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褚寂远分明看见她和钟季磊一起翻墙出去,没有阻止,只是不想破坏她难得的好心情。以前她在他身边每天都是鲜活快乐的,现在,他舍弃所有都未尽能换她一个笑容。

温琪感觉背后无形压迫感靠近。

“这么说,你是真存了这个心思?”褚寂远两手撑住桌沿将她困在胸怀。

温琪从容转身,“我现在没空跟你讨论这个问题,脚好痛,好像磨破皮了…”眼横秋水,后面的话不用说褚寂远已经抱起她。

她是真脚疼,翻墙得脱鞋落地的时候应该是擦伤了,因为心急去见钟医生,所以疼痛感被忽略,这会儿倒想起来了。

褚寂远放她到床上坐好,低头替她脱下鞋掌心熨在她脚掌缓缓揉,“这样疼吗?”

温琪摇头。

“只是磨破皮没有扭到,好好坐着。”褚寂远起身去浴室,很快听到放水声。

水温适中,但是温琪将脚放进去的时候钻心的疼啊,褚寂远按住她膝盖,“不准动,不疼你不长记性。”

温琪抽气瞪他。

“这两天只能穿软底鞋。”他忽略她无声的抗议自顾决定。

“知道了。”

他拿软毛巾包住她莹白双足搁到床上,转身拿来医药箱,上了药脚很快感觉不到疼了。

“不要轻易相信人,人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多谢提醒,三年前你已经用现实给我上了深刻一课,我,终身受用。”温琪双手撑在两侧微低着头不让他发现她唇边弯起的讽刺。

下颚一疼已经被他强迫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眸,薄怒,“对钟季磊,求医可以,多的,最好不要有。”

温琪微微拧眉似疼痛又似思疑,“如果我和钟季磊有多的什么你会怎么样?”算是小小的挑衅。

褚寂远逼近,她以为他要放狠话,他却只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她脸上已有破功之象。挑衅他真的不是明智之举,尤其是她还在他掌控的时候。

“你怎么找到钟医生的?”温琪定了定情绪转开话题问他,她得确定他对钟医生的掌控力。

褚寂远慢条斯理放下挽起的袖子,“他的家族需要我的经济支持。”简单的一句话是绝对的掌控力。

这就意味着她需要依靠他才能得到钟医生的帮助。

“我明天想钟医生亲自去看看我爸爸。”温琪躺下侧身背对他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感觉床侧有塌陷,褚寂远合衣在她身边躺下从背后抱着她,“程音会安排好,今晚的事,下不为例。”

温琪闭上眼睛没有再出声,她刚才挑衅他,问他如果她真和别的男人有多的什么他会怎么样,他在她耳边说了四个字——带你回家。他称之为‘家’的地方见证了她愚蠢奋不顾身的爱情,见证了他宠她入骨的深情,可惜,都是假的,只有绝望是真的。如果真被他带回那里,她就真的如笼中鸟,插翅难飞。

第十章

温琪在医院门口碰到‘林助理’,很是失望。

“林助理!”她皱着眉不停的往他身后看,“钟医生呢?”

钟季磊面不改色,“他临时有事,让我先来了解你父亲的情况。有病例吗?”

“有。”温琪拿出父亲病例原件递给他。

“边走边说。”

“嗯。”温琪在前面领路。

钟季磊翻阅了下,“怎么没有发病原因?”

温琪脸色微僵,“这个…也需要写吗?”

“当然,我们需要了解病人的详细背景,这也有助于我们制定治疗方案。”钟季磊看她脸色微白,“你没事吧?”

温琪摇头,“没事。”努力平复心绪,“我父亲发病是因为家族破产一时受不了打击。”淡而化之。事实是,三年前温家遭人暗算面临破产,温世勋去见褚寂远希望他能出手相助,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力挽狂澜,可是,他见死不救,她记得父亲是在他书房晕倒,再也没醒过来。

温琪努力的睁大眼睛,鼻子酸得厉害,三年了,已经过了这么久,只要一提到这件事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就如同三年了,再遇褚寂远,她的心跳还是会因为他乱了频率。这种感觉,很痛苦。

钟季磊低头研究病例并没注意到她的脸色,“那就是因为刺激病发,发病三年,很久了。”

病房门口,温琪听见里面传出温岚声情并茂的演说,“这三年来我为父亲筹集医药费白天要跑片场临演、死尸什么都接,晚上还要做啤酒妹,但是我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父亲说过,不管多难,人的骨气不能丢。”

“温小姐真是孝女,温小姐这么漂亮又励志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哎呀,这种私人的事还是不要问了。”连娇带嗔,欲语还休引得追问欲加深切。

温琪弯唇,又是这招,每次大姐接不到通知就会用病重的父亲博眼球,至今还徘徊在十三线,想想也是可怜。

“怎么不进去?”钟季磊拉回她思绪。

她松了门把,侧身靠着墙壁,“等会儿,马上就完。”

钟季磊也听到病房里的声音了,“里面的人是…”

“是我大姐,她是个演员。”无需太多解释,一句话就明了。

钟季磊皱眉,“真关心父亲就不会叫狗仔来打扰父亲安宁。”他刚说完病房门就开了,记者出来他避之不急,慌乱之中抱住温琪就将她压在墙壁上。

“喂!”温琪又惊又怒。

“记者走了吗?”钟季磊低声开口声线都崩紧。

温琪确定他并不是想轻薄她,抬头看了眼,出来的那个记者在接电话根本就没注意他们。

“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钟季磊赶紧松手,退后,“对不起。”

“你怕记者?”温琪已经恢复常态。

钟季磊窘迫不语,记者于他来说如洪水猛兽,缘于年幼时一次不为人道的意外。

“不想说就不用说,我没什么。”谁没有点不想为人知的事。

钟季磊感激,又再郑重说了句对不起。

温岚送记者出门看见温琪,“你怎么在这儿。”记者一走她立刻收泪换颜,当真演技一流。目光一带落在钟季磊身上,气质出众的帅哥总是会吸人眼球的。

“这位是你朋友吧。你好,我是琪琪大姐温岚。”优雅伸手,当温琪是透明人。

钟季磊眼都没抬,“带我进去看看你父亲。”眼睛都没离开过温琪。

温岚一时尴尬无比,只拿眼睛瞪温琪,为什么不管什么男人眼睛里永远只有温琪。

温琪心里叹口气,大姐明明还长她几岁还像小姑娘样天真爱做梦,喜欢万众瞩目,喜欢白马王子,偏偏自己身边的在大姐眼里都是白马王子,所以她每每总是无辜躺枪啊。

“他是Dr.钟的助理姓林,是来了解父亲病情的。”她不想拉仇恨,开口圆场。

“原来只是个小助理。”温岚和温逸的性子还真是像,喜恶形于色一眼让人看穿。

“今天轮到我看顾父亲,你来了正好,我还有事先走了。”温岚风情万种离开。

温琪看着钟季磊,“不好意思。”

“她真的是你亲姐?”

温琪深吸口气,“嗯。”

“不像。”

温琪笑,“进去吧。”

钟季磊跟着她进去病房,看她替父亲翻身擦背,说窗外的天气,说些根本就不存在的趣闻。莫名的,觉得画面很温馨,竟有些羡慕,他想治好面前的病人,竭尽全力。

温琪起身,“林助理,我父亲的情况我已经详细记录在病例里,麻烦你一定要带给钟医生看。”

钟季磊收好病例,“一定,放心。”

“谢谢。”温琪送钟季磊到楼下,接到程音电话,“七七,你还在医院吗?你现在马上去万达威斯汀,褚总在那儿应酬个饭局,你现在去那儿等等他,他会高兴的。”程音说得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她又不好明说。

“我没空,谁来管我高不高兴呢?”温琪正因为钟医生没有出现心里憋着火。

“七七,你听我说…”

温琪直接就挂了电话,转身回去病房,刚推开门,病床是空的,房间空无一人。

“爸爸!”温琪慌得大喊,“护士,医生——”

值班护士匆匆赶来,“什么事?”

温琪指着病床,“我爸爸呢,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护士被她吓到,“这,这个房间的病人转转院了。”

温琪惊愕瞪大眼睛,“转院?我怎么不知道,家属都没签字医院就私自给病人转院?!”她一把揪住护士白大褂,“转去哪里了?”

“我,我也不知道,是,是,院长亲自来办理的。”

“我要投诉你们,一定要投诉你们!”温琪六神无言,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想起程音的电话,褚寂远?

直接拦出租车去万达威斯汀,程音的手机已经打不通,褚寂远的手机也关机。她去前台也问不出褚寂远在哪个包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褚寂远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琪就一直坐在酒店门口花坛上等,她不愿待在大厅,那里人来人往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向失魂落魄的温琪投来审疑的目光。

等人的感觉是很煎熬的,尤其是心里堵着事更是痛苦。以前,只是听坊间传闻褚寂远行事果决狠辣,她不信,他对她永远是束手无策的宠溺。现在,她信了,他这是要她一点一点品尝这痛苦的煎熬一分一分磨去她傲骨,然后低入尘魂永远仰视他。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盯着手机屏幕,一秒都这样久,六十秒才一分,一个小时要3600秒,好庞大的数字。

第十一章

十点半,雨水光顾大风降温,温琪穿得单薄,还是倔强的不进去大厅,蜷起腿抱在怀取暖。

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沉且稳,蹬蹬蹬,像踩在她心尖上。

褚寂远墨色风衣笔挺随着步伐起落,带起一阵风,沾了寒气更显凛冽肃杀。

温琪起身,所有的愤怒被等待消磨殆尽,现在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有些发僵,冷。

褚寂远停下脚步,只稍一用力已经将她裹进风衣,鼻息满是清凉沉香混着烟草清香是他独有的味道,炽烈的胸膛煨得她暖暖的,唤回她神智还有愤怒。

“傻瓜,这么冷一直坐在这里,冻病了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暖气一碰触到冷空气就散。

“我爸爸在哪里?是不是你,你要是敢动我爸爸…”狠话不是谁说都有气势,就像此时,他掐住她脸颊,手指深陷,“你应该说,冻病了我就赖你一辈子。”

温琪双目涨红,艰难发出声音,“我-恨-你-一-辈-子。”

程音就站在旁边想劝,又怕越劝越糟,他正在气头上。

褚寂远轻笑了一下,目光如冰,那是盛怒的预兆。

“那么,我也不用顾忌什么,只要我高兴就好。”话落,她已经被他狂卷入车厢。

车厢如笼,而他两是笼中困兽,挣扎撕打终有一方要认输臣服。

“我的话你一点也没听进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温琪已经被他制梏得动弹不得。

褚寂远空出一手抽出照片送到她眼前,她惊愕睁大眼睛,照片上是钟季磊躲避记者失态拥抱她的画面。

温琪终于明白过来,“不是,不关他的事。”

他眯起眼半掩惊涛骇浪怒气,“那就是你投怀送抱?温琪,想清楚再回答我!”

车厢狭小的空间腿都不能伸展被他压得生疼,“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我说什么都没用。”

褚寂远笑,唇抵着她耳廓喃喃低语,“他跟你在医院分手后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是个赌陡被人追债,五车追尾,司机和乘客双双进医院,他真不走运。”

温琪大眼晴溢满恐惧,“褚寂远,你这是谋杀!”

褚寂远笑得艳丽无比,“出租车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人拿刀押他上车。”他抬手将她散下的头发拢到耳后,声线柔缓,“再有下次,就不只是‘意外’这么简单。”

温琪僵着肩双拳握得颤抖起来,然后一分一分恢复平静,抬头专注凝视他,“那张照片,没有任何意义,你不能断章取义不给别人判刑。他只是去医院了解我父亲的病情碰到大姐找记者来采访,他只是惧怕记者躲避的时候无意失态。”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要承诺。”

“承诺。”她孱弱的笑,“你想要听我说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照做,只要,你不要再打扰我爸爸安宁。”

“对钟季磊,求医可以,多的接触不要有。”郑重警告。

“我知道了。”温琪无力回应。

褚寂远将她按入胸怀,她身子凉得骇人,“你爸爸我转到私家医院,有专门的高级护理师照顾。明天我带你去看他。”

“好。”温琪得知爸爸没事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像被人抽走了脊骨,全身瘫软在他怀里。

褚寂远一早就准备给温世勋转院,若不是钟季磊的唐突他也不会这样吓温琪,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温琪印象深刻,钟季磊的背景太过复杂,他不想温琪受到一丝伤害。

那天晚上,温琪病了,高烧到三十九度。

她不要打针,喉咙肿得厉害药也吞不进去,医生全都在门外候着。

褚寂远托起她喂药,刚喝进去又吐出来。褚寂远将退烧药嚼碎了掐住她双颊迫使嘴张开合水渡进,她尝到苦抵抗不咽,药水从唇角流下来,虽然大半都吐出来但还是有喝进去的,如此几次药量也够了。

药吃下去,她很快就全身发汗,迷迷糊糊闭着眼睛比刚才安静多了。

褚寂远这会儿赶紧让医生进来,针尖刺进血管快速精准,温琪感觉到疼眉心纠了一下,吻落在她眉心抚平。

“褚总,这一针下去就会退烧了,但是这过程中她会不停的发汗,得有人守着。”

褚寂远捋顺她额上汗湿的头发,“你们出去。”

医生退出去,程音看向褚寂远,“褚总,外面有护士,您已经一天一夜高强度工作没有休息了,这样下去…”

“出去。”

程音不敢多说,退出去带好门。

温琪昏昏沉沉,嘴一张一合,褚寂远以为她难受,俯近问她,“是不是难受,想喝水吗?”

“爸爸…我,真的很爱褚寂远,请你一定祝福我们…一定要牵着我走上红毯,一定要见证我的幸福。可是…他还没有跟我求婚,他怎么还不跟我求婚呢…”又哭又笑。褚寂远握紧她的手,张嘴就呛进一口冷空气,剧烈咳嗽喉头涌出血腥味。如果真相是伤害,他宁愿就这样让她恨着,反正他一辈子也不会放开她。

温琪热得直蹬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褚寂远替她解开衣服,冰肌玉骨,汗如莹珠,热毛巾吸走留下一道惹人的绯红。她热得乱动,他一边要给她擦身子,一边还要按住她扎针的手。一趟下来,他倒是比她更像发高烧的。终于滴完针水,拔掉针就方便多了。

她还在发汗,他替她盖好被子,温琪哪里肯乖乖听话,身上正是散热的时候,热得受不了。

褚寂远快步去浴室,随便冲了个凉上床,肌肤相贴冷与热的对抗交融,于她是沙漠里的一缕清风一片绿洲,于他却是六月里的最毒的炙烤煎熬。

温琪终于睡舒坦,迷迷糊糊伸一伸懒腰,手掌心凹凸有弹性触感绝佳,蓦然睁开眼睛,褚寂远的脸近得不真实,密密长睫掩住了咄咄逼人却又迷惑人心的眼睛,少了锋利多了柔软,此时的褚寂远温润如一谦谦君子。谁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越是漂亮的男人才骗人越狠。

第十二章

她微抬头越过他肩头就看见四散在地主的衣服揉皱一室暧昧,下意识后退却惊醒了他。

睫毛扇动眼睛没睁开,大手已经阻止她的后退,咄咄逼人回归。

“醒了?”唇贴上她额头,“退烧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洗澡,身上粘粘的。”脸已绯红。

他没有为难她,松开,“洗完澡头发要吹干。”

温琪直接下床就往浴室跑,心跳如雷,不是心动,是害怕,前一刻他还拿她父亲逼她就范,下一刻她已把持不住要掉入他的温柔陷阱,好可怕。

不敢在浴室多待,急于要去医院看爸爸,她已经不敢相信他,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出来,褚寂远不在,出乎意料的没有留在这儿揶揄她昨晚的投怀抱送抱,松口气,换好衣服下楼。

褚寂远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看报纸。

桌上有粥,还腾着热气,她现在没胃口,“我爸爸转到哪个医院。”

“喝粥。”眼都没抬。

温琪抿唇,过去坐下喝粥,温度刚好,加了糖,吃起来糯滑香甜。

程音从外面进来,“褚总,车已经备好。”

温琪速度加快,几勺就舀到嘴里,“我可以走了。”径直往外走。

褚寂远起身抬手就拉住她,拿丝帕替她擦了擦嘴角,“刚想说你长大了,这会儿又像个孩子。”那样自然的宠溺是如何做假也演不出的。

程音就站在两人旁边,她觉得温琪是幸福的,即使温琪现在一无所有也是幸福的。

褚寂远带温琪到私家医院贵宾豪华病房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这是受不了良心谴责想弥补吗。

“我在楼下等你。”他在门口止步转身,似乎一眼都不想看到温世勋。

事实上温世勋没发病的时候也曾跟温琪表达过不喜欢褚寂远的意思,只是建议并没有强迫她一定不能跟他好。温琪不知道父亲和褚寂远发生过什么事,她那时被爱情蒙住眼睛,根本什么事也看不见。

褚寂远并没有下楼只是到下一层贵宾房去看一个人。

病房门口遇到例行查房出来的医生。

“褚先生。”纷纷恭敬跟他打招呼。

褚寂远只是略微点点头,“伤者怎么样?”

“皮外伤手臂轻微骨折,没什么大碍。”医生如实答。

褚寂远抬脚,护士赶紧替他开门。

钟季磊手臂吊着石膏,对于褚寂远的探视备感惊讶。他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褚寂远虽是雇主,他才出车祸他就来了,他们还真没到这个程度。

“褚先生有事?”

褚寂远背着光居高临下,钟季磊莫名的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我请你来这儿可不是让你来交朋结友。”

钟季磊脸色一僵,“褚先生虽是我的雇我也有自己的时间,当然也有交朋友的自由,每个患者我都当朋友来处,也包括患者的家人。”

褚寂远眸色幽幽暗暗,“有的人可以是交朋友的对象,有的人,碰都不能碰,钟医生是有未婚妻的人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钟季磊脸色彻底黑了,他虽然猜不出褚寂远和温琪是什么关系,但他这么直接的来警告他,看样子是关系匪浅。他只是觉得与温琪比较投缘并无他念,可被人这么警告难免心生反念。

“我这个人率性惯了,未婚妻跟红颜知己并不冲突。”

褚寂远笑,眼角凝成危险弧度,“看样子钟医生躺在病床上也没长记性。”

钟季磊惊愕睁大眼睛,“你…”车祸的事不是意外。钟季磊感觉脊背一阵寒,“你想怎么样!”

褚寂远依旧笑模样,“钟医生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好,保重身体。”警告意味浓重。

钟季磊回过神褚寂远已经走了。他一拳打在床板上,有些人就是好奇害死猫,钟季磊恰恰是这类人。

褚寂远下楼,程音替他打开车门。

“你上去陪陪她,我先走。”交待一句司机就开车走了。

温琪依旧同父亲聊天,大多是小时候的事,程音站在门口听着勾起许多往事,心绪翻涌,抬脚踏进去。温琪回头,淡淡一眼已经转过头看着温世勋,“爸,程表姐来看你了,你以前是最喜欢她的,还总开玩笑要用温岚把程表姐换来,说我和程表姐更像亲姐妹。”

程音心一紧,“七七,你不要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也不要再折磨褚总了好吗。”

“我不想在爸爸面前说这些,请你出去。”温琪冷冷逐客。

程音调转话头,“不管你现在对褚总是爱是恨,这医院是他的,钟医生也为他工作,为了你父亲你也不该跟他针锋相对。”一语中地。

温琪沉默。

程音走近,握了握她肩膀,“下周是褚总生日,你随便表示一下他都会很高兴,现在这种情况,缓和关系是最明智的。”

温琪知道程音这么说是为她好,她就是不想领这个情。

程音是希望他两能和好,明明两个人都深爱着对方。

第十三章

古玩街两端牌楼及宫前戏楼是仿清大式建筑,其余近百栋房屋都是仿清民间小式古建筑,青石板路古色古香。

这个时候正是淡季,街巷都没什么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闲逛的游客。温琪说是来买补画的用料,其实心里一直想着程音的话,要是碰到合适的东西倒是可以顺手买一件。

去了几家比较熟悉的店买好需要的用料,特别留意了下店主新入的货品,没有发现合适的。继续往前面逛。抬头看见对面手工瓷器铺里买东西的女孩包背在后面专注选货品一点也没察觉男人的手已伸进她包里。

“抓小偷!”温琪高喊一声,男人一慌已经得手的钱包落在了地上。

女孩反应过来,捡起自己钱包用背包抡了小偷两下骂几句就跑了,一个女孩子她也怕惹祸上身。

那小偷被发现居然没有马上惊慌逃窜而是凶狠瞪着温琪。温琪感觉不好拔腿就跑,却被不知哪里窜出的两个男人逼近无人死角。

“在这条巷,我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刚才出手偷东西的男人朝她逼近,咬交切齿,“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温琪一直后退被三个大男人逼到无人墙角,她知道自己这回麻烦大了,这三个人应该是这一带的地头蛇,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偷东西。

温琪身子贴着墙根,脸上也不慌张,“三位大哥也不过是求财,我这儿有点现金,请各位喝茶算是赔罪我坏了规矩。”手伸到包里摸到手机,褚寂远的号码她记得烂熟。

“你手在干什么!”男人警觉大吼,一把抢过她的包,翻开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按出个1字,“臭婊*子,想报警!”一巴掌挥过来温琪避之不及,整个人被刮倒,脸肿了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

那群人下了她手机电池扔掉卡,男人犹不解气,“带她上车,得让她记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