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氏倒底只是一个妇人家,做贼心虚,再加上方大冤魂不能转世,便日日在家里作祟,柳氏精神崩溃,再加上方大父母和兄弟日日来家里闹事,柳氏终于抵不住了,全都招认了出来。

于是,方大父母终将柳氏扭送到了公堂之上。

“钱二,你还有何话说?”李政正重重一拍惊堂木。

这钱二实是钱塘一害,较之纨绔子赵昱更甚。

“大人,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这柳氏明显精神不正常了,怎可只听她一面之辞,在下家有贤妻,怎么可能于她做那苟且之事。再按柳氏的口供,明显水莽草是她一人去采,也是她在夜里给方大灌下的,这于他人何干?还请大人明查。”

“你你你…”柳氏看着钱二,闭上了眼睛,是她瞎了眼。

而确实,在柳氏的口供之中,采水莽草和毒死方大都是她一人所为,在律法上抓不到钱二的漏洞。

但这事任谁听来,都是意难平。

“好了,大人,既然二公子之案要押后审,而柳氏之案于学生无关,如此,学生告辞。”钱二拱拱手,居然就要走。

而此时,所有的人都盯着钱二,到得这时,谁都明白钱二有罪,但这厮因为律法精通,在加上行事谨慎,竟是让人没有漏洞可抓。

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钱二从人群中穿行而过。空中雷声隆隆,霹雳之声响彻人心。

气机迷漫,天道正义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葛庆突然暴起,一手肘扣住钱二的脖子,同时从怀中抽出匕首,紧紧的抵在钱二的脖子上。

“你你…你快放心,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你对我动力,可是找死。”钱二恐吓着。

葛庆却不为所动,哈哈大笑:“我今本就是本着死而来的,还怕什么?”

说完,葛庆手上的刀锋贴近钱二的脖子。

“说,赵二公子是不是你动的手?”

“说,青云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说,是不是你教唆柳氏毒杀亲夫?”

“说,当年钱大的财产,是不是你伙同另人谋夺?”

一连窜的逼问,钱二额头冒汗。

“不不不,没有事的。”钱二连连否认,又转头冲着李致正等人道:“大人,救命啊…”

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一出,钱二更没有想到他机关算尽,但有些东西你再算尽机关都没用。

这种事情,李致正不能不管,虽然葛庆这么做很痛快,但同样冒犯了衙门正堂的威仪。

“葛庆,放下刀,本官只当没发生过。”

“大人,我既已发动,就没有放下刀的机会了。”葛庆说完,那手上的刀又用力了一下,在钱二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不要求救命,在任何人救你之前,我必能先杀你。”

葛庆恶狠狠的道。

“葛庆,葛大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到得这时,钱二就算是机智百出也没奈何了,只得哀求道。

“我跟你没话说,快从实招来,若是不招我便先结果了你。”葛庆说着,那匕首直接就划破了钱二颈边的皮肤,血流了下来。

“我招我招。”到得这时,钱二只有忙不叠的道。

“记录…”葛庆指着一边的师爷道。

一边师爷忙取出笔纸。

“是我伙同外人谋夺我兄长之财,也是我教唆柳氏毒杀亲夫,二公子也是我打伤的,当时以为死了,又因着怕公主追究,于是把二公子尸体弄到小巷子里,那里离王家洒肆近,就算王成当天不遇上,最后也是会扯到他头上的,夜香郎是我收买了的,至于张三李四,他们是怕担罪责,便顺着我的提示,自动栽赃王成的…青云道人也是我杀的,一是谋财,二也是怕他供出我。”

钱二怕死,这时也知道别人救不了他,于是全都一五一十的招了。

“画押。”最后葛庆又逼着钱二画押。

匕首就架在脖子,容不得钱二不听,钱二画了押,心里暗暗打着主意,只要安全了,便叫自家娘子到府台申冤,到时他自可翻供,如今先保得命再说。

葛庆,我倒时定将你碎尸万断,便是李致正,到时也要弄得你丢官去爵。钱二暗暗发着狠。

看着这一幕,阿黛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狡吏恃智,其勇必缺,迫之可也。”

以勇对狡,果然是奇招。

不过钱二被迫招认,说不得以后必然翻供,这等狡吏但有一丝机会,便能见缝就钻的。

阿黛自不晓得,她想到的事情,葛庆也想到了。

葛庆虽然是个蛮夫,但他是浮浪儿出身,平日里坑蒙骗的事情也做过不少,钱二的心思他摸的透透的,而他今日来也早就做了绝断。

葛庆此时收好了钱二的供状,随后盯着钱二重重的道:“我知道你现在定是想着翻案,我告诉你,你这样的小人我见多了,我不给你机会…”葛庆说着,顿了一下,环视着众人,随后又看着天空,乌云密布。

“父母早亡,兄长抚育,你却狼心狗肺,在兄长遇难时谋夺兄长之财,该杀!!”

“见财起义,杀人嫁祸,杀人灭口,天理不容,该杀!!”

“私通妇人,谋人亲夫,不顾天伦,天理不容,该杀!!!”

“代人理讼,颠倒黑白,以笔杀人,天理不容,该杀!!!”

一连窜的该杀,带出冲天的豪气和煞气,外面天空乌云滚滚,雷声隆隆,紫金闪电如同蛟龙。

此时,阿黛分明感应到这些该杀形成一种磅礴之气,搅动的天空中气机翻腾。

雷声更响,闪电更惊,大雨如注。

什么是天意,天意既是民意。

什么是天道,天道假手人道。

而几个该杀吼完,葛庆手一用力,一股血就从钱二的颈侧飞贱了出来,钱二几乎整个头都被斩断了,身子倒在地上,两眼瞪着,死不瞑目。

第八十二章 天意

胆大如斯!谁也没有想到葛庆居然胆大如斯!

看着一身是血的葛庆,一个个心惊之余,却也感到痛快,钱二这些年来在钱塘的所作所为,早就天怒人怨了,尤其是一些在他手里吃了亏的,那早就恨不得吃了他。

只是钱二是一个铁嘴讼师,一般人就算心有怨忿,却也不敢得罪他。

而此时,见得钱二倒地,死不眠目,众人叹息之余,倒也觉得是一种报应。

只是葛庆当堂杀人,这罪可就大了。想着,所有的人都盯着堂上的李致正。王家一家人更是提着心,葛庆今日所为,全是因王家而起。

李致正面沉如水,心里却也颇有起伏。

自他上任以来,这个钱二借着典史以及衙门中的胥吏关系,可没少给他下坑子,虽说是讼师,但实是讼棍,是所有正印官最讨厌的讼棍。

可偏他有功名再身,再加钱二在松宁道那边也颇有一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他娘子田氏,便是松宁道按察使下田佥事的妹子,本朝钱塘属杭州府,杭州府属于松宁道。

可以说,钱二也是朝中有人哪。

就因为这个,这些年来,李致正一直也奈何不得钱二,当然,主要是钱二在律法这一道上极为精通,实在是没有什么空子给人钻,这是让李致正颇为皱眉头的。

因此,这会儿,以李致正此时的心情来说,葛庆此举也颇有些大快人心。

只是侠以武犯禁,葛庆此举却是犯禁了,犯了朝廷律法之禁 ,那么他得依法办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左右,将葛庆拿下。”李致正抽出令签重重的丢在地上。

平日办事利落的衙差,这会儿面面相觑之余,又见李大人一脸的坚决,只得慢腾腾的走上前拿起令签。

“大人。钱二犯罪累累,葛庆出于义愤杀人,虽违了法,但却是基于义字。情有可愿,还请大人法外开恩。”这时王继善上前拱手道,虽说今日葛庆是报王成之恩,但王家人却同样记着葛庆之恩,葛庆之事自不能置身事外。

“钱二死不足惜。”一边公主也咬牙切齿,刚才听得钱二供认,她便恨不得直接杖杀钱二,被葛庆一刀杀了,倒是便宜了他了。

一边赵拓仍躺在软榻上,虽然他已经借壳重生了。但一时还不能完全控制身体,此时只是静静的闭目躺着,一醒来,便是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快事,可惜这葛庆未入军中。若不然,之前他定是自己的先锋将。

“还请大人法外开恩。”这时,便是一众听审的,也叫葛义的豪气所折,哄然道。

啾啾民意,直达上天。

“大人,我夫死的冤。葛庆公堂杀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人素有青天之称,如今,还请大人给民妇一个公道。”这时,却是钱二的娘子田氏听得消息赶来。扑在钱二的尸身上痛哭哀告。

“钱田氏放心,葛庆之罪本官会依法办理,但是钱二之罪,本官也是会好好的办办的。”李致正沉着脸道。

“大人,我夫有何罪?葛庆以命相挟。我夫承认只是假意应承,这同屈打成招是一个道理,大人难道看不见吗?这明明就是这些人合起来谋我夫性命,还请大人公断。”田氏虽是一个妇人,但平日听钱二说的多了,也多少能辩上几句。

“合谋起来谋你夫性命?带夜香郎!!”李致正本要退堂,等把此案所有先理顺再判,可没想钱二如此,便是他这娘子钱田氏也咄咄逼人,还真当他李致正是软柿子吗?

没一会儿,夜香郎再一次上堂。

这夜香郎本就是钱二的手下,若是钱二不死,他自然死也不会承认,只是如今钱二已死,再加上之前葛庆的手段真是把他吓到了。

他反正也就收了点钱,帮着钱二做了个假证,最多也不过仗责几下,罚点钱,又或者徒几年,可不想把命搭上。

因此,一上堂来,夜香郎便把钱二收买他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便是赵二公子的尸休也是放在他的车上运到小巷,等见到王成从王家酒肆出来,才同钱二布好局,让王成正好撞上。

便是张三李四那里也从实招来,正是因为钱二恐吓他们,若是不指证王成,那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两人为了脱嫌,自然顺着钱二的口气,也一起指证起王成了。

到得此时,众人哪还不晓得钱二果真就是对赵二公子下手的人。

“如此,钱田氏你还有何话说?”李致正喝问。

“他们是见我夫死,血口喷人,大人若是不秉公而断,小妇人便去松宁道按察那里击鼓鸣冤。”田氏挺直腰杆道,话语中隐有危胁之意。

“好一张利嘴,你要去便去,本官候着。”李致正站起身来,一声冷笑,一脸坦然。

这么多的证据,这案子若是他李致正办不下来,那他这乌纱帽也没必要要了。

正要退堂。

就在这时,外面大雨中,一骑差人急驰而来。

“报…松宁道公文!!!”

随着话音一落,一个一身雨水的差人急匆匆的进来,然后从怀里掏出防水油布包着的信件递给师爷,由师爷呈上。

李致正接过信件一看,却是哈哈大笑。随后又是抽出令签:“左右,封了钱二所有店铺。”说完,李致正又冲着那田氏道:“钱田氏,你且回到家中,这几日暂不出门,听候衙门传唤,我会让人看着的。”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事情怎么又突然来了一个急转。

“大人,这是为何?”这时田氏再也顾不得为夫申冤了,急忙的问道。

“师爷,读给她听。”李致正将手中的信递给师爷。

却原来信件里说的是一件六年前的旧案,当年,钱大病死,钱二欲谋钱大之财,却没想钱大棋高一招,早就将钱财兑成金子埋在家里的店铺里。这就是王成之前挖到的金子。

可以说钱二当年所谋划的一切,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便是从庄氏那里弄来的钱财也完全打点在松宁衙门人的手里了。

可事实上,钱二自那之后却是发了大财。那他这财由何而来?

这就要说到当初跟钱二合谋的那个外地商人了,初时钱二跟商人合谋,才有了钱大欠下巨额债款一事,可因着钱大的预防,钱二除了得到钱大的一些固定屋产外,并没有什么收获。再加上衙门里,里里外外的打点,他谋划的这一场夺财之局收获实在太小,别说他不甘心,便是当初松宁府衙门的田典吏。后来的田佥事,也就是田氏之兄也不甘心,偏偏那商人因为并没得到好处,反而转过来危胁钱二,于是钱二一不做二不休的。同田典吏一起合谋,杀害了那商人,谋了他的钱财,于是这才是钱二发家的根本。

但纸终是包不住火,田佥事事发,最终牵连出了钱二以及当年这场神不死鬼不觉的案子。

现在,松宁道发下公文。其一是让钱塘县捉拿钱二。其二却是让钱塘寻访苦主,据田佥事交待,那商人其实是钱塘人,姓葛,叫葛汉中。

“你说叫什么?”这时,站立一边的葛婆婆全身发抖。她虽看不见,但听得出声音的方向,此时,她一手在虚空中抓着,好似要抓住师爷细问一般。

她这异样自落在了众人的眼里。葛姓商人?葛汉中?葛婆婆?葛庆?

“姓葛,叫葛汉中。”堂上众人好似回味出了什么,那师爷大声的道。

“汉中,那是我孩儿啊,那是我庆儿的爹啊,当年,汉中跟人去跑商,后来说是遇到土匪死了啊…”葛婆婆失声痛哭了起来。

没想到啊,当年未死,却在六年前为钱二所谋,若非田佥事事发,这案子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大白天下。

“老祖母…爹…”葛庆这时也红了眼眶。

一时间,堂上众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六年前,钱二同人合伙谋害了葛汉中,六年后,葛庆义愤杀人,杀了钱二,这冥冥之中,岂非是天定?

“葛庆为父报仇,虽然手段激烈,但此乃人伦大义,暂先收押牢中,待得所有案情弄明后,再行定判。”此时,李致正一拍惊堂木,算是为葛庆当堂杀人下的定语。

虽说义愤杀人,替天行道更显侠义和豪气,但一介百姓却欲替天行道,实是犯了天家大忌,也犯了朝廷威仪,那罪就大了。可若说是替父报仇,正如李大人所说,虽然手段激烈,但却属于人伦大义,再加上钱二罪有应得,如此,葛庆那罪责可就小多了。

到时,再花些金钱赎买,葛庆便能无事。

至此,王家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阿黛也重重一握拳头。

今日之事,实是跌宕起伏,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又实在让人痛快,让人一舒胸中闷气。

想来过不久,酒肆盲翁的嘴里,又将多了一段传奇。

田氏此时萎顿在地,却被衙婆子扶回家中,接下来的日子显然不会太愉快了。

而李大人,接下来的日子也很忙。

之前一个盗银案,一个方大毒死案纠结着都快成无头公案了,没想如今,由赵二公子引出的这场大案却将两个案子都扯了出来。

李大人要作的是,多方查证,补齐证据,将几个案子理清,一举破获三案,收获着实不小。

阿黛气机飞扬,李大人此时寸口脉相,公明流利,洪滑而弦,如有一点明珠在盆,定入公台之位,这是要升官了。

王家等人走出县衙,此时乌云散尽,云破天开,只是时已近傍晚。

通红的晚霞映着半边天空,竟让人心都透着一股子喜意。

西湖堤边绿柳莺啼,西湖上游舫如织,悠悠丝竹之声隐隐传来,还有士子们朗朗的诵诗声,再配上渔哥晚唱,一派画中景像。

“咱们赶紧回家,阿成媳妇儿这回还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如今她那身子,可急不得。”刘氏急急的道。

一家人到得钱塘码头,上得船,此时船上早有那之间听审的闲汉,正一幕幕的说着今日听审的事情,说的人激情飞扬,听的人心潮澎拜。

第八十三章 自省

回到家里,孟氏见得王成没事,喜极而泣自不必提。

入夜。

西湖湖水拍打着堤岸,阿黛了无睡意。

回想这次大哥的事情,她一身的冷汗。之前因为太素秘法,她觉得大哥就算有一点牢狱之灾,但大体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因此,便也未作太多的防备,仅只是提醒了大哥几句,又或者让李捕头加强一下巡逻。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事情的发展却是惊心动魄,这次大哥真是太凶险了。

说起来,若非葛庆站了出来,若非赵昱死而复生,那自家大哥今日之事是决难脱身的,说不得,点化之中的一切会依然会发生。

但这二者都取决于别人,而非自己能掌握。

当日自己实应该更坚决,完全可以劝大哥不要去守夜,到得那时,便是钱二想嫁祸也不是那么好嫁的。

所以,越想这些,阿黛那背心就发寒。终其原因,她太过迷信太素秘法了。

又或者对太素秘法太依赖了,因此努力不够,只等着某个机缘。

迷信财者,辛苦赚钱,求得钱财,便以为钱财能解决一切。

迷信权势者,辛苦求权,求得权势,便以为权势大如天。

其实都错了,钱财不能解决一切,权势也不是万灵丹,真正有用的正是他们辛苦赚钱,辛苦求权那种努力奋斗,以及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的精神。

就如当初,钱塘邪气迷漫之时,阿黛曾上山找过法海。法海稳坐泰山,只说机缘一到便可化解。

而当时自己的回答是,机缘靠天,而天意莫测,谁又能知道那个机缘是在何时?又或者阴错阳差,机缘不至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不靠机缘靠自己,努力了,成于不成都不会后悔。

现在想来,当初自己是何等的清透。

而如今,因着太素秘法次次都准,于是自然而然的就把太素秘法看成了解决之道,于是就依赖太素秘法,自己却失之主动,却是大错矣。

太素秘法所预测的只是一个征兆,在机缘未来之时,其中有着诸多的变化或者因果牵扯,一个不小心,预测的结果就会改变,所以,以后就算是知道结果,她依然还是要为那个结果而努力奋斗。

想通这些,阿黛觉得自己心境又迈过了一层,气机飞扬,涛声更响,虫鸣更清,月夜清透,天乾地坤。

只一瞬间,阿黛发现她出现在了本城的城隍庙里,城隍里,老城隍早不知去哪里云游了,只有一个庙祝在添着灯油,烛灯昏昏暗暗,但光之所至,却是清透明晰。

“唉,这是哪位神仙?”阿黛看着庙祝左手边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一座从没见过的神像,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家,便好奇的问,主要是她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三姑娘像,是万千水族所立。”那庙祝道。

听得庙祝所言,阿黛突然大悟,难怪这像看起来有些眼熟啊,是有些像自己啊,她明白了,因为她写书说明西湖水干之劫,使得余德及早做了准备,保住了西湖水族,这显然是西湖水族感谢自己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