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那一边,却是不消停,这赏赐下了不到半个月,萧表族长这一支就朝狄府送了拜贴过来,说不日要登门看望身怀三子的萧玉珠。
狄禹祥原以为在京中媒婆对萧家族长这一家的未婚姑娘趋之若鹜的时候,这一家子的女眷能歇停点,哪想,她们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等风口,狄禹祥于情于理都拒绝不了人,也没有好的借口把人推在门外挡着——因是女眷过门,就是推说妻子现已起不了床,她们也可进内屋看望。
无奈之下,狄禹祥把这事告知了萧玉珠,不过在说之前,明确与她说了舅兄无事之事…
萧玉珠听得好一阵都没吭声,狄禹祥也不知她是信还是不信。
好一会,她才出言,催了他把最近的事都说了。
狄禹祥一说完归德将军的赏赐,本靠在枕头上沉默地摸着肚子的萧玉珠嘴角翘起笑了笑。
“怎地这么高兴?”狄禹祥见状过去亲了亲她尤如花开的嘴角。
“归德将军,怕是得卖好几对宝瓶,才能买得起塞满将军府的奴仆罢。”萧玉珠眼波一转,眼中满是笑意。
文乐帝的名声一直让她如雷贯耳,但萧玉珠着实没想到,当皇帝的还可以小气成这样,尽赏些不实用的,用得着花得出去的金银,却是一点都没赏。
像她兄长,要赏钱都要明着跟皇帝讨,皇帝才给他金银之物,她都多次听哥哥抱怨过皇上的这点不好了,没想,归德将军也没从他手里真得什么好。
归德将军看着是得了重赏,可光是打理那佑大的将军府,都不知要花多少的银钱,皇上那可没赏他什么奴婢。
“胡说,”狄禹祥仅一下,就领意了过来,忍着没笑,假装认真地斥了她一句,“皇上赏的瓶子,岂是能卖的?这可是会被治不敬之罪,让御察史上奏本的。”
这就是明着卖不得,暗中卖了被人揭了更为不敬,所以才让人更有苦难言…
“让她们什么时候来?”见她脸色好了些,狄禹祥摸摸她清瘦的脸,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近的爱意。
萧玉珠偏过脸,与他的手指磨蹭了一会,才淡道,“在他们要来的日子上推一天,让她们二十一日来,那天你看能不能,让我爹带长南到珍王爷府上去过一天。”
父亲不在府里,到时候就算是萧府的人提出邀她爹回进奏院,她也有话好对付,总之不在比在好,珍王爷相约,哪怕明知不妥,料她们也不会说什么,这里是京城,王爷不是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能诟病的。
“珍兄应会帮这个忙,到时我会让他请爹和长南过府。”
“嗯,好。”萧玉珠朝他嫣然一笑。
狄禹祥没忍住,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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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那一支的女眷说要过府来看萧玉珠,而萧偃老将军那边的女眷也没闲着,萧王氏也送来了拜贴,说那天会带着她那几个妹妹们来看望她。
很快,进奏院两派的女眷交锋,在七月十六日这天从进奏院要移到狄府。
而萧玉珠也从中捡那得知,这次萧家的内贼,是郭夫人堂嫂的小叔子…
这一次,郭夫人没打算来,但她的堂嫂,萧玉珠要叫顺伯娘的夫人要来,而族长那一家,从萧老将军夫人那边送来的消息说是,萧玉兔与她那位有名的兰先生也要过来。
二十一日这天早上,萧玉珠一早就醒了过来,让狄禹祥扶了她起来,让桂花过来与她着装…
孩子七月有余了,但较六个月的那时没大多少,但肚子没大,吃得少了许多的萧玉珠脸却瘦得只有巴掌大,越发显得那水汪汪的桃花眼大了起来。
她人是瘦了,但精神好,这个月她汤汤水水地喝着,先前身上的水肿反倒消下了一些,许是怀着孩子,人一笑的时候,温婉内敛的气息比以前让人看得更为舒服。
一看就知道就是家里人把其照料得甚好的小妇人。
桂花天天看着她,但许久没见过少夫人怎么下地了,在晨光中徒然见少夫人展开双臂,就是大着大肚子,身上仅着白色里衫站在那,看起来竟比上个月要好看一些,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倒是狄禹祥没像往常那样着迷于妻子在晨光中那温润似玉的光彩,只怔怔地看着她的肚子,实在不放心让她妻子去面对那群无异于豺狼野豹的萧家女眷…
他自一起床,就眼皮狂跳,不安一刻比一刻更让他心神不宁。
“珠珠,”狄禹祥看着她穿了布铺那边送过来的清爽丝衫,轻咳了一声轻声问她,“要不,还是推了?”
人都要上门了,怎么推?
昨天他都把收生婆晋婆婆接到府里来了,怎地还这般不放心?
萧玉珠笑着摇头,“无碍,不知长南醒过来没有?”
狄禹祥情不自禁地轻叹了口气,道,“我去给爹请个安,顺道把长南带过来见你。”
他才刚出门走得几步,现下跟外祖一道住一屋的长南拉着外祖的大手,一蹦一跳地进了父母的院子,快要踩上台阶进走廊的时候,见到他父亲站在屋子那端的廊口,他顿时大叫了一声,“爹爹…”
说罢,朝他父亲以连爬带滚之势跑去,还不忘频频回头催他外祖,“外祖,您快些些,娘…我们吃饭饭呢。”
说罢,他已经跑到了父亲脚边,朝他霸气一伸手,“爹爹,抱。”
狄禹祥长手一个打捞,把胖儿子抱到手中,问他,“昨晚可有照顾好外祖父?”
“嗯,”已学会说许多话了的狄长南一挥手,“我给外祖盖被被,还那样…压了压…”
他做了一个重重往下压的小手势,继续道,“长南盖的好,外祖睡的好,外祖?”
说着,他回了头,去看那满脸笑眯眯,慢腾腾朝他们走来的萧元通,寻求赞同。
第一更。
下章生。
第101章
一家人用过早膳,珍王府就来人接这对外祖外孙来了。
萧玉珠笑着送了他们到了门口,神情轻松,等人一走,才把身子放松,压在了身后扶着她的人身上。
“都说了,你在屋子里坐着就好。”狄禹祥小声责怪。
萧玉珠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反驳。
今日狄禹祥不放心她,没有打算出门,他坐在堂屋里看书,听妻子跟大捡说话。
“在门口,你先跟三太夫人那边婶夫人打声招呼,先看看她的脸色,无不妥,再请人进门。”
“是。”
“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就说我怀着孩子有忌讳,拦在门外罢。”
狄禹祥听到此,挑了下眉,看下难得说这种话的妻子。
萧玉珠回视了他一眼,嘴角笑意加深,继而跟中捡说道,“你见机行事就是,我总归是个弱身子,也见不了多长时间的客,姑爷也不好跟女客多接触,到时也要辛苦你一些,替我把客人送出巷子。”
“小的知道了。”大捡重重颔首,反手骨节按得咔咔作响。
不久萧家那边的轿子就近了门,大捡领着喜婆婆在门口,先是给萧王氏等夫人请了安,见没什么不妥,就让哑婆站在门口看着人进…
几个夫人小姐身上没有不妥,不见素白,也不见赤红,不过,眼尖的喜婆还是拦下了两个穿着白鞋的丫环,人被指出后,大检就把人拦在了门外。
走在前面的夫人小姐看过来,他恭敬一弯腰,回了一脸没看着人的似笑非笑。
这两个其中一个是萧玉兔的丫环,已经进了门的萧玉兔正要说话的时候,被一个板着脸的妇人给瞥了一下,萧玉兔立刻狠狠地回瞪了那妇人一眼,但看得出她甚是畏怕她,话却是没再说了。
该进的人都进了府,不该进的也拦在了府外,中捡一挥手,门就关了,三人一队的低头收步小兵齐跑,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这些妇眷一眼,提步而走。
“喜婆,您领夫人小姐进罢,小的们在外面候着,有事叫呼一声,末将们片刻就到。”大捡朝老婆子拱了一手,再朝那些夫人小姨们拱了一揖,低头弯腰,扶着腰间的刀,看着地上退步转身,恭敬而去。
七月的早晨,四周鲜花怒放的狄府无端地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几位跟过来的小姐私下相互之间互瞧了一眼,萧玉兔的二嫂萧童氏的脸色也甚是淡然,没有上次来那般欢喜。
萧玉珠站在堂屋的门口迎了她们,萧王氏一见到她,忙上前托住了小心翼翼托着后腰要行礼的她,“身子这么重,可别这么多礼了。”
“谢青婶子。”萧玉珠感激一笑。
面前的萧王氏的夫君,也是她该称呼一声叔父的萧以青原本也应叫萧青,是还没看到嫡长孙就死去的祖宗给下代嫡长孙定的名,听说族长家的归德将军先下了地,要了这名去了,萧偃老将军的儿子晚生于归德将军几年,后叫萧以青。
但萧老将军却是当时族长的堂兄,且还是同族之中的嫡长位。
冲这点来说,族长家夺了萧老将军那一支的名,两家人现在还能表面和气得像一家人,也是不易。
“童嫂子…”萧玉珠朝萧童氏叫了她娘家的姓。
“别多礼了,”萧童氏忙柔声道,“你这么重的身子,族里人也担心得很,娘也是担心你得很,才特地嘱我等过来看看你,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到这,她脸上有了点悲色,“你也要节哀,莫忧了心情,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最为要紧。”
“姐姐,知远堂兄死了,您为何不戴孝?”突然,有人轻轻柔柔地说起,语气中还有几许不平的悲愤。
“玉兔小姐…”萧玉兔的话一完,立马被身边的妇人拉住了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萧玉珠朝那容貌普通的妇人看了一眼,这时萧玉宜忙带了两个妹妹上来跟她请了安,萧童氏那边的带的萧家小姐也过来福了礼。
“小姐,”伺候萧知远的老婆子,从宫里出来的余婆婆这时上前几步,扶了萧玉珠,眼睛扫了那容貌普通的妇人和萧玉免一眼,嘴里笑着与萧玉珠道,“进门聊去罢,太阳大,一会儿就晒到堂门口了,可别热着了来的夫人小姐们。”
“瞧我…”萧玉珠一摇头,自嘲道,“真是有了孩子,人都笨了,婶娘嫂子妹妹们,都快快进屋罢,我这就叫下人们给你们上茶。”
“进罢。”萧王氏点头,扶了另一边,与余婆婆一道扶了她进去。
“肚子大得吓人…”背后有人说了这两字,但却没继续说下去。
萧玉珠回了头,正好瞧萧玉兔低下的头。
她身边的那位妇人,应是那位兰先生,见萧玉珠朝她们看过来,朝她福了一道万福…
她长得极为平凡,但那不紧不慢的浅浅一福,倒透出了几分矜贵的优雅出来了。
萧玉珠嘴角微勾,没再多瞧人一眼回过了头,与萧王氏淡笑道,“我兄长的事,我听说了,只是一日没找到尸首,我就一日当他无事,在我这里,他是无事且活着的,自是没有戴孝这一说法。”
“是,归德将军那也是说最后一次见到你兄长的时候他只身负重伤,他回头去找的时候没找到人,许是被高人救去,许是没事,过不了几天就能回来也不一定。”萧王氏附和道。
“呃…”萧童氏这时迟疑地“呃”了一声。
“侄媳有话要说?”萧王氏看向她,冷脸上一片漠然。
“不是不是…”萧童氏忙摇头,但见萧玉珠停下看向她,她不好意思一笑,道,“不瞒玉妹子说,我听家里人说,知远小叔当时好像伤得甚重,有最后见着他的小将去探他的鼻息,听说都是没了那…气息了的…”
她说完,歉疚地看了萧玉珠一眼,好像说出这等事情出来,她也很是于心不忍。
萧玉珠听着低了头,摸着肚子没说话,萧王氏冷冷地看了萧童氏一眼,低头在萧玉珠耳边轻声安抚,“就如你刚才自己说的那样,都没见到尸首,你就当他还活着就是,他在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什么阵仗没见过?许是没事的。”
萧玉珠抬头,不由朝她感激一笑。
萧童氏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伯父的亲兵亲手探过知远堂兄的鼻息,这次他也随我伯父进京来了,玉珠姐姐若是不信,何不把人叫到府上问问?”萧玉兔又开了口,这次她的语气相当沉重,还带着泣音,“玉兔实在不明白那些明明知道事情真相的,还不告诉姐姐的人是何居心,姐姐若是真想知道详情,玉兔定会为您求伯父,把人给您带过来让您过问…”
“不必了,谢谢妹妹好意。”萧玉珠回了头,朝萧玉兔淡笑了一声,又朝萧玉兔身边的兰先生看去,问那妇人,“你就是玉兔妹妹的教养先生罢?”
那兰先生脸色不好,朝萧玉珠又福了一礼,道,“是,老身姓兰。”
老身?
萧玉珠嘴角一翘,“听闻过您的名声,如此,您也好好教教我玉兔妹妹罢,上次她来我府开口就夸姐夫极俊,现在一来,乱嚷着我兄长已死…”
萧玉兔眼睛刹那瞪得红了,朝萧玉珠凶狠地瞧来,她正要张嘴之际,被兰先生低声喝斥了一声,“小姐是想现在就回去歇着吗?”
在她的厉眼下,萧玉兔收回了眼睛,低下了头,她僵站在原地好一会,突然朝萧玉珠福了一礼,“是玉兔的不是,还望姐姐不要见怪,玉兔嘴拙,玉兔不会说话,姐姐,姐姐,您就原谅了我罢,玉兔也只是想姐姐早点接受事实,也好求人去找知远堂兄的尸首啊…”
说着,萧玉兔就已经掩面痛哭了起来,直把她旁边的兰先生气得死死地盯着她,多年没动过气的妇人,被眼前这个怎么教都教不服的弟子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萧玉珠摸着肚子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朝萧王氏淡淡道,“婶子,人也见过了,我现在身子真有些不适了,劳烦您帮我照顾着些,代我请嫂子妹妹们喝杯清茶再走。”
说着,苍白着脸朝扶着她的余婆婆勉强笑道,“婆婆扶我回屋躺着罢,我实在站不住了。”
“那个,妹子…”萧童氏突然开了口,在萧王氏如刀子一样的眼睛下她勉强地笑了笑,朝萧玉珠道,“不知通叔父在不在?出门前,家里长辈跟我说了话,让我代他们跟他问声好。”
萧玉珠听着深吸了好几股气,才与萧童氏淡淡道,“今日不巧不在家,你若是想见,去珍王爷府找人罢。”
说着,自认为能沉得住气的她已经被气得脑袋一片发蒙,她下意识地紧住了余婆婆的手,道,“余婆婆,赶紧叫晋婆婆过来扶我…”
说罢,她软下了身子,在她身后的萧玉宜见不对,忙冲上来垫在了她的身后,扶着她的余婆婆和萧王氏皆惊慌地扶了她,三人合力,这才把萧玉珠往下倒的身体扶了正。
“晋婆婆,来人,晋婆婆…”余婆子已知不对,刚才人那么一倒,她已看到萧玉珠从裙子边沿看到了她湿了的裤脚。
“娘…”等狄家的婆子丫环通通涌进来,如临大敌,一声比一声叫大得大地把人扶走后,萧玉宜茫然地看了下母亲,不知这情况究竟是装的还是…
萧王氏却重重吐了口气,朝萧童氏那边看去,脸上一片冰冷,“若是出了事,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上门给人当霉星的姑嫂要怎么跟狄家交待!”
“婶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萧童氏也冷笑了一声,“我们说几句实话,难不成不比你这个只会哄人的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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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原本定的是在这月二十五日,让他家医馆的医女过来,与收生婆一道用轻摧轻揉的推揉之法,让孩子在月底生下来。
这也是萧玉珠先前想利用上的,等萧家人一走,她就把医女和大夫都接过来准备给她接生,对外传她受了惊动了胎气。
这打算也算是一举两得,但她万万没料到,她是真的受了气,以为要靠李大夫所说的推揉才能出来的孩子,却好像要提前来了…
她被人刚扶到大院处,听到下堂乱轰轰一团的狄禹祥已经冲到了此处,见到她满脸的冷汗,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一举把人抱了起来,抱着她就往他们院子走…
“小心点,小心点,狄公子,人不是这么抱,别太快,我的老天爷,别走这么快…”晋婆婆被他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软了脚倒在了路上。
倒是喜婆婆与桂花,还有晋婆婆忙赶了上去,一个扶脑袋,一个扶脚,另一个急争叮嘱狄禹祥,“大公子莫松手,抱上了就莫松手了,等上了床再放,对,对,走得慢一点…”
见他听了收生婆的话慢了步子,晋婆婆忙点头。
只十来步路,狄禹祥额头上的汗也出来了,他低头看着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萧玉珠,满眼通红,想安慰她,却发现他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厢他把人抱走,那厢走出来的萧家女眷看到他们这行人急急去了后院,一直低着头的萧童氏看到地上几滴浓稠的东西后,那脸色突然大变。
一直注意着她的萧王氏这时也看到了,脸色也不禁一变,眼睛往后院看去,心里一阵大惊——那玉珠侄女不会为了让萧青一支吃个大亏,就于今日催产罢?
这可是太冒险了!
“玉宜姐姐…”刚才的慌乱让萧玉俏有点紧张,往萧玉宜靠近的时候轻声地问了一句,“玉珠姐姐莫不是会有事罢?”
她们才不到两个月没见她,她的肚子就大到吓人了,要是真有三个的话,这要怎么生得下来?岂不是危险得很?而且看样子,她刚刚被族母那支的嫂子气得不轻。
“不会有事。”萧玉宜看了妹妹一眼,朝她轻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不是她们说话的地方。
不一会,带着人把萧玉珠送到了小院门口的大检回首,看着这些夫人小姐的脸色格外难看,见到人拱手就道,“各位夫人小姐就走罢,你们这么有心,等我们大人回来了,必会上门一一向各位道谢!”
他瞪着眼珠子把这话说完,脸上可怖的疤痕在他脸上直跳,把没见过这等凶汉的一位萧家小姐吓得低声抽了口气。
“走罢。”萧王氏首先掉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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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在屋里痛叫的时候,狄禹祥瘫倒靠在外面的墙上没动,里头大叫一声,他的呼吸就要一窒,不叫了,他又把耳朵贴了上去,这时他的头脑已不管用,就想知道她在里面到底如何了。
“下不来…”收生的婆子晋婆子在里头急得快哭了,朝那宫里来的婆子急道,“根本没到月份啊,这要怎么生?”
“你先稳着,我去看看李大夫过来没有。”
“啊啊…”一个急了,一个出门问事去了,只有喜婆婆用李大夫教的手势给他们少夫人轻轻揉着,咧着嘴朝萧玉珠笑,啊啊说着安慰之词。
萧玉珠痛得眼泪不停往下掉,垂下的视线里,看到哑婆婆满头大汗还朝她笑,她不由得也回了她一个笑…
这老婆婆,疼长南不算,也还疼她,萧玉珠这个时候不免想起了她的奶娘,那也不是个完人,行多时候做事都有些顾前不顾后,可是一心为她好之心,那也是从始至终从未变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