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安修之高中状元,二姐欣喜万分。只可惜高兴了没多久,安修之上任时,安婶子却把二姐留在了身上,让她替安大哥尽孝道,反而为安修之纳了一房小妾,随后让小妾跟着安修之上任了。

如此岁月一过就是八年。

八年的时间,安修之未有子嗣。安婶子质问才知道这八年里,安修之没碰过那小妾一下,王靛喜极而泣,此后为了安修之,放下有些娇惯的脾气,尽心侍奉安婶子,竟获得贤妇之名,夫妻白头到老。

“呸,懒丫头,快去洗碗。”

阿黛猛的醒来,没有边塞烽火,没有仙台白蛇,也没有青衣剑客,还是她的小屋,掉了漆的旧桌子,长了铜绿的镜子,边上床上,王靛还在睡梦中,嘴里还在说着吆喝她去做事的梦话。

窗外,公鸡才叫头遍。

显然的,最后一段,她意是入得二姐的梦里了。

第二十七章 恶邻

四月十八日,钱塘县的府试结束,自然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对于安家和王家来说,却是喜事,安修之顺利过了府试,而且还得了童生案首之位,并顺利拜在阮子安阮先生的门下。

“你二姐夫这回可是风光了啊,大家都说了,要是再得个院试案首,那就是小三元。”庆安堂的柜台上,阿黛正看着医书,一边有些没形没象趴在柜台边的王欣宁打趣的说着。

王欣宁是阿黛大伯王和的独女,自小被大伯母蒋氏按着大家闺秀的要求来教导的,那一举一动都得规规矩矩的。

不过,王黛跟堂姐相处了一段时间却是知道,这位堂姐就是个两面人,在大伯和大伯娘面前,那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私下里,一举一动却也随性的很,还有一份爽气。

按着王欣宁的话来说,若时时日日都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那她没老死,就先憋死了。

此时,那王欣宁不等阿黛回话,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听爹说,二叔也要参加院试,哈,到时候莫不是要翁婿打擂台争这个案首?”

王欣宁越想越有趣,嘻嘻的笑着。

看着自家堂姐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阿黛没好气的斜了一眼:“堂姐,站要有站相,大伯娘可是对外说了——我那闺女自小可是照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养的,以后可是要高嫁大户的。”阿黛先是学大伯娘的话,随后才道:“堂姐这站相要是让大伯娘看到了,那说不得可是要呼天抢地的。”

听着阿黛的话,王欣宁立刻伸长脖子看了看通往家里的后门,然后摇摇头:“没事,我舅妈过来了,两人有的聊呢。”

两人正聊着,这时,许仙背着个药箱回来。冲着柜台里的阿黛道:“王家三妹,师傅让你帮王老夫人抓三贴药,还是往常的方子,然后送到王家去。”

“好的。”阿黛点点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往常王老夫人的药方,开始抓起药来。

“许汉文就开始出诊了?”王欣宁看着许仙放下药箱,有些好奇的冲着阿黛问。

“嗯,不服气不行,生而知之呢。”阿黛语气里颇有些玩味的道。

那许仙自进医堂以来,不管是望闻问切还是医药方子等,只要王和提个头,许仙就能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很熟练的样子,任何医药知识对于他来说,就象是在温习一般,问他以前是不是学过,这厮却是摸着脑袋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最后被归为生而知之。

本来阿黛还担心她过目不忘会不会太过刺眼,可有了许仙的生而知之,她的过目不忘也就一般般了,于是有了许仙的生而知之,阿黛学医的日子淡定而悠然。

不过,因着许仙的生而知之,大伯对许仙很是看中,有一次阿黛听自家老爹提起过,大伯还打听过许仙呢,似乎有招许仙为婿的意思。

“大伯可是看上了许仙了,堂姐什么个想法呀?”鉴于堂姐先打趣自家老爹,来而不往非礼也,阿黛便拿许仙的事情打趣回去。

“我娘有我娘的心思,我爹有我爹的心思,那我自己自然有我自己的心思。”王欣宁卖着关子道。

听着堂姐的话阿黛乐了,三个人三个心思,这事可有趣的很。

不过,许仙堂姐就不要想了,那是白素贞盘里的菜。

这时,阿黛已经抓好了药,便提着药包,准备给王老夫人送运。

出得门口,正看到许仙拿着油纸伞出来。

“许大哥这是去哪里?”阿黛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还能去哪里,又是断桥呗,也不知啥毛病,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去断桥,什么事也不干,就傻傻的站着。”一边一个伙计失笑的摇摇头,许汉文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傻气。

“也不是傻站,我就觉得我似乎该去。”许仙摸着脑袋有些呆气的道。

“你不是该去断桥,而是该去雷峰塔。”那失笑的伙计道。

雷峰塔下压着白蛇,而许仙和白素贞的传说已流传了几百年,于是那伙计自拿白素质来打趣许仙。

许仙好脾气的笑了笑,反正自小时候起,因着他的名字叫许仙许汉文,便有许多人拿雷峰塔下的白蛇来打趣他,他早就见惯不怪了。

“许大哥快去吧,说不定有一天,你的白娘子就在断桥上等着你。”阿黛笑嘻嘻道,突然就想起那天入梦里面,云山仙台问道的白蛇。

看着许仙离开,阿黛提着药包朝着于老先生家里去。

于老先生的家离药堂不过两条街,那里有一段西湖古堤,一株五人合抱的老柳树。

阿黛到时,就看到于家门口的老柳树下,自家老爹正陪着于老先生在下棋。

“修之啊,我知道,致正很欣赏他,亲点了他为童生案首。”于老先生边下着棋边道,他嘴里的致正正是钱塘县的县令李大人,李致正。

“那孩子自小敬仰老先生,前段时间还想拜在老先生门下的,只可惜终是同老先生无缘。”王继善落了子道。

“嗯,他应该是最近几年钱塘少有的灵秀之人了,只是性子还缺了一点磨练,我当日是有些故意晾他,就想看看他的坚持的,倒是没想到,最后却被阮子安截了去,阮子安才学有点,再加上阮家在朝中的势力,修之拜在阮子安门下,于他的前途来说那比我这个老头子好。”于老先生摇摇头道。

“阮家势力太盛对于修之来说未必是好事,修之从阮家得到的越多,今后失去的也就越多,做学问还是要如老先生一般越纯粹越好。”王继善道。

“见仁见智,就看那孩子的自持了。”于老先生回道,显然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便冲着远远过来的阿黛道:“丫头,可是我老伴的药送来了。”

“是的,老先生好,您跟我爹下棋,我去给老夫人煎药。”阿黛道。

送药的活不是第一次,偶尔的,阿黛会留下来帮着于老夫人煎药的。

“不行,今得这药得我亲手煎,今天是我和老伴成亲四十年的日子。”于老先生颇有些感怀的道。

“恭喜。”王家父女自是要道贺。老先生也是一脸笑意。

就在这时,一骑马急驰而来,后面又是十来个家丁打扮的人,呼呼喝喝的,卷起一阵尘土,马上的公子,十七八岁,玉冠锦衣,道不尽的**,只不过眼神飘忽,神情跋扈,这会儿还嫌着阿黛几人站在路过碍事,手中马鞭扬起,就要朝着阿黛抽了下来。

“尔敢…”于老先生怒喝。

那马上青年叫于老先生一喝,倒是收了鞭,随后却又骂骂咧咧的:“好狗不挡道。”

说完,一扬鞭,马一个急驰,然后停在不远的一栋大宅前,宅上有扁——永乐公主府。

永乐公主有两子,长子沉稳练达,却不为永乐公主所喜,次子轻狂跋扈,却是永乐公主的心肝。

而这位马上公子正是永乐公主的次子赵昱。

看着那一群人呼呼喝喝的进了王府,于老先生才摇头:“家有恶邻,倒是让贤父女看笑话了。”说着,又冲着阿黛道:“丫头,没伤到吧。”

“没。”阿黛摇摇头,随后却道:“居不必无恶邻,会不必无损友,惟在自持则两得之。”

这句话是明朝陈继儒所编的《小窗幽记》里面的一句。

刚才说安大哥时,于老先生说到自持二字,而以于老先生之能,真要在乎恶邻,搬个家不算什么难事,而如今却依然比邻而居,自显得是老先生自持守心,任何外物已不足以影响老先生了,阿黛正是借这一句话赞扬于老先生不为外物所扰,自持守心的功夫。

“这丫头,兰心惠质。”于老先生哈哈大笑,随后提着药回屋里为老伴煎药去了。

第二十八章 天道既是人道

“于老夫人如今身体怎么样?”回家的路上,王继善问阿黛道。

“大伯说了,多年的忧思成疾,这病也只能是养着,心情好,身体就会好一点,心情不好,身体就会跟着不好。”阿黛回道。

“唉…”王继善叹了口气。

“爹,不是说,于老先生身边还有一个外孙的吗?”当年,于老先生手持打王鞭,从恭王府把于小姐唯一的孩子接了出来,便一直养在身边,只是几次送药,阿黛却从未见过这位。

“哦,那位公子在边塞为将。”王继善道。

“哦。“阿黛点点头。

边塞为将啊,不由的,阿黛心头又浮起了那夜入梦的情形。

边塞小城,狼烟四起,草原幽谷,火光冲天,冷面将军血染剑的情形。

“对了,你以后若是来送药,不要提起这位公子。”这时,王继善又叮嘱的道。

“为什么?”阿黛更奇怪了。

“这位公子当年得于老先生亲传,文采飞扬,以十八岁之龄成为杭州府的解元,君子六艺,无一不精。可不料,他高中解元后,却回到了恭王府,认了恭王妃为嫡母。据说,当年,于家小姐,也就是皇上亲封的月华夫人,就是死在恭王妃的手里的。当时,听到消息的于老夫人吐血三升,若不是你大伯救的及时,差点就死了,由此,于老先生已将这位公子赶出了家门,不认这个外孙了。”王继善道。

“哦,我晓得了,我一定不提。”阿黛连连点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虽然恭王府的许多事情老爹并没说太清,或者老爹根本也就是不知内情,但前世,阿黛看多了网上的宅斗文,恭王府的事情早就被她脑补成一场宅斗大戏了。

传闻恭王妃入府多年,一直未有身孕,直到月华夫人被抢进了王府,恭王才得一子,而第二年,恭王妃亦得一子,因此人人都传,这是月华夫人带来的好运,据传恭王待月华夫人甚好,这样的事情,做为王妃肯定是不能容忍的,而最终王妃笑到了最后。

只是这位公子,六岁被于老先生带回来,又一直教养在身边,凭着于老先生的风骨当不至于教养出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啊,这举动还真是费人思量。

不过,再费人思量也不关她的事情,她如今只是一户清贫人家的三闺女,嗯,清贫的现状正在改变,老爹有望成为秀才,大哥正在发财的路上。

午时,王老爹在屋里休息,养足了精神晚上打更。

阿黛则搬了椅子坐在门口,小巷子里通风,最是凉快,如今的天气,渐渐有些热了。

隔壁的聂小倩坐在门口,正陪着宁母聊天乘凉。

大嫂孟氏本就是懒的动的,亦早早的坐在门口,此时凑趣的问宁母,什么时候让聂小倩进门,宁母支支呜呜的,聂小倩只是低垂着头,孟氏只当聂小倩害羞,笑了一下也就不提了。

阿黛则继续看着那本太素秘法,每看一回,她都有不小的体悟,尤其是学子净街之后,经过浩然之气的洗礼,她的气机更敏锐一些了。

预测一点天气的阴晴雨雪等,已经不在话下了,当然,这个范围只在三日内,三日之后就不那么准了。

而气机变强之后,就更能感应脉相,以大天地而窥人身这一小天地。

难怪书中放出豪言,能察人死生之日,吉凶祸福,穷通寿夭,兼以知命,而最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天道。

何谓天道,天道即是人道。

秘法云,当人意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能让天意感应人意从而顺应人意。

其实天意感应人意,从而顺应人意的故事自古就有,小到雁过留声,水过留痕。而大的,孟姜女哭倒长城,窦娥冤六月飞雪。

如此种种,看的阿黛也是心潮澎湃。

“阿黛,看书呢,女孩子家看这有什么用,又不能去考女状元。”这时,姜氏提着两尾黑龙鱼进了门。

这人的心思是最不好琢磨的,原来这胡伯母吧,有些尖刺,小气等等,可这人一但跟你关系好了,那一下子就掏心掏肺了起来。

初时,刘氏对姜氏还有些小疙瘩,可如今,两人倒是好的跟多年的老姐妹似的。

“胡伯母来拉,我娘和我二姐上街了,还没有回来,你先进屋坐一会儿。”阿黛起身招呼。见到姜氏提着两条黑龙鱼,便连连摆手:“胡伯母,我娘可发话了,这鱼老贵了,前些日子是我爹身子骨不行,我娘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可如今我爹好了不少了,所以,娘说不能再收了。”

“你娘说这什么话,我这不是听说你爹要考秀才嘛,我瞅着如今你爹的精气神,这回秀才准过,到时,我只要一说,你爹考了二十多年的秀才没过,如今一吃我的鱼就过了,那我不是还能跟酒楼里提提价吗。”胡姜氏瞪着眼道。

听得胡姜氏这话,阿黛知道这鱼不收是不行的。

不过,胡伯母要是想跟酒楼提价的话,阿黛倒是有个好主意的。

“胡伯母,你要跟酒楼提价的话,我倒有个主意。”

“哦,什么主意,说说。”胡姜氏好奇的道。

“反正这鱼只有胡伯有本事抓到,如今是每天给酒楼提供两尾吧?”阿黛反问。

“不错。”胡姜氏点点头。

“这鱼本就稀少,我看以后胡伯每月给酒楼提供两尾就够了。”阿黛道。

“那怎么成,酒楼还不闹翻天啦。”胡姜氏直摇着头。

“不会的,这对酒楼也是有好处的,现在黑龙鱼提供的这量,少是少,但还没有到稀少的地步,只要有钱还是能吃的上的,所以,这鱼价酒楼也不好开的太高,可若是每月只提供两条,那物以稀为贵,到时酒楼把价提的多高别人都没话说,这其中利益可就大了。再如果到时我爹真过了秀才,胡伯母再那么一宣传,说不得,外地的人都要千里迢迢的来吃这黑龙鱼了。”阿黛笑咪咪道。

后世最普通的一种销售手段,饥饿营销。

胡姜氏虽然还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但隐约中也感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于是连连点头。

其实阿黛之所以提这个,倒并不完全是为了让胡家赚钱,而是这里面亦有因果。

黑龙鱼只有胡伯才能抓到,阿黛猜想着,这里面胡家应该是曾有过一次莫大的机缘。

只是,万事都得有个度,这些年,胡家靠黑龙鱼也着实发了不小的财,但同时也沾了莫大的因果,特别是这几年,胡家再怎么赚钱,可都会出一些意外,从而败财,比如,胡家大嫂的事情,还有胡家大嫂进门多年,至今未有身孕等。

而如果,胡家长此以往,那么,黑龙鱼绝之日,说不得就是胡家大灾之时。

虽然阿黛现在心神还不足以清晰的感应这些,但隐隐约约之中,却是有一些感觉,因此,便有此一提议。

如此,姜氏送的黑龙鱼,阿黛也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两人正说着,刘氏和王靛母女俩回来了。

“娘,阿靛,回来拉,可扯了什么好看的布料了?”门口,孟氏冲着母女俩打招呼。

只是刘氏和王靛母女俩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哼也没哼一声,一阵风似的进了家门。

进了院子,看到胡姜氏,刘氏才扯着笑脸打了个招呼,只是再怎么扯着笑脸,脸色仍是不太好的。

姜氏看得出这母女俩定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再加上又想着阿黛出的点子,想着赶快回家跟当家的好好琢磨一下,便告辞了。

刘氏心里正闹的慌,告罪一声,也不多留。

送走胡伯母,阿黛扯了下孟氏,关了院门一起回屋,走到门口,就听得屋里王靛重重的踢凳子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安家不是什么好人家。”

第二十九章 阮小姐

“娘,二妹,出什么事了?”孟氏问道。

刘氏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事情毕竟还没弄清楚。

一边王靛却是不管这些,一脸我早就料到的样子道:“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早就说了,安婶子就是攀高踩低,十岁那年,我带三妹去给安家拜年的时候,安婶子就嫌我家穷,对外人都不愿承认我是安家未来的媳妇。若不是后来安家也落败,我们两家这亲事早就吹了。现在,安修之中了童生案首,又拜得名师,又哪里再看得上咱们家,你们心里还是早有准备吧。反正,我一句话说了,我不嫁安修之。”

“你给我住嘴,未来婆婆和相公是由你这么编排的?”在内屋休息的王继善推门进来,瞪着王靛道。

这二闺女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这样的话传出去,她以后在安家可如何立足?

王靛立刻红了眼,重重一跺却,不理众人,转身回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屋里便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王继善看了一眼阿黛和孟氏。

“我去看看二姐。”阿黛知情识趣的进了屋。

“胡伯母送了黑龙鱼来,我去厨房煮鱼汤。”孟氏虽然平时不愿干活,但煮吃的决不在此例。

阿黛进了屋,王靛看了她一眼,更是侧过脸,理也不理阿黛。

阿黛也不是真要劝二姐,就二姐这脾气,她若是再劝,二姐只会更生气。

因此又拿出那本太素秘法,坐在掉了漆的桌边细细看了起来。

屋内无声。

屋外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继善问道。

“我今天带阿靛去做衣服,在街上看到修之陪着阮夫人和阮小姐逛街,状似亲热,又听得裁缝铺的几个人在传,说阮先生甚是看重修之,颇有让修之做女婿的意思。”刘氏道。

“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啊?毕竟是阮先生的妻女,修之作为学生,帮忙照看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阮家是什么人家,京城大族,恭王妃就出自阮家,别说修之一个小小童生,便是高中状元,阮家也不一定能相得中。”王继善有些轻责的道,怪刘氏听风就是雨。

王继善心里则也另有谱子,于阮家无关,只看安修之,安家。

若是安修之真的因为发达而做出背信弃义之事,那这门婚事自是作罢,都用不着安修之来悔,他王继善亲自退亲。

所以,现今之局,当是坐其言观其行,稍安勿燥才好。

“也是。”听得王继善的话,刘氏倒也有些哑然失笑,这别人家还没怎么样呢,自己这边倒是先乱了阵脚了,这可不成。

阿黛这边听着,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想着那日的入梦,若是依着梦境的情形来说,安修之是决不会负自家二姐的。

父亲的办法,听其言,观其行是再好不过的了。

院外传来扣门声。

孟氏开门,没一会儿,安方氏拉着巧姐就进来了。

阿黛和王靛被叫出来见了礼,然后邀了巧姐进屋里说话。

屋外,安方氏说明了来意,她是来借船的。

“明日,灵隐寺有祀福法会,正好修之要参加院试,这可是顶顶重要的一场考试,我打算去给修之祀个福。正好,阮先生的娘子和千金也要去灵隐寺,总不好让她们娘儿俩个去跟一些个臭汉子挤客船吧,说起来阮家这样的人家那真真是什么没有啊,可看那阮先生在咱们钱塘,一不占公,二不逞富,当真是清廉的让人心服。”安方氏道。

她的声音响亮,阿黛等人在屋里听听清清楚楚的,王靛更是一脸愤愤然。