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她脸上呈现出哀伤又受伤的表情,这份伤痛是在惋惜许家父女,还是在惋惜他?若是惋惜许家父女,他们配吗?若是惋惜他,他有什么可惋惜的?
“品妤知道错了。若是侯爷要责罚,品妤甘愿受罚。”品妤毫无反抗之意,扑通一声便跪到在了他的面前。
司行风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她,气极败坏地说:“你竟然学许碧柔?夏品妤,你最好给我起来,别逼我动手打你!”他伸手将品妤拉起,然后捏着她的下颌,迫她抬起脸对着自己,“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在指责我做错了事吗?我哪一点做错了?你跟我说清楚!”
品妤不说话,索性闭起眼睛不看他。
司行风继续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惋惜的是什么人?他根本不配做人,他是个畜生!”
品妤睁开眼,凝望着他因愤怒而发红的眼眸,道:“我没有惋惜他。我只是为你感到心痛。”
“心痛?为我心痛?我不明白你在为我心痛什么?”司行风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为我心痛?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我的良心。”
品妤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在杀人,你知道么?”
“难道你第一天知道我会杀人吗?你第一次见我杀人吗?!”司行风冷道。
是,她不是第一次见他杀人。
“但不一样。内心的仇恨,已经在你的内心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心魔。这个心魔已经让你从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满手沾着鲜血的刽子手。我看着你这样,我好心痛……”
“这不是心魔,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活着的力量支撑。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么?在撷香阁的半年里,我是怎么挨过来的吗?你方才也听到那个畜生的话了,他从来就没有悔过当初所犯下的罪恶,都死到临头了,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难道这样的人不该杀吗?夏之洛给我那份名单,用意何在?不就是让我记住这些人名,他日可报仇雪恨。如今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若不能手刃这些畜生,不能报仇雪恨,我才该是天诛地灭!”司行风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大声地说道。
“你错了。洛姑娘当初给你那份名单,不是要你报仇,不是要你去杀人!她真正的用意是要你活下去。”品妤的声音沙哑。她绝不信洛姑娘给他那份名单是要他去杀人。在那个时候,一个前途无量的男人在受尽那样的屈辱之后,就算获得重生,也未必拥有活下去的勇气。那份名单,能燃起他内心的怒火,也许也能燃起他的生存意志,真正的目的是让他活下去,是希望有一天他终能抛开一切,获得真正的重生。
司行风脸部的表情变了又变,他厉声反驳她的想法:“你懂什么?就凭一份名单可以活下去,简直是可笑!不杀了这些畜生,我忍辱偷生,苦心等待的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与权,我失去了多少东西?你以为我在白虎国今时今日的地位是怎么得来的?除了摒弃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还有是拿命换回来的。你根本就没办法理解我内的煎熬与痛苦。”
品妤唇边泛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说:“也许我没有经历那些,没法感受你那份屈辱,但是我也煎熬过,我也等待过。爹娘死了之后,我过得也是暗无天日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还少不了皮肉之苦。深宫十年,步步惊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送命。那日在玉华殿,我和含烟侍奉完毕,便被抓去万春宫,我病了三日,含烟病了足足月余,直到我出宫她还躺在病床上。有多少人能活着从那个宫里走出来?我这样算不算忍辱偷生?”
司行风两眼瞪着她,沉默。
她继续又说:“我知道,许文虎死不足惜,就算你把他千刀万剐了也难以消你的心头之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许碧柔是无辜的。你对许碧柔做的那些事,与曾经那样对你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那一晚,我以为你是对着我内疚,后来我才明白,其实你是对她愧疚。为了达到目的,你不惜利用她对你的迷恋去深深伤害她……你明知道她是无辜的,她没有错,错在她投错了胎,错在她的爹是许文虎,你明明对她深怀内疚,可为何到了最后却连她也不放过?”
司行风冷嗤一声:“内疚?我何来内疚?该内疚的是他们父女二人。还有,许碧柔会被卖到万花楼,不是我做的,其他债主拿她去抵债与我何干?!”就算他曾经想过不牵连无辜,他的确也做了,他决定不再与许碧柔有感情上的纠缠,便是放过许碧柔一马,只是这个女人纠缠不清,偏偏要来喜欢他,是他的错吗?与他何干。
“是,你会说她被卖去万花楼不是你做的,但若不是你,她不会被拿去抵债。那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你曾经历过,你怎么能眼睁着看着一个无辜的爱着你的女子落入同样的火坑中呢?你这样的行为与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有什么区别呢?我不想用卑鄙无耻下流阴险这些字眼来形容你……”
品妤的话像是揭开了司行风胸前溃烂不堪的伤口,成功地激怒了他,逼他正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地捏着,恨恨凝视着她,道:“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你告诉我,我不这么做,我该怎么做?还是像你一样学做一个的圣人,放过他们,放过所有人,放弃报仇吗?!要这样做吗?你做得到,我做不到!他们毁了我的人生,就要知道为此应该付出的代价,拿命来偿还,太便宜他们。”
不知不觉中,豆大的眼泪顺着品妤的脸颊一滴一滴地向下滑落,“为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说这么多是不想看着你在痛苦的沉渊里继续沉沦下去。你以为你杀了许文虎,你心中的怨气就能消了吗?许家完了,许文虎也如你所愿成了一个趴在地上求喈来之食的乞丐,到死都是个乞丐,这种惩罚,比你要了他的命还令他痛苦。有时候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善恶终有报。我相信老天爷不会瞎了眼什么都看不到,恶人总有一天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但是,我不知道你要到何时才能清醒,大仇虽报,可是,你的仇恨在你的心中深种,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按着那份名单,把所有人都杀掉,你也不会快乐,那样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痛苦深渊,永远都上不了岸。你可以把造成这一切的后果都归咎于那半年,但真正的罪恶如今是来自你的内心,报仇雪恨其实已不过成为一个借口。如果人人都要报仇,那我是不是该找你报仇?若不是你,我不会被花贵妃罚跪在寒风中,若不是你,我不会失去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若不是你,我不会在清风别苑里连最后一比尊严都舍弃了,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自由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是不是……”
“你……”他向后踉跄了几步,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恼羞地抬高手,就在要这一记耳光要落在她的脸颊上时,他还是收了手。他捏紧了拳头,咬着牙,对她说:“夏品妤,我以为你能够分辨是非,原来我错了,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你以为这么多日来,仗着我宠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今日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若再有下一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他抬起手,指着来时路的方向,命令她离开。
品妤捂着脸,在他的面前痛哭失声。
“司行风,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如今仇恨是支撑你活下去的全部,一旦所有仇恨都没了,你要拿什么去支撑你的生命?你为何不能让那些陈年往事都随风而去,烟消去散?只有将心中所有的恨与怨全部放下了,你才可以快乐。我不想你的后半生,还要活在这些仇恨的回忆里。你明不明白?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在天之灵,看着你这样为了复仇而沉沦,她会很心痛的。她不会想要你一辈子活在这种仇恨与痛苦之中。你有没有想过平远侯府里的人,你若支撑不下去,他们的命运要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以后要怎么办?她怎么能忍心看着他痛苦的边缘挣扎,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将最后这句话,深深地埋在心中,喊不出口,只是化作最后的悲鸣,“那个四处救人受人爱戴的平远侯爷,哪里去了?你为何会变得这么可怕?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能罢手?”
司行风的表情就像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紧握着拳头,狠狠地打在她身后的墙上。他咬紧着牙根,对她冷冷地道:“夏品妤,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若下地狱,也是必然的结果!我根本不会在乎下什么地狱,因为我本就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你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眼泪顺着品妤眼角不停地向下滚落,她咬着唇,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奴婢告退。奴婢保准从今以后不会再在侯爷面前出现。”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眼泪越流越凶,模糊了她整个视线。
再一次穿过来时路,眼前纷乱的乞丐身影,没了来时的恐惧感觉,影影绰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当走到大街上时,她也忍不住拼命地向苏园跑去。
一切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司行风一个人阴沉着脸面对着墙壁站了很久,血顺着他的拳头一滴一滴向下落。
关群隔了好一会儿才敢走向那两堵墙之间,看到司行风的手在流血,急道:“爷,你的手……”
“流这点血,我不会死!”司行风怒吼一声。
关群皱了皱眉,又道:“那许氏父女要如何处置?许文虎还有一口气……”
“不知道!丢去喂狗!”司行风从来没有这样难受,就算是方才,对着许文虎的那团怒火,也许他可以用鞭抽的方式泄愤,但现下,胸腔内积聚的怒气,就像是另一团火一样,越烧越旺,到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地步。
为什么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总是牵动着他,他试图改变了许多,她为何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样深的仇恨,要他怎么放下?怎么放下?
他一把抽出关群的佩剑,对着面前的墙壁拼了命又砍又叫:“要杀不能杀!要死不能死!到底要我怎样?!什么心魔,什么深渊,我等到今时今日都等到了什么?!都等到了什么?!我错了吗?我哪里错了?啊——啊——”
关群默默地看着主人发泄。他的命是主人救回的,主人的痛就是他的痛,主人的无奈也是他的无奈。他没有喜欢过什么女人,所以不懂男女之间的爱情,但是他能看得出主人这样痛苦,是深陷在了爱情的漩涡里而找不着方向。他觉得品姑娘说的话是对的,但是主人做的一切也都是对的。他不禁皱着眉头,两个人都对,那究竟谁对谁错?难怪主人会这样苦恼。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说一个,此文进入出版流程了,所以更新变慢了。
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比较多ORZ的事,《复制初恋》出版了,封面的事闹了几天,闹得我想去吐。接着,南京民国时期的梧桐树被“移”,南京人民吃的都是猪肉精,还有昨天前天疯抢盐等等,哎哟,我这苦逼的南京人。。。。。
这些都不算神马,最让我崩溃的想去找个树吊死了算了的是小孩的教育问题。
老师说,俺家孩子精力太旺盛,他们都在想也许等他把精力释放完了,也许就会好了,谁知道三个小时过去了,下课了,他的精力依然不减,把全班的椅子全垒了起来,比我人还高,然而他的个子才一米二,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我从两老师的脸上只看到了一个字“囧”。。。。。教导主任说俺家孩子是建校以来,第一个如此精力无敌旺盛的。。。。
昨天和老师沟通完回到家,我真是有种买张机票去日本辐射死了算的心。
压力真的好大,俺的那啥自从结婚后就消失的少年白,又回来鸟。。。。现在该叫壮年白。。。。
第四十七章 爱恨别离(一) ...
回到苏园,品妤便将自己关在屋内,哪也不去,春桃夏荷叫她出去用晚膳,她也不动。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样,一动也不动,呆呆地一直坐到了子时,才混着满面脸水躺在床上。
这时,屋门被人用力地一脚踢了开来。
她睁开眼,看着门外那道清影,即便是看不清样子,她也知道,是他。
她咬着唇,看着他从黑暗中向她一步步走来。他的步调不是很稳,走路摇摇晃晃。伴随着一股子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她知道他一定是喝了很多酒。
“我知道你没睡,因为你和我一样睡不着。”他说。
无法再沉默,她起身把门关上,并将烛火重新点燃,回眸看他,他站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烛光摇曳,他的脸泛着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说了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她,却又为何深夜出现在这里?
她咬了咬唇,轻道:“你酒喝多了,早些歇息吧……”
她伸手欲为他宽衣,殊料,他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进他的怀里。她微微地挣扎着,他却紧紧地将她困在他的怀中,不允许她动弹。她放弃了挣扎,不解地抬眸看着她。
毫无预示,他将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惩罚一般地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浓重的酒气一下子灌进她的口中,她吃痛,伴随着这份疼痛,一丝血腥的味道在她的口中漫延开来。她默不作声,紧皱着眉头将这份疼痛默默忍下,任由他发泄。
也许是这一丝血腥的味道让他停下他的惩罚,他轻吮了一下了她的唇瓣,将属于她的血吸去,嘴唇依然抵在她的唇齿间,声音如寒风般冷冽:“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为了许家父女,你不是很能说吗?”
“我没有为了他们,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仇恨当中,只是希望你能快乐一点。”泪水在一瞬间盈满了眼眶,她极力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快乐是什么?从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开始,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快乐就是要让那些该死的人去死。你从来什么事都不闻不问,何以今日要这么多事?你的本份是该讨我欢心,而不是忤逆我。你凭什么敢那样对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他的双臂收紧了力道,将她勒得更紧。
“我什么都不是。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抑制不住,滚热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你不能再留在这里,明天你就给我走!”他咬牙切齿地说。
“好,你要我走,我便走。只要你说的,我都可以做到,都可以。我会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永远没法干涉你的事。”她暗暗吸了口气,眼泪落得更凶,不停地向外流。他终于是要赶她走了。
他尝到了她口中的苦涩,内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从来不会哭的,除了在济河,在山里的时候,她居然又流下了眼泪。她想要用眼泪逼他放弃复仇么?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他复仇。
“哭什么呢?明天你就可以自由了,你该笑的。”她不笑,他笑,笑容凄凉。
“是啊,我是很开心。可是开心为何一定要笑?哭也依然证明我很开心啊……”她伸手抚去眼泪,心口犹如齐齐扎进千万根细小的针。
他羞恼,狠狠吻住她,混着这咸涩的泪水,用力地吻着她。
她不敢用力地呼吸,不敢拥抱他,不敢回吻他,不敢做任何事情,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他将她压在床上,迅速扯开两人之间的束缚,身体密密地相贴。他的唇顺着她的脸颊一路狂吻至她的颈间,她的胸前,毫无温柔。
胸前被迫的胀痛,让她禁不住弓起身体,强忍着咬住嘴唇,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
酒精的侵蚀,怒火的包围,还有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幽兰香气,让他变得疯狂。他不明白为何会对她这样疯狂,她究竟是哪一点让他这般迷恋,若是换作别人,他一定非杀了她不可。
许文虎该死,她却怪他在杀人。好,他就相信她的话,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他就放了那个畜生一条狗命,他就看着那个畜生怎样痛苦地过完剩下的岁月。
既然她让他这样痛苦难受,他就见不得她比他好受。他喜欢折磨她,喜欢看着她跟他一起痛苦,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的心有多痛,有多苦,有多累。她不能理解他,他就让她去理解。
他的双手用力地揉捏着她身上每一处肌肤,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是泄愤,同样是贪恋。渐渐的,她的全身像被火燃烧一般,微弱的烛火下,她的肌肤白皙而透着红润,看在他的眼里,是种诱惑。
他不会轻饶她,她应该为她的多事而得到惩罚,他的双掌用力地握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双腿蛮横地顶开她的双腿。
他咬着她的唇畔,愤恨地说:“夏品妤,你知不知道?在那里,我真的有种冲动,恨不能连你也一块杀了。
说着,他便用力地挺身,将自己深深刺入她的体内,暖暖的湿意迅速迅将他包围着,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他是在惩罚她,折磨的她快要疯了。
身体等待了许久的空虚好不容易被填满,这份温暖与满足却又在下一刻迅速抽离。她咬着唇,拼命地忍受着,很快,属于他的火热再次将她填得满满的,可是接着又迅速地抽离。空虚与满足,反反复复,动慢极度地缓慢,让她折磨的痛苦的不停地拼命摇着头。
他光洁的背十分精瘦,但却十分的结实,是力量的源泉。
她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背,用力地环抱住他,不让这份力量再离去。她真的没有办法再承受这样的折磨与惩罚。
今夜,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与他亲密相拥,也许从此再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她仰起头,含着泪水亲吻他的薄唇。即便是一辈子不再相见,她也永远不会忘记他的。
也许是她的举动让他改变了想法,他俯□,用力地亲吻着她,缓慢的动作在一瞬间犹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一次又一次,他用力撞击着她体内的深处。
渐渐地,她忍不住地开始呻吟,身体在颤抖着。柔媚的呻吟声,甚至带着因欢愉而发出的可怕的哭腔,这声音像是在不断地乞求他给她多一点,用力一些。
听到她的近似哀求的哭声,他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仿佛困在激情之中不能自拔,是愤恨,还是爱意,这样强烈的感觉,早已分不清,他不停地索要着她。
这一场爱欲交融,是疯狂的,毁灭的。
在一声声呼喊中,他将体内呼之而出的欲望之种射出,那最后猛烈一击的冲撞,就像是一阵巨浪过来,将她送到了浪尖上,到达了巅峰,她整个人漂浮在海浪上,随波逐流……
烛火不知在何时悄然熄灭,他依然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手,将全埋在她的秀发间,用力地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兰花香。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不会给你。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永远都不会。”他知道她想自由,想要离开他,这是他决不允许的,她必须待在他的身边一辈子,就算他死了,她也得陪着他一起下地狱。
她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不敢用力,怕他听见,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
他知道她要什么?她要的不是自由,早在平阳坡的时候,在那山里,她便已经放弃了所谓的自由。他可知道她现下最想要的是他的心,最想他变得快乐,可是他说了他不会给她,只要活着的一天,永远都不会。
“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既然,她无法忍受他在她的面前成为一个沾满血腥的刽子手,那就等解决了所有的一切再相见。到那时候,他要她看看,他是否快乐。他要证明他做的是对的。
他放开她,起身,将衣服迅速穿好,大步离开。
屋内依然飘散着他来时那股子浓烈的酒气,甚至方才激情欢爱的余温也不曾散去。
黑暗中,品妤睁着泪眼,看着窗上枝影浮动
她觉得快要窒息了,胸口之处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她贪婪不对,今日在破屋那里撞见他之后,她也知道结果如何,何须要等到他亲口说出来呢?她已经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地步,他这样说,无疑是将利刃狠狠地插在她的心口上。这种痛,让人痛到一时间无法喊出口。
马车一路颠簸着,车轮辗过的地方扬起阵阵尘土。
马车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尘土混合的晨雾中,隐隐约约尚能听见车上挂着的铃铛叮叮当当还在响个不停。
直到听不见马蹄声和铃铛声,司行风才收回目光,怅然所失,对关群道:“飞鸽传给耿忠,叫他好好看着她,要是她少了根头发,唯他试问。”
“是的,爷。”关群领命,又道:“昨日王上又飞鸽传书催爷回去,说是情况紧急。”
司行风皱了皱眉,道:“嗯,解决了该解决的事,我便立刻回去,最多不超过十日。”
他太累了,这几年的煎熬终于就要结束了。那份名单上,还有最后几个人未解决,他想这一次一并解决了再回白虎国,从此一次了断,忘掉那段非人的日子,去过她所说的什么快乐的生活。
昨日她偷偷跟踪他,对他说了那么些不中听的话,虽然他很生气,甚至将她赶离自己的身边,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也许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冷静的做一些事。
他发觉自己变了,变得优柔寡断。他未曾想过她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不是遇上她之后,才变成这样。昨日因为她的一番话,他挣扎了矛盾了一夜,最终还是改变了初衷。他决定留许文虎一条狗命,他要看着这个畜生是不是如她所说的一样,活着比死了要痛苦。
在未遇到她之前,他从未想过仇报了之后,他该何处何从,如今,他想他该是有个自己的家,然后永远地远离仇恨,过着自己的生活。和她一起过完下半辈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不喜欢吵闹的女人,不喜欢有事没事爱说是非的女人,也不喜欢漂亮狐媚的女人,她这样就好。
也许,他这一生,因为背负太多的仇恨,所以做过很多很多的做事,甚至泯灭良知,丧心病狂,但唯有一件事他从来不后悔,便是他跟西陵川要了她。
“夏品妤,就算我要下地狱,你也得陪着我一块下地狱。”他在心中说道。
他放下帘子,对关群说:“走。”
关群领命,挥鞭扬起,调转了马车头,向另一条岔道驶去。
第四十八章 极度诱惑) ...
时隔两个月,回到白虎国,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城门,品妤难掩心中那份惆怅。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师傅,麻烦就在这里停下吧。”
车夫停下马车,道:“姑娘就要在这里下车吗?”
“没事,停下吧。”留不留在云虎城,她自己都不清楚。大半年,她的愿望是去布临山拜师求医,可是一道圣旨将所有都打乱了,如今自由了,她终于可以去完全心愿了。
她下了马车,抬眸望着高耸的城门,沉默了许久。当回过神的时候,她看见耿忠双手抱臂向她走来。
耿忠上前,伸手意欲接过她的包袱,手却在快要触及地那一刹停下了。
自接到飞鸽传书之后,他便早早做了准备,一早就守在城门外。他看见她提前下了马车,然后站在那一动不动,发着呆,想着心事。他发觉这一趟远门,她瘦了,比起初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下巴都尖了。原本清清亮亮的眸子黯了下去,找不到当初的流光溢彩。
他轻咳一声:“这一路还好吗?”
品妤垂下头,淡淡地道:“好,不好……”她丢了一颗心,又怎么能是好。
耿忠浓眉微挑,关群在信中略提了一下侯爷与她发生争执,侯爷怒气将她赶回来,但看她落漠的神情,那一场争执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