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我送你去。”

“不要!”她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被拒绝了,叶文远老大不高兴。”

“那里很近,走十分钟就到。而且我是去打工,做侍应生,专车接送成什么样子?”

郝妙抬着下巴,整个架势说明她会坚持己见,绝不妥协。叶文远考虑了一会,没再说什么,只拉过她的包包,扒出手机,看到正常开通,才放心地说:“好吧,不过别乱关机,别让我找不到人,要早点回来。”

郝妙鼓起腮,绕过他走开。搞什么!跟他和好了吗?一味磨磨蹭蹭,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她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不容许自己迟到。

到门口,叶文远还追了过来。“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来着?具体位置在哪?里面有什么人?哦不行,我还是跟去看看。”实在放心不下,像极了女儿要上夜街,而他是在家等候的老爸。

郝妙转身叉起腰,大声喝道:“不要!”

“那下班时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要!不要!”她堵气地连吼几声,实在受不了他的唠叨,弯腰穿上鞋便冲了出去。

叶文远追到门口,“小心!有事打电话给我!”

她捂着两只耳朵,跑得飞快。

当侍应生其实不难,端端盘子,客人走了擦擦桌子,这个郝妙本就有经验。

咖啡店内提供咖啡和甜品点心,还有些小吃。咖啡是洋哥负责的,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有点粗鲁,但泡咖啡的手艺很了得,而且细腻,煮咖啡像变魔术一样,变着不同的花式,既香又好看。小毅是个开朗的女孩子,教她要注意那些细节,态度非常和善。

除了洋哥和小毅,还有厨房里负责做蛋糕的点心师傅。他叫刘扬,看起来很年轻,很酷,话不多,表情总是木讷居多。郝妙本就对做甜点有巨大的兴趣,看他做出来的东西美轮美奂,心想可以偷偷师。几番试着跟他打招呼,可惜对方只斜斜瞥她一眼,便不理不睬。讨个没趣,她只好收拾心情做好自己的事。

除了常在的这几人,还有个晚上才来的男工读生,叫王鸣,才读大二,是个有点耍酷的男孩,顶着现下流行的非主流发型,整晚就见他潇洒地在店内来回穿梭。

咖啡店位于东升集团第一套成名别墅区附属的商业街,东升的总部也设在这。来的多是在东升里工作的白领,有时候是三两个在这小聚闲聊,有时候高层会带着外国客人来,更多的是区内住的香港人,喜欢在这坐上一夜。

人际关系简单的店子,相处起来极融洽,来的都是些有素质的客人,话不多,对侍应生也有礼貌。郝妙一下子就爱上这里。

到晚上打烊的时候,她已经整整站了十一个小时。幸好今天穿的是平底布鞋,不过小毅提醒她,穿布鞋跟咖啡厅的制服不搭配,下次得换双平底的公主鞋。郝妙想想也是,便记住了。

其他人都走了,关好门,就只剩她和小毅。小毅等来接她的男朋友,基于道义,郝妙多待了会儿。闲着无事,两个小女生便聊了起来。

“郝妙,你住在哪?”

“呃?我……我住市区。”不能跟人说她就住在别墅群里,会惹人怀疑。

“不是吧?”小毅一脸的夸张吃惊表情,“这里离市区远死了,你怎么回去?”

“那个……我借住在附近村里的亲戚家。”别墅区附近有个小村落,说那里准没错。

“那还好,很近。不过你走回去得当心,那边住了很多外地人,比较复杂。”

“哦,好。”讪讪地回答完,小毅的男友就来了。挥手说了再见,她才独自走回去。

因为11点的时候还有客人没走,所以打烊的时间拖晚了点。掏出手机看看,快12点了。屏幕上有个未接来电,写着叶文远的名字。她咬咬牙,狠心收回电话,决定不打给他。不求他,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没他不行!哼!

两边的店铺陆续打烊,冷清的街上只剩小猫三两只。一阵冷风吹过,她缩了缩肩膀,双手拉紧了外套。

其实商业街就在别墅区的西苑大门外,叶文远住东苑,说来说去都属同一地方。不过这屋苑太大太大,平时出行真的得骑车,不然要走很远。

还好沿路回去的路灯够亮,只是街上已无人,郝妙走着走着心里有点慌了,最后索性小跑起来。奔跑了好长一段路,直到远远见到东苑门口她才放缓了脚步。背上微微渗汗,一口气因跑步差点就喘不过来。

临近小区门口,只见叶文远站在外边焦急地张望,见到她时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这么晚?”他上前拽住她的手臂,脸上透露着怒意。等了整晚,天色越暗心里越担心。打她的手机又不听,真后悔没去找她。

说真的,见到他,郝妙心里安心了不少,之前跑回来身体还一直紧绷着。甩开他的手,她快步走入屋苑里。今晚站立的时间太长,再加上跑了一段路程,她的小腿酸软到不行。正想着,脚下无意中踢着一块小石头,害她跐溜一滑,整个人坐地上去。

“怎么了?”叶文远冲上来,摞起她的脚审视,嘴里叨叨絮絮:“怎么走路的?这样都可以摔倒。”

对于他的责备,她选择听而不闻。推开他的手,撑起身子想站起来,之前扭伤的地方隐隐生疼,结果又坐回地上。

“拐到了?”不理会她的冷然,他再次执起她的脚。就着路灯细看,只见脚腕处红红的一块。“真让人一点也不省心!”语毕,伸手一把抱起了她。

“啊!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拍打着他的肩膀大叫,远处的保安奇怪地望了过来,郝妙她觉得很丢脸,立马闭嘴

“乖乖的别动!”他严厉喝道,“这么晚才回来,我还没跟你算帐!幸好没出状况!明天不准去!”

郝妙本来别过脸不理他的,岂料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气得转过头大声吼他:“你凭什么不准我去!”

“这工作不适合你!”他忍着怒火让步,脚下走得更急。

“什么工作都不适合我,你是不是又打算偷偷帮我把工作辞掉!”她鼓着腮,两眼因生气闪着灵光。

旧事重提,叶文远自知理亏,只把她抱紧了点,闷着声说:“不要惹我生气!”

“哼!”郝妙把脸别过一边不看他。这件事上,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叶文远紧紧的的盯着她,嘴角悄悄弯起了弧形。她生气,但她没有拒绝他的怀抱。

匆匆奔回别墅,开了客厅大门。室内一片幽清,座地灯亮着暖暖的光。郝妙一把挣脱他着地,刚想走开,他手上一扯,瞬间把她压在门上。

一股清新的男性气息迎脸扑来,她顿时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告诉自己不能沉沦,绝不能被他的美色所惑!

可是他按住她的双肩,头俯得很低,贴着她的唇角,用那种柔情似水的语调说:“别生气嘛,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的嘴唇已吻了上去。郝妙抿着唇,眼睛紧紧阖上,心里默念,这又是他新的伎俩,一定不可以回应!

他意外地没显示出猴禽强势的本色,只是不断地磨蹭她的唇瓣,时而吸吮,时而轻咬。良久,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乖,嘴巴张开。”这低沉充满磁性的男音,如羽毛般轻拂过皮肤,渐渐地,她的身体慢慢放松,双手不禁伸出,扯着他的衣服。

察觉到她的软化,叶文远捧起她的脸,轻易窍开那小小的牙关,舌头偷偷溜了进去。

有茶香在她的嘴里辗转缠绵,他是不是喝过茶了?眼睛迷朦,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整个人软软的,只知道发出嗯哼的呻吟声。好久,他才气喘呼呼的放开她,清亮的眼睛闪着笑意。

果然吃软不吃硬,改变战术成功了!

郝妙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见他嘴角那该笑的笑容,惊觉又沦陷了,忙使劲推开他,拐着脚冲上楼。

“呯”一声巨响,房间门被甩上。

眼睛望着二楼,他舔了舔唇,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笑得更放肆。

51

“郝妙,你昨晚回到家很晚了吧?”一桌客人结帐走了,郝妙忙上去收拾。小毅跑过来帮忙,随意地问道。店里全是男人,难得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进来,小毅一下子多了个同伴,因而特别多加了几分关照。

“呃?回到家十二点多了。”福临把杯和碟叠起来,小毅忙用抹布擦擦桌面。

“这么晚,一个人回去,怕了吧?”

郝妙捧着杯碟谨慎地走向厨房,嘴上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嗯,有点。”

“如果可以,最好找个人来接,毕竟半夜三更,挺危险的。”小毅追上她,好心地提醒。

“找人来接呀?”郝妙马上顿住脚步。昨晚独自走在路上那股怯意尤在,脑里突然想起上次雨夜晚归出车祸的情景,是真的需要有个人陪着壮壮胆。可是……她不想就此事向叶文远示弱。

“对啦。这一带本来就偏僻,晚上附近的店铺关门后更是人影也没个,你一个单身女子回家真的很危险,让家人或男朋友来接会比较恰当。郝妙,有男朋友没?”小毅捅捅她的手肘,笑得坏坏的。

差点把手里的杯碟弄翻,郝妙好不容易稳住,白了她一眼:“不告诉你!”说完进厨房先把东西放下,将小毅八卦的脸容抛诸脑后。这个年轻的女生没什么,人也友善,就是聒噪了点。对于她喋喋不休的提问,郝妙自觉有些招架不力。跟叶文远的情侣关系一定不可以让人知道,不然会惹是非。

厨房里的刘扬看见有人出现在厨房里只冷冷的扫了眼过来,又继续着手上的工作。郝妙把杯碟洗干净放好,转身看到他正在给蛋糕裱奶油花边,便好奇地立在一旁观赏。

去年烘焙入门以后,郝妙掌握了一些技巧,不过只是单纯的做做饼干或小蛋糕,复杂点的不是失败就是成品太丑。刘扬纯熟快速的手势简直让人叹为观止,而且做得那么漂亮,弄得她手痒痒的,很想试试。

听到她的倒吸气声,刘扬顿了顿,瞄了她一眼,似是不太高兴被围观。挪了挪身体,挡住她的视线。

很酷,还很吝啬。正常事,许多人都不愿意自己的技术外露。郝妙吐吐舌,却不吝于赞美:“好漂亮哦!”

刘扬不屑的哼了声,看着不太喜欢被打扰,将裱花嘴从裱花纸里抽出来,扔到一旁的碗子里。

半晌,他停着啥也没做,郝妙才小心翼翼地问:“我打扰到你吗?”

大概预料不到她那么直接,刘扬大窘。有丝许的内疚,扭头却瞥见她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眼睛毫不客气地盯着自己,隐隐动怒,却没发作,不动声色地把一个个新鲜的草莓放在奶油裱花上。

“草莓蛋糕真看,内馅也是整个的草莓吗?”郝妙没留意他的表情,俯下`身,仔细地继续欣赏,仿佛这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听她漫不经心的话语,他愕了愕。看看蛋糕,蹙起眉。半晌,他一把抄起勺子把蛋糕划烂。

“诶!你干嘛?”郝妙大惊,难以理解他的行为。明明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

刘扬脸无表情的收拾东西,对她的呼叫不予理会。

郝妙愣了几秒,不会是因为她打扰了他,所以才这样吧。唉唉都怪她太多嘴了。遗憾的望向那堆破烂,可惜了那漂亮的裱花。

“郝妙,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外边有人结帐,你快点出去帮忙。”王鸣捧着高高的一叠杯碟进来,看到郝妙焦急的大喊。

“哦,我马上出去!”没多作停留,她转身跑了出去。

店里又多了好几桌客人,洋哥在吧台那边熟练的煮着咖啡,小毅也在忙着招呼客人。望望挂钟,已经晚上九点多。店内灯光稍暗,昏黄的颜色有着暖暖的慵懒,配上那带着沙哑的外国女歌手声音,竟让人有说不出的舒服感。

“郝妙,到那边问问那位客人要什么。”王鸣从厨房出来,扬头比了比一个角落,那边只有单张桌子,因为地处较偏,灯光似乎更昏暗。

郝妙拿起餐牌匆匆跑过去,只见一个男人低着头正在看桌上的宣传小册子。“先生,请问你要什么呢?”她礼貌的问着,感觉那男人很眼熟。

听到声音,男人倏的抬起头。

郝妙脸色一沉:“叶文远?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喝咖啡呀。”看见她,叶文远展开了淡淡的笑容。拿过她手上的餐牌,他自顾自的翻开。

“你……你干嘛要来这里?”附近好几家店不去,干嘛一定要挑她工作的咖啡厅?不会是故意来堵她的吧。越想越像,对客人礼貌的笑容迅速敛去,她眯起双,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叫他尽快消失。

“我喜欢去哪就去那,况且,这里气氛不错!”他故意忽视她的敌意,指了指餐牌:“给我一杯蓝山咖啡。”说完也不看她,拿起那本宣传小册子若无其事的研究起来。

郝妙悻悻的收走餐牌,走回吧台把他点的咖啡报给洋哥,再转到别的地方去左擦右抹,连咖啡煮好后也不管,让小毅送过去。

半晌,她偷偷瞄过去,见他依然低着头看那个宣传册子,心里越想越觉得可疑,不知道他来这到底做什么。就点了杯咖啡,什么别的都没要。

快到11点的时候,客人陆续离去,他还在。桌上还是那杯咖啡,这家伙竟然喝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完,都要打烊了还不走。

“郝妙。”小毅偷了个空,拐到她身边,压着声音神秘地说:“我告诉你,12号桌来了一个极品男,帅呆了。不过很酷,又小气,整晚就只点了一杯咖啡。我过去几次,给他介绍我们的甜点,他理都不理我。唉!”

12桌就是他的那个座位,郝妙抿嘴一笑,那家伙对甜点一直是敬谢不敏的。

快12点的时候,洋哥又是提前离开了,接着刘扬和王鸣相继离去。郝妙忍不住,走过去敲敲他的桌面。“你还要坐多久呀?我们要打烊了。”

叶文远收回低垂的目光,抬眼看见她臭臭的脸色,旋即掀嘴一笑。“现在就走。”说着站起身爽快地离开。

“怪人!”郝妙瘪瘪嘴,收他的咖啡杯,才发现整杯咖啡只喝了一小半。“莫名其妙!”

小毅的男朋友早到了,就在门口等着,所以郝妙让小姑娘先走。拉好铁闸,她拉拉衣领,疾步往东苑跑去。

“你昨晚也是这样吗?”突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眯眼一看,不远处叶文远斜斜的靠在车边,眉眼之间隐隐带着怒意。

“你不是走了吗?”她几步上前,仰起头奇怪地看他。

叶文远冷着脸,漆黑中眼底一片凛冽的寒意。“你还没回答我,昨天晚上也是最后一个人走?”

一阵风吹来,她哆嗦了下,把手伸到外套口袋里。不想直视他的目光,低着头,无聊地踢地上的石子。

其实知道长期这样半夜回去不是办法,可是这份工作是她坚持要做的,虽然不若以前正常的朝九晚六自在,但起码待着舒服,没压力。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一阵心痛不可遏止的涌上心头,这就是她要的生活?工作到半夜,一个人关门,一个人踏着夜色归家。如果中途发生什么事,叫他怎么办?

“明天不许来!”这次态度出奇的冷硬,无论如何也不能随她的意。

听到他的话,郝妙倏的抬起脸,忿忿不平地冲他大喊:“不要!”为什么非要这个话题上再费唇舌?为什么不能给她点自由?她虽然只工作了两个晚上,但在这里,她可以完全放松,不用再担心上司安排下来的工作做不好。他难道不知道,面对他的优秀,她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不要!不要!我不要!”郝妙大声重复了几遍,转身拔腿就跑。

“该死的你!”她猝不及防的跑开,让他措手不及。看来她是发了狠,竟然奔得飞快。叶文远迈着大步,很快就追了上去。

手臂骤然被牢牢抓住,接着身体被紧紧地揽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郝妙颓然的垂下双肩,嘴巴一扁,湿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她不想哭,很想能变得更坚强,可是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就是身份悬殊的两个人,连她自己都不看好这段关系,却仍然死死缠绕在一起。

叶文远扳过她的身体,俯身柔声说:“听话!我是为你好!”

“我不要听!”郝妙捂着两耳,闭着眼拼命地摇头,眼泪滚烫滚汤地流了满脸。“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逼我!我好辛苦!好辛苦!”她只想拥有正当的职业,凭自己的能力赚钱养活爸妈,做个有价值的人,为何这么难?

心脏被狠狠一撞,叶文远愕然。他真的逼得她这么紧吗?从前或许不懂,但分开后,他知道了。他爱她!很想她多陪自己,想让她不受半点苦,为什么她总是不接受?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直不断地给,却好像从没问过她要不要?

深深的吐了口气,拂过她变短的头发,叶文远轻轻地叹了口气:“别哭了,你喜欢去就去吧。”

埋在他胸前的头缓缓地抬起,郝妙半眯起双眸,怔怔地看他。眼前的人脸上满是无奈,一开始的坚持也渐变温软。真不像他的性格。

被她不可置信的表情打败,顺着她意还不好吗?叶文远轻笑出声,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再弹弹她的鼻子:“爱哭鬼!上车吧。”

真的是他,不是做梦。郝妙脸上一热,收起眼泪,小小反驳了句:“不要!”执拗地推开他,径自朝东苑门口走去。

拿她没办法,叶文远再次败北。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放肆了,不但忤逆他的意思,还常惹得他跳脚。可是,他甘之如饴。疾步上前,大手一捞,把她的小手执起,放进自己温热的外套口袋里,跟她并肩而行,

郝妙一愣,微微扯了扯要把手抽回,他使了劲,拽得更紧。

“你不开车?”悻悻然放弃挣扎,随他抓住。

“你喜欢走路,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他笑了笑,心底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或许以后每天晚上都这样陪着她走回去吧。其实,走路也不错。

郝妙狐疑的瞟了他一眼,真的觉得身边的人变化太大。虽然已经深夜,街上也廖廖的没几个人,天气寒冷显得更冷清,但手心上传来的热气,让她心底顷刻间很温暖。掀掀嘴角,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52

新的工作慢慢适应,几天后,郝妙开始习惯这种上班时间。跟叶文远的关系逐渐改善,同居生活也算步入正轨。

这天临上班前,叶文远告诉她明天要到德国一趟。郝妙知道近段时间郭健行一直打电话催他,好像是筹划录制专辑的事。为了她,他搁置了所有计划。有点内疚,更多的是不舍。

复合后面临的问题何其多,二人身份的悬殊,性格的不同,还有他的工作。他不可能长期停留在国内,而自己也不可能离开父母跟着他当空中飞人,以后怕是聚少离多。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看出她的颓丧,叶文远刮刮她的鼻子,笑着问:“不舍得我吗?”

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郝妙拔开他的手,捂着鼻子闷声说:“臭美,谁不舍得你了?”

口是心非!叶文远把这小小的身躯揽住,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换作以前,他会要求她辞掉工作,追随在他的身边。可是这里有她依赖的父母,所以他不敢再提这个要求。很残忍,他不愿她伤心难过。贴着她的发顶,心里因要短暂的分离惆怅不已。吻吻她,终是忍不住低喃:“我舍不得你。”

任谁听了这种话,也会怦然心动。郝妙眼眶一热,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口,咬着拇指,努力地控制自己别哭。

少顷,叶文远把她推开,看到她红了的眼,心里百感交集。揉揉她的发,他试着转移话题:“不在的几天,我会安排人去接你下班。”

他最关心的,始终是她的上班问题。看她仰起头,皱着眉笔直地瞪向自己,叶文远补充了一句:“我怎么放心你半夜三更独自走回来?”

关于接下班的事,郝妙跟他交涉过许多次。咖啡店离别墅本来就不远,她可以骑电瓶车,又或是自行车也成。可是每个建议均被驳回,说来说去只有一句,他不放心。.

像掐准了时间,每晚走出咖啡厅门,便会看到他站在远处的路灯下。有时候郝妙想,自己是不是太固执,非要做这份工作,连带害他也跟着辛苦。

然而他并没有多少怨言,总是默默地牵着她的手步行回家。这样的时光,比二人腻在床上更要让人觉得舒心甜蜜。

不想逆他的意,却心知这样的安排不妥当。郝妙强迫自己别动怒,别跟他吵,弯下腰穿上鞋子,准备出门。

“妙……”叶文远拉起她的大衣一角,郝妙回头,四目相交,彼此都看出对方眼里的坚持,和无奈。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音乐铃声率先打破沉默。郝妙连忙拉开包包,把手机挖出来。握着电话不过一分钟,断线后她怔怔地立着不动。

“怎么了?谁的电话?”

郝妙呆呆地看向他,重复着刚才听到的消息:“薇薇……要结婚?她……让我当伴娘。”

这话叶文远听着并没什么,但相对于郝妙而言,却如投下一个大炸弹。叶小妞结婚!叶小妞真的要结婚!怎么可能?她连那个男人是圆是扁还不知道!

恨不得立即冲去找她问清楚,无奈已到上班时间。

整天心绪不灵,总觉得好朋友突然如其来的婚姻暗藏玄机。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便起身为他做了顿早餐,吃过后怕面对分离的场面,偷偷躲进房间,愣是不愿送他。

直到听到门外变得安静,她才讪讪地从房间出来。屋里变得空荡荡,少了他便像失了大半的人气。总觉得这段关系很脆弱,稍有不慎便会支离破碎。

收拾了一下离开别墅,杀到小妞住的地方,却发现大门深锁。打电话问,才知道她年前就搬回了叶家大宅。

“你以后别去那找我了。”

“为什么?”好友一直不喜欢回大宅住,这点无容置疑,怎就突然舍弃心爱的小窝,回去受苦受难?

电话彼端的叶子薇轻轻叹了口气:“那间屋……已经卖掉了。”

“呃?”郝妙张着嘴,一脸惊呆。“怎么卖掉了?”

“嗯,反正……结婚后也不住,放着浪费。”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凡从正常一点的常识看,如果不是等钱用,有必要卖掉手里的物业吗?“薇薇,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说结婚?那男人我根本没见过!”

好朋友当了有快八年,不是不了解她。上次见面根本没露过任何口风,才几天的时间?以往有什么秘密都拿出来分享,现在却连结婚对象是谁她都不知道。过几天就是婚期,日子倒挑得好,二月十四情人节,但真的是因为爱而结合吗?郝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