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那桂花婶子听得这话,一脸喜笑颜开。也拿出三十个铜钱放在小男孩身边的木盆里。

此时夕阳已完全落山,胡同时便暗沉沉下来,随后屋里便响起了移动凳子的声音,还有伸懒腰的声音。

“天黑了,我们告辞,下回再聚”是何仙姑的说话声。

“仙姑,织女姐姐,牡丹姐姐走好。”是王九娘的送客声。

随后又传来几人的打趣,之后就是车辙声渐行渐远。

请神致此落幕。

而让阿黛好奇的是,那位姓乌的商人且不说,就那金婆子的钗子,还有太原那边的杏儿的生产情况,这王九娘是如何得知的?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二妪

门帘被掀开,王九娘从屋里出来冲着门外的众人福了一礼。感谢大家的捧场。

笑语之间,正好看到王家这边,那王九娘显然也晓得应该是最近要住进来的邻居,点头微笑了一下。

阿黛等人也回了一个微笑,算是回应,毕竟出门在外的,还有个远亲不如近邻的说法。

人群嘻闹几句,就渐散去。

阿黛一行也正要进屋。

就在这时,胡同口又走来了一帮子人,为首的是一个红光满面的青年壮汉,约二十七八的样子,那壮汉身着湖绸夏衫,昂首阔步的,颇有些身家的样子,只是此刻脸色不太好看

而身后,跟着一群帮闲,一个个手里的拿着棍子,满脸煞气。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瞧这样子,怕是要找谁麻烦吧?”一些尚未散尽的人心中惴惴的道。

王家人初来乍到,这时自也提高的警惕,王成带着胡大郎和胡二郎两人就站在门边,一边一些路人也尽往墙跟边靠。

也就说话间的功夫,这帮人就到了那王九娘家的门口。

“什么请神,全是糊弄人的东西,大爷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给我进屋里砸,大爷平生最恨这等装神弄鬼。”那青年汉子冲着身后一帮子闲汉挥手道。

立刻的,那帮闲汉便抄了棍子要进门砸王九娘的场子。

“你们干什么?”那王九娘大急,想要去拦着,却被两个闲汉推到一边。

“大姐,大姐。”那小男孩见得自家大姐受欺,也慌急的上前,抱住了为首那个闲汉的腿。还在那闲汉腿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呀,这小狗!!”那闲汉一吃痛,便抡起拳头朝那小男孩身上砸去。

“小弟。”那王九娘大急。欲上前拦着,无奈却被两个闲汉拦住。

“这位大爷。孩子不懂事,莫跟孩子计较,有什么火有什么气,我老婆子生受着。”就在这时,横里一个身穿粗布衣的老婆婆冲了出来,档在那小男孩身上,那闲汉几拳头全砸在那老婆婆身上。

众人都未曾看到老婆婆是怎么突然就挡在那小男孩身前的。

但阿黛看清了,心里惊讶之余。也算明白了之前王九娘请神的那些答案哪里来的,

因为这位老婆婆分明就是鬼,一个鬼要弄清一些事情总是有些特殊的法门的。

难怪,要解答的问题都是头一天选出,第二天再请神回答,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正是这鬼婆婆去打听的时间。

而此时,阿黛看着这鬼婆婆拦着小男孩,任那闲汉拳拳到肉的打,心中便涌起一股敬佩之意。

一般来说。鬼无形体,聂小倩那种是属于特例,她是因为吸收了人气。最后白骨生肌。算是由鬼成人了。

而这鬼婆婆却并不是特例,她先前救小男孩时,那形体就是虚的,只是这会儿却故意凝成实体,由闲汉去打,这鬼凝成实体,本就是不容易,再受闲汉拳打,其痛苦必然加倍。

这就好象硬把本来就受伤的伤口凑上前去给人打。

本来。以鬼婆婆这种能在人间行走的鬼,自有一定本事的。要对付一个闲汉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这般显然是不欲惹人注意。更是息事宁人。

单单这份良苦用心,实让人敬佩。

阿黛本有心相助,但看到这情形,倒是不好冒然行动。

而此时,王继善也大皱眉头,

王家也是市井中人家,平日市井争吵也不少,但钱塘那边再怎么争吵,也大多不过口角之事,鲜有这样直接冲进人家里打砸的。

果然各地气象大有不同。

只是这等情形,实叫人有些看不过眼。

子不语怪力乱神,在王继善看来,这王九娘请神也颇有可疑之处,但就算有错,可以好好说嘛,总没有这般棍棒相加的道理?何况是对一个孩子和一个老婆子?

只是这初来京城,连东南西北都没分情,实是不好强出头。

又看看周围的人,大多是围观,也并无人站出来说话。

王爹更是皱眉,京城气象,这周围邻里关系似乎太过冷漠了,只是王爹又哪里知道,这王九娘一家搬过来也不过月余,因着请神关系,邻里虽然走动,但感情到底浅。再加上那汉子带着一帮子人,一看都是不好惹的主,都是普通百姓的,深恐招了祸,众人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此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但让王继善对这等情形视若无睹,又实在是做不出来的。

“大哥,你平日好交友,不如上前好言相劝一翻,做个和事佬。”阿黛这时在王成耳边道,一时确实觉得这汉子一行过份了点,二也是有些佩服那鬼婆婆。

“嗯,阿成就这么做,好好说话,莫要激化了矛盾。”一边王爹听到阿黛的话,便点点头,这么着正和他意。

王继善又特意叮嘱的莫要激化矛盾,因为处理事情,若是一个不好,激化了矛盾,可能给对方留下日后的祸患,若是那样,反而不如不帮的好。

这等事情,王成做来是熟门熟路,他开酒肆,本就是一个自来熟的人。此时便上前冲着那青年汉子拱拱手道。

“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弟正好跟这王九娘是邻居,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份,大哥莫若卖个面子给小弟,男儿立于世,要么建功立业,要么赚钱养家,莫要跟小娘子打打杀杀的,没趣味,不如打开天窗说亮活,这小娘子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让她给你道个福,陪个罪就是了。一会儿小弟请大哥和众兄弟吃酒,四海之内皆兄弟嘛。”王成冲着那青年汉子道。

王成这一翻话,颇有些江湖气。

那青年汉子看了看王成,同样湖绸夏衫,身后还跟着胡大郎和胡二郎。边上,王爹一身儒衫,那气质。跟平日见过的举人老爷有些相似,那青年汉子一时也摸不着王家这一行人的来路。倒也不便太过得罪。京城之人,虽然一言不和拔剑相向,但同样的眼界更高更宽阔一些,心中更有一份谨慎之心。

要不然,京城之地,那什么样的身份都有,若是招子不亮一点,得罪了那得罪不起的。那真是死都不晓得因何而死。

因此,对于摸不着路数的人,自不会无故得罪人。

“不客气,在下姓辛,叫辛豹。”那青年汉子也冲着王成拱了拱手,随后冲着闲汉挥了挥手,打人的闲汉便住了手退到一边。

不过,辛豹自认在个理处,再加上身后也是有路子的人,虽然对王家一行有些谨慎之心。但并无任何气虚,这会儿便气哼哼的道:“这家小娘也不知用什么邪门手段弄来请神之说,前天我听着这异事。便好奇来看看,没想,里面的神仙就说我有病,要我赶紧去药堂里找大夫看,说的跟真的似的,我昨天去药堂里瞧了,药堂里的大夫说我好好的,倒惹了一通笑话,你说气人不气人?更可恨的是那老婆子硬是收了我三百铜钱。别人可都是三十。”

王家人听得这话,便看向那王九娘。看她有何解释?

此时那王九娘略白着一张脸走上前,先是冲着王爹和王成行礼道谢。随后却是冲着那辛豹道:“神仙并没有瞎说,她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我未曾骗人,至于收你三百铜钱,辛大官人你开着盐铺子,那是一等一赚钱的行当,收你三百钱,收贫穷人家三十钱,这相较起来,给辛大官人的价钱实是很便宜了。”

王九娘此时一脸倔强的道,鬼婆婆能看出人身上的病气,这位汉子身上的病气很重了,她提个醒,收三百钱无愧于心。

“瞧瞧,瞧瞧,这位兄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位小娘子自寻死路吧。”那辛豹见王九娘不但不认错,反而还振振有词的,便气不打一处来。

听得王九娘这么说,一边的阿黛不由的细看那汉子,这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汉子,身体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这位大哥,你今年夏天可是吃了很多的冰?”阿黛突然上前问道。

“嗯,今年夏天尤其热,是吃了不少的冰。”那汉子有些奇怪阿黛怎么晓得这事的,不过想着,今天夏天,京城酷热,冰成了最热销的货,但凡运冰来京城的没有不赚个盆满钵满的,而京城人只要兜里有子儿的,都要弄些冰吃,这姑娘猜中也不稀奇。

“你前些日子可是得过暑热之病?”阿黛这时又问。

这下那汉子有些惊讶了,前些日子他是得过暑热之病,不过病症并不严重,他便去药堂抓过药吃了,只一个晚上就好了,知道的人并不多,这姑娘跟他素昧平生,这是如何知晓的。

“另外,大哥最近可是常常出汗,身体发倦,气短口渴,夜不能寐?”阿黛又是一叠声的问。

“不错,姑娘如何得知?”这下那辛苦豹有些狐疑了,莫不是自己让什么人盯上了?只是想着这些身体状况,只有他心里清楚,未曾于人言过,便是什么人盯上那也探听不出这些啊。

“这位辛大哥不用多疑,小女子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小女子于医道有些精通,这些情况是从辛大哥的面相上看出来的,若是小女子没有看错的话,那么这位九娘姐姐提醒辛大哥实是一片好心,辛大哥的身体是真的有问题,要赶紧医治。”阿黛一脸认真的道。

“大哥,明显的这两家在做局呢,这大热天,不出汗才怪,这天热了,晚上自然睡不着,白天身体发倦,气短口渴这也正常的很。”这时,边上一个闲汉道。

他们做闲汉的,平日里这样一唱一和的局见多了。

“哈,果然是这样,差点让你们蒙混过关了。”那青年壮汉听得闲汉这么说,一想,果然是这个理,这终日打雁的,今日差点让雁啄了眼。能做盐生意的,对于一些骗道上的手段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阿黛没想到这几人完全想左了,知道再多说也无用,于是道:“是不是作局得用事实说话,不如这样,你可再等两天,明日夜间有雨,到得后日气温会骤降,到时,你自会感觉不同了。”阿黛道。

“好,那就再给你们两日。”那青年汉子见阿黛说的头头是道的,倒是也有些把不准了,反正左右不过两日的时间,且等了再说。

说着,又让两个闲汉盯着这边,然后挥挥手走了。

于王成的酒局自要等到此事见分晓了再说。

“谢谢这位老爷,还有郎君和姑娘。”等到众人走后,这时那位老婆婆才拉着小男孩上前,冲着王家人道谢。

王成和阿黛自是客气一翻。

而这时,王继善却盯着那老婆婆,之前老婆婆护着小男孩,王继善并未看清她的脸面,这会儿一见之下,觉得有些面熟,好一会儿,王继善却突然的问道:“老人家,你可是二妪?”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族亲

那老婆婆听到王爹的问话,便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王爹。

“我是二妪,先生是?”老婆婆这时也细看着王继善,也觉得有那么点眼熟。但她有些老糊涂了,便是做鬼也是有些糊涂的,所以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我是杭州钱塘的继善啊.”王爹有些激动的道,本以为亲族难寻,没想到,这一到京城就碰上了。

“杭州钱塘?”此时那老婆婆陷入了回忆。

阿黛和王成相视一眼,这情形,两人心中约模也有些数了。

“是了,是王家在钱塘的那一支,继善?应该是永民老爷那一支的吧,我记得你荣官儿周岁时,永民老爷还带你来过一趟京城?”老婆婆这时终于想起来了。

“可不正是,二妪这记性还不错。”王爹笑道。

二妪是王家的下人,但在王家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下人看,因着当年王家落魄,这二妪对王家却是不离不弃,其夫更是因王家而死,因此在王家后辈人眼里,二妪就是长辈。

而她嘴里的荣官儿正是王继善堂兄,王继祖的长子,当年周岁,王继善随着父亲来京城一是恭贺,二也是走亲戚。

王继善当年也十七岁了,见过二妪几面,再加上老年人变化小,所以王继善还能认得二妪,倒是这二妪当年好象五十来岁,如今算起来得有七十多岁了。还能想起他来,真是不错了。

“哪里,糊涂多了,继善少爷若是不提,我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起来。”二妪立时笑着咪了眼道,神情有些激动。

“对了,我永淳堂伯呢,继祖堂兄和嫂子呢?荣官儿呢,这两个可也是堂兄的子女?”王继善忙不叠的问。

“唉…”一听王继善问起这个,二妪一声长叹。最后道:“你永淳堂伯他们早已故去,继祖少爷和夫人也病故了,便是荣官儿也走了,这是九娘和正官儿是荣官儿的妹妹和小弟。”

“怎么会这样?”王继善两眼赤红,族伯,堂兄嫂子也不说,只那荣官儿也只比阿成大四岁,如今正值年华呀,怎么全都走了?这让人无法接受。

“没了,一场时疫,当年京城死了不少人,能保下九娘和正官儿已是老天爷保佑喽。”二妪抹着泪道。

随后二妪便冲着王九娘介绍:“九娘,这是你钱塘的继善族叔,快来见礼。”

显是叫二妪和王继善的对话勾起了伤心事,王九娘此刻两眼也是红通通的。听得二妪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那王九娘才垂着眼敛见礼,只是神情略些平淡,倒是一边的正官儿见了礼后就拿眼悄悄的打量着王家的人,眼中有些兴奋和好奇。

王爹这边自也介绍了王成和阿黛给二妪和王九娘等人相识。

王成,阿黛,王九娘,还有正官儿又按着岁齿从新见礼。

王爹仔细的打量着王九娘和正官儿,王九娘的眉目倒象继祖堂兄,而正官儿长的象嫂子。于是连忙拿出一套笔墨和一对手镯,作为见面礼,王家人来京城,本就打算着寻亲的,这礼物自然早早准备好了。

只是王九娘却并不接过,只说这相见的突然,她也未曾为阿黛妹妹备下礼物,今日暂时就先认个脸,等得以后正式见礼时再收。

随后,王九娘便转过身冲着一边的二妪道:“婆婆,族叔他们才来京城,这还没安顿下来呢,就不要打扰了,有话以后再说。”

听得王九娘这话,那二妪忙不叠的点头:“可不是,可不是,继善少爷才来京城吧,先安顿下来,有话以后说。”

听得二妪和王九娘这般说,王爹自不好再坚持,便收回了礼物点点头:“那好,等我这边安顿好,我们两家再好好聊聊。”

二妪点头,王九娘福了一礼,便拉着正官儿回屋了。

表情之间,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看着王九娘她们关上门,王家人也回了屋,王爹还兀自拿着手上的礼物出神。

王成在一边皱着眉道:“似乎这王九娘并不希望跟咱们相认。”

“到底相隔时间久了,平日没什么往来,再加上她们那边都是孤幼,咱们出现的又太突然,九娘有些防备心是正常的。”王爹倒底是经过世事的,自能看清这些。

“对了,阿成,你还是要再打听打听当年你继祖伯父家的情形以及九娘她们近年来的经历。”王继善叮嘱的道,钱塘家里还有一家人要照顾,再加上他在钱塘还有差事的,因此他在京城留不了两天,以后京城一切事物是要阿成主持的。

所以,京城族亲这边的事情自要阿成出面。

想当年,京城王家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些产业的,再加上当年王家毕竟是仪宾府出身,在京里还有些人情关系的。

而继祖堂兄更是经商天才,凭着仪宾府的一些旧人情,游走于京中几家豪门之间,游刃有余,王家已有兴旺之相,他爹当年就说过,王家的兴起就落在继祖堂兄的身上。

怎么到如今竟落魄成了这样,便是时疫人走了,但产业呢?

如此种种,总要打听打听的。

“爹,我晓得,你放心。”王成拍着胸脯道。

阿黛这时带着胡家大嫂和胡家二嫂整理着行礼。

只是气机飞扬之下,隔壁王九娘和二妪的对话便落入她的耳中。

“婆婆,不好随便认亲的。”王九娘语气有些不赞同的道。

“九娘啊,我没有随便认亲,那真是杭州钱塘王家的族人,跟你爹是最直系的族兄弟,两家关系是最好的。”二妪道。

“再直系,那也只是族兄弟了,这知人知面难知心哪,当年,爹跟高家是多好的交情,可最终怎么样?”王九娘颇有些冷笑道。

“高家算什么,那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若不是当年你父亲的帮忙,高家能有今日?”二妪恨恨的道。

二妪说着随既一顿的道:“但你继善族叔不同,你爹当年说过,族兄弟之间,你继善族叔最是终厚仁义,再说了,以前没人为你做主,高家的事情只能拖着,如今,认得族叔,有些事自可请他出面。”

听得二妪的话,那王九娘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婆婆,族叔家远在钱塘,这京城之事,他们怕也是鞭长莫及,再说了,高家现在可是权贵之家了,便是继善族叔出面他能拿高家怎么样?说不得还给族叔招了祸。”

“也对。”二妪听得王九娘这么说,便也点点头,如今的高家,实不是一般人家能惹的起的,随后却又道:“只是,这亲再怎么也得认哪,你相信二妪,你继善族叔是个好的。”

“婆婆,也不急,先看看再说吧。就算认,暂时也不要走的太近。”王九娘道。实是这些年人情凉薄,于人之间王九娘防备心更重一些。

“那就先这样吧。”二妪一时劝不住九娘,只得先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遁去的“一”

一壶浓茶,一炉清香。

晚间,吃过晚饭,王爹便叫了王成和阿黛在跟前,让王成说说这些天调查的情形。

王成咋吧了两下嘴巴,然后颇有些一脸惊叹的道:“上回钦差还说咱们钱塘谣言满天飞,民风不好呢,依我看呀,这京城未必比钱塘好在哪里,更有过之而无我不及。”

当然,也幸得这些,他才打听了不少消息。

“大哥,说正题。”阿黛在一边呶呶嘴,实在是这初来京城,心中难免忐忑。自没心情听自家大哥这些感叹的话。

随后王成便一一道来。

王成到京城,先是找人打听了恭王府的情形。

自原恭王府世子过去,恭王府的情形就比较紧张,那赵家二房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甚至从岩城回来,还带了一队侍卫,镇守在恭王府,明面上说是恭王府世子新亡,怕引起肖小动乱,但那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于是,京城人私下都猜着,谁最后能入主恭王府。

而就在这时,赵昱被押解到京,这件小事本来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谁也没料到,第二天,恭王妃就宣布恭王府的承爵就落在了赵昱的身上,赵昱一夜之间从阶下囚变为恭王府世子,而赵家二房两子也在参加了赵昱入族礼后带着卫队回了岩城。

一场大好的戏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落幕了。

让京城一干等着看大戏的人傻了眼。

而就在京城人颇为失落之时。

京城另一场大戏又上演了。那就是宁王府。

宁王突然病故,造成家族几房争斗,最后互揭短处。暴出许多丑事,皇帝震怒,于是整个宁王府纷崩离析。

宁王府这一结局固让人稀嘘。也不由的让京城人想起了之前恭王府的事情。

恭王府也是好险哪,若非恭王妃以非凡的决断之力定下赵昱为恭王世子,那说不得恭王府也要落得个跟宁王府一样的下场。

这时,不管是京城闲人,还是赵家自己人。也都为恭王府起一阵后怕之心。

“现在京城人都说了,恭王妃此人实是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哪。”王成把这段时间恭王府的情形一一道来。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调查起来并不困难。

最后说了一下京城人对恭王妃的评价。

此人好坏不论,手段通天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