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的花语是——无望的爱。
第七章 (1)
毛地黄,学名DigitalispurpureaL,二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物。花期5~6月,果熟期8~10月,花形奇特,花萼钟状。
花语是,谎言。
——tips7
经过这段时间和严容的相处,林桃明显察觉到自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平时严容对她凶神恶煞时她恨不能每天计划逃跑路线,如今严容软塌塌的跟条鼻涕龙似地,她反倒没想着走了。
其实有时候,弱者更能获得胜利。
林桃整日照顾严容,和朋友聚会也少了。
上次和花花摊牌后,林桃还没与她联系过。其实有好几次林桃都鼓起勇气想要打电话给花花,然而翻到花花的电话号码,她却怎么也按不下通话键。
林桃不知如何面对花花。
其实仔细想来,她自己也没有将和严容之间的事告诉花花,说明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秘密。既然如此,她为何又要对花花的秘密穷追不舍,戳破了花花的美梦呢。
林桃觉得自己实在是错得离谱。
林桃向来和花花要好,两人这样长时间不联系,向墨书与光子很快便看出了端倪。这天光子打来电话,说自己做东请她们俩吃饭。林桃一方面想要照顾严容担心走不开,另一方面又害怕与花花见面心结未消会尴尬,所以一口便拒绝了。
刚挂上光子电话没多久,向墨书又打来了电话,林桃同样以自己在忙为借口想要推辞,然而向墨书却不是光子那样好糊弄的,当下沉yin了会,冷不防丢出个问题:“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搬家了,为什么我每次去出租屋你都锁着门,而且听邻居说这段时间也没见你回过家。”
林桃之前为了在向墨书面前掩饰,特意没有退出租屋,想要装作继续居住的假象,可没想到向墨书却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劲。
林桃只能随便找了理由搪塞,同时明白今天要是再拒绝出席饭局,向墨书绝对会深究到底,当下也只能答应见面。
打完电话转过身来,却发现严容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林桃有点尴尬和忐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反倒是严容先发了话:“你要出去?”
林桃只得点头承认:“很久没和花花他们聚会过了,这次约就不好推了。”
林桃这话也算是避重就轻,直接将向墨书给省去。但即使省去了,严容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会知道?
若是在平时,严容肯定又会冒出混话来,然而这段时间的他就像是个变了个人似地,当下只默默看了她一眼,嘱咐道:“早点回来。”
林桃答应了,可临出门时又不放心,便打电话叫来高义卿,让他陪着严容。高义卿来得比较迟,看那模样有点暧&昧的痕迹,离得近了,可以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的带有烟熏香气的西普花香水味,林桃嗅出那是Amouage的一款香水。
林桃也算是吃过教训的人,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人的私事不便多问,当即没多话,只嘱咐高义卿照顾严容后便赶紧去到约定地点。
光子选定的就餐地点是家私房菜餐厅,外形是四合院的模样,走入后才发觉里面别有洞天,闹中取静,格外安逸。
原本林桃以为自己迟到了,没料到去的时候发现包厢里就只有光子在无聊地玩手机。
“他们人呢?”林桃赶路赶得口干舌燥,坐下后就马上大口大口灌水。
谁知光子不说话,像是没看见她似地。
“问你话呢。”林桃和光子是开玩笑惯了的,当场就伸手去推他。
谁知光子却背转过身,凉凉道:“别碰我,我生着气呢。”
“你大姨爹来了?”林桃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光子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当即质问道:“林桃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我叫你来你说什么也不来,结果向墨书一叫你就立马冲来了,还真不给我面子!”
林桃恍然大悟,原来这光子是为这事生气,她觉得这气生的是莫名其妙——这光子应该知道向墨书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啊。
光子见林桃呆呆的,只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算了,从小就是这样,我计较什么呢。”
林桃也没深究,只顺着话道:“就是啊,你计较这干什么,完全是闲得慌。”
“是啊。”光子垂头看了眼手机:“确实是闲得慌。”
林桃来不及细品光子的话,只觉得尿急,起身出包厢门去洗手间。光子追在后面提醒:“对了,花花他老公蓝俊也在这的另个包厢宴请客人,你说话什么的小心点。”
闻言,林桃唯一的期望就是不要遇见蓝俊,可越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林桃上完厕所,正在洗手时忽然从镜子里看见了蓝俊,同时,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水味从他身上飘来。
和染在高义卿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林桃微微皱眉,心里亮如明&镜——肯定是蔚曼曼的香水味,染在了两个不同男人身上。
自从上次在电梯里对蓝俊和蔚曼曼“抓奸”后,林桃也没再和蓝俊联系过。可蓝俊果真算是个人才,见到她照旧是笑容满面,跟没事人似地打招呼。
林桃也只能回个礼节性的笑,随即越过他先走,谁知蓝俊却将她给叫住,忽然问道:“严容最近还好吗?”
闻言,林桃先是一愣,随即背脊阵阵发凉。
蓝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向林桃表明他知晓了她和严容之间的事。
林桃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蔚曼曼告诉他的。其实这也不意外,毕竟她之前也在高义卿面前出卖了蔚曼曼,也不过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林桃停下脚步,直接问道:“你想怎么样?”
林桃明白,蓝俊是个人精,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有目的的,而此刻他道出了她和严容的关系,不过是想要以此要挟什么。
果然,蓝俊笑了,那笑容就像是扩散的涟漪,越往后越淡,到最后只有些微的影子:“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想说,你的感情我从没插手过,而我的感情也请你高抬贵手。”
“你是让我不要再将你和蔚曼曼之间的事告诉花花是吗?”林桃对这句话给出了最简单直接的翻译。
蓝俊没说话,选择默认。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林桃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她不应该再去强行插手。所以她并没有对蓝俊的威胁感到愤怒,只是发自内心地道:“蓝俊,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貌合神离的婚姻比比皆是,夫妻之间没有真心,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抛下对方不管不顾。可是你们的婚姻却是不一样的,因为花花对你是真心。她嫁给你不是因为你身后的家族背景财富,而只是因为你这个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这份“真”有多可贵,我想这也是你选中花花作为妻子的原因之一。你放心,我不会再跟花花讲任何关于你和蔚曼曼的事,因为那是对她的凌迟。我希望你就算是看在她给你的这颗真心的份上,尽量不要做得太过张扬,尽量给她留份作为妻子的体面。”
林桃在婚姻观上向来是很严格的,若是以前绝不会允许蓝俊这样的出&轨行为存在。可是现在她明白了,花花是挣脱不开蓝俊这张网的,既然她不愿意醒来,那么做为好友的自己,就尽量帮她圆上这个梦好了。
林桃回到包厢时向墨书已经到了,却带来个坏消息说花花发来短信说临时有事来不了,再打她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闻言,林桃心头惘惘的。看来,花花还是在逃避与自己的见面。
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中途就靠着光子在那调动气氛,林桃硬撑出没心没肺的笑,可那笑容却在向墨书送她回去的路上彻底消逝了。
向墨书从来都细心,林桃脸上的些微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目光,当即他转动方向盘,将林桃带到了北山上。
北山很幽静,置身其中往下可以一览整个城市的夜景,往上可以看见天际的星辰,以前林桃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后向墨书都会带着她来到这里。
林桃一门心思都沉浸在了与花花的友情纠葛中,待发现时车已经停在了北山山ding上。
“哥,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林桃担心着严容,一心想要赶回去。
“为什么这么着急?”向墨书直直看入她的眼里:“以前你很喜欢这里,每次都是求着我不要早走。”
是的,以前林桃很想要完成的一个愿望,就是与向墨书躺在车内,观看夜景直至睡去。然而向墨书次次都会在十二点前发动车离开,每次她都会拼命央求。而如今,她却做了想要提前离开的那个人。
林桃忽然意识到,她为了严容居然可以放弃与向墨书在一起的时光。
难道说她已经变了?
第七章 (2)
林桃确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以前的她不是将向墨书视作神明言听计从吗,可为什么现在她却能如此冷静地与他道别,甚至还有些急切的意味?
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林桃自己也不清楚。更重要的是,她离开向墨书居然是为了严容。
难道说严容在她心目中已经比向墨书重要?怎么可能呢?因为这个设想,林桃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林桃决定将严容抛出脑外暂时不要去想他。
“以前你都求我,想要让我和你在车上躺着,看一&夜的星星,可是我总没同意过。”向墨书的声音比雾气还轻薄:“因为我担心着晚归会有危险,在我心里你总是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所以我对你从来都不敢大意,不敢让你担危险。我总以为你会在我的保护下一辈子无忧无虑,但自从我离开那段时间后,你整个人就变了,变得独立,变得坚强,变得神秘,变得不再像是过去那个总牵着我衣角的小女孩。其实我应该开心的,因为你总要长大,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时常有种惘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害了你,让你遭遇了什么,逼得你成长起来。兆兆,我很清楚,成长总是伴随着痛苦,所以我宁愿你永远都长不大,永远也不要遭遇那些痛苦。”
在听这些话时,林桃便躺在安稳舒适的座椅上望着天空。城市的灯光太过耀眼,那些星光都变得暗淡。看着看着,那些星的轮廓开始模糊重影——因为她的眼里全是泪水。
向墨书总归是向墨书,总是能抓住她的心。
他对她从来都是很好的,这也是林桃爱了他多年的原因。
向墨书说得对,成长总是要伴随着痛苦。如果没有遇见严容,如果安寒没有出现,那她应该可以永远在向墨书的庇护下继续享受着幼稚的快乐。
夜晚是适合回忆的季节,林桃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关于自己与向墨书的过往,那些都是非常快乐的。
她对着星空展开个笑容,对着身边人道:“哥,如果我们都不要长大该有多好,永远都是小孩的模样,不用承担责任,不用面对现实,那该有多好。”
“如果你愿意,我会尽最大可能保护你,像以前一样,不让你遭遇成长的痛苦。”向墨书的声音很轻,然而语气却很坚定:“回来住吧,兆兆,不要在外面流浪,我很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他说到,便能做到。
和以前一样?林桃苦涩地笑着,怎么可能一样呢,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林桃了。
“你不愿意?”向墨书看得出她所有的情绪碎末。
林桃摇头:“你总会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总会结婚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再不可能继续住一起。所以我想,自己还是应该提前适应这样的成长。”
黝黯之中,向墨书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
他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向墨书想要给与林桃承诺,然而他却清楚,这样的承诺应该是一生一世的。与安寒分手后,他虽然度过了那段痛苦的时光,可安寒的影子仍旧在午夜梦回时浮现在他眼前。感情是最虚幻的事,向墨书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彻底忘记安寒。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无法对林桃进行任何的保证。
他只能握&住林桃的手,陪着她完成以前的愿望。
林桃就这样和向墨书躺在车里,在幽静的夜色之中逐渐睡去。
她是被鸟鸣声叫醒的,醒来发现身上披着向墨书的西装,他怕她着凉,便在她熟睡后脱下盖在她身上。
林桃抚&mo着那西装,感觉到一种记忆深处的安稳。
转过头来,林桃看见向墨书的侧脸,是那样美好,让人看着便能忘记世间的忧愁。看着向墨书的睡颜,林桃忽然想起了严容的睡颜——像是个小孩,放下了所有的黑暗,轻松而自在,和清醒时的他截然不同。
想到严容,林桃浑身一震,想起昨天去参加饭局前害怕露馅,便将电话调整成了静音,一直忘记调整回来。她赶紧掏出手机,还好上面只有来自严容的三通电话,但与此同时,还有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不要,抛下我。”
瞬间,林桃的心脏像是被裹着棉花的大锤击中,引发窒闷的疼。
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居然是出自严容的口,林桃不敢想象昨夜的情景。他刚被母亲抛下,如今也不过是将她当成一个精神支柱,而他这个支柱居然彻夜未归,并且没给他发去任何讯息,他肯定会以为自己又被抛下。
如果严容是气势汹汹地质问她,那林桃不会有半分愧疚,可是如今他用这样低姿态的语气,却让她充满了犯罪感。
她归心似箭,只想要赶紧回去查看情况。
林桃叫醒向墨书,让他送自己回蛋糕店。她努力做出了镇定的模样,但向墨书还是觉察出了她的紧张。可不管怎么询问,她却没说出实话。
向墨书也不想再逼问她,他清楚林桃的性子,她看似柔&软,但性格里有倔强的一面,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当即他也转变话题,聊起了其他的事,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话题又转到了严容身上。
“听说严容他妈妈最近去世了,虽然他这个人坏透了底,但听说还算是有孝心,这段时间都没见他出现了,估计也是在躲着疗伤吧。”
林桃勉力稳住心跳,试探问道:“我一直觉得很好奇,他到底是和阿姨和你有什么过节呢?”
林桃始终相信这里面必定有误会,所以她想要听双方的解释,以此解除误会。
然而向墨书沉默了会,却道:“其实是大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我妈也没对我说太多。我仅仅知道,从前严容的妈妈对不起我妈,而之后我妈也报复了她,似乎造成了一些比较严重的后果,所以我妈也ting后悔的。之后严容几次三番对她挑衅,她也都忍耐下来。”
林桃手心中渗出了汗珠,粘腻而冰凉。
如此说来,严容说的都是事实,柳樱阿姨确实差点让他不能来到世界上。
林桃清楚,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柳樱阿姨也是女人,在嫉妒之下很可能会丧失理智,做出错误的事。
按照严容所说的,他妈妈并不是主动设套,而不过是颗严容爷爷的棋子,那么这样说来,也可以算是无辜。无辜的她遭遇了柳樱阿姨的报复,差点被强行引产,这对于严容而言,确实是难以跨越的仇恨。
林桃已经混乱了,她原本以为是无辜的人却是罪恶的,她原本以为是罪恶的人却是无辜的。
这错与对,究竟要如何分清?
向墨书将林桃送到蛋糕店后便离开,而林桃也马上拦了辆出租赶回严容家,一路上她的眼皮都跳个不停,心里烦乱不堪,像是被猫抓过的毛线团,乱得再也找不出个头。
心急如焚下,车程似乎无限漫长,一路上林桃不断地打家里的电话和严容的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没办法,她只能拨打高义卿的电话,询问他严容的事。高义卿却告诉她,说自己昨晚晚饭后就被严容给赶了回来,之后的情况一概不知。
正在对话时,话筒那边却传来句女声,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可那女人只说了半截话便嘎然而止,像是被高义卿给截住。
林桃没工夫去想这其中的异样,挂上电话继续催促司机加速。
好不容易到了家,林桃直接塞给司机一张整钞,来不及找补就冲下车,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客厅没有人,但茶几上全是空酒瓶,密密麻麻的,看得她心惊胆战。
严容又喝了酒?他的胃出血才刚好没多久他就又这样作践自己?
林桃连忙跑上楼,推开卧室门,迎面便是浓重的酒精味袭来,熏得她脑门疼。卧室里窗帘紧闭,林桃从外面进来,乍然适应不了这黑暗,只觉双眼如盲,隔了好久才发现严容正坐在地上,正拿着瓶酒继续灌着。
林桃赶紧冲上前去,一把夺下他的酒瓶,怒吼道:“你还要不要命了!这样喝是想求死吗!”
严容缓慢地抬起头来,盯着她,那双眼睛盛满了醉意,也装满了悲哀:“你昨晚去了哪里?”
第七章 (3)
虽然一早就知道严容会这么问,然而当真正面临这个问题时,林桃仍旧没有想出确切的答案。
她只能沉默地紧抿住嘴唇。
“是和向墨书在一起对吧,你和他待了一晚上是吧。”严容的声线里半是醉意半是寒意:“你答应过我,会早点回来,可是看见他你就丢了魂失了魄,再也想不起对我的承诺。”
林桃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确实是和向墨书待了一晚叙了旧情。
更何况,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对严容进行解释呢?女朋友?还是床&伴?
林桃半蹲在床边,眼睛望着地毯,那些繁复的花纹像是漩涡要将她给吸入。黝黯的房间里,严容忽然伸出手拉住林桃用力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身体的撞&击带来了闷疼的确切的痛觉,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她是真实的。
他牢牢地锢住她,力量越来越大,手臂收得越来越紧,紧到她呼吸困难:“有时候我真的想要将向墨书从你身体&内挤出去…可是不行,他已经占据了你绝大部分的人生,挤出了他你也就活不了了。”
他的声音开出了一朵自欺欺人的绝望的花:“我太明白这点,所以不敢去闹也没有底气去争夺。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能骗骗我。”
欺骗,有时候就是最大的慈悲。
欺骗是需要精力的,而当你选择欺骗一个人时,至少说明那个人在你心中还有一些价值。
“林桃,骗骗我好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低入尘埃的声音。
如果说严容给与她的是责骂殴打,那么林桃可能会转身而去再不回头。然而严容给与她的却是这样低哀的一句话,林桃只觉鼻酸。
她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他的苦肉计,然而她却深陷其中,无能为力。
——
为了照顾严容,林桃辞去了蛋糕店的工作,但因为已经和欧阳倩成为了好友,所以平时还是会通电话聊天。
而这天,她便询问了欧阳倩一个问题——
“我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同情他了,每天就像是个小妈妈似地照顾他,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感觉,我是不是有问题?”
欧阳倩沉默了会,道:“其实当你同情一个男人,便是很危险的时刻。一个女人爱男人并不可怕,可当她的爱里带着同情那就可怕了。这个时候她对他的爱便是任他予取予求,可以任由他犯错甚至于一次次伤害自己。”
“我对他只是同情,不是爱。”林桃慌乱辩解。
“究竟是不是爱,只有时间能告诉我们。”欧阳倩的语气里有种历经世事的波澜不惊。
“你说得太可怕了。”林桃沉yin片刻,又道:“他昨天提出让我陪着他一起去马来西亚,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严容的外祖父是印尼华侨,当年因为政治原因被迫回到中国,但家族规矩是骨灰都会送回印尼与家人安葬于一处。严容认为既然严少勋对自己母亲这样无情,那她也不需要在死后还与这样冷漠的丈夫同葬,便决定亲自护送母亲的骨灰回到印尼。
严容希望林桃能陪着自己一同前去,对这个要求林桃却不知是拒绝还是答应。
欧阳倩提醒道:“如果你答应了,那就说明默认与他关系会有新的局面。问题是,你想要踏出那一步吗?”
是啊,这一步,她能踏过去吗?她能放下向墨书?她能忘记严容给与的伤害?
但如果不踏过去,她能面对严容的失落?她能忽视他给与她情感上的特殊满足?
就在林桃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这天,林桃接到向墨书的电话,说柳樱生病了,ting严重的,却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只能让林桃回家看看。林桃第一时间赶回向家,在主卧室的床上看见了憔悴不少的柳樱。
“樱子阿姨,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呢,你这样我和哥都会很担心的。”林桃有些焦急。
柳樱是她最敬重最喜爱的长辈,林桃向来将她看成自己的母亲。
柳樱苦笑着摇头:“我最清楚了,我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