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与江凌亦汇合后,陈延舟便离开了。

最近几天陈延舟又被他父亲临时叫过去吃过几次饭,陪着几个叔叔伯伯谈事情,等人散尽的时候,陈庆元问道:“小五的女朋友你见过了吗?”

陈延舟点头,“见过。”

他挑眉看陈延舟,“你觉得怎么样?”

陈延舟蹙眉想了想说:“跟小五不适合。”

那女孩眼神轻浮,而且看人的眼神也让陈延舟觉得微微反感,带着几分轻浮。

陈庆元笑着说道:“你看人倒是挺准的。”

陈延舟没否认,陈庆元又继续说道:“我已经见过那女孩了,估计他们马上就要吹了。”

陈延舟虽然也不喜欢那女孩,但是对于陈庆元的做法还是不认同,说道:“你这样做小飞会反感的。”

陈庆元嗤笑一声,“小飞那孩子太小了,什么都没经历过,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他迷住了眼。”

陈延舟薄唇紧抿,便听陈庆元继续说道:“我发现我这几个儿子里,就你跟我最像,不过你比我更虚伪。”

陈延舟脸色有几分难看,“是吗?”

陈庆元点头,“你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不会太操心,你知道做什么对自己是最有利的,男人嘛,在外面玩玩也无伤大碍,你看的倒是很通透。”

陈延舟心里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恐慌,他以为自己做的□□无缝的,没想到他父亲竟然也知道,有时候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无缝,可是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他突然害怕某一天静宜也会知道了这件事。

陈延舟始终冷着脸,到此刻,他终于有一种被人抓住把柄的无力感。

结婚后,陈延舟仍旧与孙耀文有许多工作往来,孙耀文是出了名的会玩,以前陈延舟跟在他身边做事的时候也会时常玩的很开,而婚后第一次从陌生房间醒来的时候,他很惊慌失措,又种背叛静宜的愧疚感。

那天连夜回了家,在家里等了静宜三天,静宜始终没出现,那三天里,他的愧疚在一天天的等待中被消磨殆尽,其后似乎又开始了婚前的荒唐生活。

————

静宜一行人工作结束后,静宜与吴思曼一起去逛街,吴思曼笑道:“上海发展真快,感觉像变了一个样。”

静宜问她,“你上次是多久过来的?”

“大概是五年前吧。”

静宜叹了口气,半开玩笑的问她,“你最近跟宋兆东怎么样?”

吴思曼还有些别扭,“能怎么样?”

静宜笑道:“没有吗?我看最近几次他好像经常过来接你下班。”

吴思曼有些不好意思,“静宜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说以前就把我当做小妹妹,从没想过其他的。”

“现在发现不是小妹妹了?”静宜挑眉。

吴思曼红了脸,“不要再说了。”

静宜乐得跟她开玩笑,这样自己心情也会好一点,最近两天她睡眠质量都算不上好,时常惊醒过来。

静宜跟着吴思曼逛了一会,最后又买了几盘DVD,吴思曼问她买这么多干嘛,静宜解释说:“我爸喜欢看这些历史剧,难得过来一趟,就给他带一些回去。”

静宜刚出了机场,陈延舟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她与同事分别后,便上了陈延舟的车,不过几天不见,静宜觉得便有些陌生了。

静宜记得才结婚的时候,两人也是时常会很长时间见不到一面,每一次见面后,总觉得有些陌生,后来想想便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实在不称职。

所以灿灿出生以后,陈延舟跟她建议让她换个职业的时候,她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那时候他说:“我不想每天回家都见不到你人,我不阻止你出去工作,但是我喜欢你为我和灿灿考虑一下。”

其实陈延舟平时工作也非常的忙碌,曾经也隔三差五的出差,可是自从她怀孕后,他便下意识的减少出差的次数,很多时候不需要他出面的都会让别人去,就连应酬都是除了必要的,几乎每天都准时下班回家。

静宜想,婚姻需要两个人共同去维持,因此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有人说婚姻就好像是一株植物,需要浇水,除草,杀虫,修剪,才能保持茂盛生长。

而她与陈延舟的婚姻呢?外表看起来枝繁叶茂,可是内里或许已经快被蝼蚁掏空了。

陈延舟直接开车去了静宜父母家里,静宜开门进屋,灿灿正在门口,扑过来抱住她,“妈妈,我好想你。”

静宜抱住亲了亲女儿,“妈妈也好想你。”

陈延舟笑着对灿灿说:“让你妈妈先去洗个澡。”

灿灿听话的从她身上下来,静宜去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她的房间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她嫁人以后便很少回来住,但是妈妈都会将房间收拾干净。

静宜从房间里出来,陈延舟正陪着叶父在下围棋,陈延舟以前不会这东西,不过因为叶父喜欢,后来自己去自学了一番,他向来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因此半吊子技术也能陪着叶父玩半天,逗得老人家十分开心。

静宜去厨房陪着她妈一起做饭,叶母问道:“出差累吧?”

静宜笑着说:“不累,而且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顺便逛了逛,给你们带了些礼物。”

“我们什么都不缺,不用带什么。”

“只是随便选的,就怕你不喜欢。”

叶母笑道:“我们还有什么,就盼着你能好好的,再过不久啊,等我跟你爸也走了,就怕你过得不好,我们心里也不安稳。”

静宜眼眶泛红,“别乱说,你们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叶母叹口气,“世事难料,谁知道呢,一晃啊,你哥哥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还经常想起他在的时候。”

“前几天小希来香江顺便来看我们了的。”

静宜抬头问道:“小希姐,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看起来还不错,她现在在北京工作,上次过来去拜祭了你哥哥。”

静宜点了点头,周小希是哥哥在世时候的女朋友,如今哥哥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陪伴在身边。

静宜这样一想,便忍不住的伤感,想着多久能去北京看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国庆快乐。

另外谢谢数字君的地雷,以及哪位盆友的营养液,谢谢,么么哒

第25章

周梦瑶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陈延舟会是怎样的场景,可是她绝对没料到的是,她挽着一个老男人的胳膊,陈延舟与叶静宜站在他们对面。

她的手指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心,这两个狗男女,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还是这么多年,那她算什么?她陪了他这么多年,凭什么如今所有的便宜都被这个女人得到了。

静宜今晚陪着陈延舟参加一场酒会,因为是由陈庆元举办的,静宜也无奈只得参加,只是她没料到陈庆元的新女朋友成了周梦瑶了。

陈延舟面无表情的叫陈庆元,“父亲。”

周梦瑶的脸色精彩程度绝对比大厅里摆放的鲜花更加姹紫嫣红,她的手悄悄从男人的臂弯里滑下,她忍不住在心底发笑,简直是太可笑的,她竟然勾搭上了陈延舟的父亲。

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陈延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陈庆元的儿子,可是为什么从前他都装作一副穷小子模样?

害她那些年跟着他一起吃苦,可是如今,这个大便宜却又白白被叶静宜给捡了,想到此,她心底更加愤恨不平。

陈庆元竟然难得的对陈延舟介绍说:“这位是周梦瑶。”

陈延舟点头,脸色很冷,“周小姐。”

生疏冷漠的打招呼,仿佛真的是不认识一般,静宜心底刺痛,她不知道陈延舟究竟有没有真的忘记过周梦瑶,她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为什么而分手,她只知道,两人分手后,陈延舟开始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视感情如游戏,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多的可以组两支足球队,或许是真的深爱过,所以才会如此性情大变吗?

静宜不知道,那四年里,她充当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看着两人之间吵吵闹闹,有时候这点隐秘的心事却不能告诉任何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窥探者般。

周梦瑶应该是真的很爱陈延舟,她会通宵达旦的为他织围巾,为了选一份礼物跑遍学校附近的几条街。

陈延舟那只时常被他戴着的手表,便是静宜陪着周梦瑶走了几条街后挑中的礼物,也因此她对于那只手表格外熟悉,而每次见到陈延舟戴着的时候,她便格外烦躁。

陈庆元那几位太太又围在一起嚼舌根了,“老爷这次交的这个女友面生得很呢?”

二太太附和道:“倒也是,不过这个女人看着是个厉害角色呢,这横眉竖目的,一看就不是个软柿子。”

静宜去卫生间里洗了个脸,随后又补了个妆,她脸色微微苍白,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心底呵笑一声,前女友变成了他爸的情人,真是讽刺。

随后一想,或许也算不上前女友,陈延舟那家伙有过那么过的女人,周梦瑶怎么算起来也排不上前女友的号。

她正在这出神来着,镜子里突然映入一个女人的身影,静宜回过神来,便见周梦瑶站在她旁边的位置整理头发。

周梦瑶透过镜子看着她,“静宜,几年不见了,过的怎么样?”

静宜斟酌了几秒回答,“还好,你呢?”

她啧了一声,“怎么会还好呢?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偷偷喜欢陈延舟,想来那几年一边装模作样的跟着我做朋友,一边偷偷摸摸的觊觎我男朋友,你这演技高超的,可真是让我佩服,也真是委屈你了。”

静宜脸色青白交加,其实那几年她们是真的可以说比较好的朋友,静宜初到深圳,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而周梦瑶是从小在深圳长大的,初来乍到,她帮助过她许多。

那时候的周梦瑶也还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笑容干净,语气爽朗干脆,可是如今她们站在一起,话里带刺,脸上带着让人看不清的面具,到底是她变了还是对方变了,又或者是她们都变了。

静宜回答不出来,她佯装平静的看着她,“你多久回国的?”

周梦瑶呵笑一声,“回国一个月了,听说你在香江,所以想来看看你。”

当然不是看她过的好,而是要看她过的惨,只有他们过的不好,她心底的不平衡和怨恨才会消散几分。

周梦瑶在美国时认识了尤姐,她离婚后回了国,两人见过几面,尤姐是专门给人拉皮条的,周梦瑶这几年在美国生活困顿,回国后迫不得己找上她。

后来尤姐介绍她认识了陈庆元,她说陈庆元出手阔绰大方,而且对女人也不错,跟过他的女人似乎对他评价都不错。

周梦瑶是抱着钓凯子的心态去接近陈庆元的,虽然这个男人年纪已经不小,但是好在保养得宜,看着也不过四十出头。

原本以为这样的男人见过各种女人,应该会比较挑剔的,可她稍微一暗示,男人便顺应的将她留了下来。

周梦瑶给自己补了妆,她撇头看着静宜,浅笑着说:“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她自然是故意问这样的话的,静宜抿嘴,“你这样做是何苦?”

周梦瑶笑了笑,“何苦?我现在一点都不苦,静宜,我再也不想过那样没钱过的穷日子,你知道这些年我在国外过的怎么样吗??”

静宜移开视线,她不愿意去看她,她害怕周梦瑶会将一切的怨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而她承受不起。

有时候想想,为什么一定要是陈延舟呢?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喜欢他,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人,每天来来往往,然后她却偏偏遇见了陈延舟。

静宜回到宴会上后,陈延舟正陪着他父亲跟几个商场前辈讲话,他看到静宜过来,静宜一个人呆在角落里,过了一会陈延舟过来找她。

他体贴的问道:“是不是很无聊?”

静宜点了点头,平静的看着他,有时候她真的不是很明白这个男人,想想这样的丑事,他竟然也能脸色平静。

“周梦瑶她…”

静宜还未说完,便被陈延舟打断了,他蹙眉说道:“静宜,别人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静宜冷笑一声,“那什么叫有关系呢?陈延舟。”

陈延舟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他看着静宜,“你怎么了?”

静宜摇头,她喝了几口酒,现在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的手抓着桌子,似乎又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冷血,你对你父亲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你对与你青梅竹马的周梦瑶也说断就断。”

陈延舟紧蹙着眉头,他不知道静宜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随后说道:“我们回去吧?”

静宜虽然心底难受,却还是没反驳,便跟着他出去了,随后陈延舟开车回去,他今晚喝了酒,车却是依旧开的很稳,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回到家以后,静宜去女儿房间看了灿灿,陈延舟洗了澡后进来,静宜蹙眉看她,“你小心声点,她睡着了。”

陈延舟点头,沉默了一下,便出去了,随后静宜也跟着走了出去,陈延舟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他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里,对静宜说:“我明天要去深圳一趟。”

静宜蹙眉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如今她听到他说要出差,她便条件反射的反感,可是转眼一想,她心底便愈发悲凉,她竟然用如此龌龊的心思去想面前的这个男人。

原来她对于他的信任早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她突然间觉得很恐慌,很害怕的一种情绪在心底蔓延。

陈延舟手腕上仍旧带着那只手表,静宜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带着这只手表?”

陈延舟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抬腕看了一眼,没有料到静宜会问这样的问题,他随口解释道:“带习惯了。”

静宜沉默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真的不知道陈延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薄情或是怀旧?

“陈延舟,你要去几天?”

陈延舟将行李箱拉上,“大概五天吧,我尽量早点回来。”

他说着上前吻了吻静宜,半开玩笑的说:“记得想我。”

静宜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她难得这样柔顺,陈延舟略惊讶的挑了挑眉,他这样看着她,只见静宜肤色白皙,眼眸闪亮,殷红的嘴唇仿佛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

陈延舟看着有几分心痒,如同有一只爪子不断在胸前挠啊挠,没用力,但是痒痒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抱住了静宜,低头擒住那抹殷红。

静宜红着脸挣扎了下,“你别闹。”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静宜的脖子上,酥麻酥麻的,静宜一只手由原本的推拒着他,变为无力的攀附,带着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陈延舟今晚做的很激烈,抓着她一连做了好几次,最后静宜实在受不了了,哭着跟他求饶,静宜平日里看着十分正经,或许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被陈延舟这样攻城掠地。

等到他彻底释放的时候,静宜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全身都湿透了,陈延舟又抱着她去卫生间里冲了澡,静宜浑身酸软,就瘫倒在他的怀里。

最后陈延舟咬着她的耳朵对她说:“睡觉吧。”

静宜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你烦死了。”

陈延舟委屈的笑道:“我哪里烦了?”

静宜嘟嚷,“我本来早就要睡觉了,被你一直折腾到现在。”

陈延舟笑着,呼吸温热,痒痒的撩拨着她的心铉,语气无辜,“谁让你叫的那么厉害,我一时没忍住。”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一下~

第26章

因为昨晚睡的格外晚,第二天静宜醒过来后已经是九点过了,她茫然的坐起身来,床上已经不见陈延舟的身影了。

她在屋子了抓了一圈,发现陈延舟早上离开时留下的纸条,静宜拿起来看了看,陈延舟写字很好看,笔锋苍劲有力,潇洒恣意。

静宜出身,从小就受到熏陶,字如其人,她看着纸条笑了笑,随手丢在了一边的抽屉里。

陈延舟下了飞机后,便有人过来接他,到了下榻的酒店后,安顿好以后,陈延舟看着窗外的街景与静宜通话。

静宜刚将屋子里卫生打扫了一遍,气喘吁吁的说:“你到了吗?”

陈延舟点头嗯了一声,“你在干嘛?”

“打扫卫生。”说着又在那边吼道:“陈灿灿,你给我安分一点。”

陈延舟轻笑出声,“灿灿怎么了?”

静宜没好气,“都怪你一天惯着她,现在太不听话了。”

灿灿听到妈妈告状,扒拉着妈妈的小腿,叫道:“爸爸爸爸,我要跟爸爸讲电话。”

静宜没好气的将电话扔给她,灿灿高高兴兴的抱着手机,兴奋的叫道:“爸爸爸爸,我是灿灿。”

陈延舟轻笑出声,“灿灿今天乖不乖?”

灿灿快速的肯定回答,“灿灿每天都很乖。”

“那爸爸回来的时候奖励你。”

“好,我爱爸爸。”

陈延舟勾唇轻笑,“爸爸也爱你。”

“爸爸你要说双倍爱我才可以。”

“好,爸爸爱你,爸爸爱你。”

陈延舟说完,灿灿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陈延舟跟女儿通了电话心情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