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启黑眸一凝,缓缓吸了一口气:平静!没事的,菱儿没事的。

产房外,稳婆和丫鬟们在听到这一声婴儿啼哭时,全部都怔住了——怎么可能——

难道说,王爷弃大保小?!

这么一想,众人觉得很有可能。流玉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她忍不住的闯进产房!

怎么可以?!王爷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弃大保小!小姐怎么可以,怎么能死?!

“小姐——”流玉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悲伤痛苦,她不顾礼仪的冲进去,然后要扑上云菱!

这一切来得那样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盛启广袖一挥,在刘御医怔住,魅夜根本没心思在意其他的那一刻,将流玉“甩”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将产房的门再度关上!

“墨夜!再有人进来,杀无赦!”盛启的命令声音森冷,带着浓郁的杀气!他本来就一直在忍,如果流玉不是云菱的人,只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是!”墨夜听出了盛启压抑的情绪,他知道现在谁进去,都会真的“死”!绝对不会有意外!

“小姐——”流玉撕声哭喊,虽然没靠近云菱,但是她看得很清楚——小姐的腹部都是血…

王爷,真的弃大保小!

那时候,正拖着浑身是伤的赫连繁烬走来的盛繁华,听到了流玉的哭喊。这声音里的情绪足够了,足够盛繁华明白了…

果然,还是——真的——么?!

不可能——但是,那哭声就是事实…

“菱儿——”盛繁华喃喃开口,潋滟的凤眸余留一片死寂,泛着浓郁的自责!

为什么?

如果不是他将赫连繁烬带去,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一切的责任,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

因为他自己!

赫连繁烬也听到了,听到了流玉悲戚的哭喊,那声悲痛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但全部蕴含在这一句哭喊声中!

他呆住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然后害死了她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兄弟两失魂落魄的时候,魅夜还在目不转睛的动手术中。刘御医抱着孩子,孩子出奇的很安静,若不是呼吸正常,脉搏正常的话,刘御医都要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刘御医看向盛启,但他发现后者根本没有看他手上的孩子一眼,但却开口道:“孩子如何?”

“启禀王爷,小世子很健康,您看看。”刘御医说着要将孩子递送过去,但是盛启却道:“将他放下,继续你的事。”

刘御医一怔,明白了在确定孩子没事后,他的首要之事是帮助魅夜继续“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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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母子均安,此生一子

因为盛启的命令,产房外没有一人敢造次。情绪不稳定的流玉也被带了下去,而重新踏进王府的盛繁华和赫连繁烬,则被影卫拦在了院外。

“她怎么样了?”盛繁华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干渴了很久的人发出的声音。他自己可以感觉到一丝丝腥甜的气息泛上口腔,一双凤眸隐约有血丝浮动。

“尚未清楚。”墨夜确实不清楚,但是对于赫连繁烬,他必然是要警戒的。至于盛繁华为何带回赫连繁烬,他现在也不管此事,他只知道绝不能让这两人靠近产房。因为他们可能会做出触犯规矩的事情,这是墨夜所不允许的。

“那刚才怎么回事?”盛繁华的目光掠过墨夜,看向那紧闭着门的产房,目光有些许疑惑。

“流玉擅闯了产房,被王爷打出来。”墨夜知道盛繁华没有恶意,所以给予他知道的解释。也尽量客观的来说,以免刺激了盛繁华。

盛繁华盯着墨夜看了许久,也看向那些神色不安的稳婆,眼神最终停留在那扇门扉。然后他没有硬闯,而是靠在院门处道:“你放心,我不会进去。至于他,我是带来请罪的。”

“好。”墨夜知道盛繁华此人能说到做到,所以没有再刻意的挡在他们跟前。

此时门扉动了!

盛繁华立即站得笔直,与墨夜等人都看向了产房。只见刘御医“吱呀”一声打开门扉,然后指着稳婆中经验最丰富者,以及小碧开口道:“你们二人进来。”

“是!”两人匆匆进屋,待到看见安静的,睁着一双清澈大眼看着她们的婴孩时,都难以置信的捂住嘴,防止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惊呼出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必教吧?”刘御医声音不大,因为云菱还没有醒,盛启的情绪也不知到底如何。

“是!”小碧连忙去安排熬好并已纳凉的药水,是专门给产妇和小婴儿洗浴用的宫廷药水。

稳婆也小心的抱起那乖得不可思议的孩子,在仔细检查之后,与小碧小心的给孩子做了清洗。

“王爷,手术很顺利。目前已为王妃打了一针预防伤口化脓的,都按照王妃事先的安排圆满完成,您不必再担心,王妃一定会没事的。”魅夜用的都是肯定的词语,就是怕盛启会多想。

“穴道已解开,为何还没醒?”盛启面色不大好看。

“那是属下在孩子取出后,就给王妃打了一针麻药,现在药效还没过。再说此时伤口必然很疼痛,让王妃多休息一阵再醒来比较好。”魅夜解释道。

盛启点了点头,目光这才看向被稳婆抱着的孩儿道:“抱过来。”

稳婆被盛启的低气压所震,一时间不敢挪步。倒是刘御医连忙上前接过孩子,然后转过去给盛启:“王爷,小世子出了最初哭了一声,这之后都没发出声音。您看这眼神,必然是知晓王妃不妥,所以没有哭闹,实属难得的聪慧之根。”

盛启抿着唇没开口,但目光看着这孩子,这个他与云菱的孩子时,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柔和的波动。

“宝宝。”盛启轻轻叫了一声,这是云菱给孩子用的小名。至于大名,他们争执未定…

“咯咯——”宝宝此时与刚出来的一身血想比大为不同,原本皱巴巴的皮肤已得到舒缓,皮肤白净粉嫩。张着那没牙的小嘴在笑,粉雕玉琢的十分惹人怜爱。

那一瞬间,盛启像是看到了,那一年稻村里那个小少女。眉眼未化开的稚气,瓷白如月精灵古怪。不同的是眼前的小娃更为稚气,实实在在的奶娃子。

“王爷,您抱小世子一下吧。”刘御医担心盛启因为云菱的缘故,而不喜欢这孩子。但看盛启的眼神,他觉得还不至于。可是盛启迟迟没有要抱孩子的意思,让刘御医很纠结。

倒是魅夜看出了问题,他处理完手尾事宜,走向刘御医道:“我来吧。”

“嗯?”刘御医搞不明白。

魅夜已经在言传身教道:“王爷,这并不难。属下也是第一次抱孩子,您轻一点,像这样抱即可。”

“当真?”盛启狐疑的看着魅夜,孩子特别小,小得可以说只有他两巴掌大!他是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是。”魅夜将孩子托在盛启跟前,宝宝也十分争气,两只幼小粉嫩的小手软绵绵的挥着,挂着一脸的笑意。

盛启拧了拧眉,沉吟了良久后,才伸出手来接过孩子。第一次当爹的他,毫无疑问是有些笨拙的。那柔软得好似无骨的触感,微温的体温都让他眉眼缓缓舒展。

宝宝生得与云菱有五分相似,尤其是此刻张着的眸,清澈干净如水。轮廓尚不明朗,但因着一双眼睛跟云菱很想,就显得与他娘比较相似。

也因为这一双眼眸,盛启的眼神越发柔和。他小心的抱着孩子,然后看向还在苏醒的云菱,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菱儿,宝宝很好。”

魅夜看着这一幕,一双平素显得略阴翳的眸也亮了起来。

王爷,妻儿均有,真的是有家有室,不再孤独的主子了。

魅夜悄悄的去打开门,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墨夜,然后点了点头。

墨夜手掌瞬间握拳,有些艰难的问道:“母子均安?”

“母子均安。”魅夜的肯定,让墨夜这个即便在得知长风死去时,都未曾落泪的影卫之首眼眶泛了水汽,一滴泪悄无声息而落。

魅夜的一句母子均安不算大声,但对于有武功的影卫们,以及靠守在院门处的盛繁华和赫连繁烬来说,足以听得真真切切。

母子均安!

母子——均安——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各归各位的守着。不少影卫偷偷抹泪,能守在此处庭院的,无一不是跟随盛启多年的影卫。

这些影卫很少出现在人前,甚至有很多云菱并不认识。但是他们都知道,令主之于主子,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如果令主出事了,主子必然崩溃。

所以当产房内出事,当流玉那悲戚的哭喊发出,他们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少人眼睛都红了。但是他们依然坚守着,因为盛启有令。可是他们同样煎熬着,都不知道产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有等待,只有默默的祈愿——母子均安!

这一则消息,也迅速的从厉王府送出。

厉王妃产子,母子均安。

这看似简单的消息,代表的却是安定。因为掌管着政权的人,都知道厉王此人安于现状,完全是因为他的王妃。

如果厉王妃出事,那么厉王还能不能这么平静绝对很难说。再加上他素有暴戾的传闻在外,不少人担心他会不会在厉王妃出事后,要以天下陪葬。

这并不是惘然的猜测,而是许多掌权者都当心的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厉王此人的想法,所以任何可能都有可能发生!

但母子均安的话,就代表不会有变化!

丰元帝听到这消息,立即下旨册封这刚出生的孩子为——永安世子。并赏赐良田千倾,黄金万两,绫罗万匹,其余珍品,包括珍贵药材一应全赏,不过本个时辰的功夫,全部送到了厉王府上!

这等阵仗,皇子不能及。

但这些对于盛启来说,对于厉王府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

那时宝宝已经由奶妈带下去喂奶,盛启则一动不动的陪在云菱身边。

待云菱醒来,已经是深夜。

“水——”云菱是被饥渴醒的,睡梦中又饥又渴。

“等着。”盛启忙起身去倒水,然后小心的扶起云菱,给她喂水。

屋里掌着灯,为避免太亮对云菱的睡眠不好,所以并未掌太多盏灯。显得灯光有些许昏暗,但也更为柔和。

“小碧刚送了药粥过来,也吃点?”盛启轻声问道。

“好,还要吃肉!”云菱觉得好饿,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噗…”就这会,盛启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他立即起身命人备膳,再喊奶娘将孩子抱过来。

那会宝宝睡得正香,云菱一面由着盛启喂饭,一面伸手去逗孩子。

“奶娘给喂了奶?”云菱之前一直提议要自己喂,盛启不同意,所以找了奶娘。

“是,你这一次元气大伤,也不适合喂奶,好好养着。”盛启是坚决不同意云菱自己奶孩子,先不说他的私心作祟,也是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怎么会,这是正常的。而且不是跟你说过么,喂孩子对我有好处。”母乳喂养可以疏通乳腺,在现代是防乳腺癌的最好办法。

盛启不说话,沉默的给云菱喂食。他知道说不过云菱这个专家,再说此时也不适宜争执。但是他本人的意思就是不同意,总之反对就是了。

“盛启?”云菱伸手拉着盛启的衣角,他摇头:“这事没商量,你先把身体养好。”

“吓着你了?”云菱看着沉默的男人问道,他一直显得很平静,却更让她不安。

“是。”盛启不否定,在云菱还要说话的时间,又给她喂了一碗汤。

待云菱吃饱后,盛启撤了残羹,扶着云菱躺下道:“还疼么?”

“不怎么疼了。”云菱此时显得比之前有精神,但还是很虚弱。

盛启缓缓叹了一口气,手掌握着云菱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份滑腻,黑沉的眸里有云菱看不懂的一些东西。

“老公,对不起。”云菱怕他余气未消,但又憋着自己。

“不怪你。”盛启俯身抱着小妻子,他怎么会怪她,只是他已决定,此生再不会让她生孩子。

此生一子,这是盛启的决定。

“我没事。”云菱伸手抱着盛启,手掌轻抚着他修健的背安抚。她知道他一定是被吓到了,毕竟她从未收过这样的“伤”。

“嗯。”盛启低低的应了一声,手掌轻揉着她的青丝。

“我不喂孩子了,你别生气。”云菱妥协着,她觉得盛启有些不对劲。

“菱儿——”盛启吻了吻云菱的侧脸,声音微哑。

“老公…”云菱感受到他的心疼,她心中暖了暖。很多男人都认为女人生孩子理所当然,受苦虽难也是必然。但是她能感受到盛启传递的爱惜,以及那份浓郁的心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