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把郁棠抱在怀里,柔声安抚,“我立刻就派人去一品阁,你不许着急。”

郁棠点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赵澈起榻之前,强行给郁棠涂了药。

次数多了之后,郁棠好像也没之前那样窘迫,倒是赵澈自己不太好受。

……

赵澈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白府便派了人上门,来人是白扬,他俊脸肃重。

但一看到赵澈,白杨心思一转,“妹夫,总算是见到你了!一品阁出了事,义父让我来通知你和糖糖一声。”

白杨套近乎,将手搭在了赵澈的肩头,他比赵澈挨了一些,虽然晋王妃是他的义妹,可他在赵澈面前却是不占任何上风。

赵澈瞄了一眼肩头的大掌,没有推开,“出了何事?”

一品阁不是一般人说能进就能进的,古天齐虽是不靠谱,但护着他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故此,不管是谁对一品阁出手了,此人一定实力强大。

白杨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

即便妹夫没有抵触他,他也被妹夫的冷硬气场震慑了一下。

“妹夫,一品阁被人烧了,阁主下落不明,他身边的柳如是和一众手下都安排在了白府,咱们白府从来就没有住过那样多的女子。”

白杨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一品阁除了古天齐之外,皆是女子。

他这一失踪,白墨池只能暂时收容他的人。

白府一惯是阳盛阴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住了数十个女子,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赵澈蹙眉,古天齐被人抓了?

郁棠得知消息,立刻走了过来,她还算镇定,“我要去见见柳姨,师父精通机关,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抓了。”

是以,一行人很快从晋王府出发,直接去了白府。

……

白墨池坐在堂屋上首,一直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太吵了!

柳如是以帕遮面,哭的无比悲壮,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在她看来,白墨池就是一个极品男人,位高权重、相貌俊美,更重要的是,至今未婚。

痴情的男子总能轻易引起女子的倾慕。

柳如是以为,像白墨池这样的男子,定然会怜香惜玉,爱护弱小。

然而,她哭了良久,也不见白墨池正眼瞧她一眼。

“爹爹!”郁棠提着裙摆,快步走来。

白墨池长叹了口气,完全忽视了柳如是,上前亲自迎郁棠,“棠儿,你师父他……失踪了。”

郁棠回头看了一眼赵澈,几人心里皆心知肚明。

抓走古天齐的人,无非就是为了传言中的宝藏,而想到得到宝藏的人,除却大梁几大家族之外,天下其他几国也都想得到。

但能在大梁大动干戈掳人的,恐怕只有炎帝和几大家族。

下人过来通报,“大人,首辅来了。”

徐卫骞被人弹劾的事还没结束。

即便赵澈暗中相助,但一旦炎帝动了心思要铲除谁,谁便有危机。

徐卫骞一过来,就打量了郁棠几眼,见女儿不曾消瘦,也就稍稍心安。

众人落座,柳如是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阁主性子倔,一品阁被烧,他又被掳走,以阁主的脾气,宁肯死,也当然不会配合歹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郁棠想起了上辈子,师父来了京都之后,没过多久又失踪了,后来再无踪迹可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郁棠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若是按着上辈子,她的几个爹爹都没有善终,她脑中突然嗡鸣,因着急火攻心,一站起身就昏厥了过去。

“棠儿!”

赵澈唤了一声,一把接住了郁棠。

郁棠很快就没了意识,只记得赵澈抱她进了屋,还有两个爹的叫唤声……

……

房门外,郎中提着药箱出来,他身后跟着赵澈。

郎中偷瞄了眼赵澈,抬袖擦拭了额头的薄汗,在白墨池和徐卫骞的“虎视眈眈”之下,只好如实道:“晋王妃无恙,今日急火攻心,再加上……身子有些亏空,房/事/过勤,歇息一阵子就好了。”

赵澈:“……”

两个爹的俊脸顿时沉了下去,送走了郎中,二人就将赵澈叫到堂屋。

赵澈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并不知郁棠会这般,而且他每天都不够的,原以为已经在顾及她的身子,不成想却是……

他自以为是在节制,但对郁棠而言,已经到了她的极致。

赵澈端坐着,没有说话,他想去看看郁棠,但白墨池和徐卫骞显然不乐意。

小夫妻之间的房中事,作为岳父,自然不便插手。

白墨池沉着脸,道:“棠儿从今日开始,就在白府小住几日吧。”

徐卫骞也同意,“棠儿还小,希望王爷能够体谅!”

赵澈:“……”

他好像成了罪人了。

赵澈和郁棠才刚大婚,婚床一月之内不可空。

否则会不吉利。

赵澈以前从不在乎这些,但如今却甚是在意。

“棠儿今天跟我回王府。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常住娘家的道理。”赵澈很坚持,但见白墨池和徐卫骞眼神不善,他耐着性子,道:“我会和棠儿分开住。”

闻言,白墨池和徐卫骞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但始终不怎么信任赵澈。

好好的女儿,才出嫁几天,人就被折腾成这样,真真是教人很不放心。

女婿不行,他们忧心;

女婿太行,还是让人操心。

赵澈自己也懊恼愧疚,他是不可能、也不会伤害郁棠,早知郁棠这般柔弱,他又岂会不顾她的身子……

赵澈揉了揉眉心,他和郁棠之间的事,与别人何干?

奈何,徐卫骞和白墨池都有可能是郁棠的亲爹,赵澈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以二位之见,阁主现在会身在何处?”赵澈岔开了话题。

白墨池和徐卫骞虽是看不惯古天齐,但如今,莫名其妙都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郁棠的四个爹,一个都不能少。

白墨池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柳家和皇上皆是心思缜密,以我之见,此番掳走阁主的人,不是柳家,便是皇上。但……为了掩人耳目,必然会是第三方势力下的手。”

徐卫骞点头,他和白墨池的想法,很默契的保持一致。

情敌当久了,彼此对彼此的心思也是一目了然。

他二人的想法,也是赵澈的想法,“我的人查到,近日城外黑风寨有动静。毕竟这伙人已经销声匿迹数年,如今突然出现,事必有因。”

白墨池和徐卫骞对视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道:“你的意思是,阁主极有可能是被黑风寨的人掳走了?”

柳家和炎帝不会亲自动手,极有可能会利用第三方势力。

赵澈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命人出城查探。宝藏下落一日不明,阁主的性命就无忧,二人不必担心。”

他们担心么?

白墨池和徐卫骞突然意识到了某件事。

他们岂会担心古天齐……?

盼着他早点死还差不多!

然而,事实上,白墨池第一时间收容了古天齐手底下的那些女子,而徐卫骞听闻消息,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白府。

这也……忒不可思议了。

他们对情敌的容忍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

郁棠醒来时,赵澈就坐在床头,他知道郁棠此刻最操心什么,扶着她坐起,“棠儿莫要忧心,我已在全力寻找阁主。”

郁棠点了点头,她想起来自己晕倒了,问道:“我、我今日是怎么了?”

赵澈俊脸一怔,这件事瞒不过她,但……他不能让郁棠知道,她是被自己折腾的厉害了,若是郁棠留下了心理阴影,日后排斥他可如何是好。

赵澈昧着良心,道:“今日太热,你身子孱弱才致如此,回府之后你要听话,好生调理身子。”

是么?

郁棠将信将疑,好在身子骨的确没甚大碍,就是有些乏力。

……

白府设了酒馈。

白墨池舍不得女儿,就留了赵澈和郁棠用晚饭。

寻找古天齐的人已经派了出去,一切尚未定论之前,干着急也是无用的。

酒馈上,白墨池和徐卫骞互敬了两杯,两人像是多年至交,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也知道彼此想说什么。

今日都是自己人,加之大梁民风尚且开化,对女子的束缚不像后世那样严谨,故此郁棠也在席上。

白墨池接受到了徐卫骞的眼神暗示,关切的问道:“棠儿,你当真无事?”

郁棠以为自己只是太过焦虑,加上气候炎热,这才导致昏厥,点头莞尔一笑,“爹爹放心,我无碍的。”

看着郁棠略显憔悴的小脸,两位爹爹没给赵澈好脸色看。也没让婢女给他倒酒,二人只顾着自己喝。

赵澈感觉到了深深的怨念,“……”

下人过来通报,“大人,陆大人求见。”

陆大人?

席上几人不约而同的面面相觑,京都稍有名气的陆大人,只有一人,那便是陆一鸣。

“他来做什么?”白墨池没好气道,若非是顾全大局,他真想亲手弄死陆一鸣。

徐卫骞耸肩,“老白,稍安勿躁,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徐卫骞是个老狐狸,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澈,似乎在传达“我的女儿不愁嫁”的意思。

赵澈让郁棠昏厥了,他犯了错,故此没跟徐卫骞计较。

陆一鸣在门外看见了晋王府的马车,知道郁棠在白府,他的目光落在郁棠身上,却见她清媚的面容一片平淡,对自己无爱亦无恨。

正如她当初所言,她和他已是陌路人。

想起曾经种种,陆一鸣喉结哽咽。

人人都道,郁卿兰是他的青梅竹马,但事实上,真正陪着他从年少走到青年的人,是郁棠。

这时,郁棠的肩头被人搂住,有道明显的目光射了过来。

陆一鸣和赵澈对视上了。

他看着赵澈的手搭在郁棠肩头,动作温柔的样子,一瞬间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赵澈不喜欢陆一鸣看着郁棠的眼神。

倘若真有上辈子,他半点不想知道,是陆一鸣和郁棠走过了一辈子。

“陆大人何事?”赵澈不拿自己当外人,宛若是白府的主子,直接问道。

陆一鸣再次看向郁棠,却见郁棠半敛眸,根本不给他回应。

陆一鸣心中苦笑。

到了今时今日了,他还在做着郁棠会回心转意的春秋大梦。

陆一鸣抱拳,道:“王爷,指挥使,老师,我此番是为了一品阁的事而来。”

他已经表态和徐卫骞站在一队,且不论他和赵澈的立场如何,单凭一品阁和郁棠之间的关系,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况且……

这是他接近郁棠唯一的机会了。

他不承认自己的卑劣,纵使他会造成赵澈和郁棠之间的困扰,他也不认为自己就该服输。

郁棠猛然抬头看着陆一鸣。

陆一鸣心头一动。

他以前怎就没发现,他是如此渴望郁棠的眼神。

在场几人都是人精,徐卫骞暂时不打算压制陆一鸣,他需要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哦?此话怎样?难怪你已经有了线索?”

陆一鸣如今在大理寺任职,他心思缜密,对查案独具慧眼。

陆一鸣看了郁棠一眼,才说,“确实如此,我敢笃定,掳走阁主之人已经在京都潜伏已久,正好近日天干物燥,那伙人无法硬闯一品阁,索性就放火烧阁,再趁机掳走阁主。据我所查,京都恰好多了一批异乡人,却在昨夜一应离城,我派人追踪,基本能笃定那伙人已经出了城。”

言罢,陆一鸣又看着郁棠。

陆一鸣所言,对郁棠而言极有帮助。

而且,根据此前赵澈的推算,掳走师父的人大约出城了。

如今更能笃定。

郁棠已经不恨陆一鸣,可以说是已经淡忘了那些事。她不想用曾经的痛苦来折磨自己。

人若是沉浸在往日悲苦之中,还有什么活的念头?

郁棠已经往前看,遂对陆一鸣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赵澈开口,道:“本王替吾妻多谢陆大人。”

郁棠的手被赵澈捏住,有点疼。

“……”这家伙……莫不是吃醋了吧?

陆一鸣神色赧然,无话可说,“……”

郁棠已经是赵澈的妻,他现在再怎么后悔,也已经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但陆一鸣心头不甘。

郁棠曾经那样喜欢他,她现在能做到转身离开,可是他呢?他还没准备好!

徐卫骞见情况不对劲,清了清嗓门,道:“既是如此,那我这就派人出城搜寻。一鸣啊,这次辛苦你了,坐下一块吃个便饭吧。”

说着,徐卫骞在桌洞底下踢了一脚白墨池。

白墨池是何许人也,徐卫骞的动机,他自是一眼看穿。

他厌恶陆一鸣,但为了棠儿,他也不介意给女婿多找几个情敌。

白墨池道:“是啊,陆大人,坐下喝两杯吧。”

陆一鸣恭敬不如从命,撩袍落座。

赵澈:“……”

……

回王府的路上,赵澈一脸阴郁。

天色已黑,外面的八角琉璃灯泛着银色光芒。

车厢内,男人饮了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郁棠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她不想看见赵澈和几个爹爹闹罅隙,再者,陆一鸣在她心里当真什么都不是了,和路人无异。

郁棠双手握住了赵澈的大掌,喊了声,“夫君呀,别气了,爹爹们也有他们的想法,这次也是为了救师父。”

赵澈身子一僵,脊背也瞬间酥麻。

幽暗中,男人的眼中有团火苗在窜动,“棠儿,你叫我什么?”

郁棠脸皮不够厚,赵澈这样逼问,她反而叫不出口了。

她没说话,赵澈的目光一度暗沉,随即一把搂住她,抱入自己怀中,头一低就去追/逐令他沉/迷的小/丁/香……

郁棠昏昏沉沉时,赵澈突然将郁棠松开,力道很大,将她抱着坐在一旁。

他这才想起来,这几日不能再放纵了。

郁棠一手拉了拉胸/前的衣襟,衣裳已经被弄乱了,她不明白赵澈为何每次亲她,都会拉扯她的衣裳。

一路上,谁也没敢再招惹谁。

到了王府,赵澈将郁棠送去寝房,一脸的不满足,“我睡书房,今晚不要等我。”

赵澈也不想如此委屈自己,但念及郁棠的身子,他只能如此。

天知道,前几日他已经够克制了,他还以为自己足够体谅郁棠,谁知还是让她遭了大罪。

这种事他也没甚经验,真到了关键时候,也是无法克制的。

郁棠以为他公务繁忙,并未叨扰他。

又过了两日,赵澈还是没进寝房,这一天晚饭过后,郁棠拉着赵澈的衣角,问道:“你、你今晚还睡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古爹:静静的等待着情敌们来救我。情敌们太爱我了,我真感动,嘤嘤嘤~

众爹:老古,你受委屈了。

淑妃:看来没有本宫,你们也能相亲相爱,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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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姑娘们晚安啦,明天见~

第118章

郁棠想赵澈了。

自/圆/房之后,她对赵澈有了别样的情愫,从白府回来两日了,赵澈再也没有去过寝房。

所以,今晚她壮着胆子拉着他。

赵澈的目光从郁棠脸上移开,落在了她拉着自己衣袍一角的小手上,男人心思一动,他从未心疼过谁,但此刻,恨不能把心掏出来送给郁棠。

天知道,他多想立刻、马上、当即抱着她去卧房。

但是他不能。

他知道自己天赋异禀,那方便完全控制不住,一旦折腾起来,即便是郁棠哭泣求饶,他也做不到克制。

赵澈俊脸微沉,这个时候“长痛不如短痛”,“你先回房歇息,我今晚还有事。”

说着,赵澈转身离开。

郁棠见他转身的动作极快,没有半分留恋,她抓不住他的衣角,只能看着赵澈离开。她也不知道赵澈到底是怎么了,心头微微泛酸。

都说婚床一月之内不能空置,赵澈偏生要去书房,她又拉不下脸去求他回来。

不过,师父现在下落不明,想来赵澈一定是在忙着寻找师父的下落。

郁棠当然不能为了自己,就让赵澈一定陪着她睡觉……

洗漱过后,郁棠躺在榻上,账内隐约还有淡淡的薄荷气息。

她脑子里全是他情浓时,俊脸微红的样子。

人当真是很奇怪的。

她上辈子一直独守空房,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如今也才嫁给赵澈几天,但这才两晚没有与他同床共枕,她便心中异常失落。

郁棠一点不想承认自己是被“色”所迷了……

……

郁棠成为晋王妃之后,便成了京都贵圈都想结交的人物。

但并非谁都能请得动郁棠。

单单是帖子就未必能送到郁棠手上。

未经赵澈允许,晋王府的下人不敢随意将相邀的帖子递到郁棠跟前。

才几天下来,管事手上便积压了厚厚一叠请帖。

赵澈倒也没有杜绝郁棠的一切交际。

归德侯府派人上门送的帖子,便顺利到了郁棠手上。

郁棠如今的身份代表着晋王府,归德侯府办雅集,她稍稍收拾了一番才出门。

郁棠相貌偏艳,赵澈给她准备的衣裳都是华贵无比,颜色明艳,这一打扮,就连侍月也看呆了去。

出府后,侍月跟在郁棠身侧伺候着。

赵澈没有同行,故此,侍月就待在了马车上,她是直性子,心里有话憋不住,“王妃真好看,婢子看了王妃这么多年了,还是看不厌呢。”

郁棠嗔了她一眼,“月儿,你这嘴真是愈发贫了。”

侍月努努嘴,又道:“王妃,王爷这都两日没回房了,您要不要查查王爷身边有没有……”是否有其他女子。

这话让郁棠心头一颤,但很快就恢复常色,“月儿,这话日后不得再说,王爷自有他的事要忙,我即便是王府主母,也不得干涉王爷的事。”

侍月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王妃这般美貌,实在想不通王爷之前那样迷恋王妃,怎么突然就不迷恋了。她也是跟着干着急。

……

晋王府的马车一到,归德侯府的下人便鱼贯而出,分列府门两侧,十分恭敬的迎接。

明华和明远博兄妹二人也从府内走出。

郁棠下了马车,就见众人向她行礼,毫不夸张的说,与众星拱月没甚区别。

“给晋王妃请安!”

郁棠:“……”

也不知道是不是归德侯的主意?

她这个外祖父过于功利,她就连淑妃都不能认,又岂能认外祖父?

郁棠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赵澈给了她安稳荣华的日子,她不能在外给赵澈丢脸。

“不必多礼。”

明华上前挽住了郁棠的胳膊,一旁的明远博本想阻止,但还是任由明华和郁棠亲近了起来。

明远博神色复杂,目光落在郁棠精致粉嫩的脸上,见她愈发清媚,容光焕发,比大婚之前还要美艳,便知赵澈没有亏待她。

他的表妹,总算是有人光明正大的护着了。

明远博一直觉得愧对郁棠,他也心有不甘,但时至今日,看见郁棠过得好,他既是失落,却也心安。

今日登门归德侯府的贵女和命妇诸多。

其中也有郁卿兰母女两人。

明华拉着郁棠在凉亭下落座,道:“王妃,我听说郁卿兰许给太子为侧妃之后,郁夫人就解禁了。你也别放在心上,郁将军也是迫于皇室的压力。”

郁卿兰即将成为太子侧妃。

郁夫人母凭女贵,将军府自是不会再关着她,否则将军府也会颜面无存。

郁棠对郁家的事已经无感。

她在将军府那些年,郁夫人将她视作郁卿兰时,对她还算好,但她也时常对她打骂,时好时坏,郁棠幼时一看见她就会害怕,不知道她几时对自己好,又几时痛恨自己。

“我不会放在心上,我跟郁家早就没有关系了。”郁棠莞尔,精致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明华瞧着郁棠比成婚之前还要娇媚,身段也愈发婀娜,前凸后翘,她也只见过自己姑母---淑妃娘娘有这样的身段,简直艳羡的不行。

“王妃,晋王他对你好么?”明华笑着问,未及郁棠开口,她又说,“晋王想必对你极好。”

郁棠不知如何作答。

赵澈对她的确是极好的,但这几天的赵澈又让她看不懂了。

见郁棠只是笑了笑,明华也不见外,她们本就是表姐妹,即便不能相认,这份血缘亲情是变不了的。

“王妃,你可还记得户部尚书家的嫡孙女?就是赵玉芝,她可是郁卿兰的闺中好友,三个月前嫁给了承恩伯的长公子,人人都道这是一门金玉良缘,赵玉芝还嚣张了好一阵子,谁知承恩伯世子早就在外养了一名伶,前几日还险些闹出人命呢,庶子都好几岁了。”

明华一脸得意。

仿佛是终于看见恶人遭殃,十分解气。

郁棠:“……”

她对旁人的事不太感兴趣,但……她为何会突然想起赵澈。

他突然对自己冷落,该不会是外头也有人了吧?

郁棠莞尔一笑,表面端庄舒雅,内心七上八下的,她也只是个小女子,没有淑妃半点的豪气万丈。做不到无事自己的夫君。

明华和郁棠同岁,她自己没有姐妹,不靠谱的父亲在她幼时就离家出走了,故此明华对郁棠有种特别的亲密感。

“王妃,我此前就听说晋王不近/女/色/,那你与他……那个……”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非是和郁棠关系好,她绝对不会问出口。

郁棠:“……”

赵澈不近/女/色?她怎么就不太信呢。

……

郁卿兰母女如今也算是众星捧月。

太子是储君,郁卿兰成为东宫侧妃,一旦生下子嗣,日后定然荣华富贵。

母女两人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郁夫人看不惯郁棠,她总觉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受了那么多年苦,却平白让郁棠在将军府享福了数年,是郁棠抢走了自己女儿的福气。

加之郁棠像极了淑妃,郁夫人更是对她痛恨不已。

“我还以为晋王有多疼惜晋王妃,看来也不过如此,今日这种场合,晋王妃的发饰倒是简易清爽。”郁夫人冷笑。

郁棠不喜欢繁琐的头饰,也对奢华之物豪不讲究,今日出门只是在发髻上插了一只粉玉缀流苏的簪子。

这时,不知是谁道了一句,“郁夫人此言差矣,晋王妃头上的那块粉玉可是价值连城啊,整个大梁仅此一块,我听说是晋王从皇太后的私库要来的,特意命人制作成了簪子。”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郁棠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