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还能看清赵澈眼中的怒火,到了后面她眼前一片朦胧模糊,可赵澈就是不放过她。仿佛只要她还能动弹,还有一口气在,他就非要折腾,不依不饶。
郁棠只觉口干舌燥,身子骨就像散架了一样,苦苦求了赵澈数次,却只换来男人更凶狠的惩戒。
他即便像是疯了、狂了,但说话依旧保持着天生的冷静,“棠儿,看来你还是太弱,为夫今日就让你知道,一个弱女子最应该做的事,她就该天天安居后宅,乖乖等着他的夫君归来!”
郁棠没有力气应答。
更是搞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赵澈真的这样不要命的折腾她。
她的神智已经开始迷糊。
睁着眼就能看见赵澈在眼前回来晃动的脸。
一闭眼,便是他的威胁声一句句传来。
“还敢自尽么?!”
“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岂敢那样做!”
“棠儿,你真是不听话。不听话的姑娘,就要受到惩罚。”
“还有力气躲?那就继续!”
“……”
郁棠昏睡之前,她在想,这回轮不到她自尽,她大概就要死了。
……
小六在房门外守了两个时辰,她的脸都快黑了。
难怪王爷不允许任何男子靠近后院,她算是明白了,可……她也快承受不住了啊。
王爷惩戒王妃的方式,真叫人……无言以对。
作为府上另一个备受重用的姑娘,红九一过来就听见了房内的动静,她讪了讪,原本她听闻王爷就要登基当皇帝了,还替自家王爷高兴,可一听到屋内的低泣声,便又觉得王爷每次对王妃下手都忒狠了些。
红九问道:“六儿姐,王爷进去多久了?几时能出来?前院那边,好些大臣们都在等着王爷出去商榷要事呢。”
小六不想说话,目光呆滞的看着夜色中的一丛竹林,“两个时辰。”
红九,“……那咱们继续等着?”
小六瞪了她一眼,“不然呢?你赶紧去叫王爷出来么?”
不敢!
咱一点都不敢!
红九默了默,她对今□□宫的事知之甚少,但也知道王爷已经掌控了整个京都,三日之内就要登基为帝,而且这都快天明了,王爷怎就不操心正事呢?
真是太不上进了!
红九等了片刻,不知道为何,听到屋内传出男人的低哼,还有女子断断续续的低泣声,她隐约觉得闷热。
“六儿姐,再有一个时辰,王爷总该能好了吧?”
小六面不改色,心跳如鹿,旁人她不知道,但她家王爷每次折腾王妃,那都是……仿佛永不停歇的啊。
……
晨光熹微,晋王府后院内无比的安静,唯有枝头时而飞过的鸟儿,发出“叽叽喳喳”的声响。
寝房内,脚踏上落了一地的衣裳,杂乱无章的堆放在一块。
薄纱帐随着窗棂吹进的悠风轻晃,石楠花的气息久久不散。
赵澈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窝在他怀里的郁棠。
她墨发横披,眉头轻轻蹙着,粉润的面颊有些不太正常的红,唇瓣嫣红,上面还有隐约的牙印。熟睡时,样子憨憨的,还是少女的模样。
赵澈长叹了一口气。
昨日郁棠决绝的想要自尽的画面,无数次在脑中浮过。
他赵澈从几岁起就开始自立,从来没有像昨天一样害怕过死亡。
折腾了不听话的女子一夜,赵澈还是心有余悸,就好像稍一不留意,怀中女子就会离他而去。
这感觉久违的熟悉。
他就好像曾经真正失去过她一般。
赵澈无法解释,脑中莫名其妙浮现出的无数画面,甚至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画面。
感觉到怀中人不太舒服的哼了几声,他抓起郁棠的手腕,给她把了脉。
下一刻,“……”
她都这样虚了么?
赵澈怔然,这一回他是过分了……但一想到郁棠昨日下了必死的决心,他又觉得对她狠一点也是必要的。
男人给郁棠捋了捋耳垂的发丝,唇凑上去,也不管她到底是否能听见,哑声道:“郁棠,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
门内传来动静。
红九和小六僵着脖子扭过头来,接着就看见赵澈从寝房走出。
他墨发及腰,身上只着一件中单……确切的说是被人撕破的中衣,男人的衣襟大开,修韧结实的胸膛上,指甲划痕清晰可见。
赵澈的肌肤白皙,他这幅模样一出现,真真是叫人无法不浮想联翩。
而且一惯是意气风发、卓尔不群的王爷,此时看上去竟然有些淡淡的憔悴。眼底布满血丝,不像是体力透支,反而像是过于焦虑和操心之故。
小六目不斜视,目光都凝聚在赵澈脸上,“王爷!”
红九也回过神,她愈发好奇男女之间到底是在怎么一回事了,也不晓得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红九,“王爷,诸位大臣和将军已经在前院等了您好几个时辰了。”
赵澈回头看了一眼寝房,这才吩咐道,“你二人照顾好王妃,不要让她出门。”
红九和小六点头。
眼下,炎帝和柳家已除,朝中即便还有反对的声音,也得顾及王爷的三十万大军。故此,反对赵澈的势力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晋王府如今也是安全的了。
……
昏暗的地牢,到处都是腐朽的霉味。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光亮,炎帝忍受着身上的剧痛,缓缓睁开了眼。
随着视线一点点的放大,他看见赵澈衣裳不整的站在他面前。
唇角干涩,身体刺痛,炎帝突然冷笑,“呵呵,你果然没有直接要了我的命?白墨池呢?他死了么?!”
明书瑶始终是他心头的痛。
炎帝嫉恨白墨池他们,可那几个人如果都死了,谁陪淑妃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世间繁华盛景、做完一切别人不敢做的事……
他既是矛盾,又是可悲。
这辈子一直在处心积虑抢着别人的东西。
别人的江山,别人的心爱之人,可到头来,他竟然发现在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江山没了,心爱之人也没了。
赵澈俊脸冷硬,他的确没有直接杀了炎帝,所以昨日在太和殿上,才会一剑刺穿了炎帝的肩胛骨,而不是心脏!
赵澈嗓音微冷,冷笑着说,“白大人甚好,如今淑妃娘娘也入住了白府。”
炎帝脸上的冷笑骤然消散了。
明书瑶是他捧在掌心呵护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他白墨池凭什么?!
赵澈又说,“徐大人和古天齐也入住了白府,用不了一月,慕容焦也会入京。赵重阳,你这辈子当真是失败,败的一塌糊涂!”
炎帝的眼眸开始睁大,那里面有无尽的绝望和愤怒。
“赵澈!你故意激怒我,就是想套出梁后的下落吧?!哈哈哈,你足够聪明,否则我又岂会这么多年还没能够杀了你!”炎帝因为激动之故,肩胛骨上溢出大量的鲜血。
他和赵澈对视,突然仰面大笑,“哈哈哈哈,赵澈,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将你当回事。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让先帝摒弃梁后,让你们母子走投无路。先帝是个痴情人,妻儿都不在了,他一定活不下去。当年众亲王夺嫡,原本我才应该是胜利者。可偏生就是因为梁后!如果不是她在先帝背后出谋划策,这大梁江山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赵澈冷漠无温的看着他,对炎帝的话充耳不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皇权面前,有时候“对”与“错”并没有那么重要。
赵澈的嗓音再一次冷冷的响起,“赵重阳,说出我母后的下落,我便饶了你的子嗣,否则我定然一个不留!”
炎帝的儿女并不多。
其实,炎帝这人并不重/欲,即便坐上了皇位,心中始终只有一个女人,“赵澈,你知道么?我之所以输,还是因为太重情了,我爱上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女人。即便到了此刻,我还是爱着她。人人都道,帝王家最是无情。这话不假,要想当一个成功的帝王,必须要无情。”
“可惜,赵澈,你和先帝一样,是个痴情种子。你不会杀绝了我的儿女,最起码淑妃的孩子,你一个都不会动,因为你爱着郁棠。”
一言至此,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情这个字,是所有人的软肋。”
赵澈却道:“你错了,郁棠不是我的软肋,若非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将你从皇位上拉下来。她是我的动力,是我毕生要护着的女人。而你根本不配爱,因为你近乎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赵澈的话一语中的,炎帝闻言,面容突然狰狞了起来。
他不想承认明书瑶这些年在自己身边过的不好。
他明明给了她天下所有女子都艳羡的荣华和尊荣。
即便没有皇后之衔,她在宫里比皇后过的还要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赵澈,你又想对我用激将法?!我就连死都不怕,又岂会中了你的计!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梁后的下落,也不可能知道当年梁后和先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炎帝一言至此,突然咬舌。
北焱察觉不对劲,当即上前制止,却被赵澈单臂挡住,“让他死,此人早年便已心术不正,淑妃离他而去,他便和死了无异。”
又岂会告诉他母后的下落。
炎帝死了。
北焱上前查看了他的气息,为了确保他死的透彻,北焱又在他胸口心脏的位置上补了几刀。
赵澈离开王府地牢之前,下令,“尸体挫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炎帝的确该被挫骨扬灰。
这些年他借着柳家的手,干了太多的恶事。
北焱应下,“是!王爷!”
思及一件事,北焱问道:“王爷,白大人的状况不容乐观,奎老和太医院众位大臣已经在全力施救,此事……需不需要告之王妃?”
“还有救么?”赵澈拧眉,问道。
北焱默了默,“属下亦不知晓。”
赵澈走出了地牢,脑中浮现了炎帝的话。
他的软肋……真的是郁棠么?
不!
他和炎帝不一样。
郁棠和淑妃也不一样。
若是没有郁棠在身侧,赵澈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眼下的状况该是如何。
他的棠儿,是他深陷泥潭后,救他于绝望的一束光!
……
赵澈离开晋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归来。
郁棠是在第二天的午后才幽幽转醒的。
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寝房内,只是床榻上的被褥统统都换上了干净的。
郁棠反应了片刻,才想起了这几天发生了的一切,以及赵澈对她所做的事。
侍月按着赵澈的吩咐,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一发现郁棠醒来,高兴的眉开眼笑。
天知道……王妃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她都快急死了。
“王妃,您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一天了!急死婢子了!”侍月红了眼眶。
睡了一天……
赵澈果然说话算话,他说要让她天天下不了榻,他一向是说到做到。
也不知道他几时才会彻底消气?
郁棠试着起身,奈何身子骨像是被马车轧过,她一动立刻就能感觉到浑身胀痛。
郁棠,“……”
他这次太狠了!
郁棠难免委屈,她也不想死,只是不想给赵澈添麻烦。
赵澈也不听她解释就罢了,一回来就是胡天胡地的狠狠折腾。
侍月扶着郁棠起身,见郁棠脸上似有怨气,她就先帮着赵澈解释几句。毕竟,她也听说王爷过几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这日后就是大梁的皇帝,自家主子万不能和王爷起了罅隙。
侍月道:“王妃,王爷出府之前亲自抱着您沐浴,还给您喂了药,盯着您看了近半个时辰才离开。”
郁棠,“……”
她宁愿侍月没有告诉她这些。
前天夜里,她哭着喊着求他时,也不见男人有半分动容,他像是杀红了眼的罗刹,逮着她就不放过。
郁棠直至此刻还不知淑妃和几个爹爹的安危。
但赵澈定然是逼宫成功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这时,下人过来通报,“王妃,郁将军府的郁姑娘求见,她说知道您的一些事。”
郁卿兰?
她怎么来了?
如今郁卿兰已经没有任何事能威胁到自己了,她倒要看看这人还想做什么。
洗漱更衣之后,郁棠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去前院见了郁卿兰。
见到郁卿兰的时,郁棠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只见少女梳着两只花/苞/髻,花/苞/上系了大红色石榴石,她的齐刘海下面是一双明亮黑耀的大眼,怀中抱着一只小小的食盒,一边吃着零嘴儿,一边冲着郁棠眨了眨眼。
郁卿兰笑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唤道:“棠姐姐,你比我想象还要好看呐!爹爹不让我过来打扰你,但我还是得走一趟,有些事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
郁棠,“……”
这丫头真的是郁卿兰?
郁棠让人在院子里摆了吃食,赵澈“软/禁”了她,各种零嘴儿倒是准备的甚是齐全。
郁卿兰看着一桌的美味,咽了咽喉咙,伸出软绵绵的小手,顾不得礼节,忍不住去抓着吃,嘴里含糊不清,“好吃好吃!晋王府就是富贵,零嘴儿都是格外丰富。”
侍月凑到郁棠耳边,“王妃,她又想耍什么把戏?”
郁棠对侍月摇了摇头。
她和郁卿兰算是斗了两辈子,对郁卿兰很是了解,尤其是她的眼神,可眼前这只吃货……
好像还没长大的样子呢。
“你要对我说什么是?”郁棠问。
郁卿兰猛然回归神来,道:“我、我是来道歉的,不过……棠姐姐,那些坏事都不是我做的,是有一个坏女人占用了我的身体,她五年前就来了,之后就躲在了我养父养母家里没有出来,一直到你和一鸣表哥成婚那日才回京。”
郁棠,“……你说什么?”
郁卿兰的心智才七八岁的光景,记忆断断续续,并不连贯,等到她解释完之后,郁棠和一众婢女都震惊了。
若非是郁卿兰的眼神和脸蛋都太过纯真无邪,她们根本就不会相信。
郁棠沉思了片刻,“你是说,因为那个坏女人的缘故,你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
提及此事,郁卿兰眯着眼笑,“对呀,我不仅知道你会成为皇后,还知道你会生几个孩子。就在两年之后,棠姐姐会开始陆续生孩子,一直生到……”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走了过来,郁棠当即堵住了郁卿兰的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陆续生孩子……?!
郁棠突然想起了前天夜里,赵澈在她耳边的低语威胁,“你既然这样不听话,以后就索性就一直给我生孩子,生到你没力气想旁的事。”
赵澈归来了,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了郁卿兰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郁卿兰回头一看,吓一大跳,立刻跑到了郁棠身后躲了起来。
郁棠和赵澈对视,她也有点怂了。
她今天能下榻了,按着赵澈之前的威胁,他会不会又……
赵澈的探子之前一直在盯着郁卿兰,如今郁卿兰性情大变,他当然也知道。
但男人并没有什么爱心,他并不是看到任何/娇/软小美人,皆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再者他和郁棠之间的账还没算清。
“来人,把郁姑娘丢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即将登基的缘故,赵澈的气场冷冽逼人。
郁卿兰湿了眼眶,差一点就吓的“哇”一声哭出来,被丢出晋王府之后,她立刻钻进了将军府的马车,“快快!回府!”
她下次再也不来了……
……
赵澈在石杌上落座,郁棠腰酸的厉害,本想起身离开,但身子骨不允许她矫揉造作。
换言之,她太清楚和男人对抗,会换来怎样的结果。
郁棠没开口,是赵澈先说,“她有没有说,你会给我生几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郁棠:现在和离还来得及么?
赵澈:你想都别想!
——————
PS:正文还有赵澈当皇帝、帝后日常、生娃养娃,以及男配们的结局。淑妃的番外和几个爹爹的事情过几天会交代清楚,以及揭露郁棠的亲爹,澈澈和糖糖的前世。
第141章
“她有没有说,你会给我生几个孩子?”
男人的嗓音透着沙哑,极其低沉,却足以令得郁棠和她身边的婢女皆听的一清二楚。
如今赵澈已经赢了大势,天下皆知,赵澈马上就要登基。
晋王府的下人也都放松了警惕,皆是十分欢喜。
一听赵澈这话,侍月和婢女们抿唇偷笑。
郁棠,“……”
她原本有些憔悴的脸,刹那间晕红开来。
自成婚至今日,马上就要到一年了,而且赵澈就没空过床,除却郁棠来了月事之外,他几乎很少不碰她的。
然而,郁棠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她知道,可能是因为淑妃曾经喂她吃药丸的缘故。
按着淑妃所言,那药丸的效力会持续三年之久,眼下如论赵澈如何折腾她,都不会有孩子。
郁棠瞪了他,心中委屈难以言表。
她也很担心赵澈,担心所有人,但被“软/禁”以来,她还不曾听到过任何消息。
“知道错了哪儿了么?”赵澈语气无温的问道。
即便他没有发火,但听得出来,男人仍旧愠怒。
郁棠更委屈了。
那日赵澈逼宫,她和他都万幸安然活着,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但赵澈前天将她折腾了半死,现在终于回府,又是这般质问的态度。
“我不认为自己错了。”若是她再被人掳走第二次,且同样威胁到赵澈的安危,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
两人似乎是杠上了。
气氛陡然骤变。
侍月和婢女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因为他们家王爷的脸,仿佛已经淬了一层冰渣子。
赵澈突然起身,他腿长,胳膊也长,一伸手就捉住了郁棠的手腕,将她从石凳上拉起。
男人力气甚大,几乎还是硬拽着郁棠往后院走。
他步子又大又猛,郁棠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才不致跌倒。
众下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月儿姐姐,咱们要跟上去么?”婢女问道。
侍月耸肩,王爷以前都是抱着王妃,现在变得这样狂野了……
她清了清嗓门,“当然不必跟上,难道你们忘了,王爷和王妃独处时,不喜任何人靠近。”
婢女努了努嘴,可……她们怎么觉得王妃有点可怜呢……
……
郁棠被大力甩到了榻上,她撑着身子起来,男人立刻压了过来,一掌就控制住了她的双腕,抵在了郁棠的头顶,他来势凶猛,布满血丝的眼眸又狠又决绝。
就好像郁棠再不服软,他干脆直接将她吞吃了算了。
郁棠吃痛,腰带被粗鲁的抽离,她顿时就怕了。
再像前天那样闹一回,她的小命真的要交代了!
看着男人紧绷的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样子,郁棠没忍住心酸,冲着他大喊,“赵澈!我不想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死!但我更不能让你出事,所以才那样做!”
她眼角含泪,一想到前天夜里,他那样不要命的折腾,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郁棠就忍不住哭了。
他身子修韧,处处比她强,甚至胳膊有她的腿粗。
在赵澈身下,她完全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待宰羔羊,只有哭泣求饶的份。奈何男人心硬如铁,便是她叫破了喉咙,他也未必会手下留情。
郁棠喊出声,赵澈却突然顿住了,男人晕红的脸从雪腻之处抬起,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硕大的千工床架上,薄纱帐随着暮春的清风轻轻荡漾。
片刻,赵澈哑着声音,道:“郁棠,你给我听着,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得给我好好活在这世上!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资格拿命做筹码!听懂了么?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这话实在是霸道又蛮横无理。
不知为何,郁棠泪流不止,无声哭泣,哭到动情时,她呼吸不顺畅,一度咳嗽了起来。
这样子实在是可怜。
男人微怔,见不得她遭罪,竟然立刻就认输了,手掌捧起她的身子,给她拍了拍后背。
等了片刻,郁棠的呼吸总算是顺畅了,赵澈顺势躺下,长臂将郁棠圈入怀里,任由她拿着自己的衣襟擦鼻子。
郁棠哽咽着吐词不清,明显感觉到对方开始服软了,她颤着嗓音,问:“那、还继续禁足么?”
赵澈无力的叹了口气,“看你表现。”
郁棠,“……”
顿了顿,郁棠无意识的娇嗔,“我腰疼。”
这下,刚才还阴郁的男人突然哼笑了两声,他胸膛微微的颤动,像是被郁棠的话逗乐了,从前天开始,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稍稍的缓解,“呵~腰疼?棠儿的意思是,为夫下手太重了?你现在知道怕了么?”
郁棠,“……”
她又不说话。
赵澈就捏起她精致的小下巴,笑意又坏又风流,“再者……我只是说看你表现,又没有让你在榻上如何表现,和你是否腰酸,有甚么关系?”
郁棠的脸瞬间涨红,因为被刺激的太厉害,小巧的鼻孔冒出一个透明的小泡泡,“赵澈!你……”
赵澈简直没眼看她这副还没彻底长大的样子,恨不能再像前天夜里一样,难得尽兴一回。
他索性把郁棠摁入怀里,不去看她的脸,“不准闹了,我三日没合眼,你让我睡一会。”
郁棠,“……”
这才午后,她不想和赵澈腻在床上,郁棠想起身,赵澈威胁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睡不着,就好生反省。若乱动,我会让你后悔。”
男人的呼吸低沉,好像是真的累了。
郁棠,“……”
……
白府。
奎老和一众太医院的太医集聚在院中,所有人皆面露难色,因为几日不曾睡好觉的缘故,皆有些力不从心了。
赵澈还没正式登基,依旧是晋王。
“晋王下令,要我等定要救回指挥使,可眼下的状况,你们也看见了……”
“哎!你们说,晋王一登基,会不会砍了咱们?!”
“先救指挥使,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
奎老也是一脸忧愁,要知道,经他之手医治过的病患,就没有一个不痊愈的。
然而,他治不好赵澈,如今面对白墨池,也是束手无措。
这时,一身段婀娜,不施粉黛,但仍旧妩媚绝艳的女子,款步走来。
明书瑶脱下了一身贵妃袍服,改成了京都寻常女子所穿的衣裙,倒是显得亲和了不少。
她一来,众人皆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称呼。
明书瑶扫了一眼,有些事她心中已然有数了。
美人默了默,她半垂眸,眼睑上的睫毛浓密曲卷,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在众人不知她想做什么时,明书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诸位太医,你们能尽力救治,我已很高兴,让他少些痛苦吧。”
说着,她转身离开,不知道为何,她明明眼中有笑意,但背影却给人落寞之感。
奎老和众太医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