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诺轻叹息一声,把人往自已怀里努力抱紧过去,他低声说:“我们成亲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到,我们家的长辈们肤色都只是比寻常人暗一些,并不是如我们年青人一样的肤色黑亮?”

季安宁很是不好意思的抬眼瞧着他,直言说:“十哥,我那时候害羞,如何好意思抬眼去瞧长辈们的脸。”

顾石诺被她的话惹得笑了起来,他想起那时节的她,果然是无比的会装着羞涩。他伸手摸一摸她散乱在床上的头发,笑着说:“年纪大了,我们的肤色渐渐的就会变得正常一些。”

季安宁很是不懂他话里面的逻辑,可是她相信他的话。她很是庆幸的跟他说:“幸好我们的儿子,既不象你的肤色也不象我的肤色,他们的肤色正好是自然肤色。”

顾石诺瞧着在自已怀里自在玩着手指的女人,他的眼神暖了暖,他听着她的话,他笑了起来,说:“或许亭儿这一辈,总算等到了综合肤色的一辈。家中侄子们的肤色,也比父辈的黑轻浅了许多。”

季安宁其实一直好奇两顾家为何会一致家人肤色黑亮的事实,她笑着说:“十哥,你们两顾家,很久很久以前是亲戚关系吗?你们两家人的肤色都黑得太过明显。”

顾石诺瞧一瞧外面的天色,再仔细的听一听动静。他伸手把枕头坚起来,他半卧的轻松自在躺卧着,他伸手把薄被往季安宁的肩头拉了拉。

这样的天气,早晨还是有些微微的冷意。他笑着说:“我们两家的人,年少的时候,都跟家里长辈们问过同样的问题。后来方知,我们的祖宗大约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那个地方太阳大,人的肤色天生黑亮无比。”

顾石诺说了一个移民的故事,因为居住环境恶劣,他的祖宗们经过官府同意,他们决定迁移到内地来。别的人家,只是稍稍迁移进来一些,只要改变居住条件就行。

而他的祖宗太约是天性里探险心思重,又加上他们只有夫妻两人带着两个孩子,就执意往更加里面移民过来。至于另一个顾家,大约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瞧着家里老夫人们的肤色都白皙,这都多少代过去了,按说混和之后,这肤色总是会有所改变,怎么我听人说,你们家的男人们总是那样的黑,而女子们则难得肤色不黑,她们嫁人后,生子听说肤色比较黑,生女则没有那么的黑。”

季安宁见到顾石诺难得起了兴致跟她聊到这样的事情,她打紧把她迷糊多年的事情,一口气的倒给他听。

顾石诺愣了愣之后,他瞧着季安宁笑了起来,说:“我听说姑姑辈是一样的黑,只是她们懂得往有上多涂抹一些脂米分。姐妹这一辈,因为家里的男人们,一直都喜欢肤色正常的女子,她们的肤色没有那么的黑,可以少涂抹一些脂米分上脸。”

这是什么样的人啊?在背后这般取笑家里女人们爱涂抹脂米分的举动。季安宁想起她那只放着润肤露的梳妆台,她颇有些羡慕的跟他说:“我觉得女人的妆台上,就是要放着满满的东西,瞧着就象是女人的地盘。”

顾石诺听她的话,他有些惊怕的瞧着她,赶紧阻止说:“宁儿,你的肤色恰巧好,可用不着往上涂抹那些米分来吓人。你的脸色给我养得一直红润,也用不着去用那红色的脂米分。你的嘴唇红得如花儿一样,自然是用不着去上那种红得如血的口彩。”

季安宁抬眼瞧着顾石诺的神情,她想一想说:“你当年执意娶我,是不是因为我的肤色白皙?我听人说,有好多家容貌绝丽的女子,都动过心思要嫁给你。你家长辈都心动了,可你却没有那个意思。”

顾石诺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顾家的女人多,我觉得家里每天闹哄哄的不得安静。我们七房是比别房要安静许多。可是祖父身边女人太多,一个个全部是挤着嗓子去说话,不走近去,还不知道她们张了口说话。

祖母的性情变幻莫测,她一时喜一时悲,两位老人家都只能让人远远的敬着他们。而我的父亲事务杂多,他的心思又用在老妾的身上,我的母亲最喜每天泪水涟涟的瞧着人。我和哥哥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要去别房里混日子,从早到晚,都不愿意回到自已这一房来。”

那些日子已经远去了,顾石诺方能坦然与人提及起来。他的语调很是轻快不已,他说的时候,还略带有一些怀念的意思。往事经过时间打磨之后,果然人会只记住自已愿意记下来的事情。

难得顾石诺大早上有心情与季安宁一块忆苦思甜,她自然是会侧耳细听他继续往下说去。顾石诺感叹不已的说:“第一代祖宗生计艰难,肤色什么的,他们对此无任何过高的要求。只是一辈又一辈的努力,顾家的日子好过起来,大家的心思才会注意到肤色上面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 学会

“宁儿,我见过比你还要肤色白皙的人,可我不曾对那些人动过心思。大约是我们之间的有缘,我后来总是能记起你白面团子的小模样。

我想着如果一定要娶妻,我想娶一个我能记得住的女子。是我执意要娶你,我想我不会喜欢留在大家里面混沌着过日子,只怕你的性情,一样的不会喜欢。

我们现在的日子,事事需要你亲力亲为,我瞧着你,每天都是笑模样,我心里就安稳下来了。”顾石诺叨叨的难得的与季安宁说了许多话,季安宁只挑选她愿意听的话记了下来。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的神色,他越发的有心想跟她分享更多的心事。只是门外传来顾阳景拖着鞋子小跑步的声音,顾石诺颇有些些惋惜的摸一摸季安宁的脸,说:“宁儿,阳光来了。”

顾石诺从床上轻快的跳了起来,他伸手穿好外面的衣裳,回头跟正在起身的季安宁说:“宁儿,你慢慢来,我先跟阳光一块去打理雪儿起床的事情。”

季安宁匆忙中瞧见他明显已经打理过的头发,她很快的清醒过来,顾石诺早已习惯天明即起的生活,他刚刚只是回来床上再闭眼歇一会。

季安宁心静下来,她有条理的打理自已的事务。等到季安宁梳洗过后,顾石诺一手抱着顾雪景,一手抱着顾阳景进了房,他们身后跟着端着早餐进来的丫头们。

一家四口人用完早餐后,季安宁想着天气炎热的时候,院子里两颗大树下,正好躲一躲荫,只是那树叶时不时的落下来,让人有些心烦不已。

她跟顾石诺商量着说:“十哥,天气热了,孩子们就会常在院子里玩乐,我想在两颗树下拉起麻纱顶棚子,挡一挡时不时落下来的树叶。

顾石诺听她的话,他点了点头,说:“那你让王四把麻纱顶棚扯得宽一些,闲时,我们也可以坐在树下喝茶看书。嗯,我想一想,宁儿,这事还是同上我来处理,那麻纱的事,你暂时别着急,我再想一想。”

他分明是有了别的打算,季安宁瞧着他变化的神色,她还是忍不住提醒说:“十哥,我最担心的是树上除去叶子外,还会有小虫子落下来。”

王四前不久给两颗树打了虫药,他说打过药之后,至少可以保一季树上无虫。可是季安宁还是心里有那种担心,她担心一场雨后,树上还是会生虫。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脸上惊怕的神情,他笑着说:“你只管放心,只要你在棚子里面安然坐着,哪怕是下小雨,都不会淋着你。”

季安宁瞧着顾石诺的眼睛明亮起来,转而担心起来,说:“如果太难了,你就别操心了。”顾石诺笑瞧着她说:“不难,只是今天我不能在家里陪着你们,我要赶紧去寻那全适的人说一说,好让那人早早动工,帮着我们准备那种特别油棚布。”

顾石诺去量了两树之间的距离,他又留有许多余地的跟季安宁说:“宁儿,行事不能刚刚好,要留有余地,那种布我会让人做得再宽一些。

将来我们在走,布一样可以拆下来带走。”季安宁在有些个别方面,她是喜欢此时外出和搬家的不方便之处,走到哪里,都有着要把整个家完全搬走的架式。

而不是象现代社会,走一路,身后总是要舍弃一地的狼籍。这或许是得到和放弃都来得太过容易,所以珍惜得不够。她的每一份感情,等到了需要断绝的时候,她都不曾给自已留下任何回头加减的余地。

当然事后,她会细细思忖过分析过,再一样的庆幸情意还不曾用得太深,所以她在绝裂痛过之后,她留下最多的是识人不明的失望心情,她还能恢复成原样,把那些伤害深深的埋葬下去,再重新盼望着能快些面对另一份感情。

季安宁不知为何面对顾石诺的背影,她突然想起那些快要忘记的如同做梦一样的事情。顾阳景轻轻摇晃着她的手,提醒说:“娘亲,爹爹已经走远了。”

季安宁难得的脸微微红了起来,近来她面对顾石诺越来越有些不太淡定了。仿佛这就是传说中婚后恋爱的种种症状,太过明显了,她一定要保持矜持的心态。

顾阳景牵着季安宁的手回转到院子里,他很是欢乐的奔到坐在小木车里的顾雪景面前,冲着他说:“雪儿,等到冬天里,你会走路的时候,哥哥带着你去滑雪。”

前几日,顾阳景方和顾石诺商量妥当,冬天下雪天的时候,顾石诺带他去外面滑雪。这才过了几日,不曾滑过雪的小童,就知在不会走路的弟弟面前炫耀起来,还自愿为人师。

“啊呀,呀咿。”小人儿挥着手,欢喜的伸向兄长。可怜的兄长瞧着他,他是一脸难色啊,他低声解释说:“雪儿,等到哥哥再多吃一些东西,再长得高一些,那样就能抱起你。”

顾阳景的小脸上,再一次出现挫败的神情,季安宁有心想要去安慰他。可是她想起顾石诺提醒的话,顾阳景是他们的长子,他一直太过聪明,只怕将来的路,是会比一般人走得平顺。

过刚易折,他们不如在他的儿童时期,就让他早一些明白,人力总会有所不及的地方。这样,他将来行在仕途的路上,也不会因为一时挫折,而心志受损从此之后一震不起。

顾石诺说,他瞧过太多年少时候得志的人,在当差之后,他们受到一时挫折之后,都会选择放弃,而不愿意再坚持往前勇敢的走上几步,明明那就是上面人给予他们特别的考验,他们走过去,前程就会大放光明。

顾石诺不愿意他的儿子如此,他愿意孩子小小的年纪时候,就学会如何的去面对挫败,要他们去学会面对失败,从中学习到宝贵的人生经验。

季安宁是直到此时,方把顾石诺往心里放了进去些许。此前顾石诺的种种优秀表现,在她的眼里心里,只是她嫁了一个相当有能力有本事能护得住妻儿的人。

第六百六十三章 宁静

天气渐暖起来,前院里大树下棚子已搭好。季安宁在棚子下面安置妥当小桌小椅子,恰巧能照顾到顾阳景的需要,她在桌子边上安置了厚锦缎垫子。

季安宁特意在垫子的下面,用棚子布隔去地面上散发的湿度。季安宁还担心垫子不够厚实,又让人加了一层厚的草垫子。顾雪景现在最喜欢做的活动是爬行,有了这样的活动空间,他只要醒来,就记得要往外面奔。

季安宁试过垫子之后,她很是放心由着顾雪景爬行,只是时常会趁着阳光足的午间,把垫子翻开来好好的晒一晒。

他们母子三人都喜欢在垫子上活动,午后悠闲的坐在垫子边上,季安宁瞧着顾阳景顾雪景兄弟两人,她面上的笑容欣然。

然而这样的平静的生活,却时常人受到邻居们有意无意的惊扰。季安宁母子三人从先时的不安,到现在的接受安然,也是经过了好一些日子。

邻居妇人们别瞧着一个个年纪都比季安宁大,可大部分的妇人,那火暴的性情,却比季安宁来得热烈得许多。

外面传来的喧哗和妇人孩子们的吵声哭闹声,如同正唱着一出热闹的戏,分明是吸引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他们很是向往的瞧着院子门。

顾阳景的小眼神扫向季安宁,就等着她吩咐一声,他就要直接奔出去。季安宁瞧一瞧两个孩子的好奇心,想着或许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太过新奇。

她其实也是有心去看一看现实的戏,只是不太想去招惹这些事情。她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到有人拍打着她的院子门,听见那妇人叫着:“顾家妹子,你也出来瞧一瞧。”

季安宁眼见是避不开去这份热闹,她笑着应答一声之后,她弯腰抱起顾雪景,又叮咛顾阳景不要轻易离了她的身边。

母子三人打开院子门,只见到隔邻热心街坊王夫人正一脸殷切神情望着她,说:“顾家妹子,你是识字的人,你今天一定要去帮着断一个长短出来,这样炒下去,吵得人不累,我们听的人伤神。”

季安宁可不受她这番话的引诱,王夫人跟许多人,都会说同样的话,只要认识一二三,都是她眼里的识字人。季安宁顺水推舟的笑着说:“王夫人,要说这一条街识字的人不少,可是谁都没有你热心肠。”

王夫人很是认同季安宁的话,她伸手有心要接顾雪景过去,却被小人儿偏头避让开去。她笑着跟季安宁说:“我和你家的雪儿还是不太亲,要不然,他每一次都不喜我抱一抱。我瞧着他跟我家的孩子亲,我家孩子们都能抱一抱他。”

季安宁笑了起来,王家的孩子调皮有趣,他们最喜欢趴在院墙上头,冲着院子里垫子上面爬来爬去顾雪景嚷嚷着,兴趣来了,会直接来顾家院子里陪着顾雪景玩耍。

在路上,王夫人匆忙的跟季安宁提了提事情的争端,其实事情原本可以不用闹出这般大动静,只不过两个小孩子在玩耍中起了争执,你来我往的拉拉扯扯中,你碰我一下,我撞你两下,然后各自回家寻娘告状。

两个孩子的母亲,都是极其心疼自家孩子的人,各自心头有气,就牵着儿子奔出来要去讨一个公道。两位做母亲的人,她们各有各的本事和能干,两个人恰巧能够对得上,各不相让,直接针锋相对起来,然后就把事闹得大了起来。

季安宁听了之后,立时把两位妇人的夫姓报了出来,王夫人点头应:“是,她们两人又因儿子们的事闹起来,她们在前面闹得欢喜,两个孩子这一会只怕在后面又互相挤眼和好了。”

季安宁放缓了脚步,她笑着跟王夫人说:“我的两个孩子年纪小,我走得不快,就不拖累你的脚步,你先行几步,我在后面慢慢来。”

王夫人打量她的神色,在瞧一瞧两个孩子,她点了点头,说:“那你慢慢来,我还要叫多一些人去劝一劝,可不能让这边附近的人家,总是来看我们这边的热闹。”

她走了之后,顾阳景很是懂事的跟她说:“娘亲,你要是抱不动弟弟,你带弟弟先回去,我一个人去瞧了之后,我回来再跟娘亲说,可好?”

季安宁可不想让顾阳景脱离她的眼线范围,她笑着说:“娘亲抱得动你,自然能抱得动弟弟。只是弟弟年纪小,我怕那边太吵了,会吵得弟弟头痛。”

顾阳景半信半怀疑的瞧一眼顾雪景,他的手扯紧季安宁的衣边,说:“娘亲,你别怕,一会去了那里,她们要是打起来,我就掩护着娘亲退了出来。”

季安宁听王夫人提了人名,就知道这一对妇人只怕是打不起来,两个人看起来得各行其是,实际上都是走差不多的路线。只看今天围绕的人,捧谁的场子多一些。

多日以来,季安宁只听过有邻居打过一场架,那都是妻妾相争而互相斗殴,后来婆婆出面,都无法把局面控制下来,只能来寻邻居们帮忙拉扯一下。

当时王夫人来叫季安宁去拉架,她前脚走出去,季安宁正在迟疑当中。蒋夫人已让她的小女儿悄悄的趴在墙头上跟她说,千万不要过去粘惹那家的闲事。季安宁自然是听从蒋夫人的好意,她原本就不想去插手别人这样的家事。

过后,蒋夫人悄悄的跟季安宁说了:“那一家的事情,就是一本糊涂帐,那家的婆婆就应该受这种折磨,那全是她自找的。

原本别人夫妻好好的,又生了一儿一女,一家人生活得和美不已。自从这个做婆婆的人,从老家领来了不知是那块地的表妹来为妾之后,这家里的人,就全变了。”

季安宁深吸一口气,说:“那个做儿子的人,就这般收了那个妾?”蒋夫人冷笑着说:“先前还说得好,会把人早早嫁出去。可是一场酒后,就收了那个妾。做妻子的人,只能咬着牙都要吃了这个亏。

这男人有了新欢,那里还记得为他累了多年的妻子。这夫妻情意瞧着就淡了下来,而这个妻子的人,就是再懦弱,为了儿女,都容不得那个妾背着人,就处处来欺压自已的儿女。一来二去,家宅如何能再象以前一样宁静下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走

季安宁其实很不喜欢听这种糟粕的事情,然而这四邻太过通风,连那家一日三餐吃的什么饭菜,哪怕你不是有心去打听一二,都能听人提醒一二。

季安宁历来不愿意在吃食上太过节俭,她觉得人活着,在经济能供得起的情况下,总要保证自已吃吃喝喝的质量与美味。

然而她周边的邻居,瞧上去很是擅长在这方面节俭持家。而顾家搬了过来之后,大家很快的反应过来,顾家的女主子的手太过松散了,在那吃食上面太过用心了,想来银两大部分都用在那个地方。

邻居妇人们有太多是热心肠的人,她们极其友爱邻人。在她们与季安宁有过几次会面之后,渐渐的大家熟了起来之后,她们出于好心,便想要劝一劝她。只是她们面对季安宁温和的笑脸,有些话,她们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季安宁从为不去为难人,自然是错过那些有心的眼光。蒋家的小孩子们和王家的小孩子们最喜欢趴在院墙上边,笑嘻嘻的叫着顾阳景兄弟两人的名字。

季安宁有时便会请他们来家里做客,他们每一次是羞涩着脸快速退下去。过后,季安宁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他们摔倒下去的声音。

季安宁听到那动静,都替他们觉得肉痛不已。她很是关心的寻问其他们可有事情?他们过一会之后,会慢慢的回答说:“顾家婶婶,我没有事情,就是下来的急了些。”

季安宁只觉得顾石诺的眼光很是不错,两边邻居们的孩子好奇心重,却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性情。而这两家夫妻关系热闹不已,却也只是口头上的争执,听得出来互相之间的关怀。

不同的夫妻,有着不同的沟通方式。季安宁本人是受不了这种大吵大闹的方式,她喜欢细水长流的沟通方式。

季安宁瞧着别人家发生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觉得那样的事情,也用得着这样去一一的去计较吗?她后来方知道,女人的小心眼,只会用在特别在意的人身上。

她和顾石诺这样如同老夫老妻的生活,反而让人觉得他们夫妻感情太过平淡。季安宁满足这种感情有,她喜欢生活平淡,尽量保持住心灵的安和。

她不太喜欢那种情感激烈起伏的生活,曾经有人说,她这样的理智,她错过了,享受那样本质的人生。

王夫人的话语,从季安宁耳边飘散而过,她快步冲上前去的身影,让季安宁在后头瞧着轻摇头。季安宁听蒋夫人提过,她太过热心,她的夫婿常因此与她争吵。

前方很是热闹,瞧着更多的是附近的人,大家都很有些闲心站在那一处一边看一边说着话。季安宁走上前去,瞧着两个妇人的架式,她只觉得悔不该来这一趟。

王夫人已经在拉扯那个哭得很是伤心悲惨的女人,劝她说:“你有话就好好与人说,你每一次总是哭啊哭,这里来的都是女人们,没有几个爱看女人哭得这般楚楚可怜。”

季安宁忍住到嘴边的笑意,这就是只要王夫人约她,她只要有空,十有八九便会跟着来看一看的最重要原因。而旁边的妇人们,听见王夫人的话,大家都相顾忍着笑意。

而那个哭泣得很美的妇人,她的眼里闪过恼怒的神情,她明明已经快要占上风了,遇见这位王夫人又功亏一篑。

她伸手用力擦拭一下面上的眼泪,她含着泪笑着跟王夫人说:“王家大嫂子,我就是眼泪浅,我们正说着话,她啊。”她的眼光瞧向那个一直笑立着中年妇人,见到那位妇人一脸不屑的神色,她的心里暗恨不已,她最恨自家儿子太不争气,怎么每一次都败在她儿子的手下。

众人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一朵盛开得正美的白莲花,正迎风招展的笑意迎人。一朵白莲花一朵小白花,然而女人们的心里面,还是对白莲花有好感。

季安宁抬眼瞧见那朵白莲花眼里闪过的神色,她再瞧一眼众人对她那般好感的表现。那位妇人轻声细语说:“两个孩子交情不错,他们在一处玩耍,那可能如大人们那样懂得进退。这手和手相碰一下的小事情,我们大人就不要太过紧张了。”

多么通情达理的大人,季安宁的眼神望向那个大男孩子,他明显是要比另一个孩子显得粗壮年纪大上许多。这是占了便宜还要说便宜话,只是这两个长辈明显是半斤八两,谁都不能小瞧她们两人的本事。

王夫人是有心想要劝和几句话,她的眼光落在季安宁的面上,她开口叫起来说:“顾家妹子,你来劝一劝人,大家都难得有机会能在一处居住,要好好相处,别影响了感情。”

季安宁被她招惹的只能上前去,她打量两个孩子如同斗鸡眼的神色,再瞧一瞧人到中年的两朵花的神色,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怕没有她们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

她笑着说:“天色不早了,男人们都快要归家了,大家就散了吧。”季安宁实在没有劝人的天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瞧一瞧天色,这时辰还早啊。

然而大家都瞧得清楚季安宁面上的为难神情,大家时不时观赏两朵花因孩子的事情,要闹上这么一回,便有心笑着接话茬说:“是啊,天色不早了,我今天下午的菜,还没有洗,回去洗菜了。”

王夫人目瞪口呆的瞧着季安宁,她再瞧一眼那两个跟她一样的反应妇人,她的心里跟着舒服了许多。她想了许多的法子,想要劝她们两人在私下里争吵,用不着在人前闹得这么的难堪,可是这两人当面都应承她,下一次,她们又在人前闹得不可开交。

一次又一次,王夫人心里也烦了起来,再说她的男人提点过她,说这两人自已喜欢作,她何必每次听到信,就赶紧过去劝和,每次她都做无用功,还平白的得罪人。然而等到有人通知她,她又忍不了过来劝和。

王夫人很快的反应过来,她抬眼瞧一瞧天色,很是突然的说:“啊,我灶上还煮着汤呢,我要赶紧回去,别烧干了锅。我走了,你们大家慢慢聊。”

王夫人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她想一想顾石诺黑色冷脸,她的心里有些惊怕起来。她回头跟季安宁说:“顾家妹子,你要不要一块回去啊。”

季安宁自然明白她刚刚这么一说,只怕是影响了两朵花儿的演戏心情,这戏只怕是演不下去了。她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她冲着两位妇人笑一笑说:“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一步。”

第六百六十五章 声音

夜里,季安宁瞧着顾石诺有闲心陪着她静坐说话,她提起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说:“我是不是不太会说话。”

顾石诺笑眼眯眯的瞧着她,说:“你这样已经很好了,世上那有事事周全的人。这种理不清是非的事情,原本就用不着凑上去硬是要分出一个黑白出来。何况这两家的事情,日后,你还是避着些吧。”

季安宁听他的话,想起周边妇人的眼色,她笑着叹息着说:“日后,只怕轻易无人来请我出面去主持公道。”季安宁的心里很是明白,她的年纪轻,又不曾经过太多的事情,其实别的人,并不信任她的处事能力。

王夫人只是一时眼里瞧不到她人,临时瞧见她用来应付一二。顾石诺瞧不出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轻皱眉头起来。

一会之后,他低声说:“这那里因孩子们的事情,而起的争执。两个女人分明是借事替各自的男人说话。”顾石诺提了两家男人这些年来的明争暗斗不曾停止过,他瞧得都有些心烦不已。

他笑着说:“他们两人要是会想事情,各退一步,两人讲和起来,何止于前途就在眼前的份上。都是半斤八两的本事,偏偏两人一定要争出一个长短来,难怪上面有机会,也不敢放手去重用他们。”

季安宁很有些奇怪起来,她听说军队是最讲究万众一心的地方,这两人总是如此,上面的人要是真正的惜才,为何不想法子把他们两个分开去?

顾石诺听了她的话,他笑了起来,说:“如此甚好,两人互相你来我往,上面的人,把他们瞧得更加的清楚,或许是另外一种上进的途径。我刚刚说的那一种是君子的行事作风,而有时小人的行事作风,未必不能成功。”

季安宁听着他前后不一样的话,她很有些张口结舌的瞧着他,说:“我不懂。”顾石诺轻轻摸一摸她的头,说:“你不必懂,你有我。你只管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别的事情,都有我。”

季安宁从来不是真正的心大之人,可是顾石诺明显是有些想把她往心宽如海那边引导。季安宁想一想提醒他,说:“十哥,虽说不用去怕事,可是也不能主动去惹事,对吗?”

顾石诺好笑的瞧着她,他一直觉得季安宁的天性里就有些象乌龟,遇事时,先把头缩进去,小心翼翼的打量周边环境之后,再把头探出来瞧仔细。

只不过真正的事来了之后,只要是有关她亲近人的事情,季安宁又会表现出真正大无畏的一面出来。她这般矛盾的性情,让顾石诺瞧后总有几分亲近感。

他的母亲,在他的记忆里面,只会用哭泣来求得最有利她的好处。那样一个自私的女子,她的心里都能一直有他的父亲,这大约是他母亲身上最为闪光的光彩。

而季安宁则不同,她大多数的时间,表现得特别得安静,只会在特别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得如同正常的孩子。

顾石诺年少的时候,他一样的不懂事,他特别不喜欢这种小小年纪就爱装的女子。他那时年纪还小,心里对身边人还不太藏得住话,便把话说给田家兄弟听后,他们当时只是笑了笑,对此不做任何的反驳。

直到有一天,顾石诺无意当中瞧见田家大夫人牵着那白面团子走路,那个小白面团子面上笑容是那般的灿烂吸引。他那时方醒悟过来,他们这些人,对那个小白面团子来说,全是陌生人。

有那一家行事端正的小女子,会莫名其妙的冲着陌生人笑得春花灿烂。后来他在田家遇见季安宁的时候,瞧着她小小的年纪,总是一脸正经八百板正脸的神情,他的心里总是能记起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子。

顾石诺庆幸他们如今只有儿子,如果日后有了女儿,可容不得家里男孩子们窜来窜去。他想着两边邻居家的孩子,仿佛都有趴在院墙头上说话的劣习,他的心情一时之间有些不太好起来。

他跟季安宁一脸慎重神情说:“宁儿,我们下一胎还是生儿子,现在这般情形,绝对是不能生女儿。”季安宁的脸爆红起来,这人的思想怎么一下子就跨度这么开去,那眼神炽热得让人不敢直视。

她赶紧提醒说:“十哥,前不久,你还跟我说过,雪儿现在年纪还小,我们暂时不给他们添弟妹。”顾石诺笑眯眯的瞧着季安宁,她在这方面从来不曾放开过。

而他听来得闲话多了起来,就在心里一直想着,如果她能再大方一些,是不是…季安宁赶紧正一正面上的神情,她轻哼一声提醒不知在想何种事情的顾石诺,说:“阳光上学的事情,你心里面有打算了吗?”

这附近的两间私塾,顾石诺都去打听过,一间先生有才学,品行却有些不太好。一间先生品行好,才学却有些不足。顾石诺的心里掂量来去,觉得儿子的年纪不大,还可以缓缓来。

他跟季安宁很是仔细的解释过,说:“宁儿,孩子的启蒙先生,一定要慎重选择。”在这方面季安宁是深信顾石诺的选择,他在两个儿子的身上,还是舍得花时间和光阴。

季安宁先前住在城里的时候,顾玫诺对待顾亭景非常的重视,而顾石诺对待儿子的态度一样珍惜。她那时大约是瞧习惯了,心里还没有那么多的感慨。

而自从搬了这边来了之后,听多了瞧了一些男人们对孩子们的态度,她很快明白顾家兄弟的难得之处。他们兄弟两人都是珍视孩子,珍惜与孩子们相伴时光。而孩子们对他们是很自然的亲近,父子感情明显的比一般人家来得亲近。

季安宁颇有些羡慕的跟顾石诺说:“阳光和雪儿有一个极好的父亲。”顾石诺听她的话一样的笑了起来,他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尖,笑着说:“你别瞎跟儿子们吃醋,你一样有一个极好的夫君,待你专一又长情。”

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而他的身上很快的直了起来,他伸手搂过面前满脸羞涩喜悦的女人。房内,烛火熄了,却响起一些让人害羞的声音。

第六百六十六章 幸福

秋天到的时候,有一日顾石诺回来,他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季安宁飘一眼王四嫂子,她很是机灵的借机退下去。

季安宁给顾石诺倒一杯温水放在他的手心里面,瞧见到他手心里红肿色,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份明是用剑操练得太过的模样。

季安宁在心里叹一声,她直接端水凑到他的嘴边,说:“喝水吧。”顾石诺抬眼瞧一瞧她,他的眼里神色缓和下来,顺势低头饮了水。

季安宁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给他续了一杯水,顾石诺拒绝说:“不用了,我只是一时心气不平,心里不痛快,我没有吓着你吧?”

“刚刚有些害怕,只是我知道十哥那火不是对家里人来的,心里就不会真正害怕。”季安宁不介意让他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两人都有心在一处好好的过日子。

自然用不着去隐藏什么本性的,何况顾石诺这般精明的人,他对你有心,你也不隐藏不了什么。他如果对你无心,你就是隐藏得再多,也不过是自讨无趣。

人心,历来经不起考验,而季安宁也不觉得她对顾石诺来说,就是那个他放不下舍不下的人。季安宁知道英雄为红颜一怒的故事,她照镜子打量自已的时候,从来瞧不出她的面上有几分娇媚的神色。

夫妻相对,顾石诺温情相待的时候,季安宁在那一时是沉沦下去的。她知道只要顾石诺不曾负她,此一生,她也不会负他。

爱情之火花,会几时生会几时灭,自古以来无人给出明确的答案。季安宁静静的笑瞧着顾石诺,他如果愿意说的话,他必会说出那让他愤怒到极点的事情。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的面色,他的眼里快快的闪过内疚的神色,恰巧让季安宁瞧得正着。她的心微微的沉了沉之后,她听见到院子里两个孩子的笑声,她立时头脑清明起来。

顾石诺瞧着季安宁稍微暗了暗的眼神,他立时知晓她把事情想得弯曲一些。他赶紧开口说:“宁儿,有些事情,我暂时不能跟你说。我只能跟你说,也许过些日子,我要出外一趟。”

季安宁打量他的面色,她微微惊讶之后,缓缓的点头说:“你这一趟是要去北方还是南方?我现在可以开始为你准备行装。”

“西方。”顾石诺沉沉的回答,他的眉头深锁起来,他站起来跟季安宁说:“这几日,我回来后,要在书房里查寻一些资料,邻居们大约会过来一起讨说话,你让人备好茶好水,再备上一些点心吧。”

季安宁暗自心惊不已,她还是轻点了点头,她瞧着他起身离开。王四嫂子悄然进房来,她低声说:“王小哥不知情,他说军爷们今天都气色有些不对劲,他在爷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出来。”

季安宁和王四嫂子相顾而视,两人都只能压抑住心里的惊慌。王四嫂子低声说:“明日,王四入城去,大约能打听些事情回来。”

“不,这般情况下,你千万别让王四哥出外打听情况。这两日,店铺的事情不急,就留着王四哥在家里帮着翻一翻后院的土。”季安宁很是心惊的阻止她,这般不明的情况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是最好的选择。

王四嫂子也不是不经事的人,她很快的脸色发白起来,低声说:“幸好小姐提点我,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大事,我们迟早都会知情。”

季安宁瞧着她轻点头,跟着说:“这两日,我们多注意四边的动静,多少就能查究一些事情。”顾石诺提了西方两字,季安宁很是仔细的回想着,西方有什么不对劲的之处吗?

这一夜,顾家来了许多的人,他们在书房里低声的说着话,间或还有低低的争吵声音。夜里,季安宁捉着顾石诺的手不敢放松,听他安抚着说:“别怕,宁儿。”

可是她的心里很是害怕,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着好几日,顾石诺早出晚归,而四周的邻居们明显象是关紧房门过日子一般,比平常要安静许多。

这个夏天明明如往常一样的炎热,然而季安宁却觉得凉风吹得太伤骨。顾家如果没有两个孩子的笑声,季安宁都会恨不得能跟王四嫂子说一声说书人,常会用上的江湖口号:风声紧,撤。

顾阳景偶尔也会很是稀奇的来跟季安宁说:“娘亲,两边的哥哥们和姐姐,好几日不曾趴在院墙上面叫我和弟弟?”

季安宁笑着安抚他说:“我听说,他们家这几日有事,他们要帮着大人做活,就没有空来陪你和雪儿玩一玩。”

顾阳景一脸了然的神情说:“是不是蒋伯伯和王伯伯都跟父亲一样,他们回家就黑着脸进书房,哥哥们和姐姐就不敢太过调皮起来。”

季安宁心里很是惊诧他的机灵,然而面上却笑了起来,说:“你爹爹这几日公事多,就没有空陪你和雪儿说话,可是你们睡后,他还是去看了你们,你的心里还有些生他的气吗?”

顾阳景扁着嘴,他低头想了想,便直起脖子说:“娘亲,我先前是生气,现在不气了。以后父亲忙,娘亲要跟我说一说。我是家里长子,父亲忙的时候,我就要照顾好娘亲和弟弟,等着父亲忙完了,我再有空来陪雪儿玩耍。”

季安宁愣了愣之后,她笑着说:“你和雪儿在一块说话,娘亲会站在你瞧得见的地方。”顾阳景瞧着季安宁的神色,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娘亲,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说。”

“好,娘亲有事时,一定会寻阳光来做主帮忙。”季安宁一脸肯定神色的跟他说话,有子如此,她心悦之而幸福。

季安宁守约的候在两个孩子眼见的范围内,她就是有事需要进房的时候,都会去跟两个孩子交待一番。顾阳景明显是放松下来,他特意带着顾雪景,在天色昏暗的时候,兄弟两人守在院子门口,就是为了瞧一瞧顾石诺,两个孩子都表现出一样的孺慕情深。

第六百六十七章 未发生

阳光渐渐的往地平线挪动,天色昏暗下来。马蹄声音成片的由远而近的响起来,季安宁拉开院子门,难得一见的望到那群军人的马上雄姿。

顾石诺矫健的身姿,从马上俯视季安宁的那一刹那间,她的脸灿红起来。她竟然被这群男人的英姿迷得不错眼,她花痴得让他瞧得实实在在。

顾石诺跳下马来,他把马交到听到外面动静,早已出来候在一边的王四手里。他冲着季安宁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季安宁赶紧一脸端正神情的微微别了别头。而顾阳景此时已经冲上前去,他抱着顾石诺的腿叫嚷起来:“爹,阳光要学骑马。”

顾石诺是直接把儿子提到怀里来,说:“行,等到阳光再大一些,爹教阳光骑马。”然后他张望一下,问:“阳光,雪儿还不曾醒吗?”

顾阳景轻轻点头,说:“雪儿刚刚睡,等到要吃饭的时候,我再叫醒他。爹,你放心,我不会让弟弟睡得迷糊,晚上又不肯睡。”

父子两人往内里走去,季安宁快快的张望一下四周的男人们,顾石诺经过她身边时,挨近她的耳边低声提醒说:“那些都是别人家的男人,你休得一看再看。”

季安宁颇有些恼羞的红着脸,她伸手暗捏一下他的胳膊。顾石诺偏头示意她赶紧跟上去,季安宁挨着他一块进了院子门。她瞧着他面上明显轻松许多的神情,她跟着暗自放松了心气。

这一夜,一家人欢快的用过餐后,顾石诺抱着顾雪景牵着顾阳景,示意季安宁跟着他一块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季安宁很有眼色的跟上前去,顾石诺每一次都是用事实来冲击她对这个时代男人的认知度。他很是疼爱两个儿子,愿意听取两个孩子幼稚的发声。

在院子里,季安宁听见两侧邻居家里一样的热闹,她的脸上浮现明快的笑容。顾阳景伸手牵过来,他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笑容,他笑着说:“娘亲,蒋家哥哥们和姐姐也在院子里,我叫他们。”

“蒋哥哥,蒋姐姐。”顾石诺笑瞧一眼季安宁轻摇头,这般快活样子的顾阳景,实在是身上少了那么一些天然的世家子弟风雅。

蒋家的院墙上面,很快有人伸出头来,他瞧见院子里的一家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顾石诺和季安宁招呼道:“叔叔好,婶婶好。”半大小子涨红一张脸,再招呼顾阳景说:“阳光,你带着雪儿过来玩耍。”

顾阳景很有些心动的瞧着顾石诺,他知道只有父亲发话,母亲才不会反对。顾石诺轻轻点头说:“你去哥哥家玩耍,一会回来。弟弟年纪太小,就不跟着去了。”

“呀,呀。”顾雪景仿佛听明白顾石诺的话,他很是着急的叫嚷起来。蒋家小子在院墙上帮着他说话:“顾叔叔,我娘和我妹妹在家,我去接阳光雪儿过来玩耍,我们会照顾好雪儿。”

顾阳景在一旁帮着说:“爹爹,雪儿很喜欢蒋伯母和蒋姐姐,我带弟弟只玩一小会就回来。”顾石诺瞧向季安宁,见到她眼里没有反对的神情,他笑着轻点头说:“好。”

顾阳景欢喜的冲着院墙头的蒋家小子挥手说:“蒋哥哥,我和雪儿来了。”蒋家小子已经滑下去,他在家里叫嚷着说:“阳光,你抱雪儿来门口,我过来接你们。”

顾石诺低头瞧一眼长子,他低声说:“我送你们去门口,你要照顾好弟弟。”顾阳景欢喜的点头说:“爹爹,你只管放心,我带弟弟出门,每一次都是会照顾好弟弟。”

院子门口,顾石诺把顾雪景交到半大小子的手里,见到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他安心下来。他转脸瞧见蒋夫人站在院子门口,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招呼道:“顾将军,你放心,我会瞧着孩子们在一处玩耍。”

顾石诺冲着她轻轻点头,他已瞧见自家两个孩子明显跟蒋家小子亲近的情景。他进院子之后,见到季安宁立在靠近蒋家院墙边,侧耳朵的仔细倾听着动静。

他伸手把她扯得距离远一些之后,他低声问:“你既然这般不放心孩子们离了你的眼前,为何又要答应他们去隔壁玩耍?”

季安宁轻轻叹一声说:“孩子们大了,他们将来总是要自立,我不能因为放心不下舍不得他们,就这么的去限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