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一旁解释说:“人到中年后如果不注意补钙,很容易引发了骨质疏松症,尤其是女性。你妈妈就有一点骨质疏松的现象了,所以扭到脚后脚踝骨就骨裂了。”
甄庆邦问:“医生,那现在要怎么办?”
“先打上石膏固定四到六周,帮助骨头循序渐进的愈合。接下来的一至两周内都要卧床休息避免运动,一个月内最好是拄拐杖走路。”
就这样,蒋英扭伤的左脚脚踝被打上了厚厚的一层石膏。蒋英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兴冲冲地跑来省城见“未来女婿”,最居然会搞成伤兵模样回家。她为此气呼呼地埋怨女儿说:“晓白,今天这事儿都怨你。如果不是你非要拉我走那么快,我现在肯定好端端的啥事儿都没有。”
甄晓白一脸的后悔不迭:“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怎么知道您会扭得脚踝骨裂呀!要是早知道,我一定搀扶着您慢慢走。”
“真是被你害死了!我现在这个一瘸一拐的样子,还得和你爸爸去赶了火车赶汽车地回家,路上一定折腾死了。”
医生一听连忙说:“怎么你们还要赶车吗?脚都扭伤了可要注意一点。可别一个不小心伤上加伤,那样的话骨头就很难痊愈了。”
站在一旁的贾伟男听完了医生说的话,想了想毅然表态说:“晓白,伯母的脚受了伤,不方便去赶火车。要不我开车送他们回A市好了。”
虽然扭了脚让蒋英十分懊恼,但是贾伟男这话却让她喜出望外:“真的吗?子浩,如果有你开车送我们回家那可就太好了。”
蒋英原本就想把“商子浩”带回A市去跟亲戚朋友们炫耀一番,却因为他“工作忙”而不能如愿。但是出了这个意外状况,他主动提出要送开车他们回家。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四点,开上三四个小时的车到A市后就是夜里□□点,肯定不可能让他再开夜车回去,可以留他住上一晚。而住了一晚的话,明天再安排他去吃寿酒也很有希望了。
蒋英眉飞色舞的表情让甄晓白一看就猜出了母亲心中所想。她暗中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虽然她一百个不愿意再加演戏码,但是此时此刻实在无法提出反对意见。让脚上打着石膏的母亲去赶火车回家的确不方便,进站出站都很费劲。何况她的“男朋友”又有自驾车,这种情况下开车送未来岳父母回家也是很应该的份内事。她这个亲生女儿怎么可能说不送的话呢?这么不孝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万般无奈之下,甄晓白只能点头了:“那…子浩…我和你一起开车送我爸妈回去好了。”
开车送父母回A市的路上,甄晓白还想着如果路上八点前能够顺利到达的话,就争取又开车赶回省城,尽量让这场假冒戏份在今天划上句号。
可是天不遂人愿,高速公路上因为一起追尾事故发生堵车,原来最多四个小时的车程最后用了六个多小时。到达A市的甄家公寓楼楼下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钟。无论坐车的还是开车的都筋疲力尽,不可能再开夜车回省城。
贾伟男和甄庆邦一起把蒋英扶上楼回到家后,蒋英就张罗着安排“商子浩”在家住下。三室一厅的屋子有一间房间是书房没有床,甄晓白的意思是让贾伟男在客厅睡沙发,蒋英却想也不想地说:“睡什么沙发呀!晓白,子浩是你男朋友,他和你住一个房间不就行了嘛。”
蒋英的话让甄晓白呆若木鸡,这才发现自己还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父母都认定“商子浩”跟她关系亲密,所以今晚的住宿安排完全不考虑其他,直接就把她的房间所有权划分给了“未来女婿”一半。
甄晓白简直差一点要晕死过去了:我KAO,原本只想一天演完的戏码,现在不但要延长演出时间,而且还要加床戏的节奏吗?
贾伟男也听得一呆,结结巴巴地说:“伯母…那个…不用了…我…我睡沙发就行了!”
甄晓白苦着一张脸赶紧附和:“是啊妈,商子浩他睡沙发就可以了。我们还在谈恋爱呢,这么快就同居一室有点不太好了。”
“晓白,你算了吧,昨晚子浩都在你的公寓过夜了,你们俩同居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吧?现在还在老爸老妈面前装什么蒜扮什么纯洁小青年啊!”
甄晓白有苦难言:“妈,我们…我们在省城…这样子…可以没关系,毕竟大地方开放。可是现在回了家,在A市这种小城市还没结婚就睡在一起,被邻居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嗨,你个小青年怎么比你妈还老土了。这年头男女朋友谈恋爱婚前同居是很正常的事,没有谁会说这种闲话了。你看,连你爸这种老古董都不反对,你还怕什么邻居说闲话呀!”
甄庆邦也开明地点头说:“是啊,年代不同了,谈恋爱就同居已经是正常现象。晓白,你和子浩既然都已经同居了,今晚他就住你的房间吧。”
一家之主的甄庆邦一锤定音了,未来女婿“商子浩”就和女儿一块住她的房间睡她的床。蒋英找出一套甄庆邦的干净睡衣打发贾伟男先去洗澡,然后再安排女儿去卧室铺床。因为甄晓白平时不在家住,所以她的床都是空的,只有她回来了才会临时铺床。
甄晓白皱着眉头撅着嘴去铺床,一边铺着,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骂了商子浩:都是这个死基佬害的,如果不是他,我就不用找贾伟男一起演戏应付爸妈;如果不是他,就算是演戏也已经演完散场了;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根本不用铺这张床——丫简直害人不用药,害完我一次又一次。
甄晓白在心里发飚骂人,脸上的表情自然和颜悦色不了。洗完澡的贾伟男,带着一身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迟迟疑疑地走进房间后,一觑见她的脸色就赶紧声明:“甄晓白,我可以去睡沙发了!真的,等你爸妈都睡着了后,我就马上出去睡沙发。”
“睡什么沙发,我爸妈晚上都有起来上厕所的习惯。如果让他们发现了你睡沙发,那不就穿帮了吗?”
“那…”贾伟男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说,我们今晚一定要同住一间房了。”
甄晓白无计可施地点点头,她自己导演并出演的这场大戏,虽然越演越偏离原定大纲,但是事已至此哪怕含着泪也要演完啊!她悻然又无奈地跺了跺脚说:“是啊,你今晚只能跟我住同一间房了。贾伟男,丑话说在前头,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如果胆敢乘机起什么歪心占我便宜,那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贾伟男苦笑着一摊手说:“甄晓白,难道我的样子看起来很像一个会乘机占人便宜的色狼吗?”
“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是对于男人这种惯常爱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是事先警告一下比较好了。”
“拜托,我如果想占你便宜,昨晚就已经占光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好吧。”
甄晓白想一想也是:“好吧,你的定力看来有保障,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一个了。”
说话间,床已经铺好了,她指着床铺对他说:“喏,看在你是客人,又在帮我演戏的份上,这张床就让给你睡了。我睡地板。”
“不用了,我睡地板就好了。在只有一张床的情况下,当然是男生睡地板,怎么能让女生睡呢,那样未免太没风度了。”
甄晓白其实也不想睡地板,实木地板太硬了,睡着不太舒服。贾伟男的主动要求,她欣然接受:“这么有绅士风度,好,我喜欢。那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吧,等我洗完澡回房后锁好门,再在地板上给你铺张临时床位。现在铺的话,被我爸妈看见就惨了!”
甄晓白交代完就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了,独自留在房间的贾伟男,一边随意浏览着这间陈设简单不像闺房的闺房,一边回想着她片刻前的那句话“好,我喜欢”,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以前她老是凶巴巴地骂我死娘炮,现在居然会说‘我喜欢’。哪怕只是随口一说,也算是很难得了!
第四十章
甄晓白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先谨慎地锁好房门,以防父母突然闯进来。再从衣柜里找出一张床单,一个枕头和一床空调被,为贾伟男简单地铺了一个地铺。一人床上一人地下地开始睡觉。
最初甄晓白有些睡不着。虽然时候不早了,她也很累了——演上一天的戏再坐上几个钟头的汽车让人筋疲力尽。可一向是她个人私密空间的闺房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同住,且不是男朋友的关系,这实在让人没办法安心入眠。哪怕明知他绝不会做出什么非礼之举,也还是觉得心里别扭。
睡在甄晓白的闺房里,贾伟男起初也睡不着,因为感觉上有点小紧张。虽然昨晚他已经在她公寓里呆过一夜了,但毕竟是她睡卧室,他睡客厅,彼此各据一室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同住在一间十二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一男一女如此近距离的深夜共处一室,实在是件让人精神无法放松的事情了。
深夜寂静,两个人都不□□稳的呼吸声彼此清晰入耳。显而易见,谁都没有睡着。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后,甄晓白干脆发问:“喂,你是不是还没睡着啊?”
“是啊!其实很困了,但就是睡不着。”
甄晓白问得直言不讳:“为什么?我睡不着还情有可原。我是女人,不得已和一个男人同居一室有些精神紧张。你一个男人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贾伟男一派故作认真的语气回答她:“谁说的,我也担心呀!天这么黑,我又这么帅,这里又是你的地盘,万一你想非礼我怎么办?好紧张好紧张。”
“什么?”要不是怕吵架隔壁房间的父母,甄晓白简直想要爆笑,她忍笑忍得呼吸困难:“好吧,既然你这么紧张,我就让你安心一点吧。贾伟男同学,如果我真把你给非礼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这下你可以安心睡觉了吧?”
“嗯,这下安心多了,睡觉。”
和甄晓白开了一个玩笑,松驰了彼此的神经线后,贾伟男很快就睡熟了。他昨晚就没有睡好,今天又陪着她全天候出演情侣应付她爸妈,紧崩了一整天的精神一放松,积压许久的疲惫感就如潮水般淹没了他,让他迅速堕入了黑甜梦乡中。
听到贾伟男均匀沉静的呼吸声,尚未入睡的甄晓白判断出他应该是睡着了。小心翼翼地从床沿探头张望了一下,发现果然如此。
彻底安心之余,她心里却又有些小小的懊恼:中学时代看言情小说,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时,男人总是像馋嘴猫似的对女人有着各种欲望要求。现在贾伟男和我“同居一室”却没多久就睡着了,一点荷尔蒙冲动的迹象都没有——Oh God,甄晓白,看来你做女人真是太失败了!
两个人一夜相安无事地睡到太阳高照时,突然被敲门声吵醒了。甄晓白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压低声音一连串地叫着:“贾伟男,快点快点,你快睡到床上来了。”
可怜贾伟男连眼睛还来不及完全睁开呢,就赶紧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一不小心和床上的甄晓白撞在了一起。不过双方都没有被撞痛了,因为他的额头正好撞上她的胸——继上回的“咸猪手”事件后,再次上演了袭胸戏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千万别让我的脑袋稀巴烂。”
贾伟男还深刻记得上回“袭胸”后,甄晓白霸气无比的警告。他赶紧一边后退一边道歉,结果一个不小小心又滚下了床,摔回了地铺上。
对于贾伟男再次于无意中梅开两度地碰上了自己的胸,甄晓白除去郁闷无比地摸了摸胸口自我安慰“算了他不是故意的了”之外,也实在没办法追究责任了。至少现在她还不对拿他怎么样,还要留着他一起演戏对付外头的父母大人呢。
于是,甄晓白只能悻悻然地宣布:“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赶紧爬回床上来吧。”
一边催促着贾伟男快点重新爬上床,甄晓白一边自己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把铺在地板上的床单被子枕头胡乱卷成一团往衣柜里塞。再三确定自己已经掩盖了所有打地铺的痕迹后,她才跑去打开房门。
蒋英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询问:“晓白,子浩,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贾伟男装出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复:“谢谢伯母关心。我睡得很好了。”
甄晓白则撅了一下嘴巴问:“妈,我还没睡够呢,您要是不来吵醒我们就睡得更好了。”
“晓白,都快九点钟了,我琢磨着你们也该醒了,这才来敲门的。”
“啊,就九点钟了?”
“是啊,时候不早了,所以我才来叫你们起床吃早饭。子浩哇,你昨晚换下的衣服在洗衣机里洗过后,晾上一晚已经全干了。我刚才帮你收下来了,现在拿去穿吧。”
贾伟男赶紧下床,一边礼貌地伸出双手把衣服接过来,一边道歉:“谢谢伯母。”
“不用客气。”
笑眯眯地和贾伟男说完话后,蒋英又掉过头和女儿说话:“晓白呀,你知道的,今天是你二伯的五十大寿。我脚踝骨裂打了石膏不方便过去,你爸也要留在家里照顾我,所以待会儿就由你和子浩全权代表咱们家去吃他的寿酒好了。子浩,你再留多半天吃了午饭回省城,没问题吧?”
贾伟男还没来得及说话,甄晓白先抢着回答:“不行啊妈,我昨晚已经跟您说过了,我和子浩早饭后就要赶回省城去的,没时间去吃二伯的寿酒。”
“赶什么赶啊!你们就算现在出发赶路,最快也得中午才能到省城。反正都要请半天的假,不如就干脆请上一整天好了。”
“妈,我再跟您说一次,这绝对不行。我有个客户约好今天下午要带他去看房子,我绝不能失信于客户,否则以后工作就没法干了。而且子浩他下午也有好几节健身课的安排了。”
“真不能请个假吗?”蒋英想了想退而求其次:“行啊,如果你实在没空去吃你二伯的寿酒,那么一会儿你和子浩走之前,先开车去你二伯家一趟,把我和你爸准备好的寿礼送过去。这下总没有问题了吧?”
这个要求甄晓白实在无法再拒绝了,哪怕搜肠刮肚也再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可以推掉这个差使,她只能僵僵一笑先答应下来:“呃…好吧…没问题。”
起床后,贾伟男先进卫生间洗漱,甄晓白则被父亲叫到客厅坐下。甄庆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瓶五粮液,交代女儿一会儿带去她二伯家。
蒋英则独自留在女儿房间替她叠被子,正叠着,贾伟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振。她赶紧拿起来打算送到他手里,一边走出房门,她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扬声说:“子浩啊,你的手机响了,是一个叫商子浩的人打来——咦,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还可以给自己打电话吗?”
甄晓白一听,顿时脑子嗡了一声头都大了,一时间哪怕是千灵百巧也想不出救场的办法。而闻讯走出卫生间的贾伟男,面对这种意外突发状况更是缺乏救场的急智,整个人马上切换到了呆若木鸡的模式。
蒋英的话最初让甄庆邦听得一脸茫然,他站起来,从一脸诧异不解的妻子手中拿过手机查看。屏幕上的来电人名称让他怔了片刻后,忽然灵机一动地顿悟过来,瞪大眼睛指着贾伟男说:“你——你根本就不是商子浩对吧?打电话来的这个人才是商子浩。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和晓白之前在电话里形容过的不太一样。你看上去哪有三十岁呀,也根本不像个健身教练。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商子浩?甄晓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甄晓白与贾伟男彼此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不容易努力演出了那么久的一场假戏,眼看再坚持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圆满落幕了,没想到却因为商子浩打来的一个电话而功败垂成。甄晓白这一刻简直连生吞活剥了他的心都有哇!
贾伟男虽然有心想要配合甄晓白继续把戏演下去,可是这种局面实在让他很难再坚持自己就是“商子浩”本尊的说辞。再一看甄晓白都像霜打过的叶子般蔫着不吭声了,他也只能同样心虚地低下头不发一言。
第四十一章
甄庆邦的一番话,让蒋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得立马就嚷嚷开了:“啊——什么?他不是商子浩,那他是谁啊?晓白,你为什么要说他是商子浩?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在你公寓过夜…”
蒋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以为明白了真相的甄庆邦打断了,他几乎是吼了起来:“甄晓白,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能和另一个男人关系暧昧呢?你这是道德败坏知道吗?”
蒋英也配合丈夫批评女儿:“是啊,晓白呀,你已经有商子浩了,怎么可以劈腿…”
“够了——Stop!”
甄晓白忍无可忍地一声大叫,表情几乎要抓狂了,“我才没有劈腿呢——我和劈腿之间还差两个男朋友。爸,妈,你们就别乱扣道德败坏的帽子给我行不行?”
蒋英不明白了,满脸惊愕地问:“怎么会还差两个男朋友呢?商子浩不是你男朋友吗?”
“他已经不是了,我和他前天晚上就已经分手了。”
“什么?”蒋英惊讶到了极点:“分、手、了——你和商子浩都已经进行到双方家长约见面吃饭的地步了,怎么会好端端的怎么说分就分呢?”
甄庆邦的视线马上锁定了贾伟男,抬起一只胳膊,几乎就是指着他的鼻尖厉声质问:“你——是不是你从中搞破坏了?一定是。年轻人,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是要受到严厉谴责的。知道吗?”
甄庆邦上纲上线的一番话,训得贾伟男一愣一愣的,一脸“我做错什么了”的茫然无辜。甄晓白连忙站出来解救他:“爸,你想训人就冲我来,放过他吧。我和商子浩分手跟他没关系了,你别往他头上乱扣帽子。”
甄晓白的话,贾伟男却不认同,他小小声地插了一句嘴:“事实上,还是有那一点关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甄晓白和商子浩现在应该还在交往中。不过,这种交往其实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我个人还是很高兴他们因为我分了手。”
贾伟男一番话,听得不明真相的甄庆邦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咆哮起来了:“臭小子,你害得我女儿和男朋友分了手居然还敢说这些风凉话。是不是想逼老子揍你?”
一边说,甄庆邦一边当真挽起袖子,摆出一副准备对贾伟男动武的架势。甄晓白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伸开双臂像母鸡护鸡崽似的挡在贾伟男面前,急切地说:“爸,您别乱发脾气了。他说这些话都是有原因的,不是风凉话了。您和妈能不能在沙发上坐下来好好听我解释?”
“甄晓白,你最好是好好给我们解释一下整件事情。你为什么会突然和商子浩分手?为什么又会把这么一个冒牌货介绍给我们认识?还有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全部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讲明白——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们俩都不准离开这屋子半步。知道吗?”
甄晓白很清楚这一关自己无论如何蒙混不过去了,必须要和盘托出所有真相才行。她只能颓然无比地叹口气说:“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会详细解释清楚的了!”
把激动万分的父母分别强行按到沙发上坐下后,甄晓白开始有气无力地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贾伟男站在她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配合着她一起解释。
当他们俩终于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讲明白后,甄庆邦和蒋英两个人全部听得呆若木鸡。条件优越的高富帅商子浩原来是同性恋,找女朋友谈恋爱只是为了骗婚生孩子。而他看中女儿的最大原因,居然是因为她假小子的外表让他可以无压力地与异□□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通过女儿认识了住在她楼上的邻居贾伟男后,他居然还看上了他,背地里偷偷追求起了这位同性帅哥。
呆了好久后,蒋英才难以置信地看着贾伟男开了口:“一开始,我还琢磨着你该不是商子浩的情敌吧。没想到,你却是我女儿的情敌。她的男朋友居然喜欢上你了!老天爷,这年头情敌还可以是异性,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甄庆邦也直摇头说:“有没有搞错,以前只有女人和女人抢男人,现在居然还有男人来跟女人抢男人了。这是什么世道啊!”
贾伟男苦笑着说:“伯父伯母,那个…我绝对没有要跟甄晓白抢男人的意思了!”
甄晓白也再次重申:“是啊,整件事都不关他的事了!是我自己不好,谈恋爱谈得智商掉线,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
事情虽然解释清楚了,甄氏夫妇的脸色却依然好看不了。甄庆邦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贾伟男问:“小子,你一连两个晚上都和我女儿同居一室,真的就那么老实没碰过她?”
蒋英也一脸怀疑地附和丈夫:“是啊,年轻男女干柴烈火,睡在一间屋子里还能相安无事,除非是演电视剧还差不多。小伙子,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占过我女儿的便宜?你是台湾来的,或许不知道我们大陆这边的规矩,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们党和国家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贾伟男涨红着脸还来不及解释,甄晓白已经抢在他前头开口了:“爸,妈,我再声明一次,我和他这两个晚上真的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你们就算不相信他,也相信一下我好不好?你们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弱女子,绝不会被人占了便宜还能忍气吞声。他只是我找来配合演戏的,如果他胆敢对我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我绝不会放过他,早就打爆他的头了!”
贾伟男直点头:“是啊是啊,伯父伯母,我绝不敢对甄晓白有什么企图的,我不敢。她很早以前就警告过我了,如果我胆敢对她有任何不规矩的行为,手来手断,脚来脚断,脑袋来了稀巴烂!”
甄庆邦的眼神在女儿和贾伟男的脸上分别梭视了一圈后,开始相信他们的话了,蒋英还半信半疑地嘀咕着:“真的吗?你们俩的戏演得那么好,简直都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了,谁知道是不是还在继续演戏呀!”
甄晓白用近乎崩溃的语气问:“妈,您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啊?要不要我去医院检查□□,开一张处女证明回来给您过目呀?”
蒋英哼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甄家的座机电话却响了。她就坐在电话旁边,顺手接起来,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尴尬了。
“二嫂,是你呀…哦,我的脚没什么大碍,就是骨裂了,行动不方便,所以今天没办法去吃二哥的寿酒了…是,晓白她、她和男朋友现在在家…我原本也想让他们去吃寿酒的,可是他们俩工作都忙,都说要赶着回省城,实在是没时间…不是不是,我绝没有藏着掖着不让你们见未来女婿的意思了…二嫂你放心,虽然寿酒他们没空吃,但是肯定要过去给二哥祝寿…我已经交代好了,他们开车上省城前,会先去你们家代表我和庆邦送去寿礼一份了…呃,晓白的男朋友他姓、姓贾了,你们就叫他小贾吧…好的好的,再见了。”
挂掉电话后,蒋英看着女儿和贾伟男,以不容转圜的口气说:“你们两个既然那么会演戏,那就拜托你们继续演到底吧。晓白,一会儿你按原计划带贾伟男去你二伯家,用你们高超的演技演完最后一场戏。”
“啊!”甄晓白一脸难色地看着母亲小小声说:“妈,你们都知道真相了还要演啊?”
蒋英的声音一下子飚到高音C:“不演怎么办?现在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我女儿带着高富帅男朋友回了家,都等着要见上一面。要是这会儿才说你和男朋友其实已经吹了,带回家的是个冒牌货,哪怕闭口不提同性恋这一茬,也肯定要被人看笑话的。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笑话四处说,我丢不起那个人!”
甄晓白只能息事宁人:“好好好,演演演。母后请息怒,我保证完成任务还不行嘛。”
离开了父母家,带着给二伯准备好的两瓶五粮液坐上贾伟男的甲壳虫后,甄晓白就开始发飚。
“可恶,都是因为商子浩那个死基佬,害得我从一场戏演到N次加场不说,最后还被他戳破了真相。白白辛苦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前功尽弃。我回到省城一定还要再找他算一次账。”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候商子浩偏巧又给贾伟男打来电话。之前他打的那次手机在甄氏夫妇手里,他们忙着质问女儿和贾伟男,谁都无心接听电话,任其响到自动挂机为止。现在他又一次拨打贾伟男的手机,甄晓白一瞥见来电显示就气得火冒三丈:“这家伙烦不烦啊?讨人厌的技能简直光速升级呀!”
觑着甄晓白的脸色不对,贾伟男决定不接这个电话,直接挂断了。可是打不通他的手机后,商子浩想起昨天他是和甄晓白在一起的,想到或许可以找甄晓白问他的下落,转而硬着头皮试着拨打起甄晓白的手机来了。
甄晓白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一看商子浩自动送上门来,接起电话就是一通大吼:“商子浩,你丫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找我,脸皮简直厚出了新高度。”
车厢空间小,她这一声吼震得贾伟男差一点要捂耳朵,连忙安抚她说:“冷静,冷静。”
虽然他只说了四个字,电话那端的商子浩却敏锐地听出了他的声音,惊讶地询问:“甄晓白,怎么你和伟男在一起吗?”
“是啊,怎么了?不行吗?碍着你的事了吗——哦,对了,你喜欢他。我和他在一起好像真是有点碍你的事呢。”
商子浩的声音带上几分恼怒:“你们昨天就在一起,怎么今天又在一起?”
听出了他不开心,甄晓白就开心了,火上浇油地笑着说:“我和他昨天何止是在一起呀,我还带他回我家做客了——以男朋友的身份,顺便说一句,我爸妈都非常非常满意他呢。”
“你说什么——伟男怎么就成了你男朋友了?你和他不过只是邻居关系而已呀!”
甄晓白这两天一直处于演出模式,此时此刻对着电话那头的商子浩再临时加演一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她故作甜蜜蜜的口吻说:“以前是邻居关系,不代表一辈子都是邻居关系吧?我和伟男现在打算更深一步的交往,将邻居关系升级成为恋人关系,不行吗?”
商子浩怒不可遏:“当然不行,甄晓白你是个Lesbian,你根本就不是真爱伟男,我绝不允许你这样欺骗他的感情。”
“商子浩,我警告你,你再敢污蔑我是Lesbian我对你不客气。你自己是个同性恋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把污水往我身上泼。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我没有污蔑你,我有证据,还有证人——我已经联系上了你的一位同事,她说早就看出了你和孟瑶的关系暧昧。接下来我还会继续想办法找到孟瑶,让她直接证明你是个Lesbian。”
“什么?”甄晓白简直要火冒三丈了,“我哪个同事这么信口雌黄——我知道了,是不是文姐?”
“一猜就中,甄晓白,看来你很清楚谁知道你的底细了!”
“我呸,文姐一直跟我有过节,她会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中伤我这种事还用得着猜嘛。那个死三八毫无根据的话你居然也会偏听偏信,你的智商真应该去做个大保健好好补一补。商子浩,我和你的通话到此为止,再继续这种无稽无聊的对话,我的智商都要被你拉低了!”
甄晓白愤愤然地挂断了电话,如果手机不是自己花钱买的,她还想狠狠地摔打几下出口气。贾伟男一边开车一边分神频频看着她说:“好了好了,消消气了!”
说话间,前方的岔道有一辆车正好开出来。贾伟男因为分了神没有及时注意到,等到眼角瞥见时赶紧踩下刹车,险险地避过了一场小事故。
急刹车让车厢里两个人的身体都惯性地往前冲,好在有安全带可以避免撞破头的风险。不过,搁在车后座的两瓶五粮液也在惯性下啪的一声摔下了座椅。
听到酒瓶落地的声音,甄晓白本能地扭头看向后座,而贾伟男的第一反应亦是如此。两个人齐刷刷地一起扭过头——一个向左扭,一个向右扭,一起凑向主驾驶位与副驾驶位之间的狭窄空间往后座张望。而空间的狭窄让他们的脸颊自然而然地贴在了一起,宛如贴面舞一般脸颊与脸颊的紧密贴合。
脸颊处温热光滑的触感,甄晓白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本能地转回头查看。贾伟男也下意识地做了同样的动作。于是紧贴着的两张脸,由脸颊的肌肤摩擦过渡成了唇与唇的摩擦——四瓣唇恰恰好柔柔软软地印在一起。
第四十二章
意外之极的肌肤紧贴与嘴唇摩娑,如一道闪电忽然无声击下,击得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呆了。
呆过片刻后,甄晓白整个人活像被雷打了似的从座位上弹起来。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没准她会直接弹出车外去了。贾伟男也赶紧身子一缩,缩到主驾驶座仅二分之一的位置处,脸颊发红表情尴尬地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了。”
甄晓白难以置信地抬起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唇,她活了二十四年,与男人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就是牵手——与商子浩“谈恋爱”时和他牵过手。在这方面,她可谓是一个高纯度的单纯妹。刚才却阴差阳错地和贾伟男“唇唇相印”了一下,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不但让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呆掉了,还持续发呆模式不变,瞪大眼睛看着贾伟男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的瞪视,让他不得不困难地继续道歉加解释:“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扭头的时候正好你也扭头…那么巧…就贴上了…”
说着说着,他挫败地叹口气,一摊双手决定放弃:“好吧,如果你觉得我是故意想占你便宜,那你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吧,我保证绝不还手。”
依甄晓白的性子,贾伟男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她暴打一顿。可是,她呆了半天后,却一反常态地轻声细语:“算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开车吧。”
贾伟男意想不到地一怔:“啊——哦。”
汽车重新驾驶在A市的马路上,车厢里变得格外安静,贾伟男似是在专心致志地开车,甄晓白似是在全神贯注地看街景。彼此不说话,视线亦互不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