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进门时这丫头又低着头看书呢。我大咧咧的坐到座位上,没好气的踢了下有点歪的桌子。她正在写字,被我这么一踢,她的笔就在本子上画出好大一笔。我心里偷笑,满心期待着她发作,没想到她看了眼我支在桌上的手肘,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我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不仅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也是我第一次直视她的脸。她不是那种惊艳的美女,但是那双眼睛,灵动清澈的仿佛两潭幽幽的泉水,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你去哪了?”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我们的第一次对话,竟然是这样的开场,竟然是这样不痛不痒不做作不生硬的开场,就仿佛两个熟络的老朋友!
我怔愣了一瞬,但是很快,我草草收拾了自己散落各住的三魂六魄,故意做了个极其夸张的表情,“原来你会说话!”
见我这样,她竟然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开始变得疯狂,变得不再能被我驾驭,而只能屈从。
我就是被这双眼睛,这副柔的渗水的笑容降服了。我第一次努力耍宝想要讨好一个女生, “别人见了我都是哭,怎么你一见我就笑?”
果然,她笑意更深了,笑了一阵又指着我的手肘说,“还淌血呢!”
这才反应过来,伤口还没愈合,想起那个撞到我的臭小子就来气,但看到她那担忧的眼神,我是既兴奋又心疼。
我急着想宽慰她,但又不愿表现的太明显,“男儿流血不流泪啊,流点血又何妨!”。
“不处理恐怕要感染,要不去校医那里?”。
想起校医院那更年期老太太的脸我就有点怵的慌。
“嘁!让我去找那个内分泌失调的老太太?她就知道告状,与其找她我宁愿自生自灭!”。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主动说替我去,更没想到的是,几分钟的功夫她就带回了酒精棉和消炎粉。后来,见我自己擦药不方便,她又说帮我擦。
当酒精棉凉凉的触感贴上我的皮肤时,我觉得这简直是这个夏天最惬意的一刻,可当消炎粉洒到伤口上时,手肘间还是泛起了阵阵的刺痛。
“咝!”我不禁咬紧牙关。她也不理会我的龇牙咧嘴,只是很小心翼翼的,每撒一点消炎粉,还会对着我的伤口吹一吹。我细细感受着她传递过来的温热的气息,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浑身上下都烧热着,唯独伤口的地方是舒爽的凉意。
那天以后,我竟然开始盼望着上学,盼望着看到她。每次进了门看到她低着头看书的模样,我都不由得放轻脚步,怕惊扰了她,怕破坏了这美丽的景象。
她的皮肤很白皙,乌黑的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辫,几绺黑丝还闲散的搭在她的额前。不当眼睛么?我几次想要伸手去替她拨开,可是都没敢。以前也会痞里痞气的去撩逗姑娘,但是在她面前,我始终很规矩,怕吓跑了她。
她终于也不再当我是空气,听到我来也会笑着朝我点头权当打招呼。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我一点点的向她靠近,有时也会白痴的幻想着,或许哪一天她就真成了我的妻,那个跟我白头偕老的人。
然而这世上的事永远不会一成不变,你越是渴望什么老天爷他就越不让你得到,还会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讽刺你的痴你的傻……
我刚到家时,正目睹了父亲夺门而去的一幕。我犹疑的推开母亲的房门,她佝偻着背脊颓然的坐在床边,无力的仰着头像是在看着窗外。我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然而父亲对她却不像一般人那样如获至宝的呵护着,厉声呵斥是常有的,有时甚至还会动手……我这一辈子最鄙视跟女人动手的人。我总是疑惑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但也总是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今天母亲一定又是被他欺负了。
“妈,您说他怎么欺负您了,我替您出头去。”
母亲呆呆的回望我一眼,那眼神空洞的让人心疼。
“妈?”我又试探的叫了一声,她终于像是被我唤醒了,搂着我开始嚎啕大哭。我被她搂得紧紧的,透不过气来。
母亲的绝望激起了我心底的恨意,然而我又一次被老天讽刺的体无完肤。
那天下午篮球赛打得很带劲,几个三分都投中了,我承认我有故意表现的嫌疑,因为我看到她也在球场边上,虽然不像别的女生那样卖力的呐喊鼓劲,但是只要看到她了我就浑身来了劲,打了鸡血似地不住的带动一波又一波的快攻。
比赛结束后,看到她悄悄的向我竖起大拇指,我更是兴奋的想要呐喊。
我抱着篮球兴匆匆的往家跑,天色渐暗,但母亲的身影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我刚想开口叫住她,她身旁那男人侧过脸来,让我不由得一惊。那不是晓蕊的爸爸么?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附近,还和母亲很熟络的样子。
我太久没有见到母亲那样的笑了。我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快到家门前,母亲那依依不舍欲言又止的样子快要把我逼疯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就连母亲也不能例外!
后来的日子,我开始留意父母吵架的内容,果然在父亲的谩骂声中我听到了“姓倪的”三个字。与我料想的基本吻合,父母的感情不和,原来责任不在父亲,而在母亲。被欺骗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直被欺骗下去,而是在中途觉醒,过往那些愚蠢的念头和想法便开始一股脑的蜂拥而上,侵蚀着自己的灵魂,折磨着自己的躯壳……一切被揭穿时才知什么是真正的丑陋。
再一次面对晓蕊时,我的心里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纠结着,努力说服自己去恨她,因为恨比遗忘更易做到,然而她每每柔柔的一笑,灵动的大眼睛就将我心底刚刚建好的城墙一点点的瓦解了。我对她,恨不起来。
好在,我注意到了班上有个叫秦曼的丫头似乎对我很有意思,在她几次向我示好后,我给了回应,她便大胆了起来,也会主动来我座位上找我聊天。听说晓蕊和她还是一个宿舍的,即便这样她俩关系都可以这么僵足见晓蕊并不喜欢她,这样正好。而我对她谈不上讨厌,却也的确不喜欢,我的心早在那个下午就不属于自己了。但是为了让晓蕊主动远离我,我和秦曼走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码的好有爱啊,明天还有一章。
亲爱的们,看到大家的留言我就很激动,动力啊动力~
我会努力码字滴,希望大家多给点动力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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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6 【番外之明思(二)】 ...
我在刻意的远离晓蕊,她却浑然不觉。就连我跟秦曼在一起了,她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她这不温不火的性子真是要把我逼疯了!直到后来,我故意说要她对秦曼好一点,才看到她不悦的皱眉,我终于感到了许久未有的快活,不知是让她难过令我快活还是她这疑似吃醋的模样令我快活,总之我是快活了。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磕磕绊绊不冷不热的过了许久,这感觉真他妈不爽,就像便秘一样,让人极不痛快!我害怕自己不是被逼疯就是要缴械投降了,于是我做了这一辈子最愚蠢的事情。没用勇气再离她那样近,我去找了我们的班主任,要求和她分开坐。
“为什么?”那婆娘头也不抬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只想到要换座位却没有提前准备一个合适的理由。好在我是众人眼里的小混混,出了名的小混混。
在怔愣了片刻后,我便眯起眼来,以一副慵懒的口吻说,“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我女朋友看她不爽。”
没错,在这个学校里,没人能管得到我,这婆娘对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本以为她会一口应下,没想到她却说要考虑考虑。我恨的牙痒痒,但是没辙。
我又一次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们会这样冷战到高三结束,谁知她家发生了件大事。有时我真是怀疑,老天是不是听到了我虔诚的祷告,才让晓蕊的父亲患上了癌症,据说还是肺癌晚期。班上的其他同学都不知情,要不是母亲天天在家抹泪,我也不会比别人更早知道。晓蕊她将这事情捂得太严实了。
知道这事以后,我吃惊之余还会小心的观察着晓蕊的神色,与一般的女孩子有所不同,即便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仍旧坚持每天上学,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悲切,以至于我一度怀疑这消息的可靠性,可是当它被再次证实时,我的心,痛如刀割。
班主任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晓蕊换了座位,并且给我安排了一个男生同桌,看来她是真的信了我的话。
而我这同桌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一天,我只出去撒了泡尿,回来就见他眉飞色舞的抖着一包东西看,周围还围着一帮子闲的发慌的主。我也好奇,站在众人外趁着脖子看,这才看清那是一些男式的换洗衣裤,看着那帮不知根底的臭小子们拿着晓蕊她爸的内裤打趣,我的指节已被我握得“咯咯”作响。
我这才注意到,后排的晓蕊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这边,她眼圈红红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那隐忍的神情能叫人发疯!
我的确疯了,冲进去揪住那小子就是一顿胖揍,我真是打红了眼,不管周围人怎么拉我,我就是听不见身下这人的讨饶,看不见他满脸的血迹,我的脑中只有晓蕊那隐忍的表情,只想着给这小子一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后来这家伙被我打的一个月下不了床,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巧他老子是教育局的书记,我被记了大过,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
这件事让本就沉寂的晓蕊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她父亲的生命在一天天的流逝,而我对他的恨意也被一点点的带走。每每看到她要强隐忍的模样,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我开始收拾自己的心情,试着重新整理我们的关系。我向秦曼提出分手,心里已做好完全的准备来面对她的哭闹撒泼,毕竟,秦曼是出了名的乖张任性。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是为了倪晓蕊吧?”
嘿!她倒是门儿清!既然她都这样了,那我也不会含糊,直截了当的说,“这话或许残忍了点,不过我确实一直喜欢晓蕊,就算我张明思对不住你吧。”
秦曼这丫头第一次让我另眼相看。听了我这的话,她也没多说,只是点点头,转身走人了,那股子潇洒劲儿跟她平日里真是判若两人。
后来班上风传着我和晓蕊的是非,也不知是因为那次打架还是秦曼散播的消息。总之五花八门的说法层出不穷,但是有一点是非常统一的,我和秦曼是因为晓蕊分手的。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后来没多久,晓蕊的父亲就去世了,可我没见她流过一滴泪。但我知道,她所承受的伤痛远远要超出旁人的想象。她父亲虽然去世了,可是据说还留下了一屁股的债,想想都觉得揪心,这让晓蕊跟她妈孤儿寡母的怎么过?
我知道我从来都是低估她的,在出了这么多事的情况下她依旧沉稳的备考,如愿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而我则是留在了T市,读了父母所在的大学。可是这也就意味着她要离开T市,去一个离我很远的地方。
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我琢磨了许久,还是拿着银行卡去提款机上查了一下。五六千,都是这两年父母亲戚给的压岁钱,本来打算攒着买把好吉他的,现在不想买了,那是晓蕊一年的学费。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她的生日,我揣着银行卡一早出门,除了要去祝她生日快乐顺便把这钱给她,我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向她表白,把她的心牢牢的握在手中我才放心她去离我那么远的地方。
我想,表白至少要买束玫瑰吧,虽然捧着一束花在街上走的模样一定很傻,可是据说女孩子都喜欢,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
可是当我路经一家礼品店的时候,橱窗内那打开着的八音盒让我停住了脚步,我觉得这才适合我的晓蕊。在我看来,那个随着音乐翩然起舞的女孩美极了,因为她身影像极了晓蕊,尤其是那个午后的她。
我一早赶到她家门外,我已经不愿去想这里曾住着她的父亲,我只知道眼前萧瑟清冷的院落让人看着心酸。我向屋内望了一眼,晓蕊和她妈似乎正在吃饭,桌上摆着两碗面条?这就是她的生日?
我揣在口袋内的手不由得紧紧握着那张银行卡。
晓蕊见到我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她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在我面前她也没有太多的掩饰,只是征询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问我的来意。
她的冷漠终究还是让我退缩了。张明思啊张明思,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对你也有意思呢?我拿出八音盒递给她,“生日快乐。”
平时再能言会道的我在此刻也像个十足的凯子!
晓蕊只是淡漠的低头看了一眼,并无太多的情绪,我握着银行卡的手紧了紧,几次想拿出来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害怕自己这个举动会招来她的反感,别说给钱,就连表白的那些话,在我口中转了几圈,还是被我咽了回去。
两人相对无言了良久,我悻悻的道别。在回去的路上我还不住的为自己打气,来日方长,我总会把她追到手!然而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样一别,就是七年。
晓蕊的父亲去世后,我以为父母的感情会有所好转,可是他们的吵闹似乎更甚了。面对父亲的责骂,母亲已经不再开口,起初还会无助的抹着眼泪,后来则是以一种极其淡然的表情来应对,仿佛这事与她无关一样。
她还在惦记着他?
家里的事乱糟糟的,心烦意乱之余又让我不由得拾起了对晓蕊父亲的恨。都是他,即便是死人一个也能让人不得安宁!
我这才庆幸自己那天没有草率的表白,我与晓蕊,或许就如两条平行线,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大学的四年,我收拾了心情,中间也试图找个姑娘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当我驰骋在别的姑娘身上口中却含糊不清的喊出晓蕊的名字时,我知道我还是走不出她给我设的迷阵。
那姑娘的一巴掌让我彻底的清醒,张明思,你是中了她倪晓蕊的毒了,而且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没错,这么多年来,真枪实战也好,偶尔打个手枪也好,我的脑中只出现过那张脸和那抹身影。
可是我要以什么样的借口出现在她面前呢?在遥远的X市偶遇?不,这太牵强!
毕业后,我和几个同是艺校毕业的哥们合伙开了家琴行,生意慢慢的做大,琴行也开的有模有样了,后来在周边的几个城市也都有了连锁店。那么为什么就不能开到X市去呢?我要在X市开一家最大最体面的琴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变疯狂的筹划着。后来我购买了合伙人的所有股份,彻底将这个琴行变成了“明思琴行”。
七年了,眼前这个扒在玻璃橱窗上的女孩几乎一点没变,只是原来挽在脑后的头发被披散在肩头,这比当年更添了一份妩媚。她不知道她这模样有多迷人!
我进了那家店买下了让她驻足许久的水晶小猫。这是我第二次送礼物给她,可是这一次的收效还不如上一次,原来,她一直都觉得我很小气!这丫头!
看着她恬静的面庞我又一次陷入到了自己翻滚的思绪当中。这个场景似乎已出现在我的脑中千万次了。我不由自主的说出想念她,听了这话她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讶异,但是当她听说我要定居X市时,竟然兴奋难抑的笑了。
后来了解了她的境况,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之前忐忑不安的约她见面时,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想她或许已为人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七年来她的感情竟是片空白。这消息像根导火索,点燃了我心底所有的期望。灵魂深处的那个我在欢呼,在呐喊,在呼啸,我的晓蕊,她终究还是我的晓蕊!
然而,“乐极生悲”的确是个具有现实意义的词。
“喂?”我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你的决定妈管不了,只是……妈希望你……有空也回家来看看……”
这时候想到那还是个家了?早干什么去了?那个糟乱不堪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挂上电话,我疲惫的揉着眉心,母亲的电话又一次提醒了我,晓蕊父亲的贻害一直没有消除殆尽,而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思慕也抚平不了她父亲在我心底留下的那道狰狞的疤痕。
怎么办呢,张明思?来都来了难道你要退缩么?无论何时都不轻言放弃的我,只有在面对晓蕊时才会退缩。没错,我又一次没出息的退缩了。远远地看着她也好,只要她还不知情,眼下这样是对我也是对她最好的状况了。
我不能控制自己向她靠近,那么就让她与我保持距离吧,所以我故意说我当初爱的是秦曼,这么多年来我他妈只爱秦曼!看着晓蕊凝固的笑容,我是淋漓的畅快,又是刻骨的疼痛。
这谎撒的太他妈艺术了,好巧不巧,秦曼就在这时真的出现在了X市,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呵!这一切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小说的时候总以为帅哥是不大便也不自 慰的,其实不然~
看到前面有读者说很失望没有明思的肉,我写这些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说明一下,没肉那只能怪我这妈不够亲,而明思帅帅在这方面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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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7 【番外之明思(三)】 ...
秦曼的出现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当年的她都那么潇洒的放手了,过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她还会惦记着我?想到此,我觉得有些讽刺。张明思啊张明思,又有几个人会想你这样?长情?执着?还是愚蠢?
然而让我更为吃惊的是秦曼的变化,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矫揉造作的小公主了,还真有这一股直来直去的女强人魄力。她说她当年爱我,后来也劝自己放弃过,这几年来虽不至于魂牵梦萦但是也会时常想起我,如今见面了,便顺理成章的又爱上了。听了这话我不禁觉得好笑,她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编出爱着秦曼这谎言只是为了自欺欺人的让晓蕊远离我,可是她真的这样做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猫爪了一样,是既痒又痛的让人难耐。更可恶的是,这女人竟然还想给我牵红线,以前那个冷傲孤僻的倪晓蕊怎么会操心这种事?
然而人都是自私的,同样是姑娘的心意姑娘的感受,而我所关心的永远只是晓蕊的。每当我们三个人碰面时,我会尽量对秦曼宽和些,容她撒娇容她与我亲昵,我看到晓蕊微微蹙起的眉头,我的血液都在沸腾,倪晓蕊,这么多年了,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我?
这样的让她吃醋的方法屡试不爽,直到我生日那天。
看到满脸通红醉在桌前的她,我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做这样不入流的小动作。
那晚我独自将她送回家。醉酒的晓蕊温顺的像只小猫,红扑扑的小脸可爱极了。我背着她上楼,她绵软无力的爬在我的背上,双手垂在我的胸前,一荡一荡的用小拳头敲打着我的胸膛。随着我上楼的步伐,她胸前的柔软便一重一轻的蹭着我的后背。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握着她双腿的手多觉的有些使不上力。更要命的是这小姑奶奶还将小嘴儿贴在我的脖子上,吱吱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侧过头去仔细听着,“小灭绝?说什么呢?”
“明思……”我以为他在叫我,可是等了半响仍旧还是这句“明思”。我的心底顿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是在睡梦中呼喊我的名字!
怕惊醒了她,我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这丫头还死死的勾着我的脖子。看着她绯红的面颊,微微嘟起的嘴唇,我浑身上下更是火烧火燎的难耐。或许是酒精作祟,或许是得到了让我发狂的真相,今晚的我远不及往日清明。去他妈的理智!我想了眼前这人太久了。
“那可不能怪我了。”
我激动难抑的像个还没有过初夜的毛头小子,小心翼翼的含上了她迎上来的双唇。这种温温润润的触感并没有像沙漠中的绿洲那样解了我的火,反而让我更加的舌燥。我执着的吸吮着她小巧的舌头,这才是降暑的良药,怎么也尝不够。
这个绵长的吻持续了太久,以至于她呼吸不畅而有些抗拒的推搡着我。我放过她的唇一路向下,轻轻的亲吻她的脖子,锁骨。晓蕊有双漂亮的“一”字型锁骨,那年的夏天,我每每侧头,都看得到她衣领下白皙的皮肤裹着这性感的锁骨。时隔多年我终于再一次看到,还是以这么近的距离。
我用牙齿细细的啃咬着她的皮肤,这小丫头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慌了神,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醒。
恢复理智的我才开始后怕,如果她就在那时醒来呢,我要怎么面对她?我想着各种她可能有的反应,会尴尬么?会怨我么?再一回头看她时,她竟然翻了个身,屈着膝半爬在床上,彻底睡着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没想到她喜欢这样的睡姿,抬头刚好看到她床头摆放的我送给她的那只水晶小猫,还真像!
晓蕊似乎并不知道那晚的那个吻,我心里窃喜着,惶恐着,像个逃脱了罪责的罪犯。
晓蕊是美丽的,她无需像别的姑娘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依然能够吸引不少的眼球,可是不得不说眼前这样的她着实更加妩媚了。
“嚯,今儿这打扮不够灭绝啊,我差点没认出来。”
晓蕊没好气的睨我一眼,她身旁的秦曼却喜滋滋的说,“这是女为悦己者容呢。”
不得不说,听了这话我确实兴奋了好久,那个“悦己者”是我么?
直到陈嘉文的出现,我才觉得这想法简直蠢透了。
那天秦曼叫我过去,我以为就是平时那样大家聚在一起吃饭闲聊,谁知她非说要给我做什么补水护理。
“我一大男人还搞那些?”我连忙把桌上那几瓶东西推的远远的。
秦曼却不依不饶,但我哪能依她,见我坚持,她却低下头沉默了。
“不至于吧,这样就生气了?”
她依旧低着头,“今天是我生日。”说着话,眼泪就“啪嗒啪嗒”打在她的手臂上。
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或许是被我妈哭怕了。我好笑的躺在小床上,“成,难道寿星生日,我就给您当回练手的!”
秦曼这才抹干了眼泪,坐在我头顶的地方,先用清水给我洗了脸。
“张明思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好的皮肤。”
我闭着眼睛,得意的浅笑着。晓蕊也这么说!
不一会她一边给我脸上腾着蒸汽,一边用温热的海绵擦拭着我的脸,耳朵,脖子……
我隔着衣服一把捉住她伸向我胸前的手,从床上跳了起来,她这哪是要给我做什么护理!
我起来时太突然,一不小心撞到了身边的仪器。巨大的声响贯穿着整个房间,屋内的灯光很昏黄,秦曼又开始哭。我有些无措,她那举动的含义我不会不明白,而我这样无疑是将姑娘的面子扔在地上踩啊!
“秦曼……我……”
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食指点上我的唇,“你不用说,是为了晓蕊吧?”
这让我想起了多年以前,她也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我尴尬的低头,她却笑了,“呵,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想不到还是同一个原因。”
对秦曼,我是一直有愧的,无论是当初跟她在一起,还是现在对她亲昵对她好,没有一次是出于我喜欢她。
“既然你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看不出来么?她也喜欢你!”
即便是此时此刻,即便是出自秦曼之口,听到这样的话,我仍像是听到了最好的赞美,一种近乎痴狂的喜悦夹杂着虚荣心油然而生。
可是为什么我不说?为什么?如果不是秦曼,如果不是我对她心有愧疚,我可能再也不愿提起那团旧事。
听我讲了那年那些事,秦曼吃惊之余也表示理解,“想不到你和她还有这样复杂的关系。”
我无奈的苦笑,我多么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不要那么复杂。
秦曼抹着眼泪,“那么张明思,是不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她果然还是变了,要是以前,高傲如秦曼,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有些不忍,年少时曾经说过的话现在却连再说一遍的勇气都没有了。见我踌躇,她悄然的叹了口气,“那么,你就让我哭个痛快,算我这么多年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