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蓓抿唇想了想,歪头看着他笑“其实我有点儿小愤青,最烦你们这种二世祖,凭什么你们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我就得为了生计累死累活,太TMD不公平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让卓一凡哭笑不得,良久后,他微微笑了笑,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拿起她的辞职信,打开看了看,低着头静默了片刻后,帅气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最后一笔的时候,有些用力,墨汁印透了纸张穿了过去。
安蓓接过辞职信,看着他真诚的笑了笑“谢谢你,走之前给你践行,我们不醉不归!”
卓一凡慢慢抬头,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一言为定!”
周末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长时间没人接听,安蓓拨了老爸的手机,过了很久才被接了起来,却是传来老妈有些疲惫的声音。
“蓓蓓。”
“妈,你们在哪儿呢,家里的电话怎么没人接听啊?”
“你爸爸下午摔了一跤,现在我们在医院呢。”
蓓蓓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握着电话暴走“啊,怎么会摔跤,爸爸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在什么医院,我马上回去!”
“你回来有什么用,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崴伤了脚脖子,有义诚在这边儿看着呢,你别折腾了。”
安蓓听到费义诚的名字,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了,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老妈说“他过来了,你跟他说。”
片刻后,听筒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别担心,叔叔没什么大事,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安蓓咬了咬嘴唇说“你下午就在医院?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费义诚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安蓓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
对面的费义诚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没有说话将手机递给了皮皮的妈妈。
蓓蓓的妈妈察觉了两人的异样,握着电话走出病房就开始质问“蓓蓓,你跟义诚吵架了?”
安蓓没说话。
“你又惹他生气了?不是妈妈说你,你应该改改自己的脾气了,义诚对你多好,当心他哪天真的受不了,找了别人。”
安蓓提着一口气堵在心里,不服气的说“他找去好了啊,谁稀罕!”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现在像义诚这么可靠的男人你去哪里找啊,你离开的这半年,他每周都来看我们,今天下午过来看到你爸坐在地上,二话背起来就直奔医院,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晚上还要去警局加班开会,你要多多体谅他,不能总使性子知道吗?”
安蓓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糯糯的说“我哪有使性子。”
“行了,一会儿给义诚打个电话道歉,我进去看你爸爸,你自己多喝水别上火了。”
挂了电话,安蓓给费义诚发了条短信【晚上还要去警局吗?】
等了十几分钟没有收到回复,将手机扔在床上,安蓓从茶几下取出一包女士香烟,抽了一根点上。
这包烟是应酬的时候的道具,她平时基本不抽,也没有什么烟瘾,但是这一刻她觉得心里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
费义诚每周都会去她家这件事她是第一次知道,之前他从来没说过,而爸妈估计她知道所以也从来没提过。
安蓓猛吸了一口烟,却被呛得红了眼眶,她掐灭烟头,捂着脸躺倒在沙发上,心里被一种深深的感动填的满满的。
费义诚,你丫就一闷骚的典型!!
四十五【放弃绝望】
辞职的事儿安蓓谁都没跟说,包括皮皮,跟她通电话的时候,只是说“下周我回去。”
皮皮愣了一下说“调回来了吗?你不打算去香港了?”
安蓓啃着一个苹果,笑得一脸惬意“不去了,回家孝敬我爹娘。”
“我哥知道吗?”
“我们都分手了,干嘛要告诉他!”
“真的分了?”
“真的,比钻石还真!”
皮皮听着她嬉笑的声音,轻咳了一声说“挺好。”
安蓓扑哧就笑了,转移了话题“你呢?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他同意了?”
“我还没跟他说。”
安蓓收起笑容坐正身体“皮皮,有几句话不说我心里不舒服,可是说了又怕你心里不舒服,你说我要不要说?”
皮皮叹息“你说吧,宁肯我不舒服也得让你舒舒服服的。”
安蓓傻笑了两声,收敛情绪认真的说“我觉得你们重逢后,你对他的感情就不纯了,你总是觉得当初他怎么怎么伤了你,现在就异常敏感,其实你跟我说起韩凌的那几件事,我真不觉得有什么,她的挑拨是那么明显和弱智,可你愣是钻了牛角尖完全不能理智的去分析,还记得两年前在机场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离开是为了给他时间跟过去告别,再回来的时候你会更爱他,皮皮,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皮皮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皮皮,当你跟我说了他和韩凌的事情,我就劝你放弃,说过黄宇这个人太复杂,你驾驭不来的,可你不听,一头撞了进去,不管不顾,最后头破血流的出来,伤还没疗好就回来了,你想要跟他在一起,想要追求幸福,我肯定支持,可是走了歪道,遇到问题,他不说你也不问,最后两个人愣是走进了死胡同,无路可走了,你就又想跑,可要是真能跑了也好啊,明明爱得死去活来,非这么纠结,不要说你们两个,我这个外人都觉得累了,你说不知道怎么爱他了,分开一段时间想想,我不反对,可你到现在还不跟他说,是准备不告而别吗?何必呢?他伤心难道你不难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还是你的男朋友,有权利知道你的这个决定,就算要走也要给人家一个挽回的机会。”
安蓓说完后就沉默了,皮皮也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她低低的说“蓓蓓,现在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安蓓抚额躺倒在床上“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讨厌你干嘛啊?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真崩溃,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做事干脆利落,两年前你给黄宇发了短信后直接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动作简直酷毙了,你这个问题矫情到北戴河了,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皮皮眼眶红红的扑哧笑了一声“关北戴河什么事?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跟他说,不过,我肯定是会离开的。”
“随便你,最好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彻底忘了他。”
皮皮笑着骂她“滚!”
跟安蓓挂了电话,皮皮拨了黄宇的号码,在等待接通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居然渗出汗水,当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时,她很清晰的听到了“咚”的一声,心直直落入湖底!
此时的韩凌盘腿坐在床上,握着电话用娇柔的声音说“喂?皮皮吗?宇在洗澡,等会儿让他给你回过去好吗?”眼睛却是看着走过来隐含怒气的男人,在电话被夺走的瞬间,她低笑了一声,翻身下了床,抬手朝着黄宇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用唇语说“你完蛋了!”
黄宇抿着唇淡淡看了她一眼,将手机放在耳边低低“喂”了一声。
皮皮望着漆黑的宇宙,眼神轻轻颤动着,过了很久她才说“你跟韩凌睡一个房间?”
黄宇低头闭了一下眼睛,揉着眉心坐在床边,掏出一根烟点上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对方的上岸时间和地点改了又改,这次的任务一共有两条线,黄宇负责监视韩凌和从她嘴里获取有用的情报,另外一组警队人员按照已有的线索展开搜查,但是七天来却没有任何进展,而韩凌明显在跟他玩心理战术,他每天除了时时刻刻监控她的行为还得部署另一对的任务,脑子里已经再装不下别的事,此刻听着皮皮没有一丝信任的质问,他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很累,身体和心理都觉得很累。
皮皮没有料到他居然什么都不解释,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的实验在国内遇到一些困难,需要去加拿大继续研究。”
黄宇掐灭烟头,靠在床头闭着眼睛说“什么时候走?”
听着他平静的声音,皮皮觉得心冷得发颤,“三天后。”
黄宇睁眼看了一眼洗过澡出来的韩凌,看到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真丝睡衣,皱着眉头将脸转向另一边“去多久?”
“一年,或者更久。”
黄宇看着窗外寂寥的星空,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道“要一年这么久?三百多天,好遥远。”
皮皮握着电话没有说话,眼里有着不忍。
良久的沉默后,黄宇轻轻叹了一口气“到时候我可能回不去,到了那边儿给我来个电话好吗?”
皮皮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黄宇深吸了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说“别再像之前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那种感觉很痛苦。”
皮皮在沉默了片刻后说“好。”
黄宇弯了弯嘴角,脸上是这段时间第一次舒心的笑容,刚要说话,枕头边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声,他脸色一紧,对着电话说“皮皮,我有事了,先挂了,有空再打给你!”
说完也没等皮皮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接通了对讲机。
“我是1号!”
“队长,他们的船靠岸了!”
黄宇看了韩凌一眼,冷静的开口“严密观察,我们马上到!”
掐断对讲机,黄宇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对韩凌说“换衣服,记着穿防弹衣!”
韩凌手里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笑得一脸轻松“这是幌子,是为了引你们出现的,真正的货船三天后到港,你要是不想你的兄弟白白送死,就让他们待着别动!”
黄宇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温度。
良久后,他走到窗边,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后,声音有些疲惫的说“你一直都在跟他们联系?”
韩凌轻笑“不错,想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黄宇没回头,眼神平静的看着远方“洗澡的时候?”
韩凌咯咯笑了两声“聪明,我叫你进来偷听,你自己不肯的哦!”
黄宇转头看着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韩凌继续笑“因为莫皮皮要离开了,她这个电话来的真及时,要再晚一点,警队几十个精英的性命就不保了,啧啧,案件侦破后应该给她颁一个特殊贡献奖!”
黄宇淡淡的凝视着她,良久后,他偏头呼出一口气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韩凌起身走到他旁边,歪头观察了他一会儿,笑道“你认输了?”
“是。”黄宇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在他弟兄的生死面前他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韩凌慢慢收起笑容,转头看向窗外,很久很久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韩凌低低的带着忧伤的声音响起“十八岁那年我经历了人生中的两件大事,一件是在我生日当天,我终于吻了我爱了四年的男人,另一件是参加了我父母的葬礼,那天等所有的人离开后,我在他们的墓碑前发了一个誓言,那就是让你亲自体会一下失去挚爱的痛苦!”
说到这里她转头眼神冰冷的看着黄宇“你知道吗?原本我是打算让莫皮皮死的,随便一场车祸就能要了她的命,但我叔叔不同意这样做,说是你很快就会找到真凶,到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暴露,当我看到了你们之间的问题,我觉得让她不再爱你,或许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你亲爱的小女朋友真是不堪一击,仅仅几个回合就完全缴械投降,比我想的容易对付的多,到后来我都有些同情你了。
我看着你痛苦、憔悴、绝望,但很可惜我没有感受到丝毫快意,却让我心底深处尘封的感情复苏了,我无法控制的感受着对你的爱越来越强烈,最后我终于背叛了组织,答应跟你合作,但是在我们出发的第二天他们就联系上了我,以我叔叔的性命威胁我,要我继续听从他们的指挥,有了我爸爸的教训,我知道他们想要在狱中害死我叔叔不是没有可能。”
韩凌的眼神已经变得异常脆弱,黄宇看着她微微发颤的双肩,垂了一下眼睑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抱着。
韩凌的脸埋在他胸前,眼泪缓缓流了出来“可最后我还是舍不得你痛不欲生,我知道如果皮皮离开,你的兄弟也出了事,你会无法承受,会崩溃的,那种感觉我太清楚了,黄宇,你知道吗?如果莫皮皮不是真的想要放弃你,如果你有一点点讨好我,我都不会心软,偏偏你毫无掩饰的伤痛和冷漠唤起了我的良知,刚刚在你跟莫皮皮通话的时候我在你的脸上看到了绝望,也许连你自己也没有发现,那一刻你是想要放弃她的吧,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她抬起头看着黄宇,晶莹的泪珠挂在脸上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你答应我彻底忘记莫皮皮,我继续跟警方合作协助你们破案。”
黄宇低头静静凝视着她,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半响后,他抬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最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好,我答应你!”
韩凌笑了笑搂住他的腰,重新靠进他的怀里“你在骗我对不对?不过没关系,就算骗我,我也相信!”
四十六【生死未卜】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皮皮整理好皮箱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了黄宇的电话,对方提示关机后,她颓然的仰面躺倒在床上,这三天她没有一刻不再等他的电话,却只是失望,忐忑动摇的心也在这七十二个小时中慢慢冷却坚定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皮皮怔了一下才急忙抓过,看到上面跳动的号码,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喂?辣椒?”
“皮皮,是今天的飞机吗?”
“嗯,下午三点的。”
“现在有时间见一面吗?我哥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半小时后,皮皮和辣椒坐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简单的闲聊后,辣椒将一个袋子递了过去“皮皮,这是我哥在出发之前托我保管的,说在你走之前给你。”
皮皮接过,看到里面的红色丝绒盒子,瞬间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取了出来,打开后,她抬头有些无措地看向对面“他什么意思?”
辣椒抿了一口咖啡,低低的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拿到这个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以为你会明白。”
皮皮摇头“我不明白。”
辣椒轻轻笑了笑说“那等你回来亲自问他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皮皮点头“嗯,都好了。”
“要离开多久?”
“一年左右。”
辣椒点点头,看了一眼窗外斟酌了一下说“三天前我哥就失去了联系,连阿泽的人都查不到他们的行踪,这几天他有跟你联系吗?”
皮皮明显愣住了,摇摇头“没有,三天前我跟他通过一次电话,然后就没有音讯了,会出什么事吗?”
辣椒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道,走之前他对我说没有任何危险,可是我的心里总是很不安,之前他出去办案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出事,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
皮皮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别担心,或许是任务特殊不允许跟外界联系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辣椒没说话,盯着咖啡杯看了一会儿后,抬眼看着她说“皮皮,你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吗?真的不再担心了?”
皮皮双手握在一起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辣椒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说“别误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本来我哥还有句话让我带给你的,我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希望你下次回来能开开心心的。”
皮皮猛地抬头抓住她的手腕说“什么话?”
辣椒看着她收起笑容“你真的想知道?”
皮皮点点头没说话。
“他说,他会等你,不管多久!”
临走之前,辣椒说“皮皮,我可不可以替我哥向你要一件礼物?”
皮皮垂着眼眸,过了很久,她轻轻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辣椒欣喜的笑了笑说“原来你真的有准备,谢谢你,下午我就不去送机了,祝你一路顺风!”
出了咖啡厅,坐在车上辣椒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儿做工考究的怀表,她取出来看了看,然后打开后面的表盖,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一切部署妥当,离对方货船到岸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黄宇坐在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内抽烟,旁边是靠在他肩膀上浅眠的韩凌,这三天他们的睡眠严重不足,所有的行动全部重新安排,他抽了几根烟后从口袋里取出药瓶的时候,韩凌揉着眼睛起身帮他取了一瓶矿泉水。
“胃又疼了?”
黄宇接过水瓶吃了双倍的药量,摇头“没有,预防一下,你再睡一会儿,还有时间。”
韩凌摇头,接过他手里的矿泉水喝着,看到他微微皱了下眉头,笑嘻嘻的重新枕在他的肩膀上。
黄宇没说话将头转向窗外,他看着天上飘浮的白云,眼神慢慢变得有些茫然,不知道皮皮是几点的飞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因为害怕计划泄露,三天前所有的人除了韩凌都上缴了通讯工具,只靠着对讲机联系,他现在特别想听听皮皮的声音,想跟她说句话,想问问她有没有收到那个戒指,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手臂被人碰了一下后,眼前出现一个手机“打个电话给她吧。”
黄宇抿着嘴唇想了想摇头“你的手机已经被他们监控,现在让我打电话是诚心陷害我吗?”
韩凌轻笑收起电话“都这个时候了思维还能这么清晰,看来是真的放弃了。”
黄宇没说话,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了,我们去仓库。”
韩凌耸耸肩随着他下了车。
阿根廷的船只靠岸后会直接由内部通道进入这个仓库,其实这个港口类似的仓库有一百多个,如果没有韩凌的泄密,警方想要在三天时间内全部署完毕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
离船只靠岸还有一刻钟的时候,韩凌拽了拽身边的黄宇,低声说“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黄宇转了个身靠在货架上,松了松领口说“什么?”
韩凌轻笑了两声“想死在你怀里。”
黄宇微微怔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说“别乱想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