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方听见花情说了句,“你还小,大一些我定会让你尝试尝试……”

后方一阵风声掠过,一个少年的声音猛喝,“露儿你快走。”

那剑横劈,将花情挑后几步,背负着剑匣子的白衣少年飞到了朝露身前,心岸的青龙纹印宝剑挡住二人去路,指斥着花情,“妖孽,看你为非作歹,今日我定当除魔卫道……”

果然和一般的小道们一样犯了话多之毛病,这花情乃是千年的妖精,一出手狠烈无比,心岸的通天眼瞬时发动,那千丝万缕的花蕊在眼里只作了一种姿态,于是心岸后退几步,定住心神,双手掐诀,念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剑直出,青光闪动,青龙纹印画出条龙纹,将那花蕊挡在了结界之外。

“露儿,你先走。”心岸低吼了一声。

朝露张了张口,心岸索性喊道,“后面还有好多人抓你泄愤,我随时可撤,快走。”

朝露跺跺脚,转过身便向山下跑去。

心岸喘了口气,大喝一声,“妖孽看剑!”

花情很轻蔑的看着心岸,他一千年妖精怎么可能惧怕了这小道士,但是青云派青牛道长座下最宠爱的持剑弟子若是伤了,恐会受到些麻烦事,所以往往纠缠间反倒是手下留情了。

他推出一掌,掌心中繁花吐蕊,频频将心岸推至山道上。心岸见似乎不敌,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个金色符纸,这符纸上流云攒动,倒叫花情变了脸色。

他一拂袖,袖风顿起,将心岸连抽十几个跟头,一坠落在了高高的树丫上。

花情心情不好了,他连番留手,未料这心岸居然要用出那流云金符置他死地。所以他的掌化爪,乘心岸还未站稳之际,一爪子劈了过去。

说那时那时快,一个小个子从花前月下混乱的宅邸中冲出,生生的挂在花情的手上。

正是二二!

二二的出现一时解了心岸此时的急,而朝露却还在山路上奔跑着。

如今,恐怕得爬到青云派找到青牛道长才好去救心岸。花前月下的花妖们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过自己。心头转过数道弯,朝露的脚迈的更加急促。

风从脸庞窜过,朝露再疾跑几步,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不要紧,却摔的她气力全无,明知道身后可能有人在追,这甫一爬起便呼啦啦的滚向斜坡,向谷底滚去。

朝露名为修仙,实则是个苦力。这五年光阴除了饱了青牛道长的肚子,什么也没学成。

她抓着一根常青藤,藤断,全仗她平时养出的一身蛮力;扒拉着无数石块,血痕拉的浑身都是,但是下坠的态势未落,眼见着离谷底是愈来愈近。

夜视很好的朝露,瞥见下方似乎站着个人来回晃悠,她只好大声呼喊,“接我一下啊…………”

“啊”声未尽,她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一人怀中。

这依旧是个美人,远山水墨的气质,清清淡淡着人心动,双眉斜飞入鬓,黑发垂腰,薄唇微抿,轻轻的将朝露放在地上。

那时候朝露还小不懂情愫二字,那时候莫沉却依旧路盲到去了谷底。

若不是这莫沉路盲,恐怕也就遇不上朝露。

他这一刻还将将发愣为何人家说是向北便能出了青牛山,谁知道一扎却扎进了谷底里。他不是不会飞,但是每每飞就飞出了地界,这让他也无可奈何。

只好从头再走,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

莫沉眼瞅着这丫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而后面上突然飞上桃花色,他微微一愣,虽说自己在九重天上也算个清俊的仙,但绝不至于能到让人脸红的地步。

于是朝露便连番甩头,结结巴巴的道谢,慌慌张张的找路。

莫沉刚要开口问路,却抬头见月华下,一个白衣妖孽携着个小妖从远处踏云而来。

如今的妖孽竟都这般猖狂?莫沉蹙眉,微微后撤,隐匿了身形。

朝露刚欲回头再瞧眼美人,却发现人已不见。她再转头,却见花情夹着二二已是到了面前。

二二冲她直嚷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笨蛋。”

朝露皱眉,这该如何是好,果然是前有追兵后有山壁拦截,死路,终于是死路了啊。

花情却好,突然将二二扔在地上,冷冷的看着朝露。

“去取了她的精元。”

二二从地上爬起,啐了一口,眼神有些阴狠,浑不似往日模样。他连番转悠,终于是找见朝露的方向,看着面前那娇俏的身影,这混沌的眸中闪过丝清明。

强自后退,他拼命摇着头,额上冷汗直掉,直说着,“不。”

花情向前,月华下的白衣若圣,却笼罩着阴影之下,“身而为妖,没有朋友之说。”

“不,老子不是妖。”二二喃喃着,满脸的凄苦,这身体还在晃晃悠悠站地不稳。“说了多少次了,老子不是妖。”

“不是妖?生而为妖,就当有为妖的自觉,否则你何来的活路?”花情再踏前一步,柔软的黑发如流水直泄,面上现出几分不忿。

朝露心底怆然,一咬牙,抢到二二身旁,扶着他的肩说道,“二二,你醒醒。”

“二二!”朝露下意识的喊着,花情的唇角浮出了月牙弯度,凤眼眯着,只手撑着山壁,似极为欣赏眼前这场好戏。

二二望着朝露,眼底含着泪,“露儿……我……不是妖……”

“对,你不是妖,你和我一般。”朝露回答的很坚决。

话刚落音,朝露低声叫痛,二二已经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子,咬的很重。

第五回 美人出浴当看则看

朝露不由自主的后退,二二执着的向前,他额上扑着汗,眼中攒出红红的血丝,口中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哀鸣,凝红的血珠缓缓的从嘴角渗了出来。

二二的手攒成了拳头,眼神中最后一丝清明滑过丝可怜,她知道他不想的,看他这般痛苦,朝露的手突然渐渐的放了下来,口中轻声说了句,“二二,我们……还是朋友”

二二的口松了松,突然他锁着朝露,闷不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