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取出了针筒,在刘定强的箱子里取出药剂,道:“给他注射麻醉剂。血管的改变,是因为中枢系统受到了破坏,肌体对自身的调节功能已经完全紊乱了,现在要阻止中枢系统继续发出信息。”说着,一针扎了下去。
冷镜寒和向天齐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刘医生和刘定强完全呆住了,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看见了飞碟一样吃惊,韩峰那一针,直接刺在病人后脑,颈椎的位置。韩峰推完针,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颈椎进针,高位麻醉,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可刘医生和刘定强都知道,颈椎是大脑通往全身各处的中枢地段,里面的神经最为丰富,稍不留意,就有可能造成患者终身瘫痪。通常麻醉师实施麻醉时,若是全身麻醉,则采用吸入的方法,若是某一器官的手术,则选用局部麻醉,就算是胸腹及以下的大中小手术,需要连续给药的硬膜外麻醉,也都选择腰椎为进针点,就是因为腰椎以上的进针位置非常难把握,稍有差错就可能造成呼吸肌麻痹,而最终导致病人因呼吸衰竭而死亡。可韩峰随随便便一针,就插进颈椎里面去了,这已经不再像是行医,倒像是在杀人。
好半天,刘医生才发现,自己的衣衫都湿透了。刘定强仔细地看着那犯人颈部的针眼,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有,他惊恐地问道:“你这打针的技术,跟谁学的?”
韩峰喃喃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刘定强道:“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哪里学的。”
韩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又没有扎错。”
刘定强叹息一声,准备采血,他知道,韩峰这看似随便的一针,要扎得像他这样准确,至少经过了上万次练习,可每个人的组织结构和外形都是不同的,那样的扎针技术,绝不可能在木头上练习得出。
韩峰翻动犯人眼皮,道:“不行了。”
刘定强一看,犯人的瞳孔已经开始散大,这是生命走向衰竭的迹象,另两名犯人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他赶紧采了一管血,用恒温箱保存,对冷镜寒摇摇头。
韩峰道:“我说不用来吧,来了也没用,还是救不回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刘定强道:“那么今天又白忙乎一天,好容易抓住三名嫌犯,依然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向天齐道:“那可未必,我们在城里反暴力时,也抓获了不少犯罪嫌疑人,现在正在审讯他们,总会找到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冷镜寒道:“谢谢你通知我们,那么,大家各自回去工作吧。”
这时,值班医生才回过神来,追问道:“请问,你是在哪家医院实习的?不,你是在哪家医院进修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请问怎样和你联系?”
第二天,韩峰起床的时候,正巧赶上冷镜寒他们吃午饭,韩峰痛苦道:“为什么?又吃方便面?”
冷镜寒道:“还给你留了一桶,你爱吃不吃。”
韩峰抱怨道:“为了这个案子,常常半夜两三点不能睡觉,却连一点犒劳都没有,为什么跟着你,顿顿都吃方便面呢?难道你们除了方便面,就想不出其他更好的食物了吗?”
林凡道:“有方便面吃就不错了,你想想,你住的那个地方能找出什么吃的来?我去给你泡。”
夏末道:“对了,李响去了哪里?”
韩峰道:“哦,执行任务去了。”同时心道,“这家伙,我以为他昨天晚上会打电话来,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刘定强道:“昨天我们带回来的物证,都做过检测了,公安局那边也发来了尸检报告,报告在实验室里。”
韩峰想了想,问冷镜寒道:“那个老郭有没有和你联系?他们那边的多起暴力案件怎么样了?”
冷镜寒道:“还在审理吧,234部队来人了,他那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好像某位领导,最近也要到海角市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韩峰道:“来了多少人?”
冷镜寒道:“来了一个团。”
韩峰道:“哟,那我们的力量可就大大地充实了,这样都抓不住丁一笑的话,我才不信。”
冷镜寒道:“可是,现在还不知道丁一笑藏在哪里。”
韩峰眼中闪过慧光,道:“会找到的。”林凡给他端来方便面,韩峰扭头道,“对了,强哥,你的血液分析出来没有?”
刘定强道:“没有。可能取样太少了,没有分离出有价值的东西。”
夏末道:“从矿场缴获的枪械,经过对比,可以认定,与洪阿根和先前几起暴力事件使用的枪械,是由同一家工厂生产加工制造的。”
林凡道:“另外,我们在梁兴盛的厂里还找到部分来不及转移的零件,经辨认,有一部分是击锤和未完成加工的闭锁结构。”
冷镜寒道:“我们去过丁一笑设在本市的福兴建筑有限公司了,所有相关人员,还留在公司里的,都被扣押接受审问了。丁一笑果然厉害,从公安局一出来,就将他名下企业的资金全部划走,而平时也常有大批现金的调动,看来,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退路了吧。关于丁一笑名下的企业,公安局已经另外立案调查,里面涉及了太多政府官员,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将丁一笑缉拿归案,并找出那个幕后的操纵者。”
韩峰道:“哇,你们上午做了这么多事情啊?”
林凡道:“当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刚才张艺也回来了。”
韩峰道:“他的伤好了吗?”
冷镜寒道:“没有,但是他想归队,我又让他回去养伤了。”
韩峰道:“你真是古板,人家这么积极地要求归队,何必断了人家的后路呢?”
冷镜寒道:“你懂什么,他的伤还没恢复,贸然参加行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韩峰鼓鼓眼,不说话了。过一会儿,冷镜寒又细语细声道:“我们做的工作,在你看来不算什么,可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危险的,如果身体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而参加行动的话,很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我要对处里的每一位成员负责,不像你,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林凡和夏末在一旁悄悄道:“你看,那家伙像不像冷处的儿子?”
夏末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冷处知道了,那你就完了。”
林凡道:“你什么时候听见冷处这样轻言细语地和人说话?而且,那家伙的来历不明,岁数也和冷处的女儿差不多,我看,八成就是冷处的私生子。”
夏末道:“可是他和冷处不大像啊?”
林凡道:“这叫外向,你看冷处女儿像他吗?”
夏末愣道:“还是,还是比较像吧?”
林凡道:“像什么?以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小丫头,比冷处乖巧多了。这种外向,生儿生女,都不像他的。”
夏末挠头道:“是吗?我,我忘了。”
冷镜寒面色一沉,道:“夏末、林凡,你们两人都在说什么呢?有时间还不快去干活!”
夏末和林凡吐吐舌头,赶紧离开。冷镜寒这才问韩峰道:“昨天你说的那些尸体,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怎么知道的?”
韩峰道:“事实上,就在洪阿根被捕的第二天,我就觉得没那么简单,和他一同受训练的有两队人,而和他一起看守梁小童的也有几队人,所以他们人数并不少。既然有那么多人受到训练,那他们接受训练时会不会有失踪记录呢?我去了一趟民政局,查了失踪人口,可是,近几年来,从各地来海角的失踪农民工,被亲属确认是到海角打工的,有好几千人。”
冷镜寒面色一变,韩峰道:“吓了一跳吧?看到这个数字时,我也吓了一跳。有那么多失踪的农民工,我想他们不可能收留那么多人的,就算有偶然因素在里面,大多数农民工应该是被他们掳走了,可是究竟被掳到哪里去了呢?他们的企业也不可能容纳那么多人的,所以我才会再次详细地询问洪阿根,当我听到他们的训练过程后,意识到那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淘汰式训练。所以我想到,必定有大量的人没有通过训练而死亡,死亡的人被他们掩埋了。”
韩峰稀里哗啦喝着面汤,接着道:“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矿场,因为它具备处理尸体的能力,只是不知道具体埋在哪里。进入矿场后,我就发现那片树林的不同之处,后来大致就像我在那里说的那样了。”
冷镜寒道:“那些尸体,一经曝光,恐怕全国都会震惊。现在这件事暂时还压着,但是瞒不了多久。所以,必须尽快地抓住丁一笑和那幕后主使,现在边防、车站、机场和海关都已经严密布控,丁一笑不可能跑得掉。现在,我要去公安局和老郭商议布控范围,你也去吗?”
韩峰道:“我不去了,让我理清头绪,昨天刚回来,还有很多你们做的调查工作我没看呢,里面说不定还有惊人发现。”
韩峰吃完面,来到刘定强的实验室,刘定强还在做实验,韩峰拿起实验报告看了起来。
夏末道:“喂,韩峰,龙佳今天怎么了?你有没有发现她不对劲啊?”
尸检报告写着:男,身高一米七四,体重六十公斤,血性O,亚洲裔,年龄三十至三十二岁间…
韩峰道:“没有啊。”
夏末道:“可是从你一出来,她就没和你说过一句话,甚至看都不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可另一份报告上却写着,昨天他们在墙上发现的血迹是AB型,而死者尸体上的毛发也不能同死者做同一认定。
韩峰道:“也许是这几天太忙了,她太累了吧?”他继续看报告,夏末讨了个没趣,默不作声地做实验去了。韩峰合上报告书,看着夏末左手拿着玻棒,右手端着烧杯,正在搅动液体,他突然一凝眼,道:“其实龙佳,我一直怀疑——”
夏末和刘定强都扭过头来,夏末问道:“怀疑什么?”
韩峰迟疑道:“也,也没什么,我怀疑她,可能真的爱上我了。”
夏末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刘定强“哼哼”一笑,道:“这样的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来吧。”
韩峰问道:“关于昨天晚上的报告,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刘定强道:“我觉得昨晚的案子与现在我们查的案子无关,是不是该先把昨天晚上的案子放一放?”
韩峰道:“不,不用,你继续做你的。毛发不是死者的,地上的血迹也不是死者的,难道都是凶手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刘定强道:“从尸检报告来看,死者的胃内容物基本消化完全,所以已经死亡三小时以上的说法值得质疑,除非死者没吃晚饭。还有呢,尸体小腿静脉轻微曲张,脚垫厚实,应该是一个长期从事站立劳动的人。”
夏末道:“站立劳动?莫非是下苦力的?”
刘定强道:“还有,他的右手尺侧肌肉群非常发达,应该是长期锻炼腕力的一个人,这样的人,诸如网球选手、羽毛球选手,等等。”
韩峰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将死者的手也用强酸毁掉?难道死者以前有案底,留了指纹备案?”
刘定强道:“毛发可能是别处遗落的,而墙上的血迹也不一定是昨天晚上留下的。要提取更多的线索比我想象中需要更多的时间。现在我在做残留物成分实验,你带回来那些灰烬,我已经分离出几种物质了。有纸制品的灰烬,有棉纱,有人工合成化工产品,其余的还在分析中。”
夏末道:“昨天从矿场带回来的开山炸药,成分比和玩具直升机携带的炸药相同。”
韩峰道:“这种硝胺炸药,市面上到处都有吧?看来这里是没有什么信息了,我去龙佳那里看看她那里还有什么信息。”
龙佳坐在电脑前,神情有些恍惚,韩峰出来时,她正在看短信。韩峰悄悄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龙佳的第一反应,却是将手机放入了口袋,然后才回过头来。韩峰道:“什么东西?这么秘密啊?”
龙佳理了理头发,道:“有什么事,说吧。”
韩峰道:“我要看一看你们这几天的调查报告,上次你做的林政的调查报告也一起拿来吧。”
龙佳抱出厚厚的一沓报告,韩峰坐在龙佳旁边的桌子上翻阅报告,一边看报告,一边看龙佳,他道:“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啊?”
龙佳道:“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就说出来嘛。”
韩峰道:“还没到时候。”他脸色阴沉下来,道,“如果真的到了时候,唉,你可不要怪我哦。”
龙佳道:“莫名其妙。”
韩峰眼睛一亮,他看到了龙佳曾调查过的,那个林政死前接到的神秘手机号码,是239开头的号码,尾号却是2348。韩峰思索着,这个号码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他拿着报告微笑着走开,对龙佳道:“我把这些报告拿到里面去看看,没问题吧?”
龙佳道:“都编了页码的,你只要不弄丢了就行。”
韩峰来到实验室,刘定强正在看收缴武器的材料分析整理报告,韩峰道:“喂,你可知道,除了李响和夏末外,还有谁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刘定强道:“你那里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么?谁会到处去替你宣传啊。”
韩峰道:“哦,那没什么了。”
他刚刚走到门口,刘定强又道:“不过…”
第二十章 谁是内奸
韩峰将整个案件的线索从报告里重新捋了一遍,将它们写在纸上。
韩峰做完这一切,已经下午四点左右,冷镜寒赶回刑侦处,道:“有丁一笑的消息了,大家准备一下。”
韩峰道:“你怎么知道?”
冷镜寒道:“三小时前,丁一笑使用手机与他的部下联系,通过信号发射定位仪器,我们可以锁定手机使用者的位置,精确在二百米范围内。走吧,这次他跑不掉了。”
他们赶到信号发射的范围时,向天齐他们已经先到一步了,向天齐报告道:“他们昨天晚上是住在这里的。走得很匆忙,有路人说那辆奔驰车刚刚走不到十分钟。我们已经派人去追击了。”
刘定强他们搜集证物去了,韩峰一看,小屋里被褥凌乱,酒瓶扔得七零八落,烟头四散,屋里烟味犹存。他露出冷酷的笑容,问道:“他开的是奔驰吗?”
向天齐道:“肯定是,那种车在我们市只有三部,无论谁都认得出。”
韩峰道:“可是他不是开的奔驰商务车吗?”
冷镜寒道:“他们一定换车了,奔驰的性能比商务车更好吧。”
韩峰道:“可是那些钱呢?他们可装了一车的钱呢。”
冷镜寒一愣,刘定强道:“床上有毛发,有指纹。”
“哦。”韩峰怀疑道,“不会有错吧?”
夏末道:“墙脚有摩擦的痕迹,有纸屑。”
龙佳道:“厨房有做过晚餐的痕迹,可是只有一副碗筷。”
韩峰道:“难道只有他一个人?阿八没有和他在一起么?”
向天齐突然按住耳麦,道:“什么,已经追到奔驰车了?好,马上拦截,在青辉路设置路障。”
韩峰问道:“青辉路?不是去码头的路吧?”
冷镜寒道:“不是,是去公安局那条路。”
韩峰笑道:“哈哈,他该不会是带着巨额现金去自首吧?”
向天齐又道:“拦下了?什么!是市政府的车?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朝那个方向追的吗?”
冷镜寒对韩峰道:“市政府也在那条街。”
向天齐问了几句,对冷镜寒道:“弄错了,那辆是市政府的车。但是司机说,是市办公室的电话叫他到这里来的,说程市长在这里,他在这里等了十分钟,才被通知说地点错了,让他回市政府。”
韩峰道:“原来如此。”
冷镜寒道:“是怎么的?”
韩峰道:“利用奔驰车型相同,借用政府机关的内线打电话,通知政府的车开到这个地方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而后自己开着商务车离开,人们都注意奔驰车去了,所以就注意不到商务车了,被误导了。”
冷镜寒道:“该死,又白跑一趟。”
韩峰道:“没有,至少他到一处,就暴露一处藏身地点,狡兔也只有三窟,我就不信,他在城里到处都有房子。”
韩峰走进厨房,对龙佳道:“你们这样查是没用的,如果是有反侦查能力的人,你们所查的明显的线索,有可能误导你们,要查就要查暗中的线索。”
龙佳道:“怎么算是暗中的线索呢?”
韩峰道:“比如…”他拉开排水管,对龙佳道:“镊子。”
他从排水软管内镊起一截面条,道:“看来真是在这里吃过饭了。再比如…”
他又将厨房里的垃圾袋打开,将垃圾摊在地上,细细地摆弄着,龙佳捏住了鼻子。
韩峰找了一会儿,从垃圾包里提起一些比头发更细的纤维,龙佳问道:“这是什么?”
韩峰道:“丝。”
龙佳道:“这些线索有用吗?”
韩峰笑笑,将那些丝放进物证袋,道:“这不像衣服上的纤维,我也想不出这屋里什么地方会有这样的东西,你说这样的东西有没有用?查证第一法则,现场不该存在的东西,第一怀疑对象。”
搜集证据完成,大家又回到刑侦处,刘定强和夏末马上投入了紧张的实验。冷镜寒道:“又扑了个空,真是伤脑筋啊。”
韩峰笑笑,道:“就是扑了空才正常,如果一去就抓到的话,我都怀疑是不是真丁一笑呢。”
冷镜寒奇道:“怎么会这样呢?”
韩峰道:“你好像忘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我们之中,却和他们保持着联系。”
冷镜寒张大嘴,半天才合上道:“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你是说,他还在透露着消息?”
韩峰笑道:“恐怕是的。”
冷镜寒道:“那好,让他们把手机都交出来,这样他们就不能透露消息了。”
韩峰道:“不用,我想,我已经有一些线索了,回来后,我一直注意着这件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把他找出来了,何必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矿场堵住丁一笑吗?”
冷镜寒道:“不是让他跑了吗?”
韩峰道:“他是跑了,那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没留意,我认为他早走了,谁知道他竟然没有走,失算了。可是,我们去的时候,他还在矿场里,说明他没有得到消息,也根本没想到我们会突然检查他的矿场,那就是因为我们的突然性。丁一笑一直认为,我们还在为城里的各处暴力事件而大伤脑筋,而当时的神速,也让他们安插的人来不及向外透露消息。所以,一旦掌握证据,我马上就会把那个内奸抓出来,现在的问题就是证据,我还没找到证据。”
冷镜寒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是谁?是不是龙佳?”
韩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以后,你肯定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一定会暴露的。”
冷镜寒道:“好吧,暂时还是不透露为妙。”
韩峰从冷镜寒办公室走出来,刘定强道:“指纹比对,是丁一笑的指纹。”
夏末也道:“那些纸屑,经过化验,里面含有油墨,应该是钱。”
龙佳道:“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指纹,以及任何有第二个人存在的证据,当时应该是只有丁一笑一个人。”
韩峰皱起眉头,道:“不可能啊,难道是我想错了?”
凌晨一点,冷镜寒突然将韩峰摇醒,道:“快点,发现丁一笑踪迹了。”
韩峰气愤道:“为什么会在半夜发现他的踪迹呢?难道他们就不能早上发现吗?”
冷镜寒道:“谁知道呢,丁一笑现在才打电话啊。”
汽车上,韩峰抓紧时间睡觉,冷镜寒将他第二次摇晃醒来时,他们又到了一家旅店,店主什么都不知道,但值班的服务员看见过一辆红色的商务车,已经走了。大家在旅店搜查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只能回到刑侦处。韩峰道:“看吧,又白跑一趟。”
冷镜寒道:“可恶,又去晚了一步。”
韩峰道:“没用的,他每次都是开车前打手机,你们警方有些什么方法,他们早就摸清楚了。”
林凡和夏末都打着哈欠,说先睡觉要紧。龙佳却说:“我们应该看看地图,从这两次的信号范围查找出丁一笑的行动路线,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韩峰走过去,拍着龙佳的肩,叹息道:“我已经不再想替你隐瞒了,你想把大家都折腾得无法入睡,这样就好让丁一笑乘机溜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