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晴:【我最近要上一个综艺呢,听说节目组还邀请了阿鹤,不知道会不会来。】
柯以晴:【如果真是的话,怎么从不露脸啊?】
柯以晴:【长那么好看,真是暴殄天物。】
书念不知道回什么,发了个表情。
柯以晴:【我还挺喜欢他的歌,他的音色也很好听。】
柯以晴:【可惜现在不唱了。】
看到这话,书念的表情一顿,忽地想起她生日的时候,谢如鹤送给她的那个MP3。她起身,拉开一旁的床头柜,把盒子拿了出来。
从回老家到现在,距离一个多月。
因为一直关着机,MP3还有电。
书念开了机。
一直往下按,歌名她都有大致的印象。
看到《吾念》这首歌的时候,书念停了几秒,不想让自己总冒起这种莫名的心思,又继续向下拉。
拉到最下面。
最后一首歌的歌名叫《阿鹤》。
书念记不起谢如鹤有写过一首歌,是以他自己为名的。她戴上耳机,点开来听。另一只手把手机拿了起来,上网查。
耳机里传来的只有旋律,没有听到谢如鹤的声音。
是纯音乐。
书念查了半天,发现并不是自己没印象,而是谢如鹤真的没有发表过这首歌。
旋律从沉重变得轻快,听起来像是用一种乐器弹奏的。书念对这方面不了解,但她觉得这个音色还挺像尤克里里的声音。
书念的心脏怦怦怦直跳,莫名加快。
是写给她的歌?
还是说他不小心把新歌也装进去了…
书念抱着MP3在床上打了个滚,忍着嗷嗷叫的冲动。
歌曲即将到尾声,耳边也瞬间安静下来。
书念看了眼MP3,突然发现音乐还有十秒才结束。下一刻,耳机里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男声,低哑而润泽,带着很认真的情绪。
“这首歌送给你。”
因为这话,书念连着几天的郁闷情绪都散去。
她忍不住弯起唇角。
本以为这就是最后一句话了。
书念摘下一侧的耳机,正想把另一侧的也摘下,好好收起来的时候。
耳机里又传来了四个字。
“包括歌名。”
第43章 43
书念的动作顿住。
这话一落, 音乐随之播完, 自动跳到下一首。她屏着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种自己幻听了的感觉。
就这么过了好几分钟。
书念回过神, 重新点开《阿鹤》那首歌,拖到最后十秒的位置,再度听了一遍。男人的声音低低淡淡,不知是不是错觉, 听起来还有点生涩。
一字一顿地, 语速缓慢,咬字清晰。
说着能让人心脏瞬间炸开的话。
——“这首歌送给你, 包括歌名。”
歌名叫做《阿鹤》。
他的意思是, 把阿鹤送给她吗?
把自己送给她。
如果此刻书念没理解错的话。
谢如鹤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是手里的这个MP3, 也不是放在里面的, 那些他自己再唱了一遍的歌。
而是一件她很想要的东西。
是她这几天纠结再三的原因, 是令她像思考人生大事一样慎重的宝物, 是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后, 让她胆怯地不敢靠近却又不想远离的人。
是谢如鹤。
以及他的喜欢。
这种感觉就像是连着下了很多天的雨, 导致心情都变得很差。
在某天,她打开窗帘。本以为会外头会乌云密布, 可出乎意料的, 天空却清澈干净, 夜晚的天空漆黑如墨, 像一层黑布,点缀着繁星。
然后,她伸手,抓到了星星。
书念的心脏狂跳,在此刻所有的记忆都冒了起来,想起了那天,谢如鹤说出那句“有个喜欢的人”后,又问她记不记得当时跟他说了什么。
那个时候,她心情不佳,没有回忆半分就回答了不记得。
“当时”是指得什么时候的当时?
是她问他,等站起来之后想做什么事情的那个当时吗?
书念费劲地回忆着,可实在想不起来。但又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较劲般的想从那个胡同里出来。
一直不断地回想着那个时候说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
书念突然想起来了。
她那个时候,好像说的是——“到时候,我可以陪你。”
而谢如鹤跟她说,想做的事情是。
跟喜欢的人谈恋爱。
书念猛地放下MP3,把手机拿了起来。
在这一刻,她的心底有种极其热切的冲动。想给他打电话,想奔跑着去见他,想抛开一切去问他,想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她打开通讯录,还没来得及拨通谢如鹤的电话,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那本写着“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书。
仿佛是当头的一盆凉水,将她的所有冲动浇熄。
书念的喉结一哽,神情变得怯懦。她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吐着气,放弃了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就想掉眼泪。
亮着的屏幕也渐渐熄灭。
是只差一秒,就拨通了的电话。
她为什么要生病呢。
又为什么要在生病的时候重新遇见他。
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喜欢他。
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知道…
他可能也是喜欢她的。
-
跟有心理病的人谈恋爱。
会将一个人的不快乐,变成两个人的。
她会有很多负面的情绪,比如自卑,悲伤和莫名冒起来的绝望。尽管她是想抑制住这样的冲动的,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书念不知道自己谈了恋爱之后,这种情绪会不会被放大。
会不会患得患失,占有欲变得极强;会不会失去理智,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丑态,将他拖入沼泽。
她不清楚。
却也知道,此时她能做到的也不过是,不影响正常生活般的生活。能够做到独立出门,独立生活,却会尽量躲避跟他人交谈,不主动靠近他人,永远独来独往。
就这样独自一人度过余生。
其实这样就足够了,并不应该去祸害其他人。
书念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在他人对她有这个苗头的时候,她会及时的掐灭,却未曾想过会栽在谢如鹤的身上。
书念觉得,她在这种状态下跟谢如鹤在一起。
对他好像是不公平的。
-
大概是因为书念连着几天都没有过去找谢如鹤,也没怎么联系他。这几天,他总主动在微信上找她,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隔着一道屏幕,文字也看不出情绪。
书念撒了谎,说自己最近又接了个戏,每天跑录音棚。
谢如鹤似乎也不介意,会继续跟她扯着话题。仿佛就是闲着没事,想找她聊聊天,而且画风还跟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谢如鹤:【书念,我今天起床喝了杯牛奶。】
他这么郑重的样子,让书念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了。】
结果——
谢如鹤:【还有个土司面包。】
谢如鹤:【你呢?】
书念:“…”
再比如这样。
谢如鹤:【今天有点冷,多穿点衣服。】
书念:【好的。】
谢如鹤:【最近看到一件衣服,挺好看。】
谢如鹤:【你看看怎么样。】
书念回了个好,随后他发来一张图。
…却是女装。
书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琢磨不透,甚至有种屏幕那边不是他本人的感觉。她不想再胡思乱想,总把心思放在这上边。
那只会越陷越深。
隔天,有个配音导演联系了她,让她过去试个音。
书念出了门。
去地铁站的路上,她碰见了贺祐。想起小偷的事情,书念正想过去问他几句,但突然发现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还没等她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贺祐便发现了她的存在。他跟那个男人说了句话,而后便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书念收回视线,问道:“贺警官,我想问你个事情。”
贺祐说:“问。”
“那天抓到的那个小偷,之前的那些盗窃案也是他做的吗?”
“不是,还没抓到。”贺祐挠了挠头,友善地提醒道,“所以你进出门还是得注意些,记得锁门。”
书念讷讷道:“所以你没锁门吗?”
贺祐啧了声:“忘关门了。”
“…”
书念觉得他的举动有点神奇,想说什么,但也没再占他的时间。她小声跟他道了别,而后转头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贺祐走回去,对着男人说:“队长,走吧。”
被他叫做“队长”的男人却没动静,盯着书念的背影,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这姑娘,现在应该过的还行吧?”
贺祐挑眉:“您认识?”
“算认识,挺好的一个姑娘。”
“队长,您可算了吧。”贺祐吊儿郎当地笑,说出来的话毫无正形,“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岁数都能当你女儿了。”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老子他妈是禽兽吗?”男人瞪他一眼,被他气笑了,“我前几年负责了一个案子,她是最后一个受害人。”
“…”贺祐的笑容渐渐收起。
男人又朝书念的方向看去,叹息了声:“也是唯一的幸存者。”
-
到了录音棚,书念进去试了音。因为跟她合作的次数不少,这也只是走个形式,导演直接就过了。
书念拿了剧本,趁其他人在录音的时候,到一旁的休息室里对口型。
导演似乎在赶进度,跟她说今天要先录两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