云迟!”

猛然听到有人唤我,回过神来,发现沈拓已走至我跟前,满脸焦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出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喃喃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去灵国!不应该救苏青云!”顿了顿,沈拓又冷冷的补充道,“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云迟,这样一个人,你救他不值得!”

“你也听到了?”

“嗯!”沈拓点了点头,“云迟,你身边的人不安全,我带你走吧!”

“去哪?”对着他的眼睛问。

“去哪我们可以再说!云迟,你身边的人有问题!那个花大夫有问题!”

“花大夫?”怎么又扯上他了?

“对!他不简单!一路上我隐藏的极隐秘,可每次都被他发现!他身上流露出的强大气息极大的干扰了我的真气!云迟,他不像个普通的御医!”

“不是御医他又能是谁?”

“暂时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觉到你现在很危险!你跟我走吧,离开这里,然后再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个情况!”沈拓说着,抓住我的手准备带我走!

“放手!”一声厉喝自身后传来。声未落,人已至!是袁起!

袁起虽是五层塔的高手,可沈拓已入宗师之境,又如何是他对手!沈拓只轻轻一拂便化开她的攻势,而后身形一移便将我拉后几丈!

耳边的山风化作一道呜咽,我只觉胳膊被他紧紧拽着,两旁树木纷纷往后,心中却是一片混乱,毫无主意!隐约觉得跟他走并不妥当,可是留下来又觉得不安,这样想着,人已被带出老远!回头一看,袁起是紧追不舍,可是悬殊太大,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罢了,等他停下再说吧!

心里主意刚落定,便发现沈拓停了下来!他站立着,周身散发出一股逼人之气!我觉得不适,正想发问,却听得前方一阵草木窸窣轻响。

转头望去,却见前面几丈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一步步走近,沈拓身上的气息越发逼人。等到那人走至三步远处,我不由惊呼——“花大夫!”

没错,眼前这人正是与我一路同行的花大夫,可是不知为何,我觉得他有些不同以往!想了片刻,灵光一现,明白不同何在!是他身上的气息!原来是一派从容恬淡,可现在,居然有了隐隐的压迫之意!

沈拓将我掩到身后,拔出了剑。剑光一闪中,我看见他的脸无比的肃穆!

那边花大夫依然只是捋着山羊胡,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脸上一贯的温笑。

可是,我又明明确确的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杀机依然绽现!

一阵山风席卷而来,吹得整片树林哗哗作响,远处狼嚎阵阵,连带着各种兽鸣虫叫此起彼伏!而在这时,跟前的沈拓已御风而行急速掠向花大夫!可是沈拓的剑都要挥到面前了,花大夫依然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一片叶子落下,正好遮住视线,待到再次看清眼前的时候,只见花大夫右手一挥,广袖一卷,挡开了沈拓的剑,而后又一个回旋,双指戳向了沈拓的胸前!

“啊!”只听一声闷叫,沈拓便如狂风吹枯叶般被击飞,一路后退,连连撞断七八根人粗的大树才停止!

“噗!”是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沈拓!”我惊呼,忙向他的方向跑去!可是未走几步就被拦下。抬头望向依然温笑的花大夫,我只感觉一阵寒意,“你到底是谁!”

花大夫没回答我,只是看向沈拓的方向!

那边沈拓靠着老剑支撑起身体,可是连连吐了好几口血。他抹去嘴边的血,声音极其古怪的道:“原来你是大宗师!”

大宗师?!

霍然抬头望向花大夫,眼里是难以置信!

花大夫但笑不语。

“想我已入宗师之境,你却一击将我打败再无还手之力,除了大宗师,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本事!”沈拓吃力的喘了口气,又道,“灵国御医花圣手,行医天下世人得知,谁知却是一位大宗师!寂寞门右护法花缺影,世人难见,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身份!”沈拓艰难的说完这些话,又是不停的咳血。

我却只是哑然,震惊难述心境!许久之后,才艰难的将目光转向花大夫,喃喃道:“你是寂寞门的右护法?你是大宗师?你和风离星都是寂寞门的人?”

花大夫捋着胡须,微笑点头。此时他的身上,又已回到从容之气。然而我看着他捋胡须的右手,一时挪不开眼!

曾经我看着这双如玉质般欣长的手无比钦羡,谁知有一日竟见识到它轻轻一戳就将人击飞吐血的场面!这双玉手,原来也是可以这么血腥的!

正当我出神间,花大夫一步步走向了沈拓,他的身上又是一阵压迫之气。我一惊,抢先几步走到沈拓面前拦着。

“别杀他!”我喊道。

花大夫顿下脚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

“他是我的朋友,你别杀他!我不跟他走,我跟你去灵国!”他显然是来阻止沈拓带我走的,我现在愿意跟他回去,他可以放过沈拓了吧!

身上压迫气息又收敛,“花某没想着杀他!”说着,他走过去,给沈拓服下什么东西。沈拓想要吐掉,硬被咽下。

一拂衣袖,老剑已到花大夫手中,“说,你怎么有老剑的?是谁派你杀她的?”

沈拓直起身,一个踉跄,又扶住身后断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该知道,我杀你,易如反掌!”花大夫的声音平淡,却带着说不出的一股寒意!

“要杀便杀!”沈拓并不惧怕。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沈拓的倔强我是知道的。不过花大夫这么问,好像是护我之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头又疼了!

“我不会杀你。你受了我二指,五脏六腑大伤,我给你服了药,可保你性命无忧,不过自此之后你再不能运用真气!”

花大夫静静说着,沈拓却面色大变!

这时林中出现嘈杂声响,回头望,是袁起引着随从寻了来。见着场面一片狼藉,众人脸上皆是惊骇。

花大夫的视线扫过众人落在我身上,而后温和一笑,道:“夜深了,夫人请回吧!”

沈拓被带回了营地。我想看他却被花大夫拦着。我想问花大夫些问题,他只说天色已晚让我早些休息。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钻进马车。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日醒来头昏脑胀。花大夫见我脸色苍白开了帖药。看着他那双玉手想着昨晚的事,心生怪异。

“沈拓呢?”环顾一周不见他人,我有些不安。

“夫人放心,他受了伤昏迷不醒,如今正在后面的马车里休息。”花大夫给我递来药碗,温言道。

接过,喝下,药里放了蜂蜜,不觉苦涩。本该谢他有心,可对他已有隔阂,于是一时无言。

看着手中药碗,沉吟片刻,抬头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我身边?”

花大夫笑意始然,眸中却有深意。我想他是知道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的。

第一次遇见他,是我在金戈家中发烧出门寻大夫,正好寻了他,他给了我两颗红豆丸,替我解了牵机之毒;第二次,是我和缥缈风上御数剑庐,他正好同路,在山腰上老剑刺向我时他还出手拉了我一把;第三次,是在望月与灵国交界处的农庄里,我和缥缈风在此逗留,他回灵国正好经过;第四次,是在帝城的皇宫,他代表灵国前来…这四次见面,每一次都有着合理到必然的巧合性,如果不知道他是寂寞门的右护法,恐怕我会对这缘分之说深信不疑!可是,他不但是灵国的御医花圣手,更是寂寞门的右护法花缺影!

寂寞门与我,可实实的有着这样那样的牵连啊!先前有个风离星,如今又出现个花缺影…

原本我以为风离星出现在我身边不过是因为他是风族的人,而我是仙相传人,他守护我是因为族规,可现在看来,他出现在我身边,与寂寞门也脱不了干系!可是一个高高在上不问尘世的寂寞门,为何要把那么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疑惑如水沸腾不停翻滚,花大夫却始终微笑沉默。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啪的放下药碗,情绪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