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安安静静的,似乎还能听到隔壁帐篷传来的呼吸沉睡声,他们窝在这温暖的帐篷里,即使刚经历了一场心跳大战,可外面的人谁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穗杏的脸也不知道被亲了多少下,被亲的那边像是过了敏,又红又肿又麻。

渐渐她也觉得不能一味被动,于是在他怀里动了动想要抽出胳膊抱抱他。

沈司岚收紧胳膊说:“动什么。”

“胳膊。”她说。

他以为她是胳膊麻了,稍微松了松力道让她有空抽出了两条胳膊。

穗杏喜欢学他的话,也喜欢学他的动作,刚刚沈司岚捧着她的脸亲她,她也想要捧着他的脸给他一个亲亲。

小手刚搭上他的脸,很快又缩了回来。

好烫。

“学长你发烧了?”

沈司岚眼神闪烁两下:“没有。”

穗杏语气很担忧:“可是你的脸好烫。”

“傻子,”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谁让你非要听我重复那句肉麻的话。”

但凡是个人,底线也是有度的。

情浓意动时说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说多了,听者有意,说者也未必就有多淡定。

穗杏:“肉麻吗?”

还好啊,她听着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觉得肉麻。

沈司岚低哼:“那你说一百遍你喜欢我。”

穗杏:“……”

沈司岚:“说。”

“我错了。”

她很快认错,一点都没犹豫。

“认错倒是认得快,”沈司岚哭笑不得,“刚刚听够了吗?”

穗杏刚想说没听够,他立马又沉声补充:“没听够也不说了。”

她立刻哀嚎:“怎么这样。”

早知道刚刚就录下来了,永久珍藏,以后遇到挫折了就拿出来听一听。

他故意跟她唱反调:“就这样。”

“你刚刚亲了我那么多下,”穗杏嘟唇,不满道,“那我也不让你亲了。”

“那不行,”沈司岚低喃,“都还没亲嘴。”

穗杏咬着下唇瓣,在气氛烘托下,她的话也变得大胆起来:“谁让你刚刚不亲。”

“喝了酒,嘴里有酒气,”他哑声说,“不好闻。”

穗杏闷闷说:“不张嘴不就行了。”

她几乎都快忘了这句话有多不知羞,仿佛她很期望,所以在替心里还有犹豫的沈司岚做思想工作。

“不行,”沈司岚边笑边说,“接吻怎么能不张嘴。”

“轻轻吻一下,不用张嘴的。”

对话越来越奇怪。

穗杏的脸越来越红,她仿佛也意识到什么,想要闭嘴,可是内心深处更深层的渴望却在告诉她,你想要什么,就大胆说出来。

沈司岚叹气:“妹妹,你也太高估我了,接吻的时候我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未成年。”

“我十七了,”穗杏说,“按虚岁算,就是十八。”

“嘴倒挺硬,”沈司岚用气音笑她,突然吊儿郎当地说,“那我试试你的舌头是硬的还是软的。”

沈司岚捧着她的后脑勺,整个唇摁了上来。

唇瓣相触的瞬间,穗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官麻痹了神经。

十分美妙而又心动的接触。

和喜欢的人接吻到底有多神奇,他的呼吸打在脸上,宠溺到极点的温柔触碰,以及那万分温柔下,带着浓浓侵略性的摩挲。

穗杏紧紧攥着指尖,整个身体愉悦而羞赧的缩了起来。

牙床磕到时,穗杏突然睁眼。

声音不小,沈司岚也睁开了眼。

“咬到你了吗?”他问。

穗杏细声说:“还好。”

“抱歉,”他又贴上她的唇,没什么歉意的笑着解释,“新手上路,不太会亲。”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新手但是学得相当快,你们往下看就知道了

☆、不暗啦

穗杏迷迷糊糊说:“没关系的。”

沈司岚一愣, 随即又笑了,通过唇的感应,她能感觉到他的唇微微上扬。

到现在为止, 短短的这段时间里,他笑了很多次。

“你笑什么?”她问。

“不笑难道哭?”沈司岚与她分开, 皱眉反问, 接着又轻声命令, “别说话了。”

然后再次亲上。

他们的接吻姿势一直很克制, 除了唇相贴, 沈司岚扣着她的后脑勺之外没有任何接触,穗杏双手一直抓着身下的小毯子, 沈司岚稍微重了点,她就又抓紧了些。

黑暗中窸窸窣窣接吻的声音被安静的空气无限放大, 偶尔传出男人不满的疑问。

“你一直往后缩什么?”

“没啊……”

“虚岁成年是不是你说的?敢说不敢做?”

沈司岚抬起她的胳膊,指引她抱住自己的脖子:“抱好。”

抱着她也方便调整姿势, 沈司岚不动声色的抱起她,低头吻有点费脖子,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这样她能坐高点, 也方便被他亲到。

穗杏红着脸任由他摆弄,明明隔着衣服摩擦,身体却在发烫。

“好了,别乱动,”沈司岚说,“坐到不该坐的东西你负责。”

穗杏整个人一颤。

她的屁股立刻就乖了,一动也不敢不动。

沈司岚敏锐的察觉到了。

从刚刚开始,她好像就很紧张。

无论是接吻的时候下意识往后缩的腰还是宁愿抓着毯子也不愿抱着他的手。

沈司岚眼神一暗, 扣着她的下巴直接亲上去。

啄了啄她的唇,他警告道:“别躲了啊。”

然后干脆的撬开她的牙齿,穗杏惊呼,被牢牢攥住呼吸,还残余的酒气顺着他侵入的舌尖通通被喂进了穗杏的口中。

穗杏没喝过酒,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

但她喝过甜酒,吃过酒心巧克力,还喝过带度数的果酒。

都是甜甜的味道,所以穗杏觉得酒也是甜的,如果酒不好喝,就不会这么受欢迎。

真的是甜的,又湿又甜。

还伴随着他嘴里清爽的薄荷冷香,穗杏分不清到底是她吮他的气息比较多,还是他夺她的呼吸比较多。

“学长,你让我喘口气……”

心跳快要溢出,从头到脚过了阵电流,再不呼吸就真的要休克了。

沈司岚哑声教她:“你可以用鼻子呼吸啊。”

穗杏茫然又无措地说:“但是——”

“教你别的东西挺快的,”沈司岚叹气,“怎么学接吻这么慢。”

穗杏欲哭无泪。

“你的舌头也动一动。”

沈司岚真的在教她怎么接吻。

穗杏:“怎么动啊?”

“随便动,”沈司岚说,“你觉得舒服就行。”

穗杏试着动了动,舌尖蹭过他的唇角,她一惊,迅速缩了回来。

他喉间一紧,挠挠她的下巴,像是哄小动物出洞般低声诱导说:“怕什么,想舔就舔。”

舌尖相融般交缠在一起,穗杏渐渐明白了回应的乐趣。

乐此不疲并沉溺其中,每当她学着他的样子主动缠上去时,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沈司岚轻轻喘气,睫毛也跟着颤动,唇角发烫,环着她的手又紧了些,随即变本加厉的又还回来,如此往返交换着呼吸。

接吻渐渐变得舒服起来,初吻紧张和无措感慢慢消失,变成了真正的情动深吻。

分开的时候,沈司岚还在用指腹揉她的唇。

穗杏小声说:“我嘴巴有点点麻了。”

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沈司岚眸色一深,凑上去咬了口她还没来得及收进去的舌尖。

穗杏:“嘶!痛!”

沈司岚突然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经他提醒,穗杏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

帐篷里啊!

不隔音的帐篷!

她都不知道自己和学长亲了多久!

说到这点,穗杏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怎么也不肯继续了。

“我把孟老师忘了都。”

沈司岚这才想起她室友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穗杏睫毛颤了颤,“可能马上就回来了。”

“去我帐篷。”沈司岚拍拍她的头,示意她起身。

还没等穗杏缓过神来,沈司岚已经打开帐篷从里头出来,又回身蹲下,朝帐篷里的她说:“出来。”

穗杏悄悄探出头,似乎在找什么。

“怎么了?”他问。

“我的鞋子。”

沈司岚挑眉,最后在帐篷不远处找到了她的鞋子。

“怎么把鞋子扔在那么远的地方,”沈司岚起身帮她捡鞋子,嘴里还不忘嘲笑她,“打算光脚下山?”

穗杏不说话。

刚刚要不是躲得太急,她也不至于连鞋子都乱踢,归根结底还是怪面前这人。

穗杏皱眉:“我不去你帐篷了。”

沈司岚垂眼看她那别扭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那就不去了。”

穗杏恼道:“真的不去了,我没开玩笑。”

“那你先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室友解释吧,”沈司岚轻描淡写地说,“我在这陪你一起想。”

穗杏:“你——”

沈司岚歪头:“去我帐篷还是待在这里等你室友回来,你选吧。”

两个人正僵持着,远处突然传来声音。

是孟舒桐和其他人的声音。

“我不行了,就算我室友不让我进帐篷我也要强行钻进去。”

“把火熄了都回帐篷睡吧,还有俩小时天都亮了。”

“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穗杏大感不好,绝望的看着他:“学长。”

沈司岚轻笑,淡定拉开帐篷,直接将帐篷里的穗杏挖了出来,抱着她起身迅速离开。

“鞋子鞋子!”穗杏蹬了蹬腿。

要是连鞋都没穿,估计孟舒桐以为她是被什么野兽给掳走了。

“待会儿再帮你拿。”他压根没理会她的抗议。

穗杏放弃求生的希望。

她像个孩子似的被他抱着,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敢抬头往后瞧。

沈司岚将她安顿好,又回去替她拿鞋子。

穗杏整个人瘫在帐篷里,心想完了。

就以孟舒桐那个脑子,她绝对会发散思维,穗杏现在只能祈祷天再晚一点亮,最好是等天一亮,孟舒桐就失忆,她一点也不想回去接受她的审讯。

孟舒桐一定会逼她说出光是回想都会脸红的细节。

等沈司岚带着她的鞋子回来后,穗杏不抱任何希望的问:“我室友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穗杏不信:“你别想骗我。”

沈司岚钻进帐篷,拉好拉链,平静复述孟舒桐的话:“她说,毕竟是野外,让我对你悠着点。”

“那你说了什么?”

沈司岚笑笑:“我说好。”

穗杏嗔怪的瞪着他,语气指责:“学长你应该跟她解释啊,你说你不会对我,不是,应该是我们不会做什么的,让她别乱想,她思想很不纯洁的,肯定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哎。”

沈司岚将语无伦次的她拉进怀里,耐心听她磕磕绊绊教训完他,之后才不慌不忙地说:“什么都不做我抱你过来干什么?”

穗杏不安地动了动身子,问:“学长跟你一起住这个帐篷的人呢?”

沈司岚一愣,随即缓缓回答:“还没回来。”

“那你把我带过来这有什么区别吗?”穗杏挣扎着要走,“被谁发现不是被发现?我要回去了。”

沈司岚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掌心牢牢按住她的腰不准她起身,穗杏跪坐在他的腿间,连膝盖都抬不起来。

他慢悠悠地说:“你现在出去不是撞个正着吗?”

穗杏心中悔恨,谁让她刚刚鬼迷心窍,色字头上一把刀。

“没事的,”他哄她,“你要是实在怕,我们就躲进毯子里。”

“什么——”

穗杏大惊,突然视线倾倒,沈司岚将她按在地上,伸手抵住她的唇:“别发出声音。”

随即他顺手捞过毯子,盖住了自己和穗杏。

黑暗上又覆上了一层黑暗。

气氛跟刚刚完全不同,明明很怕有人闯进帐篷里,却又对这唇齿间酥麻的触碰无从躲避,穗杏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滚锅,浑身又热又烫,发出了她完全控制不住的声音。

沈司岚一顿,按在她腰上的手似乎不满足于现在的位置,蠢蠢欲动着想要触碰更柔软的地方。

被她一声轻嘤挠乱了把持有度的分寸。

只是接吻就已经到这个地步。

他从不认为自己动作很快,既然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那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在她准许范围内的,但可能是逗她过了火,又喝了酒,渐渐烧掉了理智,明明只是接吻而已。

身体的反应有些陌生,穗杏晃晃脑袋,急得快哭出来。

沈司岚怔愣几秒,放开她。

穗杏迅速坐起身,快速平复呼吸后,赶紧凑到帐篷口拉开了一小道空隙往外看:“学长你是跟谁一起睡的?我看外面好像没人了。”

“没人跟我一起。”沈司岚说。

穗杏猛地转过头看着他。

沈司岚抿唇,声音很轻:“刚刚是骗你的。”

穗杏突然扁嘴,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帐篷里太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沈司岚仿佛听见了她委屈的呜咽,他张唇刚想说什么,被穗杏伸过来的拳头用力捶了下。

她想骂他,却又骂不出口。

心里头软乎乎的,一肚子的气没地方使。

沈司岚有些慌了,赶紧抱过她:“学妹。”

穗杏抽抽鼻子。

以前隐隐就觉得学长这人有点坏,但她没想到他居然能坏到这个地步。

“你干嘛骗我,”她不解气又打了他几下,“吓死我了。”

沈司岚理亏,任由她打自己。

“对不起,”他轻声说,“因为你紧张害怕的样子太可爱了。”

即使已经长成了大人,男人内心里顽劣的本性也没有消失,在面对心上人时,总会无意间显露出这种糟糕的本性来。

因为喜欢她,所以想要欺负。

听着是有点幼稚,但是就很乐在其中。

穗杏好半天没说话。

开口时,已经是语气复杂的疑问:“你变态吗?”

“……”

沈司岚失笑。

倘若告诉她,他不但喜欢她闻她身上甜甜的味道,抱着她时怀中温软的触感,更喜欢她现在这样红着脸嗔怒的用棉花般的力道锤他的可爱样子,和她刚刚挣扎时,明明抗拒却又被他的吻扰得羞赧委屈的样子。

会不会被立马被甩。

还是别告诉她了。

男人的那点龌龊小心思,还是再藏深一点比较好。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

他强硬的抱着她不许她走,穗杏性格太软,骂人也没什么新鲜词,只能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

让她骂两句又不会死,沈司岚索性当成夸奖听。

等穗杏口水都骂干了,他还问:“怎么不继续骂了?”

穗杏又被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给气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不暗啦

野营第二天清早, 起得早的人赶上看了场日出。

只可惜穗杏睡得很死,孟舒桐提着她的耳朵喊她起来看日出,穗杏仍是不动如山, 倔强的睡着。

她脸上的妆也没卸,似乎早已忘记自己化过妆, 孟舒桐憋了一肚子的问题, 当事人睡得跟死尸似的怎么也叫不醒。

没办法, 孟舒桐只能认命先帮穗杏卸妆。

穗杏熟睡时习惯微微张唇, 替她擦脸时能听到她平稳又深沉的呼吸, 孟舒桐脑子里刹那间闪过各种不良画面,到底是多累才会睡得这么死。

她嘴上的颜色昨晚早就被她吃没了, 穗杏嫌麻烦不肯补妆,因而到底有没有那什么, 孟舒桐也看不出来。

衣服也挺整齐,但不排除做事的时候是脱下放在一边, 事后才穿上的可能。

想知道真相只能等穗杏醒过来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从水平线上升起的霞光越来越亮,穗杏在帐篷里睡得昏天黑地, 浑然不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孟舒桐站在山边, 突然问旁边的人:“学长还没起来吗?”

“没,”那人说,“主席睡得特死,书记刚刚去叫他也没反应。”

山顶处随着天色大亮开始升温,一行人看完日出后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回校。

大家边收拾边点名,书记手拿着露营人员名单一个个点过去,被点到的人抽空举手答到。

书记问:“主席起来了吗?”

“没,还在睡觉。”

后来又点到穗杏, “组织部部长呢?”

孟舒桐蹲在帐篷门口举手:“还睡着呢。”

“还没起来?”书记自语道,“我昨天还看穗杏在群里说要看日出呢。”

孟舒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计划赶不上变化。”

王可慈和万亿已经在收帐篷,闻言凑过来问她:“穗穗昨天晚上通宵了吗?居然还没起来。”

其他人不清楚穗杏的作息时间,以为穗杏只是单纯的能睡,但她三个室友们知道,穗杏一般上午有安排的话不用闹钟叫,自己到点就醒了,他们昨晚又是在山上过夜,远不如在寝室里睡得舒服,再加上她自己嚷嚷着要看日出,赖床的可能性并不大。

孟舒桐神秘的眨眨眼:“回去再跟你们说。”

已经起来的人边收拾东西边说说笑笑的,穗杏被嬉闹声吵醒,伸了了懒腰后勉强坐起来,脑袋还抬不起来,眼睛闭着楞坐着醒觉。

孟舒桐拉下帐篷口时被她这副诈尸样子吓了一大跳:“卧槽吓死我了。”

穗杏困难的掀开眼皮说:“啊?”

“终于舍得醒了?”孟舒桐说,“赶紧收拾东西吧,下山了。”

穗杏懵懵地问:“几点了?”

孟舒桐直接点亮手机屏幕递给她看。

穗杏睁大眼:“那日出?”

孟舒桐:“早出完了。”

穗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日出每天都有,”孟舒桐猥琐的笑笑,“你和学长,嗯嗯可不是天天都能有这机会的哦。”

穗杏没说话,佯装听不懂她话的样子。

孟舒桐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装。

穗杏起来没多久后,沈司岚终于舍得起了,彼时她正在和孟舒桐坐在小凳子上吃面包,见他起来后,口中嚼动面包的频率不经意间慢下来,大半的心思都追随着正半蹲在帐篷边收拾东西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