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他迅速恢复正常,一贯淡淡的语调。

郝妙起身,走到窗边,手指划着玻璃,缓缓地说:“我听说……你的手受伤了?”

叶文远瞥了眼坐隔壁的人,终于知道刚才他鬼鬼祟祟的跟谁通电话了。“嗯。”他轻轻应了声,不想否认。

“那是上次在市政演奏厅摔倒时弄伤的吗?是我害你受伤的吗?”

叶文远听到她说得很急,好像只要他说是的话就会马上哭出来的样子,心下突然一软,安慰似地道:“没事。”

“呜……真的是我啦!对不起!我……对不起!”没人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一个钢琴家最重要就是双手,而她,却因为自己的冒失,导致他受伤了。她真该死!

“你……”叶文远想说句话,却发现身边的人虽然眼望前方,耳朵却已经竖起来!他有些恼怒地起身,往角落走去,或许那边能安静点。

“对不起……对不起啦,呜……”

她仍在不停地道歉,叶文远听着头疼,摘掉口罩低声喝了句:“闭嘴!”

“啊!”郝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她又惹他不高兴了!想到这,眼泪更是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小小的抽泣声,通过网络的传输,钻进叶文远的耳朵里。他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撑着墙身,很久都不说话。他根本就不会安慰人,而郝妙就这样极力地忍住,俩人安静地对恃了快一分钟,最后还是她平静下来,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吃早餐了吗?”

薄薄的怒意在他的脸上浮现,不是因为她,他也说不清原因。

他不回话,郝妙就知道自己犯傻了。她敲敲头,又问:“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他回答得简明扼要:“不知道!”

“哦。”郝妙颇失望。

好像摸清了她的心思,他补充了三个字:“会尽快!”

“那就好!”她嫣然一笑,声调也变回轻快:“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或许只有通过这样,才能将功赎罪。

“好。”嘴角不禁扯开一个弧度,连他也不自知。

又是一阵沉默,偏偏,谁都不肯先挂线。隐约听到他那边叫登机的广播,郝妙轻轻说:“我要去做事了,再见。”

“再见。”

简单的通话结束,郝妙把额抵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山景,不知不觉地笑了。

12

钢琴王子回德国,归期未定,郝妙暂时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日子飞快,一星期很快过去。小周末,叶小妞早早就到喜相逢逮人。像是掐准了时间,五点半一到便冲进办公室,硬拖了她出来。

“我又不会走掉,你别这么心急!”她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电话有没有塞进包包都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说要给钢琴王子做饭,好我帮你搞定他了,你又说要回家帮忙顾店。姐姐,从上周六到现在整整七天了,要约你是不是这么难?”

郝妙并非没空跟她约会,而是……她心虚。因为上周跟叶文远通完电话后,她就去跟余景天说自己会维持现状,尽最大努力把钢琴王子侍奉得妥妥贴贴,直到庄可爱的婚礼结束为止。不见叶小妞,就是怕自己掩饰不好被发现,那就死定了。

“哪有……只是,经理还没走……”没办法,她只好搬出上司应付。

“呸!余景天算个屁,你干嘛要怕他!而且,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叶子薇啐了声,对于死党的这观念嗤之以鼻。

“不明白你干嘛讨厌他,好歹他收了我。”当然也不否认叶小妞的面子够大,太子女开口,余景天只是顺从。

叶子薇冷哼:“他敢不收?”

“其实经理人不错,对下属也好,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

“没有没有,你别再胡乱猜度。好了,别再说些无谓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想起刚才隔着玻璃看到那副脸无表情的尊容,叶子薇猛地吸了口烟。

“开车别抽烟。喂,唉……”她话还没说完,叶小妞已经按下车窗,把烟屁股扔出窗外。郝妙想阻止已来不及,幸好没扔中人。肯定又遇到心烦事了吧?瞧她眼底的黑眼圈,即使上了妆也掩不住。

“别罗唆了,难得我赶完稿,今晚一定要尽情happy。我已经帮你跟郝妈妈说了,你今晚会在我那留宿,所以今晚疯到很晚都可以。我们去G市吃饭,然后逛街,晚点再唱K!”

可以说不吗?吃饭逛街唱K直落,即意味着要闹通宵,明天还得上班呢。郝妙一百个不愿意,但死党的样子,恐怕是受了不少刺激。

其实郝妙根本没说话机会,因为红色的mini cooper已经加了速,直奔上一环,要后悔已来不及。

吃完一顿贵而不饱的晚餐,叶小妞拉着郝妙去G市最大的购物广场血拼。

看着叶小妞试了好几套淑女型的小礼服,郝妙不禁好奇:“你又要去相亲了?”

正在照镜子的叶子薇闻声一翻眼白,没好气地道:“下周老头子生日。”

“哦。”那说明会有宴会。

“今天我妈打电话来勒令要我盛妆出席。”还要穿着检点。她什么时候不检点了?再不济,也比她检点一百倍好不!想到这,叶子薇一阵厌恶,把手上拿着的裙子往沙发一扔,颓丧地坐下。

怪不得心情如此差,郝妙抱抱她,了然地安慰:“可怜的。”

叶子薇其实很羡慕这家伙,有对疼爱自己的父母是件多幸福的事情?不像她,虽然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但家人只是个冷冰冰的名词。扯扯好友的手,叶子薇说:“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不!”郝妙连连摇头,才不要沾这趟浑水。

“来嘛,在喜来登办的酒,会有超好吃的!”如果有她相陪,或许能避开某些狂蜂浪蝶。

“不要!”别以为她猜不到那小妞打的鬼主意。

“郝妙!”叶子薇倏地起身,叉起腰,凶巴巴地说:“你是不是见死不救?”

“没那么严重?不是还有子菁吗?”叶小妞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夏子菁。

“你知道,我妈一向不喜欢子菁。”从子菁不肯从后父姓开始,母亲就恨她恨得要死。“说不定她不会出现呢。”

“……”这家子的问题真多。

“去嘛,就当帮帮我。最近我妈迫得很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搞些什么小动作。”有谁比她倒霉?防自己妈妈像防贼子一样。

郝妙对好友寄予万二分同情,不过……“其实我去也帮不了你什么。”

“起码多个人,我妈不会乱来。”

说得真严重,郝妙瘪瘪嘴,最后在她的逼视下不得不点点头。

“好!我帮你挑一件礼服!”

变脸真快,前一刻还怒发冲冠,下一秒便笑容满脸。郝妙有预感,这次去参加那个什么宴会肯定会倒霉,真的!

因为前一晚玩疯了,第二天郝妙差点迟到。幸好早上她要跑花店,在外面打了几个转,精神不至于太过萎靡。

十点从花店离开,郝妙骑着电瓶车回公司。刚停好车,便发现包包里的手机疯狂地叫嚣。她连忙拿出手机,是经理人的来电呢。

回来了?她匆匆按下通话键,还未开口便听到郭健行哀声连连:“我的郝妹妹呀,终于找到你了!”

“什么嘛,刚才在开车。”她推开公司玻璃门,跟前台小妹点点头。

“不止刚才,昨天晚上找你很多次了!”

“呃?昨晚电话留在公司忘记拿了。”早上回来匆匆把手机扔进包包里便出去,她根本没空看手机。耳边传来“嘀嘀嘀”的警示音,郝妙连忙道:“我打给你好吗?手机要没电了。”说完她挂了线,冲回座位接上充电器,一看屏幕。哇,真的有十几个来电未接,什么事如此赶?

上了趟厕所,喝了口水,郝妙才用座机回复。“郭先生找我什么事?”

“没有啦,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回来了。”拖拖拉拉了一阵,郭健行都快没了热情。

“嗯,那我晚上……”

“你中午就过来好不?别墅一个星期没人住,家具都蒙了尘,有人昨天晚上发了一顿脾气!”当然,发脾气的具体原因其实是因为找不到某个女人。

“可是,我下午还要上班。”郝妙瞄了眼经理室,余景天不在。

“那怎么办呢?你知道了,有人心情不好,可能就……”

“好啦好啦!”就只知道拿这些威胁她,郝妙翻翻眼,“我跟经理说一下,马上就过来。”

“好的好的,我已经买好菜了!”好想念那小丫头的食物,郭健行猛吞着口水。

“知道了。”辛苦的日子又将开始,郝妙郁郁挂线,接着又给经理打电话。

余景天说在时间上会尽量配合,也会把她做厨娘的工作纳入加班之内,事成之后还有奖金。郝妙并非贪那点钱,对于钢琴王子受伤一事,她蛮内疚的。

半小时后到达别墅区,经理人早在门口等候。

“终于盼到你来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郝妙朝他笑了笑,把电瓶车泊在高大的四驱车旁边,从侧门进入客厅。

郭健行像只跟屁虫似的尾随她进屋,继续唉声叹气:“你有所不知,有人整个早上都没吃东西。”虽然平常偶有此情况出现,不过直觉告诉他,那家伙在赌气。

郝妙顿住,回头:“为什么呢?那我是应该先做饭,还是先打扫清洁?”

“那个……十一点了,先做吃的!”

“好吧。”郝妙没意见,走进厨房穿上围裙,开始做饭。

郭健行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上楼。

在赌气的家伙当然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赌气,昨晚到现在,他没觉得有一刻的舒心。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他还想着离开前她在电话里说的话。为了“等你回来”那几个字,连平时最讨厌的医生,也得到了他积极的配合。

地上堆着很多被弃掉的曲谱,本想静下心创作,结果写来写去都不顺利。在纸上用力一划,仍是没法集中精神,他恼怒地把本子扔掉,走到窗口对着外面的湖景生闷气。

“笃笃”,有人敲门。

“我不想吃!”他不耐烦地说。

门被打开,郭健行进来:“文远,郝妹妹来了,正在做饭。”

默黑的眼睛一亮,紧接着脸上一凛。“我说了,不想吃!”他挥挥手,走回刚才坐的椅子上,把笔和本子拾起,佯装写字。

“在写曲吗?那我给你留着。”如果是工作就绝不能打断他,这个郭健行是知道的。

“不是不是!我都说不吃,滚!别吵我!”

“这样哦……”郭健行拉长语调,看来还在堵气,他还是远离战火好。

门板关上后,叶文远才放松紧绷的身体。他并非想她,真的!他也不要被她的食物牵制着,他是何许人也?

为了要说服自己,他用力地把笔尖划下,强迫自己想写点什么,结果脑内又再浮现某个圆圆的头颅。

“滚!”他狠狠地把纸笔摔开,双手捧着头,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干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大概有半小时之久,敲门声又像催命咒般传来。

“我不吃!不吃!”这次他用吼。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顶着天然短卷发的小头颅伸进来,欢快地问:“做了蛋包饭哦,真不吃吗?”

叶文远呼吸一窒,死死地瞪着她的笑脸。她干嘛还是那样愉快?这让他更气,冷着脸死撑:“不吃!”

“还有蔬菜肉丝汤!”她无视他的死人脸,依然笑意盈盈地诱惑:“还有南瓜蒸排骨,红烧日本豆腐,再不下去,就要被经理人先生吃光光了。”

叶文远极力地忍住,可是喉咙还是不由自主的上下滑了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他倏地起身,疾步到门口,拉开门后越过她往楼下走去。

别扭的家伙!郝妙不跟他计较,屁颠屁颠地跟着跑去。

13

叶文远走至厨房,瞥见桌上的盘子几乎被刮光,一股怨气噎在喉咙间。“你——吃光了?”

“哦?文远?你下来了?”郭健行轻松地打招呼,说话的同时,把盘子里最后一小块蛋包饭送进嘴里。

眼见他吞下时饱得直打嗝,叶文远双拳紧握。他怎能这样?怎能把属于他的食物扫光!

“味道怎样?”郝妙笑咪咪地出现,询问已经在剔牙的郭健行。

郭健行竖起一根大拇指,“一流!比酒店大厨还要好手艺!”

“噗!哪有你说得那么好?”被称赞心情大好,郝妙回过头也没发现有人变了脸,甜笑着欠欠身,作了个请的姿势:“叶先生,请上座吧。”

叶文远不明就里,身子已被她推至高脚凳坐下。郝妙转身进厨房,出来时手上捧着丰盛的午餐。

“我早就猜到郭先生手脚快,所以特意给你留起了一份。这是特别加料的,你别说出来哦。“她凑近他小声地说,还调皮地眨眨眼。某人冷冷的脸上终于有融冰的痕迹,抿抿唇,缓缓地拿起筷子。

“别以为我听不到,郝妹妹你太偏心,我吃醋了!”郭健行搞怪地捂着胸口,一副心灵受创的鬼模样。

“噗!”郝妙又被他逗笑,“郭先生也有的,稍等。”她走到料理台从柜子里拿出茶杯,再把刚才泡好的绿茶端出来。“饭后喝杯绿茶,有消腻的作用,我还在茶里加了菊花,很香。”她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袅袅白烟升起,空气中洋溢着清新的茶香。“不过最好先歇一会再喝,这样才好消化。”

“太善解人意了……”郭健行合上眼享受着那淡淡的香味,叶文远则不说话,继续默默地进食。

郝妙把脏盘子拿进厨房,顺便收拾。稍后,郭健行离开了,她才返回,一屁股坐在叶文远旁边。

“什么事?”叶文远抬眼,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他放下筷子,拿起纸巾印印嘴角,动作既优雅又有气质。

可惜郝妙没闲暇欣赏,她垂着双眼对手指,支支吾吾地问:“你……你的手好了吗?”这个问题从她进屋就想问,苦于经理人在,难于启齿。

“如果我说有事,你会怎样?”平静无波的眼神缓慢地扫过去,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

“不会吧?”郝妙背部一凉,心脏顿时像被大石压住,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很严重吗?对弹琴有影响不?对不起,对不起嘛!我……我当时不是有心的!”

叶文远不作答,把碟子往前轻轻一推:“我还要蛋包饭。”

歉疚加上心虚,郝妙不跟他计较了,拿来筷子为他挟了一块。叶文远重新拿起勺子,突然又问:“你吃了吗?”

“还没啦。”

“吃!”

“哦。”她非常听话,室内就只剩下勺子与盘子的碰撞声。

半晌,郝妙还是耐不住性子,轻声问:“那手……”

“本来就没什么事!”

他若无其事的接话,郝妙当场气结。没事就早说嘛,干么要拐弯抹角的让她担心?不过没事就好,要知道为了他的手伤,这周以来她连觉都睡不稳。

明显听到她松口气的声音,叶文远不由有些许不悦。“别以为我的手没事你就可以松懈,只要我不高兴……”

“哎呀不会啦不会啦!我是真诚真意的为你做事的,行了吧?”吃饱的郝妙挥挥手,跳下高脚凳,钻进厨房继续未完的工作。

叶文远盯着她的后脑勺,听着她嘴里哼着的不知名曲调,竟然觉得蛮动听。是不是跟她接触多了,连格调也有所下降?他摇摇头,暂时不去考究这个问题。

饭后郝妙在客厅打扫卫生,叶文远坐在沙发上喝绿茶。郭健行早就不知所踪,屋内只剩下他俩人。

叶文远解释不出自己这种行为,按平常他肯定已经离开,可是今天居然有几分不舍。她的嘴上一直没歇,那首曲哼完又哼,手上擦擦抹抹的动作利落。叶文远拿起茶几上的本子,随手把听到的音调写上乐谱。

过了一会,调子突然停住,他抬头,只见她踮起脚尖努力地举起拿着抹布的手,可还是够不着饰柜门顶。那件宽大的T恤,因她的动作而不断的往上拉,露出一小截白白的腰身。

叶文远不能自己的起身走过去,拿掉她手上的抹布,轻而易举就擦了擦柜门顶。两人靠得很近,一阵少女馨香从她身上飘来,钻进鼻孔。他仿佛喝了酒,开始有点醺然。

不行!他努力控制着不要伸出手,不要摸她的头,但心里就像被虫子咬一样,痒痒的,却又无法抓挠。

“谢谢。”郝妙连声答谢,随手接回抹布就走开。

叶文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上一热,有点恼羞成怒:“矮冬瓜!”他狠狠地说完,然后走回沙发坐下。

莫名其妙被骂,郝妙自觉很无辜。“高了不起吗?我不矮,怎显得你的高大。”脑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吊在他的手臂上……“噗。”一高一矮,就如电灯杆挂老鼠箱,好搞笑哦。

她窃笑完,又继续工作,完全没发现有一道慑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随后郝妙上楼把换出来洗干净的床单晾好,下楼开始拖地的工作。

“我说,你就不能换套好看的衣服吗?天天都是那些又阔又长的T恤,还有那副大眼镜,真的丑到极点!”

清清冷冷的批评从身后响起,郝妙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没走。她停下,一手撑着地拖无奈地说:“你今天很闲?”闲到不断地挑刺。

叶文远即时噤言,因为连他都察觉到自己有问题。

郝妙没力气跟他抬扛,拿起地拖进浴室。其实她已经困得要命,昨晚玩至半夜,她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现在两只眼皮都快要合上。

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洗干净地拖回客厅,找茬的家伙终于走了。她拖完地后在沙发坐下,捶捶僵硬的腰身,告诉自己要等地干了才能走动,就当是休息两分钟,两分钟就好。

结果……这一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困极入睡的人,基本上没啥感觉,可是睡着睡着,嘴唇却传来一阵刺痛感,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她呻吟了声,一个湿滑的物体钻进嘴里,她一惊,蓦地睁开了双眼。

“喝!”被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吓坏,郝妙往后一退,头撞在沙发背上,疼得哇哇叫。“你……你干嘛!”刚才他的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姿势暧昧极了。难道……难道他偷亲她?

叶文远淡定地退开几分,即使做了坏事,眸内却没半点慌乱。他的眼往旁一瞟,郝妙顺着方向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包包里的手机在响。莫非他只是想叫醒她听电话,而接吻一事,是梦?

郝妙狐疑地挠着头,压抑着疯狂的心跳,愣愣地挖出电话。

“妙子,我买了好多菜,今晚你到我家来,我们开大餐。”

“呃?今晚?今晚……”得给钢琴王子做饭呢。郝妙侧身偷瞄他,却意外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要把她吞掉似的。梦中湿滑的唇舌接触彷如真实,郝妙猛地脑充血,顿时从耳根红至脸上。

“是今晚,有问题?”电话另一端的叶子薇听出了异样,机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