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容刚想解释什么,但听见林桃的话,又咽下了解释。他双手置于xiong前,身子斜靠在门框边,黑色衬衣扣子被解开三颗,露出小半xiong膛和喉结,那表情神态简直坏透了。他望着林桃,眼神轻佻:“咦,你不是说,随便我在外面怎么玩只要不把脏病传染给你都行吗?你不是说,就算是我在外面养小狼狗也不关你的事吗?”

闻言,林桃心中猛跳。她以前那天晚上严容那样醉,肯定喝断片了。没想到他居然把那晚上她说过的话记得分毫不差,林桃只庆幸自己没有趁机扇他两耳光,否则就严容这锱铢必较的性子,醒来后不定怎么折磨她呢。

林桃冷哼:“我让你去玩你就去玩啊,你就这么听我的话?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严容你真是够了,居然弄出这种事情来,简直太过分!我告诉你,我和白暮雨从小就是死对头,就是她害得我被我爸给赶出林家的!现在你倒好,和她搅上了,脏得恶心,以后你别想碰我!”

林桃越说越激动,虽然她是在借题发挥,可这席话里也算是有几分真。她确实是痛恨白暮雨,肯定也不会和碰触过白暮雨的男人在一起,要是严容真和白暮雨发生了关系,那林桃就算是死也不肯让他碰触自己。

原本以为严容再怎么也会发点小火,又上演和她吵架砸门而出深夜十二点前再归家的戏码,谁知严容却一把将她给抱住。林桃愣了会,醒悟过来后立马想要挣脱。可严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僵硬如石:“你放心,我和白暮雨什么事都没有。之前我和她是在朋友约的局里见过两次面,但也没怎么深交。结果有次我在一次局里喝得有些茫了,谁知她就过来趁机撩拨我。我本身就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再加上知道她算是你继姐,所以赶紧将她推开回家了…不过我说林桃,嫉妒中的你真是可爱多了。范柳原不是说了嘛:一个不吃醋的女人,多少有点病态。恭喜你,宝贝,终于正常了。”

吃醋?嫉妒?她为严容吃醋?

林桃脑子乱成一锅粥,怎么可能,她看见向墨书给安寒切牛排时心内发生的酸涩那才是嫉妒,她得知严容和白暮雨上&床时产生的愤怒只是因为白暮雨,绝不是因为严容。

嫉妒需要的是爱意,而她对严容只有恨意,所以这绝对不是嫉妒。

林桃正在心里对自己进行着长篇大论的解释,严容却一把将她抱到了浴室里。

他那样高大,能随意将她抱起。有时和他吵架时,林桃甚至会想,他要掐死她完全是易如反掌。

边放着热水他边吻她,边吻边唾弃道:“我可不知道白暮雨这样欺负过你啊,我说林桃,你在我面前不是ting横的嘛,整天张牙舞爪地跟个小泼妇似地,怎么就能随便让白暮雨欺负去呢?”

林桃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吐槽:她在他面前还横?不是连骨头都被吃干抹净了嘛,他还想要她怎么样啊。

“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没人能欺负你。”顿了顿,严容补充了最重要的一点:“除了我。”

林桃很佩服严容,居然能在接吻时完整说出这么大一通话,她光是呼吸都来不及了好吗。

吻完后,严容将她浸在浴缸里,用沐浴球认认真真地刷了一番。还真是“刷”,她浑身皮肤都火辣辣的疼。

虽然严容没说这么做的原因,但林桃根据之前学生会长事件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嫌她与向墨书走得近了,身上有向墨书的气息,所以他要用沐浴球将那些气息全部刷去。

说到底,他还是惩罚了她。

但之后,他在那事上又对她极尽温柔。不知为什么,今晚的严容心情似乎大好,完全性地对她服务,林桃都怀疑拥抱住自己的是另外的人。

昏昏沉沉之中,林桃再次确定这严容是个喜怒不定的人。

——

白暮雨近来心情很好,因为她觉得自己终生有靠了。所谓的“靠”,不是别人,正是严家的独子严容。

自从成年之后,白思萍每天都会教导她要注意外表,趁着年轻找到合适的男人。

所谓合适的男人,就是指家境富裕的男人。

除此之外,白思萍还经常带着她去参加各种聚会,增大白暮雨遇见金龟婿的机会。

白暮雨明白,他们的圈子其实本质上是看不起她们母女的。虽然那些女人在聚会上对着她们母女微笑,可是私底下却用各种难听的话攻击她们。

白暮雨在外表现得很有教养,也乐于讨好所有人,甚至于她通过各种的献媚手段成为了圈子里社交皇后寇小彤的跟班。但她的努力似乎没有任何的用处,她仍旧在洗手间里听见寇小彤用鄙夷的口吻对朋友说起她:“那个白暮雨真是好笑,在外经常打着是我闺蜜的名号招摇撞骗。我不过是看她还算机灵留着帮忙做事罢了,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和我攀上朋友呢?就她妈那些破事,谁不知道,谁看得上?她妈还经常带她出来抛头露面,不过就想着找个金龟婿。可白暮雨又不是正经的林家女儿,以后家产得到的也有限,再加上有个那样出生的妈,哪个家世清白的人家愿意让她进门啊?”

听见这些话,白暮雨想哭,可momo脸颊,却没有一滴眼泪。

成长的过程中,她的眼泪已经干涸了。

谁不想永远纯良呢,谁又愿意天天对着那群贵公子卖弄笑容呢,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些年来,她习惯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圈子,她已经走不出去。可要在这个圈子待下去,需要金钱与势力。她不过是林家的继女,没有祖荫,最终也只能依靠男人。

她长得和白思萍很像,都是楚楚可怜型的,瓜子脸颊,骨骼纤细,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有不少公子哥想要追求她,但也仅仅只是追求,并没有娶她的意思。可白暮雨要的,恰恰就是一纸婚书,让她能名正言顺依仗男方的权势与金钱。

其实从严容归国后,白暮雨便盯上了他。一来严家财力雄厚,而严容作为唯一继承人将来必定能独享万贯家财。二来严容性子怪异,与父亲出名的不合,那么娶妻时必定不会听取家长的意见,那她就有可能成功进&入严家。

她从此就悄悄留意上了严容,上次好不容易找准机会坐在了酒醉的严容身边,刚示了个好,他却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她。那双眼睛是真的吓人,像是能看穿人心似地。没等白暮雨反应过来,他推开她起身就走了。

白暮雨以为严容不喜欢她这类型的,也就不准备在他身上再多费心思。可后来没多久,严容却主动找上了她。

那天她在商场买完香水,出商场门时却被人撞倒在地,香水瓶顿时破碎。而在一地浓郁香气中,一只大手将她扶起。那虽然是男人的手,但白嫩柔&软。相书上说,男子手软如绵,一生好命。

白暮雨抬头,看见了严容。

他在她颈边嗅了嗅,低低道:“好香。”

不知说的是香水,还是她。

他重新买了香水送她,又请她吃饭,看电影。在那之后,他们开始约会。只是他定下的约会都是在她上课期间,所以那段时间,白暮雨逃课逃得厉害。可她反正也没把学业放在心上,她之前努力学习也不过是为了拿着名牌大学的毕业证当自己的嫁妆。

她当然知道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若即若离,所以打定主意不会让严容得逞。但严容却反倒像是怕被她得逞似地,虽然对她温柔,可几乎没碰过她。

白暮雨反倒疑惑起来,而严容的解释是:他和她的交往是以结婚为前提,他之前曾堕&落过一段时间,醒悟过来后便很厌恶那样的生活,所以想要找纯洁的女人当自己的妻子。在婚前,他不会对她做任何非分的事。

白暮雨欣喜若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严容居然是真的想要娶她。

第四章 (3)

白思萍最终也知道了这件事,虽然她为女儿能攀上严家这颗大树而开心,但同时也有着担忧。严容与白暮雨的约会实在是太隐秘,以至于圈子里的人都不知晓这件事。而严容同时也告诉白暮雨,说他这次的恋爱想要低调些,让白暮雨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半句。

白思萍熟悉这样的偷偷momo,像足了林乐贤在叶依然还活着时来找她的场景。

其实白思萍很清楚,如果不是叶依然突然去世,她会继续这样的偷偷momo,永远躲在阴暗角落,一辈子也见不得光。她永远记得多年前有次去买鞋,结果遇见了叶依然和圈子里的女伴,叶依然倒没说什么,但她的女伴却话里话外将白思萍讽刺得脸色紫涨,踉跄着夺门而逃。

“你们这家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啊?也不怕那些人试穿后的鞋有鱼腥味?真是倒胃口。”

白思萍是在菜市场长大的,她的父母整日杀鱼,刮鱼鳞,切鱼片,而她则在旁帮忙。他们的铺子地面上全是湿滑粘腻的血水以及沾染上便洗不掉的鱼鳞,还有那股就算是每天洗刷三遍也清洗不掉的浓烈腥臭味。

那腥臭味伴随了她整个读书时期,因为那腥臭味她没有玩伴,因为那腥臭味她常被人欺辱,因为那腥臭味她的人生变得如同混合着血水与鱼鳞的地板,毫无希望。

直到她成年,父亲因病去世,他们一家这才结束了菜市场的鱼铺。

从那时起,白思萍身上再没有鱼腥味。可这么多年过去,夜深人静时,她仍旧能嗅到一股腥臭,像是幽灵般附在她的骨髓深处,盘桓不去。

她知道,那是她刻入骨子里的耻辱。

她知道,其余的人也知道,所以那些敌人时常用这件事来刺伤她。

白思萍最开始和林乐贤来往时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要找到心理以及经济上的帮助。可到后来,她通过林乐贤看见了另一个世界,光鲜亮丽精致芳香,那是个与她的过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她太渴望进&入那个世界,她想要用那个世界的洁净来令自己忘记那浓烈的腥臭。

野心就这样一天天大了起来,她用尽手段拴住了林乐贤的心。旁人都会觉得好奇,为什么林乐贤会找一个生过孩子的情&妇。

白思萍却清楚林乐贤的软肋:当初和叶依然结婚时,林乐贤的公司借助了叶家的财力,因为被认为是高攀,这对男人而言是个刻在骨子里的屈辱。叶依然对于林乐贤来说,是高贵的,是他需要仰头望着的。林乐贤有男人的劣根性,他的心里期望着一个女人能够依赖他,遵从他,满足他的英雄主义。而白思萍的楚楚可怜以及卑微处境恰好就能满足他的这个要求。

女人会把同情当做&爱,男人会把拯救当成爱。

白思萍认为自己的运气很好,几年之后,叶依然便得病去世,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林家。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她费尽心力,仍旧走不进那个洁净的世界。那个圈子里的人仍旧认为她是上不得台面的,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可那些女人看她的眼光,满满的全是鄙视。

虽然如此,可她仍旧眷恋这个圈子。她想要永远在这个圈子待下去,可她依靠的林乐贤总有一天会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的子女都在这个圈子稳稳扎下根。

林之光还小,白思萍便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白暮雨身上。

在她的耳提面命之下,白暮雨终于找到了严容,不论从哪一方面看,严容都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其实白思萍也斟酌出了严容话里的异样。可一来严容本来性子就是出名的怪,不能用常人思维去揣摩;二来严容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白暮雨,所以并不是想得了便宜便甩掉;三来严家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勾&引起贪念后,心就会松动。

因为这,白思萍默许他们的交往,同时也通过白暮雨的嘴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能在合适的时间公布他们的恋情。

原本以为这个愿望的达成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严容立即便答应了,表示在隔天举办的慈善晚会上会将白暮雨正式介绍给自己的父亲。

白思萍终于放下心来,开始和白暮雨准备明晚的礼服。明晚她们将会是会议的焦点,所以礼服必须要慎重。

严容也算是细心,居然派人将白暮雨的礼服送了来。

那是套名家定制的白色紧身蕾&丝礼服,白暮雨皮肤白&皙,穿着竟有些肌肤胜雪的味道,像是纯洁的百合花。

白暮雨抚&mo着礼物,笑得透彻。

女人有两次投胎,分别是出生和婚姻。她第一次投得不好,输给了林桃,但没关系,她还有第二次。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俯视林桃了。

——

林桃觉得最近的严容很奇怪,他平时在自家企业担任董事,基本就是个闲职,所以空闲时间很多。平时她上课时,经常收到他的骚扰短信,弄得她烦不胜烦。

可这段时间,当林桃上课时,手机却像是停机了般安静得不可思议。

还有就是,以往每次他回家后都会抱住她亲热一番,可如今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洗澡,接着自动将衣服拿去清洗,像是要掩盖什么味道似地。

林桃再怎么也是女人,女人就有天生的侦查能力,她终于在严容来不及洗的衣服上嗅到了香水味。

林桃是从不擦香水的,那说明,严容有了另一个女人。

林桃原本以为自己会高兴得敲锣打鼓,可不知为什么,她第一个生出的反应竟然是恶心。她觉得严容恶心透了,居然一次和两个女人上&床。

察觉到这个事实后,林桃再不让严容碰触自己。

可严容哪里是离得那事的人呢,先是低声哄着,后来见林桃没动静干脆就用了强。

林桃拼命和他抵抗着,两人斗出了一身的薄汗。

最后严容不耐烦了,直接威胁道:“林桃,你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手给绑起来!到时候疼了可别哭,我可不会心疼!”

林桃像是倔强的小兽,奋力撕咬,一双黑眼睛里冒着火,直接喷向他:“谁稀罕你心疼啊,愿意为我心疼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本来严容只是冒了小怒火,可这话却像是汽油似地浇在他心上,那小怒火瞬间就燃了起来。他手上更加大了力气,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严容的话是从牙齿缝中挤出的,字字句句透着恨意:“是啊,不差我一个,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多余的是吧,离了我你过得更好是吧。你个白眼狼,亏我辛辛苦苦为你…你他妈真是个白眼狼!”

除了在床上他能称得上是辛辛苦苦折磨她之外,他还辛辛苦苦为她做了什么了?

想到这,林桃冷静下来,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严容,我怕得病,你要是有了新欢就放了我好吧。要不,你先去医院检查下。”

严容脸颊上本是怒意蒸腾,连吃了林桃的心都有,可如今被她这话一堵,当下也愣住了。半晌后,他脸上的怒意顿时化开,漾成满心的喜:“我天,宝贝你又在吃醋是吧?”

这次换林桃愣住了,她张大嘴,好半天才回一句:“谁吃醋?”

“你啊。”

严容答得快速,林桃吃瘪得厉害。

她哪里是吃醋,她只是注重个人卫生啊。林桃忙解释:“反正我不习惯三人行,太恶心了,你自己想个办法吧。你不是说你习惯一次就一个人嘛,你和那女人现在估计是*的阶段,正打得火&热分不开,那就我走。”

严容忙将她抱住,温声解释道:“怎么可能呢,我说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怎么就不能信你容哥哥一次呢?你想想,我要是真在外面有了女人,那肯定在床上给你交不了差啊。但你细想想,我这段日子频率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林桃仔细琢磨下,发现这段时间他在那件事上确实没有两样。

之前林桃以为是严容天赋异禀,现在想来原来是自己高看了他。

既然都已经闹成这样了,林桃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衣服上的香水味是怎么回事?我嗅过好几遍了,确实是属于同一个女人的。好吧,也许你现在还没和那女人怎么怎么样,但我警告你,你要和她怎么怎么样了,就不要再和我怎么怎么样,行吧?”

严容眼珠一转:“也就是说,只要我没和其他女人怎么怎么样,就能一直就和你怎么怎么样对吧。”

林桃被他绕糊涂了,也不去多想,就“嗯”了一声。

严容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捧起她的脸颊,在她脸上“啧啧啧”地吻着,边吻边笑:“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闻言,林桃心情沉重。难道正常的节奏不该是他失去了新鲜感,越来越厌烦她吗?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4)

而更加令林桃想不通的是,隔天,严容居然准许她和向墨书去参加慈善晚会。

林桃试探性地问他是不是说的反话,严容却傲娇地睨她一眼,道:“你容哥哥我是那种说反话的人吗,想当初我说要上了你,现在不是上你上得妥妥当当服服帖帖的?”

严容实在是个三句话不离那事的主,林桃直接送给他一个白眼。

严容还递给她一个精致盒子,说里面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晚礼服,让她换上。

卧室有他占着,林桃只得去洗手间换衣,严容在背后吹声口哨:“你还害羞啊,你全身上下哪处没被我看过?”

“流&氓。”林桃觉得这个词语完全就是为严容而设计的。

“宝贝,你越骂我我越开心啊。”严容发出怪笑。

林桃重重将洗手间门一摔,隔绝了他的下流话。十分钟后,待她出来时,斜斜躺着的严容眼内忽然冒出一簇幽火。

林桃换上的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前方包得严严实实,乍看没什么出彩。但稍一转身便会发现后面别有洞天,背部大片赤&裸,露出白&皙的皮肤,像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细腻润泽。

林桃身材本就是出挑,只是平时爱穿oversize的宽松风,遮蔽了大好风光。如今换上紧身晚礼服,更加凸显出身材的凹凸有致。

她的身体是成熟的诱&惑的,而她的脸庞则是稚嫩的单纯的,这样的矛盾混杂,只能令诱&惑力更大。

“你真要我穿这个?可是里面只能穿隐形bra,感觉好危险。”林桃实在是觉得自己不是驾驭这种心机性感风的人。

严容来到林桃面前,一把将她抱住,将唇凑近她的脸颊,用染满别样味道的声音道:“现在赶紧给我走人,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将衣服撕开将你吃掉。”

林桃相信他的话,因为小严容已经有点忍耐不住的趋势。

林桃赶紧逃走。

向墨书打来电话,说要来接她,可林桃害怕他会与严容撞上,说什么也不让。

向墨书有些迷茫:“兆兆,你好像…独立很多,你长大了。”

林桃边握着手机边招着出租,轻声道:“哥,我本来就是大人了。”

林桃想,也许向墨书始终都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过吧,在他心目中,她永远都只是孩子。

其实林桃愿意穿这身衣服,除了严容逼迫这一原因外,她还想要对着向墨书宣布一个事实——她是个女人,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当到达晚会现场时,林桃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她却全不在意,只向着远处的向墨书走去。

向墨书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自助餐桌边,双眸里有层很寂寥的情绪。对她而言,他就像是水墨勾出的影子,握不住,随时都能散去。

林桃来到向墨书身边,唤他。他回过神来,看见她,眼里有异样情绪闪过。

林桃体&内堆满了期待,希望他能夸赞她一句,只要一句她便能生出满心的快乐。

可是向墨书没有,他略为责备地道:“兆兆,你还在上学,不该穿这样的衣服。”

林桃头ding如同被冷水泼过,浑身瞬间发冷,毛孔收缩,那些期待涌不出去,全挤在嗓子眼里,爆炸般地疼。她双眼顿时有些发红,自己也觉得这样太矫情,所以勉力憋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向墨书是个仔细的人,见到她脸上的异样,马上温言安慰道:“是我不好,兆兆,你穿着这个很漂亮。主要是你在我心里还是个小女孩,我一时不习惯你穿这样成熟的衣服。”

说到最后,他换了玩笑的腔调,道:“而且,你穿成这样,那些见色起意的男人肯定一窝蜂追上来,你让我怎么抵挡得住?”

林桃明白他在逗自己,也很给面子地破涕而笑。

笑完之后,心内却是唏嘘不已。看来不管如何,她在向墨书心中永远都只是个孩子啊。

林桃曾经为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哭了好几天,她喜欢那种无望的爱,就像是自己对向墨书——“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得上一个孩子暗中怀有的不为人所察觉的爱情!因为这种爱情不抱希望,低声下气,曲意逢迎,热情奔放…”

林桃想,其实也难怪向墨书将她当成孩子,因为她给与他的就是孩子般的爱啊。

林桃正和向墨书说着话,那边厢林乐贤一家便来了。只见白思萍亲密地挽着林乐贤,好一派鹣鲽情深的模样。他们身后,白暮雨牵着林之光的手,也是姐弟和睦的境况。晃眼望去,他们之间是那样紧密,就像是天生的一家人,没有任何的空缺,她怎么也插不进去。

林桃远远望着,那股年代久远的酸涩涌上心头——在父亲眼中,她和母亲都是生命中的意外和多余。

这时,她肩膀被人拍了下,恍惚地转身,她看见了光子灿烂的笑脸:“林桃桃,真的是你?你还真大胆,敢穿这件。”

“敢啊。”林桃注意力全集中在林乐贤那边,敷衍地应了句。

“对了,听说你去相亲了?”光子拿起个小蛋糕塞嘴里含糊道:“林桃你丢人不丢人,你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要相亲啊。”

“是我介绍她去的,你有什么意见吗?”向墨书在旁幽幽道。

“当然有,”光子不知为什么脾气ting冲,道:“你自己都是自由恋爱,干嘛逼林桃桃去相亲?”

“我给她介绍的都是好男人。”向墨书解释。

“好男人用得着相亲吗?相亲的都是找不到老婆的心理变&态男。”光子转身对林桃嘱咐:“林桃桃,你千万别听你哥的话再去相亲,传出去多丢人知道不?”

林桃没有说话,因为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内新出现的一个人身上。

严容。作者:撒空空

林桃没料到严容会来,看见他的瞬间,头皮都发麻了。第一个反应是,他会过来这边在向墨书面前挑明与自己的关系。想到这个可能性,林桃紧张得面皮都变成了石膏,胃里像是塞了块石头,随时都会吐出来。

然而,严容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朝着严少勋走去。

白思萍在应酬的时候,就已经向身边的众人暗示了今晚严容会将自家女儿正式介绍给严少勋的事。

她也算是沉得住气的,能忍到好事将近时才透露。她轻轻淡淡地说出这件事,再看着那些贵妇人脸上嫉妒不甘混杂的表情,简直是酣畅淋漓。

严少勋自然听到些许风声,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可心内却极为不痛快。

严少勋清楚白思萍母女的底细,无论如何也不想要那样的媳妇进门。可要是那个孽子一意孤行,不知又要给他添多少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