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沉得住气。”帕特里夏突然说了一句,在寂静的荒野中,让我心里一跳。
“我说过,我也是有些经历的人。”淡淡地说着,我轻描淡写避开要害。
“没错,确实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以我有点疑惑,你…应该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治疗士吧。”他步步紧逼,毫不放松。
“何以见得?”我心里叹了口气。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他已经认定我的背景扑朔。
“对于大魔法师的能力了如指掌,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而高级魔法的对战并不常见,在这样的冲撞中仍然能够镇定如恒,更不是一般业者的水平。”
“如果以这样的标准,那帕特里夏你也不简单啊!”我轻巧地把球踢了回去。
他笑了。
淡淡的,有些忧郁的笑。
“我之所以问你,不是有怀疑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觉得我们似乎是同类,如此而已。”
同类吗?正巧,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呢。
我微微一笑:“不论如何,我参加这个商队真的只是偶然,而我的目的也正如所说,不过是要去找人而已。”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你留在这里。”
“你信不过特雷姆?”我敏锐地问。
“难道你信得过他吗?”他不答反问。
我顿了顿,说道:“他的出现确实值得怀疑,但是正因为这样,让他一个人去追芭露丽,说不定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也不一定。这样真的好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应该不知道吧?我是第一个被聘请的护卫。”
突兀的话语让我有一霎那有点摸不着北。
“你的意思是…”
他深深地看着我,说道:“芭露丽出现的方式,其实跟特雷姆很相似。”
我恍然大悟:“她也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帕特里夏点了点头:“一般来说,大魔法师级的人物,不是在魔法工会中担任要职,就是参加大型的佣兵团,你认为这样的人,自己一个人跑到名不见经传的小商队里毛遂自荐担任护卫,会有什么原因?”
我愣住了。因为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太深的关系以免纠缠不清,我并没有费心了解这个商队的一切。现在看来,我错了。
帕特里夏从一开始怀疑的人就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不过实在很难想象,像芭露丽这样直来直去的一个人,居然会隐藏着似乎很巨大的隐情。
现在的情况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复杂。最坏的假设,就是芭露丽和特雷姆都是有备而来。而这种情况又可以有几种发展:一种是芭露丽和特雷姆虽然表面上不和,但实际上却是同一伙人,如果再加上跟刚才拦路的山贼是同一来历,那么前方很可能会设下了更为险峻的陷阱;就算他们跟山贼素不相识,但是在现在两人都不见踪影的情况下,他们会在前面做些什么,实在难以想象。另一种情形就是他们两人虽然各怀鬼胎,但却彼此不识,它们之间的不合也是货真价实。如果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人跟那些山贼互通消息,那对另外一人来说,前途可真是堪虑了。相对来说,最令人轻松的假设,只有那两个人既没有互相串通,也没有跟外界任何势力挂钩,那么这样好歹他们可以互相牵制一下。
可是,现在的情形不明,又不能一下子主观断定他们都是身怀恶意而来,如果他们真的没有其他意图,又或者是怀着好意来帮忙,那我们这样的怀疑和安排无疑就有点太过分了,而且可能削弱我们自己的实力…
啊——不行了!
一切都不能确定,而可以肯定的,也是最麻烦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这个商队绝对有什么蹊跷!!
我有点头疼,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避不过麻烦的?还是我特别招麻烦的喜欢?
“如果他们两个都有问题,你把这两个人弄到一块儿,不是更加危险么?”我反问着帕特里夏。
“没错。但是这样总比随时把火药藏在身上来得安全吧?”
我点了点头,确实,这也是这种情况下最无奈的选择。
而这种安排的另一层含义,也就是说,对于帕特里夏来说,我算是“自己人”了!
我该感到荣幸吗?
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其实无意为这个商队做任何事情,他会有什么感想?
我抬头看了看晴朗亮丽的天空,却觉得自己其实乌云罩顶。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除了静观其变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还是先回去吧,商队现在每人保护,我们不能走得太远。”
帕特里夏点了点头,说是侦查不过是掩人耳目,目的只是乘机做一下沟通而已。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的情况下,做什么侦查都没有意义。
“啊——”
一声尖叫从商队方向传过来,我们刚刚转过身。
出事了!
这样的念头一瞬间闪过我们的脑海,相视一眼,我们向着来时路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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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二波攻击
只不过是个小小治疗士的我,当然不可能像帕特里夏一样拥有迅若闪电的身手,能够在一瞬间消失踪影,迅速回到本营。等我“好不容易”跑回车队,那边的战斗已经开打了。
我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啊?!
几支庞大的岩焦正在攻击着车队的众人。
岩焦是生活在岩石中的一种生物,体积庞大,最小的幼虫身长也在5、6比左右,成虫可以长达好几十比,光是大小就很惊人了。加上他们长期在岩石中生活穿行,所以身上覆盖着坚韧无比的鳞甲,刀枪不入,还能有效防御魔法的攻击,可以说是非常难对付的生物之一。但幸运的是,他们并非肉食动物,而且说它们胆子小也好,说它们性格温驯也好,总之岩焦通常就算受到攻击,也是回头就跑,反正只要他们跑进岩石里,就谁也拿他们没办法。总而言之,他们虽然非常难对付,但是并不被视为威胁人类生命的危险动物。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在我的眼前,岩焦竟然在主动攻击人类?!
世界真的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战斗的形势已经非常严峻。体积巨大、防御力强的岩焦一旦主动攻击,威力可不是普通的利害。芭露丽和特雷姆已经不知去向,车队的人又都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老百姓,现在只剩下帕特里夏一个人在独立抵抗。但是碰到这种难缠的生物,他似乎也是束手无策。
该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岩焦杀死吗?
我正在犹豫中,眼前的战况又发生了变化。
一支岩焦张牙舞爪,往眼前的帕特里夏扑了上去。巨大的身形像小山一样压向他,深长的阴影仿佛要将所有的阳光淹没,相形之下,帕特里夏那小小的身躯根本无处可逃。
惊声尖叫还没来得及冲出喉咙,只见帕特里夏一跃数十比,瞬间脱出那令人窒息的阴影,手中宝剑高扬,反射着灿烂的阳光形成耀眼的光芒,一瞬间驱散了黑暗。光芒乍起、乍落,岩焦痛苦的嘶吼声响起,一切都在瞬间,让人来不及反应,更不用说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我看得很清楚。
就在帕特里夏跃起的一瞬间,他利用反射的太阳光,暂时性晃花了岩焦的眼。虽然眼皮是厚厚的鳞甲,但是眼皮底下的眼珠却是再脆弱不过的存在,这不能说是岩焦最大的弱点,但却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弱点。帕特里夏就是抓住了这点,在岩焦的眼球无法适应光亮,无法适时做出反应的那眨眼间,弄瞎了它的眼睛。
失去双眼的岩焦痛苦挣扎着,翻滚着,巨大的身躯将地面的灰尘悉数扬起,岩石被击成粉碎,刺耳欲聋的叫声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让人心惊胆跳的同时也压抑得几乎想要一死了之。
不只是人,连剩下的几支岩焦似乎也被吓着了,它们一动不动注视着同伴的痛苦,未几,不约而同地,蕴含着巨大的愤怒和痛苦的声音从它们口中发出,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岩焦都猛然前扑,直奔帕特里夏而去。
同伴的痛苦和眼前的恐怖,似乎将它们的凶性整个激发出来了。
这么多的庞大岩焦的同时攻击,帕特里夏再没有时间重施故技。
往后急退的同时,他大声叫道:“保护车队!!”
左看右看,现在在场勉强说有战斗能力的,我是唯一一个。当然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不过他这一说我倒是放了心。既然他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能分心察觉到我的到来,那么想必这波攻击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危害。
巨大岩焦的同时行动扬起漫天灰尘,伴随着帕特里夏的急速移动而渐渐漫天蔽日。以目视来说,战况如何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我奔向车队,从半天灰尘边穿过,不可避免引起岩焦们的注意,其中一只转向向我追来。
我微微一笑,毫不意外,口中开始吟诵着咒文。
“光、闪、万刃天罚!”
光箭如雨,从天上凭空而落,饶是岩焦防御力超强,在这一阵光的骤雨下也不得不停滞原地全力防御;虽然没有办法对它造成实际上的伤害,但落下的光箭并没有在落地以后便消逝无踪,锐利的剑尖深深刺入地下,形成密密麻麻的光柱,将岩焦困在柱与柱的空隙。
愤怒的岩焦嘶吼着,用力冲撞着四周的光柱,在坚硬的鳞甲的支持下,光柱一根根消失。不过由于数量实在太多,这只岩焦想要突破“重围”,还需要再努力一段时间。
顺利通过战斗区域来到车队面前,我用余光看见帕特里夏仍然自顾自向前奔跑,根本没向我这边看一眼。
“真是对我有信心啊。”我撇撇嘴角,心里嘀咕。
岩焦虽然难以攻击,但它们巨大的身形也造成了行动上的不便。与身轻如燕的帕特里夏相比,灵活性远远不如。所以在帕特里夏一跃突出它们的重围以后,它们仍然继续向前冲着,一时之间回不过头来。
帕特里夏还未落地,我已经感觉到他的身遭出现了明显的魔法波动。
“时间与空间的混沌,天与地的扭曲,时空之神,请赐与我无尽的魔力,请给予我万能的神迹,打开昏暗的深渊…”
虽然耳中充斥着岩焦的嘶吼声,他的身影也离我很远,但那细小的咒语还是清晰传入我的耳中。
难怪他刚才一路撤退,跑向远离车队的方向——我弯起嘴角。
那是空间魔法中最高级的咒语“光暗之界”,能够打开通往异次元空间之门,将眼前的一切吸进那深邃黑暗的场所,所有的一切将漂流在没有时间和空间范围的虚无之中,没有尽头。如果不是具有高深的魔力,并精通空间魔法的话,凭借一般魔法师的力量,是不可能打开那禁忌之门的。我果然没有看错,帕特里夏绝对不是一般普通的剑士——他是武艺精湛,并且魔法高深的魔剑士!!
随着咒文的完成,半空中的黑色溶洞逐渐显露并且扩大,微风、狂风,然后飓风,漫天的沙尘在瞬间消失不见,停不下冲势的岩焦在巨大的吸力下向着溶洞狂冲而起。空间扭曲产生的巨大牵引力,就算已经远离,我这边车队的人们仍然可以感觉到撕扯的力量,灵魂仿佛被吸走的恐惧使得他们即使没有必要,也不得不互相扶持着以抗拒心理上的压力。
岩焦一只只淹没在黑色的溶洞里。与其想尽办法对它们造成伤害——这种高难度的几乎不可能的任务——还不如把它们封印到异次元空间,比较来得有把握。
帕特里夏身上发出昏黄的光芒,仿佛在黑暗前唯一的灯塔,在飓风中闪烁着。
“光暗之界”,不仅要以施法人自身的魔力打开通往异次元空间的大门,而且要求要有相当的力量能够抵御时空扭曲造成的巨大牵引力,否则不但自己也会被吸进异次元空间,而且打开的空间之门无法合上,最坏的结局是将整个世界全部带进异次元中,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世界的终结。这也是为什么它会成为空间魔法中的禁忌魔法之故。
风渐渐小了,我眼前的帕特里夏身上的光芒也在逐渐减弱中。他已经开始收缩这个张开的溶洞了。
因为这个魔法需要消耗的魔力巨大,我真的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能够顺利合拢那打开的大门,而且如果耗力太大,那这边还有一只被困的岩焦可怎么办?
黑色的溶洞慢慢变小,消失,在它消失于空中的那一瞬间,风的波动和牵引之力也同时消逝。
看来还算顺利!我松了口气,复再向帕特里夏看去,只见他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是身形仍然挺拔,握剑的力道和步伐仍然稳健。
我真正放下心来,同时心里也暗暗吃惊。看来他的本事,还在我的估计之上。
岩焦已经基本上被消灭,但这边这只被捆住的岩焦却就要摆脱陷阱了。
终于扫除了最后一根妨碍自己行动的光柱,这只岩焦却找不到其他同伴的踪影,迷惘而愤怒的它奋力摆动着身体,将四周的岩石撞得粉碎,碎石块和着沙尘四处飞溅,铺天盖地向我们砸下来。
“凌锋界!”我及时张起防御结界,将车队的人保护在内。
帕特里夏迅速变换着身形,以普通人无法看见的速度闪避着乱飞的石块,来到我身边。
“你还好吧?”我问着,看着他轻松闪进我的结界中。
“我只能再使用一次魔法,你帮我引开那只岩焦的注意力。”他直截了当说着,眼睛不放过结界外的岩焦。
“我?”我愣了一下。
“没错,就是你。”他终于转过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既然能够使用万刃天罚,那么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
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他握紧了剑,凝聚起魔力。
“这是最后一只了,我们就快赢了。”说着,他眨眼间便闪出结界。
“但愿如此。”我喃喃说着,霎时收起结界的同时一只光箭在我手中成形。
“光之矢!!”双手勾勒着虚构的弓,张弓,搭箭,光箭从我手中飞出,灿若流星,直扑岩焦。
能够将岩石粉碎的光箭面对着岩焦的铜墙铁壁也是一筹莫展,然而那巨大的冲击、耀眼的光芒,却成功把它的注意力引向我这边。
张牙舞爪,它向着我冲过来,凶恶的模样,吓得我身后惊叫一片。
我不动声色,“光之矢”连续发动,一只只光箭连续不断飞射出去,形成一片箭雨,虽然不能造成决定性的伤害,但也成功暂时阻止了它的前进。
岩焦气怒至极,仰天狂嘶,就要尽全身之力强制突破我的箭幕。
待机一旁的帕特里夏抓住时机,“冰激裂震”,水系魔法的高阶攻击魔法凝注在剑尖,却聚而不发,他一扬手,连剑一起掷向岩焦大张的嘴巴。
“吼…唔!”岩焦的吼声突然中止,因为不知什么东西钻进了它的口中,顺道被它吞了下肚。
“轰隆隆”闷雷似的声音在它的腹中响起,凝聚的魔法在它的腹中爆发开来,几乎就在瞬间,巨大的岩焦从内到外,被冻成了冰块。
无论外表怎么坚硬,内脏却仍然是柔软脆弱的构成。
“光之矢!”我给了它最后一击,在光箭的攻击下,冰块震得粉碎,再没有复合的可能。
“哐啷”一声,随着岩焦的碎裂,帕特里夏的剑也掉到地上,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经历如此的魔法和战斗,能够保持这么簇新完整的剑体,我敢肯定它绝对是一把神兵利器。
功力高绝、魔法强大,又拥有一般人梦寐以求的犀利武器,偏偏却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落魄佣兵。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在我充满兴味的审视眼光中,他走过去拾起佩剑,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是用力过度的苍白。
“休息一下吧。”我笑着说,把他拉到身后完整的岩石上坐着,同时再次凝聚起魔力,圣洁的光芒在我双手间浮现。
“圣光恩泽。”我喃喃吟诵着,手中光芒浮游上升,最终将他全身笼罩在光芒之下。
“谢谢。”
光芒渐退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慢慢好转,同时开口向我道谢。
“这没什么。别忘了我的正职是治疗士啊!”我笑着说。
不知道待会儿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如果真的又出了什么事,他的战斗能力没有恢复的话,我不就麻烦了吗?
“治疗士么?”似笑非笑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可你绝对不只是个治疗士这么简单。能够使用光明攻击魔法,你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贵族吧?”
我抿嘴笑着,不予置评。
普通的治疗士或者可以使用光明回复魔法,但光明攻击魔法的学习却只有高级贵族和僧侣才有资格。虽然现在光明魔法的奥义已经失传,尤其是攻击魔法的效用并不如其他各系魔法,但能否修习光明魔法,能否修习光明攻击魔法,却是一个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真是讽刺不是?
帕特里夏并没有追问我的意思,对我的缄默并不感到意外,待身体状况恢复以后,便起身察看车队的损失状况。
虽然出其不意受到岩焦的袭击,但是由于他回防及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货物的状况也属良好。
将受伤者抬到一边,终于是我开展自己的本职工作的时候了。
岚令宏心痛加心慌地检查着车队状况,口中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究竟怎么回事?”之类的话,岚令夫人母女虽然没有受伤,却惊吓过度苍白着脸瘫坐一旁动弹不得。
“岚令先生,” 帕特里夏走到他身边,说道,“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什…什么事?”岚令宏似乎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请您老实告诉我们,您的货物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或者商队里面是否有人跟其他人涉及个人恩怨呢?” 帕特里夏异常严肃地问着。
“这…”岚令宏的一张脸苦得能滴出水来。“货物清单在聘请你们的时候就给你们看过,我没有隐藏任何东西啊!至于个人恩怨,我想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吧?”
以人际关系之复杂,随便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能引起矛盾,商队好歹上上下下二十来号人,谁敢说自己完全跟人没有矛盾?又有谁说得清楚可能是哪段矛盾引发了这场厮杀?
确实,一般来说,在出发之前,雇主都会向护卫说明需要保护的人和物的状况,以便护卫能确实掌握正确的情况并以此为据处理任何突发状况。但是也不乏有雇主因为种种原因隐瞒真实情况,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发生任何意外事件的话,护卫虽然不用负担任何责任,但通常因为这样会危害到护卫自身的安全,而被视为极为恶劣的欺骗行为而遭到佣兵工会的谴责并罚款索赔,通常这么做的雇主也会被各大工会列为禁止来往人员。
看来岚令宏并不像有所欺骗的样子。
“应该不是因为个人恩怨吧。”我一边施展治疗魔法,一边插嘴。“如果是个人恩怨的话,一开始攻击的目标就应该是个人并且狠下杀手,而显然我们受到的攻击并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样子。”
“那果然还是因为货物吧?”帕特里夏思忖着说。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会花这么多心思来攻击我们这种小商队呢?”我真的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
“是…是诅咒,诅咒啊!!”一个伙计突然像见鬼一样叫起来。“我们被诅咒了!!”
“胡说!!”岚令宏气急败坏喝止着,“你胡说八道什么?!”
“但是…”伙计苍白着脸叫道,“连一向不攻击人的岩焦都攻击我们,这不是受到了诅咒是什么?!”他惊恐地连连后退。“这…这种商队…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