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家时医生似乎和霍队长的关系越发亲近了。姜九笙饶有兴趣,假设性地问道:“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呢?”

毕竟是盲区,没有证据,若不是来的是‘老奸巨猾’的霍队长,估计换了局里别的人过来,多半也是一无所获。

时瑾把医生袍脱下来,说:“那就把事情再搞大点。”

姜九笙好奇:“比如?”

比如软硬兼施,比如严刑逼供,还比如,屈打成招。

他自然有千方百计。

怕吓到她,时瑾说:“警局有很多高科技设备,比如测谎仪。”

时瑾并非是多事之人,此番惊动警局,必定也是因为她被无端牵扯了,她走到时瑾面前,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放任不管也行,娱乐圈就是这样,总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人捧就会有人踩,网络上的是是非非很多,大家也并不是真的在乎真相,只是茶余饭后闲了而已,就算不理会,等热度退了,也会忘了。”

不理会不回应,是娱乐圈最常见公关方法。不管是哪个艺人,甚至跟红与不红没关系,只要有人关注,就多少会有网络暴力。

受了追捧了,就得经得了诋毁,这就是娱乐圈,永远不缺话料的一滩污水,谁也做不到绝对的一清二白。

时瑾点头:“我都知道。”他弯了弯腰,平视姜九笙的眼睛,“我也知道可以放任不管,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你一句不好,容忍不了一丁点脏水泼给你。”

虽然固执,但他的话,很动人。

姜九笙笑了笑:“所以你不给谈莞兮当主治医生?”

她猜得到七八分,谈莞兮此番针对她,估计也与时瑾有关,爱而不得,女人的嫉妒心总是会惹出不停的硝烟。

时瑾不可置否:“有一部分原因。”他嗓音洋洋盈耳,说得缓慢,“主要原因是她好像不止把我当主治医生,可我是有女朋友的人,要把别的女人不该有的念头都断干净,这是对伴侣基本的尊重。”

他平铺直叙,像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句句直戳她心口,时医生的感情观,与她不谋而合呢。

情话动听,夜色也好,她不禁踮脚想吻他。

时瑾压低身子,让她亲得方便些,张开嘴,缠着她的舌尖纠缠了许久,声音有些动情,沙哑:“回家?”

“嗯。”

时瑾拿了车钥匙,替她把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扣好,又戴好口罩,牵着她出了办公室。

姜九笙跟在他后面,问他:“谈家会不会为难你?”

天北毕竟是谈家注资,在医院有绝对的经营权和决策权。

时瑾只说:“如果他们愚蠢的话,会。”

尤其是谈家那位夫人,当真称不上理智,姜九笙想了想,倒不太担心:“谈氏能成为制药行业的龙头,决策者应该不至于太蠢。”墨宝的父亲一看便是精明的生意人。

毕竟,江北不止天北一家医院,可天才外科圣手却只有时瑾一个。

VIP病房外面,谈家夫妇在争执。

杨女士情绪很激动,有些失控:“为什么不能解雇他?他都不当莞兮的主治医生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我们天北医院的声望这么高,怎么就少不了一个心外科的医生?”

谈西尧几番解释,已经不耐烦了,脸色很不好看。

“你以为那是医院的声望?”谈西尧怒斥,“妇人之见!天北心外科要是没了天才圣手,跟普通的三甲医院能有什么分别。”

天北医院在几年前,别说国内,就是光在江北也称不上什么名头,是时瑾来了天北之后,心外科才名声大噪,两年内,让天北的名声享誉了医学界。

若是心外科没了时瑾,天北还有什么优势。

杨女士听完,还是不管不顾,执意要解雇时瑾,态度坚决:“大不了投资失败。”

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一个外科医生而已,竟然爬到他们谈家头上,不就是一个医生,有什么能耐不可一世。

谈西尧知道说不通,省得跟她弯弯绕绕:“莞兮呢,你也不管了?”他沉着脸,“心外科的圈子就那么大,时瑾一句话都能堵死我们莞兮的路。”

时瑾只要下一份诊断书,随便在心外科的圈子表个态,影响力都不容小觑。试想一下,连心外科最权威的医生都没有办法,这样的病人,谁敢随便接,越是名声大的,越怕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名人效应,哪是闹着玩的。

杨女士张张嘴,还是收了声,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拿女儿来冒险,开罪不起时瑾。

病房里面,病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

谈墨宝站在床前:“醒了?”

谈莞兮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目光才逐渐清明,还戴着氧气罩,声音气若游丝:“我爸妈呢?”

我爸妈。

不是我们,泾渭分明。

到底不是一家人,谈墨宝也不装亲近,脸上没表露什么表情:“在外面。”

谈莞兮看向她:“你在这干什么?”

谈墨宝笑得人畜无害,对方是病人,她语气别提多和善:“这就要问问你妈了,每次你进医院,都拉着我住院,当我移动备用血库咯。”

谈莞兮对此不置一词。

谈墨宝看了看时间:“我还赶着回去做夜间直播,就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她这个人,藏不住事儿,不说清楚,估计晚上睡不着觉。

谈莞兮不言,等她的话。

谈墨宝开门见山,第一句:“虽然你犯病多少跟我有关系,不过,还是要跟你说清楚,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姜九笙。”

谈莞兮眼皮猛地抬起。

接着,谈墨宝说了第二句:“现在知道时瑾为什么看不上你吗?你比姜九笙,差得太远了。”

没有幸灾乐祸,也不是嘲讽取笑,她是心平气和地在叙述一个事实。

当时,在洗手间,谈莞兮发病,抽搐得厉害,她当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世面见得太少了,慌得脚就跟灌了铅似的,一步都挪不动,平时那么讨厌的人,突然倒在自己面前,命悬一线时,她还是慌张无措了,害怕得不行,根本镇定不了,手脚都发抖。

是姜九笙第一个从外面冲进来。

“有没有药?”

她很大声地问,谈墨宝才恍然惊醒:“包、包里。”

姜九笙立马捡起谈莞兮的手包,翻出了药瓶,动作迅速,却不慌乱。

“几颗?”她问。

谈墨宝答:“两颗。”

姜九笙倒了两颗药,喂给谈莞兮,她紧紧闭着嘴,药已经喂不进去了,意识已经不清醒了。

是姜九笙当机立断,双膝跪在了地上,按压谈莞兮的胸口,一遍一遍给她做心脏复苏,直到她恢复呼吸,直到她张嘴能吞咽,姜九笙才把药喂下去。

当时,姜九笙满头大汗,不遗余力,跪在地上的膝盖都红了。谈墨宝想,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样震撼人心。

在医院急诊室外面的时候,她问过姜九笙,为什么要救谈莞兮,竭尽全力地去救一个前不久才刚耍过心机的坏女人。

姜九笙的回答很简单,平铺直叙:“因为那是一条人命。”

不是慈悲为怀,她记仇,也护短,甚至有时候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却依旧正直善良,姜九笙就是这样帅气又赤诚的女人,可以狠,但道德底线从来不模糊。

人命啊,怎能眼睁睁地漠视呢。

所以说嘛,喜欢一个人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好的姜九笙,值得别人用力地去喜欢不是吗?谈墨宝自认见识过的人不算多,可到底比一般人多懂了些薄凉与冷漠,人性与良知,是姜九笙给了她最深的触动,所以,她喜欢她。

------题外话------

别问我为什么笙笙要救谈莞兮那个坏女人,就假设一下,如果眼睁睁看一个人死在面前还能无动于衷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第二卷 148:当爸了?

人性与良知,是姜九笙给了她最深的触动,所以,她喜欢她。

谈墨宝走出病房,寻了个地方坐下,拿出手机。

笙爷的地下情人010:“姜九笙最好,不接受反驳。”

她的微博下面,立马有不少夜猫子出来留言。

“姜九笙是我老公,不接受反驳。”

“那些黑我家笙爷的,打脸疼不?”

“说我笙爷踩人裙子的,怎么不蹦哒了,知道要脸了?我告诉你们,要我家笙爷真踩了,她一定把实话撂台上,摇滚精神堂堂正正懂不懂?”

“撕裙子那段,男友力爆棚有没有?感觉又被笙爷掰弯了一点点。”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但上前给程凌素披衣服挡镜头的,只有姜九笙一个。”

“所以我才喜欢姜九笙。”

“……”

翌日中午。

肖逸刚吃午饭回来,远远便看见徘徊在心外科办公室外的谈莞兮,他上前,喊了一声‘谈小姐’。

对方颔首,稍作迟疑,问:“时医生在里面吗?”

这个点,是午休的时间,肖逸回:“在。”

谈莞兮短暂地思索后,抬手敲门。

肖逸立马出声制止了:“不好意思谈小姐,没有预约,不能随便进出医生办公室。”时医生的原话是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进去。

肖逸当然明白时医生说的是谁,只是原话说得太狠,他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谈莞兮闻言,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唇,她垂放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

啪嗒——

门突然被推开,时瑾走出来,抬眸掠过一眼,没有交谈,径直往前。

谈莞兮喊住他:“时瑾。”

时瑾停了脚:“如果是要问你的病情,直接找心外的崔医生。”

他看她时,目光隔着距离,视同陌路。

谈莞兮张嘴,艰涩开口:“不是问那个。”

时瑾微微凝了凝眸,眼底古井无波:“我与你没有私交,其他的的话题,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他总是这样,对谁都谦谦有礼,却从来不投掷一点私人情感,克制冷漠得不留一点余地。

“我就问一句,”她压下心头的失落与不甘,尽量平静,“为什么不愿意当我的主治医生?”

时瑾蹙了蹙眉头,似乎并不想作答,许久,他才说:“因为我女朋友是姜九笙。”

所以,不问缘由,不辨是非,喜她所喜,恶她所恶。

谈莞兮蹲在地上,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周末,莫冰帮姜九笙约了心理医生,时瑾陪同她一起。

虹桥咨询在秀楓大厦的十八层,最靠阳的咨询室外门口,挂了铭牌,常茗。

姜九笙没有推开门,回头看时瑾。

他牵着她,没松手:“我陪你进去。”

姜九笙摇头:“你在旁边,我会分心。”

时瑾拧着眉头,不放心。

她安抚,轻声轻语地:“别担心,只是普通的心理咨询。”

纵使不安,时瑾也拂不了她的决定,深深锁着眉宇,还是由了她:“我在外面等你。”

姜九笙亲了他一下,推门进了咨询室。

关上门,她浅笑:“常医生,好久不见。”

常茗坐在办公椅上,示意她:“坐。”

她落座。

常茗把手里的资料收起来,将计时的钟表调到零秒,又把桌上的沙漏倒过来是他的职业习惯。

他扶了扶眼睛:“还以为你不用再来了。”

姜九笙简单解释:“发生了点事。”

常茗也能猜到些许,上次她同警局的人来做记忆催眠便看得出端倪了,她失眠症的源头诱因大概找到了。

“要问催眠的事?”常茗开门见山。

“嗯。”

他思忖了片刻,手里的钢笔盖上笔帽,有意无意地敲着桌面:“我不建议你用催眠的方法恢复记忆,你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有抑郁症病史,如果那段记忆对你的精神打击很大的话,复发率会增高。”

姜九笙安静地听完,没有接话。

常茗顿了顿,话锋柔缓了,接了下文:“这只是我站在专业角度的建议,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只能建议你等到不需要服用安眠药的时候再来。”

他给姜九笙做了几年的心理治疗,相对来说,对她的情况拿捏得很准。

她思量了,说:“短期内应该不会。”又玩笑了句,“毕竟我还是很惜命的。”她自然知道,她状态不太好,过于焦虑了,八年前的事,是得缓缓。

果然是姜九笙,一向理智。

常茗拿出她的病例,把笔帽取下,问:“最近失眠很严重?”

“嗯,之前的药量已经不太管用了。”她已经背着时瑾吃了几次安眠药了,只是效果都不太尽如人意,夜里睡得浅,有时整夜都睡不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脑子里一团乱。

常茗沉吟思考后:“可能需要给你换药了。”

姜九笙点头。

他随意一问:“另外,你男朋友呢?”

“在外面。”

常茗很自然地说:“你的失眠症需要配合药物治疗,你们短期内不适合要孩子。”

姜九笙失笑,她家时医生根本不想要孩子。

放下笔,他说:“先做个心理测试。”

她说好,提了一个请求:“我们的谈话内容,能对我男朋友保密吗?”在恢复记忆这件事上,她和时瑾立场不一样,即便缓了这件事,也并不代表没有冲突。

时瑾不愿意她记起来,可她,不能一直稀里糊涂,他的顾虑是她,而她的坚持因她母亲,没有谁对谁错,也不用水火不容,都在退步,但也都在坚持。

“如果你要求的话,”常茗说,“当然可以。”

约摸两个小时,姜九笙才出咨询室。

时瑾坐立不安,门刚开,他立马走到她跟前:“怎么这么久?”

“我睡了一觉。”她挽着他的手,“陪我去取药。”

他有话想问,看她疲惫的眼,终归没有说什么。

取了药,刚出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时瑾眸色突然沉了,他看了她的药。

“笙笙。”

姜九笙仰头看他眼睛,黑沉沉的:“怎么了?”

时瑾紧紧攥着装药的袋子:“笙笙,这是抗抑郁的药。”八年前她就服用过,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盯着她,额头有汗,神经紧绷。

姜九笙立马安抚他:“只是预防,我没什么事。”怕他不信,她便向他保证,“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你。”

时瑾冷静了许久,才将焦躁不安压下去,抱住她:“以后我跟你一起进咨询室。”

语气完全不由分说,他很坚持。

“好。”姜九笙拍了拍他后背,哄他安心。

时瑾牵着她上了车,给她系好安全带。

“笙笙。”

“嗯?”

时瑾又不说话了,手撑着椅背,凑过去亲她,有些执拗似的,从她额头起,一处一处地往下亲,密密麻麻地在她脸上到处啄。

大概忐忑,他看着她,眼里都是依恋。

姜九笙被他弄得很痒,想躲,却被时瑾按住,他埋头在她脖子里嘬,怎么都不罢休,姜九笙哭笑不得:“时瑾,你这样,真的很像博美。”

正在种草莓的时瑾:“……”

他抬起头,张嘴在她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晚饭在外面吃的,约摸九点,姜九笙才刚到家,莫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和时瑾在停车场接吻被拍了。”

姜九笙不咸不淡:“哦。”

没了?

网友可还躁动着呢,她这反应未免太淡定。

莫冰也不说她了,就提醒了一句:“以后注意点。”

姜九笙从善如流:“嗯,以后我会关好车窗。”

“……”

莫冰被她的回答气笑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不能回家了再亲?”非要在停车场那种引人遐想的地方!

要知道,现在网民朋友的尺度和下限有多open!

姜九笙反驳她,很是从容自若:“我们是情侣,不需要偷偷摸摸。”

莫冰还能说什么,彻底无话可说了。

“莫冰,”姜九笙突然提及,“我想早点休假。”

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年里,对艺人,特别是歌手来说,是通告最多的时候。

莫冰不反对:“我也有这个打算,跨年晚会的通告我都给你推了,好好过个年。”姜九笙最近状态很不好,有点压抑,需要松一松。

“你呢?”姜九笙又问。

“林安之的电影是贺岁档,要去国外宣传,我也不回老家,等年后,我爸妈会过来住一阵子。”莫冰停顿了许久,说,“笙笙,我想定下来。”

她问:“指的是?”

莫冰回:“结婚,生子。”

嗯,这样也好,莫冰也不小了,等林安之的电影上映,转型也做的差不多,他只差一个奖杯,没有理由再藏着莫冰了。

莫冰和姜九笙说过,她曾经打算二十五岁结婚,二十六岁生孩子,都没有如期,二十五岁的时候,林安之拿到第一个电影大奖,二十六岁的时候,莫冰冷冻了卵子,现在,二十八了,该将轰轰烈烈沉淀成平平淡淡了。

结婚,生子。

嗯,姜九笙最近也有了这样的考虑,在最好的年纪,和最爱的人,做最平常的事,未尝不是一种浪漫。

她在家休息了大半个月,没有通告,自由自在地宅,闲了便写写歌,或是听一场演唱会,或是拉着时瑾,来一段说走就走的小旅行,还是会失眠,有时候会焦虑,会莫名地压抑,时瑾很紧张她的精神状态,除了必要的大手术,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陪她,甚至,他容许她每天多抽一根烟,会给她做各种花样的美食,会带她去看日出日落,在面朝大海的房子里吻她。

平淡的生活,简单,却幸福。

寒冬腊月,江北下起了雪,南方的雪,停停歇歇,下得不大,却缠绵,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有时候,一场雪一下便是一整天,南方湿冷,空气是雾蒙蒙的,冰天雪地却出奇得让人心情畅快。快除夕了,各行各业都开始了年假,只是,除了满大街的红灯笼与吉祥结之外,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年味,现代化都市,越发没有过年的感觉。

大年二十九,下了大雪。

刚吃过午饭,时瑾接了个电话,讲了大概三分钟都没有,就挂了。

听他语气,有些冷淡,姜九笙问:“秦家打来的?”

“嗯。”时瑾拉着她,坐在吊篮椅上,“让我们回中南本家过除夕。”

姜九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时瑾腿上,手缠着他卫衣帽子上的带子:“那要回去吗?”

她与时瑾穿了一样的卫衣,最近,她喜欢上了买情侣衫,各种家居的,外出的,都是一对一对的买。

是粉色的卫衣,时瑾穿起来显得格外年轻,头发修剪得短,额前的碎发落下,多了年少气,像刚出大学的学生。

时瑾说:“不回去,我们两个人过。”

这时,吊篮椅旁边的姜博美嚎了一声:“汪!”

哦,还有一只狗。

下午程会过来了一趟,送了一大袋饺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