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姜汤,方氏伤食就伤了胃,再加上受了寒,姜正是去寒和胃的,两碗姜汤下肚可解方氏病重之苦,要不然,等到病发作了,那花钱不说,方氏免不得也要吃点苦头。
作为医者,遇上这种情况还是要提醒一下的,当然,信不信就全在方氏了。
周围的人不由的一阵好笑,均道:“可不是,莫要到时又怪到巧姐的头上。”
“胡说八道,你这丫头就是庆安堂的吧,给我记着,我今晚若是好好的,明天定去砸庆安堂的招牌。”方氏愤愤的道。
她只当阿黛是在消遣她。
随后方氏便愤愤的离开了,自不想叫别人看笑话。
“娘,娘。”就在这里,安家的院子里传来巧姐的惊叫。
随后安修之一脸焦急的出来。
“安大哥?”阿黛便叫了句。
“阿黛,快,进屋看看我娘,我娘突然喘不过气来了,还胸痛。”安修之道。
“好。”阿黛点头进了屋,果然看到安方氏就坐在院子的屋里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
阿黛上前把了脉,其实就是一种焦虑引起的气郁之症。
开了药方,安修之跟着阿黛去药堂抓药。
“方家这事情做的不地道。”听说安方氏发病了,便有人不平的道。
“地不地道也就那样,半斤对八两,当初人家阿靛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些风言风语的,王家是正经人家,不好意思让这种风言风语影响到安大郎,便来退亲,那安方氏不是立马顺着就下梯了,也不想想,当初安家一同意退亲,王靛的风言风语就更多了,而安方氏当时怎么的,还不是一味的巴结着阮家,如今,那京城公子可是女子,人家是女扮男装的,当初阿靛的事情冤不冤?”也有人一脸不屑的道。
当初,因着有阮家的关系,安方氏可没少在大家面前出头出色的。
如今,事情到得这一步,安家自也落到别人嘴里说了。
“算了,算了,都是一本糊涂账,别人家的事情,少操心。”有人道,人群便也散了。
………
第一百零一章 王靛的想法
从药堂回家,已是夕阳西下。
回到家里,老爹还没有回来,这段时间因着县学的事情,老爹忙的脚不粘地,好在有着书院训导的经验,再加上县学里各种人事还算是单纯,所以,老爹忙归忙,但一切都还挺顺利。
此时,娘亲跟大嫂就依着廊柱在聊天,说的是两件事情,一件是隔壁的宁采臣和聂小倩终于要成亲了,而另外一件,自然就是安巧姐莫名的被退亲的事情。
王家跟安家就隔条街,再加上王家跟安家以前的那点恩怨,这事情自然很快传到了王家的人耳里。
二姐则神情有些怔怔,坐在一边的井台上,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阿黛,听说你安婶子气病了?是你看的病?怎么样?重不重?”见得阿黛回来,刘氏便问道。
问话里,颇有些感触。
当初安王两家风波初起,王靛饱受流言之苦,刘氏是恨不得安家倒大霉才好。
可未曾想到,安大郎本来一片前程无限,几转波折,如今却又变成了前途暗淡,安方氏之前夸耀的阮安两家婚事成了一个大笑话,最后安方氏还被自家人来了这么一刀,刘氏倒也并没有预期中的痛快,只是有些世态炎凉的感触。
说到底是阮家不是东西,总归大家族利益为重,重情的又有几家?安方氏实是太过妄想了。
而听得刘氏的问话,王靛也回过神来,看着阿黛。
“这是心病,重不重不好说,端看她想不想得透,想透了,过了这个坎,兴许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若是想不透。那她这病就难好了。”阿黛想了一想道。
其实安婶子这病并不是才开始的,几个月前就有了,当时巧姐还去药堂抓过药。
今日只不过是方家来退亲,安方氏气着了。这病又发了,若是安婶子的心再想不透,一味的纠结,这病就会反反复复成为固疾,到那时就挺麻烦的了。
听完阿黛的话,一边王靛又有些出神了。
晚间,王继善和王成回来,吃饭的时候,便又说起了安婶子生病的事情。
“那你这几天多往安家跑跑,仔细你安婶子的病。”王继善叮嘱的阿黛道。虽说两家儿女亲的事情惹出了一些不痛快。但安大海跟他当年的情义却是不能忘的,这等时候,自没有看笑话的道理,相反的等帮就帮一下。
“爹,我老去不好。”阿黛抬眼道。老爹着眼于大事,却于一些妇人家的心思一窍不通。
“怎么讲?”王爹问。
“今天我帮安婶子看病时,安婶子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的,外面也有许多传言,拿当初二姐和安大哥的事情说事,如此,安婶子见到我。那岂不是更闹心?那对身体反而不好,安婶子的病主要是静养。”阿黛解释,今天安婶子一开始是闭气,只是醒了后却一直闭着眼,显然就是不想看到自己。
“可不是,以修之他娘那脾气的。阿黛这时候去是去,说不得她心里还会以为我们看笑话呢。”一边刘氏也接嘴道,感触归感触,安王两家既已不相往来,那就没必要上赶子去关心。有时候关心也要看人家接不接受,更何况,安王两家的矛盾在这里摆着,刘氏自也不想自家巴巴的贴上安家,徒让人看轻了去。
“那我回头跟大哥说说,让他派个学徒多照应一下安家。”王继善想了想也点点头,他也晓得这时候,安氏最不想见到的怕就是王家人。
只能说是世事变换。
晚间,睡在床上,阿黛听得边上二姐翻来覆去的老也睡不着,显然二姐有着心事。
清风,明白,夏蝉,松涛,气机飞扬,屋内便一阵轻风悠悠。
阿黛渐入梦中,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听得隔壁床轻微的响动,微睁开眼睛,便看到王靛披衣起床。
随后出得门,进了厨房。
阿黛初时以为房里的水喝完了,二姐去厨房喝水,可等得好一会儿,也没见二姐回来,便也披衣起床,看着桌上的茶壶,用手垫了垫,却还有半壶水呢,那显然的,二姐不是去喝水。
那二姐干嘛呢?
阿黛便也悄悄的出得门,然后进了厨房。
一只小碳炉,炉上坐着一只沙锅,一股香味正从沙锅里溢出来。
这味道阿黛熟悉极了,是胡婆婆当年留下的方子,用来调理身体的,阿黛也没少吃,效果相当不错,原来豆芽菜似的身体,如今也有些娉婷了。
此时,王靛就蹲在小火炉前,拿着芭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火,两眼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姐?”阿黛试探的叫了一声。却把王靛吓了一跳,手上的扇子差点掉地上,回过神来看着阿黛,有些没什么劲的问道:“这大半晚的,你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我还想问二姐你呢?”阿黛也在王靛的身边蹲下,手指了指沙锅:“二姐怎么这大半晚的起来煲汤?”
“你说这汤对安婶子的身体有没有好处?”王靛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只是有些若有所思的问。
“自然是有好处,婆婆说过了,这是宫里调养身体的方子,对于体虚什么的最有好处,也是适合安婶子的。”阿黛回道。随后问:“你这是给安婶子煲的?”
王靛没有再说话。
“安婶子不会吃的。”阿黛道。
“我跟巧姐说好了,天亮前让巧姐在后门等着我,只要巧姐不说是我弄的就成。”王靛心中有数的道。
“二姐你是不是还想着安大哥?”阿黛看着王靛问。
从二姐的梦里,阿黛看到过二姐的前世,前世二姐委屈了八年,最后被安修之感动,才开始孝敬安婶子,为着这个,二姐放下身段也是受了许多的委屈的。其中有一件事就是每天半夜起来为安婶子煲汤,没想到今生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了,机缘巧合的,这件小事居然还是发生了。
“想是有些想的,你不许笑我,以前觉得安大哥没有一点好处,可现在又常常想起小时候跟安大哥在一起的一幕,不过,我煲汤并不是为了跟安大哥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你知道的,二姐我一向一根筋,以前小时候,我觉得安婶子瞧不起我,我就讨厌她,可其实安婶子虽然有时有些瞧不起人,但大多数时候她待我还不错,更何况安大叔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前我是一叶障目。而自从退了亲后,我其实想了很多,婚事我其实已经看开了,但投桃报李,安大叔对我有恩,安大哥待我有义,我不能视而不见。三妹,我常常想,安家这些事情是命中注定吗?”
王靛说着,却并不等阿黛回答,继续道:“不是的,虽然别的人都说安阮两家亲事是安大婶痴心妄想,但我心里晓得,阮秀是真的有要嫁安大哥的意思,有时梦里,我还看到他们成亲了。虽然这些事情也许别人不信,但我心里就是晓得,只要安大哥回应阮秀,这门婚事必成,可至始至终,安大哥都没有回应,甚至那个誓言,巧姐昨天跟我说,是她无意中说破的,其实不是,在她说破之前,阮家就知道,因为这誓言,安大哥在阮先生面前直言过,甚至在最后,阮秀还给过安大哥机会的,可安大哥拒绝了,情且不说,安大哥于我有义,至少他心里还遵守着幼时之约,而我只是诚心给安婶子煲碗汤,又何须顾虑其它,想做就做。”
王靛说话这番话,两眼亮晶晶的。
阿黛弯起了嘴角。之前,阿黛就是怕二姐只是为了想跟安大哥在一起,故意委曲求全,那样就完全没必要了,而今听得二姐这一席话,晓得二姐只是真心想这么做,想做就做,二姐自也有她的豪气。
此时,沙锅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香味更浓郁了。
“阿,腿麻了。”阿黛伸个懒腰站了起来,其实她浑身气机充盈,是没有腿麻之说的。
倒是王靛,是真的腿麻了,这会儿两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龇牙咧嘴的。
院外,蝉鸣一片。
……
第一百零二章 婚庆和生子
寅时末刻,天将亮未亮,王靛便提着煲好的汤出门了。
阿黛坐在院子里,清晨微凉。
“女生外向,这丫头怎么这么死脑筋,我还没吃过她这么精心炖的汤呢。”这时,刘氏从屋里出来,脸色有些没好气的样子。
一看娘亲这情形,不用说了,二姐这点事是瞒不过娘亲的。
而且娘亲这口气,颇有些酸溜溜的。
“娘亲,你嫉妒了。”阿黛拿着水桶边打水边倒道,强忍着脸上的笑意。
“什么话,有你这么编排娘亲的?”刘氏瞪眼。
阿黛摸了摸鼻子,她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过娘亲终是疼二姐的,既是二姐想的,娘亲终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了。
此后,王靛便每日半夜煲汤,天亮前送去安家后门,由巧姐将汤端给安方氏吃。
如此大半个月后,安方氏的身体基本痊愈了。
八月十六。
今天是宁采臣和聂小倩成亲的日子。
聂纪堂钦命在身,不能到场,不过却留下了一对家仆,还有家生子两名,算是给聂小倩的陪嫁。
而因着聂小倩这边没有娘亲人,成亲头天晚上,聂小倩便暂住在王家,第二天,由王家出门,然后绕城一圈回到宁家,图个热闹吉庆。
吉时,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宁采臣一身大红的新郎官服,骑着高头大马,到得王家门口,由王成这个临时大舅哥背着聂小倩上花轿。
然后一路吹吹打打的又回到了宁家。
“真好,聂姐姐今天真漂亮,宁大哥也英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着花轿走远,王靛打着哈欠道,一脸向往。
“也许吧。”阿黛看着远去的轿影。
她分明记得聊斋上。宁采臣后来功成名就,还讨了两房小妾,书上的结局是各种美好。
小时候,对于聂小倩的故意她怀着一种美好的感愿。但等到后来细品了书,阿黛却又觉得索然无味。
聂小倩于宁采臣,或许是恩和义,情并不太深,若是太深,便容不下两房小妾。
当然,又或许这个世界里是不一样的。
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下午。
宁家此时贺客满门。
男的多是宁采臣的同窗,本来同窗就是三大铁关系之一,再加上学子净街和学子上书。就如同一同扛过枪一样,那关系格外的好,如此,这般同窗也闹的凶。
唯有赵昱,悠悠闲闲的坐在院子的洗衣台上。外面的袍襟系在腰间,露出月白色的中裤,两眼微眯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端着酒杯,自斟自饮,颇有独酌无相亲的味道。
神态之间自有一股子洒脱。
阿黛此时端了花生米过来。
王家今天过来帮忙的只有阿黛。主要是大嫂过几天就要生了,家里不能断人,而昨天晚上,为着聂小倩出门,王家人几乎一夜没睡。因此,早上聂小姐出门后。王爹自去忙他县学一摊子事情,王成去了酒肆,刘氏和王靛在家补眠,当然主要是陪着大嫂。
所以,这下午的酒席。就只有阿黛来帮忙了。
正端着一托盘的几碟花先米路过,冷不防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修长的指头快如闪电般的钳了一粒花生米,随后鼻息间,花生米的香味便迷漫开来。
花生米下酒最是有味。
随后阿黛的耳边便响起了清朗微醺的声音:“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上下阙弄乱了。”阿黛撇撇嘴,干脆,就把他钳过的那一盘花生放在洗衣台边上,由着他自得其乐去。
“弄乱又怎么了,这个时候,若是诵什么两情若得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岂不是很扫兴。”赵昱懒洋洋的道。
这话阿黛赞同,新婚之夜,你叫人家不要在乎朝朝暮暮的着实扫兴。
赵昱此时又看了眼睛阿黛道:“听说翁家最近老找你大哥的麻烦了?”
“嗯,不过他们也没讨得好。”阿黛不屑的道。
上回翁大公子输了那一大笔银子,想找公道还没处去找。因此,这段时间,赌坊里一此个赌徒和打手老是在自家大哥的酒肆里闹事。
只是自家大哥如今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原先就有一帮兄弟,更何况如今开了酒肆,虽然钱赚的不多,但自家大哥义气闻名,慕名而来结识自家大哥的人着实不少,虽然平日里阿黛教取笑大哥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
但大多都是义气之辈,是能为朋友两胁插刀的。
另外还有葛庆,那家伙本就是个浮浪子,如今家里有些钱财了,上回赌局,他赢的还是大头,腰包更是鼓鼓的,平日里身边也拢了些人,听说,前些日子揽了条船,准备跑船做生意,自家大哥好象也有份子。
如此,自家大哥这边人手并不比翁家那边少,两方斗起来半斤八两,翁家也讨不了便宜。
而且,来酒肆吃酒的大多都是那看戏不嫌事大的,这边闹了起来,看热闹的就更多,连带着王家酒肆最近的流水也连创新高啊。
“今天顺风赌场那边从京城弄来一批斗鹌,听说你大哥是以斗鹌起家的,最好让你大哥小心一点,别着了顺风赌场的道。”赵昱的话有些没头没脑。
不过,阿黛习太素秘法,于这天机一道自有感应。
想来定是顺风赌场那边一直没有讨到便宜,于是改变了策略,想要以斗鹌引自家大哥入局。别说,万事自有因果,自家大哥以斗鹌发财,若是不注意,说不得还真要在斗鹌上截跟斗。
“谢谢二公子。”阿黛福了一礼。
赵昱挥了挥手,于他来说,阿黛一直在照顾着于老夫人,如今老夫人身体渐好,他欠阿黛一份情。更何况,如今他跟王爹有着师生这谊,有些事自该提醒。
当然这于阿黛来说乃是医者本份罢了。
不过。说到斗鹌,阿黛倒是想起了这位二公子一直带在身边的那只小鹌鹑,被他教的很是凶悍,更主要的是那鹌鹑外表看着还呆头呆脑。萌的不行的样子,还被阿黛气机温养过一段时间,阿黛心里可清楚着,那绝对是只扮猪吃老虎的小家伙。
想想赵拓那人,英雄一世,虽然今生明显着想换个活法,但不管什么活法,有些债总是要讨的。
当初赵纨绔一身家当可是被顺风赌场的人给坑了个精光。
这位训练斗鹌,想来不仅仅是玩玩而已吧。
想着阿黛倒是有些期待了。
“花生米,花生米怎么还不来?”此时。堂上已经有来帮忙的嫂子在催。
“来了。”阿黛应声,便快步进了堂前。
赵拓看着阿黛远去的身影,这丫头气机通灵,怕是已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有趣。
附身赵昱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人生居然有这么多可看,可让人探究的风景。
阿黛将花生米上了桌,一边宁婶子走过来:“阿黛,你别忙活了,菜都上完了,其它的有人照应,你去后院吃饭去。跟你胡婶子一桌。”
“晓得了。”阿黛应声,便去了后院。
后院全是女眷,阿黛找到胡婶子一桌,就看到许娇容,胡婶子还有几家邻居都坐在一起。
“阿黛,快坐下吃。”许娇容拉了阿黛坐下。
“安大嫂。看着气色不错,身体好了吧,有些事情别放在心在,这人做事,天在看呢。就方家那二嫂子,听说当晚就发了高烧,天亮送到药堂,人都快烧迷糊了,花了好些银子,这人才算活过来,这不是报应是什么?放心,就你家巧姐这机灵模样的,还怕找不找好人家呀。”这时,隔壁桌传来一阵说话声。
原来安方氏带着巧姐就坐在隔壁一桌。
“报应不报应的那东西就不说了,都是自家人,反倒是我家巧姐,以前我或许还担心她不懂事,自从我这回生病这段时间,我这心是彻底落地了。”安方氏心里自是恨着方氏的,只是方氏本是她娘家人,说多了那也是她没脸,因此便不提。
只是一脸欣慰的看着边上的巧姐道。
“怎么讲?”边上有人好奇的打听着。
“你们不晓得,我生这病,什么味口都没有,我这丫头就到处找人淘方子,给我弄了一个养生的方子,每日里半夜就起来给我煲汤,我每日里只消吃了那汤,那味口便好的很,瞧我这气色倒是比没病时还好了。我别的不说,巧姐只要有这份心和这手艺,哪家的婆婆都会喜欢的,所以我这心落地了。”安方氏道。
“真的吗?什么好方子啊,巧姐跟我说说,我家那婆婆最近也是身体不好,我也想着给她弄点补汤,可这东西也不敢乱来。”这时边上一个妇人打听着。
一边巧姐立刻涨红了脸,她哪里晓得方子啊,每天的汤都是阿靛姐煲好的。
问的人自不晓得巧姐的心思,看着巧姐的表情,只当她不舍得方子。
“快吃快吃,刚上的糯米圆子,一会儿冷了不好吃了。”便有人岔了话题。
但场面就有些冷了,安方氏轻瞪了巧姐一眼,巧姐咬了咬牙,好一会儿却在安方氏耳边低语了句,声音很低,别人听不见,但阿黛气机灵敏,却是听个分明,巧姐说的是:“汤是阿靛姐煲的。”
安方氏听后,身体一震,举着筷子久久不动。
就在这时,阿黛听到隔壁自家,传来大嫂的闷哼声。
阿黛心里一跳。
听这声音,好象是大嫂要生了,可不对啊,之前阿黛把过脉的,还须得几日。
随后却明白了,聂小倩从自家出嫁,家里吵吵闹闹的,怕是惊动了大嫂的胎气,这是要提前几日出生了。
阿黛想着连忙丢下筷子急匆匆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