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小河,我知道…知道你以前喜欢他,你这么多天,这么多年的伤心,都是为了他。可是小河…现在我们要结婚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把他留在你的身边…你从来都没有为我想过,哪怕只是一秒?你都没有为我想过吗?”
“丹尼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心突然的疲惫,盯着丹尼斯的眼睛,却无法解释,她真的…没有为丹尼斯想过,她就是这么自私啊,自私的自己都痛恨自己。
“我想…我们或许不该这么仓促的决定…结婚。”丹尼斯一步步的后退,然后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秦淮突然就急了,她知道,自己不能伤丹尼斯,世界上谁都可以,唯独对自己那么好的丹尼斯不可以。
她的人影迅速的消失,一直站在后面的罗刊也立即快步的跟了上去。
听着她一声声的喊着“丹尼斯,丹尼斯!!”
她快步的跟在那个人的身后,跑得有些急,脚下一歪竟然跌坐在地上。
“丹尼斯,我跑不动了,我脚崴了…”她摸着自己的脚裸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盯着前方男人的背影,而罗刊的脚步就停在原地,只是看着地上的她,看到原本急步而走的男人折回身,似乎有些无奈却还是蹲下身子去看她的脚。
“真的崴了吗?”
她立即点头,她就知道,他不会舍下她的。
“傻丫头,总是这样…但是,如果你不追出来,我就真的悔婚了知道吗?你这样还真让我没有办法放下心。”
“我…我知道错了。可是总要慢慢来,我愿意…慢慢的…去接受你,你愿意吗?”她望着他,在他转身离开的那刹那,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是重要的,五年的时间都不是虚假的,他在她的心里是有一席位置的,或许只是蓝颜知己,还没有到爱的地步,可是他就像是亲人一样的占在自己的生命里,像是哥哥一样的重要。而自己…愿意去慢慢的接受他,只希望自己能转变这种感情,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是对自己最好的男人。
“我愿意。如果不愿意,我就不会跟着你…到中国,答应你这样结婚。”丹尼斯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然后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再抬头看向刚刚年轻男人所站过的地方,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他…他是个人才,我愿意让他来做我的助理。而且,我希望…在这种近处的接触,能让我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他不是我的,而你…才是我应该选择的人。”这…才是她的想法吗?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只有这样对丹尼斯讲,也是对自己的规劝。
“可是这样你会很辛苦。”他将她抱起来,准备把她抱到她的办公室。
她轻轻的看向周围,很多人,可是唯独没有罗刊。
她轻轻的苦笑,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怀里,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怕别人看见,丹尼斯…应该被自己带给所有的人看…
所以那个下午又多了一条新闻,就是董事长的未婚夫好帅,外国帅哥总是抢手的,很快就和罗刊的支持者形成两个阵营。秦淮不在意那些,她甚至强迫自己不去看罗刊,虽然从李秘书的口里知道了他工作认真,认真起来甚至不苟言笑。
下班的时候是丹尼斯来接的自己,秦淮的脚是真的有些扭伤,她本让丹尼斯扶着自己出去好,但是丹尼斯本就不是扭捏的人,所以直接把她打着横抱抱了出去上了车,带着她回了家。
所有的员工们都羡煞了,所有的人都在讨论他们究竟有多相配的话题。
除了一直靠在窗边看着车子消失的男人,他的双眸紧紧的散发出浓郁的冷光,盯着车子消失才慢慢的回身,靠在窗边不说一句话。
来到地下室,他上了自己的车,不是以住的机车,而是黑色的奥迪轿车,上了车拉扯着自己的衣领,久久才点燃车的引擎驶动向车库外拐去。
车子一路上都在疾驰,驶进罗家大宅,车子直接停在了花园里,车僮过来拿过他的钥匙恭敬的叫着他:“二少爷。”
他轻轻的点头,管家立即跟上来向他报告今天晚上家里吃什么晚餐:“二少爷,今天大少爷和大少夫人都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也会回来吃晚餐,他们都问您想要吃什么。”
“随便。”
“…好。”随便,真的没有这个菜。
孙妃早就在花园里坐着了,和小狗玩得很是开心,她抬眼就看见罗刊脸色不是很好,正在快步的向大宅走去,她立即站了起来向罗刊挥手:“诶,罗刊!”
罗刊冷眼的停下脚步,转脸看向她。
孙妃大步的向这边跑来,小狗就热切的追着她,她气喘吁吁停下来,小狗就在两个人的周围打着转汪汪的叫着。
“大少夫人。”管家恭敬的喊了孙妃,然后就带着那不自觉的狗向另一边而去。
“什么事。”罗刊很冷,冷的让孙妃都要误以为,穿着西装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罗书。
如果不是罗书要年轻一点,还有发型不同,任谁都能轻易地把明明差
好几岁的兄弟俩认错。
“你今天穿的这么正式,是去哪里了?”
“工作。”
“工作?你不会又像以前那样…去当…牛郎了吧?”为人服务…甚至可以扮演任何你需要的角色,真是正宗的牛郎。
“…”罗刊抿紧唇,但是看向孙妃的眼神明显地闪过一丝不悦。
孙妃是罗书的爱人,对罗刊来说也算是个知心的朋友,因为两个人的年龄相近,而陪着罗刊一段时间的人,也可以算是孙妃了。
“诶,好了,我知道这个眼神的意思了,不是就不是嘛,你不觉得家里的冰块已经够多了吗?我更喜欢平时那种,痞痞的你。”虽然很多时候那种痞也是装出来的。
“我上去了。”他不打算和孙妃再站在这里深聊,转身就向楼上走去。
孙妃却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深深的思考,这种表情…是有多久没有出现了?
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伸手脱着衣服,一边脱着一边走向浴室,洗澡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人,竟然全部都是秦淮,他的准头上司。
她抱着一篮子的煎饼,笑的那么开心…为什么…就是觉得,那么的熟悉?好像…见过这样的情景。头一阵剧痛,他摇了摇头,伸手摸向脑后的伤疤,难道…真的像沈青说的那样,自己…真的失过忆?
洗完澡他刚刚穿衣服就听到自己的电话在响,快步的走过来接起电话,是沈青?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喂,沈青?”
“你今天…去了吗?”那边传来清丽的女声。
“嗯,去了。”
“有找到…你想找到的真相?”
“没有。”他靠在书桌上,湿湿的发珠上滚下一滴滴的水滴滑下身体。
“嗯…罗刊,我知道,你想找回自己遗失的东西,所以我才在见到她的时候,告诉你这件事。我答应过你的家人替你隐瞒你失去过一段记忆的事实,但是那天她哭得那么伤心,好像…就像以前的我,所以…你一定要找到它,然后,真的幸福。”
“对不起。”久久他才轻轻的启唇,说的很淡,可是那边的人知道是诚恳的。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以前的我…那么恨你,恨你怎么不一起去死,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你是他派到我身边的守护天使,你用三年的时间感动了我,让我儿子有了爸爸的爱,你帮我找到工作,你给我了一个丈夫所有该有的关怀,可是罗刊…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或许你对我有责任,可是我也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以后…你都不用来找我,替他好好活着,好好的保护你那颗心脏,就是对我最好的承诺…还有事发那天,你处于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的名字…你还想知道吗?”
罗刊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他努力了四年半,让自己去爱上沈青,去爱她和自己心脏主人的儿子,可是他爱上了那个孩子,却怎么也爱不上妈妈。
沈青是个好女人,好得让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女人,而且自己的心脏…也应该有触动,也应该去爱他本来就该爱的人,但是…就是没有心动。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血和它融为一体?所以,早已融入自己骨髓的人…是别人…所以,任谁也无法来侵占这个位置?
“我想知道…那是谁。”他伸手拉开抽屉,在里面找到一个本子。
“它是…秦淮。我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可是我想,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秦淮?“我…叫秦淮。一个,或许你记不住的名字。”那句话就不停地在耳边开始回荡。
秦淮…他拿出那个本子,在里面找到一张照片。
这是五年前在他的车里唯一找到的照片,所有的人都告诉他是不相关的人,都告诉他…这谁也不是,都告诉他…或许只是同学,或许只是暗恋他放到他车里的人。
可是他就是不相信,瞒过了所有人的视线,把它藏了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起她究竟是谁。
但是他会做一个梦,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梦。
梦里面有个女人,她戴着眼镜在屋子里面跳着舞,初晨的阳光美丽的惊人,照在她的身上,让他留恋的拿着手机拍着她的每一个瞬间。
她有时候会把头发放下来,有时候会扎起来,有时候穿得很少和他在床上嬉戏,而他更是喜欢从后面抱着她。
他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因为他没有失忆。只不过…有一段时间里,有些模糊,但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忘记,就连医生都说,他没有失去过任何的记忆。
所以他以为,那只不过是场梦,一场他日日重复的梦罢了。
只不过,这张照片为什么能和梦里的人相重叠?这个疑惑,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知道,该来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回来。
所以,在医院里见到她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有多惊讶。是多么相似的一张脸,哭的凄凉,让他的心都猛然的抽痛…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又有谁能让想她是认错人了?
所以他知道,他确定,她一定是认识自己!
再次见面,他也很讶异,是在大街上,她一步步的跟着自己,而他看着视镜里的她没有回头,只不过见她突然停下脚步,他的机车也停了下来,快速地转了身就向她而去。
那束花是送给母亲的,他也没有多想,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太好。
她明明跟着他却撒了谎,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撒谎的时候脸会红,耳朵会红,眼神也会闪烁,所以他又问她是不是认识他,她的回答…同样不真实的。
他问了她的名字,她说…叫做秦淮。
秦淮,一个多么特殊的名字,特殊到他的心脏都猛的跳漏几拍。
沈青告诉他他曾经失过忆,这件事连他自己都讶异了,沈青说,当初在医院的时候,他所有的家人都要她瞒着他,求她,她那时还不明白,是孙妃告诉她,罗刊的记忆里少了一个人。沈青当时是极恨罗刊的,所以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一家人,但是心脏移植…是男朋友咽下最后一口气答应的事,而且当时只能救一个人,能够存活的也只有罗刊。
而现在,沈青都告诉他…那个名字,是秦淮。
秦淮…秦淮…
那篮香蕉饼,他是不喜欢吃…可是,他喜欢做。以前的他发过誓,会给最爱的人做香蕉饼,而那个人…是不是她?
秦淮拉下百叶窗不想再看外面。
罗刊的人缘很好,特别是女性人员,所有女性员工都喜欢他,一星期了,都没有减潮。
她有些愤然,努力的让自己淡定,告诉自己,和自己完全不相关。
回到座位上,她拿起电话线拨了内线
“喂,董事长有什么事情吩咐。”那端传来男人温热的声音。
“我要的年度数据报告呢?整理好了吗?”
“是。”他冷清的态度总让她愤怒,和往常一样她很快就扣了电话。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
她轻声的应道:“进来。”
罗刊走了进来,拿着报告书,轻轻的放到她的桌面上:“董事长,这是您要的资料。”态度可掬,就是员工对待老板的样子。
她轻轻的点头:“嗯。”
罗刊转身要走,秦淮却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晚上有个饭局,你陪我出席。李秘书…她请假。”这是真的,她现在也是真的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男人扭过去的唇角轻轻的勾起,但是他只是轻轻的应道:“嗯。”然后就快步的走了出去,他当然知道李秘书请假,因为这个人情…正是他要李秘书卖给他的。
那个饭局就在香海酒店,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准备什么,只不过早点去等待要招待的人就好。
五点的饭局,四点四十五的时候秦淮说着该下去了,带着罗刊就淮备去乘电梯,刚刚下到了三楼的走廊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跌倒在地。
周围竟然没有服务生?!她看了着立即快步的走过去,把小女孩扶了起来。
小女孩大约两岁多的样子,很小,小到看见陌生人竟然不害怕。
她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小乖乖不哭了。妈妈呢?”
“妈妈…妈妈不知道…”小女孩揉着眼睛,提到妈妈就哭得更伤心了,揉的满手都是泪水,秦淮忍不住的心疼,轻轻的抱着她,将她抱了起来:“好,阿姨带你去找妈妈好不好?来,我们去找妈妈。”然后就直步走在前面。
罗刊的心轻轻的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看到她拥着孩子…心里就是止不住的悸动。
莫名的纠扯。
她把孩子交给二楼的主管,然后还给孩子一把捧捧糖,然后又陪着孩子等到了焦急而来的妈妈时才放心的离开。
罗刊一直都看着,也没有提醒她时间快没有了。
两个人赶到饭局的包厢的时候已经似乎五点十五分,请客的人倒迟到了十五分钟,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对方有些不悦,所以一来就要罚秦淮酒,秦淮只好喝,可是一杯杯下肚怎么也挡不住,以前虽然跟着云在森练了不少的酒量,可毕竟自己是个女人,而且没有吃一点点东西压底,所以现在怎么都顶不住了。
最后又是几杯,秦淮就快要吐的时候,身边的男人直接的伸手过来要夺了她手里的酒杯。
“我给你喝。各位老板,我是我们董事长的助理,应该有资格挡这杯酒吧?”冷然的眼手神盯着眼前的这些人,这些人个个都笑了,点头笑着好。
毕竟,把女人逼太急了,也不是什么男人该做的事情。
“你做什么?真的不要你的命了吗?换了心脏就忘了根了对不对?”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就狠狠的夺过他的酒杯,然后仰头一饮。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不再说什么。
而那些男人,看见她如此凶悍的吼了自己的助理,想着或许有些过分了,就想也该是个度了,就不再劝她喝酒,罗刊就给她夹了些许清淡的菜,但是她自己又喝了几杯,以至于后来所有的客人都走了的时候她就喝醉了。
晕晕到到的走路,还一路都唱着歌。
罗刊见她这个状态边给她开了个房,把她扶进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来。”
她晕晕乎乎的抬头瞧见他,便憨憨的笑,伸手摸着他的脸:“罗刊…我、我又…又做梦了么?”
他握住她的手,把杯子递到她的唇边:“来,小心烫。”
她却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吃香蕉饼…我要吃你做的香蕉饼啊…拽着他的手撒着娇,她抬头在笑,笑的好不灿烂。
他轻轻的点头:“好。你先在这里,我去厨房给你拿。”把她温柔的放下,他又把杯子放到床边,然后就出了门。
秦淮一个人在房间。东看看西看看,觉得头很沉,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呀…怎么只有自己呢?
突然有些害怕,缩着缩着从床上滚下来,她就抱着自己的双臂缩在床边,把头埋在臂弯里。
放在床上包里的电话“嗡嗡”的响着,显示来电是“丹尼斯”。
但是她听着那奇怪的声音就更怕了,伸手把包甩到另一边,电话从包里落出来,她就捂着耳朵不让自己去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她轻轻的颤抖,抬头的瞬间看到罗刊。
她立即爬起来向他扑去:“罗刊,有奇怪的声音!”
“什么?”他看着怀里的她,虽然酒精的味道很浓,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扑进自己怀里的瞬间,真的心跳都漏了几拍,而且这样的感觉…是多么的熟悉。
“那里,在响…”
她伸手指着那个震动的东西,他真的没想到,喝醉了的她,是这么可爱。
不吵不闹…就是智商下降了许多。
他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这是香蕉饼,你拿着吃。我去看看。”把她扶到床边坐下,自己伸手捡起地上的电话,看到丹尼斯的号码,果断的断掉。
心里有丝郁然。
他背对着她说:“是…你未婚夫的电话。”
“…”她没有回答,而他盯着手里又打过来的号码,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来到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她,那么他还在犹豫什么?
再次掐断,只给他回复了一个短信:董事长今天在酒店休息。
没有撒谎,只不过是代劳她给他交代了下行踪,其实他是多么的厌倦这样的感觉,厌倦她的身边有别的男人。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正在追寻自己和她以前的关系还是一位如今相处…才得来的这种感觉。
电话不再打进来,他放下电话走向她,只见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颖,看着她的脸,竟然布满泪痕…
他一愣:“你怎么了?”
“饼…好吃…这是罗刊给我做的…”她望着他,说不出的委屈。
这个饼…的确是他做的。她怎么…一口就吃出来了?哭得这么伤心…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这么多眼泪。
“秦淮,告诉我…以前,你认识罗刊吗?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