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征没有成功接回红九,而留在宫里的红九更阴郁沉默了,像个心事重重的幽怨少妇。
……
赵澈过来时,郁棠就将白征和红九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她纳闷的问,“你说奇不奇怪?也不知白征到底对红九做了什么?”
人人都不明白的问题,却是瞒不了已经修炼成精的赵澈。
男人哼笑了一声,抓住郁棠的手,把她牵到了花园。
郁棠有些乏,“能休息一日么?明日再练剑可行?”
赵澈直接反驳,“不可以,皇后还是太弱了。”
他回头看着她,眼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郁棠,“……”
……
晚上,出了一身汗的郁棠很快就入睡了。
赵澈却是在案桌上处理了良久的政务,这才过来。
看着早就酣睡的小皇后,赵澈揉了揉眉心,得不到满足的年轻帝王有些懊恼,但也只能老实的上榻,将小皇后圈入怀里。
就在躺下的瞬间,赵澈的太阳穴突然刺痛,但维持时间不长,仅仅一个呼吸之后又恢复如常。
刚才他将郁棠搂入怀中的画面无比的熟悉,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般。
但赵澈是个极为理智之人,他不可能记错事情,没有发生便是没有发生过。
他重生坐起身,重复了拥郁棠入怀的动作,这一次,那久违的熟悉感却又没有那样强烈了。
赵澈,“……”他到底是怎么了?
半晌之后,男人才渐渐入睡。
……
赵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亦或是醒着,耳边传来风声、兵刃相击的声音。
画面一转,入眼是残阳似血的颜色,身边旌旗猎猎,放眼望去,是数万人持戈相向的画面。
号角声响彻天际,赵澈发觉自己站在城门之上,俯视众生。
“报!主上!定南侯之女郁棠已被困在帝王岭,随时可将她捕获!”
“谁?!”赵澈突然爆喝了一声。棠儿被困在帝王岭?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在这一声爆喝中,眼前画面开始扭曲变形,赵澈越是想看清眼前画面,却是愈发看不清。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那里?
定南侯他倒是知道是谁,可定南侯之女……?
……
广寒宫内殿,烛火已经燃到了后半截,光线昏昏暗暗。
郁棠窝在男人怀里,正睡的香。
就在这时,赵澈的双眼突然睁开,是那种毫无预兆的速度,一瞬间睁开的。
男人额头有薄汗,他很快就反应到了自己在那里,但方才梦中的场景,令得他一时间未能回过神。
他开始心慌,而且这种心慌久久无法平静,对未知的强烈渴望,让赵澈忍不住去猜想。
他一惯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故此,无端被莫名其妙的梦境困扰,使得他迫切的想去找到答案。
地宫美人图、宝藏合葬骨、定南侯之女……
……
夜色已深。
赵澈立在宫宇回廊下,他背着光,眼眸一片沉浸幽暗,开口说话,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让人无法看出他此刻的心境。
即便,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去把前朝定南侯的一切卷宗都给朕找来,包括民间野史,事无巨细,有关他的一切都找过来!”
北焱纳闷。
皇上的病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只要有皇后在,皇上一切如常。
这次为何突然要翻阅前朝卷宗?
前朝时,天下尚未被瓜分为六国,原本前朝最后一任帝王乃天降之才,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否则天下也不会被当时的诸侯瓜分成了六块。
“是!皇上,臣这就去办!”
北焱领命,很快就退下。
……
翌日不用早朝,但这一天,新帝也没有让机要大臣入宫议事。
他一人在御书房,北焱命人抬了一箩筐的卷宗过来。
北焱发现赵澈的面色异常肃重,他知道赵澈厉害,一目十行,但这样多的卷宗,也不知要看到几时,就问,“皇上,是否需要派礼部的人过来?”
赵澈挥手,他没有抬头,亲自翻阅卷宗,“不必了,退下吧。”
北焱只好暂且退下。
……
定南侯当初的辅政之地,便是在如今的大梁。
而前朝京都的位置是在现在的北魏境内。
再加之那副美人图和宝藏的地点,不用去想,赵澈也知定南侯和前朝皇帝之间肯定有联系。
不对!
确切的说是定南侯之女和前朝皇帝之前有牵扯。
赵澈直接翻阅了定南侯家眷的那本卷宗,在看到“定南侯之女---郁棠,惊才绝艳、文武双全,服毒自尽”这句话时,赵澈的呼吸猛然之间收紧。
郁棠……
定南侯之女也叫郁棠。
便是之前那地宫内美人图上的女子。
同样的相貌便就罢了,就连名字也一样。
赵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叫了北焱进来。
北焱疾步而来,即便是他也看出了皇上不对劲,“皇上?”
赵澈的手撑着额头,低低道:“去把前朝皇帝的卷宗也给朕拿来。”
北焱不敢多问,当即照办。
等他将卷宗搬过来时,他还没来的及离开,就看见赵澈翻开了一本卷宗,他反反复复盯着上面看,目光像是锁在了上面。
人人只知三百年前的前朝君主是明帝,却是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赵澈!
明帝竟然也是这个名字!
赵澈合上卷宗,走出龙案,在殿内来回踱步。
他现在知道的还是太少,那些脑中闪过的画面,根本无法组成一个具体的故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三百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
接下里几日,赵澈总会在夜间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在召唤他。
“这天下是你的。”
“吞并六国,一统华夏。”
“这是你的宿命,你的抱负,你的江山!”
“……”
夜里猛然惊醒,赵澈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巨大的空洞。
赵澈的眼睛早就适应了黑夜,他盯视着郁棠,想在记忆中搜寻到什么,他这人根本就不信神佛,可倘若他和她之间真有前生今世的缘分,那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
宝藏内的合葬骨,赵澈是亲眼所见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对尸骨的主人死时尚且年轻,可以说是非常年轻。
为什么那样早就死了……
赵澈蹙着眉,又是一宿未眠。
……
又是几个月过去,赵澈每晚都能听到声音在召唤他,皆是诸如“一统华夏”、“吞并六国”、“这江山本就是你的”诸如之类的话。
其实,即便没有梦见这些。
在赵澈原本的计划之中,他便就打算了成为天下之主。
六国一日不统一,那便一日可能会发生战乱。
只有彻底统一了,才能免除国与国之间的纷争。
而他赵澈,早就野心勃勃,区区大梁,从来都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赵澈的兵力已经准备妥当,加之此前寻到的宝藏,他要吞并六国,也并非是难事。
北燕和北魏,与赵澈皆有交情,赵澈暂时对这两国按兵不动,而是让白征率军直攻北齐。
战事一经开始,没有三年两载是不可能结束。
红九已经在广寒宫待腻了。
她即便如今心事重重,但也改不了本质,白征出发后的第二个月,红九终于熬不住了,“娘娘,我每天闭着眼,睁开眼,心里全是白征。我只是想气气他来着,可……也不知道怎么就闹成这样了,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郁棠温和一笑。
她的小九已经长大了。
再者,以红九的武功,也必然能助白征一臂之力,郁棠当然会首肯,“你去吧,定要小心保全自己。”
红九即刻就启程了,郁棠觉得好笑,白征和红九都是不会表达的人,不像赵澈那样脸皮厚。
他二人嘴上说不要,其实很关切彼此。
这阵子红九吃的零嘴儿,也都是白征瞒着她送过来的呢。
……
落雪纷飞,广袤的矿原上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大梁和北齐的交界之地,梁军已经驻扎了两月之久,战事一触即发,早就开打。
白征是伐齐的主帅,他是白墨池亲自教出来的,别看着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攻击性甚强。而且赵澈也有吩咐,让他速战速决。
战事拉长了,受苦的只会是百姓,白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作为主帅,前几次攻齐皆是他亲自带兵前去。
营帐内,白征的唇紧抿,额头溢出豆大的汗珠,/裸/露/在外的肌理紧绷,沾染薄汗。
“将军!要拔箭了。”女医低低道了一声。
即便身为医者,她在军营之中见惯了男子的这副模样,但此刻给白征治疗,还是忍不住脸色微红。
如斯男儿,又是文韬武略的大将军,年轻修韧的体魄,仿佛每一寸肌理都蕴含着无尽力量。
白征应了一声,声线沙哑,“嗯。”
就在女医扒箭那一刻,营帐外传来声音,“夫人!将军在疗伤,夫人请稍后……”
将士话音未落,红九已经撩开幔帐冲了进来。
听闻白征受伤,她真真是一刻都不能忍。
曾经,她都没有伤过白征,是谁那样胆大包天,竟敢伤她夫君,她非得扒了对方的皮不可。
不过,红九更是担心白征的伤势,她一定要亲眼看看他的状况方可放心。
可就在踏入幔帐那一瞬,她悲伤哭泣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火苗,只见她的夫君白晃晃的坐在那里,上身都是赤/裸着,而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子。
红九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很不妙了。
她以为,白征的身子只有她见过!
“你、她……你们在做什么?”这对一个刚刚知晓男女之事的小姑娘,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白征看着红九,眼底溢出一抹欢喜和笑意。
但红九的注意力都在那漂亮的女医身上,她根本就没有发现,白征眼中的愉悦。
白杨和白淮冲了进来,二人一看这阵势,立刻就明白了。
讲道理,小嫂子能来,那真的是如虎添翼。
可……眼下状况有点诡异啊。
白杨咳了两声,“小嫂子,这位是木兰姑娘,乃军中的女医,大哥他被北齐将士陷害,无意中了/弓/箭/手一箭,所以才……”
一言至此,白杨很纳闷,他解释什么?大哥和木兰姑娘之间清清白白的,又没有做什么,他作甚要急着解释?-_-||
白淮瞥了他一眼,“……”
木兰上下打量了红九。
她很是震惊。
这位便就是白将军的夫人?比她想象中的年轻太多,也好看太多,而且夫人一身火红色修韧的劲装,衬的身段纤细有致,高高束起的马尾,更是英气不凡。
将军夫人还是皇上的义妹,也深得皇后娘娘器重。
身份尊贵,容貌倩丽,听说还是一个高手……
木兰眼中露出一抹异色,莫名伤怀。
红九呆呆的看了看木兰,又看了看白征,她咬着唇,这个月的思念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看见地上的一堆被鲜血染红的白纱,她顿时忽略了心头的酸楚,立刻愤愤然,就像是被人激怒的公鸡,马上就要准备战斗了。
“北齐那个狗娘养的东西,竟然伤我夫君,看我不弄死他们!”
说着,转身迈出了营帐。
众人一阵呆滞,“……”
是白征先回过神来,他和红九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这家伙的秉性,他实在是太了解了,白征突然慌了,方才拔箭之时,他都没有这样慌乱。
“红九,你给我站住!”白征用尽力气喊了一声,但是毫无作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征,“……”她看着长高了,人也漂亮了,可性子还是如此。
罢了,他还怎么办?!
不过,白征愤怒的同时,心头有些淡淡的甜,脑中冒出“冲冠一怒为夫君”几个字。
那个人,表面上凶狠狠,其实还是挺关切他的。
“白杨、白淮,你二人立刻带上一众精兵挡住她!若是挡不住……定要护她周全!”白征愠怒。混账东西,她就是太欠收拾了,她知不知道只身前去北齐是有多危险!
白杨和白淮领命,二人立刻迈出营帐。
白淮是个心思通透的,“算了,以小嫂子的性子,咱们肯定是挡不住的,带着兵马,跟她一块杀过去吧。”
白杨耸了耸肩。
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大哥的桃花运那样好啊。
白淮瞥了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杨叹气,“没什么,我就是羡慕嫉妒大哥。”
白淮,“……”
……
红九刚从京都赶过来,几乎是日夜兼程,但依旧是行动如风,杀伐果决。
白杨和白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能跟上她。
看着红九气势决然的背影,白杨和白淮都很纳闷,这样纤细的小身板,她哪来如此强大的力量?!
“小嫂子,咱们这是要作甚?”白杨问了句。
红九面色凝重,她眼中还充斥着肃杀之意,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杀去北齐,反而问,“这次是北齐哪位将军和夫君对阵?”
杀光了北齐不太现实,冤有头债有主,她报仇也得找对人。
白杨如实道:“是北齐的铁虎大将军,据说他家祖代是以打猎为生,为人凶残,故此才得“铁虎”这一称号。原本我军已经大胜,但对方狡诈,以“议和”之名骗大哥入局,否则大哥又岂会受伤。”
红九攥紧了手中长剑。
要气死了!
她都舍不得揍的夫君,竟然被被人给骗了,而且伤了!
不能忍!坚决不能忍!
“好!非常好!我明白了,今晚就偷袭铁虎军营,我要用他的头颅祭奠夫君!”红九怒气难掩,就好像是自己的心肝宝贝疙瘩被人伤害了,如此大仇非保不可。
白杨纠正了红九的措辞,“不是……那个,小嫂子,大哥还没死呢。”祭奠夫君是甚么个意思嘛?!
白淮,“……”
……
冬日,夜色很快笼罩大地。
皑皑白雪发出了淡淡的微光,照亮了夜行的人。
一众人悄无声息的潜入北齐境地,红九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夜晚时仿佛能够发出微微泛绿的光芒,和狼一样。
“我进主帅营帐之后,你们立刻浇火油烧了他们的粮草。”红九道。
白杨捏了把汗,看来小嫂子还是有些理智的,“小嫂子放心,有我与白淮断后,定护你周全。”
红九行动之前,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了一句,“我不喜欢那个女医。”
白杨和白淮,“……”
嗯,他们表示理解。毕竟他们大哥如此优秀。
一场厮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了。
白杨和白淮当然不可能放任红九一人去杀铁虎,吩咐了手下去浇火油烧粮草之后,他二人也很快就跟上。
男子惨叫的声音响彻当空。
白杨和白淮过来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见一道红色身影一直在闪动,还有铁虎的哀鸣声。
等到一切结束,红九站在原地,手中提着一颗已然看不清面容的头颅。
白杨和白淮咽了咽喉咙。
从这一天起,他二人心中便知,白府最不能得罪之人并非是他们的大哥,而是小嫂子……不,嫂子一点都不小,此刻兄弟二人看着红九提着滴血的头颅走出营帐,只觉这女子无比的高大俊猛。
白杨和白淮看着红九犀利的眼神,突然无比崇拜。
作者有话要说:白杨:嫂子威武!嫂子厉害!
白淮:以后以嫂子马首是瞻!
白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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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奉上,我这里下雪了,大伙那边呢?
第147章
天际才刚刚浮现出鱼肚白。
前几日的大雪过后,天际放晴。这才卯时,已然露出天光。
红九提着铁虎的头颅,一路疾驰赶回军营时,正好撞见了木兰端着木盆从白征的营帐出来。
红九心头的那股酸胀瞬间冒了出来。
白征受了伤,肯定是要有人照顾,一想到别的女子看光了白征的身子,红九就是一阵气血翻涌,恨不能一剑砍了对方。
红九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仿佛她的头心有一丝丝的绿泡泡在不断的闪烁。
两个女子对视,木兰抿了抿唇,见红九浑身狼狈,倒也找回了一些自信。即便她的身份不及红九高贵,可是她会照顾人,也不像红九这样粗暴,但凡是男子,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太过粗鲁,即便长的好看又如何,能够红袖添香才是正理。
白杨是个人精,他可不想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状,立刻对木兰道:“木兰姑娘,还不快拜见将军夫人!”
木兰回过神,虽然很不情愿,但面上却是恭敬,“夫人,您回来了。”
红九没说话,眼神冷冷的,对看了自己夫君身子的女子,她可没什么好脸色。
她就是这般小气。
她的人,只能她看。
红九直直的走了过去,瞥见看了盆中的血水,她立刻眸色一紧,“箭上有毒?你为何不告之于我!”
木兰被红九吓了一跳,对方明明比她还要小了几岁,个头也不高,甚至有些娇小玲珑,可气场却是骇人。
“我、我也是昨夜才发现。”木兰咬重了“昨夜”二字。
这话中意味已经十分清楚,红九美眸怒视了她一眼,白杨立刻上前,“嫂子,你还是先进去看看大哥吧。”
红九终是没有发作,最后瞥了木兰一眼,便大步迈入了营帐。
这厢,木兰的脸色有些微变,白杨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木兰姑娘,将军和夫人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咱们这位将军夫人来头不小,你好之为之。”
木兰突然怔住,有些慌,端着装满污血的木盆,强装镇定,很快离开。
白淮耸了耸肩,叹道:“幸好大哥没有三妻四妾,不然咱们两个也没得安生。”
白杨挑眉,“大哥为何要三妻四妾,嫂子不是挺好。”
白淮,“……”好像也是啊。
……
营帐内,白征端坐着,里面烧了火炉子,故此,他身上只披着一件大氅,里面没有穿衣,倒是绑着雪色绑带,从红九的位置去看,还能看见白征健硕的腹部。
他的身子很好看,红九也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好看了,反正她一看到就会忍不住面红耳赤,甚至想要去主动靠近他,抚/摸/他。
木兰给他换药时,一定看了他,也碰了他。
红九气鼓鼓的,将手中铁虎的头颅“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白征的脸从地理志上抬起头来,见红九容色憔悴,不过好在没有受伤。
白征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虽然担心了一夜,但面上却是不显,低喝:“你可知错?”
红九更气了,她哪里错了?
难道她不该来军营,不该打扰自己的夫君和女医卿卿我我?!
谁说成婚是一桩好事,她自从嫁给了白征之后,就从来没有一天过的舒心!
和离!
红九脑中冒出这两个字,可一想到白征清隽的容貌,还有他好看的体魄,她舍不得。更是不甘心把白征让给别人。
红九闷闷不说话,沉默瞪眼,就是她对白征的所有反抗。
他都伤成这样了,她总不能上前揍他一顿。
白征见她毫无悔意,只能叹了一声,“来人!军法处置!”
红九抬头愕然的看着他,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但倔强如她,就是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很快,便有将士迈入营帐。
白征和红九对视,就在红九一脸的委屈和愤然就要炸开时,白征直直的看着红九,却是对将士下令。
他吐词掷地有声,“红九不服军令,擅自离开军营,夜闯敌军营地,按着军法,应受五十军棍!”
白杨和白淮冲了进来,木兰站在营帐外偷听,心跳到了嗓子眼。
“大哥!嫂子她可是立了大功了!”白杨喊道。
他都快看不进去了。
红九长途跋涉赶过来,几乎没有合眼,昨夜又是冒死去给白征报仇,到了此刻却还要挨军棍,便是白杨也无法忍受。
白征还是直直的看着红九,男人的眼眸深邃,他总是考虑的太多,道:“妻之错,夫之过,我来替她受罚!”
白杨和白淮震惊的迟迟说不出话来。
帐外的木兰亦是如此。
白将军为人谨慎稳重,素来公事公办,她以为白征真的会惩戒夫人,谁知……谁知他竟要亲自替夫人受罚!
木兰咬了咬唇,心里不是滋味。
而这厢,红九呆了呆,方才还委屈和盛怒的心绪,突然就变了,“你、你要做什么?”
白征心疼她,可……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行,这次她幸运活着回来,可若是下回遇到更厉害的对手呢。
白征不敢想象。
将士们不敢轻举妄动,白征从走到行刑长凳上,然后趴下去,厉声喝道:“还等什么,动手!违抗军令者,无论是谁,都该罚!”
将士们不敢违抗白征的命令,只好动手行刑。
五十军棍绝非是小事。
正常的健康成年男子二十大棍就会送了半条命。
何况白征还受伤在身。
军棍打下去之后,红九再也忍不住,所有的倔强和骄傲皆抛之脑后,她扑了过来,哭喊着,“你干嘛呀,为甚么要这样?”
白征不跟她讲道理。
因为他发现,红九根本不讲理。
所以,他以身作则,直接做给她看。
他娶了她,等着她长大,一点点教她为人处世,她是他的妻,是除却糖糖之外,他最在乎的女子,他如何舍得惩戒她。
白征抬头看她哭的泪眼婆娑,竟是笑了,问她,“下次还听我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