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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提醒了她。

日子像是流水行云,日日的做题分析,一次又一次的月考,接连而来的市一模二模三模,成绩和排名日渐稳定。很快就到了五月份填报志愿。这是挺大的一件事儿,两家人探

讨着做了决定,华夏的父母给她的意见是X大经济,给离为的意见是,B大计算机,都是既稳妥又有前途的选择。当时华夏装作不经意的看了萧离为一眼,他正低着头想心事:如果

再多给他半年时间或许就可以跟她一起报X大,不,三个月就够,哪怕一个月也行,可现实是时间不等人。感觉她在看自己,抬头迎了过去,交换的眼神因为不明朗而显得冷冷的。

交表的当天早晨彻夜不眠的她推开窗,顿然冒出背离一切重新开始的欲望,那欲望强烈如同渴求新生。她要去A大,目标不是掠影,是心中的信念,是一把斩乱麻的快刀。如何

说服父母呢,虽然替别人去那里看看不是一个切实的理由,可是能参加百年校庆是个很好的借口。心底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像是这样一来就能彻彻底底的还萧离为以颜色,我的态

度是——既然你说分手,就一切与你不相干。

高考终于临近了。

考前那天晚上,心底的紧张和兴奋令她睡不着觉。

意外的萧离为发短信来说:加油!

起初她不想回复,可胸腔里养了许多磨人耐性的虫,翻来覆去之后,还是回话说:你也是。

他问:也是什么?

华夏笑了:就不告诉你!

一场高考结束,如一场轰轰烈烈的燃烧终于殆尽,又如明火灭了却燃起了炮竹。早就被保送了的关欣闲着没事的时候,让她爸爸帮忙联系了最近的一个海边度假村,准备天热

起来后去那里度假。于是,作为准闺密的华夏和初中同桌的萧离为就都被友情度进了计划里,还有许多一拍即合的同班同学。

出发的那天天气极好,大太阳高高的悬着,离为在楼下等着给华夏拎包。碰面时两个人都是清爽的打扮,难得越看越顺眼。华夏心里有着万语千言却不知该先说哪一句才好。

气氛有些尴尬,俩人站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直看得发腻。

虽然一夜之间有些感觉变得陌生,而陌生的感觉却带着记忆般。萧离为看着她明亮着的双眸,一脸的孩子气,于是痞痞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也不知道带个

帽子,就你这样秃着毛到时候晒黑了又要哭鼻子。”边笑边脱下自己的帽子给她罩上,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她肩上落下的一根头发煞有介事,“嘿,你怎么晒太阳还掉毛。

这厮纯粹坏心坏肺,华夏伸手打他:“你才掉毛,你浑身都掉毛!”

他笑,她也笑。这样就算是放下了吧,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夹杂着生涩的留恋的味道。或许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那一点执念令她无法从容接受——你尚欠我一个具有说

服力的分手的理由。

火车三个小时以后抵达淮洇,是一座朝海的北方小城。六月的海水尚凉,明明到了海边,却只能在度假村的游泳池里闹腾,所幸不是旺季,除开他们只零散几个人。玩心无处不在的萧离为很快找到了新的乐趣,带动了一群人的热情。每天早晨他都和人比赛,或仰泳或蛙泳,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赢。

关欣有一次指着刚爬上岸还在滴水的他轻声赞叹:“以前太小看萧离为同学了,简直是体育全才啊全才!”

华夏听得心里微微得意,又实在有些看不顺眼的嘲讽:“是啊,我们家萧离为只要和玩沾上边儿的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

关欣还自顾自的发花痴:“啧啧,看他套上衣服瘦了吧唧的,没想到这么有身材。”一回头,抓住她小辫子似的,颇意味深长的问,“哦?你们家的谁?”说着就开玩笑的把

她往外推了推。华夏是旱鸭子,这么大的姑娘只能跟三岁的小孩一起泡浅水池。关欣一掌来得太突然了,她毫无防备,谁都没想到她会那么干脆利索的掉进水里。掉进去那一刹那

,失声尖叫着:“离为!”

关欣也吓死了,大呼救命。2.5米深的池子,就她一个人在里面扑腾,救得迟了怕不淹死才怪。

最后把华夏捞上来的是随时待命的急救员,当时两个急救员先后跳下去,一个拦住了急红眼的萧离为,一个去捞华夏。为此离为还差点跟人家打了一架。华夏一边咳嗽一边伸手去拉他:“你干吗呢?”

他回头,眼睛里都是血红色的。沉着一张脸:“明天我教你游泳。”

晚上睡觉的时候关欣认真的问:“你和萧离为真的没可能了?看他今天急得那个样子,还要为了你跟人家打架呢。”

“才不是为了我,他就是那个脾气,我小时候天天替他拉架。”

“华夏,你可真是。我发现你做事情特决绝。”

“邵安说,做题时要果断的放弃错误的思路,没有彻底的结束就没有正确的开始。”

“你信他?他压根不是正常人啊。”

“我信。”

不久,不正常的人从雅典得了金牌回来,几日后前来投奔他们。找到组织的时候华夏正在和萧离为在大厅里抢遥控器,她要看西雅图夜未眠,他要看直播球赛,争得无比幼稚

又喜感。

邵安把行李一丢,拿了硬币出来:“猜,字还是花?”

“花!”华夏抿着嘴笑,邵天才有个特异功能,他想丢字就是字,他想丢花就是花。果然,他右手掀起,左手背上落着她猜的答案,偏心极了。可萧离为也没什么脾气,愿赌

服输。

其余人听到邵安来了,纷纷前来膜拜。面对一切夸奖和崇拜他一概骚包的回复说:“作为中国人不拿数学金牌是不对滴。”

华夏从大屏幕前移开目光,揶揄他:“臭屁什么呢。”

他就特腼腆的笑笑:“喂,你报了哪我还不知道呢,是不是终于肯陪我去X大了啊?”

关欣从沙发背后飞身一把搂住她说:“你美的牌的吧,她陪我去A大!”

华夏先是愣了两秒,再偏头去注视坐在不远处的萧离为,他脸上的表情带着隐藏不去的震惊。那一刻她心里终于狠狠的畅快着,又狠狠的难受了。

借口庆祝高考结束以及邵安的载誉归来,那晚他们买了好多啤酒和零食蹲在海边夜幕里,一边放肆的欢歌一边大笑大闹。十八岁的少年人,有着奔腾的活力宛如过了今朝不要

明日般洒脱。一开始都兴奋无比,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句,也许将来会各奔东西。十八岁的少年人,最承受不起的伤便是别离。

于是一遍一遍的唱着,在你我相遇的地方依然人来人往,依然有爱情在游荡,在你我相爱的地方依然有人在唱,依然还是年少无知的感伤。

华夏是个从来没有沾过酒的乖宝宝,不知深浅,几口下肚就头昏脑胀。那时她的心情是有些自作自受的压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明日隔天涯不是一句负气的玩笑话而是即将面

对的现实,于是抵着全身的力气揪心的挣扎,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酒入愁肠,哀从中来,解脱亦从中来。

萧离为,一切顺利的话,我会去遥远的南方,明明是我一心想要的干脆的结局,可为什么,可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耳侧的歌声逐渐支离,他们此刻唱的是离歌么?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大家伙结队扯着嗓子摇摇晃晃的走回宾馆时才发现华夏不见了。

手机拨通后,关欣又傻了眼:“她手机怎么在我这。”

一整个晚上都心事重重始终不在状态的萧离为转身就往外跑。

关欣一脸煞白的也要跟出去找,邵安一把把她拉住:“放心,丢不了。”

真的是丢不了,华夏哪都没去就躺在原地睡觉,萧离为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似乎挂着未被吹干的泪滴。

她哭过。

离为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伸手去拉她:“傻妞,怎么能在这儿睡觉呢。”

华夏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摆摆手:“等会,再等一下,我脑袋晕。”

他就耐心的坐在旁边陪着,像是随口问出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问题:“真的报的A大吗?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

所以说什么是阴谋呢。她反问:“离为,你知道我为什么去A大吗?”

他言语艰涩:“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要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朋友。”

萧离为皱着眉头,声音沙哑:“那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找吧。”

华夏摇摇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心底最深的伤口:“用,萧离为,我要离你远远的,我要让你没地方去后悔。”

他无话可说。夜色里的海深沉得可怕,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远望过去唯一明亮的是海上的灯塔,光芒四射的,信仰坚定的,勇而无畏的。就像是我心中的你。他们都问,

跟你在一起压力是不是很大。我总避而不答,可就算我避而不答,压力总迫得我不得不努力,这一年来,我打很少的球玩很少的游戏,可我…挺没用的,看着你报了X大,本来也

想放手一搏先报了再说,他们都觉得不靠谱,要我实际一些。华夏,这样的我离你还不够远么?难道X大和B大离的还不够远么?

海风带着低沉的呼啸和咸腥的味道,像吹过几个世纪,从四面八方而来,饱含深意。

离为的手机响起来。关欣打来的,她说:“差不多可以回来了吧,大伙都担心着呢。”挂上电话,他扶华夏起来:“咱回去吧。”

她站直了,脑袋仍旧有点晕,说不上来是酒劲儿没过去还是被冷风吹的。正找不准东南西北的时候,萧离为终于忍不住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她,华夏立地思考不能了,只觉得背后是一片起伏的温暖。可这温暖来的太迟,太残忍。

天大地大,顷刻只剩下她和他。

离为的胳膊收得很紧,仿佛怕怀抱的一切不真实,会轻易的被风吹散去。

那一瞬,时间被谁按下了暂停,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潮水拍打岸边的声音退却,只有急促的呼吸和猛烈的心跳。

那一瞬,时间又被谁按下了快进,潮涨潮落,陈年旧事一页一页翻滚。

离为,我忽然想起来幼儿园时和你一起被登上报纸的那张合影,大人们都说我们平日像前世的冤家一般不能和睦相处,可在最后的演出上我们默契十足。

小学的时候和你犯冲,动辄吵架。可听说你要去美国时,我难过得睡不着觉,唯恐一睁眼就会听到你要飞走的消息。幸好,你留了下来。幸好。

初中的时候你和别人打架,我看不惯就和你吵,你不耐烦的嫌我多事。可是校门口的小流氓掀我的裙子时你愤怒的跳出去和他们拼命,我觉得你打架打得特别帅气。

你天天说我是傻妞,可是你聪明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到最后的时刻,一定要闹得筋疲力尽了才能够彼此温顺呢?

她还在想这些心里话是说出来了,还是没有。恍然感觉脖颈有了潮湿的温度,一颗两颗,灼热的,无声的。

离为,是你哭了么,还是我真的喝醉了?

——本章完——

第四十章

转天华夏醒得很早,一直都没怎么睡踏实。满脑子都是萧离为跑上来微微弓着腰的样子,他说你先不要答应樊覆舟。因为他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而寝寐不安,可她心里并是不多

么好受,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没有打来电话,没有发来短信,更没有半句解释说明,仿

佛是一场他兴起的恶作剧。可她越是满腹的抱怨和疑问越是没有勇气拨电话过去质问。萧离为是她命里的劫难,任何事情只要和他有着关联都必定会令华夏乱了阵脚,再也找不到

计划里的步调。她发誓让自己不要太在意,却不能不在意,忍不住隐隐的期待。忍不住一边叹息,一边暗喜。

精神上的无限消磨令她不得不坦白的告诉樊覆舟:“对不起。”

他讲:“别一脸苦大仇深的,我没那么脆弱。”

她小心的说:“其实我这人一点都不好,我有好多缺点…”

他干脆打断:“我知道。”

华夏还在咬着嘴唇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就镇定的转身出门了。她看着关上的门咧咧嘴没有话讲。可等到他晚上回来的时候,竟然一切都照旧了。从容的和她打招呼,偶尔和她开个玩笑,耐心的给她讲题,或者抽查某些变态的单词释义。

他会突然问:“有袋动物怎么说?”

“kangaroo?”

“kangaroo是袋鼠,marsupial才是统称。袋鼠对有袋动物,鲸鱼对哺乳动物。”

“啊,可是真变态。”

“GRE本来就是God read english。”

他又问:“雕刻成兽状的滴水嘴怎么说?”

“翻船,樊覆舟,樊老师你饶了我吧,行不?”

日子仿佛跳过一切不如意回归平坦了,除了萧离为不甚明朗的表现。

他只是问:“A城还冷么?”或者说:“B市很冷。”

她宁肯相信一切平静。宁肯。

初十在新东方上的最后那节课华夏听得出奇的认真,从樊覆舟拿着书走进来的时候就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课依然讲得极其精彩,必须承认他的表达总是简练而全面,语言幽

默却不过火。他站在那里滔滔不绝,大家笑着,点头着,恍然大悟着两个半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陆瑾却情绪消沉的说:“我从来没有上过这样意犹未尽的课,以前都是盼着到点放学,头一次觉得舍不得,特别舍不得,唉。”

“花痴吧。”华夏用胳膊肘抵了抵她,“你是舍不得这课,还是舍不得什么人啊。”

陆瑾侧过头微微嗔怒的眼神,继而用书轻轻拍着她笑起来:“你敢开学姐玩笑啊,真是胆大包天啦。”华夏想如果是舍不得课就不应该叫开玩笑吧。

教室里有人起哄让樊老师唱歌,跳支舞也凑合,载歌载舞当然更好了。他在讲台前装傻,自顾自开始讲申请学校的事宜,一副万水千山只等闲的模样。“同学们,申请学校一

定要摆正心态踏踏实实做人,无中生有和死皮赖脸是必须具备的基础素质,你要说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实事求是,天生脸皮薄,那我劝你还是像我一样选择在社 会 主 义温暖的

阳光下混混日子算了啊…”

许多人都在或隐忍或奔放的笑闹。华夏摇了摇头,虚着眼睛说:“我觉得他太贫气了,做人不靠谱。”

樊覆舟正说:“申请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当正常人看。要坚持每天都给你相中的教授发一封热情洋溢的mail,教授比较大牌的话可能一开始是小蜜代他回信敷衍敷衍,但是你

坚持每天发每天发,发到小蜜对你产生负疚感的时候,恭喜你,第一个家庭梦想实现了,你终于可以和教授亲密接触了…”

陆瑾笑得一脸灿烂:“我觉得挺靠谱啊。”

“花痴。”

于是她又拿书轻轻打华夏。旁边的方脸男生看着她俩直皱眉咳嗽。华夏吐了吐舌头,立即严肃下来坐正了身子抬头去看黑板,假装投入。同一时刻樊覆舟也冲她看过来,远远

的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四目相接令她紧张。是的,她存心要说他不靠谱。

樊覆舟戏谑的说:“有同学讲把几所学校的教授的照片都浏览了一遍压根找不到感兴趣的。我只能说很遗憾,挑教授不是挑终身伴侣,不能抱着一见钟情的幻想非要找一个长

得像布拉德皮特或者珍妮弗安妮斯顿的教授出来,然后飞到大洋彼岸与其日夜相伴。想想看,如果美女把你拒了,你会觉得自己与命运失之交臂了,内心沉重呼吸困难。可是,如

果教授把你拒了,你就要立即振作起来,拍拍屁股去找下一个教授继续忽悠啦,你管他长得好看不好看呢…”

华夏的心跳像被加了重低音,咚咚作响——她把他拒了。不得已故意错开眼神小声的跟陆瑾耳语:“讲得跟真的似的,他又没申请过学校,糊弄人。”一紧张就讲坏话这一招

很恶劣甚至低俗,可她不能自已。从家里回来后,从说了对不起以后,与他相处就变得不尴不尬,每次对视都不知该摆什么样的微笑去面对他高深莫测的笑意。

然而陆瑾的回答却令她更加无知:“谁说他没申请学校,你都不上校内BBS么,他拿了好多名校的offer,在go-aboard版的卧佛榜上被一众人口水好久了啊。”

“他?”华夏无法理解,“他刚才不是还说要在社 会 主 义阳光下混日子么。况且他不是保研了么?”

“谁说保研就不能申请啦?有offer也不一定要答应啊。”

倒是没人说过保研就不能申请,收到offer就一定要答应,可这是多么没人品的事儿啊。别人求之不得,他却暴殄天物。

关欣曾经在海边潮水涨得汹涌时借着咸腥的海风批评她说:“有些人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只为一面之缘,你们俩好好的竟然闹成这样子。别人求之不得,你们却暴殄天物。”

放了学一起并肩回家,一路都很安静,相对无言的样子。华夏在樊覆舟面前似乎永远不能像在离为面前那般自在,她随时随地都能给萧离为抛不屑的白眼和他面红耳赤的吵两

句架,打个两三拳,转过身还能继续一起笑一起闹不计前嫌。可是和樊覆舟在一起再亲密都会带着点潜意识里的疏离。或许就是不深不浅的疏离才让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樊覆舟侧目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她想了想歪歪脑袋:“你真的申请学校啦?”

他笑得有点故意暴露的得意:“挺关心我啊。”

华夏撇撇嘴:“毛病。”又问,“打算出国么?”

他真心笑起来说:“随便申请看看,其余还没想好。”

“出国念书真那么好么?”

“谁知道呢。”

GRE培训班结束的时候离开学尚有一周的时间。华夏每天都趴在屋子里背背单词,做做练习。樊覆舟通常不在家,或者去学校,或者去别的什么地方。她敏感的认为,他是在躲

自己。虽然这么想有点过分自恋,可是她知道自己用来掩饰失落的心情的方法就是避而不见。其实樊覆舟和她很像,他们有相同的成长轨迹,有相似的过去,有相近的气场。

开学前四天,华夏决定搬回宿舍去住,拖泥带水对谁都不好。

樊覆舟正在没开灯的厨房里倒水喝。她低着头走进去,酝酿了很久却不知该说什么样的开场白。

他问:“有事?”

华夏深深吸了口气,听着像猫叫:“我打算明天搬回去。”

“嗯,行啊。”樊覆舟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他也觉得挺理所当然,甚至有些无动于衷。当一切都回到原点,他不过是个路人。“我明天有事情,可能不能帮你搬东西了,我叫简振来帮你吧。”

华夏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打辆车一趟就够了。”

樊覆舟皱着眉:“还没到报到的时间,学校里应该不准进车吧。”

她紧着眨了眨眼:“啊,这样…”

他笑起来,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说得很慢很用心:“华夏,有些人禁不起错过的。你要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