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将画有宝藏的图纸卷好,藏入了衣袖中,但并没有放开郁棠,而是/淫/笑/了起来,“哈哈哈,晋王妃国色天香,是罕见的美人,我等岂会舍得放开?”
说着,黑衣人强行喂郁棠吃了一颗药丸。
古天齐顿时面若死灰,“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决定了,即便是和女儿一块死,也不能让女儿受辱。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从外面传来,有黑衣人疾步前来禀报,“老大,不好了,晋王带着人马杀来了,而且……而且晋王不太对劲,见人就杀,才片刻不到,就杀了咱们一半的弟兄,晋王他疯魔了。”
领头的黑衣男子实在扫兴,贪/婪的看了一眼郁棠,将她放开,对手下道:“走!去会会晋王!”
郁棠被推倒,她方才吃了药丸,浑身开始发热,身子无力。
古天齐心疼极了,头一次不那么讨厌赵澈,“好棠儿莫怕,晋王来了,你就会没事了。大不了……多生几个孩子。”
郁棠:“……”
多生几个孩子?
这话是甚么意思?
父女两人重新被关了起来,外面守着两名黑衣人。
郁棠一听到赵澈来了,一直悬着的心瞬间就落下了,他能来,说明他脱险了。
“砰——”的一声,门扇被人从外踹开。
古天齐和郁棠往外望去,没有看见赵澈,却是见陆一鸣不知几时也杀来了,门外守着的黑衣人不多,陆府的护院很快就将黑衣人砍首。
“郁棠!”陆一鸣狂奔了过来,“郁棠你没事吧?”
古天齐皱眉了,女儿中了那种毒,除了赵澈之外,他不放心将女儿交给任何人。
“陆一鸣,你不得带我儿离开!”古天齐很郑重。
陆一鸣管不了那么多,“晋王疯了,晋王府如今都难保,我一定要将她带走。”
他话音刚落,直接将郁棠打横抱起。
陆府的护院挡住了古天齐,等到赵澈带着人来时,陆一鸣已经带着郁棠离开了。
赵澈双眸赤红,清隽的脸上此刻溅满了血,手中长剑上的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滴落。
此刻的赵澈宛若从地府逃到人间的罗刹。身上的绯红色亲王袍服染上了鲜血,颜色加深。
可怖至极。
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寻常人的焦距。
古天齐被这一幕吓的忘了说话。
徐卫骞和白墨池唤醒了他,“老古,棠儿她人呢?”
古天齐咽了咽喉咙,忙道:“棠儿他被陆一鸣带走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赵澈立刻转身离开,背影如风,他方才站过的地方,已经滴了一滩血渍,难以想象他的剑下杀了多少人。
“他、他、他怎么像疯了?”古天齐见多识广,也不曾见过诸如此类的场景。
白墨池和徐卫骞不置可否。
赵澈的确是疯了。
就在方才,他二人亲眼看着赵澈杀人,若是那个样子被旁人看见,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谣言出来。
白墨池拧眉,“不好了!赵澈不正常,一会追上了陆一鸣,若是让他杀了朝廷命官,事情岂不是会更糟!”
三个爹对视了一眼,当即开始行动追上去。
古天齐却突然道:“棠儿也中了“迷迭香”。”
爹爹们顿时神色僵住。
他们非常清楚,郁棠中了“迷迭香”将会如何,那就更应该让赵澈将郁棠找回来。
而且,务必要快!
古天齐一迈出屋子,看见满地尸体,还有那上面的剑痕,他在山风中瑟瑟发抖,“老徐,依你看,女婿还有救么?”
徐卫骞也浑身发凉,“我方才看见他一剑砍了两颗头颅。”
白墨池叹气,“先把棠儿找到,再商榷女婿的事吧!”
对此,三个爹一致同意。
……
陆一鸣抱着郁棠,上了马车之后,就立刻命人赶车,快速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三个爹:女婿太可怕,QAQ~以后再也不敢在女婿面前骄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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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郁棠面容娇妍,雪腻的肌肤染上了一层妖艳的绯红,宛若是盛开在皑皑白雪上的娇艳牡丹。
陆一鸣感觉到郁棠身子滚烫。
她眼神迷离涣散,但还保存着一丝理智。
陆一鸣将她放在榻上,命人去请了郎中。
二人已经太久没有这般独处了,陆一鸣握着郁棠的手,她的手非常漂亮,纤细白皙,但掌心有薄薄的茧子,上面还有曾经为了他刻牙雕留下的痕迹。
她总是在默默的替别人做事,但从来不会说出来。
陆一鸣看着她,心疼的不行,简直不敢想象,倘若赵澈没有带人杀上凌云峰,郁棠的处境会怎样。
“你还好么?”陆一鸣问道,又说,“郁棠,晋王府要出事了,你暂且不要回去,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若还是坚持要回到他身边,我会将你送回去。”
他宽慰道。
但事实上,陆一鸣巴望着赵澈再无翻身的可能。
即便赵澈眼下还好端端的活着,但他的状态已经十分危险,炎帝和柳家不会放过这个铲除赵澈的机会。
只不过,赵澈的身份是先帝钦立的太子,又立过战功,炎帝和柳家还有所顾及,今日才没有当场直接杀了他。
郁棠试图去推开陆一鸣,奈何身子娇软无力,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无。
她眼前的景象在不停的晃动,浑身燥热难捱,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明白此刻的处境,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中了什么毒。
郁棠摇着头,眼睛里都是绝望,发出的声音绵柔如/奶/猫儿一样无力,她讨厌极了此刻的无能,“我要、我要赵澈。”
陆一鸣神色一暗。
他嘴上说会将郁棠送到赵澈身边,但也不过是为了安抚郁棠。
他如今的内心十分清楚,他想抢回郁棠,否则这辈子都会遗憾。
“郁棠……赵澈他疯了,晋王府马上就会遭殃,你能明白么?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陆一鸣依旧抓着郁棠手,然后放在自己胸口,“郁棠,今后让我照顾你吧。”
郁棠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她害怕了,她不能和陆一鸣有任何关系,赵澈只有她了,她不能离开赵澈。
“我要赵澈!陆一鸣,算我求你了,让我回去。”郁棠哽咽,她哭了。
即便曾经,她和陆一鸣闹和离那阵子,以及陆一鸣为了郁卿兰处处可待她时,她也不曾哭过。
她就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的剑兰,虽然是花,却坚韧不屈。
可是她此刻,又娇弱的像寻常弱女子,哭的很伤心。
陆一鸣怔住,心头的酸楚翻江倒海。
郎中被带了过来,陆一鸣并不知郁棠中了什么毒,虽然猜到了几分,但没笃定之前,他很不放心。
屋内的人都被挥退了下去,陆一鸣沉着脸,对郎中道:“今日的事,不得泄露出去半个字。”
郎中点头,“是,老夫明白的。”
薄纱帐被拉下,郎中看不见帐中人,仅有一只素白的手露在外面,陆一鸣取了锦帕,遮住了郁棠的手腕,动作轻柔。
郎中看得出来,他对帐中女子甚是怜惜。
“请速速查看,她到底怎么了?”陆一鸣神色焦虑,这份焦虑掩盖了他心中的酸楚。
郎中会意,给郁棠把脉,稍过片刻,郎中的眉头越蹙越深,确定了自己诊断无误之后,方抱拳道:“大人,这位……”
能让陆一鸣如此重视,且又是一名女子,郎中斟酌过后,继续说,“这位夫人中了/媚/药/,但究竟是何/媚/药,老朽一时不能笃定,只怕来不及研制解药,眼下若要救这位夫人,还得靠大人了。”
郎中的意思很是明了,也与陆一鸣的猜测一致。
他侧目看了一眼账内,喉结滚动。
他曾经欠了郁棠一个洞/房,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卑劣,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用“亏欠”当做借口。
陆一鸣眸色一度暗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本官还是那句话,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个字出去!”
郎中当然不会多事,忙应下,“老朽明白,大人放心即可。”
郎中退出了屋子,房门从外被人合上,屋内的光线瞬间就暗淡了下来,陆一鸣撩开幔帐,看着面若芙蓉的郁棠,他俯身捋开了她额头的湿发。
陆一鸣的靠近,让郁棠急了,她带着哭腔,“你走!我要赵澈,我只要赵澈!”
陆一鸣稍稍一怔,看得出来,郁棠已经快意识不清了,可嘴里还在一直念叨着赵澈,他的心头像是被人用刀子划开,之后又灌入陈醋,痛又酸楚。
他直起身,解开了腰带,才将将入秋,日头依旧很热,陆一鸣褪下外袍,里面就只着一件雪色中单,再之后便是清瘦颀长的身段。
再次俯身时,陆一鸣眼中点燃了火苗,不顾内心酸楚,他捏住了郁棠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正视着自己,“郁棠,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郁棠眼角不住的流泪,她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内心极大的空虚让她想要靠近男子,可她似乎也知道,身上这人不是她的夫君,她不能……
“赵澈……我只要赵澈。”她还是这句话。
声声刺耳,让陆一鸣又一次跌入深谷。
他心里太清楚,只要再做一步,郁棠又会变成自己的了。
陆一鸣的唇靠近,嗅着郁棠脖颈的幽香,男人这下终于彻底没了理智。
然而就在陆一鸣的唇碰触到郁棠的耳珠时,他的腹部猛然一阵刺痛。
陆一鸣抬起头,目光从郁棠绝艳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腹部,只见郁棠手中不知几时握着一个机关盒,正中陆一鸣小腹,但因着方才距离太近,机关盒中的银针被堵住了,根本射不出来。
陆一鸣哽咽,再次看向郁棠,“你就这样讨厌我?”
纵使她这幅样子了,还拼了命的防备他。
郁棠眼神涣散,手中的机关盒落下,她呆了呆,伸出藕臂,圈住了陆一鸣的脖颈,柔声的唤,“赵澈。”
陆一鸣再也没忍住,他没有远离郁棠,只是发出一阵苦笑,“呵呵呵……”
笑了片刻,陆一鸣轻抚郁棠的脸,眼眸赤红,有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他肩头扛着整个陆府,自幼起就过得不轻松,也从未为自己活过。
幼时的郁卿兰给他极大的帮助,甚至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所以,郁卿兰走丢后,他才会那样在意、着急。
他的心始终不够狠,娶了郁棠之后,总觉得对不起郁卿兰。
“郁棠,我对卿兰只有愧疚,只将她当做表妹。你才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可你从来都不信,你也不想听我解释。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可一转身,你就不在了。”
陆一鸣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布满血丝,“郁棠,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男人哽咽,“我想你了。”
郁棠神色呆呆的,小脸红艳粉润,一个劲的往陆一鸣怀里蹭,嘴里不住的呢喃,“赵澈、赵澈……”
此刻的郁棠,让他痴迷、让他惊艳,更是让他心痛。
只闻郁棠又说,“赵澈,我只要你。”她欢喜的唤着,把自己当成了赵澈。
这一瞬间,陆一鸣彻底奔溃,他一点点的掰开了郁棠的手,起身将自己的衣裳穿好,之后直接抱着郁棠走出了屋子。
这里是陆一鸣早就暗中购置的宅院,并非是陆宅。
赵澈还没找到陆一鸣时,他已经带着郁棠去见赵澈。
此时,赵澈的眼睛血红一片,教人看不清他眼底神色,陆一鸣将郁棠抱下马车,送到了赵澈跟前。
纵然他千般不舍。
也即便他知道,这次将郁棠让出去,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与她破镜重圆。
但陆一鸣还是这么做了。
这是他如今能为郁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王爷,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我自己。”陆一鸣道。
赵澈接过郁棠,方才还如嗜血罗刹一样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间柔和了不少。
陆一鸣不放心,抓着赵澈衣袍的一角,手在发颤,“你到底疯没疯?你若伤她,我陆一鸣绝不放过你!”
面对陆一鸣的咆哮,赵澈没有任何反应,他只看着怀中人,因为力气大的可怖,一甩袖就抛开了陆一鸣,抱着郁棠离开时,丢下一句,“她是我的。”
陆一鸣目送着赵澈带着郁棠离开。
直至什么也看不见时,他站如石雕,依旧没有回过神。
他腹部被郁棠所伤,有鲜血溢出来,属下见状,上前问道:“大人,您的伤?”
陆一鸣摆手,不允许属下给他上药,这是郁棠给他留下的伤痛,他想留住,记住。
这世上的事,当真是因果循环报应。
他曾伤的郁棠遍体鳞伤。
现在轮到他了。
身上的痛,不及心头。
呆立半晌,陆一鸣吩咐下去,“立刻前去晋王府附近埋伏,若朝廷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入秋的风太急,吹得他眼眶微红。
郁棠,曾经护不了你,日后我定以命相护。
……
晋王府。
三个爹以及奎老、魏嬷嬷几人围站在一块。
赵澈抱着郁棠,坐在石杌上,回府之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他只是半敛眸,一直盯着怀中人看,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舍不得放开,也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而郁棠正往赵澈怀里钻,白皙的手艰难的揪住了赵澈的衣襟,似乎是想试图扒他衣裳。
眼下,赵澈回来了,郁棠也回来了,那么……只要他二人同/房,两个人的状况都能好转,可此时此刻此地,奎老和几个爹却是犯难了。
赵澈只是坐着不动,他们也没法子呀。
奎老给赵澈施针,片刻后,赵澈仍旧没有反应,“……”
王爷这是疯了?还是傻了?王妃都这样了,王爷怎的还不明白?
“王、王爷,这……王妃所中之毒,需得与您/欢/好七次,方可解毒。王妃中毒已有两个时辰,王爷事不宜迟啊,还请王爷速速带王妃回房!”
奎老红着脸解释道。
然而,赵澈还是不动。
男人双臂紧搂着郁棠,把她摁入怀中,任由她在自己胸膛使坏。
奎老,“……”
三个爹也是焦虑万分,见奎老的医术也不管用了,几乎是异口同声,“贤婿他到底怎么了?”
奎老擦了把汗,甚是无力,“……王爷他、他失智了啊。”
三个爹,“……”
奎老急的直打转,王妃是王爷的药引子,而此刻王妃中毒,急需王爷解毒,他二人行夫/妻/之事,不是正好对彼此皆有益嘛!
可王爷不为所动,行为呆滞,这可如何是好啊?!
“用药吧!”徐卫骞等不及了。
女儿、女婿都很重要,都得救,而且刻不容缓。
眼下,晋王府正是多事之秋,他们这几个爹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白墨池和徐卫骞对视了一眼,二人的想法非常默契的保持一致。
白墨池点了点头,徐卫骞道:“我已命人送信去了北燕,让慕容焦早做准备,届时,即便咱们几人被困,也要将棠儿和贤婿送出大梁!”
古天齐也沉默了,没有反驳。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坐拥江山还是挺不错的。
他看不惯慕容焦,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奎老心一横,“我给王爷下/药/试试!”
三个爹不置可否。
虽然女婿傻了,可身子骨是好的,应该还保留了男子的本性……吧?!
少卿,奎老就端着汤药过来,然而事情还是不顺利,赵澈根本不配合喝药。
这下,几人更是急得团团转,奎老再一次拍着胸脯,道:“来人,焚香!”
药喂不进去,他就在香料里面加入/助/兴的药物,总有一种办法能让王爷付出行动。
几人怀揣着希望,待在月门处等待了片刻,也不见赵澈有任何反应。
但还是不管用!
古天齐绝望了,“贤婿……真是不行了么?”
奎老,“……”不要这样诋毁他家王爷!
众人皆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院中正焚烧着添加了/助/兴/药的香料,众人不便进入,都趴在月门观望。
而这厢,郁棠的身子已经湿透,她没有力气,只知使劲的往赵澈怀里钻,一声声喊着“赵澈。”
总算是凑到了男人耳侧,她一张嘴,就咬了上去。
这时,男人终于稍稍动容,那双赤血眸子仿佛终于有了一丝人气,他看着怀中人绯红娇艳的小脸,神色有了一些变化。
就在月门外的人打算换一个法子时,只见赵澈抱起郁棠,大步往寝房迈去。
……
随着寝房被赵澈一脚合上。
奎老、三个爹,以及魏嬷嬷这下终于是松了口气。
几息沉默之后,几人难免尴尬。
奎老清了嗓子,“咳咳,老朽去给王爷熬些补药。”毕竟需得行/房七次呢,以王爷眼下这个状况,奎老有点忧心。
魏嬷嬷也找了个借口回避,“我去给王妃备水。”
三个爹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块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奎老:王爷放心,我有药!七次没问题的!
赵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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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伙都还好么?
第125章
赵澈一进屋,就倒在了榻上,一切紧绷的情绪瞬间纾解。
郁棠趴在了他身上。
两个人对视着,眼神皆有些呆滞,郁棠含糊的喊着,“赵澈……”
男人好像听懂了。
女儿家的香/软/仿佛在这一刻削弱了男人身上的戾气。
赵澈提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抱了抱,郁棠已经不老实了,一得了自由,就伸手去扒他的亲王袍服。
亲王的蟒袍绣有暗金纹络,郁棠嫌弃这衣裳硬,她蹙着小眉头,力气又小,怎么都扒不动。
于是,索性就去啃男人的喉结,像刚出生的奶/猫/儿,细细的吮。
赵澈的眼底终于又多了一丝情绪,他像是被人从深渊拉回,再一次回到了日光灿漫处。
男人一个翻身,幔帐滑落,遮住一室/春/光……
……
“地黄、山药、山茱萸、茯苓、牡丹皮、附子……虎鞭、鹿茸……”
奎老数着各种/补/肾/壮/阳的药物,一股脑的统统倒入药罐子,熬了一锅又一锅。
北焱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竟是无言以对,提醒道:“老先生,这都入夜了,王爷那边……几时能好?”
奎老身子一僵。
算着时辰,应该早就结束了呀。
也晓得王爷怎么样了?
王爷待他不薄,如今王府遭难,正是能用上他的时候。
奎老端起一碗凉透的大补药,交给了婢女,道:“送去给王爷服用。”
王府的婢女皆是百里挑一,很快就训练有素的将大补药送去了后院,然而卧房的房门紧闭,婢女站在门外,恭敬道:“王爷,婢子给您送药来了。”
房内隐约有起起伏伏的低泣声传出,宛若黄鹂初啼,却又委屈可怜的要命,还有男人低低的闷哼,这声音交织在一块,令得今晚的月色格外旖/旎。
婢女顿了顿,放下了托盘,立刻火速离开。
这都三个时辰过去了……
即便不用大补药,饭也得吃吧!
婢女回去如实禀报。
奎老神色赧然,他有药,但似乎派不上用场。
……
还未天明,晋王府大门外突然来了一众官兵,将晋王府团团围住。
晋王府的人本就警觉异常,官兵一来,北焱等人就开始防备。
但王爷和王妃都在房内,没有一个领头人,也无人敢擅自做决定。
王府能说得上话的几人都在院中踱步,虽说王府守备森严,但也不可能一直抵挡得了外面的官兵。
红九抱着宝剑,一脸焦躁,“大不了杀出去,当初在漠北,王爷也是领着咱们杀出了血路!”
无人答话,众人皆是忧心忡忡。
漠北天宫皇帝远,可京都不一样,牵一发而动,一旦有个闪失,便会戴上造反的帽子,便是灭顶之灾。
红九一跺脚,“以我看,不如我直接潜入皇宫,杀了狗皇帝!再去杀了柳文泽!将王爷的仇敌统统杀了,这不就行了么?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那都不算个事啊。”
红九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皆是如此焦虑低沉。她可是斗志昂扬呢。
众人,“……”
红九虽然不着调,心智简单,但是她这话似乎很有道理啊。
红九走来走去,根本无法静心,又问,“王爷几时能出来?”
众人一致沉默。
他们也想知道,王爷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都快过去一夜了……
……
朝廷派出的人是大理寺卿---孙根茂,以及刑部侍郎李忠。
李忠本就是赵澈的人,但没有赵澈吩咐,他自然要服从朝廷安排,以免露馅,泄露马脚。
孙根茂站在王府大门的石阶下,朗声道:“本官是奉旨前来,京中有百姓被红眼人所杀,还望晋王配合调查!”
守在王府外的护院,高度防备。一应手握长剑,随时准备拉开一场厮杀。
孙根茂的话,无人应答。
一旁的李忠不说话,内心为主子焦虑。
眼下,整个京都皆在传,晋王赵澈疯魔了,杀人如麻,嗜血成性。
而且,昨个儿在祭天大典上,他也亲眼看见了赵澈的一双血眸,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晋王如今是百口莫辩啊。
真是糟心,李忠长长叹了口气。
……
这厢,就在月门外的人焦急万分时,寝房的门终于开了。
门扇随即又被男人从外合上。
赵澈换上了一身雪白色锦缎长袍,双眼蒙着白巾,腰上用的镶白玉的腰封,整个人一身孝,清俊无双,朗朗如月。
他款步走来,浑身透着一股/禁/欲/者的清冷和卓然。
奎老等人以为赵澈恢复了,所有人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曾经是赵澈将他们救出泥潭,他们这辈子都会以赵澈马首是瞻。
奎老手中还端着大补药,“王爷!您总算是出来了!且先不管外面的事,王爷您先喝了药再说。”
赵澈蒙着双眼,却又仿佛能看见所有人,“好生照顾王妃。”
说着,他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奎老端着大补药,追随了几步,但根本跟不上赵澈,“王爷,您的补药!”
赵澈没有驻足,径直往院外走。
众人也不知道赵澈到底有没有恢复,但见赵澈已经将自己捯饬的干净利落,想来一定是恢复了稍许,起码像一个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