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不是更好么?这招商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我跟你说你先别怯场,以你丰富的经验肯定能拿下,工作嘛,都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事情,你说我做过房地产没有?我还不是第一次,人人都有第一次的嘛。”
“张总,你现在越来越无耻了。”
“你怎么跟领导说话的呢?我也很久没有跟你爸爸聊天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大没小的。”
看见没有,这就是领导的艺术,能扬能抑,能屈能伸,要不怎么能发家致富呢?池乔惨败而归。
收拾不了大BOSS,难道还不能收拾小的?出了门池乔就给覃珏宇打了电话,“有件事我要跟你谈谈。”可惜,覃珏宇在电话里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池乔的怒气,“我在开会,什么事儿?”“在哪?我来找你。”“行啊。半个小时后,就在东区项目办公室。”
一路风驰电掣,携带着怒气和汽车尾气,池乔冲进了东区项目办公室那栋楼。“覃珏宇在哪儿?”“覃总在三楼会议室,我带你进去。”前台小妹仿佛震慑于池乔的声势,居然没有拦着她。
会议室的门一打开,泱泱二十几号人济济一堂,覃珏宇抬起头看见她,“来了?进来吧。”
池乔站在那没动,这是私事,她冲到办公室就已经够冲动了的,难道还堂而皇之进人家会议室么?
覃珏宇丝毫不以为意,站起身从会议室那端走过来,拉着池乔的肩膀半拽半拉地一起走进会议室,“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传媒集团的股东代表,也是负责我们此次项目的招商和营销工作的总监,池乔。”
直到会议室里响起掌声,池乔看着覃珏宇一脸得逞的笑,才知道自己进套了。难道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甩脸子么?池乔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死命咬着嘴唇才抑制住滔滔不绝的怒骂,脸上硬是挤出扭曲的笑容跟会议室的众人打了个招呼,“我跟你们覃总有些事情要商谈,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然后黑着脸把覃珏宇拉出了会议室。
走到通风走廊处,池乔就彻底发飙了,“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总监?经过我同意了吗?我有说过要做这个劳什子总监了吗?覃珏宇,我一直觉得你不成熟,可没想到你这么幼稚,你这是拍言情剧还是偶像剧啊?你真把这项目当成儿戏了?就算是道具也是要花钱的好吧?你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假公济私,为了一己私欲视这几亿的项目于不顾?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教出你这样一个纨绔?”池乔已经愤怒到口不择言了。
覃珏宇在整个过程中已经把见到池乔的喜悦完全冲没了,脸色一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池乔从来没见过覃珏宇生气的样子,有种山雨欲来的气场压得她气势一滞,口气也不如刚才那么流畅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听解释。”
“解释?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要解释?”覃珏宇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池乔噎住了,“你是传媒集团的员工,这次项目的股东之一,在合作协议上传媒集团负责本次项目的营销和招商工作,那么当然是由传媒集团来负责任命,我只负责考核,只看结果。要说假公济私,池乔,你这样贸贸然冲到我办公室来对我高声质问,难道不是假公济私?如果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是我,那么你还会像今天这样吗?不管你对这个任命有什么异议,都是你们集团内部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你…”池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被覃珏宇倒打一耙,看看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好像理亏的反而是她一样?
“我认识你,在你手下做过事情,不代表我就会恶作剧般地要你到我手下来做事。再说,当初传媒集团提出要你来负责招商的时候,我不是没有存疑的,可是基于对你能力的了解,我决定保留意见没有提出质疑。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我在假公济私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我…”池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WELL,FINE,我就我刚才的鲁莽和不当言辞向覃总您道歉。对不起,我告辞了。”池乔转身就走。
覃珏宇一把拉住她,“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不想跟我一起工作?”
池乔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如果眼刀可以杀人,覃珏宇早就被凌迟了。“就像你说的,我做不做这个总监是我们集团内部的事情,跟覃总没多大关系。”
“你一口一句覃总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覃珏宇收紧了手,一把把池乔拉到自己怀里,下巴在池乔的头顶上摩挲,声音从池乔头顶上方传来,暗哑低沉,“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放手!”池乔简直要疯了,老张说的对,覃珏宇就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疯子。
“你再大声点,会议室里的人就要出来了。”覃珏宇此刻就是斯文流氓的真实写照嘛。
池乔被迫被压在覃珏宇胸膛上,动弹不能,还不能高声大喊,又恨自己今天没有穿高跟鞋,否则还可以狠踩他的脚出气。“覃珏宇,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可以叫我覃总。”
“去死吧你!”
覃珏宇放开了她,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得,池乔的脸红得像个苹果,覃珏宇的流氓人格附体,凑进她的脸颊,作势要咬的样子,在她耳边说,“你说我咬一口,你是不是就成iPhone的LOGO了?”
要比脸皮厚,女王也要对流氓甘拜下风呀。池乔倒退三步,转身就走,越走越快就像后面有怪兽追一样。
暴走状态的池乔抓到了垃圾桶托尼,开始了她愤懑中带着委屈,委屈里带着恼怒,恼怒里带着不甘的吐槽过程。
可惜就当她说完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托尼双手捂着嘴巴,像是要克制住自己的兴奋一样,“乔乔,你还在犹豫什么?那可是个极品啊!”
“啊?”
“覃少啊,你看呀,多金就不说了,关键是英俊,还没有不良嗜好,没有浪荡绯闻,私生活干净,有家教有修养还有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在追你也,在追你也!你到底在等什么?”
“门红兵!你脑子里除了男盗女娼这些破事儿还能不能有点正经的?”池乔怒极,已经把托尼的真名吼了出来,天知道这可是托尼的死穴。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把身份证给你看。”托尼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天啊,红兵啊,这是一个多么有时代特征的名字啊。
“你以为托尼就比红兵好听到哪里去了?”池乔没好气。
“总比汤姆和杰瑞强。”
“切,我还唐老鸭呢。”
“你知道唐老鸭跟米老鼠都结婚了吧。就那两个配音演员,哟,还真成一对了。”
“我给你在这说正经的,你跟我瞎掰些什么呢?”
“结婚啊,怎么不正经了。一个男貌一个女才,绝配呀!”
“什么女才,说得我长得很寒碜似的,我很丑么很丑么很丑么?”池乔把自己的脸凑进托尼,面目狰狞。
“不丑,不丑,你是资深少女,永远十八的天山童姥,千秋万岁的女王陛下。”
“滚!”
“啧!”
生活不如意十有八九,工作不如意八九有十,这就是人生。不管池乔愿不愿意,当老张再次把池家山的名字挂在嘴上,并威胁池乔要去她家喝茶之后,池乔还是接受了此次任命。
去东区上班的头一天晚上,池乔彻夜难眠。深夜是一个滋生罪恶的温床,在翻来覆去烙饼的过程中,覃珏宇很不幸成了这部深夜电影的男主角。这部带着剧情,悬疑,色情的深夜剧集具体剧情如何不得而知,只是早上醒来池乔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脸上那股羞怒有些挥之不去,于是在一个明媚的春日清晨,池乔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踏进了自己的新办公室。
所谓的销售总监就是招商也要管,营销也要管。而对于这个项目来说,目前还处于施工阶段,首先要做的事情是打造一个整体的阶段性营销方案。池乔对这些流程并不陌生,就像老张说的一样任何事都是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就好像虽然是卖串串香的,但也知道锅碗瓢盆的用途,虽然在大酒店里跑堂的叫大堂经理,掌勺的叫厨师长,换个名称但内容倒是相似的。
池乔就是这样给自己打气的,她可以在覃珏宇面前表现出凶蛮不讲理的一面,也可以在老张面前坦诚自己是个外行人,但既然坐上了贼船,她就不能在同事面前怯场,这是职业的本能。做媒体的人都是知道分子,对于资深媒体人来说没有完全不懂的东西,什么都会知道一点,就好像以前池乔初入行,抱着一本三百多页的全英文年报一阵乱啃,只是为了核查报道里的一些数据,每采访一个选题,涉及到不同的行业,做完选题之后也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之后做杂志,做营销方案,为甲方量身定做活动和策划,更要对甲方所在的行业有所了解。这是池乔的优势,至少不会看着这些大量的图纸,项目规划两眼一抹黑,但不足也是很明显的,她只是知道分子,绝对不是专家。知道和精通分明就是两码事。谁都知道这是在赶鸭子上架,老张也知道,但他手里有底牌他不怕。覃珏宇知道,但覃珏宇要的就是池乔的不懂,换句话说她最好不懂,不懂的都可以来问他嘛。就算池乔做砸了也没关系,他早就有准备。看吧,两个所谓的股东,就这样心照不宣地把池乔的人生从游刃有余的池塘放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丝毫不介意池塘的小鱼儿的生死。
可怜的池乔从高考之后就没有那么用功过,成堆的资料搬回家彻夜苦读,生怕第二天开会的时候谁冒出个名词儿她不懂是什么意思。这年头做营销的好好的中文不说偏要说英语,说英语也就算了,还全是英语缩写。池乔只得白天做了然状,晚上回家开夜车补课。
盛鉄怡已经恢复常态,除了绵延了大半个月的感冒迟迟不好之外,至少在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有何异样了,生活节奏如此紧张,一睁眼一开工没有人给你悲伤春秋的时间,这样也好,省的把自己活生生变成怨女。外伤好了内伤未愈的盛鉄怡端着咖啡站在池乔旁边,拿着一张张资料翻了翻,“啧啧,真是术业有专攻啊。”然后一脸崇敬地放下那些资料,准备转身回房。
“回来!”
“总监,有何吩咐?”
“我饿了,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盛鉄怡看了看表,“深夜进食,减肥大忌啊!”
“还减肥呢?我都要虚脱了。”
“你虚脱的只是脑细胞。据专家统计,像你这样长期坐办公室,四体不勤的人,最容易肥胖的部位是臀部,大腿,还有腹部。”
“说的好像你不是这种人一样。”池乔白了盛鉄怡一眼。
“就在你从回家吃完饭坐到书桌前面开始,本人已经在小区里完成了半个小时的慢走运动,做完了一整套减肥瑜伽,吃了水果,喝了养生茶,泡了香薰澡,现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正是肝脏需要休息的最佳时间,本宫准备就寝了,晚安。”
“盛鉄怡,最近你公司活儿挺少哈?还有闲工夫在这艳羡?喏,这堆资料给我看完,一个小时之后整理一份大纲给我,中英文的。”
“总监,我又不是你助理。”
“现在是了,本总监现在立刻任命你为我的贴身小助理,看之前再帮我弄点吃的,我不吃方便面,谢谢。”
两个星期之后,覃珏宇终于踏进了池乔的办公室。
“还习惯吗?”
自从那次通道事件之后,池乔一直避免跟覃珏宇私下接触,这人太邪了,她吃不准这人什么时候会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什么时候又是一副死皮白赖的流氓面目。于是,池乔一般都是绕着道走,能不见就不见,实在要见那就公事公办。
“还行,有事儿?”
“没事就不能跟你说话了?”好,此刻是流氓模式。
“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我。”
“那你想不想听一听…我关于这次营销方案的大致想法?”看,又变回来了。
“说啊。”
“那就是说你想听了?”
“你说不说?”
“池乔,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晚上有空吗?”
“覃珏宇,你很闲是吧?”
“怎么这么说?”
“你要不是闲得发慌了说这些干什么?有时间你还不如回你办公室好好做事。”
“我正是因为没有时间,所以才决定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跟你讨论营销框架的。”
男女之间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反过来压倒东风。风向变了,这是池乔意识到的事实。暧昧阶段的异性关系,当拒绝的一方意志不够坚定,态度不够坚决的时候,场面就会变得很混乱,很夹杂不清。就像现在的池乔,她分不清楚对于覃珏宇是个什么感情,自然就拿捏不好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一本正经呢,他又会踩过线不轻不重地来两句,义正言辞呢,他又是一副“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的表情让池乔觉得自己太把自己当事儿。这滋味很难受,以至于她常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就连恼羞成怒的怒气里夹杂的也是半羞半怯的模样,很丢脸,也很伤神。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肌肤之亲,然后再企图若无其事地把关系撇清,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尤其是是这个人时不时都会出现在你面前,一个眼神,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又或者一些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池乔觉得自己要疯了,否则就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让她产生了幻觉。她现在老爱出神,视线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就会不由自主地往覃珏宇身上瞄,瞄了之后又会自动自发的产生联想,人的记忆是个非常瑰丽和神奇的机制,你刻意压制但总会时不时地飘出些片段来提醒你,其实你根本没忘,你记得一清二楚,衣服下到底有几块腹肌,敲击着桌面的手指抚摸皮肤的时候带来的触感,还有那些吻,激烈的喘息,这些联想都让池乔觉得自己肯定魔障了,还有晚上做的那些半明半昧的春梦,都让她万分难堪。最理智的做法是自己目不斜视,大念阿弥陀佛,过程虽然很折磨人,但覃珏宇总有一天会对自己失去兴趣的,到那个时候,她就解脱了。可是,真的是解脱吗?到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又觉得很失落?
人,从本性上讲都有些犯贱。欲望来临的时候要装君子,装淑女,什么坐怀不乱都是瞎扯谈,可如果这种追逐和吸引消失的时候,光是设想都足以让人两脚一空,无处安身。
覃珏宇不知道此刻的池乔内心的挣扎。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在沙漠里跋涉的苦逼旅人,绿洲就是池乔,时而像是海市蜃楼遥不可及,时而又近在眼前,好像他跑几步就能达到目的地。这种时远时近的煎熬,有时候会让他恶从胆边生的想强攻上垒,有时候又让他觉得就这样静静地不远不近地守着也是好的,至少她就在那里,虽然不是他的,但也不是别人的,或许早晚有一天还是他的。
“今天晚上八点在香格里拉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覃珏宇递给池乔一张请柬。
池乔向来排斥这些应酬,但看了看请柬上的主办方和主题,又无话可说,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她没有理由推脱。在以前那是有托尼,可现在她一个人单枪匹马,连撒娇任性都找不到对象。
当天晚上,池乔挽着覃珏宇的胳膊迈进了香格里拉酒店。
“你今晚很漂亮。”覃珏宇在她耳边说。
“难道平时就不漂亮了吗?”池乔皮笑肉不笑。
覃珏宇笑了笑没搭腔,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像一个万花筒一样多变,有的时候像个小姑娘,狡黠剔透,有的时候像个光芒万丈的公主,骄傲自信,有的时候像个说一不二的女王,杀伐决断,更多的时候还是像个最纯粹的女人,牙尖刻薄,得理不饶人,但偏偏又是刀子嘴豆腐心,逞强的时候最可爱。池乔哪里知道覃珏宇像庖丁解牛一样把她肢解得支离破碎,她此刻正戴着笑语嫣然的面具扮演着房地产新贵覃少的女伴。
“珏宇,你来了?”覃婉宁也这在,旁边还有一小姑娘。两个人聊得眉开眼笑,连跟自己儿子打招呼的时候那股笑意都还挂在脸上。
“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黄曼,是你黄叔叔的女儿,刚从英国回来,剑桥大学圣三一学院的高材生,比你小子强多了。小曼,这是珏宇,虚长你两岁,你叫他哥哥就行。”
黄曼的眼睛一亮,冲着覃珏宇就甜甜地叫了声,“宇哥哥。”池乔一个哆嗦,手指掐着覃珏宇胳膊,不自觉地收紧了。
“乔乔,你也来了呀?小曼,这是池乔姐姐,现在是我们公司的销售总监,之前可是《名仕》杂志的主编,你刚才不是说想进媒体么,那要好好巴结巴结我们这位池主编了。”池乔都不知道原来覃婉宁还记得她名字,真难得。
“覃总您说笑了。小曼你好,我是池乔。叫我池乔就行了。”
“你好,池乔。你跟宇哥哥是同事?”圣三一学院的高材生的确不会把池乔放在眼里,这次都不叫姐姐了。
“我是小覃总的下属。”池乔看了眼覃珏宇,手早就从他胳膊那放下了。
“哦。”黄曼恍然大悟,然后盯着覃珏宇,眼里再也没有别人了。
“乔乔,走陪我去吃点东西。”覃婉宁挽着池乔的手,把孤男寡女留在了原地。
“我听说你跟珏宇关系很好?”覃婉宁夹了一块奶酪,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一般吧,都是工作关系。”池乔吃不准这位西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回答得很谨慎。
“他身边没有什么交往对象吧?”覃婉宁好像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了,又拉着池乔的手笑了笑,“乔乔,你可别见笑哈。我这人啊,讲个眼缘,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特喜欢你,所以说话呢也就没个顾忌。你知道当母亲的操心的还不是那些事儿?你算是珏宇的长辈,人又能干,现在在他身边我觉得最可靠的就是你了。他要是哪里做的不妥当的,你可得跟我讲啊。”
这一句长辈就把池乔什么邪念都断了,也得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覃总,你说这些就太见外了。我看着小曼跟珏宇就挺配的。”
“是吧?哎哟,那咱们可就想到一块了。小曼可是个好姑娘,家世也不错,家里教育得也好,学业也很优秀,而且英国的教育总比美国好。”
“那是,圣三一学院都出淑女。”池乔皮笑肉不笑,敢情喜宝不也是圣三一的么?
“我看着也是。”两个女人就在不远处对着那对相亲男女指指点点,极大地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求,也凸显了三姑六婆的本质。
所以,所谓高端酒会,除了抛头露面混个脸熟之外,更像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约会八分钟栏目。
“乔乔,我听说你结婚了,怎么没想要个小孩呢?”覃婉宁应该还是真喜欢池乔的,否则也不会把自己压抑已久的八卦本性暴露的那么彻底和明显。
“那啥,现在不都流行丁克么?我可不像覃总您那么好运,能有个像珏宇这么能干的孩子。我一想到生小孩要遭的那么罪就不寒而栗了。”池乔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可不是么,当初生小宇的时候简直就跟要了我的命一样,那年代医疗环境也不如现在这么好,进了手术室连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不停地问要小孩还是要大人,幸亏最后母子平安啊,六七斤的胖小子,难怪那么折腾人。”覃婉宁平时哪有机会对着人发这些甜蜜的牢骚啊,好不容易遇着一合眼的谈话对象,对方还是已婚知性妇女,话匣子自然就打开了。
池乔听了一晚上的育儿经,连带着覃珏宇小时候的各种糗事,只觉得自己嘴角的肌肉快要抽筋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凑过来跟覃婉宁搭讪,她找个机会就抽身了。
走出酒店门口,她长出一口怨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还没走到停车场,覃珏宇的电话就来了,“在哪儿呢?”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你在哪儿?我也出来了。”挂了电话就看见覃珏宇从大堂门口走过来。
走到她面前,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披完了还用手摸了摸她额头,“哪儿不舒服了?我送你去看医生。”
池乔心里积着火,但又明知自己的这些火有多么的不可告人,拉着脸也不搭理他,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
“把钥匙给我,我来开。”
池乔没说话,自顾自坐了进去。覃珏宇顺势坐进了副驾,他今天没开车,担心晚上要喝酒应酬。
“都还没结束呢?你现在走了算怎么回事儿?”
“我不舒服。”
“不舒服就去看医生。”
“先送我回去,休息会就好了。”覃珏宇把座位放低,闭着眼就这么不动了。
池乔深吸一口气,好,忍了。一打方向盘开了出去,“说吧,你家在哪儿?”
覃珏宇报了一个地址。
两个人一路上就再也没说过话,但气氛很诡异,很诡异。
“到了,下车。”
池乔把车一停,没好气地说。结果半晌没人理,转过头一看,这人睡着了。
“喂,喂,醒醒,到了。”池乔摇晃了半天,然后就着灯光看见了一张绯红的脸。
她拿手背放在覃珏宇额头上摸了摸,“哟,真生病了?”
这下什么火气也没了,连问了好几声,只换来覃珏宇几句蚊子般的哼哼。
没办法,她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俯下身准备把覃珏宇叫起来,“喂,先别睡,告诉我你家在几楼,我送你上去。”
覃珏宇好像恢复了点精神,挣扎地爬起来,努力了几次终于扶着车门站了起来。池乔完全拿他没办法,锁了车门扶着他上了电梯,“几楼来着?”
“520。”
“五楼?”
“15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