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星空下 作者:苏星 贾乃亮
超级偶像苏星(贾乃亮饰)与小镇泼辣姑娘孙小艾(陈意涵饰)相识。之后,孙小艾错信表妹朱莉(陈小纭饰)的花言巧语,担任苏星贴身保姆一职。朝夕相处中,孙小艾发现了很多苏星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助养失学儿童、关怀患病粉丝、宁可背负骂名也要保全妹妹名声等举动,让孙小艾不知不觉对他心生爱意。然而,苏星被朱莉等人陷害,一夕间失去一切,孙小艾站在其身后不离不弃。苏星勇敢面对逆境,决心回归初心从一名合格的演员做起,孙小艾亦承担起经纪人的重职,二人的情感在奋斗中日益升温。苏星以拼命三郎的状态赢得业内好评,往日的负面形象被其敬业、勤恳的态度代替,回归之作助他重回事业巅峰。最后,苏星实至名归拿到影帝头衔,他与孙小艾的爱情也开花结果
第一章
午后的阳光从玻璃窗扑进工作室,落在大红木案质地轻薄的宣纸上。温琪几乎整个身子都俯在案上,长发只用一只彩色铅笔管在脑后,手里握刀的样子像极了外科医生,正在做一台极其复杂的外科手术,只不过对象是一副古董字画。她细心的用小刀将损伤边沿刮薄,然后将事先裁成细条的补料补上,再用小刀平整、刮薄同原画芯的厚度一致,妙手回春,恢旧如旧。
她保持那个姿式太久,直起身子伸展了一下,工作室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七七。”风风火火进来的是她大学时的室友兼死党计思思,手里抱了个锦盒,“我爸又去古玩市钞交学费’了,你快帮我看看。”
她的小名叫七七,因为她是阴历七月七日出生。记得计思思第一次见她就送她一外号‘朱七七’,宝马香车,绝代风华,骄傲得像个云端上的公主。她当时还笑计思思看古龙小说看魔怔了。但不可否认,温琪在某种特能上还是和古龙笔下的朱七七十分相似,比如,她明明不是鉴宝专家却对古董一看一个准,其实这不是什么特能,只是真的玩得多了,假的一上手就能立辩真伪;还比如,那个人出现在她生命里,她毫不犹豫一头就扎进去,爱得热烈奋不顾身。
温琪笑着放下竹片刀,打开计思思手里的锦盒,是一只天蓝釉瓷碗,只看了一眼都不愿上手。
“这次花了多少钱?”
计思思手心开始冒冷汗,“卖主说这个是宋代汝窑,祖传的,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贱卖…三十万!”
温琪拍拍她,“节哀顺便。”
“别啊。”计思思欲哭无泪,“你再看清楚点,三十万啊!”
“不用看了,宋代汝窑根本就没这种冰裂纹开片,它是鱼籽纹,而且如果这是真品,三十万后面再加个零都不一定能买到。”她盖上锦盒盖子,“回去好好跟伯父说说古董投机不是那么容易的,当一个爱好还行。”
计思思差点没把锦盒扔出去,还是忍住忍住,三十万啊。
“走!”计思思突然拉起她的手。
“干嘛去?”
“学习去啊,你说真的看得多才会识得宝,我听说今天有土豪办私人藏品展,都是难得一见的老物件,那土豪好像大有来头,一般人进不去。”
温琪笑,“你不是一般人的话?”
“那还用说,跟着我,今个儿带你去开开眼。”
温琪动动脖子,她也是该出去转转了,不然非得死在这副画上不可。
两人上车,不多时,车在喧繁门庭前停下。门口,两人被冷面接待拦下,“请问二位有请柬吗?没有请柬不能入内。”
计思思过去接待身边跟他耳语了两句,接待脸微僵,犹豫了一下,“两位请进。”
温琪很是好奇这计思思跟冷面接待说了什么,手肘拐拐她,“你跟他说了什么?”
计思思压低声音,“我跟他说,我身边这位漂亮又气质古典的美女是你们老板的红颜知己。”
“这也行?!”温琪哭笑不得,看样子这位土豪很是博爱啊。
两人踏进院子,翠竹错落,一段曲廊,一丛阶边小草。现代人住腻了金碧辉煌,向往返璞归真,但大多是附庸风雅,只一个院子就收拾得如此利落的,温琪还真有点好奇了,碰碰计思思,“知不知道这家是什么人?”
“大人物!”计思思非常认真的回答。
“废话。”温琪一抬头,曲廊尽头是一面石拱门,上方刻着‘折挂园’。心仿佛被探进曲廊的竹叶划了一下,极薄极细的伤口不算疼却隐隐会牵动某处深埋的疼痛。莫名的觉得耳根发烫,好似有灼热的气息喷薄,蛊惑人心的情话就落在了耳里,“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是谁说,流氓不可怕,有文化的流氓才可怕。真是名言。
“哎唷。”痛呼伴着碰撞声,闷痛从额上传来,她想得入神不小心撞在石拱门橼上。
计思思笑得直捂肚子,“你真能人啊,这门这么大你都能撞墙上,啧啧啧。”
温琪捂着额头,瞪她的眼睛一片雾气,看来是撞得不轻,脑子里还嗡嗡的。
“还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人情凉薄啊。”
计思思终于是止住了笑,拉下她的手,“哎呀还真撞红了一块,得赶紧找冰块敷敷。”
温琪自己用手揉揉,“没事,走吧。”
穿过石拱门,舒缓音乐流淌,扑面一阵清香,清水平台荷花开得正好,鱼戏莲叶间。到场宾客三两围聚觥筹交错谈笑风声。光是礼仪公司的人估计就有上百人。数十件难得一见的古董藏品用桃木做的架托摆着,天为背景,借日为光,比锁在华丽的防盗罩里不知生动多少倍。只是,温琪看着那些东西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这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拥有,古董也是有灵性讲渊源的。
计思思看得眼睛都瞪直了,“名画,瓷器,翡翠…这里的东西我只要拥有一件这辈子都不用愁。”
温琪拉住计思思,“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别介,你放心,我只看绝对不动手。”计思思保证。
温琪还是觉得不对拉她走,不小心撞倒了侍应手里的香槟,听到响动的宾客纷纷侧目,她一下成了聚焦点,有些尴尬,她平时没这么毛躁,也不知为什么从踏进这个园子开始就心慌意乱。
计思思赶紧扶住她,“没事吧。”
“我,脚扭了,你快扶我走。”温琪撒了小谎。
“那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计思思扶她往外走。
“七七。”人群中有人喊出她小名,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个女人声音像无形绳索套住温琪双腿。心不受控制剧烈跳动,程音在这儿,那他也一定来了。理智告诉温琪她应该马上离开这儿,脚下却已经转了身,即使他是她心口的一根刺,轻轻一碰就会痛彻心肺,她还是心甘情愿承受那份痛。
第二章
正午的阳光很刺眼,温琪第一眼就看见背光而立的男人,他们之间隔着程音隔着这么多人群,隔了时间,隔了空间,她还是一眼就能看见他,褚寂远!
温琪感觉身边所有的声音好似都消失了,尖锐的指甲深陷掌心肉里,几乎要抵破薄弱的皮肤。褚寂远抬脚朝她走过来,一如初见那天,他也是这样踩着阳光的碎影穿过人群朝她走来,连胸前戴的黑玫瑰都一模一样。他告诉过她,黑玫瑰的花语,我是恶魔,却为你所有。那一年,她刚好二十,少女怀春的年纪,他就那么直接粗暴的闯进她心房,扎根发芽。
一眼万年,恍如隔世。
他幽深的眼睛已经近在眼前,近得她可以看见他碎发间左眼角下若隐若现一点泪痣,“脚怎么了?”拧在眉间的关切再熟悉不过,好像他们之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像,也只是好像。
指甲扎破了手掌,剧痛终于让温琪所有理智归位,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她从人群落荒而逃。
“七七——”程音要追。
“不用追。替我送客,在万达威斯汀订个两人座的位置。”
程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褚寂远背影,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依旧看不透他。
“七七——”计思思追出来,“你手流血了!”
温琪按住手,“没事。”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快上车,送你去医院。”不由分说温琪已经被计思思塞进车里。
直奔医院,消毒止血包扎伤口没什么大事,计思思一直皱眉看温琪。
“有什么想问的,说。”温琪被她看得受不了了。
计思思调动所有八卦神经,“刚才那个帅得飞沙走石的男人是什么人?”
温琪已经平复心绪,想起财经杂志上对褚寂远的介绍,“B市褚氏集团大BOSS,家世显赫商界传奇,只是作为消遣兴趣所至的产业都是收藏公司和拍卖行。”
计思思咂舌,“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还有他身边那个气质美女,她怎么也喊你七七,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叫程音,是褚寂远的助理,是我表姐。曾经,我和她比温岚温逸还要亲近。”也是因为程音,温琪才会遇见褚寂远。
“你们三个,不会是…”计思思及时收住话头,那三个字却已经呼之欲出。
“不是。”温琪明确否认,她撑着额头,很无助的感觉,回忆是无法拒绝的事,不管它带来的是快乐还是痛苦。
计思思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立刻就岔开话题,“你手受伤不如这几天到我家住,我妈今儿还念着你这个干闺女好久没上门了。”
温琪摇头,“不了,你送我回工作室吧,那副画客户付了钱,我这手估计是不能按时交货总得跟别人交待一声。”
“可是。”计思思不放心她一个人,特别是现在。
温琪已经起身,“我没事。”
计思思了解她的性子,送她回工作室。
案上那副古画,修复的费用已经远远超过了画的本身价值,但客户还是坚持要修复,据说是钟爱之物。修复已经进行到整体全色环节,这个环节是最修复中最重要环节,不光需要修复师丰富的经验还需要有艺术基础对色彩有敏锐观察力和分析力。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也是不成了。
开电脑调出客户联系表,找到客户电话号码拨过去。
“喂。”那边的声音不对,温琪拿下手机看了眼号码,没错。
“喂,哪位?”
“王先生,我是温琪,关于那副画的修复工作我想跟您聊聊,您有时间吗。”
“我晚上有个饭局,明天就去外地了,你八点来万达威斯汀我还有时间。”
“好。”
八点,温琪准时到,接待直接带她去包间,“您在这儿稍等。”
“谢谢。”
接待退出去,温琪正打腹稿言简意赅说明情况免得担误别人应酬。
包间门开,她抬头,来不及反应褚寂远已经在她对面坐下,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旁边椅子上。藏蓝衬衫领口两粒没扣,沉稳中多了分随性,中和了他锋冷的特质。
“想吃什么?”对于她,他永远这么游刃有余。
而面对他,温琪却要耗费所有心力恢复的过程缓慢而绵痛。
“这位先生找错人了。”她霍然起身就走,刚到门边。
“收了客户的钱却不能按时交货,连一声解释都没有,你如果就这样走了,我想以后怕是没人敢再委托你修复古董。”褚寂远慢条斯理开口,给自己倒了杯茶。
温琪惊愕回身,“你…”
褚寂远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我现在是你的客户。”
温琪站在原地不动没法踏出那个门槛,“那副画是王先生钟爱之物,不可能。”
褚寂远晃着杯里的茶并不喝,“价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温琪笑了,直直望着他的眼睛,“果然是生意人,那么敢问褚先生,人心,值多少钱?”
明亮的灯光映得他眼底七分潋滟三分愠色,温琪知道踩到他底线,继续火上浇油,“在褚先生眼里,人的真心是最不值钱的还不如一副古董字画来得珍贵。”
褚寂远起身,挺拔的身躯遮住了她头顶的光明,如乌云压顶。她心跳加快脚下后退,一直到后背抵着门板,他抬手,她以为他要对她动手偏过脸,他却只挑了一缕她耳边散下的长发,亲吻,“还留着我喜欢的长发。”
“褚寂远!”温琪努力压制着情绪,不管她如何掩饰,她已经输了,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就输得一败涂地,现在,她连最后的一点自尊都被他击碎。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怎么样我都放不下你。”他望着她的眼睛那样专注,差一点温琪就要当真了。
挥手一巴掌落在他脸上,耳光响亮,断了自己所有后路,她不可以再有一丝一毫相信他的念头。
第三章
包间太静,声音太响,惊得她心子都在颤动,整条手臂好似都麻掉了。
他扼住她手腕,几乎要捏碎,骇人的肃杀之气一瞬就将她席卷,她闭着眼睛静候雷霆之怒。
耳边却分明听到他低叹了一声,“你就这么恨我?”
她睁开眼睛,盈眶的泪控制不住掉下一颗,她胡乱用手背擦干,“我不恨你,要恨也是恨我自己蠢。你已经得到想要的,我对你来说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你当是做好事,高抬贵手,放过我。”
他的手穿过她腰身扭开包间门,“不管你是恨我还是爱我,我放不下,也不想放。”意思已经很明了,她可以走,但不管走到哪里都逃不出他手掌心。
温琪清晰的从他黑色瞳仁里看见苍白可悲的自己,没有逃不过的人,只有逃不开的心。
褚寂远退开距离,替她开门,“那副画我可以再宽限一周,一周后我去收。”
温琪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只觉四面八方而来的黑暗像一张大网,她无处可逃。
“七七。”程音在门口等了她很久。
温琪冷漠看她走近自己,“我是该喊你程助理,还是该喊你程表姐。”
程音抿唇,似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又无从说起。
“我们,可以冷静的谈一谈吗?”
温琪弯唇,“谈什么呢?谈褚寂远为了从温家得到董老的那幅真迹不惜弄得温家破产?”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程音极力解释。
“不是?褚寂远不是为了董老的画接近我吗?”温琪多想从程音嘴里听到否认的答案。
程音却沉默了。
三年,一千多个夜晚,温琪每每想起褚寂远痛得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总会告诉自己,他可能是有苦衷,即使三年前父亲晕倒在他书房再也没醒过来,她还是想相信,褚寂远,他可能是有苦衷的!可是,他什么解释都没有,什么都不做,眼睁看着温家大厦倾覆,袖手旁观她深陷绝望。
程音整理好话头,缓缓开口,“我不想骗你,当初,褚总接近你确实是为了董老的那幅画,可是,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一点你不该怀疑他。”
温琪想大笑,可她知道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她逼近程音,“说实话,你和褚寂远真的很般配,你再说下去我都要忍不住祝你们百年好合。”
“温琪,你何必要说这样的话来讽刺我,三年前的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根据自己的臆断就给别人定死罪,就算是死囚也还有上诉的机会!”程音被人戳到痛处情绪激动起来。
“我只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
“有时候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
“程音!”温琪真的没有心力让他们一次又一次挑开她伤疤,“你们到底还要怎么样,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们利用的价值,你直接告诉我。”
程音一把握住她的手抓紧,“七七,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用很久,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他,那个时候,我想他也不会再纠缠你。”
“有意义吗?我根本不想再跟你们再扯上一点关系。”温琪甩开她拦了出租车上去,她认定程音已经中了褚寂远的毒,再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温琪,温琪…”程音追不上她,对温琪,程音是有愧疚的,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想弥补。
温琪坐上车租车,受伤的手痛得厉害,疼痛随着那些记忆汹涌而来,心力交瘁。三年了,她努力从那个噩梦逃出来,努力做到不爱不恨,还是不行。褚寂远一出现轻易就打碎她努力垒起的保护墙。没用,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用,人最不能控制的就是心,她死都不愿承认,在温家倾覆之后,在最疼爱她的父亲昏倒在他书房之后,她的心,还爱着他。
第四章
医院还没开门温琪就等着排队,她每次赚的佣金都存进父亲医院就诊卡,希望那笔钱没那么快被划掉,她要取出来还给褚寂远,她再缺钱,他的工作她不做。
“温世勋就诊卡里预存的钱昨天已经被人取走了。”温琪听到这句话一大早跑来的干劲这会儿全耗泄殆尽。
“是什么人取走的,签的谁的名?”
“温逸。”
温逸他又闯什么祸了!第一时间拿手机打电话给温逸,那号还没拨出去,有电话进来,“喂…警察局?我马上来!”她已经懒得问发生什么事,警局的电话她都快要接麻木了。
赶去警察局刚到门口就听到温逸扯着嗓着在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B市凤凰街温家,我,温逸,以前开瓶酒都不止这点钱,我会骗他的钱!”
凤凰街温家,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她以前练字用的一块砚台就能换套公寓。
以前,好遥远的词,可明明不过三年而已,三年时间她的世界翻天覆地。
“温逸。”
“二姐,你终于来了!”温逸看到救星,更加肆无忌惮,白净的脸上扬,温家人不论男女,素来有副好皮相,以温琪最为出挑也最得父亲宠爱,所以大姐温岚和小弟温逸对她是有不满,本是平常事,孩子多了总会有偏爱一点的,其实都是一样,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怎么回事?”问温逸。
“那个土包子投资做生意当然有赚有赔,亏了居然要我还钱,还说要告我诈骗,神经病!”
“坐下,好好说话!”警察朝他吼了声。
温琪拉温逸坐下,“你好,我是他二姐,我叫温琪,我弟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告诉她温逸和一个叫林彬的男人合伙投资做生意,实际上呢温逸是把别人的钱拿到股市炒股,现在全亏进去了被林彬发现要他还钱,他还不出钱还把人打伤了,现在还在医院。
温琪感觉当头被人打了一闷棒,“那人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
“姐,我还被他打了几拳,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你给我闭嘴!”温琪很少这样疾言厉色,温逸倒是被她震慑住了,乖乖闭了嘴。
警察看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没什么事,只是皮外伤,医药费还是要赔的。”
“这个当然。”温琪松口气,“我弟弟拿了他多少钱?”
“十五万。”
温琪掐紧手指,瞪着温逸,“父亲就诊卡里的钱是不是你拿的,去哪儿了?”
“那钱…”温逸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败露,“那钱…那钱我一起投到股市亏了。”他撑着脖子一口气说出来。
啪的一声儿,温琪一巴掌打到他脸上,“你知不知道那是爸爸救命的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事!”
温逸从来没挨过打,母亲宠溺过度,头一遭挨打还是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怒冲脑门,“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要不是你,我们温家会败落成这样?我会因为十五万就进局子?该检讨的是你自己,引狼入室,活该被男人骗!”
“你…”温琪脸色发白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想打我?好啊,打呀!”温逸把另一边脸往她面前送。
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拉开温逸,“温琪是吧,当事人说了,这钱要还不出来一定告到温逸坐牢,按例我们要拘留温逸二十四小时,你还是赶紧回去筹钱。”
温琪连连点头,“我弟弟还小不懂事,麻烦你们照顾他,我一定尽快把钱送来。”
她出警局还听见温逸在后面喊,“姐…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不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姐…”
温琪这会儿心乱如麻,十五万,她现在去哪里凑十五万。父亲高昂的住院费已经让她入不敷出,唯一可以求助的计思思刚亏了三十万不可能再有余钱借给她,怎么办。温逸虽然经常闯祸,可他毕竟是她弟弟,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不管。
只有一个办法了,她匆匆坐车回工作室。远远看见黑色慕尚盘距在工作室门口,褚寂远斜倚着车身似是等了她很久,一身灰色商务装衬得他挺拔颀长,唇角微翘的模样颇有几分倜傥的味道,注视她来的方向。
温琪下车,“你怎么知道这里!”防备警戒。
“我说了会亲自来收画。”她的事,他什么不知道。
“你说了会多给我一周时间。”温琪已经被现实逼得不得不低头。
“我来看看进度。”理所当然,她无法拒绝。
温琪拦不住也猜不透他,打开工作室。
褚寂远进去,目光所及,中央一个巨大的红色木台是最主要的操作台,靠窗的一角是玻璃清洗槽,边上挂着毛巾,另一角一张玻璃台面下,固定日光灯管,从底下照亮字画,恍若‘手术灯’。‘手术工具’在案台上一字排开,十八般兵器似的,有放大镜、鬃刷、竹片刀、镊子,还有诸多奇怪工具。唯一的现代化工具是一台电脑和一个数码相机,用来记录修复过程。靠最里边角落还支着一张床。
“你在这种地方住?”褚寂远转身拧眉看她。
“是。这种地方其实不适合褚总来,画在这里,褚总看过如果没什么事可以走了,我会尽快完成修复工作亲自送到褚公馆。”温琪将画摊到他面前,下逐客令。
褚寂远也不恼,修长手指抚过画面,“我相信你的技术,不急。”他突然抬眸,“温逸的事比较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温琪惊愕睁大眼睛,“你监视我!”
“我不需要监视也能知道你所有的事。”褚寂远看她眼中隐忍聚集的雾气,伸手想抚她的脸,她一偏头,他的手就悬在半空,唇边弯起苦笑。
“只要你开口,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替你办到。”他声音又轻又缓,落在耳里虚无飘缈。
温琪笑,“想不到褚总也有这样天真的时候,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事实上温世勋的住院费已经缴齐,褚寂远还动用了医院高层的关系串好了话说是她之前申请的医疗援助金批下来了。至于温逸,程音亲自去接了。
第五章
温琪心里惦着温逸还在警局,三两步到门边,“褚先生画也看了,如果褚先生真的是钱多烧得慌可以多捐款做善事,我真的不需要,请。”再一次下逐客令。
褚寂远行至门边,转头,她刚好在他下巴的位置,两人离得近,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我的号码没变,随时给我打电话。”
温琪始终都没有抬头,直到听到他脚步声走远,她的手狠狠按在心脏部位,好似要按住那颗控制不住悸动的心。
重重关上门,她拖出床底密码箱,在最下面一层翻出一个丝绒锦盒,打开是一只精致玉簪,玉质温润饱满色泽上呈触手生温。
这玉簪是褚寂远送给她的,在古代,只有丈夫才能用玉簪替妻子挽发以示宠爱,也是一种占有权的宣示。这是唯一一件她舍不得扔掉的有关他的东西,因为那一刻他是真心想娶她,真的想和她白头到老。
拨通计思思电话,“思思,你是不是认识很多收藏家,马上帮我约一个。”
“你要干嘛?”计思思问她。
“你先帮我约出来,见面再说。”温琪盖好锦盒小心翼翼放进包里出门。
陋铭轩茶室,计思思朝她招手,“七七,这儿。”
温琪过去,“你约的人呢?”很着急的样子。
“马上就到,我办事你放心。你总该告诉我你要干嘛了吧。”计思思替她倒了杯茶。
温琪拿出锦盒递到她面前,计思思打开,“这不是你最宝贝的东西,你是要卖掉?!”她记得温琪最苦最难的时候都不曾动过卖掉的念头。
“一件值点钱的东西而已,谈不上有多宝贝。”温琪声音淡淡的。
“七七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
“没有,只是看行情玉器要跌价了,之前留在手里是想升值,现在来看还是早点出手好。”温琪低头喝茶。
“真的?”计思思一脸不相信,她再多追问一会儿,温琪就要撑不住,幸好计思思约的买主到了。是位阔太,一眼就相中,只是价钱上压得太低,现在是她们求着别人,当然能压多低是多低。温琪不想浪费时间,十五万,不行就算了。最后还算是顺利成交,收钱的时候,温琪攥着锦盒半天不松手。
计思思看着有点难过,“要不我们不卖了,跌就跌吧,千金难买心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