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阁的婢女皆是赵澈的人,哪些人能接近郁棠,哪些人又不能接近郁棠,这些人早就心中了然。
侍月是个马大哈,眨了眨眼,问道:“谁来了?”
如今全京都皆知郁棠曾经嫁过人。
婢女自是也知道郁棠和陆一鸣的关系。
想当初,郁棠曾是京都女子羡慕嫉恨的对象,只因为她能嫁给京都第一公子--陆一鸣。
然而,即便郁棠后来姻缘不顺,如今还不是嫁的更好!
婢女一想到陆一鸣,就忍不住拿他和自家王爷比较,那当然是自家王爷胜出。
婢女如实道:“是陆大人!他被门外的小厮挡住了,但陆大人就是不肯离开,这事还得问问咱们姑娘,若是姑娘不想见,那便将人轰走。”
侍月一听是前任姑爷,她努了努嘴。
想当初,她也是极看好陆一鸣的,谁又能知道他后来那样伤自家姑娘呢!
“且等着,我去通知姑娘,没有姑娘首肯之前,莫要让他踏足咱们府上半步!”如今有靠山了,说话的底气就是不一样了呢,就连陆一鸣,她也敢拒之门外。
侍月内心欢快的想着。
她见到郁棠时,郁棠正在后院招待两位贵客,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淑妃所生的双生子,当今的四公主和五殿下。
侍月没甚心机,见了郁棠就道:“姑娘,陆大人说要见您,还说若是姑娘不见他,他便一直不走。”
郁棠脸色微赧。
她和陆一鸣纠缠了一辈子,如今互不相干了,他怎的缠着人不放?
这时,四公主噗嗤一笑:“棠姑娘,母妃说陆大人一定会吃回头草,看来我母妃当真是神机妙算。”
五皇子摇着折扇,冷笑了几声:“咱们棠姑娘的爱慕者诸多,少一个陆大人,或是多一个陆大人,也没甚区别。”
郁棠:“……”
这对兄妹绝对是受了淑妃娘娘真传。
她怎么成了他二人的棠姑娘了?
而且,她哪来的诸多爱慕者,她自己怎的毫无察觉?
郁棠盈盈一福:“两位殿下稍坐,我先去招待客人。”
四公主和五皇子没有挽留,但在郁棠离开之前,五皇子提醒了一句:“棠姑娘,你就快要嫁给我皇叔祖了,万不能一脚踏两只船。”
郁棠:“……”五殿下对赵澈倒是挺忠心。
这厢,郁棠命人请了陆一鸣进来。
往事皆已成过眼云烟,她若是再执念,那就是输了。
所以,郁棠落落大方的见了陆一鸣,也接受了他所赠的贺礼。
与她而言,陆一鸣和其他京都权贵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月儿,将陆大人的贺礼登记在册。”郁棠吩咐了一声,既是登记在册,日后便会礼尚往来。
郁棠所谓的周全,却成了刺痛陆一鸣的一把利刃。
陆一鸣看着她精致的眉目,无视旁人在场,问道:“你就这样想跟我划清干系?”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郁棠的错觉,她总觉得陆一鸣清瘦了不少,眉目之间的阴郁也更浓了几分。
郁棠莞尔一笑:“今日多谢陆大人登门道喜,我不懂陆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开席了,陆大人请自便吧。”
说着,她转身离开,陆一鸣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引得一众人宾客翘首窥视。
啧啧!
出大事了!
不得了了!
陆一鸣抓了晋王未婚妻的手!
今天真是太值了,一会定有热闹可以看!
“陆大人这是做什么?”赵澈的声音传来,他的出现让观众看客更是血液沸腾。
陆一鸣和赵澈,一个是大梁京都最年轻有为的新起之秀,另个是当朝亲王。而他们的共同之处,便是一个娶过郁棠,另一个即将娶郁棠。
众人呆呆的看着赵澈。
晋王殿下以往都是一身威严的绛紫色袍服,如今却偏好月白色,亦或是白色雪缎,衬的公子如玉,朗朗风姿。
一条白色丝带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却是准确无误的撇开了陆一鸣的手,将郁棠拉到了他自己身侧。
就在众人皆以为晋王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时,却见他笑道:“陆大人,本王的未婚妻似乎并不想让你靠近,陆大人还请自重。”
说着,赵澈牵着郁棠直接离开。
众看客:“……”
这、这就结束了?!
太不过瘾了!
然而,即便赵澈今日及时出现,也是没能阻止郁棠的桃花。
明远博、白征、郁瑾年等人也先后登门道喜,一来二去,郁棠喝了不少梅子酒。
醉酒后的郁棠难免想入非非。
【男子当真是奇怪,难道真如淑妃娘娘所说的那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那王爷对我好,也是因为不曾得到过?】
【我嫁给王爷之后,他还会待我如初么?】
赵澈:“……”
淑妃都对郁棠说过什么?!
酒宴尚未结束,郁棠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赵澈吩咐了侍月扶着郁棠回房歇息,他却没有打算离开,而是以“男主人”的身份,继续招待各路宾客。
……
郁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
梅子酒的后颈使得她昏昏沉沉,被侍月伺/候着躺下后,她就开始迷迷糊糊的做梦。
确切的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又或仅仅是她的幻想。
她看见自己趴在赵澈的身上,四处幔帐飞舞,花香四溢,她蔫的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又像是被雨水滋润过的玉簪花,只能依附着赵澈,她贪婪的享受着这样的倚靠。
等到赵澈一个翻身将她摁住……
郁棠突然从梦中惊醒,心跳无比狂乱。
浓睡不消残酒,梅子酒的后劲并未散去,梦醒后那些旖旎风月无比清晰的在脑中又浮现了一遍。
而且比梦中还要清晰。
她甚至能记得赵澈额头溢出的汗珠,落在了她的脸上。
还有他的呼吸,和胸/膛起伏。
再有半月就要入夏,夜间还算沁凉,但郁棠此刻却是面红耳赤,浑/身/温/烫。
幽暗处,赵澈的心田如被一阵四月湖风吹过。
他将郁棠方才的梦境窥听的一清二楚,还有郁棠此刻的种种煎熬。
赵澈能听见她慌乱不已的心跳。
他站在暗处,鼻端突然涌出一股热流,男人似乎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他从袖中取出锦帕,悄然无声的-拭去。
只要迈出去,他和她都能在今晚得偿所愿。
郁棠之所愿,也是他所念。
可赵澈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双腿。
郁棠于他而言,是势在必得。
他已经等了良久,不在乎这两个月。
他的棠姑娘,本就应该得到他的疼惜和敬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赵澈内心苦笑。
天知道,他有多想抛开一切君子之道,他本不是君子,却偏生想成为她一个人的君子。
赵澈转身,准备跃窗离开。
却在这时,郁棠的声音响起:“来人,备水,我要沐浴。”
赵澈瞬间顿住,步子再也迈不动了。
郁棠……她要……沐浴?
一个姑娘家夜半时分,因为想他想的忍不住要洗澡解脱……
赵澈对皮囊不甚在意,但若是郁棠喜欢,他当真不介意/以/色/侍/人……
毕竟,也没有几人能比他还要俊美。
晋王殿下自恋的想着,又转过了身子,俊脸面向了灯光熹微处。
不多时,便有婢女抬了热水进屋,赵澈什么都看不见,却是耳力过人,他听见郁棠进入净房,能辨别出哪一件衣裳从她肩头滑落。乃至听见水声时,他甚至可以想象美人沐浴的场景。
她已经思他入骨了。
他是不是也该放下身段,弃了所谓的君子之道?
往前一步,他即刻得偿所愿。
若是退后一步,只怕他会懊悔良久。
幽暗之中,男人的额头溢出薄薄的细汗,今晚的“得与失”皆在一念之间了。
就在赵澈做最后的决定时,突然一阵疾风袭来,一黑衣人“嗖”的一下闯入了郁棠的屋内。
动静引来了赵澈安排的婢女。
这些婢女皆是练家子,武功不在男子之下。
这座宅子是专门赠给郁棠的,赵澈并未安排任何一个男子入住。
黑衣人手中握着长剑,在月华下闪烁着冷色光芒。
就在婢女与黑衣人交手时,赵澈催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净房。
“啊——你!”
郁棠的惊呼声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她方才听见外面的动静,便即刻从浴桶出来,谁知还未来得及穿衣裳,赵澈就突然出现在了净房。
好在,他是蒙着双眼的。
赵澈能听见她狂跳不止的心跳,即便他没有亲眼看见,也能知道此刻眼前是怎样的光景。
他长臂一挥,又准确无误的取了一件披风过来,直接给郁棠裹上,哑声道:“莫怕,我在。”
郁棠谈不上怕。
她此刻不/着/寸/缕。
即便已经裹上了披风,但是里面仍旧是空空如已。
而赵澈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二人同处一室,宽敞的净房突然就变得逼仄了起来。
“外面怎么了?”郁棠强装镇定,她双手揪着披风衣领,又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赵澈一些。
赵澈也知此情此景,郁棠难免不适。
再者,他此刻甚是愠怒。
男人眉目微蹙,沉声道:“你先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郁棠点头。
她总觉得赵澈能看见她,即便赵澈是蒙着双眼的,可他面对的方向恰好就是正对着她。
这厢,赵澈走出了净房,男人步履生风,但凡是会点武功的人都不难发现,赵澈的呼吸已然乱了。
赵澈站在寝房回廊下,吹响了口哨。
不出几个呼吸,一道红色身影突然闪现,红九刚站定,赵澈即刻吩咐:“给本王活捉了那人!”
红九立刻领命,简直兴奋的不行,好长时日没找人打架,吃多了肚皮都长肉了:“是!王爷!”
那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赵澈会从郁棠的卧房走了出来。
黑衣人:“……”这是什么情况?
他只想好好杀个人,没想到撞破什么事啊!
男未婚、女未嫁,却是深更半夜共处一室,简直是世风日下!
杀手在百忙之中腹诽了几句。
红九出招一惯是又快又猛,黑衣人被击的连连败退,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撤离。
红九紧追其后,不消片刻,庭院中就恢复了平静,再无打斗声传出,而那些婢女也悄然隐退一侧。
赵澈折返净房时,郁棠正忙着穿衣,但因时间紧迫,她并未穿好。
赵澈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也不揭穿她,但一想到郁棠在沐浴时,就不由得愤然。有人夜闯屋内,倘若他今晚没有“凑巧”守在屋内,后果不堪设想。
赵澈沉声愠怒道:“本王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郁棠微微一愣。
赵澈已经许久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是本王了。
“王爷怎会知道今晚有刺客?”否则他又怎会恰好在她的闺房外面?
郁棠当然不会将赵澈归为什么孟浪子弟,想来必定是赵澈事先就知道了消息,故此才埋伏在她屋内。
毕竟,之前赵澈有无数次对她做什么的机会,但赵澈从来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
赵澈又窥探到了郁棠的心思。
他没想到,自己在郁棠心里是如此的品行高洁,原本还想偷香窃玉一番,此刻却是不舍毁了在她心目中的完美。
然而,他更是不舍离开。
方才情况紧急,赵澈随手拿了一件外裳将郁棠裹上。
春/日/外/裳/轻/薄,加之不够服帖,此刻,美人香肩外露,发丝上的水珠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延伸到了令人心往神驰的地方……
赵澈的耳垂动了动,似听到了什么悦耳动听的声音。
郁棠生的白皙,肌肤如牛乳般雪腻,沐浴使得她原本瓷白的面颊染上了一层樱花粉。
顺着她娇俏的脸往下看,只见郁棠可人细嫩的双足还在外面……
赵澈蒙着双眼,但饶是如此,郁棠依旧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心魔骤然肆起,两人“对视”的那一瞬,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在空气里不断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澈哥:本王还能苟的住么?
糖糖:我还能继续苟一苟么?
读者:裤子都/脱/了,你们两个看着办吧!
导演: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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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就算是明天早上六点的吧,祈祷千万不要被锁,阿门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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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屋内安静如斯,外面杀手也已经被红九追赶。
郁棠仰面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从地宫出来之后,她每次看见赵澈,首先留意到的都是他俊美无俦的外貌,还有他修韧的体魄。然而,这些都是她之前不曾注意到的。
不管是否是心魔作祟,郁棠只知道,她如今非常的贪/恋赵澈的……身子。
【王爷还不走么?因为杀手还有可能折返?】
郁棠又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对着赵澈做什么。
他现在蒙着双眼,那条白巾竟也让郁棠想入非非。
若是将这条白巾绑住赵澈的手腕……
天,她不仅无数次这样想,还无数次蠢蠢欲动的想动手去实施。
思及此,郁棠当即摇了摇头,双手捂着自己的面颊,惶恐道:“此地不宜久留,王爷快走吧!”
赵澈:“……”
棠姑娘的自制力竟是这般顽强!
赵澈的喉结吞咽了几下,似是经历千般难处与纠结。
过了几息,郁棠没有得到回应,就问了一句:“怎么了王爷?今晚是不是不太平?”
隔壁就是晋王府,墨苑也是被赵澈的人重重包围,方才那刺客如若不是顶尖高手,根本不可能潜入郁棠的闺房,而且即便那人进来了,也还是被门外守着的婢女当即察觉。
他能说今晚不安全,所以他务必要待在这里么?
鼻端萦绕着淡淡的幽香,赵澈自是一下就辨别出了这种香并非是任何一种花香,而是郁棠身上的味道,因为刚才沐浴之故,香气更甚,并不浓郁,却是勾/人/摄/魄。
赵澈紧绷着神经,他还是太低估了郁棠对他的影响,男人丢下一句,转身匆匆离去:“你早些睡,明日过来看你。”
赵澈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跃墙去了隔壁的晋王府。
守在暗处的婢女:“……”
完全想不通王爷的行径,虽说两座府邸相互挨着,但王爷金体尊贵,万不能这般浮躁行事呀。直接翻墙不成体统呢!
待赵澈走后,郁棠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自我宽慰道:“无妨的,赵澈什么也看不见,即便被他撞见我洗澡……也没什么的。”
……
赵澈回到晋王府时,影卫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隐入寝房,之后就是自家王爷的低喝声传出:“来人,备水沐浴!”
影卫:“……”
王爷今晚不是已经洗过澡了么?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不出两个呼吸,就瞬间明白了过来。
少卿,几桶凉水就已经送到了寝房门外。影卫敲了两声门扉,就很自觉的退了下去。
然而,不多时,赵澈又叫了冷水。
众影卫的内心一片纳罕。
谁能劝劝王爷,如此太伤身了啊。
王爷大婚在即,万不能伤及了身体,再有一年之后,晋王府就该有小主人了,这个节骨眼下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北焱紧绷着脸站在寝房门外,等了良久,里面的人才道了一句:“进来。”
北焱装作一无所知,他更是装作没有看见自家王爷从隔壁棠姑娘那里回来后,就立刻洗冷水澡。
他走到赵澈跟前,离着尚有两丈之远的地方站立,声线平稳,恭敬道:“王爷,今日暗杀棠姑娘的杀手是死士,小九追到时,人已自尽,不过今晚并非他一人出动,应该还有同党。”
红九的武功绝对在那杀手之上,如果不出意外,定能将人生擒。
然而,北焱和赵澈都知道,红九恋战,定然是缠着杀手打斗,才致给了他自尽的机会,若是一开始就将人擒拿,并不会如此。
北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稍稍抬眼,就看见自家王爷身上只着雪色中衣,衣襟敞开,露出修韧健硕的体魄,白巾已经摘除,那双赤红的眸子正直直看着他。
北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他打了一个机灵,立刻垂下头去,缄默不语。
“王爷……”红九缩着脖子立在寝房门外。
他知道自己这次又犯错了,月银已经被罚的所剩无几,现在就盼着能在晋王府混口饭吃了。
少年殚精竭虑的看着自家王爷赤红的眸子,生怕他会罚他不准吃饭。
就在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家王爷的唇时,就闻赵澈低喝道:“明日不准吃饭!”
红九瞬间一脸的生无可恋,他不过就是打个架而已,王爷对他的惩戒太过残暴。
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不吃饭?!
不吃饭长不高!
红九自认并没有犯多大的错,不过就是一个小失误,还是值得原谅的。
这时,赵澈起身,他行至寝房外,那双血眸扫视了一圈,看似仅仅针对红九,声音却是传到了其他影卫的耳朵里。
“记住!事关棠姑娘,没有小事!”
众人了然。
红九被罚也是人之常情!
王妃的事,当然要重视!
……
乔迁之宴的第二天,郁棠仍旧没有等到古天齐、白墨池、徐卫骞,以及慕容焦。
然而,她却等来了另一则消息,侍月疾步走来,道:“姑娘,您说的那四位刚才去了隔壁的晋王府,而且昨个儿他们四位也来了。”
郁棠:“……”
那四人为何去找赵澈,难道赵澈也知道自己和他们四人的关系?
郁棠蹙着秀眉,被铺天盖地的秘密压的透不过气来。
直觉告诉她,她离着真相仅差一步之遥了,她道:“马上吩咐后厨准备开饭,月儿,你一会……”
听郁棠说完,侍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娘,您为何让婢子先给王爷送菜,然后又原封不动的端回来?”
王爷对自家姑娘还不够好么?
姑娘难道是为了故意馋馋王爷?!
郁棠道:“照我说的做便是,快去。”
侍月虽是疑惑,但还是照办。跟在自家姑娘身边的小日子越过越舒坦,再也不像是在将军府时,天天要看人脸色过活。
“是,姑娘,婢子这就去。”
……
隔壁的晋王府内,徐卫骞是刚下朝不久,赵澈因为“眼疾”之故,近日皆在休沐。
四个爹再次登门,似乎皆在赵澈的预料之内。
他坐在厅堂上首,茶水皆已经备好,依旧是千金难求的“跃白仙”,四个爹落座之后,异常默契的捧着茶盏,先饮了几口茶,这才言归正传。
古天齐问道:“昨日听闻陆一鸣去了棠儿那里闹事,王爷如何不制止?”
赵澈是何许人也。
若是郁棠不允许陆一鸣登门,或是拒绝见他,赵澈反而会担心郁棠对陆一鸣余情未了。
郁棠昨日那样做,是已经将陆一鸣视作是陌生人了,陆一鸣在郁棠眼中,已然和京都任何一人没甚区别。
当然了,赵澈也懒得跟古天齐解释。
赵澈也直接问道:“不知四位今日登门,又是因为何事?”
四个爹面面相觑,赵澈油盐不进,当真是难办。
徐卫骞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赵澈如果不想要皇位,他这些年在北燕时早就被弄死,三年前也不会冒死杀入敌国,而后带着军功回了大梁京都。
要说赵澈只想当一个闲散王爷,徐卫骞是半点不信的。
他道:“我等前来,王爷理应知道是为了谁。”
赵澈岂止是知道。
他心里更是明白,倘若他真的按着这四人的要求,去制止郁棠查她自己的身世,以后有他的苦果吃。
再者,郁棠也不是一个轻易被人左右的女子。
赵澈道:“棠儿自有主见,只是有一事……本王很想知道真相。”
他不信,这四个男人当真那样糊涂,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会认错。总不能,淑妃和他们四人都……
赵澈沉着俊朗,嗓音低迷,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先挥退了所有下人。
这才道:“难道四位都坚信棠儿是你们的女儿?”
这话一出,当场四人皆有些情绪巨变。
尤其是古天齐,他立刻与赵澈对峙,道:“棠儿当然是我生的!我自己的孩子,我自是一眼便能认出!”
慕容焦不服:“古天齐,棠儿是谁的女儿,你心里当真没数?!朕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朕也要带走!”
白墨池冷笑了几声,对这几人的不自量力,简直是觉得可笑又可恶:“你们都别争了,棠儿是我的骨肉!”
徐卫骞虽是不紧不慢,但态度强硬,他道:“你们皆是执念太深了,以为得不到那个人,守着女儿就好了?棠儿她是我亲生的!”
厅堂内,四个爹迅速争执了起来,各不相让。
你一句我一言,赵澈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任何端倪,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日后不能让郁棠接近淑妃。
淑妃这样风/流,会把人带坏。他一点不想以后跟别的男人抢孩子……
这时,门外有婢女道:“王爷,棠姑娘让人送了菜过来,眼下可要摆膳?”
此刻已然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四个爹是掐着点过来的,当然也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知道女儿送了美味过来,四个爹神奇般的停止了争吵,四人行至一侧的厅堂,非常自觉的围坐在一团。
赵澈也沉着脸走了过去。
不多时,侍月领着婢女端着佳肴上来,赵澈虽然看不见,但已经闻到了香味。
四个爹也眼巴巴的瞅着托盘上的珍馐。
然而,侍月只是领着几名婢女转了一圈,紧接着,又带着婢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